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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學生會干部的精英程度比之陳墨自然不是同一個檔次,于是飯桌中,陳墨便專心致志地對付著桌上一盤酸辣魚頭以抵擋從四面八方灌到耳朵里的諸如“六級、專八、保研、留學”等等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紀律的四有新人們超英趕美的自信自豪話語。

    文濤并沒有加入這樣的談話,他在某個為身邊人挾菜的空隙間很偶然地觀察到陳墨那因為童年時過多滴入阿托品而致的比尋常人大了一倍的瞳孔在緩慢地收縮。這是一個人因為神經(jīng)緊張而導致的無意識的反應(yīng),他不由地想,可能他已經(jīng)抓住了陳墨的某點擔心了。

    負負得正,陳墨的沉默并沒有止住熱心人的探索,相反很快的,丁敏君同學已經(jīng)開腔關(guān)切而略顯八卦地問道,“陳墨,你考完六級了吧?”

    四級就可以畢業(yè)了,陳墨怎么可能再去多討一個苦吃?她頭也不抬,搖了搖頭,“沒考�!�

    毒手無鹽仍沉浸在自問自答中,“那你打算直接考托福啊?”

    陳墨郁悶,心內(nèi)非常郁悶,斜了眼看了一眼文濤,那眼神寫滿了遷怒兩個字。媽的,每個人的眼睛神色都仿佛在質(zhì)問我何德何能高攀上了你,那么我到底在你身上拿到了什么好處?我本來也是五講四美的大好青年,也曾在獨木橋上殺出一條血路,在我爹娘眼里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心肝寶貝,那么我先陪上的大把自由自尊自信到底圖到了你的什么?美色?那是可遠觀而不可近褻玩的。財勢?雖然你從頭到腳都在以耐克或是阿迪達斯中國區(qū)形象代言人自居,但是在平均每個大學生三套假名牌運動服的現(xiàn)在,似乎也沒什么可拿出來神氣的。既然美色財勢都還沒有到手,那我無緣無故被塞進了一嘴死蒼蠅的事實豈不是十分之無辜?陳墨百年難遇地灰心了,不是不知道文濤是人中龍鳳的,但是,怎么能料到好歹也算小家碧玉的自己往文濤身邊一站立即變成了丐幫基層弟子,總之一個字的感覺:累。

    陳墨正在轉(zhuǎn)著眼睛盤算敵我損失,要不要打不過則退等等主意,恰好聽到一聲招呼,原來是服務(wù)員小姑娘上菜來了,卻是一份她最愛的松子玉米。文濤起身微笑了說聲謝謝把菜接過來放在陳墨面前,小姑娘臉就紅得就象盤子里做點綴用的燈籠辣椒一樣。

    看著這廝這樣平凡的動作都能散發(fā)出如此魅力,陳墨大口嚼著松子,心下就更郁悶了。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NO,NO,應(yīng)該是飽暖思娛樂,大家酒足飯飽之后,自然就踏進了學校門口無數(shù)間卡拉OK中的一間。

    陳墨是被文濤很堅定地貌似牽手實為綁架拉進去的。有人拿著歌本子來請她選歌“女士優(yōu)先”,陳墨已經(jīng)橫了心來準備破罐子破摔囂張到底,所以也老老實實點了一個歌,文濤聽她報了歌名不由地在心里搖了搖頭想笑,卻聽得耳邊幽幽的已經(jīng)有人開唱了。

    顧小諾同學一曲疑似天人的“容易受傷的女人”之后,不姓丁的丁同學那首“野百合也會有春天”也還不賴。第三首,輪到陳墨了。

    第

    25

    章

    伴奏一響,果然是四座皆驚。顧小諾遲疑問道,“弄錯碟子了吧?”陳墨已經(jīng)慷慨起身,竄到舞臺上,從架子上取下話筒,很認真地踏著音樂前奏打拍子。

    一、二、三、四,過門就要完了,眼看著屏幕上的箭頭號由綠而紅,陳墨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準備開腔。眾所周知,黃家駒的聲音對于女孩子而言,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陳墨雖然在家里的衛(wèi)生間練過了無數(shù)回,還是頗覺得難以操縱。

    正在這時,她手中突然一空,然后頭上有個聲音,一貫的輕描淡寫,游刃有余,“這是我的歌�!彼⒉辉诤跻呀�(jīng)漏掉的歌詞,目光環(huán)視了一圈,很悠閑地將話筒移向嘴邊。

