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說著,指了指鞋柜里的那雙毛茸茸的拖鞋。
柳天洲眼底冷了幾分。
他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的怒火和冰冷:“今天星期一,你得去學(xué)校吧?”
“嗯,我打算做點(diǎn)早飯,吃了再去學(xué)校,順便給白辰哥也留點(diǎn)……”
“不用了,你也累一宿了,先回去洗個澡再去學(xué)校吧,這里交給我就行。”
秦天對柳天洲相當(dāng)放心:“太好了!有你照顧白辰哥我就放心了�!�
他解下圍裙,揉了揉因?yàn)槔ХΧ杌璩脸恋哪X子,脫下鞋套,沖柳天洲招了招手:
“天州哥,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
柳天洲微笑沖他打招呼,可在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他的臉便陰沉下來。
尤其是空氣里的香甜的米粥氣息,更是叫他心情極差。
“去,把廚房收拾了。”
“那些粥……”
“都扔掉,白辰不吃甜的東西�!绷熘薜_口。
半個小時后,房間里有人來過的氣息,被徹底清除掉。
沒了空氣里隱隱飄散的米粥香氣,而是換上了淡淡的苦茶香水氣息,柳天洲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他走進(jìn)臥室,一眼便看到沉沉睡著的白辰。
空氣中隱隱散發(fā)著酒精氣息。
白辰高燒退了,臉色好看許多,但因?yàn)椴∪酰∶赖哪樕隙嗌龠是平添了幾分脆弱感。
柳天洲心中一動,進(jìn)屋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白辰。
許久,白辰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床頭看去。
待看到身邊的人不是姜燭后,他眼底的亮色,又瞬間沉寂了下去。
“天州哥?”
白辰艱難起身,卻下意識地往床里面挪了挪。
這不動聲色的遠(yuǎn)離動作,叫柳天洲眼神冷了幾分,面上倒是沒什么變化,反而溫潤笑了笑:
“怎么,你現(xiàn)在還開始玩失蹤了?”
“病得這么厲害還四處亂跑,如果我不來,出了事怎么辦?”
白辰垂眸:“今天,有其他人來過嗎?”
“沒有�!绷熘抟蛔忠活D,“從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第143章
月考?哦莫,知識完全進(jìn)不去腦子里呢!
柳天洲當(dāng)然知道白辰想問什么。
不過就是想知道,姜燭有沒有來過而已。
沒想到都一年了,他居然還如此記掛那個蠢貨。
他不明白,一個只會追在男生屁股后面跑,高三了,考試還只能考200來分的腦子空空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白辰如此念念不忘的?
最可怕的是,她一出現(xiàn),他這整整一年的努力,幾乎瞬間全都要化作泡影了。
因?yàn)榘壮降难鄣�,再次浮現(xiàn)出了以往的那種希冀。
那些,被柳天洲刻意打壓,原本即將消亡的希冀。
居然再次出現(xiàn)了。
簡直該死!
“是……是嗎?”白辰有些失望,垂下眼眸,死死抓住被單,“沒人來過啊�!�
是啊,姜燭怎么可能會來?
或許,她連這地方在哪兒,怕是都已經(jīng)全忘記了吧?
白辰自嘲一笑,回過神后,朝柳天洲看去:
“天州哥,你不是在國外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還不是聽人說,你發(fā)著高燒,人卻失蹤了。”柳天洲有些無奈,眼神寵溺,“我擔(dān)心你,所以連夜趕回來了�!�
說著,就要揉一揉白辰的腦袋。
可剛伸出手,白辰卻躲開了。
柳天洲手一僵,眸光微寒,卻不動聲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依舊溫潤如玉:
“好在我是來了,否則,放你一個人在這里,怕是會把腦袋燒壞�!�
白辰勉強(qiáng)笑笑,靠在床頭無力地揉了揉眉心:“我沒事的,你工作那么忙,不必為我專程跑這一趟�!�
“沒什么要忙的�!绷熘捱f給他一杯水,話中有話,“更何況,再忙的事情,也比不上你重要�!�
這話,叫白辰渾身不自在。
但柳天洲向來對他很好,可能對人親昵這只是他的性格,便沒多想。
白辰倚在床頭,疲憊的垂下眼簾:“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十點(diǎn)�!�
“十點(diǎn)?”
