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田婉容腦子嗡嗡的,根本就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只覺得一記一記的拳頭巴掌落在她身上。
她渾身的骨頭都泛著疼,頭皮都麻了。
想要還手,可身上使不出半點(diǎn)力氣。
她只能抱著腦袋,打其他地方?jīng)]關(guān)系,但是腦袋得護(hù)住!
就在李蘭香跟何芹打的正解氣時,忽然間一道凌厲的聲音響起。
“住手!”
李蘭香被何芹這威懾力十足的聲音給驚的頓時就停住了手,田婉容頭暈?zāi)垦�,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br />
“婉容……”老太太驚呼出聲,然后一個勁兒的伸手捅傅明淮,“你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過去救她啊�!�
傅明淮快步上前,將田婉容從地上抱上了床。
“田婉容,田婉容,你醒醒……”
田婉容滿臉都是傷,甚至脖子上耳后都是抓痕,可見這兩個人下手不輕。
老太太杵著拐杖急匆匆的走上前,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田婉容,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們兩個,竟然敢私底下動手打人,報警!”
李蘭香見是一個老太太,根本不杵,她叉著腰冷哼。
“誰讓你們多管閑事,她是我兒媳婦,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不說還好,一說老太太就一肚子火,用手里的拐杖指著李蘭香。
“你就是婉容那個惡毒的婆婆,這么好的媳婦兒你們都不要,還跟這個小三兒合伙打她,我看你們是仗著她善良,好欺負(fù)!”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們休想再動她!”
何芹急忙走到李蘭香跟前,指了指老太太旁邊的那個男人。
“這個男的就出上次送田婉容回來那個,還有在餐廳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一起吃飯,這么密切的聯(lián)系,一看就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匪淺!”
別看李蘭香年紀(jì)大了,但吵架撒潑那可是一把好手。
這會兒聽何芹這么一說,頓時就來了氣,一邊擼起袖子一邊看向傅明淮。
“好啊,原來你就是田婉容在外面的野男人!我就知道這小蹄子最近這么猖狂,一定是外面有人撐腰,果不其然�!�
阿森在旁邊聽到竟然有人敢稱呼傅總為野男人,真是膽大包天。
他都替這個老婦捏了把汗。
傅明淮聽到野男人三個字,忍不住蹙眉,冷冷的警告李蘭香。
“要是你再胡說八道,我只能把你送進(jìn)派出所!”
李蘭香一向潑辣慣了,哪里會受這些人的威脅。
“好啊,你把我送進(jìn)去啊,以為老娘是被嚇大的,我還告你勾引我兒媳婦,拆散別人家庭呢�!�
何芹吃了上次的虧,這次碰見傅明淮有些怵,怕真的把事情鬧大對自己不利。
她扯了扯李蘭香的衣服下擺,勸道。
“咱們還是算了,這個男的好像背后有人,上次他在餐廳拿出的卡是很有錢的人才能擁有的�!�
李蘭香不吃這套:“那又怎么樣,卡又不是他的。”
說完,她還故意揚(yáng)高聲調(diào)。
“現(xiàn)在有的人就是這樣,在外面吹噓是有錢人,或者是背后誰誰誰有錢,結(jié)果自己窮的叮當(dāng)響,我看啊,也就只能騙騙田婉容這種無知的家庭婦女�!�
老太太聽聞,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哽著脖子罵道。
“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婉容幾十年照顧你們一家老小,結(jié)果落得這樣的下場,今天我非得為她出口惡氣!”
老太太側(cè)頭對阿森命令道。
“你馬上報警,然后找醫(yī)生來鑒定傷,醫(yī)療費(fèi),精神損失費(fèi),驚嚇費(fèi),一筆一筆給他們算清楚!”
阿森走上前在老太太的耳邊小聲說道。
“老夫人放心,傅總剛才就已經(jīng)安排了。”
第52章
沒錢就進(jìn)去蹲
老太太嘴角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這還差不多。”
李蘭香跟何芹兩個人聽聞,面面相覷。
但李蘭香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t?。
她問何芹:“精神損失費(fèi),驚嚇費(fèi)是什么東西?”
