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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咕咕咕。

    肚子一陣作響的馬文才臉上頓時一紅,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他之前還笑話祝英臺失儀,沒想到這么快就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腹中鳴叫了,簡直丟人。

    “哈哈,忘了小友中午可能要吃飯了�!�

    陳慶之贊賞馬文才,連稱呼都變成了“小友”,他見馬文才聽到他的話更不自在,笑得開懷。

    “小友請自便,我這幾日都會住在館中,我中午是不用飯的,所以忘了吃飯的時辰。還有文明兄,你也該去用飯了�!�

    聽到陳慶之中午并不進食,馬文才有些意外,畢竟他雖是寒門出身,可從年少起便散盡家財跟在皇帝身邊,可以說是皇帝身邊極為信任之人,這樣的天子近臣中午不吃飯,實在是讓人奇怪。

    但他也不好多問,向兩位先生告退過后,便掩上門出了明道樓。

    剛剛離開明道樓時,他還勉強能維持士族風儀,只不過是走的稍快而已,等到了人漸漸稀少的地方,馬文才的步伐已經可以用得上“歡喜雀躍”一詞,不但手舞足蹈,嘴里還哼唱著悠長的小調。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馬文才蹦跳著躍過地上的一塊小石,雙手作劃槳狀。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他笑著搖頭晃腦,寬大的袍袖在空中揮舞。

    已經是一片無人的圍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也就越發(fā)狂放。

    “……山有木兮木有枝……”

    馬文才面帶笑意地轉了個圈,白色的袍服猶如展翅而飛的鴻鵠。

    “心悅君兮君不知……”

    “嘶……”

    不知是誰倒吸涼氣的聲音突然傳出,又有一陣樹枝抖動的聲音,引的馬文才正在舞動的動作猛然一僵,左腳立刻絆住了右腳差點摔倒,全靠扶著前方的圍墻才硬生生撐住沒有倒下。

    “誰?誰在那里?”

    馬文才整了整袍服,向著發(fā)出吸氣聲的地方看去,除了幾棵桑樹以外,空空蕩蕩。

    沒有人回答。

    這里是乙科學舍外一處偏僻的角落,以前是種桑養(yǎng)蠶的地方,后來蠶室被廢就空閑了下來,因為桑樹多年沒人打理,長成了參天大樹。

    馬文才若不是為了抄近道回去根本就不會走這種沒有路的野地,這里又會有誰來?

    馬文才有些惱怒地走到樹下,抬起頭在樹冠之間眺望,結果撞見了一張尷尬的臉。

    確定自己是被人看見了,剛還惱怒的馬文才動作變得僵硬,耳根燒的通紅,嘴巴卻死硬:

    “姚參軍,你鬼鬼祟祟在這里作甚?”

    姚華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同樣僵硬著身子,向著樹下的馬文才亮出手中幾枚鳥蛋:“這邊荒涼,好多鳥做了窩,我掏點蛋,準備煮了路上帶著吃……”

    他囊中羞澀,一文錢都要掰成兩半花,趕路當然是胡餅最實用,但沒點葷腥光吃胡餅會吐,所以就想著掏點鳥蛋打打牙祭。

    結果沒想到蛋掏了一半,老遠來了個手舞足蹈之人。

    起先他還以為只是個普通學子,被學生看見騎射先生為了點鳥蛋竄上了樹有些丟人,等那學子唱著歌跳著舞到了樹下,姚華也看到了此人的面孔,驚得差點摔了手中的蛋,才惹得樹枝一陣抖動。

    否則以姚華斥候的出身,便是在桑樹上坐上一天都行,更別說被人發(fā)現(xiàn)。

    馬文才明明一臉尷尬無措,卻還要強做出一副“你簡直無理取鬧”的樣子,莫名的讓姚華覺得他有些可愛。

    因為是居高臨下,姚華眼中仰著頭的馬文才發(fā)如鴉羽,他今日沒有戴冠,只是在頭頂?shù)陌l(fā)髻上插了一根玉簪。

    在陽光的照射下,馬文才的面容和頸項出露出的白皙都像是那枚玉簪一般,散發(fā)著羊脂白玉似的的光澤。偏偏他的耳尖卻紅得剔透,紅白對比越發(fā)明顯,再想到他剛才唱著歌雙手舞動的樣子,讓姚華忍不住心中一嘆。

    這少年明明比他還小,可所思所想,已經和成人無異。

    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什么好事,才讓他卸下心防,露出天真之態(tài)。

    在這一刻,姚華竟有些后悔自己沒有鎮(zhèn)定住心神,無意間打斷了這少年少有的快樂。對這樣的少年而言,也許這四下無人的短暫放縱,都像是對家中教導的一種背叛,比大白天被人撞破了奸情還要不堪。

    想到這里,姚華便不再盯著他不放了。

    姚華的眼神移開,馬文才也頓覺壓力一松,瞥了眼他手中青綠的鳥蛋。

    “我不是才給了你五千錢嗎?你連雞子都舍不得買?”

