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秦天聲音都有些顫抖。
白辰閉上眼，等再次睜開眼時，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
“嗯？怎么了？”
秦天一臉懵逼，左看看右看看：
“那個，白辰哥，你剛才為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沒看你啊。”
他不是一直看著瓶子嗎？
秦天皺眉，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太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不對勁兒。
最后他懶得細想，而是問道：
“我剛才看到你眼里閃過了金色，你戴美瞳了嗎？”
他緊張兮兮的樣子，讓白辰覺得好笑。
“是因為陽光，看錯了吧�！�
哪有人的眼睛，會閃出金色的？
秦天撓撓頭，覺得這話有道理，便沒多想。
*
十五分鐘后，姜燭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有些暈暈乎乎的腦袋：
“我睡著了？”
“終于醒啦？”秦天說道，“你剛才聞了一下那個瓶子，當場就睡著了，我還以為你碰瓷呢，不過，你昨晚熬夜啦？睡這么死？”
瓶子？
姜燭腦子稍稍清醒了些許。
想起來了，是因為嗅到瓶子里的氣息，她才瞬間失去了意識。
好強的迷藥。
難不成……
那個黑斗篷是看她最近太累，所以專門送了安眠藥過來？
別說，他人還怪細心的。
不過，在昏死過去前，她似乎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她似乎在哪里聞到過。
可深想?yún)s又想不起來。
“這藥有問題？”白辰問道。
姜燭把塞子蓋上，沒有瞞著他。
將前段時間黑斗篷一直跟著他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白辰心中一暖：“所以壽宴那天，你才專門跟我說，有人要害我？”
姜燭點頭：“不過他既然是沖著我來的，那問題就不大了�！�
這可是專程給她送安眠藥的好人吶！
白辰揉了揉她的長發(fā)，卻沒說什么要保護她的話。
他見識過她的能耐。
要是他貿(mào)然插手，不僅可能保護不了她，還會給她添麻煩。
所以他只是輕聲說道：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不要跟我客氣。”
第294章
我又看見鏡子仙啦！
他會在他能力范圍內(nèi)，盡可能地幫她。
姜燭當然是照單全收。
客氣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還有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盡管來找我！”秦天很有義氣地說道。
姜燭自然是很感動：“書背完了嗎？”
秦天垮下臉。
一提到背書，他就想跟全世界為敵。
幫忙？
去他大爺?shù)膸兔Γ?br />
毀滅吧！
姜燭在病房里吃了午飯，用鬼氣順了順白辰的傷勢后，等到下午天色不早后，她才帶著鏡子和藥瓶離開。
走前，順走了秦天懷里的芝士蛋糕。
秦天罵罵咧咧，卻殷勤囑咐：
“明天你就別來了，好好上學��！”
再來，他零食都會被她吃光！
哪有人來探病還帶一張嘴和空肚子的！
*
姜燭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乘坐電梯，去了三樓。
之前那幾個護士提到過321病房的病人。
她得去瞅瞅。
三樓和七樓差別不大。
走廊上總有病人、病人家屬以及護士來來往往。
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透著一股疲憊的灰敗色。
姜燭順著病房號，來到了321病房。
與其他病房里的死氣沉沉不同，這間病房里的一個老頭兒，正眉飛色舞地跟周圍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樂呵呵的聊天。
“我說什么來著？這鏡子仙是真神��！”
“你看看，本來我就算做化療都活不了多久，結(jié)果一求鏡子仙，我人就好了！”
“說不定過兩天我就能出院了。”
周遭的不少人已經(jīng)聽他說這話很多遍了，但每一次聽，都還是很震驚，且時不時眼中透著些許希冀。
