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有話要說:文里,醫(yī)生說了,水土不服。水土不服。水土不服。沒!懷!孕!程迦不吃藥買試紙只是為了確定,也說明她很重視這件事。僅此而已。
這章是我的失策,斷錯了地方,害得歪了重點。我已經(jīng)很后悔了,我想寫的是犀牛和大象。
。
另,
野哥并沒有玩笑似的對待女人。
先說賭場,男人賭女人,女人也賭男人。賭約可能就是一個美女說,誰贏了,我親誰一下,或者跳支舞,游個船什么的�!鷂→你們以為是什么,那里是正經(jīng)的地方,不是黑.社.會啊親。
→_→當然,不排除**跳調(diào)得好,看對眼了結(jié)果約了個炮=
=迦爺去就賭男人了。
再說韓玉,
韓玉眼中,彭野對她物質(zhì)方面很好,和她一起后和周圍女人保持距離,但對她感情不夠深。
對韓玉,彭野的確感情不夠深,但絕非玩笑和玩弄。當時他對韓玉就是喜歡,沒到深愛的份上。這和他年輕時的性格有關(guān),心思都在玩樂上。在戀愛方面不細心也不耐心。再說,現(xiàn)在很多人談戀愛都是從喜歡慢慢談到愛的吧。
然后說阿槐。
阿槐一開始的身份決定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就是那樣了。他也沒把阿槐當玩笑。不管是說話還是舉止,他都很尊重她。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曾經(jīng)迦爺問野哥,就是那天在小賣部門口撞上一個站街女的時候,迦爺問他是不是這么找上阿槐的。彭野說嗯。迦爺特意問了一句,是你找的阿槐?彭野說:嗯。程迦又說:阿槐說,是她找的你。彭野說:不都一樣么。
→_→這要是放在一般男人身上,我能說有99%的男人會立刻撇清,說當初我是醉酒,被她拉走的。要她不拉我,我啥事沒有。當然,這么說也是對的。
=
=總之,他沒把任何女人當玩笑。
我知道你們都認真看文了,然而這沒什么卵用,所以,來吧,決一死戰(zhàn)。
☆、第61章
在候機廳等飛機時,兩人沒怎么說話。
程迦很平靜,彭野起初有些心事重重,后來平靜了;反倒是程迦,漸漸變得心事重重。
飛機得在香港中轉(zhuǎn),頭一段從約翰內(nèi)斯堡去香港的旅程13個小時。
彭野票早定了,程迦后買的,跟著他坐,沒買頭等艙。
上了飛機,程迦把小登機箱舉起來放進行李柜,后邊彭野幾步上去接過,嗓音低沉,說:“我來,你別動�!�
“就兩件衣服,很輕。”程迦說。
坐下后,旁邊有人往上塞行李,彭野看著,抬手護住程迦的頭。
程迦看他一眼:“矯情了�!�
彭野平靜道:“別摔下來砸到你的頭�!�
“……這黑人兄弟比你還壯,他那箱子比我的還小�!�
彭野:“……”
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兒,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別的對話。
起飛后不久,空姐過來送餐,問要什么飲料,程迦說:“咖啡。”
彭野攔住,說:“不用了,牛奶。”
程迦略微皺眉,覺著他今天不大對勁,但也說:“那就牛奶。”
彭野問:“還犯惡心么?”
程迦:“沒�!�
過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他還在看她,淡淡問:“怎么了?”
彭野說:“辛苦你了。”
程迦想想跑南非一趟,的確折騰,但:“還行,說不上辛苦�!�
坐了快七八個小時,程迦腿有些水腫,她彎下腰揉腿。彭野見了,俯身給她揉捏。
程迦并不習慣。彭野是不喜歡在公共場合舉止緊密的人,她也是。
但男人手勁兒大,收著力,捏得又酸又軟,程迦也就沒掙。
隔著走廊,坐了個帶著女兒的父親;小孩坐飛機時間太長,辛苦又累,發(fā)脾氣嗚嗚直哭,父親把小孩兒摟在懷里,輕聲細語地哄。
小女孩不依,越哭越傷心,父親把她抱起來,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哄著她,親吻著小姑娘淚濕的臉頰。
程迦看著。彭野也看。
程迦說:“我小時候也這樣。”
那小女孩趴在爸爸肩上吧嗒吧嗒掉銀豆豆,彭野略微笑笑:“難以想象。”
程迦說:“我爸也這么溫柔�!�
彭野想起什么,笑容就收了。
程迦并未察覺,看了那對父女一會兒。她想起她的父親,也有母親,還有原野上的小犀牛和象寶寶。她想,懷孕是慎重,孩子是責任,是托付。
彭野說:“你父親走的時候,你多大?”