    “不夠啊�!�

    姚華也不矯情,直說自己窮。

    他一邊和馬文才搭話,一邊將鳥蛋小心翼翼地塞入衣襟之中,鼓得胸前隆起一片,方才如同大貓一般輕巧的下了樹。

    姚華臂長腰細,動作又十分靈活,手臂和雙腳不過輕點著樹干和樹枝,沒見什么大動作,就已經到了馬文才的面前。

    “你之前和我說是你是屬牛的,現(xiàn)在看看,倒有點不像……”馬文才見他胸前隆起,只覺得一陣怪異,莫名后退了一步。

    “……你應該是屬猴的吧?”

    姚華的眼神還停留在馬文才漂亮的耳朵上,嘖了嘖舌:“我是不是屬猴的不知道,你一定是屬兔的!”

    不然耳朵怎么這么古怪,紅的都能看見里面細細的血脈!

    馬文才一呆,惱羞成怒地咆哮: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完了完了,終于要殺人滅口了?!

    姚華被他的咆哮驚得身子往后一仰,趕緊安撫:“沒有沒有,我就是隨口說說,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是真怕這少年等下羞憤欲絕到一頭撞死在樹上,三兩步就跑的沒影,隱隱約約只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聲音飄了過來。

    “哎,五千錢,兩個人,還要捱到宛陵,就算能蹭船蹭車也不夠啊,到哪兒去找錢去……”

    馬文才見他走遠,心頭的尷尬和懊悔才剛剛平復一點,卻聽到了姚華那隱隱約約的自言自語。

    剎那間,他之前“得與王子同舟”的亢奮,立刻一瀉千里。

    到哪兒去找錢去?

    去找錢去?

    找錢?

    ***

    馬文才滿臉憂愁的回到甲舍時,梁山伯正扶著自己的腰,小心的在院子的空地上繞著圈子。

    “梁山伯,你這是什么樣子!”

    一向注意儀表的馬文才大吃一驚,斥責道:“活似個懷胎十月的婦人!”

    “噗嗤!”

    一聲憋笑聲乍然傳來。

    馬文才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祝英臺正坐在梁山伯院中的廊廳下往外張望。

    “你怎么在這里?”

    馬文才立刻去找傅歧院中的狗,發(fā)現(xiàn)傅歧不在,黑狗也不再,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看來你就勤奮了幾日而已,乙科的課都上完了?”

    “哎呀,上午騎射課,馬都被拉出馬廄外栓一起了,姚先生也要走了,還上什么騎射課嘛!”

    祝英臺站起身來,有些無奈:“還有馬文才,你的口氣能不能別一天到晚跟我阿爺似的,我阿爺都沒你這么管事啊,你是不是還要檢查我的功課?”

    “你……”

    馬文才被祝英臺堵得一噎,只覺得今日除了見到陳慶之以外什么事都不順,再回想到自己唱著越人歌被人看了個當場……

    嗝!

    馬文才身子一抖。

    “我怎么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是關心我。”祝英臺穿著木屐踢踢踏踏出來,替笑著走圈的馬文才解釋:“剛剛館醫(yī)來過啦,說梁山伯年輕恢復的很快,現(xiàn)在要適當動動別讓骨頭長歪了,所以他才在外面繞圈。”

    馬文才看了梁山伯一眼,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梁山伯從頭到尾都含著笑不發(fā)一言,只看著馬文才和祝英臺斗嘴,似乎這樣心情就很愉快。

    看到永遠都一副寬厚穩(wěn)重樣子的梁山伯,馬文才心中其實也有些復雜。

    初拜入會稽山門時,他摸清了賀革的脾氣,也不知推演了多久,方才“一鳴驚人”,讓賀革記住了他這個人。

    而近日他見到那位“子云先生”,正因為知道這子云先生有可能是陳慶之,心中對此次的“考驗”,卻比見賀革那次還要重視。

    可見賀革尚且有幾個月的準備,見陳慶之卻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知道他的脾氣,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久在宮闈和朝廷的陳慶之明顯不似先生那般心思單純,要得到他的贊賞和信任,想在他面前“一鳴驚人”,也不知比入館那次的準備要難多少。

    偏偏他并不是真的如入山那樣的性格,什么“求賢求學也求名”這種直率的句子,不過是無數(shù)次演練后得出的結果。

    在剛剛那種被猜忌、甚至被子云先生認為有“囤積居奇”這種道德污點的先入為主之下,要扭轉子云先生對自己的看法就更加難上加難。

    他會成功,一是因為子云先生確實是位不愿乘人之危的君子,最重要的原因,確實他學了梁山伯。

    他學了梁山伯打動自己放了劉有助的例子,他自曝其短、訴諸于苦,將自己的不甘和掙扎完全攤在所有人的面前,那種雖然如今安逸卻時刻居安思危,從不放松一絲一毫的努力和生存智慧……