一撥人離開，又會有另外一撥人循著消息趕來聽熱鬧。
每個人都很熱切。
慢慢的，病房里人越來越多，可謂是摩肩接踵。
“你真的見到鏡子仙了？”
“鏡子仙真的有求必應(yīng)嗎？”
“你許的是什么愿望��？”
“聽說很多人都沒見到鏡子仙，你是怎么見到的？”
“有什么秘訣嗎？”
“我家那位已經(jīng)快不行了，昨天晚上他也去求鏡子仙了，結(jié)果沒見到鏡子仙不說，病得更重了�！�
“醫(yī)生都下病危通知書了�！�
說著，那老太太抹了一把淚。
老頭兒今天得知病情好轉(zhuǎn)的消息，因為太高興太激動，恨不得把前天見到鏡子仙的事情，說他個百八十遍。
所以聽到眾人急切的問話，他不僅沒覺得煩，反而自得其樂地擺了擺手：
“都別急，我慢慢說哈�！�
“我確實是見到鏡子仙了，而且鏡子仙也是真的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
“我求的，就是希望癌癥快點痊愈�！�
“你看，成真了！”
眾人眼神都愈發(fā)熱切。
特別是抱著正在輸液孩子的母親，眼眶紅紅的，眼神亮得驚人：
“你怎么見到鏡子仙的？”
老頭兒盤腿而坐：“這事兒，我可得好好嘮嘮�！�
“就前天晚上吧，我才剛決定化療，渾身都疼得難受�！�
“當時我一下就想到了鏡子仙�！�
“反正左右都是個死，倒不如去試試。”
他本來沒把這事兒當真的。
畢竟，傳說中那么多神靈，哪有人真見到了？
別說其他，就說財神，這么多年無數(shù)人拜，哪有人真見到了？
但他沒想到，他能真見到。
“晚上11點50的時候，我去了廁所，在鏡子前面點了根紅蠟燭�！�
“你們也知道，病了之后，我身體就不太好�！�
“點根蠟燭，點了半天都沒點上。”
“好在是在58分鐘的時候，蠟燭是點上了。”
“別說，當時四周都陰森森的，還點著紅蠟燭，別說多瘆人了。”
老頭兒本來是想走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來都來了。
左右都是個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怕個屁！
于是，他非但沒走，還就死死盯著鏡子，默念著鏡子仙。
“我默念了五聲，沒有錯，就是五聲，沒多一聲，沒少一聲，鏡子仙就出現(xiàn)了。”
眾人屏氣凝神。
“你看到祂長什么樣子了嗎？”
“看到啦！是個小姑娘！”老頭兒說起來笑瞇瞇的，“長得小乖小乖的，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一看就是個好仙�！�
他也描述不出這鏡子仙是個什么樣子。
反正咋描述，都是兩眼一鼻子一嘴巴。
特點是，漂亮。
黑直長發(fā)，十八九歲的樣子，小乖小乖。
“我就說啊，說我想痊愈。”
“鏡子仙真是個好仙兒啊，二話不說答應(yīng)了。”
“不過答應(yīng)的時候，她說要取走我一滴血，我就給了。”
“然后她說什么契約成，要交換某樣東西，我立馬就感覺身體暖洋洋的，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再之后，他就得知自己病情轉(zhuǎn)好的消息。
高興得他一直到現(xiàn)在嘴都沒合攏過。
其他人聽了，都是一臉羨慕。
至于契約什么的，根本沒人在意。
對于被病痛折磨的他們來說，沒什么比痊愈更美好的事情了。
就算是鏡子仙奪走了他們的某些東西，他們也心甘情愿。
“老爺子，你這也太幸運了。”
“今晚我也要去求�！�
“我兒子才這么小，每天看到他疼得生不如死，我都恨不得替他去痛�！�
“不論怎么樣，今晚我也得去試試�！�
“總有一天，鏡子仙會聽到我的祈禱現(xiàn)身的�！�
無數(shù)人都做好了打算。
然后各種問老頭兒細節(jié)。
姜燭聽了個大概，心中有數(shù)了，指尖一動，檢查了一下老頭兒的身體。
病情確實是在好轉(zhuǎn)，但身上卻透出了死氣。
在他病情好轉(zhuǎn)的那一刻，他的壽元應(yīng)該也就盡了。
所以，鏡子仙取走的，是他余下的壽命？
難怪這老頭兒全身遍布死氣。
姜燭收回鬼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殊不知，在她離開的前一秒，老頭兒看到了她的臉。
隔著病房里的無數(shù)人頭，他一眼就看到了姜燭。
老頭兒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
“那張臉……”
