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所以他并沒有什么顧忌。
姜燭不說,那他就只好送她去見上帝。
姜燭視線從他的腿移到他的臉上。
齊晟的氣息中,夾雜著很多殺戮之氣。
他殺過人。
不止一個。
準確來說,這屋里的所有人,身上的殺戮之氣都很重。
都殺過不少人。
只有殺害無辜之人,身上的氣息才會這么臭。
姜燭嘆了口氣,悠悠開口:
“二哥啊,我之前就說過,舞刀弄槍這些事情,不適合你。”
“這容易激發(fā)你陰暗的小內(nèi)心。”
“更容易送你去吃穩(wěn)定的國家飯。”
“看吧,我就說會出事吧�!�
果然就出事了。
就齊晟身上這強烈的殺戮之氣,少說也得是個無期徒刑。
吃一輩子牢飯的那種。
什么都不說了,進去之后,好好表現(xiàn),爭取減刑吧。
“自首吧二哥。”姜燭完全沒在意額頭上的槍口,苦口婆心地說道,“咱爭取寬大處理哈。”
自首這兩個字一出來,屋里氣氛瞬間僵了起來。
這一波,不只是齊晟了,其他人也紛紛掏槍對準姜燭。
想必是要給她來個百孔穿心。
被打成篩子什么的,別說,姜燭覺得還挺有趣。
——沒經(jīng)歷過。
但今天她還要跟離梟那個攪屎棍玩生死局,百孔穿心什么的,暫時就不體驗了哈。
以后有時間咱再說。
齊晟脾氣并不好:“不想說,就去死。”
是不是條子無所謂。
總歸姜燭看上去,跟他們不是一伙兒的。
不確定身份的人,弄死就好了。
“二哥啊,你看你,治療這種事情,還是得我來不是?”
就在齊晟開槍的瞬間,姜燭快速躲開,只余下殘影。
不等其他人反應,姜燭就已經(jīng)打斷齊晟右手,將槍勾在了自己手里。
“嗯——!”被打斷右手的齊晟悶哼一聲,頭上冒出冷汗。
太快了!
他從未見過這么快的出手速度!
他錯愕地看了一眼自己軟趴趴的胳膊,讓他震驚的是,胳膊被打斷,他竟一點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那種詭異的疼痛的熟悉感,讓他嘴角一抽。
“晟哥!”
“臭娘們,真把自己當顆菜了!”
眾人紛紛準備開槍。
可下一秒,所有人胳膊都被打斷,槍則全落入了姜燭的手里。
“啊——!”
痛呼聲此起彼伏。
姜燭對他們,可沒有對齊晟客氣。
一打斷,就直接兩條胳膊一起。
沒辦法,左手未必不能拿槍。
姜燭可不會給他們垂死掙扎奪槍射擊的機會。
傷到她倒無所謂。
傷到無辜之人就不好了哈。
當然,如果他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學會用腳開槍的話……
那她就贈送他們斷一送一套餐,兩條腿一起斷。
生意人嘛,就是這么大氣。
“啊——!怪物,她是個怪物!”
一瞬間就奪走了所有人的槍,人可沒有這么快的速度!
所有人都驚悚地看著姜燭。
越驚悚,就越乖巧。
之前那種肆無忌憚,想要把姜燭吞下去的眼神,全然不見了蹤影。
先前的狂拽炫酷,全變成了小貓咪的求饒似眼神。
姜燭手里拿不下這么多槍,就隨手扔在了沙發(fā)上。
齊晟只斷了一條胳膊,左手還是能拿槍的。
于是姜燭一回頭,就看到了他眼神若有若無地往沙發(fā)上瞟。
哎,陰暗的小人明顯有小心思啊。
她能讓嗎?
那鐵定不能啊。
第408章
人可以陰暗,但不能無恥
姜燭是個老實人。
見齊晟有小心思,便客氣地問道:
“二哥,你想偷搶藏起來,然后尋著機會給我一槍嗎?”
齊晟嘴角一抽。
這話,是能直接問的嗎?
她真的很會聊天。
他撇過頭:“沒有,只是看看�!�
有一點不明白,既然姜燭這么強,為什么還要一口一個二哥?
她的實力,應該不至于跟他套近乎吧?
怎么想都很怪異。
難不成,他還真是她二哥?
“看也沒用,你偷不到的�!苯獱T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當然,你要是真想要,那也不用偷,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就成�!�
齊晟半瞇起眼:“我要你就給?”
