第47章
“我們救了方先生,你們不感恩就罷了,聽人挑撥,還想賴我們,哼!”
尚利軍也怒了,“我們怎么賴……”
“好了,不要和無知的人論短長,損了我們的教養(yǎng)!”
方延璋出聲攔住尚利軍,活到他們這個年紀,實在是沒興致跟年輕人瞎爭論。
“是!”
尚利軍狠狠的瞪厲宜歡一眼,拿出洗臉盆去打水。
厲宜歡氣的直跺腳,氣鼓鼓的回了她們的臥鋪間。
司正硯拿出四人飯盒,去打飯,剛走五分鐘左右,厲清衡來了。
望著精神抖擻的方延璋,他上前給他檢查一番,是實實在在的好了。
不禁對陸朝顏的醫(yī)術(shù)敬佩起來。
“陸同志,要不是有你,方先生這次危矣�!�
陸朝顏迎著他贊許的眸光,笑道:“還是要感謝你們對方先生做了那么久的急救,不然他也不會多受那么久的罪�!�
“噗!”
正喝水的方延璋愣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嘴里的白開水噴了出來。
昨天的事,他聽尚利軍說了。
這會兒聽到陸朝顏這么明晃晃的諷刺厲清衡,莫名的感覺解氣。
厲清衡的儒雅笑意也僵在臉上,想不通陸朝顏對他哪來那么大敵意?
“是我們學(xué)藝不精,既然方先生沒事了,我就不打擾了�!�
語罷,厲清衡對方延璋歉意頷首完,走了。
經(jīng)過他那個車廂時,孫連枝忽的一把拉住他,“厲醫(yī)生,求你救救我婆婆吧,她一直醒不來,求你救救她吧。”
昨天,厲清衡離開后,黃有弟睡了林芳柔的床,五個孩子睡在上鋪,倒也安靜一會兒。
怎知半夜里,黃有弟做起噩夢,大喊大叫的,林芳柔氣的半死,給黃有弟扎了幾針,才讓她安靜下來。
可天亮,黃有弟又醒不來了。
孫連枝求林芳柔把她婆婆扎醒,林芳柔嫌她們太吵,不愿意。
厲清衡聽完他的話,難以置信的進了臥鋪間,來到黃有弟床前,摸了摸她的脈搏,又翻看了她的眼皮。
才望向在描眉的林芳柔,“你怎么能隨便給她扎安魂針,萬一醒不來了?”
安魂針是厲家用來治療癲瘋之癥病人時,讓他們安靜下來的。
對普通人有一定的傷害,容易損了腦子。
林芳柔并不在意,清洗干凈手,拿出銀針,對著黃有弟的太陽穴一扎。
“我也是幫她治瘋病,倒不來感謝我,反而怪我,當(dāng)真是狗不識好人心。”
她譏諷說完,收了銀針,黃有弟睜開眼睛,迷蒙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她一把拉住孫連枝的手,“蛇妖,那兩個妖怪打死了嗎?”
“娘,你別胡說了,一定是你餓花眼,看錯了,你躺著,我去買飯。”
孫連枝把黃有弟扶著躺好,拉著大兒子帶著鋁盒走了。
黃有弟猛的看向一身白衣的厲清衡,又驚叫起來。
“蛇妖,蛇大仙,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
厲清衡也厭煩的擰緊眉頭,“老太太,你若不想你兒子的官位保不住,就使勁鬧吧�!�
“不,不,你別害我兒子,求你了,別害我兒子�!�
黃有弟頭埋在被子里,腦海里那兩條蛇的影子怎么也揮之不去。
第176
章救小孩
厲清衡終究不忍心,去了列車員休息室那邊,找了三包鎮(zhèn)定藥回來。
吃了藥的黃有弟安靜多了。
陸朝顏那邊,司正硯買的粥和腌制小菜,又從包里拿出一包水煮蛋,四個酸菜臘肉煎餅。
方延璋很意外他們哪來那么多的肉。
“你們那里的生活還不錯嘛�!�
陸朝顏把煎餅給他們倆各分一個,笑說:“我患者她家女兒陪護期間,實在無聊,就帶著我們大隊社員一起上山打獵,導(dǎo)致我們那一個月天天分野豬肉兔子野山羊,愣是把全大隊的人養(yǎng)胖了一圈�!�
“哈哈哈,那一定是個有趣的人!”