    陳墨愣了一下,不過能省下一個讓她高飚破音曲驚四座的出丑機會還是挺高興的。她正準備下臺,卻被人一把拉住,在歌詞與歌詞的間隙中補充了一句,“這個歌送給我女朋友陳墨�!闭f到此句時,他的手很自然地攏到陳墨肩頭。

    陳墨腦子里轟得一聲,全身立即石化。她聽不到周圍男生的起哄鼓掌,看不到臺下女生失神的花容。離自己很近很近的一個地方,自己很熟悉的一個聲音在唱著自己很熟悉的一支歌,但偏偏因為劣質(zhì)話筒的傳送,這本來很熟悉的一切在她的耳膜邊引起陣陣有些陌生的顫動。而等她清醒過來時,歌聲已經(jīng)到了高潮,“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愿再可,親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象昨天,你共我。”

    陳墨從沒有哪刻象這天一樣失措,如一個最膽小的鄉(xiāng)下孩子突然被帶進繁華陌生的城市,歌廳里忽明忽暗的燈光突然讓她有了一種錯覺,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的,空的,如海市蜃樓,隨時都會消失。而只有這一只攬住她的手,年輕的有力的,更重要的是有著能讓她安心的她熟悉的力量與氣味。她瑟縮了一下,向著他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一點,而這一點,很容易地為他所察覺,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戀人間的永恒幸福的笑容,對著她繼續(xù)唱歌,而這歌聲似乎已經(jīng)成了情人間的衷情細語,“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愿再可,親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象昨天,你共我�!�

    唱完歌出來,陳墨的面上仍是紅嫣嫣的,目光擰過去轉(zhuǎn)過來只不肯正眼看文濤,難得的羞澀女兒狀啊,如果文濤再心懷鬼胎一點,把她領(lǐng)著賣了只怕她也只會幫別人數(shù)鈔票。戀愛中的人么,走著走著就不知道大部隊到哪去了。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文濤直到這時方才說話,頗有些調(diào)戲狀,“嗯,你在地上找著金子了么?”

    陳墨只不理他,聽到他的聲音,蹬蹬地又快走幾步。文濤不急不慢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下,這才正兒八經(jīng)地說,“你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個晚上,到底在想些什么?”

    陳墨往路邊的石凳子上一坐,似乎憋了一口氣要吐出來又有什么顧忌一般,不知做了多久的心理斗爭,她才咬著牙齒開口,“我是絕不會跟著你去美國的!”

    文濤環(huán)抱了手站在一邊,臉上是一副循循善誘的表情,

    “說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陳墨腮幫子鼓鼓的,有些惱恨有些氣餒,“我不知道�!�

    文濤并不氣餒,蹲下來,眼睛與她平視,放緩了聲音繼續(xù)誘供,“然后呢?”

    陳墨明顯得處于某種決斷之中,聽了文濤表面輕言細語實質(zhì)上卻是半步不退地逼宮,更加顯得煩躁,她的臉漲得更紅了,轉(zhuǎn)著眼睛左顧右盼了一番,此刻他們兩個身處于離她宿舍并不遠某個角落,四周無人,月黑風高,她突然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起腳在文濤臉上啄了一下,不待文濤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如兔子一般竄走了。

    第二天,似乎是出于一種鴕鳥本能的心理,陳墨大早就跑到凌風的房子里,凌風沒有住宿舍而是在校內(nèi)另租了一間屋子,大四實習之后,房子鑰匙就給了一把給陳墨,陳墨識趣,雖然有把鑰匙平常時間也絕不涉足,此刻要躲著某個人某件事,這個秘密據(jù)點自然要用上一用。

    凌風裹了被子在睡大覺。陳墨如一只老鼠一般悉悉索索的來來去去,自行倒開水泡了杯牛奶,又從冰箱里抓了個隔夜的面包。盤踞在凌風腦袋邊吱吱地啃著。

    凌風被吵醒了,瞇著眼抓抓頭發(fā),口氣里很有點不耐煩,“小姐你讓我好好睡會兒行不?”

    陳墨耷拉著腦袋,仍是心不在焉地啃面包,啃了一地的面包屑。凌風忙喊,“招老鼠的咧,妹妹�!币贿叴蛳�,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端正了態(tài)度關(guān)切地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陳墨只不理他,凌風看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時而低頭嘿嘿地傻笑時而咬牙切齒做噬人狀,知道她走火入魔已深,問也問不出什么名堂。也只得老實穿衣服起床跑到里頭衛(wèi)生間洗漱,早早躲開這個地雷為妙。

    正在此時,徐小婭買了早餐送過來了�?粗惸斝�,“你這么早過來做什么?難道你昨天晚上就住在這里了?”

