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讓他意外的是,他聽到這些話,下意識地想到的,竟是如果他和姜燭一般大的話,也不會比謝玉琊差。
但,他跟謝玉琊比什么?
他又不在乎姜燭!
她認(rèn)識誰,跟誰關(guān)系好,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認(rèn)識學(xué)神的�!饼R蝶故意做出羨慕的目光。
霍江北的眼神更冷了。
彼時,謝玉琊已經(jīng)走到了姜燭跟前。
以他學(xué)神的大佬身份,再配上那張無害又漂亮的小臉蛋,是個女生,在面對他時,幾乎都會緊張無措,害羞不好意思。
本以為姜燭也會害羞地別過頭。
但沒有。
相反,她臉上不僅沒有一點害羞,反而雙手叉腰,兇巴巴的:
“我等沒等很久,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老子是不是半個小時就給你發(fā)消息了?”
“你是不是說馬上到?”
“半個小時啊喂兄弟!”
“你還敢再快一點嗎?”
齊蝶:“!”
敢對學(xué)神這么兇的,除了姜燭,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不過,學(xué)神脾氣絕對稱不上好。
姜燭這樣發(fā)脾氣,學(xué)神怕是扭頭就會離開。
可沒想到,謝玉琊不僅沒扭頭就走,反而出聲道歉:
“我的錯,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
齊蝶:“?”
這,確實是謝玉琊吧?
不是什么人戴著面具假扮的吧?
姜燭見他認(rèn)錯,倒也沒繼續(xù)追究。
就,人是來買賬的誒!
多少得給點面子不是?
“算了算了,快進(jìn)去吧,我餓了�!�
“嗯�!�
兩人剛要進(jìn)去點單,齊蝶就上前喊道:
“姐姐!這么巧,居然在這里碰到你!”
姜燭:“!”
是咱們的噴射戰(zhàn)士同盟來了!
聽說下午不少人都噴射了。
啊這,難不成,這小丫頭,還想發(fā)展同盟人數(shù),揭竿當(dāng)盟主不成?
有志氣!
“學(xué)神,你也在啊?”齊蝶禮貌道,“沒想到你跟姐姐認(rèn)識。”
謝玉琊沒理她,而是將目光看向她身后的男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應(yīng)該就是姜燭愛而不得的霍江北了。
他以前可沒少聽李慧說起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現(xiàn)在正面遇上了,他哪里能叫姜燭吃了虧?
于是,謝玉琊端正身體,上前兩步,攬住姜燭的肩膀:
“她,姜燭,我的女人,有問題嗎?”
姜燭:“!”
她就說讓這小子少看點霸總!
第148章
大慶油田都沒你油
真的。
這輩子,沒見有人能在現(xiàn)實中這么尬過。
不僅尬。
還油。
大慶油田都沒他油!
真的,哥,油,還得看你!
齊蝶:“!”
他的女人?
進(jìn)展……這么快的嗎?
原來,追一個男人,只需要一個籃球?
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
見姜燭有男朋友了,齊蝶也就放心了。
整個人緊繃的神經(jīng),立馬松懈了下來。
霍江北眸光微寒:“你剛才說什么?”
謝玉琊不會覺得他是在吃醋,只會覺得他是在挑釁。
沒辦法,誰讓他在李慧那里接收到的,是霍江北對姜燭棄如敝屣這個設(shè)定?
所以在聽到霍江北挑釁的瞬間,他嘴角立馬勾勒出三分不屑,七分涼�。�
“我說,姜燭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問題嗎?”
一邊說,還一邊給了姜燭一個求贊賞的眼神。
就差大喊一聲:“看哥對你好不好!”
姜燭微笑。
巴掌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呢。
謝玉琊的話,在姜燭耳中,既中二又油膩。
但在齊蝶和霍江北聽來,卻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謝玉琊這話雖油,但他慣來養(yǎng)成的外表沉著冷靜,以及那漫不經(jīng)心的疏離和清冷,都叫他的話,聽起來不那么油,反而有幾分鄭重其事的姿態(tài)。
所以,他的話,在齊蝶和霍江北聽來,就是謝玉琊在向所有人甜蜜公開。
雖然,姜燭臉上沒一點甜蜜樣兒。
可謝玉琊就是有一種,能叫他的話被人當(dāng)真的魅力。
“你的,女人?”霍江北面色陰沉,上前拍開謝玉琊的手,卻不看謝玉琊,只看向姜燭,“姜燭,你有必要這樣作踐自己嗎?”
