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都幫不上你。
旁邊似乎有她的師兄師姐求情，老觀主卻半點(diǎn)不留情面。
“跪一跪怎么了？這個孽障又死不了！”
三個月后，冬天來了，梅花開了。
一身著白色休閑服的男人，踩著寒氣，上了道觀。
“觀主，此事到此為止吧�！�
他蹲下身，扶住姜燭，姜燭找到了依靠，一頭栽到了他懷里。
“褚司？”
“嗯，我在�！�
第385章
遲來了好多年的謝謝你
三尾狐并沒有離開記憶幻境。
這三個月，他一直陪著姜燭。
看到了她如孤舟一般的人生。
要說這道觀里，似乎所有人都很在意姜燭。
它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師兄師姐們，都很關(guān)心她。
他們有時候還會半夜跑來給她送吃食：
“你肯定餓了，快吃吧�！�
姜燭確實(shí)餓了。
她好幾次都被餓死了。
看到食物，她激動興奮不已，連忙往嘴里塞。
但還沒塞進(jìn)去，似乎想到了禮法一類的東西，便說道：
“謝謝二師姐�！�
二師姐苦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謝，我?guī)筒簧夏闶裁矗斐园��！?br />
姜燭這才又急忙把食物往嘴里塞。
可還沒塞進(jìn)去，一道靈氣便將食物打飛了出去。
“孽障！你也配吃東西？”
姜燭想去撿，卻被靈氣禁錮在了原地。
老觀主失望透頂?shù)刈哌^來，抬手便是一鞭子：
“造了殺戮，你還有臉吃東西？”
二師姐急忙攔�。骸皫煾�，小師妹也不算造殺戮，那邪修偷了旁人的命才活到今日，他早就該死了，小師妹就算是有錯，也罪不至此啊�！�
“你不懂�！崩嫌^主對二師姐，態(tài)度溫和又慈愛，“鬼嬰并非人類，就算是長出了一點(diǎn)人類，也是臟污的東西，對她不必過于仁慈�！�
“天道若覺得她沒錯，那就不會降下天雷懲罰。”
“以后，不要再給她送吃食，明白了嗎？”
二師姐看了姜燭一眼，猶豫了半晌，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若換做其他的同門被如此責(zé)罰，善心如二師姐，定然會一起跪著，求個幾日。
但，被罰的人，是姜燭。
她與旁人不同。
總歸，她不會死，不是嗎？
跪在這里整整一個月，沒有水，沒有吃食，也沒有死不是嗎？
二師姐便不再求了，只關(guān)切地看了姜燭一眼，便回屋休息去了。
之后兩個月，也有其他的同門來偷偷給姜燭帶東西過來。
全都被老觀主發(fā)現(xiàn)并且阻止了。
而后他們就再沒來過。
大約也是覺得，反正姜燭也不會死，不論被怎么責(zé)罰，后果也都是能接受的。
他們是心疼姜燭。
但，不會像心疼一個人一樣心疼她。
“阿燭，你跟師父認(rèn)個錯，他或許就會開恩了。”二師兄溫和說道。
姜燭認(rèn)錯了。
老觀主卻更氣了：“油嘴滑舌，小人做派！”
姜燭便一直跪著。
她看上去依舊活得好好的，但瘦得可怕，嘴唇和皮膚皸裂，如干涸了一年的大地，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糟。
在崩潰的邊緣。
“別跪了。”三尾狐心疼得心臟一直抽痛，卻什么都改變不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幫你啊。”
在被篡改的記憶里，姜燭一直是如大魔頭一樣的存在。
他恨她。
卻又因?yàn)樘斓篮妄R家的遮掩，他找不到她。
他一直在想，一旦他找到她，一定叫她痛不欲生。
可現(xiàn)在找到了，他卻又想，若姜燭真的是個大魔頭就好了。
再怎么，也不能活得這樣卑微啊。
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就在它和姜燭都即將崩潰的時候，冬天到了，漫山的梅花開了。
褚司踩著寒氣，上了道觀。
他看上去身體不太好，朝老觀主拜了拜：
“觀主，到此為止吧�！�
這句話，輕輕落下，并沒有多少祈求。
但話里的分量卻并不小。