    這句話醋味之足,使得陳墨就是再多的少年維特之煩惱也得為自已的清白和凌風的幸福而辯了,“我才剛過來的。”

    凌風從衛(wèi)生間探出頭來,嘆為觀止地朝徐小婭豎豎大拇指。

    徐小婭回了個“包搞定”的眼色,繼續(xù)板了臉審問,“那么請問你這么早在我男朋友房里做什么?沒聽過瓜田李下四個字么?”

    陳墨暴跳起來,“你什么意思?難道我自已沒男朋友看上了你的不成!”

    徐小婭遞了一個包子給她,陳墨恨恨地接過,三口兩口咬完。聽徐小婭笑,“好啦,終于又變成陳墨了,到底什么事?”

    陳墨頓時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

    徐小婭此時不是不象個神棍的,很耐心很誘哄地“說啊,我?guī)湍憧纯础!?br />
    哄了半天,陳墨終于咬了牙開口,

    “我那時候答應(yīng)了做他女朋友,就沒打算只做上一天二天走馬觀花過過干癮�!�

    話里頗有幾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氣概,但是她說得有些困難,有些猶豫,因此反而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了。

    徐小婭不知被她哪句話所觸動,面色正經(jīng),認真進入知心姐姐的角色,“好了,既然大前提已經(jīng)確定,那么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問題呢?”

    陳墨向天花板翻著眼白,“現(xiàn)在的問題是,文濤這樣的一個如意郎君偏偏給我完美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怎么辦?如果我不能適應(yīng)他的生活,照理就得想法子讓他適應(yīng)我的生活,不過,這件事難度好象大了一點�!标惸珖K嘖地說完,轉(zhuǎn)了眼珠子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風眼看了危險解除,這才珊珊然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手往口里塞燒賣,另一只手拍拍陳墨的腦袋,難得正經(jīng)地開口“這個問題難度既然這么大,你就應(yīng)該和當事人本人討論�!�

    陳墨揚了眉毛,“我才不要逼他現(xiàn)在選擇,給他將來抱怨我的機會�!彼幃惖难a充,“與人斗其樂無窮,難度多大樂趣才有多大�!�

    五年之后,陳墨坐在凌風家的沙發(fā)上后知后覺地后悔為什么五年前的那個早上她說了一句改變了這兩個家伙命運軌跡的話而沒收到任何好處時,凌風和徐小婭嘴邊的得意就象是路邊電線桿上的小廣告,無論用什么東西都擦不掉的那一種。不過此時,遲鈍如陳墨也只是在她想通了人生大事,恢復精神去搶早餐的時候,突然發(fā)覺這兩個家伙咧著嘴,牙齒比平時分外的白凈。

    第

    26

    章

    如果把每個人的大學時代譜成一曲西式歌劇,那么,充斥在陳墨的組曲中最多重復的詠嘆調(diào)就是“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塊�!�

    所以,即使陳墨想通了問題點燃希望之火準備站起來告辭兄嫂面對挑戰(zhàn)之際,不小心朝口袋里看了看之后,又安安份份地坐下來了,而且這一坐又混過了N天。從客觀上造成了其有意無意在躲著文濤的效果了。

    文濤被陳墨那一下非禮,整個人也呆掉了一半,傻笑著回到寢室,可是接下來的幾天,陳墨卻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上天入地全不見。就連她寢室的姐妹,在文濤問起時也是一臉的驚訝,“咦,真的,陳墨呢?上完課就不見她人了。”

    文濤是做大事的人,只當是清早從鴿群里放出了一只鴿子一般自然,自自在在做著自己的事,這天正在宿舍里整理著書本,乒乒乓乓地聽到門口一陣亂響,原來是賀延平回來了。

    賀延平看見文濤,一邊從腋下抽出一份體壇周報一邊開口匯報,“對了,剛才在圖書館碰到你家陳墨了。”

    文濤微笑,“陳墨在圖書館很稀罕么?”

    某人笑得詭異,“陳墨在圖書館當然不是新聞,和什么人在圖書館才是新聞。”

    文濤不動聲色地搖了筆桿,一邊只聽得凳子腳嘎嘎地響了一下,賀延平好整以暇地邊看體壇邊補充,“對了,日本不是有種說法,失戀的女人要換發(fā)型的是不是?”