方延璋拿著煎餅,吃的很是暢快,“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人不懶啊,就沒有過不下去的苦日子。”
陸朝顏端著飯盒,不贊同的搖搖頭。
“也不盡然,人類之所以會越過越富有,人的體力只占一半功勞。
好的種子和農(nóng)具,先進的機械和知識,更多的創(chuàng)新和科研,才能讓整個社會發(fā)展,人才會過上好日子�!�
她一番超前的話,震撼了臥鋪間里的三個男人。
尤其是司正硯,他一直都知道陸朝顏很博學(xué),沒想到她從未出過遠門,眼界卻很寬闊。
方延璋更是欣賞的望著她,“陸大夫說的很好,讓我見識到了年輕一代人的能力,未來可期啊�!�
陸朝顏向來明白圓滑世故的含義是什么。
她笑著說:“那也是先生這一代人,拋頭顱灑熱血,為后輩清除內(nèi)憂外患,才有新一代年輕人綻放光彩的舞臺啊�!�
這話說的漂亮,尚利軍在心里感嘆。
方延璋亦是哈哈大笑,和陸朝顏司正硯倆人的關(guān)系拉的更近了。
一頓愉快的早飯結(jié)束,陸朝顏又在司正硯的照顧下睡了一覺。
“不好了,不好了,那邊有個扒手挾持了一個孩子!”
中午的時候,車廂外面陡然鬧騰起來。
準備去打飯的司正硯,對陸朝顏說一句“不要出來”,放下飯盒跑出去了。
陸朝顏不放心,也跟了出去,恰巧遇上厲清衡也往那邊跑。
“陸大夫,你懷著身孕,就別過去了�!�
尚利軍一把拉住陸朝顏,不準她去。
方延璋也起身勸她,“陸大夫,你去了,正硯反而不能安心救人,就留在這里等消息吧。”
“嗯�!�
陸朝顏想著以司正硯的能力,搞定一個小偷,輕而易舉,便點點頭,退回臥鋪間。
隨后,尚利軍跟著跑過去打探情況。
司正硯那邊,和厲清衡先后到了那個有扒手的車廂,是一節(jié)硬座車廂。
里面的人,被列車員分散到隔壁車廂了。
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和一個年輕的婦女。
漢子左手提著一個嬰兒,并放到了車窗外,右手拿著一把柴刀,勾在女人脖子上。
他一臉猙獰和癲狂,“你嫁給我了,就是我的女人,想離開,咱們一起去死�!�
女人的脖子已經(jīng)被柴刀割破皮,鮮紅的血染滿了她胸前的衣服。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望著窗外的孩子,只知道流淚,啥也說不出。
窗外跟著火車一起往前的孩子,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消散在風(fēng)里。
顧及到孩子,列車員和車警也不敢靠近,只能言語勸說。
奈何大漢已經(jīng)沒了理智,只要有旁人說話,他就大喊大叫。
“別說了,我不想聽,媳婦都沒了,我還要孩子干什么,我們一起死,到陰曹地府再做一家人!”
司正硯只看了三秒,立馬有了決斷。
他返回兩節(jié)車廂連接處,跟列車長道:“我從車頂上救孩子,你們負責(zé)女同志安全�!�
厲清衡望向司正硯,“那人的情緒已經(jīng)失控,沒有安撫好以前,若救孩子,那女同志必會喪命。”
列車長急得滿頭汗,怎么就遇上這么一群糟心的旅客哦。
他焦灼道:“可我們要先救那個女人,那孩子肯定沒救了�!�
司正硯神情嚴肅,“找個應(yīng)變能力好,還會幾手的女同志上前安撫他,到時我們同時出手,爭取不要傷到任何人�!�
列車長滿臉愁色,“我們車上的女列車員都不會功夫,嘴巴也不是多利索,至于女乘客,怕是沒人敢去�!�
厲清衡想到了林芳柔,她平日里最會哄厲家人開心,想來哄一個農(nóng)村漢子不難。
“我去找林醫(yī)生來,她應(yīng)該可以�!�
列車長高興的直點頭,“太好了,我怎么把林醫(yī)生忘了,她肯定能行�!�
厲清衡快速返回車廂,和林芳柔說了情況后,本以為她會正義凜然的去救人。
怎知,林芳柔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厲清衡,我知你自幼心善,可我也是弱女子,你讓我去面對那么危險的人,就不怕我出什么意外嗎?”
“二哥,你就不該來說這事,那些人的命,能抵得過我芳姨嗎?”