    不是他馬文才的,而是梁山伯的。

    他不過是照葫蘆畫瓢,嘗試著將自己代入梁山伯的心理,用同樣的方式在打動陳慶之而已。

    現(xiàn)在,他成功了,他得到了陳慶之的贊賞,他贏得了陳慶之的信任,甚至獲得了接下來和這位“貴人”同舟共濟的機會,可他心中卻有一些羞愧。

    庶人出身的梁山伯,應該和庶人出身的陳慶之更有共鳴。也許他卦中占卜的“見龍在田”,說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梁山伯。

    但這種不安和羞愧只是一瞬間就被他強硬的拋出了腦外,他被巨大的成就感和驚喜所充滿,腦子里只有“陳慶之認可我了”的狂喜。

    可現(xiàn)在見到梁山伯,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出來了。

    好在很快,就有人拯救了他的別扭。

    “馬文才,你說姚先生要走了,我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祝英臺看這兩人都不說話,覺得有些無聊�!八院笠苍S不回來啦,我得了他不少照顧,光一篇,咳咳,光一片感激之情是不夠的,我覺得還是送個東西,讓他留個念想比較好�!�

    聽到她的話,得到姚華開解甚至被救了一條性命的梁山伯,也是腳步一頓。

    “我那倒有不少東西,不過不知道姚先生喜歡什么。對了,馬文才你審美好,眼界又高,干脆幫我挑一挑吧!”

    祝英臺想到就做,立刻奔到馬文才身前,拉著他的袖子就走。

    “走走走,現(xiàn)在就挑,再磨蹭說不定他就走了!”

    馬文才原本就不愿再面對著梁山伯,祝英臺拉著他袖子就跑,他就勢跟著離開,半點也沒有被人強迫的姿態(tài)。

    梁山伯看著離開的兩人沒了影子,才遲疑著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錢袋。錢袋中零零散散放著幾枚銅錢,這些銅錢還不是他的,只不過是傅歧不善理財,暫時將錢糧交給他掌管罷了。

    “真是兜比臉還干凈啊……”

    他看著自己的錢袋自嘲,嘆了口氣,認命的將錢袋塞回了懷中。

    ***

    這邊,祝英臺拉著馬文才進了屋,立刻便撲騰撲騰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起來。

    她素來簡樸,穿的是學館發(fā)的儒衫,用的是學館給的文具,除了吃的和寢具比別人好的多,論講究甚至還沒乙科那個胖子劉元多,再加上她家中甚至都沒給她帶看家護院的侍衛(wèi),所以馬文才也沒想過她能帶著多值錢的東西。

    但祝英臺的東西確實不少,否則馬文才剛剛入舍的時候也不會讓家人把自己許多東西都抬到山下別院去了。

    只見他翻箱倒柜了好一會兒,從各個箱籠里抬出六七個盒子,各個都是精美的漆盒,貼著漂亮的圖案,平滑的光可鑒人,又輕巧又精致,倒讓馬文才稍感意外。

    光是這平磨螺鈿的漆盒,就足以換回不少財帛了。

    等祝英臺把那盒子打開,嘩啦啦倒了一地,馬文才就不是驚訝,而是飽受驚嚇。

    叮叮咚咚被鋪開的,是各種形制的發(fā)簪,類似馬文才頭上這美玉雕琢的都有七八根,更別說還有固定冠帽的琉璃笄,鑲著貓兒眼的短簪,以及帽上裝飾的珊瑚珠、拇指大小珍珠做的的充耳……

    隨便哪一個拿出來,便是甲舍里誰家的公子,都足夠帶出去見人了。

    “我娘喜歡打扮我,怕我穿的寒酸被人笑話,每套衣服都配了不同的配飾。其實我一天到晚在館里穿儒衫,帶著紗冠,哪里有機會用這些�!�

    祝英臺露出苦惱的表情。

    “隨便哪個沒插穩(wěn)摔了,我都要心疼一輩子�!�

    就像是覺得馬文才被驚嚇的還不夠似的,祝英臺又揭開了個盒子,里面放著七八塊玉佩,真的是佩,一套七塊,可拆開也和組在一起,用絲帶和珍珠串成三組,當祝英臺提起那一串玉佩時,明潤透亮的玉佩撞擊在一起,發(fā)出悅耳的叮咚聲。

    “我娘叫我壓袍角的,怕風大了吹翻了下擺,我嫌重摘了,你覺得這個如何?我覺得姚先生行動大開大闔,大概不會喜歡這個�!�

    君子“玉不離身”,佩玉撞擊并不是為了悅耳,而是起著一種提示作用,提醒佩玉男子的行止必須從容適度。走快了,佩玉的撞擊聲非但不悅耳,而且很亂;走慢了,力度不夠,佩玉就不會發(fā)出撞擊聲。只有不疾不徐,從容適度,佩玉才會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人起坐時也是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只要聽到聲音,世家子便能判斷玉的好壞,如今祝英臺像是提著大白菜一般提著的,是只有最純潔的美玉才能發(fā)出的“珩鐺佩環(huán)”的聲音。