“十四歲多�!背体鹊f,“對方車里的人喝酒了�!�
彭野是知道的,被他們晃了的那輛車剛好是酒駕,所以沖向程迦父親的車時,沒踩剎車。
早該是時候了。他松開她的腿,直起身,剛要說什么,程迦調(diào)低座椅,說:“我睡了。”
彭野于是說:“好。”
接下來的旅途,他沒睡著。
到了香港,轉(zhuǎn)機去上海就快了。要到上海時,程迦身體不舒服的癥狀徹底好轉(zhuǎn),她才想起來問:“去西寧的票買了么?”
“沒。”
“原就打算回來的時候順道看我?”
彭野看她:“嗯�!�
程迦尋常說:“沒地兒住,讓你應(yīng)召上門一晚�!�
**
彭野第一次去程迦家,干凈,冷感,俯瞰東方明珠和黃浦江。
彭野也看到了整面墻上擺滿的相機,他覺得像程迦的眼睛。
他特意走近了看,程迦回頭見了,道:“不怕么?來過我家的人都怕那個。”
彭野說:“那他們應(yīng)該怕你。”
程迦于是問:“你不怕我?”
彭野淡淡笑笑,想起那個夜晚,中學女生身上沾著血,懷里抱著相機,她的眼睛和相機鏡頭一樣。
彭野心口一塊石頭壓著,在她面前格外沉重無力。他終于轉(zhuǎn)頭看她,聲音不大:“程……”
“你先去洗澡吧�!背体日f。
“……嗯�!�
**
彭野立在淋浴間里,用冷水狠狠搓了幾把臉,不禁譏笑自己,當初走青海的時候也沒此刻躊躇不定。
程迦沐浴液的味道彌漫在四周,是青橄欖,他早已熟悉的她的體香。
半路,程迦推門:“彭野,我來了�!�
彭野回頭,隔著水流縱橫的玻璃,她一件件脫了衣服,赤條條地走進來。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轉(zhuǎn)一下水龍頭,把水溫調(diào)熱。
她人已過來,淋著水摟住他的身體,在冷水里顫了顫,她吻他的鎖骨,舔他肌膚上的水珠。
彭野把她籠到懷里護著,轉(zhuǎn)了個身,自己背對著花灑。
她一邊吻,一邊抬腿蹭他,緊實筆直的大腿,往上了有韌性的褶皺,柔軟帶著毛發(fā)……
“程迦……”他這次克制著。
程迦蹲下去含,彭野腿顫了顫,最終還是壓抑住,把濕漉漉的她拎起來。
水溫變熱了,霧氣蒙蒙。
程迦頭發(fā)上臉上全是水,安靜地問:“你累了?”
“你累了�!�
“我不累�!背体日f。
他低頭,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掌撫著,黑眼睛濕潤:“洗完澡去床上,我來�!�
程迦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間,他一路怪異的舉動都有了解釋。
她吸了口氣,說:“彭野,我沒懷孕�!�
彭野一愣。
“就是水土不服�!�
彭野一時間沒說話。程迦看他那表情,不是失落,也不是慶幸。
她說:“你看到小票了?”
“嗯。”
“被嚇到?”
“那倒沒有。”他笑了笑。
“我很惶恐。”程迦微垂下眼。
她的身體不適合,還有她的心態(tài)。
她抬眸看他:“現(xiàn)在并不是最好的時機�!�
“我知道�!迸硪拔兆∷竽X勺,用力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她那時的緊張和謹慎,他都看進了眼里。
“彭野,”她睫毛刮過他的下巴,輕聲說,“我沒準備好�!�
“我也知道。”他說。
“你等我一段時間�!�
“好�!獙Σ黄�。最近我失控了�!�
“我也是。”她說。
他輕輕笑了,攏住她的腰身,低頭吻她,邊問,“家里有安全套么?”
