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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板娘將打包好的衣裳送了出來,瞧見李莫愁這般美貌的模樣,與剛剛判若兩人,果然是人靠衣裳��!

    “這衣裳只有穿在姑娘身上才能體現(xiàn)它的價值,姑娘如此美貌,真可謂是相得益彰��!公子,你說是不是?”老板娘這嘴上功夫可把人哄的團團轉,跟老板那個寡言少語的樣子可是不一樣。這筆買賣做成了,自然有多少好話說出多少了。

    慕容復看穿卻并不說穿,因為他可以看得出來莫愁似乎很重視他的看法,“自然。”

    東西買好了,慕容復也不想多待,付了錢就帶著人走了。李莫愁一手提著劍,肩上背著個包裹里面是剛剛新買的衣裳,亦步亦趨的跟在慕容復身邊,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跟得這么緊做什么?怕我跑了?”兩人進了一家酒樓歇腳,慕容復順手給李莫愁倒了杯茶,隨口問道。

    “嗯嗯�!彼褪桥滤芰�!

    李莫愁認真的點了點頭,一雙眼就盯在他身上,叫姿態(tài)優(yōu)雅的慕容復差點兒沒被一口茶給嗆死。

    慕容復一邊似是在懊悔自己隨手做了這么件好事,一邊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

    等上了菜,兩人吃完之后,慕容復便道:“衣裳鞋子有了,老是簪著根木釵也不是回事。去看看買兩件首飾,如何?”

    明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慕容復卻偏偏能用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來,李莫愁皺著眉點了點頭。

    “慕容公子,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李莫愁猶豫著問道。

    慕容復不甚在意,隨口反問道:“對你好,也不好嗎?”

    “好�!笨删褪翘昧耍岳钅钚睦镉行┿枫凡话驳�,總覺得要發(fā)生些什么事。

    慕容復早已看出李莫愁心中所想,此番故作不知,卻是另有緣故罷了。

    一路上李莫愁恍惚有所思,卻只一心跟著慕容復,結果到了店里,慕容復讓掌柜的拿些首飾出來供她挑選,她仍是沒回過神來。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慕容復抬手敲了敲桌面,一桌鋪開的珠翠華光一時叫李莫愁看花了眼,不敢也不去伸手。

    他給她買了好幾身衣服,這會兒又要給她買首飾。饒是李莫愁心中覺得慕容復是個大好人,也不敢再要他的首飾。衣裳可能已經(jīng)還不清了,再要首飾那她不就成了貪得無厭的人了嗎?

    慕容復依舊對李莫愁的那點糾結視若無睹,又問道:“不喜歡,可要再換些看看?”

    “慕容公子,你可以不要再對我這么好了嗎?我怕,我還不起。”李莫愁連忙攔住慕容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慕容復讓掌柜的先離開之后,她才開口。

    “我何時要你還了?你一個身無長物的弱女子,能做什么?我可不是那種救了人家便想要姑娘家以身相許的小人!”慕容復斂了兩分笑容,那雙眼如墨深邃不可捉摸,讓人看不透讀不懂。

    李莫愁見慕容復這般模樣,又聽他什么以身相許,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卻不曾抓得住,只紅著面頰,連連辯解:“慕容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你說錯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蹦饺輳鸵庥兴�,他說的可是實話,但是在李莫愁聽來分明就是他生氣了,故意詆毀自己,心內(nèi)更是著急。

    李莫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只想著轉移話題,一邊覷著他一邊喃喃的問道:“慕容公子,你幫我選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哪個更好看�!�

    “你今日穿的這身衣裙,這支蝶戀花的簪子倒是合適,試試?”慕容復像是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取了一只花蝶相纏的金簪在手里,那金簪的色澤倒是襯得他的手越發(fā)白皙好看了。

    慕容復遞了金簪過去,卻看李莫愁手忙腳亂的摘了頭上的木釵,連連搖頭,起身把人按住了,便要為她簪上簪子,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他的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為她戴上了一只精美的金簪,他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特殊又好聞的熏香,讓人迷醉。