“當然!”姜燭露出白花花的大牙樂了,“但我會打斷你另外一條胳膊�!�
本來吧,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一見面就打斷兩條胳膊,實在是有點不禮貌。
要知道,就算是以前,她打斷他兩條胳膊的次數(shù)也不多。
但是呢,感情歸感情。
打斷胳膊歸打斷胳膊。
他如果實在學不乖,那她也不會太客氣。
二哥那么寵她,鐵定是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不是?
齊晟:“……”
她真的,他哭死!
姜燭覺得槍支擺在沙發(fā)上也不好,就隨便從旁邊抄起一個包,將槍都裝了進去。
一邊裝還一邊說:
“二哥,我待會兒還有點事兒,等我把事情都解決了,我再帶你回家�!�
說著,還瞅了齊晟一眼,威脅般地笑了:
“記住,別跑,別鬧事,否則等我找到你,連你腿也跟著一起打斷。”
“而且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你�!�
別小看鬼嬰的能力哦。
齊晟:“……”
想死,真的。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姜燭對他似乎真的并沒有什么惡意。
那一口一個二哥,似乎對他真的很熟稔。
齊晟想了想問道:“你真覺得我是你二哥?”
“不是覺得,你就是�!�
齊晟:“可你不是說,我這張臉不像嗎?”
“不是不像,這張臉本來就不是你的。”姜燭又扒拉了一下他的臉,“等有時間,我給你找找你的臉吧�!�
揪半天后,她笑了:“不過不管怎么樣,你能活著回來就好�!�
這話多少讓齊晟有些觸動。
“你是誰?”他問道,“我失去了記憶,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姜燭直接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齊家,把有關齊晟的新聞放到他面前:
“你叫齊晟,齊家第二子,也就是我二哥,一年前空難失蹤,我一直在找你�!�
齊晟看著新聞上的照片,眼神微變。
那張臉,在救援照片上,他見過不止一次。
在島上被囚禁時,他無數(shù)次翻看過救援消息,其中被提到次數(shù)最多的,就是這張臉。
齊晟。
一個被家人迫切期待回歸的孩子。
所以他給自己取名晟哥,大約也是想蹭一下那種期待。
怎么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告訴他,他就是齊晟。
這真的很荒謬。
“我真的是齊晟?”
姜燭很肯定:“是,我是你妹妹�!�
齊晟眼神復雜了些許。
齊家是首富,姜燭如果真是首富千金,真沒必要用這件事情騙他。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真的是兄妹?
別說,他看她的時候,真的會覺得熟悉且會自然而然地有幾分好感。
姜燭把槍裝好,拉上拉鏈,然后才說道:
“對了,非法持有槍支,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會把槍交上去,算你們自首主動上交,放心,一定爭取寬大處理!”
正在感慨自己身世,覺得姜燭怎么看都很有好感的齊晟:“……”
好感一定是錯覺。
姜燭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她就是個神經(jīng)��!
誰家妹妹會大義滅親到這種程度?
“你不是說我是你二哥嗎?”齊晟打感情牌,“以前我沒得選,但現(xiàn)在我想做個好人,給個機會?”
姜燭反手就是一巴掌。
給他機會,誰給他手中那些無辜之人機會?
“二哥啊,人可以陰暗,但不能無恥,你教我的啊�!�
齊晟:“……”
她二哥也是個神經(jīng)病。
教她這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
姜燭收拾好一切,在出去搗亂之前,還是先檢查了一下齊晟的身體。
之前只是簡單觀察了一下他的腦子,看他的失憶是不是裝出來的。
現(xiàn)在則是查看他的腿是不是被他自己打斷了。
檢查完后,姜燭臉色變了變。
齊晟腿倒是沒有斷,但他的腿受過很多傷。
不是直接打斷的那種傷,而是為了讓他痛苦,用一些小手段進行過慘無人道的折磨。
不只是腿,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沒經(jīng)受過折磨。
看著這些余下的傷痕,她都能想象到他這一年是過的什么日子。
能活下來,真的算他命大。
姜燭抿緊唇:“二哥,這一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齊晟覺得這話問得很可笑,都大義滅親了,還關心個啥?
他想嘲諷這神經(jīng)病兩句,順便說一句關她屁事。
可一抬頭,對上她復雜又心碎的眼神,他張了張嘴,卻一句嘲諷的話都沒說出來。
“不該問的別問�!饼R晟撇開頭,“滾!”