次日十點(diǎn)?
他還真是昏迷了很久啊。
等一下!
白辰猛地睜開眼睛,連著人都精神了許多。
如果說是次日十點(diǎn)的話,那他為什么感覺不到餓?
就算是發(fā)燒,就算是生病,也不應(yīng)該如此吧?
難不成,有人給他喂過飯?
可除了姜燭,誰能把飯給他喂下去?
白辰的心狠狠跳了跳。
“天州哥!”
“怎么了?”柳天洲溫潤一笑,“是不是餓了?我讓人給你訂了些粥……”
“不是,我是想問,真的沒人來過嗎?”白辰問道,“或者說,在你來之前,沒人來過嗎?”
柳天洲手微微收緊:“沒有啊,怎么了?”
他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床頭柜,似笑非笑:
“還是說,你希望有其他人來?”
白辰一頓。
是啊,他是真覺得有人來過,還是,希望有人來過?
他沉默,沒有應(yīng)聲。
“藥我給你準(zhǔn)備好了,待會兒記得吃�!绷熘薨才诺煤芡桩�(dāng),“中午我會讓人送飯菜過來,你好好休息,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他向來知進(jìn)退。
白辰不想他留在這里,他便不會留。
一進(jìn)一退,才能更進(jìn)一步。
他向來懂怎么玩弄獵物。
果然,此話一出,白辰面露愧色,但他抿了抿唇,還是沒留他:
“天州哥,多謝你了�!�
“沒事�!�
柳天洲看到他眼底的愧疚,滿意地挑了挑眉,溫文爾雅地關(guān)上門。
可在關(guān)上臥室門的一瞬間,他的臉立馬陰沉下來。
姜燭!
她簡直該死!
不過,現(xiàn)在齊家那群瘋批死的死,傷的傷。
那他對姜燭下手,合情合理吧?
柳天洲眼底閃過一絲殺氣,拿出手機(jī),發(fā)了一個消息后,這才理了理袖口,不緊不慢離開了。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至于秦天那個二傻子,要他閉嘴,可再簡單不過了。
*
秦天又困又累。
洗澡的時候困。
吃早飯的時候困。
就連背書包準(zhǔn)備去學(xué)校的時候,都差點(diǎn)睡死在沙發(fā)上。
青霄燃看出端倪:“小天,你昨天一整天去哪兒了?”
秦家人都不希望秦天和白家的人有太多接觸,所以秦天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
“唔,跟姜燭在一起�!�
青霄燃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說謊,卻沒拆穿,只是慢條斯理的吃著吐司:
“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今天是你們月考的日子吧?復(fù)習(xí)得怎么樣?”
秦天瞬間被驚醒:“什么?!月考?!”
昨天白辰失蹤后,他屁顛屁顛四處找人,哪里還記得什么月考不月考的事情?
還復(fù)習(xí)?
他是一頁書都沒翻�。�
完蛋!
他死定了!
現(xiàn)在連臨時抱佛腳的機(jī)會都沒得了!
秦天再沒有睡意,隨手抄起一塊吐司,匆匆忙忙就上了車。
在車上,瘋狂惡補(bǔ)知識。
該死!
一個字都學(xué)不進(jìn)腦子里!
*
等他到學(xué)校時,整個人已經(jīng)萎靡了。
像個僵尸,行尸走肉一般從車上走下來。
考試!
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考試這種事情!
��!
他要瘋了!
這一次月考肯定開天窗!
他完了!
他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等考試成績出來后,回家被混合雙打的悲慘的局面了。
正在他提前為自己默哀時,一抬頭就看到,姜燭正拿著一根玉米,慢悠悠啃著往學(xué)校走。
那叫一個悠閑。
那叫一個漫不經(jīng)心。
與周遭匆忙進(jìn)教室準(zhǔn)備考試的學(xué)生,格格不入。
秦天一臉震驚地湊了過去:“姜燭,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
是什么特別的紀(jì)念日嗎?
哦莫。
該吃大餐了?
秦天對上姜燭那完全沒被知識污染的純潔的雙眼,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
“今天月考,月考��!你不記得了嗎!”
姜燭:“……”
之前是聽老師說,這一周月考來著。
只是她確實(shí)不記得了。
但,要面子的她,可以說是毫不猶豫就矢口否認(rèn):
“不,我記得!”