正在打算一拳打爆謝玉琊狗頭的姜燭:“?”
作踐?
啥作踐?
喝魚湯?
!
這丫,難不成還是個環(huán)保動物愛好者?
“姜燭,你不要鬧了�!被艚鄙陨云綇�(fù)了情緒,有些無奈地看向她,“我知道你想氣我,之前是白辰,覺得不奏效,所以現(xiàn)在又變成他了?”
“我說過,你這招沒用的,我不會在意�!�
“所以,不要再作踐自己了,可以嗎?”
話說到最后,竟有幾分祈求的意思。
姜燭:“?”
這丫,還真是臆想達(dá)人!
臆想是�。�
得治!
姜燭一副關(guān)愛病人的眼神:“滾�!�
哦,可能也沒那么關(guān)愛。
說罷,她懶得跟霍江北糾纏,進(jìn)了餐廳就找位置坐下。
謝玉琊挑釁地看了霍江北一眼,緊跟了上去。
“親愛的,等等我!”
姜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偏偏謝玉琊向來愛裝神秘和霸總,導(dǎo)致他說出此等油膩的話,不僅不顯油膩,竟多了幾分霸總的寵溺。
他坐在她對面,拿起菜單:“想吃什么口味的?”
姜燭翻了個白眼,粗豪伸手扯過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往跟前狠狠一拽。
她臉貼上去,一副黑道老大哥的兇狠:
“來之前就跟你說了,酸菜酸菜,你小子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還有,再給老子壓低聲音憋著說話,老子弄死你!”
別整那要死不死的低沉氣泡音。
一旁的服務(wù)員:“?”
哦莫!
這小姑娘好兇!
這么帥這么蘇的男朋友都不珍惜!
就在服務(wù)員以為,姜燭如此不給面子,謝玉琊一定當(dāng)場翻臉,然后來個情侶大吵架,甚至來個當(dāng)場小分手什么的。
卻不想,謝玉琊一點不生氣。
反而清冷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安撫的溫和,輕輕拍了拍她揪住他衣領(lǐng)的手: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今天受刺激了,心情肯定不好,不過沒關(guān)系�!�
“你知道的,我對你容忍度向來很高的。”
根本難不到他!
姜燭:“……”
她現(xiàn)在把他腦袋揪下來燉著吃了,很合理吧?
“好了,先松手吧,別讓人看笑話了。”謝玉琊聲音溫和,“我以后絕對不惹你生氣了。”
姜燭嘴角一抽。
在現(xiàn)在弄死他,以及忍到吃完魚等他付完賬再弄死他之間,她選擇了后者。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是收回了手:“酸菜。”
謝玉琊理了理領(lǐng)子,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掌控全場的氣場:
“要酸菜鍋,配菜要這些,她喜歡�!�
說著,邪魅地看了姜燭一眼,寵溺不已。
姜燭:“……”
算了算了。
他付賬。
他付賬。
咱不氣。
而這一切,在不遠(yuǎn)處的霍江北看來,就是打情罵俏。
姜燭她,該不會,來真的吧?
不可能!
肯定是演給他看的!
雖然明知道姜燭是在激自己,霍江北還是忍不住坐在了他們不遠(yuǎn)處,有意無意就朝姜燭看去。
“江北哥哥,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霍江北回神:“都行。”
可下一瞬,他便改了口:“酸菜吧�!�
他也想嘗嘗,姜燭喜歡的味道。
齊蝶身形一僵,手微微收緊,卻還是點了酸菜鍋。
*
酸菜鍋很快上來了,姜燭期待地拿起筷子,可還沒伸手,一塊鮮美的魚肉,就被夾到了她碗里。
“快嘗嘗,看好不好吃�!�
一抬頭,就對上謝玉琊有那什么大病的眼神。
還不等她說什么,謝玉琊就壓低聲音說道:
“姜燭,你放心吧,今天我鐵定給你找回場子,他們之前不是瞧不起你自顧自秀恩愛嗎?今天,憑哥這張臉,一定叫他們對你另眼相看。”
“我會讓他們知道,你姜燭,不是什么沒人要的小姑娘!”