姜燭垂眸,平復了一下心情,用鬼氣查探了一下物理其他人的身體,發(fā)現(xiàn)或多或少,都被折磨得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她大約明白這些人手上為什么那么多無辜之人的鮮血了。
想來,他們?nèi)绻麤]撐過來,那他們就是別人手中無辜的鮮血了。
被害者,成為害人者。
他們沒得選。
那究竟是個什么地獄般的培養(yǎng)皿?
姜燭手微微收緊,將信息發(fā)給祁霽后,再次警告齊晟不要跑不要鬧,這才走出包廂。
“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阮軟見她出來,立馬迎了上來,“他們欺負你了?沒找到你二哥?”
姜燭搖搖頭:“找到了,我沒事。”
她深吸兩口氣,稍稍平復好心情后,環(huán)視一周,嘴角上揚:
“阮軟,準備好玩一場盛大的游戲了嗎?”
阮軟回想到之前姜燭跟她說的計劃,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抖著手握著刀,很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但……真要玩這么絕的嗎?”
玩啥游戲的她都算見過。
但玩屎的,她真第一次見。
真的,沒必要,這么絕吧?
第409章
都給她死!
是的,玩屎。
字面意義上的玩屎。
姜燭說要往離梟攪渾的水里潑屎,那可并不是抽象意義上的潑屎,是字面意義上的潑屎。
她打算來一場盛大的玩屎盛宴。
離梟不是很吊嗎?
不是搞了個如此神秘且陰暗且盛大的拍賣場所嗎?
不是還讓這么多詭異盯著她不讓她跑嗎?
那敢情好。
她也不跑了。
來都來了,不硬剛一波,她心里能舒服?
神秘是吧。
陰暗是吧。
在屎的威力下,一切神秘與陰暗都無所遁形!
都給她死!
“軟啊,做人不要太有良心�!苯獱T拍了拍阮軟的肩膀,“你要知道,做人不狠,地位不穩(wěn)!咱要是做得不夠絕,今天能拿下這場子嗎?”
阮軟:“……”
倒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
她就是覺得,這玩意兒一旦開始玩了,自身也難保啊。
但見姜燭一臉激動且興奮的樣子,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反對的話。
她咬了咬牙,賭上性命一般堅毅地點了點頭:
“好!我干!”
姜燭很滿意:“走!”
玩屎第一步,給所有人都下瀉藥。
事先已經(jīng)觀察好了,場子里沒啥熟人,一視同仁地下瀉藥就成。
不過,這瀉藥不太好下。
——不能用鬼氣下。
沒辦法,離梟那老登玩陰的,四周都站著詭異,她們動作要是太大,被離梟發(fā)現(xiàn)可就玩不成屎了。
她們可是很有謀劃的!
——好吧,其實是離梟在拍賣會里設置了一些古怪的限制,她們的鬼氣能隱秘下藥的范圍并不大。
想要下足瀉藥,只能盡可能把拍賣會走一遍。
“什么人能隨便四處溜達?”
“服務員。”
兩人回了一趟包廂,觀察四周的工作人員的穿著。
男的小西裝,女的小旗袍,瞧著怪賞心悅目的。
姜燭和阮軟對視一眼,用鬼氣換上了和工作人員一樣的天藍色小旗袍,頭發(fā)梳成兩個小揪揪,掛上鈴鐺就成了。
還怪嬌俏。
“走了!”
姜燭習慣性雙手插兜,旗袍卻沒找到兜,她直接把手順著開衩的位置伸進去,揣進了旗袍里運動褲的兜。
阮軟和她走相反的方向,一回頭就看到姜燭六親不認的步伐,嘴角一抽,果斷收回視線。
姜燭順著包廂挨個敲門。
包廂里的人都還算警惕,門半掩著,露出兇惡的腦袋:
“什么事!”
兇惡是習慣,但下一秒,他兇惡的眼神就呆了呆。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服務員。
——姑且算是服務員……吧。
穿的是天藍色工作服旗袍,頭發(fā)也卷成兩個小團子,光看上半身,還怪可愛。
然則,她下半身旗袍里穿了個超寬松的運動褲。
彼時,那小姑娘正姿勢奇特的雙手插兜,嘻嘻哈哈沖他咧嘴笑,滿口白牙,大大咧咧,怎么瞧怎么怪。
“嘿,哥們,要酒水嗎?我們這里啥酒都有,有需要只管說。”
姜燭一邊說,一邊用鬼氣往包廂里的吃食里送瀉藥。
是的,所有吃食。
——得保證所有人都能完美恰上。
至于放了多少量……不太清楚,反正她帶的是最強力的瀉藥,往最多的量放。
既然要玩,當然要玩到極致!