何芹也是一臉茫然,她也是從農(nóng)村來的,大字都不識幾個,誰知道是什么東西。
反正一定是要錢。
但李蘭香只是疑惑了那么一瞬間,很快又恢復(fù)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你這個老太太哪兒冒出來的,想用這個嚇唬我,這里是我的病房,你們趕緊給我出去!”
說著李蘭香就開始動手趕人了。
傅明淮怕李蘭香傷到老太太,急忙伸手扶住她。
“媽,你先出去等等�!�
老太太也是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頭一次見到這么潑辣的人,想到田婉容的遭遇,更加心疼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好好好,我出去,眀淮,可不能放過她們,大妹子實(shí)在太可憐了�!�
要不是她今天來做檢查,恰巧碰見了,還不知道田婉容會被打成什么樣。
“您放心,我來處理�!�
傅明淮扶著老太太先在外面,然后對阿森說。
“你讓人去把張躍光叫過來,再叫醫(yī)生過來給田婉容處理傷口�!�
“是�!�
傅明淮瞇了瞇眼眸,既然這個老婦聽不懂,那就找個聽得懂的來。
阿森安排了醫(yī)生很快把田婉容抬過去做檢查。
張躍光聽說自己李蘭香跟何芹還有田婉容打起來,立刻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趕了過去。
“媽,誰打我媽!”
張躍光跑到門口時,就看見滿屋子的人。
李蘭香見到張躍光,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兒子,他們都欺負(fù)我�!�
“媽,沒事兒,我這不是來了嗎?”張躍光一邊安撫著李蘭香一邊轉(zhuǎn)過身去囂張跋扈的說,“誰欺負(fù)我媽?信不信……”
他話還沒說完,看見傅明淮,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么又是你!”
想到上次就是因為傅明淮,他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這會兒一股腦全涌了上來。
傅明淮雖然年紀(jì)大了,可五官依舊俊朗,輪廓立體,眉眼間總是若有似無散發(fā)出一股令人忌憚的寒意。
聞言,他訕訕的挑了挑眉。
“誰讓你陰魂不散,一直纏著田婉容的。”
張躍光冷笑出聲:“怎么,這么快就護(hù)上了,我說你一個保安,雖然沒錢,但也不至于找田婉容這種二婚的女人,她到底哪點(diǎn)吸引你,我可跟你說,出別被她的外貌吸引上了。”
“田婉容的確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她那個人在床上就跟死魚一樣,一點(diǎn)情趣都沒有,時間久了你會瘋的�!�
“要不是看在她還能干點(diǎn)活,照顧一下家里,我早跟她離了,你也不要步我的后塵,以后再去離婚多不劃算�!�
傅明淮聽到張躍光這一番囂張狂傲的話,譏諷的笑出聲。
“你想找有情趣的,不死板的,你找什么老婆,你去外面找那種野雞回去不挺好嗎?”
“你!”張躍光沒想到傅明淮說話那么狠,他臉色鐵青,“既然你不識好歹,那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什么了�!�
傅明淮上前一步,他原本就高,此刻站在張躍光面前,居高臨下,氣勢上完全碾壓。
他冷冷的瞥了張躍光一眼。
“是不用張嘴跟你廢話�!�
張躍光橫眉冷對的盯著傅明淮,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什么意思?”
阿森這時走進(jìn)來對張躍光說:“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媽聯(lián)合這個女人打人,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驗傷,之后我們還會對你們進(jìn)行起訴,讓你們賠償精神損失費(fèi)跟誹謗罪名�!�
李蘭香不懂法,但張躍光一個醫(yī)生,正兒八經(jīng)是大學(xué)畢業(yè),怎么可能不懂這方面。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要是真的有人故意鬧,就會很麻煩。
他沒想到一個看門的保安,竟然還懂這些!
李蘭香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你少在這兒忽悠我們,我們老家以前打媳婦兒的多了去了,就是賤,多打幾次就好了,我還沒聽說過什么賠償費(fèi)!”
“媽,別說了!”
張躍光低喝一聲。
李蘭香還得意洋洋的說:“躍光,虧你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醫(yī)生,你怎么還能被他給嚇住了。”
但很快外面又跟著有人進(jìn)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你們好,我是黃律師,關(guān)于剛才田小姐的驗傷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還有她精神方面的賠償,后續(xù)我們會跟進(jìn),請您先在這里簽字�!�
張躍光眼珠子都瞪圓了,他沒想到連律師都請來了。
他真的是個保安嗎?