    李莫愁完全忘了剛剛摘簪子的慌亂動作分明是為了讓他高興一時著急而已,這會兒腦子里都空了,看著鏡中的人,李莫愁一時都不相信那人便是她。

    李莫愁只覺得面頰發(fā)燙,耳朵紅得像滴血,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了。

    “還要試試別的嗎?”她不敢看他,可是她的模樣他全看在眼里,慕容復眼底藏著一絲不可察的笑意。

    李莫愁仍是不敢看他,搖了搖頭,慕容復也不多說什么了,只叫了人來結了賬,便帶著李莫愁離開了。

    兩人走后,銀樓里的伙計還在感嘆這位姑娘好福氣,遇上這么個懂得疼人的好夫君。卻不想,兩人根本就不是伙計想的那種關系,甚至在前一天,他們還是陌生人。

    腦子里暈暈乎乎的李莫愁只知道跟著慕容復走,完全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這說法,他們倆到底遵守了幾次,也難怪旁人要誤會了。

    不過,李莫愁不太懂這些,那么慕容復呢,他是真的不懂嗎?

    晚上,客棧里,慕容復找到李莫愁給了她一只錢袋,沉甸甸的,里面倒是有些銀兩。

    “慕容公子,我真的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李莫愁說什么都不肯收,固執(zhí)的看著他,再這么下去,她該怎么還他的恩情呢。

    “出門在外總是要帶一些銀錢防身的,你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只當我借給你的,日后再還我就是了。”慕容復云淡風輕的,似乎在他眼里就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慕容復面前,李莫愁這個姑娘也太過聽話了,他沒兩句話她就聽了,就信了。若是他別有用心,這會兒她被人賣了還得給人數(shù)錢呢!

    慕容復送的錢袋被李莫愁塞到了枕頭底下,這般才安心。

    其實,她白日里選那件鵝黃色的衣裳原因不過是因為慕容復今日穿的是一身淺黃色的衣衫罷了。

    或許,以身相許倒也不錯,只是,他會喜歡她嗎?

    這一夜,莫愁夢里的人都是他。

    早晨,李莫愁早早的就起來了,想著去找慕容復問問他要往哪里去。結果,這一看,哪兒還有什么人呢!

    “昨日同我一道的那位公子呢?”李莫愁連忙找到掌柜的詢問。

    “姑娘,那位公子天未亮就走了。他已經(jīng)幫你付了一個月的房錢,你可以先安心住下�!�

    走了?

    李莫愁終于知道自己這兩日心神不寧的到底是為何了,他對她這般好,便是想著甩開她自己走。

    不可以,她一定會找到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復官真的不是啥好人,而且段位還不是一般的高,莫愁妹紙這種自帶濾鏡的傻白甜,嘖嘖嘖,看樣子是逃不出某人的套路了。下面,回燕子塢搞點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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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6章

    慕容復知曉李莫愁起的極早,

    為方便脫身,天未亮便騎快馬而去。

    姑蘇慕容,江湖中人只聞其名,

    卻不知這慕容家到底在姑蘇的哪個地方。你若是到了姑蘇,尋人問起,

    也未必有人知道慕容家所在。

    燕子塢就在姑蘇城西三十里外,

    洞庭葦塘深處便有一莊,名喚參合莊,

    正是姑蘇慕容所在。如此隱蔽,自然是少有人知的。

    慕容復一路快馬而來,正下馬停在岸邊,不消半刻便有一只小船自蘆葦深處飄飄悠悠的劃了過來。

    劃船的是一個身穿碧色衣裙的小姑娘,

    雖然年紀還小,

    可是相貌清雅,一口吳儂軟語,

    說話便如唱歌一般動聽悅耳。

    “公子爺,

    你終于回來了。”碧裙小姑娘看上去很是高興,只是高興時笑起來也是一副江南女子溫柔如水的模樣,害羞內(nèi)斂。

    慕容復將馬系在岸邊的樹上,

    足尖一點便輕巧的落在了船上,

    “阿碧,怎么是你出來迎我?”