厲宜歡也覺著自家堂二哥腦子壞掉了。
為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讓親人去冒險,傻不傻啊。
“芳姨,那是兩條人命��!”
厲清衡難以置信的看著林芳柔,對于她的拒絕,十分不解。
林芳柔態(tài)度依舊堅決,“我不善言辭,幫不了你�!�
從廁所里出來的陸朝顏,正好聽到他們的話,她蹙起眉,回到她那個臥鋪間,尚利軍也回來了。
“不是扒手,是一山里漢子娶了個女知青,知青帶著孩子回家探親,漢子以為她不要他,便偷偷跟來了,兩人在火車上起了爭執(zhí),怎知那漢子帶了把柴刀……”
尚利軍繪聲繪色講完,陸朝顏也冷了眉眼,原來是個暴躁男。
略一思索,她便猜到司正硯會爬上車頂,從上面救那小孩。
為了不出意外,她決定去看看。
尚利軍不贊同,“陸大夫,你一個孕婦幫不上什么忙,就別去添亂了,厲醫(yī)生讓林醫(yī)生過去勸了。”
“尚先生,不止會用醫(yī)術(shù)救人,還會幾招功夫,我去了,司正硯救人的勝算更大。”
陸朝顏神情嚴肅,“并且,我懷著孕,最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不是嗎?”
這話讓尚利軍無可反駁了。
方延璋也起身要去看看,被陸朝顏攔住了。
“方先生,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動,就留在這里吧。”
第177
章兩人合作救人
方延璋只能作罷,“好,你注意安全,保護好孩子。”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陸朝顏走了。
方延璋揮揮手,讓尚利軍趕緊跟著她。
兩人一起到了那節(jié)車廂,陸朝顏往漢子看過去,發(fā)現(xiàn)孩子在窗外搖搖欲墜,很顯然是漢子的手臂發(fā)麻了。
列車長看見尚利軍,急忙說:“這可咋整?司同志已經(jīng)上了車頂,可沒有人敢去勸說��!”
“我去!”陸朝顏出聲。
列車長望著她肚子,連聲拒絕,“不行,不行,你肚子這么大,萬一有個意外,我們還得救你。”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意外�!�
陸朝顏一邊往漢子那邊走去,一邊用異能感知司正硯的位置。
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五沓大團結(jié)拋到漢子跟前的桌子上。
“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把這些錢拿去重新娶一個,一個大老爺們?yōu)閭婆娘要死要活,像什么樣子?”
漢子還是第一次見過這么多錢,一時間愣住。
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就算他拿了這些錢也帶不走。
頓時,情緒更加崩潰。
他把柴刀從女人脖子上移開,指著陸朝顏。
“你別過來,我不想活了,我要帶著這個拋家棄夫的臭婆娘一起死,你要過來,我連你一起殺了。”
陸朝顏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從容的繼續(xù)向前。
“同志,你別再往前了!”
“陸大夫,你懷著孩子呢�!�
尚利軍和列車長急得跑過來,想把她拉回去。
那漢子被兩人突然往前的動作一嚇,手中的柴刀,又架到女知青的脖子上,頓時血流如瀑。
尚利軍和列車長也不敢上前了。
陸朝顏回頭小聲說:“他胳膊沒有多少力氣了,孩子隨時會掉下去,不能再耽誤,現(xiàn)在救人要緊�!�
說完,她走到了漢子對面的座位上坐下,還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嗑起來。
同時一根藤蔓絲順著漢子手臂,跑到孩子身上,一頭纏住嬰兒的腰,一頭纏住漢子胳膊。
哪怕他松手,孩子也掉不下去。
她望著漢子,淡然自若的問,“是你們村里人跟你說,你媳婦跑了對吧?
他們說你要不來攔下她,她就帶著你的孩子留在城里不回來了,是吧?”
漢子見她離自己這么近,又把柴刀指過來,幾乎要指到了她的臉上。
“你,你怎么知道?”
陸朝顏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輕笑。
“猜的,你和你媳婦打了結(jié)婚證,只要你不離婚,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你媳婦。
她要回了城,你和你孩子也能成為城里人。
你村里那些人,是嫉妒你娶了城里姑娘,將來能進城端國家鐵飯碗,才唆使你攔下你媳婦,這樣你就會跟他們一樣,一輩子在土里刨食了。”
那漢子聽了這話,怔愣住了,好像也是哦。
村里那幫人不就天天羨慕他娶了城里婆娘嗎?