他臉上滿是驚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他爬起來跪在床上，不停地磕頭。
他這舉動嚇壞了眾人：“老爺子，你這是干啥？”
像中邪了一樣。
老頭兒再一抬頭，見姜燭身影不在后，驚喜的說道：
“我剛才又看到鏡子仙啦！”
第295章
保險柜里的東西
老頭兒這話一開口，眾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病房轟一聲炸開了。
“你說什么？”
“鏡子仙？”
“你真的又見到了？”
“在哪兒呢？”
“這里也沒鏡子啊，難不成她剛才從窗子里飄過去了？”
這話聽著有點瘆人。
但對于心懷希冀的他們來說，卻并不覺得恐懼。
只覺得歡喜。
說不定多跟老頭兒待一會兒，他們也能見到鏡子仙呢？
老頭兒又坐了回去，老神在在，虛咳兩聲：
“都安靜一點，別吵到其他病房的人�！�
等到所有人稍稍平靜一些后，他才故作神秘地開口：
“剛才，就在那門口，我看到鏡子仙飄了過去！”
其實姜燭在門口站了很久。
離開也是自己走的，并不是飄走的。
但老頭兒之前講述得太入迷，并沒有看到她，等他看到她時，她正準備離開。
所以在老頭兒的眼中，他就只見到了她一眼，并且磕頭了之后，下一瞬就消失了。
他再猛一加腦補，自然就是飄過去的。
仙不是飄過去，難不成還是走過去的？
“飄過去的？”有人寒毛聳立，“不是，這大白天的，你說得有點瘆人了�！�
“瘆人什么瘆人？那可是仙兒！”老頭兒撇撇嘴，“而且她也不是披頭散發(fā)，穿得也漂漂亮亮的，怎么就瘆人了？”
一聽這話，眾人松了口氣：“漂漂亮亮的？”
“對啊，我才看到了，居然比昨天鏡子里還要漂亮！”
鏡子里看著吧，冷冰冰的，尤其是晚上看著，再漂亮也多少有幾分讓人覺得心慌。
但白天的鏡子仙，跟正常人無異，至少讓人敢直視。
心理因素加成下，自然覺得好看得多。
“你說真的？她到底長什么樣子��？”
老頭兒說來說去都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巴。
聽得眾人連連翻白眼。
“我說老爺子，你該不會看錯了吧？”
“不會有錯的！”老頭兒卻很肯定，“那張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實在是太漂亮了。
又漂亮，又有特點，一般人看一眼就不可能忘記。
眾人存疑，卻都暗暗下決心，今晚一定要搶到廁所的鏡子！
紅蠟燭什么的，也得立馬買上！
一時間，紅蠟燭都成搶手貨了。
商家立馬趁勢漲價，臉都要笑爛了。
*
對這些，姜燭并不知道。
她出了醫(yī)院，給小哥發(fā)消息說今天會晚回家后，右拐進了花店。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花店老板很和氣。
姜燭視線定格在旁邊的一堆百合花上：
“我要一束百合，一大束。”
花店老板心里大約有數(shù)了：“請問是需要什么顏色呢？”
“都要�！�
“好的，請稍等。”
十分鐘后，姜燭抱著一大束粉白相間的百合花，在紅色的霞光下，朝墓園去了。
進了墓園，走到一座墓碑前。
墓志銘：來看我的話，記得帶一束花。
墓碑前，已經(jīng)放了好幾束的鮮花了。
姜燭蹲下身，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其他花束旁：
“花花姨，我來看你了。”
*
另外一邊，霍江北著急忙慌地回了霍家。
一路上，他反復(fù)查詢關(guān)于訂婚的事宜。
他其實是記得訂婚的日子的。
但他不敢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記憶，所以還是想查一下當年有沒有小道新聞，避免出現(xiàn)錯誤。
霍家和齊家，似乎很早就相識，他和姜燭的婚約，是在三年前定下的。
只是口頭約定，沒有什么訂婚宴。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流傳出了小道消息。
霍江北搜索了許久，終于找到了當年的相關(guān)報道。
“8月7日�！�
跟他記憶中沒有差別。
霍江北微微松了口氣。
其實訂婚的時候，他和姜燭都不在，甚至都根本不知情。
本來以為只是大人們說著玩兒，沒想到最后真交換了定親信物。
也是在一年前，家里人才通知他，說他有位未婚妻。
他當時很氣。
覺得家里人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都什么年代了，還搞訂婚這一套。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也明白，霍家是想通過他和齊家聯(lián)姻。