    “阿朱姐姐新學了一道菜,我出來看看能不能找些蓮蓬,剛巧就遇上公子爺了�!卑⒈桃贿呁負未贿叴鸬�。

    這時節(jié)已然快要入秋,

    哪來的蓮蓬,小丫頭連扯謊都不會。

    慕容復心知肚明也不說穿,

    見她一個小姑娘撐船實在費力,便從她手中拿過竹竿,自己撐船。

    阿碧雖說是他的侍婢,可在慕容復眼中便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因此阿碧在參合莊倒不像是侍婢,反倒是像小姐一般了。

    阿碧見慕容復替她撐船,便同他閑聊說話,說起她最近同師父學了一支新的琴曲,若是慕容復哪日得空記得幫她聽聽。

    阿碧的師父是昔日聰辯先生蘇星河的首徒康廣陵,于琴藝一道頗有建樹,乃是當世大家,阿碧與康廣陵倒是學得不少。

    “等這兩日閑下來,倒是要聽聽阿碧新習得的琴曲了�!蹦饺輳鸵贿厔澊贿厬械溃袄相囁麄儙讉回來了?可有說些什么?”

    “鄧大哥他們前些日子就回來了,只是不見公子爺,他們也有些擔心。如今,他們都在莊子上等公子爺回去呢!”

    阿碧說話倒是婉轉,只可惜慕容復依舊能猜出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慕容家有四大家臣,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

    這四家世代便效忠慕容氏,他們四人更是慕容家上代家主慕容復他爹慕容博的心腹,論年紀比慕容復長上不少。

    他們個個忠心耿耿不假,可是就是這份忠心讓他們過多的操心憂慮甚至質(zhì)疑慕容復的決定,對他過多干涉,甚至因為時間久年紀長,還有幾分倚老賣老之嫌。

    此番慕容復留信之后獨身離開,想必他們定是有不少怨言,這便是阿碧口中所謂有些擔心吧。他們等著他回來,恐怕也有一部分想勸諫說教的意思在,好叫他不要一意孤行罷了。

    慕容復對此也有考慮,這一回怕是先得把家里打掃干凈,才能處理外頭的事了。

    慕容復正是弱冠之年,比起阿碧一個小姑娘肯定要強得多,很快小船就到了參合莊。

    阿碧跟著慕容復上了岸,便聽慕容復道:“阿碧,你不是說阿朱新學了道菜嗎?你過去瞧瞧吧,順便讓人通知老鄧他們到書房來尋我。”

    阿碧也不是個笨人,她自然是知道慕容復有意支開她,要同鄧百川他們商議大事,連忙應下后便離去了。

    書房里,慕容復覆手站在窗前,清風吹拂,吹得他衣袖飄飄,不似凡塵中人。

    鄧百川等人回到參合莊也有些日子了,他們在外自有山莊產(chǎn)業(yè)等待管理,只是慕容復遲遲未歸,他們也不得動身。聽得有下人傳信,說是慕容復已經(jīng)歸莊,請他們?nèi)肯嘁姟?br />
    鄧百川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剩下的三個人總有點自己的心思。

    四人之中鄧百川排行老大,性情沉穩(wěn),最是忠心聽用,只是他多有顧慮手足情誼,時常在其余三人與慕容復之間打圓場。

    公冶乾掌力過人,尋常武林人難接他一掌,他這一手手上功夫除了家傳之外,更有祖上的鑄劍冶煉的技法的原因在。他忠心不假,卻總是想從慕容復手里掏點銀子去打造更厲害的兵器。

    包不同的口頭禪是非也非也,四人之中數(shù)他最能說,他自認為對慕容家忠心耿耿。包不同總喜歡幫慕容復出主意,性情豪爽,不拘小節(jié),可也是這張嘴最是惹禍,時�?跓o遮攔。

    至于,老□□波惡,他的心思最簡單,最愛打架,哪處要與人比武,必是少不了他的。

    鄧百川四人進了書房,見慕容復站在窗前,紛紛上前見禮。慕容復只等他們見完禮,方才熱情的請他們坐下,看上去似乎與往常并無分別,只是總有些不大對勁。

    從前,慕容復他爹慕容博去的早,他便是想要復國,也得多多依仗四位家臣,總是不等四人行禮便招呼幾人坐下。

    若是慕容復不這般,主弱臣強,長此以往,再是忠心也難免生出變故。就是因為慕容復對四人過多的寬容禮遇,才叫他們心里或多或少的以為自己不可缺少,行為處事中難免露出幾分來。

    慕容復見四人坐定,方才開口道:“上一次購買軍備不成,險些暴露行跡,我便自行找了一處地方好好的想了兩日。自我爹去后,慕容復多虧了幾位忠心不二用心扶持才能有的今日,這茶便是感謝四位相助,請!”