每次看到他媳婦娘家寄來的布料吃食,都要酸好久哩。
陸朝顏見說動了,繼續(xù)說:“你看你那一副豬頭蠢樣,寧可相信你那些黑心鄰居,來害跟你同被窩睡覺的媳婦,也不相信你媳婦能把你和你孩子帶進城過好日子,真是傻透了�!�
這話讓漢子生出懊悔,他緩緩的放下柴刀,望向女知青,“媳婦,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女知青脖子傷的太狠,說不出話,望著窗外的孩子,絕望又痛苦,沒有半分反應(yīng)。
此刻,車頂上的司正硯,已經(jīng)固定好繩子,悄悄的往窗口移動。
沒有請來林芳柔的厲清衡,看到陸朝顏坐在漢子對面,并且還激的漢子把柴刀從女知青脖子上挪開。
敬佩她的膽識過人,又擔(dān)心她的肚子。
他趁著漢子不注意,悄悄摸到漢子身后。
司正硯垂下來的下半身,對著陸朝顏做個手勢,以最快的速度,奪過窗外的孩子。
發(fā)現(xiàn)孩子沒的那一刻,漢子先懵一下,而后身子往前沖,手里的柴刀往陸朝顏砍過來。
“陸大夫!”
“陸朝顏,閃開!”
尚利軍和厲清衡同時喊出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后悔沒攔著她。
然而,陸朝顏坐在那里,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抬起兩指,輕輕松松的夾住柴刀,任憑漢子怎么拽,就是拽不動。
這時,厲清衡兩個跳躍,落在漢子身后,抓住他肩膀,直接卸掉了。
隨后,又卸了另一邊手臂,又一拳打在漢子脖頸,讓他暈厥沒了反抗之力。
他抬起頭,望著用兩根手指,轉(zhuǎn)著柴刀玩的陸朝顏,震驚她指上功夫。
尚利軍除了敬佩陸朝顏的膽魄外,更多的是詫異她的力氣。
他一邊撿起陸朝顏的錢,一邊問,“陸大夫,你練過氣功?”
陸朝顏接過他遞來的五沓錢,“對啊,我陸家有一套祖?zhèn)鞯淖o身功,練到頂峰時,能飛檐走壁,頭頂大石頭,嘴巴噴火,肚子上跑火車呢�!�
她似真似假的俏皮話,逗得眾人笑出聲,只當(dāng)她會江湖人賣藝的魔術(shù)。
那個被解救出來的女人,看到司正硯抱來的孩子,癱軟的身子陡然發(fā)力,跑向前搶過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嗚嗚哭起來。
司正硯來到陸朝顏跟前,扶住她的腰,冷冽的眉眼里,是心疼和擔(dān)憂。
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到底是什么也沒有說。
兩人正欲離開時,那女人摟著失而復(fù)得的孩子,猛的跪在司正硯跟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同志,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接著看向陸朝顏,“謝謝你,謝謝!”
剛剛她都聽到了,沒人敢來勸說她男人,只有這個漂亮的女同志來了。
“不用謝,今后睜大眼睛,別再遇上爛人了。”
陸朝顏在孩子額頭上摸了摸,輸給他一波異能。
“嗯嗯�!迸藵M臉眼淚,重重的點點頭。
此后一生,她也不想再要男人了。
善后的事,就不需要陸朝顏和司正硯了,兩人先回了他們住的車廂。
一起回來的尚利軍跟方延璋描述了救人過程,最后把陸朝顏一頓猛夸。
方延璋也贊賞的對陸朝顏豎起大拇指,“陸大夫啊,你是好樣的�!�
第178
章憤怒若有聲音,那一定震耳欲聾
“哈哈,舉手之勞而已!”