秦天盯著她,很肯定:“你不記得!”
放心了,有人跟他一樣要開天窗了!
想必姜燭是因?yàn)榧依锶硕伎煲澜^了的緣故,不怕被打,才這么處之泰然的吧?
卻不想,下一秒,就見姜燭擺了擺手:
“記不記得根本不重要,不就是月考嗎?有啥難的?”
秦天:“!”
該死,姜燭在學(xué)習(xí)方面,難道還是大佬?
第144章
姜燭其實(shí)是壓分大佬?
秦天面無表情。
哦。
他不信。
且不說姜燭整天逃課,追男人,除邪祟。
能有時間學(xué)習(xí)才有鬼了!
再說,姜燭成績什么吊樣,他還不知道?
每一次考試成績出來,最后一頁排名上,鐵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要說這丫,心理素質(zhì)是真鐵。
不論考試的成績是難是易,不論外部環(huán)境如何改變,她的考試成績,永遠(yuǎn)那么穩(wěn)定。
——200來分。
就沒見她低過200來分,也沒見過高過200來分。
一直那吊樣。
秦天扶額,拍了拍姜燭的肩膀:
“哎,我也明白,跟你這種學(xué)渣討論這些,是不對的�!�
語氣里,透出對沒被知識污染的大腦的悲憫。
姜燭反手就是一巴掌:“學(xué)渣?誰跟你說我是學(xué)渣了?”
她,學(xué)習(xí)超刻苦超努力的好嗎!
整天溺死在知識海洋里的她,能是學(xué)渣?
開什么玩笑!
秦天愣了愣:“��?每次都考兩百多分,那還不是學(xué)渣?”
姜燭意味深長:“誰告訴你,我考兩百來分,是只能考兩百來分?”
秦天臉色一變:“難不成……難不成你還是深藏不露的壓分大佬?!”
完了。
她好像是在說真的!
她這一次,肯定是準(zhǔn)備打破先前的壓分,一舉考到第一,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該死的蘇爽的人生!
也就是說!
開天窗的人,就他一個人?
秦天立馬慌了。
比之前更慌。
“姜燭,你跟我說說,你平時都是怎么學(xué)習(xí)的?我也想成為學(xué)習(xí)大神��!”
姜燭一臉神秘,凹出山寨霸總的霸道姿態(tài):
“主要就是憑借一個人格魅力!”
“想學(xué)?”
“我教你�!�
秦天:“!”
別太油了妹妹!
秦天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姜燭,剛要說點(diǎn)什么,就見齊蝶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一臉驚喜:
“誒?姐姐以前都是壓分的嗎?姐姐真厲害!”
“那姐姐原本應(yīng)該能考多少分呢?”
實(shí)則暗地里,死死握緊了拳頭。
壓分?
也就是說,姜燭其實(shí)能考高分?
那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能壓姜燭一頭的成績資本,豈不是也成了個笑話?
絕對不行!
霍江北向來因?yàn)槌煽兊涂唇獱T,若姜燭連成績都能壓她一頭,那她在霍江北面前,就沒有任何能夠夸耀的資本了。
“原本��?”姜燭摸了摸下巴,一副認(rèn)真思索的模樣。
秦天和齊蝶,心都被提了起來。
“我沒努力考過,也不太清楚�!�
秦天:“?”
齊蝶:“?”
聽她這意思,難不成還能滿分起步?
別太離譜�。�
齊蝶咬了咬牙:“那姐姐,試卷上的題目,你難道都會做嗎?”
“當(dāng)然�!苯獱T油膩地摸了摸頭發(fā),一副‘高處不勝寒’的自信模樣,“就這點(diǎn)小題目,還想難到我?根本不可能�!�
不像是在開玩笑。
齊蝶眸光微冷,面上卻依舊溫溫柔柔:“是嗎?那太好了,我真為姐姐感到高興�!�
秦天意外的看了一眼齊蝶。
以前,他一直以為,齊蝶被姜燭那么欺負(fù),肯定會很恨姜燭的。
可現(xiàn)在看來,齊蝶居然一點(diǎn)不恨。
她簡直是人間小天使��!
“我真期待姐姐這一次能考出什么成績來。”
姜燭揚(yáng)了揚(yáng)腦袋:“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路過的班主任多看了姜燭一眼。
壓分大佬?