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人為姜燭說話了，三尾狐疑惑地朝褚司看去，隨即一愣：
“霍江北？”
他有聽白辰提起過，姜燭最在意的人是霍江北。
但他沒想到，他們居然這么早就認(rèn)識了。
不過，眼前之人，是霍江北，卻又不像霍江北。
分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身形，霍江北像俗世里的商人，面前的少年卻似山間茶花，超凡脫俗。
三尾狐很快回神，并沒有對褚司抱有太多的期盼。
這么多人都求過老觀主，老觀主誰的面子都沒給，不可能說褚司一來，就給褚司了。
卻不想，老觀主只是嘆了口氣，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
“罷了，你既然都親自來說了，那此事便作罷吧�！�
褚司進(jìn)了院子，蹲下身扶起姜燭。
嗅到熟悉的氣息，姜燭立馬安心下來，再撐不住，一頭栽到了他的懷里。
“褚司？”
“嗯，我在�！�
姜燭笑了。
整整三個月，三尾狐都沒見她笑過。
笑得那樣安心。
三尾狐大約明白為什么白辰會說，姜燭最在意的人是褚司了。
那可是她無依無靠的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人。
所有人只關(guān)心她會不會死，只有褚司關(guān)心她會不會疼。
三尾狐身形透明，消散在了幻境中。
*
“姜燭！姜燭你醒醒！”
三尾狐回到鏡子中時，蕭媛已經(jīng)醒了，正在想辦法喚醒她。
而旁邊，鏡子仙穿著蓬蓬裙蹲坐在地上，鼓著圓臉，氣呼呼地看著蕭媛。
“你，我記得你！”她奶聲奶氣的，“就是你逼我打軍體拳，還用陽光曬我！你是壞人！”
蕭媛壓根沒理她。
鏡子仙也不管她理不理，就蹲在一旁執(zhí)拗地細(xì)數(shù)她的罪狀。
那叫一個悲憤交加。
三尾狐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姜燭，眼底閃過感激和愧疚，它幾步竄到姜燭面前。
不等它碰到姜燭，蕭媛就已經(jīng)擋在了它面前：
“你是誰！你究竟要做什么！”
三尾狐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對她沒惡意，我只是想喚醒她。”
它進(jìn)入幻境時，姜燭也被拖進(jìn)了幻境。
在幻境中沉睡太久，會被幻境吞噬，再也醒不過來。
蕭媛半信半疑。
“我憑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三尾狐搖了搖頭，“但你攔不住我�！�
它吐出一縷妖氣，蕭媛便被定在了原地，她皺眉：
“放開我！”
三尾狐繞過她，舔舐了一下姜燭的額頭，幻境被解除。
姜燭痛苦地哼哼兩聲，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只火紅的狐貍腦袋。
“小狐貍？”她聲音沙啞，疲憊不堪。
“嗯，是我�！比埠煅室宦暎S久才說道，“姜燭，對不起。”
“并且，謝謝你。”
遲來了好些年的，謝謝你。
第386章
準(zhǔn)備好替我殺人了嗎
突如其來的態(tài)度變化，叫蕭媛和鏡子仙對視了一眼。
鏡子仙湊了過去：“主人，你咋了？咱們不是要弄死這道貌岸然的家伙嗎？”
姜燭：“……”
當(dāng)著她的面兒說要弄死她，禮貌嗎？
多少，委婉點(diǎn)？
三尾狐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樣，果斷伸出爪子捂住鏡子仙的臉，臉上露出幾分無措和尷尬：
“那個，不是的，我沒有想要弄死你，我只是記憶出了問題，我……”
它拼了命地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間更無措了。
就在它想以死謝罪時，一雙小手搭在了它腦袋上。
“嗯，我知道了�！�
三尾狐一愣。
“你……不怪我？”