陸朝顏坐在床邊,悄悄的捏了捏司正硯的手,對他眨眨眼。
別生氣啦,以后不敢了。
她知道他是擔(dān)心她才生氣的。
難得看到她討巧的模樣,司正硯哪里還有氣,紅著耳朵,拿起飯盒去打飯。
尚利軍也跟著一起去了。
此刻,已經(jīng)過了飯點,倆人只打到米飯和白菜豆腐,好在陸朝顏的包里還有自己做的醬肉鹵菜。
再有兩三個小時就要下火車了。
索性全部拿出來,四個人分了。
方延璋很喜歡吃酸菜菌菇炒牛肉丁,里面有辣椒,吃起來特下飯。
陸朝顏也喜歡,這個菜是她懷孕后,陸湘給她做的,說她懷孕初期,就愛吃這個。
還說是陸外祖父教她做的。
四人飽餐后,陸朝顏又給方延璋扎了一次針,輸一大波異能。
收針時,方延璋感覺他渾濁的老眼睛,都明亮清澈了。
腦袋更是清明,很多過去的模糊記憶,也清晰起來。
因而對陸家醫(yī)術(shù),越加欽佩。
下午兩點多,火車到了南方的省會火車站,方延璋和厲清衡他們先下去了。
下一站是海邊的一小市區(qū),司正硯他們的部隊就駐扎在市區(qū)郊外。
兩人下了火車,正巧孫連枝和黃有弟拉著五個孩子也下了火車。
黃有弟吃了厲清衡給的藥,精神好了很多,看到陸朝顏和司正硯,還是不敢太接近。
不一會,兩家人就被人流沖散開了。
“司團!”
一個穿軍裝的年輕男子來到司正硯跟前,給他行了一禮。
目光落在陸朝顏臉上時,驚艷中透著驚喜,“這位就是嫂子吧?”
司正硯抬手回了一禮,冷然的眉眼里,藏著炫耀的笑意,“對,她是我的愛人陸朝顏。”
稱呼自己的另一半為愛人,在這個時代很常見,可聽在陸朝顏耳里,覺著莫名的曖昧。
她耳朵泛紅,沖男子笑笑,“你好!”
“嫂子好,我叫郭順平!”
男子笑呵呵的又行了一禮,接過司正硯手里的行李,“走,咱們的車在那邊!”
陸朝顏在司正硯的牽扶下,往遠處的一輛帶有后車廂的綠色吉普車走去。
東西放好,司正硯把陸朝顏扶到副駕駛位置,自己上了駕駛座,正欲走,郭順平有幾分為難的望著司正硯。
“司團,這趟來,我不止接你們,還有鐵副團的家屬也要順道帶回去�!�
司正硯疑惑的蹙起眉,“鐵副團?是鐵家武嗎?”
“對啊,鐵營長現(xiàn)在是副團了,你是正團,不過……”
郭順平朝陸朝顏看一眼,欲言又止。
陸朝顏自然知道這些軍中之事,不可在外面說,笑看著倆人,“回去再聊�!�
“好嘞嫂子,我去看看鐵副團的家人到了沒?”
郭順平轉(zhuǎn)身跑了。
司正硯眉頭越鎖越緊,他走時,已經(jīng)鐵板釘釘,簡東瀚為新成立的特種作戰(zhàn)團團長,他為副團,鐵家武是營長,怎么全變了?
他升正團了,那簡東瀚去哪了?
在他百思不解時,郭順平帶了一群人回來,是黃有弟和孫連枝,還有她們帶的五個孩子。
司正硯和陸朝顏都很意外,難怪她們吵著是大官呢。
孫連枝和黃有弟也很詫異,并且剛剛她們在路上聽郭順平說了,他是來接團長的。
沒想到這人的官,比她們的兒子/男人還要大一級。
郭順平把她們安排在二三排座位上,人太多,他自己只能抱著孫連枝最小的兒子。
一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
吉普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一片錯落有致的新樓區(qū)停下。
門口的站崗小戰(zhàn)士,行了禮,上前檢查問詢一番,才讓進去。
車子繼續(xù)行駛,到了高樓區(qū)后面一片二層矮樓房前停下。
陸朝顏抬頭掃視一圈,從房子外面白色的墻壁和大門前平展的水泥地能看出,這片小樓群是才建起不久的。
司正硯下車后,把陸朝顏扶下車,問一同下車的郭順平,“她們住在哪里?”