姜燭微笑,語氣溫和:“你要是再給我胡說八道,再打擾老子吃魚,老子就弄死你,明白嗎?”
哦,可能也沒那么溫和。
甚至要不是這頓飯謝玉琊付賬,她可能直接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謝玉琊:“?可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那又不是我。”
隨便的一句話,叫謝玉琊頓了頓,隨即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姜燭。
不是,她么?
雖然這話叫人匪夷所思,但發(fā)生在姜燭身上,似乎又沒什么不可能。
謝玉琊很快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但還是覺得,不能叫姜燭給人看扁,于是說道:
“要我給你挑刺嗎?”
這酸菜魚,并不是無刺魚,不過刺很大,很容易就魚刺剝離了。
“吃你自己的!”
絲毫不領(lǐng)情。
謝玉琊嘴角一抽:“好�!�
然后,他就見姜燭,把一塊明明有魚刺的魚肉,嚼了兩下,而后咽了下去。
謝玉琊:“?”
誰家吃魚肉這么生猛��!
霍江北見此,卻愣住了。
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記憶中,那小姑娘笑吟吟的眉眼:
“魚刺什么的,壓根也不用挑啊,我咔嚓就是一頓炫!”
她分明,是不會挑魚刺,
下一秒,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給你挑一輩子�!�
霍江北睫羽微顫。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第149章
她真不會挑魚刺,滿喉嚨血對上了幻覺
怎么會是他的聲音?
他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霍江北向來是清醒且自知的。
從出生開始,他就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這其中,絕不包括愛情。
齊蝶是個意外。
她是他一見到,便下意識地覺得,她會是命中注定,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要說為什么的話……沒有為什么。
似乎注定就該是這樣。
要說多喜歡的話……也沒多喜歡。
就是如果他非得要選擇一個人結(jié)婚的話,那個人,可以是齊蝶。
總之,對情愛方面,他并不是很上心。
他也不相信什么一輩子的愛情。
所以,陪一個人一輩子這種話,是絕不可能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可,那些記憶,那些聲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幻覺?
就算是幻覺,也得有理有據(jù)吧?
而這些幻覺,實在是過于無厘頭了些!
“江北哥哥,你怎么了?”齊蝶見霍江北失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霍江北回神,垂下眼眸,不再看姜燭,而是拿起筷子:
“沒事,吃吧�!�
齊蝶勉強笑笑:“江北哥哥,你好像很在意姐姐?是因為她有了男朋友你不放心嗎?如果實在是不放心的話,我們過去和他們湊一桌吃飯吧?”
“也好觀察一下學(xué)神的人品,究竟和姐姐相不相配�!�
“我想,姐姐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
霍江北被那些奇奇怪怪的記憶搞得心神不寧,再聽齊蝶這樣說,他便更是不舒服了。
他怎么可能會被姜燭牽著鼻子走?
在乎她?
呵。
他在乎的,只是那些奇怪的夢而已。
心理醫(yī)生說過,他可能是將什么情緒,投射到了夢中的姜燭身上。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么記憶。
也跟姜燭無關(guān)。
只是現(xiàn)實投射而已。
大約是最近姜燭變化太多,亦或是偽裝得太多,導(dǎo)致他下意識地多關(guān)注了她一些,這才導(dǎo)致她入了他的夢,將情緒投射到她身上。
想到這里,霍江北才稍稍松了口氣,覺得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我們換個位置吧。”霍江北主動提議。
他不想再看見姜燭了。
以后,也不會再去關(guān)注她了。
這樣,她應(yīng)該就會從他夢里漸漸消失。
早該這樣了。
齊蝶聽到這話,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笑容也真摯了不少:
“好。”
兩人換了位置后,霍江北不再看到姜燭,情緒稍稍穩(wěn)定下來,終于不被她牽著走。
他松了口氣,給齊蝶夾了一塊魚肉:“嘗嘗味道怎么樣�!�
齊蝶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嘗了一口魚肉,眉眼立馬笑彎了:
“嗯,好吃!”