兇惡的男人嘴角一抽:“不要,滾。”
他好兇。
瀉藥好愛。
于是,被兇的姜燭,笑得更開了。
兇惡的男人:“……”
不是,這女的有病吧!
很快姜燭就發(fā)現(xiàn),這拍賣會,是真的又陰暗又神秘。
而且每個包廂,都有不同尋常的陰暗和神秘。
雖不同,但還是有共同點的。
——都惡心。
各種各樣污穢難看的場面。
一個比一個兇神惡煞。
跟這些相比,齊晟包廂里滿屋子煙酒味兒,真的就算是格格不入的清爽。
姜燭當然是喜歡陰暗的。
于是貼心地給陰暗的包廂客人們,都加了一包的瀉藥量。
保管他們拉得舒心!
拉得暢快!
很快,阮軟和姜燭在樓梯間匯合。
“姜燭,二樓的包廂里已經(jīng)都下完了。”
阮軟也看到了不少腌臜的場面,臉色很難看,連著之前的緊張和猶豫都沒有了,只剩下憤怒。
這一波下藥,她瞅著可比姜燭激動多了。
“我給他們都多下了兩包的量。”
姜燭:“……”
阮軟才是下藥豪杰!
她默默豎起大拇指。
阮軟可沒時間跟她互吹,憤恨地看了一眼一樓的位置:
“走,咱繼續(xù)!”
一樓就容易多了,端著一個茶壺,順著過道挨個往茶杯里下藥就成了。
工作量是大了點,但算得上是精準下藥。
加上來的人都想結(jié)交人脈,一堆一堆站在一起吹牛,嘻嘻哈哈中,嘴巴肯定是要干的。
嘴巴一干,肯定是要喝水的。
這一喝水,瀉藥肯定是要進肚子的。
保管每個人都能感受瀉藥的魅力。
“誒,小美女,來來來,過來陪哥哥說說話。”
阮軟和姜燭不止一次被拽住。
拍賣會還是很在意身份的,沒有包廂的人,大多都會發(fā)一個面具。
一被拽,回頭就會對上各種各樣的牛頭馬面。
還怪新奇。
不過看得出來,這些戴著面具的人,一個個的,都相當熱情。
姜燭本身就是一個熱情的人,既然對方都這樣熱情了,她當然得給他們的杯子里都加把量啊。
很快,一樓的藥也都下完了。
阮軟和姜燭在廁所間匯合。
阮軟滿臉嫌棄地用水狠狠洗了一把手。
咋洗都覺得不干凈。
被拽太多次,要不是怕破壞姜燭的計劃,她鐵定是要把那些胳膊一個個地扭斷的。
“好了,現(xiàn)在進行計劃第二步!”
第二步,將所有廁所都堵住,并且破壞水管。
阮軟毫不猶豫抓出一堆毛巾碎紙,朝著廁所就去了。
很快,一樓的廁所都被堵了。
只要沖水,水管必定爆開,到時候不僅馬桶里涌出來屎尿,水還會帶著屎尿往大堂里去。
要的就是泛濫成災。
“二樓的馬桶都堵住了嗎?”姜燭問道。
阮軟一愣:“二樓?如果二樓也堵住的話,豈不是……”
“嗯,漫天潑屎。”
主打一個天外飛屎。
第410章
各位玩家,歡迎來到這場盛宴
阮軟僵硬半天,終于還是去二樓繼續(xù)堵廁所去了。
很快,一切準備工作完成。
各位玩家,歡迎來到,玩屎盛宴。
姜燭和阮軟回到包廂,用鬼氣堵住門口,事成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就在這時,拍賣會開始了,主持人拿著話筒,在一陣尖銳刺耳的電流音后,主持人溫和又專業(yè)的聲音響起:
“很高興各位今天能在百忙之中參加這一次的拍賣會……”
拍賣會開始了。
但沒完全開始。
因為主持人剛說完第一句話,現(xiàn)場四處都響起了噗嗤噗嗤的放屁聲。
不止是臺下,臺上也是如此。
主持人在憋。
工作人員在憋。
但完全憋不住。
專業(yè)性,讓他們僵在了臺上。
臺下的人就沒那么多顧慮了,紛紛開始跑廁所。
人太多,廁所根本不夠,他們只能一邊瘋狂催促敲門,一邊身體扭著麻花一樣苦苦憋著。
而臺上的人,因為其專業(yè)性,死在了臺上。
連排隊都只能排到末尾。
他們崩潰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