    馬文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壓著袍角的玉佩,只覺得它像是地攤上撿來的。

    嘩啦啦。

    各種五兵造型的配飾被倒在地上。

    嘩啦啦。

    各色帶扣閃的人眼花。

    馬文才起先還覺得眼花繚亂,心驚肉跳,到后來被她一個個揭開的漆匣引得麻木,甚至感覺突然有塊和氏璧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都不奇怪。

    祝英臺見馬文才緊抿著嘴一言不發(fā),還以為東西不合適,等到大部分盒子都打開都沒等到他的回應,直到最后一個盒子時,祝英臺開了看了眼就合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這個太俗,送不出手�!�

    馬文才余光從那盒中掃過,被一片金光閃閃刺得幾乎睜不開眼,大約是一堆鑄成討喜模樣的金塊。

    若是平時,馬文才自然也對這樣的俗物不屑一顧,可現(xiàn)在卻幾乎是雙眼放光地盯著那個漆匣不放。

    “且慢!”

    見祝英臺要把這盒子收起來,馬文才連忙伸手阻止。

    “相信我,姚華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小劇場:

    馬文才:(爾康手)“相信我,姚華(和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祝英臺:(瞪眼)瞎扯,先生才不會這么俗!男神怎么可能死要錢!

    貧窮的姚華:……

    貧窮的梁山伯:……

    貧窮的傅歧:……

    剛剛貧窮的馬文才:……

    會稽F4,阿不貧窮貴公子,表示自己還可以再俗一點。

    第79章

    天生貴種

    在南朝,莊園主不一定有錢,但最有錢的一定握有莊園。

    因為士族不必交稅,又可以按照法律占山圍田,整個江南地區(qū)的土地和良澤大山早就被圈占一空,能夠善于經營的莊園主可以立幾百年不倒,靠的就是得天獨厚的條件,和不斷依附的蔭戶。

    男性佃戶可以種田和打仗,女性佃戶可以紡線織布,小孩子能夠養(yǎng)桑養(yǎng)蠶,在這個時代,人口就代表了一切,代表了所有的可能。

    祝家富得流油便是如此,在這個布帛絹練就是貨幣的年代,祝家莊大量被生產出來的紡織物就等同于錢,而自元嘉時期累積的銅錢,則多到不計其數(shù)。

    歷經宋齊梁三朝,南方崇佛到了一個可怕的峰值,民間的銅金大多拿去鑄造佛像,到了梁朝建立之后,銅根本不夠用,更別說鑄錢,為了緩解用錢的壓力,市面上出現(xiàn)了缺角錢、小錢、甚至鐵錢,錢品低賤極了。

    于是像祝家莊這樣這么多年來自給自足幾乎用不到錢的,當年累積下來的足重銅錢,一枚便可以抵上現(xiàn)在的十幾甚至數(shù)十枚小錢、鐵錢。

    因為莊園主根本不需要在外面買任何東西就能滿足生活中的一切需要,莊園里產出的錢糧布帛等產品,拿來和外界溝通交換的,就大部分是莊園里沒辦法生產的東西,比如說鹽,又或者是明珠翠玉這般的稀罕制品。

    祝英臺隨便拿出來一樣東西都是珍品,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因為莊園主很多時候就是跟“錢多到用不掉”畫上等號的。

    祝英臺剛剛穿到這個世界時,還以為自己穿進的是桃花源敘述的世界:這里的佃戶和奴隸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時候了,她第一次出去閑晃時,有些老人和她說皇帝姓劉,有些說她說皇帝姓司馬,讓她一下子以為自己在漢朝,一下子以為自己在晉朝,和“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極其相似。

    更別說莊園里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往來耕作者絡繹不絕,就連小孩子都提著擔子跟在父母身后在幫忙。

    第一次走出祝家主人居住的院落時,祝英臺甚至有些慶幸原身的祖先創(chuàng)造了這么一塊人間凈土,讓所有人都能在里面安居樂業(yè),可當她真的走入阡陌之中時,卻驚慌失措到只想“辭去”。

    那田間屋前的一張張臉孔,那“無論老幼”的面上,都悉數(shù)刺著“祝奴”二字,大多是祝家的奴隸。

    能在祝家莊里成為佃客和部曲的極少,大部分沒有特長的佃戶在世世代代耕種土地后,子孫無法反抗的淪為了奴隸,服著莊園里各種苦役。

    祝家已經是風評極好的“寬厚園主”,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為祝家賣命,即便如此,祝家的部曲和佃客也要上交他們所得的五成,到了這些奴隸這里,除了足以維生的部分,只能留下十之一二而已。

    這些人都是莊園的財產,是受到束縛、剝削和控制的地縛靈,除了花費巨額財富“自贖”或是被莊園主法外開恩“放遣”,這些沒有戶籍落戶之人連離開莊園都不可能。

    任何劫掠到流民的人,都能成為流民新的主人,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當奴隸而已。

    也大概是因為太有錢,太沒地方花錢了,再加上祝家不能出仕只能靠這些外在條件彰顯自己的士族身份,祝家從上到下吃穿用度都極為奢靡。

    祝英臺本身是個很粗線條的人,對于玉啊、貓眼啊也沒什么特殊的追求,這時代很多寶石后世都能合成,一些工藝在她看來也很粗糙,是以這些人最為贊嘆的東西,有時候反倒是她覺得普通的東西,竟也合了“順勢而為”的心境。