兩人其樂融融。
至少,暫時是的。
姜燭吃飯時很少說話。
小哥教的。
說食不言寢不語。
她向來很聽小哥的話。
所以整整一頓飯,霍江北幾乎沒怎么聽到她說話,反而是能聽到謝玉琊一直在發(fā)表一些霸總言論。
雖說霍江北還是會無意識地豎起耳朵聽,但因為姜燭沒出聲,他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反應(yīng)。
這在他看來,就是姜燭對他的影響降低了。
霍江北眼底閃過一絲輕松。
果然,影響他的,從來都不會是姜燭。
夢罷了。
“親愛的,吃飽了嗎?”謝玉琊一邊喝茶,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姜燭點頭。
吃飽了。
完全有力氣揍這丫!
哦,不對。
等付完賬再揍。
姜燭松開拳頭,也學(xué)著謝玉琊的動作,抿了一口茶。
“咦,你嘴角怎么流血了?”謝玉琊愣了愣,湊到姜燭跟前,“真的是血誒!是剛才不小心咬到舌頭了嗎?”
姜燭摸了摸嘴角。
還真是血。
唔。
她就說,她還是喜歡吃生魚肉的。
那樣生啃的話,不容易割破喉嚨。
“沒有,牙齦出血而已。”姜燭抹掉嘴邊的血。
她喚起鬼氣,剛要復(fù)原喉嚨的傷,可剛喚起鬼氣,手腕便被人拽住了。
一回頭,是霍江北。
姜燭:“?”
他扒拉她!
手都給他掰斷信不信!
“你受傷了對不對?”霍江北的臉色很難看,眼神隱忍卻壓制不住擔(dān)憂。
姜燭脫口而出一個溫柔的字眼:
“滾�!�
哦,可能也沒那么溫柔。
她抬手就要拍開霍江北的爪子,卻不想,下一秒,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霍江北就捏住她的下巴,掰開了她的嘴。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她血漬糊啦的喉嚨。
他瞪大了眼睛:“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居然,又對上了!
其實原本,他是很冷靜的。
至少他以為是這樣的。
可他所有的冷靜,都截止到謝玉琊說姜燭嘴角流血的那一刻。
聽到這話,恍惚間,他眼前又浮現(xiàn)了那個小姑娘的臉。
她咔哧咔哧吃著魚肉,根本不吐骨頭。
“阿燭,吃魚,是要吐骨頭的。”是他的聲音,“不然可能會卡住喉嚨�!�
那小姑娘大手一揮:“沒事,我吃魚骨頭賊溜!”
說著,就繼續(xù)咔哧咔哧地嚼魚骨頭。
可她完全沒意識到,她的嘴角,已經(jīng)溢出了鮮血。
下一秒,‘他’就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掰開了她的嘴。
入目,是她血漬糊啦的喉嚨。
“疼嗎?”
“不疼�!彼呛堑�,“其實就是看著嚇人,很快就恢復(fù)了,真的!”
‘他’收回手,捏得骨節(jié)發(fā)白,語氣卻依舊溫和:
“為什么不吐骨頭?”
“魚刺什么的,壓根也不用挑啊,我咔嚓就是一頓炫!”
他沉默一瞬:“因為不會?”
小姑娘頓了頓,沒反駁。
沒人教過她這些。
不等她反應(yīng),對方就伸出筷子,替她將魚刺一一挑了出來。
“現(xiàn)在吃吧。”
她嘗了嘗,立馬豎起大拇指:“真好吃!”
她從來沒吃過那么軟嫩的魚肉。
他笑:“那就多吃點�!�
她卻并沒有繼續(xù)吃:“不用挑魚刺的,我都可以吃的。”
他頓了頓,沉思了一下,隨即鄭重其事地開口: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給你挑一輩子。”
不是隨口說說。
而是深思熟慮后的承諾。
他,會一直陪著她。
絕不背棄。
*
這些記憶,過于陌生且叫霍江北沒由來的一陣慌亂。
終于,他再隱忍不住,起身就朝姜燭走去,掰開了她的嘴。
下一秒,那血漬糊啦的喉嚨,就進(jìn)入他的視野。
居然,和他的幻覺,對上了!
第150章
她,鬼嬰,心臟沒長全,不會心疼人,懂?
是和幻覺對上了。
還是說,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覺?
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可即使是巧合,這一幕也太荒謬了!
怎么可能會有人連魚刺都不會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