呵。
他在家里的地位，從來都是這樣。
——誰都可以欺負他，誰都可以隨意把他當交易對象。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努力奮斗，希望能超越霍子章的原因。
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只是比霍子章年輕，但他并不比霍子章差！
霍江北收回思緒，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
“小李�！�
司機小李疑惑：“霍總，怎么了？”
“你跟我多久了？”
“一年呀�！毙±钚π�，“霍總怎么突然問這個？”
霍江北是想從周圍人身上打聽一點關(guān)于姜燭的事情。
專指一年前的姜燭。
“一年前嗎？”霍江北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微皺，“在你記憶里，姜燭是個什么樣的人？”
小李臉色一僵：“瘋子�！�
為了留住霍江北，連車胎都敢扎，還扎好幾次的女瘋子。
霍江北抿唇：“有沒有好一點的印象？”
小李想了想，果斷搖頭。
在他所有的記憶里，怎么看姜燭都是個瘋子。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她干的那些事兒。
“這樣嗎？”霍江北想了想，“那你是什么時候入職的？”
“去年三月份�！�
到今天，剛好一年。
三月份？
霍江北眉頭皺得更緊了。
若是他沒記錯，他身邊的人，似乎都是一年前招聘的。
而且差不多都是在三月份入職的。
三月份以前呢？
他本來的那些員工呢？
霍江北一想到這些，頭就開始發(fā)疼。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來了，一年前，公司好像有人在倒賣私密文件，牽扯的人太多，他查出來后，就統(tǒng)統(tǒng)開除了。
這也就導致，現(xiàn)如今他身邊的人，幾乎都是一年前招聘的。
“霍總，到了。”
霍江北沒再想這些小事，下車匆匆上樓進了臥房。
他找到保險柜，輸入密碼。
“密碼輸入正確，正在進行指紋確認�！�
“指紋輸入正確，正在進行人臉比對�！�
“人臉比對正確，正在打開……”
“�！�
保險柜成功打開。
里面的東西卻很少，而且看上去很普通。
只有一個平安符袋，以及一張老照片。
第296章
當年的訂婚，從來都不是聯(lián)姻
霍江北愣了愣。
在打開保險柜之前，他一直以為，里面會有很多東西。
或許跟姜燭有關(guān)，且肯定是很私密的東西。
亦或是很貴重的東西。
要知道，這保險柜做工精良，內(nèi)置自毀程序。
誰會用這樣好的保險柜，裝一些沒用的東西？
可他沒想到，入目卻只有一個平安符，和一張照片。
平安符是市面上那種很普通的平安符。
好吧，說普通都是抬舉它了。
這平安符，不是普通，而是破舊。
就像是被人一直戴在身上，用手反復(fù)摩擦過，以至于上面的絲線都脫色勾絲了。
霍江北從不迷信，對平安符這種東西，他平日里看都不會看一眼。
更別說這種破爛了。
但這一刻，看著那平安符，他心卻跟著揪了起來。
“這東西，是我放進去的？”
他從未見過這平安符。
但他莫名就是感覺，這平安符是他的。
而且，是他一直非常珍惜的。
霍江北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平安符握在手心，心情有幾分異樣。
一種很難過，很不舍的情緒，突兀地從他心口涌了出來。
手中破舊的平安符，和一個完好無損嶄新的平安符重疊起來。
“霍江北，你以后不管去哪兒，都要戴著這平安符。”
“平安符在，我就在�！�
“我會一直保佑你的�！�
那是，姜燭的聲音。
一滴淚，打濕了霍江北的手背。
他錯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么回事……
他沒想哭的。
可淚水就是無意識地往下掉，似乎在祭奠某些失去的東西。
霍江北皺眉，擦干眼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情緒恢復(fù)平靜，轉(zhuǎn)而拿起那只看得見背面的照片。
照片的主人應(yīng)該很珍惜這照片，裱了又裱，生怕?lián)p壞了里面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