    傅歧嘆息祝家有錢,馬文才也嘆息祝家有錢,可祝英臺心心念念的,卻是離開這般富庶之地。

    因為兩人金錢觀的差異,即便馬文才信誓旦旦姚華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錢,祝英臺還是將信將疑,猶猶豫豫,覺得送錢太“那個”了。

    她來自現(xiàn)代,除非結婚喪禮生病和上大學,其他時候送錢都怪怪的,況且這時代通用貨是布帛絹練和銅錢,而不是金銀,這就像別人要離別時都送禮物,你送了張大額支票一樣……

    又不是很相熟,還是老師,哪個學生會送老師這個?

    “他要不是缺錢,也不會來會稽學館代課了。而且此去前路漫長,又是去疫區(qū),多帶點錢防身比較好,你那些珠玉都是死物,危急之時甚至換不到一碗米,但庶人也是認得金銀的�!�

    馬文才感覺自己嘴巴都說干了。

    “你別覺得俗,他那種武人,不怕俗!”

    “你還被人說將種呢!會武就是俗人嗎?”祝英臺聽不得這個,出聲反駁,“館里還一邊瞧不起武人一邊要用武人押運東西長途跋涉,不就是看他武藝高超不怕路上出麻煩……真是的……”

    居然還要派體育老師武裝押運,什么鬼��!

    她話雖這樣說,可還是找了一個漂亮的錦囊,仔仔細細在一堆金錁子中間挑了八個好看的,有的鑄成兵器,有的鑄成小船,風格偏向男性,細細裝入了錦囊中。

    “這個就當是程儀吧,禮物還是要送的。”

    祝英臺想了想,決定送帶扣,既不隆重又實用,姚華好像不經常插簪,可總不能不系腰帶吧?所以她指著面前的帶扣,問馬文才:“你覺得姚先生會喜歡哪個?”

    帶扣是一副成雙的,所以圖案也講究成雙成對,馬文才莫名的對這種含義產生了一絲不悅,敷衍地看了眼地上鋪開的眾多帶扣,伸手從其中拈起一對,遞給祝英臺:“這個吧,這個他肯定喜歡。”

    “這個?”

    祝英臺看著手中雙牛角抵圖案的帶扣,又看了看地上滿布的猛虎下山、螭應二龍、饕餮吞吐等圖案的帶扣,有點不確定地說:“馬文才,你覺得這個好��?會不會不夠威風?”

    馬文才心情不好,不愿理她,只隨手抓著幾個小金錁子把玩,祝英臺本來就不是個態(tài)度堅決之人,否則也不會找馬文才商量了,見馬文才覺得那雙牛角抵好,就又去找了個小漆盒,把帶扣和錦囊珍而重之的放了進去。

    禮物搞定,祝英臺回身再看馬文才,只見他手中捏著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小兔子,忍不住一笑:“這一套十二生肖我弄殘啦,居然還留下幾個。”

    之前傅歧抓走的一把里就有不少生肖圖案的。

    看著馬文才反復盤弄自己的金錁子,祝英臺明顯誤會了什么,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屬兔!你喜歡這個?喜歡就拿去玩吧!”

    誰喜歡兔子!

    “我是看你這金錁子是紫金,用純度這么高拿來做孩子的玩意兒,實在太浪費了!”

    馬文才臉一黑,直接摔了手中的金錁子。

    “咦?純度高嗎?”

    祝英臺沒想到馬文才是說這個,拿起一枚金錁子納悶道:“這個金質很好?我以為不怎么樣呢,折騰出來后,我娘就叫人給我打了這一箱子金錁子�!�

    “這是你提純的?”馬文才聽到祝英臺的話,大吃一驚:“我之前以為你發(fā)怒時喊的話只是隨口說說,難道你真擅長煉丹煉金之術?”

    “哈?”

    祝英臺表情比馬文才還迷茫。

    她是化學生,從一穿越開始就想著該怎么折騰手邊能有的資源賺錢,好擺脫自己任人擺布的宿命。

    最初她也沒想到動金子,但她閑暇時看到自己一盒子金首飾都是雜金,就是后世最不值錢的那種“K金”,莫說千足金了,連18K(75%金含量)的都不是,顏色也暗沉的很,炸都炸不亮,一時手癢,用汞齊化處理了一些金子。

    金子在后世是貴金屬,這時代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祝英臺是士族出身,金銀器物如果在身上大量堆砌是一種粗鄙的象征,加上這時代金飾的制作工藝并沒有明清那時候發(fā)達,什么累絲掐絲這樣的工藝尋常并不得見,所以那一盒子金銀臂釧什么的雖然材料貴重,大多卻是祝母認為“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東西,一直被冷落在角落里。