“錯不在你，是我當(dāng)時沒揪出藏在暗處的邪修�！苯獱T說道，“再說，你那時那么小，又過得那么苦，能長大，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三尾狐眸光一軟，感動得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然后就聽姜燭說：“賠錢就好啦。”
三尾狐：“？”
“我給你算算哈，我一般救人呢收一萬，看在咱這么多年交情的份兒上，你給我八千就成啦�！�
看她多會做人！
像這種幾百年不聯(lián)系的老熟人，她當(dāng)然得打個折，以示這淺薄的情義十分深厚。
三尾狐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最后漲紅了臉：“在你心里，你對我的恩情，就只值八千嗎！”
他好氣！
姜燭錯愕，顫抖著手：“你是說，你想多給點(diǎn)�！�
天，最會做人的，分明是三尾狐��！
瞧瞧人這肚量！
瞧瞧人這大方程度！
瞧瞧他這說話的魅力！
不說其他的，他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她心中社交天花板。
“哎呀，小狐貍，你人還怪客氣的，你要真想多給，也別給太多，來個千百萬就成了�！�
三尾狐嘴角抽了抽：“我是妖怪�！�
“嗯？”
“我不賺錢�！�
姜燭瞪大了眼睛：“�。俊�
“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所以別說千百萬了，就連一百塊，它兜里也是沒有的。
姜燭如遭雷劈。
難怪這小狐貍一張嘴就是多給點(diǎn)，原來不管多與少，他都沒有。
社交中的畫餅王者！
好家伙，真就好家伙。
“你你你！真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她激動的表情，愉悅到了三尾狐。
見過她死水一般的過去，再見到如今生龍活虎的現(xiàn)在，它覺得很好。
“掏不出來�！比埠柤�，“但是呢，你要是喜歡錢，我可以去賺，分分鐘百萬上下！你就等著收錢吧！”
姜燭：“……”
顯然，這小子并不理解打工代表了什么。
就他這一沒技術(shù)，二沒學(xué)歷，三還沒有工作經(jīng)驗(yàn)的簡歷，甚至可能還沒有身份證，能找到三千塊一個月的工作都懸。
還分分鐘百萬上下？
……他還挺能吹。
別的沒學(xué)去，吹牛倒是學(xué)得十成十。
誰教的他！
“主人，你喜歡錢嗎？我也可以賺！我能賺好多好多錢的！”鏡子仙主動湊過來，“好多人好多人給我送錢！”
她是真很能賺。
只要她努力，分分鐘百萬上下，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主人喜歡姜燭，那她當(dāng)然也可以賺錢給姜燭。
三尾狐再次捂住她的嘴：“不，你沒有�！�
鏡子仙的賺錢手法，跟詐騙有什么區(qū)別？
姜燭跟非處所關(guān)系那么緊密，一個不小心以詐騙罪名，把鏡子仙送進(jìn)去吃牢飯?jiān)趺崔k？
姜燭這才注意到另外一個吹牛逼的小丫頭。
這氣息，和之前見到的鏡子仙氣息一樣。
姜燭看向她：“你就是鏡子仙？”
鏡子仙乖巧點(diǎn)頭：“沒錯沒錯，是我是我�！�
比起初次見面，這一次鏡子仙身上的力量更強(qiáng)了。
她成長得相當(dāng)快。
“你從哪里來？”姜燭問道。
以前沒聽說過鏡子仙，可見這小丫頭是最近幾年才成長起來的邪祟。
“我……”鏡子仙低下頭，沒往下說。
三尾狐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才跟姜燭說道：
“她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鏡子仙兩年前，還是個人。
她哥哥是多發(fā)性骨髓瘤，于是她父母生下了她，給她哥哥捐獻(xiàn)骨髓。
可以說，她的存在，就是她哥哥的骨髓資源庫。
父母心疼哥哥，看不到她的存在，她像透明人一樣長大。
哥哥是個很溫柔的人，她也很心疼哥哥，經(jīng)常跪在床邊祈禱，祈禱有人可以救救哥哥。