讓人怪熱血的!
秦天更慌了。
導(dǎo)致考試的時候,一邊做題,還一邊手抖。
*
上午考完后,齊蝶找到姜燭,遞給她一杯牛奶:
“姐姐,上午考得怎么樣?發(fā)揮得還可以嗎?”
旁邊眾人:“?”
就姜燭那成績。
怎么發(fā)揮不是發(fā)揮?
“唔,還行�!苯獱T接過牛奶,喝了一口。
“!”
瀉藥!
原來這小妮子不是圣母轉(zhuǎn)世!
她心思野得很!
還給她下瀉藥!
總有刁民想害朕!
姜燭默默將一小部分牛奶,用鬼氣送到了齊蝶自己的牛奶中。
嘿嘿嘿。
大家一起喝瀉藥!
考試的時候,一起稀里嘩啦。
多刺激!
能想這么新鮮的玩法。
齊蝶人還怪有趣的!
“那就好�!饼R蝶笑,“我太期待你能考出什么成績了�!�
眉眼里,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姜燭點(diǎn)點(diǎn)頭,更加意味深長:“我也很期待你能考出什么成績�!�
無間道。
她喜歡!
*
姜燭剛喝完牛奶,轉(zhuǎn)角就被人拖了進(jìn)去。
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謝玉琊這丫,不到角落里,是說不出話是吧!
“姜燭。”謝玉琊依舊是那副高貴清冷的模樣,但看到她的時候,眉眼里顯然多了幾分欣喜,“你昨天,可太帥了!”
姜燭自信挑眉,油油膩膩:“我哪天不帥?”
謝玉琊:“!”
該死,她好像比他還油!
不過,姜燭眉眼里那肆意張揚(yáng)的神色,怪能除油的。
謝玉琊眼底微柔:“你昨天說,放學(xué)……”
教他宰老頭兒幾個字,他是真沒法說出口。
也是找非處所工作人員打聽才知道,姜燭竟對外說自己是殺人犯,剛從局子里出來的那種。
謝玉琊扶額。
這丫頭真的是什么都敢說啊。
“放學(xué)?”姜燭摸了摸下巴,“那確實(shí)是有一件大事要干�!�
“什么?”
“吃酸菜魚!”
昨晚的小愿望,今天怎么著也得給它實(shí)現(xiàn)了!
謝玉琊嘴角一抽。
她果然就隨便說說!
不到一天就給忘了!
他沉默良久:“帶我一個?”
“你付錢?”
“可以�!�
姜燭立馬樂了,好哥們一樣的摟著他的脖子:
“哎呀,都是好哥們,鐵定帶你,鐵定帶你!”
謝玉琊:“……”
他扶額,伸手把她手里的牛奶拿走:
“齊蝶給的東西,你最好是不要吃�!�
姜燭:“?”
咦,這丫都認(rèn)識齊蝶了?
她怎么記得,當(dāng)初李慧千方百計想讓他認(rèn)識齊蝶,他都沒認(rèn)出來?
主打一個臉盲創(chuàng)死所有人。
“她不是好人�!敝x玉琊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剛想說,姜燭心思單純,不會明白這些的。
可下一秒,就聽姜燭說道:“放心吧,知道,所以我給她牛奶里下了瀉藥�!�
謝玉琊:“!”
艸!
她才是最壞的那個!
不過,那牛奶是齊蝶送過來的,她咋下瀉藥?
難不成……是齊蝶給她下瀉藥,然后她立馬識破,就把牛奶換過去了?
很合理!
他松了口氣:“你這瓶牛奶里沒瀉藥吧?”
誰知姜燭一臉平靜的說出了叫他驚掉下巴的話:
“當(dāng)然有啊,咋,下午要來看我化身噴射戰(zhàn)士?”
謝玉琊:“!”
有瀉藥她還喝?
姜同學(xué)為何腦子有�。�
第145章
那一刻,大家都是噴射戰(zhàn)士!
謝玉琊深吸一口氣。
不對不對。
姜燭那么強(qiáng)大。
她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籌謀在。
她敢喝瀉藥,一定是有合情合理的解釋的。
他思緒良久,終于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是不是你身體特殊,即使喝了瀉藥,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影響?”
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