    祝英臺拿了一匣子金子在自己的工房里折騰,祝家上下也沒當回事。

    自她清醒之后就多了個“煉丹”的愛好,但這時代的士族許多都崇道,很多人沒事玩玩煉丹和機關之類,還有為此在家里養(yǎng)了道士和方士的,所以祝英臺也算是個風雅的嗜好。

    祝父祝母對祝英臺折騰“煉丹”的態(tài)度,大概就跟后世看到自家女兒突然喜歡做小燈泡實驗了一樣,連個漣漪都沒驚起。

    當時她花了極多的時間和功夫,又是汞化又是加硫磺又是點硼砂,才把一堆金子里的雜質提純了出去,雖然自己還是不滿意這個純度,但從亮度上看也不知道亮了多少輩,可以稱得上光潤閃燦,于是志得意滿地就捧著一大盒金錠去向祝母邀功。

    在她看來,掌握了煉金方法的自己怎么也對祝家莊大有裨益,一條發(fā)財致富的路子就在面前。

    說不定從此她可以憑借為祝家增加收益的能力掌控自己的婚姻大事,要是祝家舍不得她,也許以后找個自己喜歡人讓他入贅也行?

    結果祝母的態(tài)度,給祝英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她雖然笑語盈盈地夸獎了她煉丹本事越來越強了,可對于其中的“商機”完全沒有察覺。

    起先,祝英臺還以為祝母是個女人不懂這些商業(yè)上的事情,可她把金錠給了祝父和祝英樓看過以后,這兩個人男人只也是做出一副“我家女兒妹妹能讓小燈泡發(fā)亮了好厲害喲”似的的敷衍夸贊。

    祝父還特地叮囑以后不要再這么做了,花了大力氣還浪費了東西……

    最后那一大塊純度極高的金錠,因為質軟易塑,什么奇怪的造型都凹的出來,祝母就費心讓家中金匠做了不少形狀的鑄模,做了一匣子的金錁子給祝英臺玩,權當是留個紀念。

    就是那一次,徹底打擊了祝英臺給祝家莊找發(fā)財致富道路的心思,轉而變成默默低頭自己吭哧吭哧做研究,也很少去向人詢問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有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出。

    有些事藏在心里時,是莫大的委屈。

    可真話到了嘴邊,又覺得無足掛齒不值一提,所以祝英臺意外地問:

    “這個,很難嗎?”

    她已經被諸如牙刷肥皂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給打擊的一點自信都無,即便馬文才表現(xiàn)出了他的詫異和難以置信,祝英臺也只是有點錯愕而已。

    “我阿爺還說這是浪費東西,叫我以后不要再弄了……”

    馬文才嘆道:“你父親說這是浪費東西,概因民間根本不需要成色這么高的金子。金銀并非流通之物,對于大族來說,縱使一兩赤金頂?shù)纳先齼牲S金、五兩青金,可真要去換東西,大多數(shù)人還是只看重量,因為多數(shù)用的都是雜金�!�

    他不似祝父說的那般敷衍,祝英臺立刻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赤金的價值比得上三兩黃金,可真要換東西,三兩黃金換到的東西要比一兩赤金多數(shù)倍,所以成色好不好對平日里生活來說根本沒有什么意義?”

    “正是如此�!�

    馬文才并不是五谷不分的紈绔子弟,對于換算很是清楚。

    “民間多是青金,你家是大族,首飾用的應該是黃金,雖比青金貴重,可用來換物都是稱重,差不了多少。你練過的這金已經是紫金,離赤金還差一點,但一般人家情愿要五兩青金,也不要這一兩紫金。更別說大部分人是選擇用青金換成藥金,藥金反倒容易流通些。”

    藥金,就是黃銅。

    “所以你阿母雖然知道這些東西不錯,也只是給你鑄成一些玩物而已�!�

    馬文才的話解決了祝英臺長久以來的一道心結,剎那間祝英臺茅塞頓開,她心中一直埋怨祝家人對她有些“麻木敷衍”,如今倒有些羞赧。

    不是祝家不重視,而是對祝家這種富豪,金子純度不高沒事,一塊不夠十塊,反正金子管夠,純度高對他們反倒吃虧。

    “那你為什么要如此吃驚?”

    祝英臺更加迷茫了。

    “既然市面上也有赤金和紫金,沒理由為我這一匣子金子感到驚訝啊�!�

    “因為這些金子是你用黃金煉出來的!”

    馬文才強調著。

    “這是你人為煉鑄的!”