    身后沒有動靜,再等到賀延平翻完報紙去倒開水的時候,文濤已經(jīng)不見了。

    在圖書館第三層的借閱區(qū),文濤果然看到了陳墨。陳墨躲在很隱蔽的一個書架旁邊,之所以說是躲,因為她又明顯違反了圖書室的規(guī)定,拿了一大張報紙墊著盤腿坐在地上。但是除了這一點,她比圖書室里最專心的人還要專心,頭埋在手里捧著的書里,她剪了頭發(fā),一層層削得薄薄的短發(fā)老實地趴在腦后,耳畔露出一對圓潤的耳垂來,她的眼睛貪婪地掃過書本,手指輕巧地翻著書頁,面上的表情隨著書中的內(nèi)容不停地改變,就在那一霎間,文濤心里突然安定了下來,面前的一切如同穿越了時光隧道一般,他頓時憶起了數(shù)年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一幕情形來。

    陳墨看書看得很快,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帶著勝利的喜悅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懶散散站在書架前的文濤。陳墨馬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一邊就要翻身站起來。誰想她坐得久了,雙腳麻木,這一猛然起身,“唉喲”一聲,差點又摔倒在地。

    文濤忙伸手扶住,陳墨站定了左右掃了一眼,響動并沒有招來什么人,她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那張揉得象咸菜一般的人民日報。因為知道文濤的正義觀一向是和他的職位很相配的,有點心虛地解釋,“我本來是站著看書的,腿酸了就蹲下來,最后發(fā)現(xiàn)只有坐著腳才舒服一點�!�

    文濤的眼色不是沒有責備之意的,終于還是說道,“這么冷的天,坐在水泥地上,小心將來得病。”

    陳墨只是憨憨地笑,“可是拿到了書就根本不想再走了。”

    有時候她總是這樣笨笨的幼兒園小朋友做錯事等待責罰的表情,可越是這樣,文濤就越說不出第二句重話來,終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fā),笑問,“怎么想著剪了頭發(fā),麥琪的禮物?”

    陳墨雙眼一亮,頗有些知遇之感,“你怎么知道我把頭發(fā)賣掉了?”又得意洋洋地炫耀,“我頭發(fā)賣了50塊呢,省著點夠吃到我媽寄伙食費來了�!�

    文濤反而嚇了一跳,沒想到心有靈犀了之后就連隨便說句玩笑話都是一語中矢啊,驚訝過后臉色自然不會好看,無論哪個男生看到女朋友寧可淪落到靠賣頭發(fā)吃飯也不向自己求助的時候,只怕心里都不會舒服,只是他還是笑吟吟地等陳墨把書插上書架,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圖書館。

    陳墨此時卻偏偏又十三點起來,左顧右盼,插科打諢,山不來就文濤,也只有文濤去就山了,他終于開口,“我準備寄申請去美國了�!�

    陳墨愣了一愣,本來想很輕松地應(yīng)一聲“哦”的,她甚至還能帶著調(diào)笑的音調(diào)問出了一句,“然后呢?”

    嗓子卻出賣了她,聲音有一點點干有一點點澀意,象是殺人犯在聽最后的判決。

    “應(yīng)該是我問你的吧?”

    陳墨的嗓子還是有點干,她一切的準備――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似乎都是白做了一般,不是說最后的攤牌總是在一個圓圓月亮的晚上的么,這么大白天人來人往的路上是不是太不慎重?她只甩出硬幫幫象塊石頭似的一句話,“我無權(quán)干涉你的人生。”

    文濤的唇邊有一絲意味深長,“哦,我以為你這句話的潛意思應(yīng)該是你并沒有喜歡過我。”

    你他媽的你要出國追求遠大前程甩了我就如同你的前輩陳世美麗甩秦香蓮一般,你竟然還敢反過來賴我不喜歡你,陳墨心頭雄雄的怒火已經(jīng)燃燒起來了,把她的腦子燒成了一鍋漿糊。這樣平白加諸于她身上的罪名,她如果能安靜下來的話就不該叫陳墨而應(yīng)該改名叫小白菜了。

    陳墨象只撞懵了的蜜蜂,也不抬頭看看四面方向,眼看著哪條路僻靜往哪條路上走,而那種橫沖直撞掃我者死的氣勢又實在象一部載重十噸的東風汽車,偶然碰上的途人都是忙不迭地主動避開。而文濤不緊不慢悠悠哉跟在開路的伙計身后,如果陳墨夠冷靜的話,實在可以從他臉上找出幾分可以稱之為得意的神色的。

    最后她沖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死角了。陳墨站定了正欲發(fā)泄憤怒的力量,一陣寒風吹過,一下子凍結(jié)住她的怒火,他人都已經(jīng)要走了,說這些還有些什么意義呢?于是陳墨站定,背對著文濤,很簡短地說,“恭喜你�!�

    文濤的聲音仍然是先前那樣沒有什么溫度的,“不客氣,你有什么打算?”