程迦說:“一打。”
**
彭野,你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的身體與心靈都準備好了。我愿意給你生孩子。
**
他擁著她,從浴室一路吻到客廳,再到臥室。程迦第一次迎男人過夜。
床如海,一望無際。
那海藍色的大圓床上,她身軀白得扎眼,似海上生明月。
他挪不開目光,從頭至腳都燒得火熱。她趴在床上,美麗的背如一匹白緞,他人覆上去,她連喘氣都困難,遑論出聲。
彭野按捺不住,推動身體;她乖順趴著,呼吸漸促;他撥開她的頭發(fā),吻她細細的頸子,吻她汗?jié)竦哪橆a。
程迦的視線穿過散亂的發(fā)絲,望見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交,緊緊摁在深藍的床單上。
幾番動作了,他微直起身,也不出來,還抵著就把她翻轉(zhuǎn)過來。程迦經(jīng)不住他這么攪,神魂出竅,滿面潮紅。
他握住她柔白的手臂,搭在自己脖頸上,一抬頭,望見床頭墻上程迦的裸.照。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低頭看她,略微笑笑:“誰拍的?”話說得云淡風輕,身體動作卻下了力道。
程迦咬牙:“自己拍的�!�
她這火氣叫他受用,他抬高那細細的腰肢,風起云涌。她像一條小白魚,滑溜溜地在海浪里扭擺翻滾。連翻幾下,如玉肩臂滑出床沿,黑發(fā)如瀑流淌至床下。
從發(fā)絲到腳趾尖,她軟成一汪水,眼眸也是濕潤清亮的,筆直望住他。
他的臉如同以往,嚴肅又認真,帶著無盡的溫存,渾厚隱忍的低吼發(fā)自胸腔,眼睛像捕食的野狼一樣死死盯著她。
她被那雙黑色的眸子吸著,似醉似醒,怎么就從睡一夜,變成了睡一輩子。
**
時差顛倒,程迦在正午醒來,拉著黑窗簾,臥室里光線很暗。
彭野在她身邊沉睡。
程迦輕輕下床,赤身赤腳,走到吧臺邊喝水,照例吃了方妍開的藥,卻減了量。
慢慢來。
她點了根煙,思索。她知道她心里那道坎兒是什么。她拿起手機,考慮很久了,撥通母親的電話。
“喂?”
“……媽�!�
“嗯?”
“在干嘛呢?”程迦不自在地搓著后頸,煙灰搖搖欲墜,趕緊把煙拿到前邊來。
“……做頭發(fā)�!背棠嘎曇粢灿兴徍停瑔�,“最近忙嗎?”
“不忙的�!颐魈旎丶页燥��!�
“好。我讓張嫂給你買好吃的菜�!背棠赣终f,“你今天中午就可以過來�!�
“我中午有事。明天來�!�
程母說:“那好�!�
程迦掛下電話,略略呼出一口煙。
**
彭野從昏暗的臥室出來,客廳里一地陽光,把他刺激得瞇起眼睛。
程迦光著身子和腳丫,翹著二郎腿坐在高腳凳上,面前一個木質(zhì)畫架。她一邊畫畫,一邊抽煙。
落地窗外陽光燦爛,她的身軀籠在光霧里,白得幾乎透明。
彭野走過去,彎腰從背后摟住她滑溜溜的身體,她在畫油畫,類似波洛克的抽象主義風格,但色彩更明快。
彭野問:“畫心情?”
程迦回頭仰望他,愣了愣,才說:“是啊�!�
“我以前不配合方妍,不和她說話,她就讓我畫給她看�!�
“以前的畫呢?”