然而哥哥還是死了。
死的那天，父母抓著她的頭發(fā)，痛苦地質(zhì)問她：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也在想，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不被需要的人，才應(yīng)該死去，不是嗎？
她剛一抬頭，鏡子就砸了過來，全是血。
她沒吭聲，把鏡子碎片打掃干凈，去了浴室。
泡澡的時候，因?yàn)樘鬯�，死了�?br />
因著過于期望哥哥能活過來，她生了執(zhí)念，依附在沾有她血的鏡子上，成了鏡子仙。
第一個做交易的人，是她自己。
“請，讓哥哥活過來�！�
交易成功。
她留在了鏡子里，哥哥活了過來。
*
“她用自己的靈魂做了交易，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幾乎要消散了。”三尾狐嘆了口氣，“我?guī)退塘嘶�，她便一直跟著我了�！?br />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不論什么代價，我會一力承擔(dān)，請，放過她一次�！�
鏡子仙瘋狂搖頭，想說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卻被三尾狐捂住了嘴。
鏡子仙：“……”
兩人在爭搶擔(dān)責(zé)的時候，姜燭悠悠擺手：
“那個啥，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事情，咱要不還是先出去再說？”
然后指了指蕭媛：“還有，把她身上的妖氣撤了�！�
三尾狐尷尬撓頭，放開了蕭媛，一行人離開了鏡子。
在進(jìn)入鏡子之前，蕭媛就聽聞非處所的人在來的路上，以為一出來就能商量解決鏡子仙的事情。
卻不想，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的時候，看到的，卻只有被定格的人群，以及倚在旁邊豪車門口的離梟。
他的身后，站著好幾個被詭異奪舍的人類。
他看了一眼姜燭，又看了一眼蕭媛和三尾狐，嘴角上揚(yáng)：
“又見面了，小阿燭�！�
“準(zhǔn)備好，替我殺人了嗎？”
第387章
你沒有了談判的資格
離梟過于強(qiáng)大，在他出現(xiàn)的瞬間，小狐貍都被威壓逼迫得后退了一步。
蕭媛見四周的人被定格住，幾乎是下意識地朝救護(hù)車看去。
確認(rèn)被害人都已經(jīng)被帶走，留下來的只有等姜燭回來，隨時隨地準(zhǔn)備救援的人，便松了口氣。
若還有被害人沒被送走，就這樣被定格在這里，是絕對會出大問題。
好在，離梟來得不算早。
姜燭渾身都疼，才長出來的心臟，疼得要命。
剛出鏡子，若不是蕭媛穩(wěn)住她，她險些直接栽在地上。
“殺人？”姜燭側(cè)過頭，吐出一口血，抹掉嘴角的血后，她才支撐著站起來，沒事兒人一樣，“這個可能要等等了，你也知道，我跟白辰這么多年的交情，所以……”
離梟：“所以什么？”
“所以得加磅�！苯獱T笑嘻嘻地說道，“情義大過天嘛，你讓我殺他，我總得要相等的報酬不是？”
“這樣，我?guī)湍銡⒘税壮剑憔妥岏宜净氐剿纳眢w里，怎么樣？”
聽到姜燭說要?dú)⒘税壮�，蕭媛看了一眼離梟，眼底閃過若有所思。
想殺白辰的，肯定不會是姜燭。
所以，是霍江北想殺白辰？
還讓姜燭動手？
為什么？
他們之間是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嗎？
而且，讓褚司回到身體里是什么意思？
難道……
蕭媛錯愕的看了一眼離梟，又看了姜燭一眼，確認(rèn)姜燭眼底全是防備，她大致明白了過來，不動聲色摸上腰間的槍。
面前的霍江北，和傳聞中的矜貴總裁不同，瞧著可不像善茬。
“你好像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離梟無所謂地開口，“不過不重要了，我現(xiàn)在要你殺的人，不是白辰。”