    他見祝英臺似乎真的被祝家莊養(yǎng)得不通世事,只能無奈地解釋。

    “始皇帝三十六年,東郡掉落一枚流星,掉落時地動山搖百里可聞,周圍農人聞聲去尋,在落坑中發(fā)現(xiàn)兩人多高的隕石,其燦如金,重不可抬。當時那隕石落下時金質還是軟的,有對始皇帝持有異議者,不費吹灰之力在上面刻了‘始皇帝死而地分’幾個字,而后逃逸。當?shù)毓俑疅o法抬走這塊純金隕石,稟于帝,始皇震怒之下逐戶排查刻字之人,無果,遂將此隕石鑄成金餅四十九枚。這四十九枚金餅,便是當時從未見過的極純赤金。”

    “自秦漢以來,金銀便頗多雜質,多少煉金方士研究提純之法而無進展。東漢至魏晉時動蕩不安,金銀遂成最為搶手之物,成色越高價值越高,方便攜帶,又利于收藏。一直以來,無論是赤金還是紫金,要么取自于天然成色極高的金礦,要么是取自秦時那四十九枚金餅,因為這種成色極好的金子不需模范便可成熔金成團,世稱麟趾金�!�

    馬文才愛收藏各類典籍,又博聞廣識,對于各種典故信手拈來。

    “麟趾金純度極高,卻并非人力而成,要么是天外流星,要么是地底天成,從衣冠南渡之后,赤金的金錠就少見,便是有,也是獻入宮中。這本沒有什么,赤金雖難尋,也不是什么絕品,可你現(xiàn)在和我說,這些金子是你用黃金煉金煉出來的,并非天生天得,你說我吃不吃驚?”

    祝英臺哪里管的到他吃不吃驚,已經將整個臉都快湊到馬文才臉旁了,幾乎是喜出望外地問:“其中有商機?能賺錢嗎?”

    賺錢?

    馬文才用一副被人侮辱地表情低吼:“這和錢沒關系,你一點都不明白你能煉金成赤代表什么嗎?”

    “代表什么?你也說了民間以物易物和純度無關,大多數(shù)是看重量和成色,否則我父親也不會……”

    “代表你可以輕松手鑄金人!”

    馬文才因為情緒激動而大口的喘息著。

    “你可以手鑄金人啊��!”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便是大多數(shù)人聽了都會露出受驚訝的表情,可祝英臺卻只是更加茫然,連之前以為能賺錢的心情起伏都沒有。

    “哈?手鑄金人?”

    她困惑地眨巴眨巴眼。

    “那是什么?”

    馬文才發(fā)現(xiàn)她是真不明白,稍微耐了耐性子,開始和她解釋何謂手鑄金人。

    說到手鑄金人,不得不說起胡人的一項傳統(tǒng)。自漢時起,游牧部族就用鑄造金人的成敗來占卜吉兇,概因這時代爐火溫度不高也不穩(wěn)定,鑄造成敗全靠天意,所以成則吉毀則兇。

    當年的匈奴、羯族,都曾鑄造過祭天金人來占卜。在鮮卑還是部落制度時,手鑄金人則用來確定酋長夫人的人選,后來到了鮮卑立國,手鑄金人干脆就成了對皇后選立的預測。

    北魏是胡族建立的,有許多不同于中原的規(guī)矩,譬如子嗣被立為太子,生母必須賜死的“子貴母死”制度,就造成后宮里一旦有妃嬪懷孕,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流產,又或者祈禱只生公主,即便生下了兒子,也尋找重重辦法讓兒子夭折在幼年,所以拓跋皇室一族的子嗣留的艱難;

    又例如“保母”制度,在皇嗣被確立而賜死生母后,選擇有德有能的女子成為皇嗣的“保母”,替代母親的身份照顧他長大。保母有很多干脆就是被賜死的妃嬪在生前親自挑選向皇帝舉薦的,當年皇帝拓跋燾邀請花木蘭入宮,也不是請她做自己的妃嬪,而是做自己兒子的“保母”而已。

    而手鑄金人,便是攸關北魏皇帝后位的最重要儀式,當年多少戰(zhàn)敗國的公主、漢人的不起眼妃嬪,便因為手鑄金人成功,力壓一干鮮卑貴族女性,成為后宮中真正的主宰。

    不論接受“手鑄金人”占卜的妃嬪出身如何,是否得寵,是否生子,是否賢能,只要過不了“手鑄金人”這一關,即便再怎么受皇帝寵愛,即便死后可追謚為皇后,但生前登不上后位。

    這是拓跋氏皇族定下的死規(guī)矩,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即使是皇帝和太后也無權插手和干涉。

    如今北方的胡太后當年便手鑄金人失敗,以她司徒之女的身份,也只能在手鑄金人成功的高皇后之下。胡氏雖然后來聯(lián)合漢人士族辛苦謀劃,逃過了“子貴母死”而被賜死的結局,可這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皇后的位置,更不可能成為皇太后。

    因為心有不甘,因為一直被高皇后壓著,胡太后以“皇帝年幼”的名義臨朝稱制,最終成功迫害了高皇后,廢了她的皇后和太后之位入廟為尼。在那之后,她尊自己為皇太后,但在禮法上來說,她其實只是“皇太妃”而已。