“……第,第三家,里面的東西,給你放肖營長家了。”
郭順平指著不遠處的二層小樓,忍了好久才說出來,眼里的不甘和心疼顯而易見。
那個院子,是司團的。
整個軍屬院的人都知道,司團為了分到這里剛建的二層小樓,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可天不遂人愿,在他回家的第二天,簡正團操練時出了意外,摔到腦子,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
上面領(lǐng)導(dǎo)就把這場事故怨在司團身上,明著提升他為正團,暗地里卻把人降去了偏僻的海島上。
把原本分給司團的房子,給了剛升上來的鐵副團了。
司正硯回頭看著郭順平,好看的桃花眼一點點冷卻,皙白的皮膚上,也仿佛凍了一層堅冰。
兩個拳頭捏的咯咯響。
此刻,憤怒若有聲音,那一定震耳欲聾。
一路走來的艱辛和不公平,他都忍住了。
只因外公曾說,那些身外之物和天下百姓相比,不算什么。
他一個人,也不在乎多一點少一點的獎勵,因而遇到危險,他總是能看淡生死,拼在最前面。
這一次,他有了心愛的人,有了想守護的姑娘,用以往所有的軍功,換一座小院子而已,就這么容不下嗎?
司正硯艱難的從懷里拿出那新房的鑰匙,遞到郭順平手里,牽著陸朝顏,轉(zhuǎn)身往來時路走。
郭順平把鑰匙塞給孫連枝,指著不遠處的房子,“嫂子,那第三家就是你們的院子,你們自己過去吧�!�
“哇,兩層樓啊,好漂亮的房子哎!”
孫連枝捧著鑰匙,欣喜若狂。
黃有弟也抬頭挺胸,“我兒子就是有本事�!�
“爹好棒啊!”
“我們有大房子住嘍!”
孩子們也興奮的直拍手。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往那第三家跑去。
郭順平追上憤怒離開的司正硯,“司團,首長讓你回來了去見他。”
司正硯沒有停,被他拉著手腕的陸朝顏,能感覺到他在發(fā)抖。
她反手握住司正硯手臂,給他輸入一波異能,
“司正硯,別走,我和孩子會陪著你的�!�
對上她溫柔充滿安慰的眸子,司正硯眼眶一下子紅了。
站在原地,啞著嗓子,“朝顏,對不起�!�
第179
章來到陸寒青的學(xué)校
“傻瓜,你剛剛還說我是你愛人,怎么此刻就見外了?”
陸朝顏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這一刻,她心疼極了這個大男孩。
“自從你在原始林子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我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別擔(dān)心我,什么苦,我都能陪你吃�!�
你失去的,我也將幫你拿回來。
司正硯內(nèi)心洶涌澎湃的怒潮,終于在陸朝顏溫柔且堅定的眉眼里平靜下來。
他收拾好情緒,看向不遠處的郭順平,整個人透出來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我先送我愛人去招待所,等會兒再去首長那�!�
郭順平連連點頭,“好好,不急,你先把嫂子安頓好。”
軍中招待所,在軍屬院的東邊,是一片獨立的高樓院子。
司正硯拿出軍官證結(jié)婚證介紹信,登記好信息,陸朝顏跟著他到了三樓的一間雙人床的房間。
里面的衛(wèi)生做的還挺到位,洗漱間里也整潔如新。
司正硯買來開水,給陸朝顏兌了洗澡水,等她洗漱干凈,他又去買了飯。
這里的伙食還不錯,芋頭燒雞塊,肉挺多的,蝦丸湯里面的蝦丸,也是實實在在的蝦肉做的。
兩人吃完飯,司正硯去見首長,陸朝顏等他走遠,鎖緊門,進了空間。
一路上沒有休息好,又用了不少異能,陸朝顏身體疲倦的很。
進青草地空間后,她取來陶雨薇曾經(jīng)睡的那張紅木床,上面的被褥床單,已經(jīng)被她換了新的。
她躺在床上,洶涌的木靈氣息,瘋狂的往她的身體里聚集,消耗的異能,再次慢慢充盈起來。
一個小時后,陸朝顏設(shè)定的鬧鐘響起,她從空間里出來。
剛躺床上沒多久,司正硯背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里面是他的家當(dāng),原本放在那座二層小樓里,被他的好友幫忙收撿起來了。
他對上陸朝顏燦亮的眸子,縈繞在眉宇間的戾氣,瞬間散盡。
他來到床邊,理了理她的頭發(fā),“怎么還沒有睡?”
陸朝顏知道司正硯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比以往溫柔軟甜。
“沒有你,睡不著。”
“對不起�!�
司正硯握住陸朝顏的手,放在唇邊,一股氣憋在胸口,難受的他呼吸都是困難的。
“朝顏,我不該帶你來的,我明天把你送去方先生那,請他派人把你送回去�!�
說到最后,他聲音都是顫的。
那里的環(huán)境太差,差到淡水都不夠吃,他怎么舍得心愛的人跟他去受那個罪?
陸朝顏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