保安能在這么快的速度把律師都請過來了?
張躍光身上那股子囂張氣焰立刻就消散下去:“你……你搞什么,這么點(diǎn)小事,你就要找律師來告我,瘋了吧你�!�
“要不然你就按照上面賠償?shù)慕痤~,賠償給田婉容,順便再讓你媽跟這個女人給田婉容道歉�!�
傅明淮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是他們公司的律師,人家都是專門打好幾千萬的生意官司,打這種家庭官司,大材小用。
但張躍光就是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給他動真格,他不會乖乖就范。
相比起打官司,拿錢也是要他的命,張躍光氣的都快要跳腳。
“上次那一萬我還沒付給餐廳,哪兒有錢再給她,我說你們倆是聯(lián)合起來騙我錢的是吧?”
傅明淮不屑的掀了掀眼皮:“就你那點(diǎn)渣渣,也配我騙,你未免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張躍光驚詫:“你一個保安,敢跟我一個副院長比,咱們倆到底是誰看的起誰。”
傅明淮也不想跟他廢話:“那既然不肯配合,那就按照司法程序走。”
“不……不用�!睆堒S光又再一次被傅明淮拿捏的死死的,他顫顫悠悠接過單子,看到上面的數(shù)額時,驚呼,“一萬!你搶錢��!”
傅明淮似笑非笑,但那笑容又沒有絲毫溫度。
“是啊,你一個副院長,連一萬都沒有?”
嘲諷意味拉滿。
張躍光緊緊攥著拳頭站在原地,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我沒有這么多。”
“沒有這么多,那就只能進(jìn)去蹲了�!�
傅明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
張躍光臉色都白了:“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第53章
你看上去就很好欺負(fù)
傅明淮幸災(zāi)樂禍的勾唇,故意微揚(yáng)語調(diào):“就是讓你進(jìn)去吃牢飯,這都不懂?”
“你想嚇唬我們啊,不就打了她兩下,這跟我兒子沒關(guān)系,把我送進(jìn)去!”
李蘭香一聽見傅明淮要把張躍光進(jìn)去,立刻就卯了,上前一把將張躍光給拽到了身后。
“我老婆子反正都這個歲數(shù),也不怕什么,進(jìn)去正好,有人管吃管住�!�
她以為自己這樣豁出去,就可以震懾住傅明淮,殊不知,傅明淮什么人沒見過。
李蘭香這套撒潑打滾在他面前,那就是小兒科。
傅明淮雙手插在褲兜里,絲毫不受李蘭香的影響。
“哦,那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按照正規(guī)流程,警察什么時候到?”
“馬上!”
“別,我賠錢,我賠錢!”
張躍光見傅明淮來真的,立刻開口阻攔,他哪能真讓自己一把歲數(shù)的老母親進(jìn)去。
何芹見張躍光又要賠錢,上去拉住他的手臂。
“躍光,不行,你在餐廳那邊就已經(jīng)欠了一萬,你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啊,你媽是老年人,頂多進(jìn)去個兩天就放出來了,咱們就不用賠錢了,你……”
何芹的話還沒說完,張躍光扭頭抬手一巴掌扇在何芹臉上。
他額頭上青筋繃起,面目猙獰的怒吼道。
“何芹,你她媽的到底還是不是人,你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她可是我媽!”
何芹上次被田婉容打了一巴掌,今天又被張躍光打,滾燙的淚水順著眼瞼滑落。
她嘴唇顫抖著,一只手捂著被打的右臉。
“你……張躍光,你竟然敢打我!你居然打我!”
張躍光指著何芹,語氣里滿是質(zhì)問。
“田婉容好端端的為什么會來醫(yī)院,是不是你這個死女人又搞出什么事情把她招來了!”
何芹心虛的搖頭:“我……我沒有,是她自己過來的,不信你問媽,是不是媽!”
“你少騙我,告訴我實(shí)話!”
張躍光突然伸手掐住何芹的脖子,雙目猩紅,看上去格外滲人。
他雖然跟田婉容現(xiàn)在關(guān)系鬧的很僵,但二十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
他清楚田婉容不是那種會主動去找人家麻煩的人。
她會來醫(yī)院,一定是因為何芹跟李蘭香惹出什么事情了。
何芹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也瞞不住了。
“我也沒干什么,就是跟你媽去學(xué)校檢舉她,說她不孝順,不照顧老人,還跟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這是事實(shí)!”