“嗯？”
離梟抬手，指向蕭媛：“殺了她。”
姜燭皺眉。
離梟的意思是，蕭媛也是血脈之力的傳承者？
看他這樣子，似乎對宰蕭媛很有信心。
這可不太妙。
雖然知道詭異殺了人類，會引來天雷，但離梟帶來的詭異太多了，難保會有不要命的詭異跟蕭媛死磕。
沒有覺醒的血脈傳承者，在詭異眼里，跟脆皮沒什么區(qū)別。
但凡死磕，蕭媛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姜燭本就不是離梟的對手，再加上這么多詭異幫忙，她未必能護(hù)住蕭媛。
頭疼。
“看來你想殺的人蠻多的�！苯獱T狀若沉思，談判似的勸道，“我看你也沒確定到底要?dú)⒄l，要不你們先討論一下，再給我一個確定的答復(fù)�！�
“畢竟你也知道，殺不同的人，這價錢可不一樣。”
“你這說換人殺就換人殺，我很難辦啊�！�
離梟嗤笑一聲：“我說了，你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格�！�
“要么，你殺了蕭媛�！�
“要么，我殺了你�！�
“選一個？”
那天姜燭走后，為了剝離心臟與姜燭的聯(lián)系，離梟陷入了好幾天的沉睡。
心臟里的記憶，他已經(jīng)都看過了。
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總歸都只是些兒女情長。
而他，詭異，不懂兒女情長。
他可謂是面無表情地看完了那些記憶，然后將記憶一絲一絲盡可能地抽離了出來。
雖說有些難以抽離，但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至少在他看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殺了姜燭。
既然沒有了牽絆，那現(xiàn)在的姜燭，也就沒有了和他談判的資格。
巧的是，他還趕上了好時候。
眼前的姜燭，肉眼可見的虛弱。
正好方便他弄死她。
姜燭看出離梟的自信，指尖一動，一把匕首便出現(xiàn)在了手上，隨即落在蕭媛的脖子上，面上依舊是笑嘻嘻的：
“大哥啊，瞧你這話說得，咱有話好好商量不是？”
“這人嘛，總歸都是要死的，雖說媛媛是我至親好友，但只要你價格出得高，我當(dāng)然愿意幫你殺了她！”
“不如，咱先談?wù)剝r格？”
脖子貼著一把刀的蕭媛，面無表情。
一點(diǎn)反抗的意愿都沒有。
離梟瞥了蕭媛一眼，又看了姜燭一眼，勾唇笑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小阿燭啊，我看上去，像個很好騙的傻子嗎？”
他身形一閃，憑空出現(xiàn)在姜燭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說了，你沒有談判的資格�！�
“如果你聽話，我還能多留你一點(diǎn)時間�！�
“可惜啊，你不是很聽話�！�
真以為他看不出來，在她把刀架在蕭媛身上的時候，根本沒有想殺人，而是在不停地用鬼氣想辦法刺激蕭媛的身體嗎？
可惜了，血脈覺醒的條件，不是她的鬼氣。
她再怎么費(fèi)勁兒，也是徒勞。
“住手！”蕭媛槍口對準(zhǔn)離梟。
可槍口剛對準(zhǔn)，她便被擊飛了出去。
“本尊，不喜歡被人用槍口對著�！�
蕭媛摔在地上，吐出大口的鮮血。
傷得不輕。
小狐貍忌憚地看了離梟一眼，默默后退，不動聲色朝蕭媛身邊移動。
姜燭被掐得腳下騰空，窒息感一波接著一波。
瀕死感襲來。
她臉上卻并無慌亂，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離梟：
“你該不會覺得，我受了傷，就很好殺了吧？”
那他，也太小看剛長出半寸心臟的鬼嬰了。
她，超難殺的。
不等離梟反應(yīng)，姜燭周身便爆發(fā)出強(qiáng)大的鬼氣，手上的匕首換成砍刀，猛地朝離梟脖子砍去。
砍斷他的脖子，他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