“在暗室里�!�
“我去看看�!彼ㄖ�。
“隨意�!�
彭野起身,看一眼窗外,又看看程迦的裸.體,拉上了窗簾內(nèi)層的白紗。
他走進暗室,看到很多照片一排排晾在墻上。顯影紙,相機紙,膠卷,顯影水,油墨,數(shù)碼沖印機,電腦……齊全得像在照相館。
程迦聲音在外邊:“抽屜里�!�
彭野拉開抽屜,看見了畫。密密麻麻的點,雜亂無章的線條,深淺不一的斑塊,陰暗冷淡的色系,不像外邊她正在畫的那副。
他一張張看完,以為還有,拉開下邊的抽屜,結(jié)果看見了自己。一摞a3紙大小的照片上全是他。每張照片都有文字描述,他看到他立在走風坡上,風馬旗,瑪尼堆,他望著藍色的天空。
高原風情,一行小字:
“彭野,保護站三隊隊長,個性脾氣都很硬的男人,但心里很軟,他說追捕盜獵者的目的不是為了把他們關(guān)起來,而是讓他們不再做。他不喜歡吃土豆,喜歡紅燒牛尾。他喜歡畫地圖,喜歡看星空,他還知道風會從哪個方向來……”.
彭野此刻心是軟的。他又看到一張:黃昏時分,荒涼的高原上青藏公路綿延遠方,燒羊皮的火堆只�;覡a,他站在灰堆邊。暮靄沉沉,西天只剩最后一絲紅光。
這張下邊只有一句:“最后一個男人�!�
**
彭野把相片收好,走出去,語氣平定:“程迦�!�
“嗯?”她回頭看他一眼,畫筆上粘著明黃色的顏料,又繼續(xù)畫去了。
“我有事要和你說�!�
程迦又回頭了,看他半刻,見他是嚴肅的。
“說吧�!彼畔庐嫻P。
彭野眼神篤定,朝她走去。門鈴響了,彭野腳步一頓,回臥室穿t恤。程迦也套了件睡袍去開門,竟是程母,程迦有幾秒沒說話,
“……媽�!�
“有上心的人了?”程母問,走進來。
程迦沒答,母女倆交流甚少,但母親的嗅覺著實可怕。
正說著,彭野從程迦臥室出來,程母一見,臉色就變了。彭野神色也不對。
程迦關(guān)上門,說:“媽,這是……”
“彭先生�!背棠刚f。
彭野終究頷了頷首。
程母說:“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彭野:“好�!�
程迦警惕起來:“你們怎么……”
“你別管�!背棠缸呷�,程迦看彭野,撞上他復(fù)雜的眼神,他什么也沒說,跟著去了書房。
**
程母立在窗邊,聲音不大:“你厲害�!�
彭野平定看她。
“她上一次主動跟我打電話,是要戶口本和江凱結(jié)婚。”
彭野神色仍是未動。
“彭野,”程母壓抑著音量,“她不認得你,你不認得她嗎?!”
“我無能為力�!边@是彭野最真實的感受。當年的錯他控制不了,如今和她的發(fā)展他也無法控制,“我道歉�!�
“道歉的話我聽過很多遍,沒有任何價值。你弟弟現(xiàn)在過得風風光光!——我不會告訴迦迦,你自己從她身邊消失�!�
“對不住,”彭野說,“我不會放手程迦。”
程母怒斥:“恬不知恥!”
這聲把外邊的程迦引進來。門推開,談話戛然而止,
程迦冷臉看著兩人,走過去,最終,卻不經(jīng)意攔在彭野面前。人比彭野細小一圈,卻是保護的姿勢。她這維護的背影給彭野心里插了一刀。
程迦看著母親:“怎么了?”
“迦迦,他……”
“程夫人!”彭野心口一驚,“我和她講!”
程母不給他機會:“他家的人害死了你爸爸。”
驟然的死寂將三人裹挾。
程迦抿緊嘴唇。良久了,
“程迦……”彭野的聲音在程迦背后,很低,很冷靜,卻帶了一絲旁人不可察覺的輕顫。
程迦說:“媽,你先回去�!�
程母登時要怒,看程迦眼神冷定,終究離開。
程迦沒看彭野,走去書桌邊拿了根煙點燃。她轉(zhuǎn)身,靠著桌子,看他。
彭野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