張躍光皺眉,有些恨鐵不成鋼。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她的事情我會處理!”
何芹這會兒不敢再吭聲,她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要是李蘭香真的被抓進(jìn)去蹲局子,張躍光那么孝順?biāo)麐專欢〞蛩雷约旱摹?br />
張躍光正準(zhǔn)備跟傅明淮說讓他代替李蘭香進(jìn)去,卻看見門口的田婉容。
田婉容這時走進(jìn)來,老太太還扶著她。
“婉容你小心點(diǎn)兒�!�
田婉容臉色t?慘白如紙,身體很虛弱。
“張躍光,我可以放過你媽,也可以不讓你們賠償,但我有一個要求�!�
張躍光聞言,激動的說道:“你說!”
“你讓你媽跟何芹去學(xué)校在校長面前給我澄清,還有,再賠償我五千塊,這件事情,就算了�!�
“五千塊,田婉容,剛才是不是還沒有把你打夠!”
李蘭香一聽到錢,而且還是五千塊,就跟刺猬似的,豎起渾身的刺,恨不得把田婉容扎的渾身是血。
田婉容無所謂的聳聳肩。
“不愿意,那算了,你兒子肯定是不會讓你進(jìn)去,他會代替你進(jìn)去,但是一旦有了案底,以后你兒子的前程可就……”
張躍光拉住李蘭香。
“好了,媽,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就按照她說的做�!�
李蘭香想再說什么,張躍光卻摁住了她的手,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
她只能悻悻作罷。
老太太還不滿意的朝著李蘭香他們冷哼兩聲。
“婉容心地善良,放過你們這一次,你們要是識相,以后就別找她的麻煩,否則有你們的好日子!”
說完,老太太又對田婉容說。
“走,咱們回病房�!�
傅明淮見狀也準(zhǔn)備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對阿森說。
“盯著他們,讓他們交了田婉容的醫(yī)療費(fèi)再走,還有那五千塊,明天要是不給的話,重新起訴�!�
“是。”
老太太扶著田婉容躺在病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婉容,你說說你,怎么這么心軟,剛才何不讓眀淮好好給你出口氣�!�
“我不是心軟,這次學(xué)校評選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錯失這次機(jī)會�!�
她要的不是錢,是何芹跟李蘭香親自去幫她澄清,還她清白。
老太太這才明白為什么田婉容剛才要阻攔他們。
“你這個樣子,難怪在那個家受欺負(fù),別說他們,我都想欺負(fù)你。”
傅明淮頎長的身姿倚靠在門框上,懶懶散散的吐出幾個字。
老太太聞言,立刻瞪了傅明淮一眼。
“他們欺負(fù)婉容已經(jīng)夠可惡,你還想欺負(fù)她!”
田婉容看見老太太這么維護(hù)她,心里暖暖的,本來還想著自己剛才被打了,多多少少有些難受,不過現(xiàn)在想想,也不是沒有人愛她。
她拉著老太太的手:“謝謝您,今天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
田婉容鼻尖酸澀。
她知道李蘭香很不待見她,從她嫁給張躍光,李蘭香就覺得她兒子大學(xué)出來,應(yīng)該找個有錢的,沒想到找到我這種只是當(dāng)個教師。
在事業(yè)上沒有辦法幫他。
但這些年也只是挑剔,也不至于到動手的地步,她剛才清晰的感覺到,李蘭香是把她朝死里打。
老太太拉著田婉容的手想要給她溫暖:“沒事沒事,以后我讓眀淮罩著你,就算你那些婆家人想要打人,就打他�!�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傅明淮聽聞,幽邃的眼底閃過一瞬的詫異。
“親生的有什么用,親生的你怎么不知道給我找個媳婦兒回來陪我�!�
“又來了�!�
傅明淮別開臉。
田婉容本來心情很低迷,但是聽老太太這么一說,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笑容。
她知道,老太太是在哄她開心。
律師這時走進(jìn)來:“傅……”
“咳咳……”傅明淮一個勁兒的咳嗽。
老太太見狀急忙說:“那個,你們倆出去說吧,別打擾婉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