    這件事連南方都有耳聞,概因魏國建國一百多年來,沒有因“子貴母死”而死的皇帝生母,唯有胡氏一人。

    手鑄金人是決定了皇后人選的占卜手段,即便不在后宮,在魏國鮮卑貴族之中,若有難以裁決人選的事情,也皆以手鑄金人決定。

    甚至有一種傳聞,說北魏的皇帝在決定皇位繼承人選時,通常也是采用手鑄金人的方法確定,只不過因為皇儲之事需要保密,不會像確定皇后那樣昭告天下,進行儀典。

    手鑄金人往往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家族和合作利益者的事情,因為是臨時倒模成像,對金子質量的要求特別重視,當年四十九塊金餅大多都流入了北方,在歷代手鑄金人中被角逐,參與皇后競爭的家族無不尋找完美成色的金子。

    而最貴重的赤金器也大多是在北方流行,一部分原因是魏國早期沒有貨幣,很長一段時間內赤金是最貴重的貨幣單位之一,其余便是因為胡人天生對金器的熱愛,以及各方對金子成色的需求。

    祝家莊久居南方,莊園里又沒有金礦銅礦,用出產去換東西也很少是用金銀交換,自然對金銀沒有太多的需求。

    作者有話要說:

    可馬文才卻是一心想要在未來揚名立萬、開創(chuàng)一番基業(yè)之人,自幼好打聽南北兩地的名人軼事、舊聞秘史,對于手鑄金人之事,甚至比很多朝中官員都要明晰。

    祝英臺能夠提純黃金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哪怕她無法靠家族的力量尋覓到合適的金錠,也能親自創(chuàng)造出自己需要的東西;哪怕被人陷害無法使用正確的方法手鑄金人,也可以憑借她在煉金上的技巧輕松地鑄成金人。

    這一刻,知曉“手鑄金人”對北魏多么重要的馬文才,看向祝英臺的眼神猶如看著什么怪物。

    這樣的能力,擱在北魏,是能掀起北魏軒然大波,或是……

    命中注定要成為皇后之人。

    小劇場:

    馬文才:(巴拉巴拉巴拉吧)所以,這本事很厲害!

    祝英臺:(失望)那還不是不能賺錢!

    第80章

    野心再現(xiàn)

    “馬文才,我臉上突然開了金花�。俊�

    祝英臺摸了摸自己的臉,納悶道:“我身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我的臉了,你這么看我干嗎?”

    她說著說著,心中突然一驚。

    壞了,難道命運的齒輪終于吱呀吱呀開始轉動,馬文才和她處了這么長時間,就在剛剛那一刻,他突然對自己產生了點什么?

    還是不要吧!

    她對他只有兄弟之情啊!

    “再這么看我,我要喊徐之敬來看看啦!”

    祝英臺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皇后什么的,就她這樣的,這輩子還是別想了吧!

    見祝英臺如此,馬文才臉皮一抽,撇了撇嘴,自然而然地打住了自己腦子里涌現(xiàn)的各種東西,只是對她淡淡地告誡。

    “我剛剛和你說了北方手鑄金人的重要性,所以你這一手練金成赤的本事,千萬不要顯露在人前�!�

    “不能顯露嗎?”

    祝英臺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立刻又被馬文才戳破,難過的不要不要的。

    “不能當做情報,賣給需要的人嗎?那些想要得到手鑄金人百分百成功秘訣的人……”

    “即便是有人告訴你能用這個獲得巨利也不要上當,因為最終得利者只能有一人,你很有可能被殺人滅口�!�

    馬文才怕她莽莽撞撞真去想辦法售賣這方子,連忙出聲阻止:“你又不缺錢,能賣再多的錢,會比你家現(xiàn)在的錢還多嗎?”

    馬文才一直覺得祝英臺這一點很奇怪。

    “你要真缺錢的話,這里一堆東西,隨便拿件賣了,都能換不少錢�!�

    難道要一直靠典當過日子嗎?

    真要自己獨立,賣東西不是事啊,這些東西這么扎眼,一拿出去賣就會被抓回去,更何況都要自己獨立了,還把別人家東西卷個空……

    祝英臺長嘆一聲,知道自己和馬文才就這一點沒什么好說的,開始收拾面前的零零碎碎。

    “你居然還會煉丹,也實在讓人意外�!瘪R文才坐在屋里,看著祝英臺來來去去,“所以上次你做的那個肥皂,也是煉丹后的產物?”

    祝英臺一邊收拾著漆盒,一邊回答:“是啊,肥皂,牙刷都是我折騰的。自從上學后就沒時間了,不然我還想試試能不能做一些烈酒�!�

    “烈酒?和杏白那樣的?”

    馬文才問。

    “不是,是那種很烈的酒,喝進嘴里跟燒刀子一樣的。它應該透明似水,味如甘露,性烈如火。”

    祝英臺低著頭,低嘆:“就是要找合適的工匠做蒸餾器,麻煩,怕是難找�!�

    馬文才聽到祝英臺說起自己“煉丹”的本事,笑著打趣:“我不好酒,你還有什么本事,不妨都說說,你那么想賺錢,也許其中就有賺錢的營生�!�

    祝英臺穿越至今,等的就是有“伯樂”慧眼識珠,聞言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東西,興奮道:“我能將紅磚一樣的粗糖變成潔白如雪的細糖,還有透明如冰塊的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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