    陳墨努力地控制住自已的情緒,“我就這樣啊,混張文憑,回家混個工作,結(jié)婚生子,這輩子足夠了。”

    文濤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耐性并沒有想象中的好,尤其是聽到某人輕描淡寫地說到結(jié)婚生子四個字,本來真真假假的冷漠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我問你,你缺錢的時候找劉鵬程甚至找凌風,如果真把我當成男朋友,為什么就是不肯告訴我?”

    “你什么都比我強,我在你面前起碼還要自尊的啊!”

    兩個人都有點情緒過激的跡象,開始各自抬頭互不相看自說自話。

    一個人說,“你自已都不相信我們倆有將來的是不是?所以一聽到我要走,就馬上做好了分手后的打算,你要我怎么想?”

    另一個人說,“你什么都比我強,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么,我憑什么開口留你?如果過了幾年你突然發(fā)現(xiàn)你這么多年的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了,準備甩我的時候,我再來說我沒有在你身上下降頭你會信不?”

    一個總括,“你既不相信我又不相信你自已的感情�!�

    一個結(jié)論,“我是不想你后悔也不想我自已受傷害。”

    各位看官,話說到這一步,也沒有什么再往下說的必要了,陳墨固然是咬了牙齒紅了眼睛挺直脖子全身抖得象只斗雞,文濤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再無聲響,陳墨恨恨地想,走了么?走了最好,這樣不識好歹的混蛋。但是她還是不敢回頭看上一看,內(nèi)心深處她還是知道他肯定是站在那里的,風呼呼從領(lǐng)子里、褲腳里朝陳墨身上灌,她的全身凍得象只冰棒,上下兩排牙齒禁不住發(fā)出咯的一聲響聲。

    終于,身后那人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伸手攬住陳墨。一點點的溫暖傳了過來,冰棒開始解凍,陳墨的牙齒卻開始連聲咯咯地響成一片。

    文濤這時候的聲音是很溫柔的,異常的溫柔,帶著一點點誘哄,象一塊厚厚的絲棉把陳墨裹在當中,陳墨就算是顆敲不爛,捶不碎,蒸不熟的銅豌豆,在這種聲音之下,也只有深深

    “但是你是陳墨,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陳墨啊,你不甩我已經(jīng)是我的運氣了,你怎么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這樣的語氣之中,陳墨卻顯得越發(fā)的軟弱,很弱很小很容易傷害的那一種,而文濤,語氣雖然維持不變,姿勢卻顯得越發(fā)的強勢,一步步地逼上來“一邊你要我說喜歡你,轉(zhuǎn)過臉你又說,感情這種東西你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那么,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安安靜靜地補充,“陳墨……我這個人沒什么情趣,固執(zhí)守舊,不喜歡改變。也許永恒單一的幸福現(xiàn)在對其他人來說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但它一直就是我的追求。我不喜歡對自已做不到的事許諾,但我相信我們能夠在一起,所以請你也相信我�!�

    陳墨嘴角的笑容就象一顆剛剛解開冰凍狀態(tài)的種子,花朵在空氣中慢慢舒展綻放。她的眼睛突然之間注滿了生機,可是陳墨就是陳墨,飛出了太陽系也還是陳墨,她還是梗直了脖子和他爭論,“可是,感情本來就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東西嘛。”當然這個聲音更多的象是撒嬌而不是別的,一邊她已經(jīng)把手伸向文濤向她遞過來的手掌。

    文濤唇干舌燥有情有理做了半天政治老師之余,看到陳墨這個劣等差生思想上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根本的轉(zhuǎn)變,自然換了一種方式恩威并重,于是他板了臉說,“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那就算了好不好?”

    陳墨吐吐舌頭,也知道窮寇勿追,這樣一個家伙能說出這么瓊瑤的話來已經(jīng)純屬不易。文濤一側(cè)攬著她,把靠她這邊的大衣領(lǐng)子豎起來,做出了一堵掃風的墻的模樣。陳墨從他大衣領(lǐng)下偷偷向上望去,那對曾經(jīng)在她心頭留下了巨大陰影的酒窩,此刻好心情地顯現(xiàn)在臉上,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席卷了她的全身。

    文濤很快知道了什么叫做聚九州之鐵難鑄一個錯字,陳墨借著此番對話,蹬鼻子上臉,再無顧忌,你說東她說西,眨巴了眼睛大段大段的古文歪理背將出來,文濤再也拿她不下,賀延平滿含笑意還沒開口,文濤已經(jīng)知道了他要說的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近則不遜,遠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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