    慕容復此話算是解釋了他當日的去向,又是一番好話說得四人心頭爽快,當時也就熄了探問慕容復的心思。

    慕容復見四人情態(tài)看在眼里,端起茶盞,以茶當酒邀四人同飲,四人心下暢快自然是十分的配合。

    放下茶盞,慕容復有意問道:“不知上回的事,收尾做得如何了?五十萬兩銀子也總該追回來了吧?”

    鄧百川面露難色,方才公子爺那般言辭,這么看重他們,這事卻是給辦砸了。

    當日,那位于姓官員同一道前來的兵士自然是死在了慕容復的劍下,慕容復離開后,毀尸滅跡的事就交由他們來做了。只是,仍然留了痕跡,雖無人知曉是慕容復動的手,卻是鬧出了不小的風波。畢竟朝廷命官被人殺害,這又豈是一樁小事。

    因為官府查的嚴,他們四人雖是高手,但是潛入于姓官員的家中一無所獲之后,為了不引起旁人的過分關注,只能空手而歸了。

    鄧百川對慕容復說明緣由,慕容復斂了笑意,“老鄧,你們幾位便是我慕容家的心腹,等閑之事,我也不敢勞煩你們。只是,如今這樣簡單的事都做成這樣,五十萬兩銀子就這么打了水漂�!�

    “事到如今,便是我心知四位的為人,也不得不懷疑你們是年紀大了做事不利索了,還是我慕容復比不得慕容家前面幾位,讓你們有了別的心思?”

    他們四人雖是慕容家臣,到底是久在江湖,自然是比不得那些混跡官場的心思活絡。慕容復這話不過是簡單敲打一下他們,不過他料想定是有人坐不住了。

    果然,包不同立時不贊同道:“非也非也,公子爺這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們兄弟若是真的有了二心,又怎么會在此時?”

    “包先生這話說的在理,若是你等有了二心,我慕容復此時又豈能安穩(wěn)坐在此處,怕是墳頭的草都有幾丈高了吧?”慕容復眸色漸深,面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配上這話總叫人覺得不寒而栗。

    包不同不過是一時口快,雖是慕容復所言也與他心中所想差不了多少,可這話從慕容復嘴里說出來就嚴重多了。包不同當即就想辯解,鄧百川卻是見此時氣氛不大好,出來打圓場。

    “公子爺莫怪,老三一向是口無遮攔,老三快給公子爺請罪。”

    “口無遮攔事小,禍從口出才是真�!蹦饺輳途彤斒琴u了鄧百川一個面子,可轉頭又道:“包先生先前篤定那個姓于的能助我們成事,這會兒怎么又閉口不談了?”

    說起這事,包不同就真的是理虧了,這事還真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誰曾想,軍備沒有買成,反而搭進去五十萬兩銀子。包不同脾氣再是暴躁,這會兒也不好言語了,而且鄧百川還在一邊看著呢。

    “公子爺,這事是老包的錯,老包認罰。”包不同心不甘情不愿道。

    “罰是當罰,可罰了,當真下次就不會再出紕漏?你們四人在外分管各莊,手下人手也是不少,自是不缺我這個說話的人。今日,我倒想問問諸位,對我慕容復是個什么想法?或許是走是留,也該撂下一句話來了�!�

    四人心知自己也有不到的地方,本以為不過是慕容復借題發(fā)揮,可不曾想竟然慕容復這般較真。四人再是有點小心思,可對慕容家的這片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四人連忙拜倒在慕容復面前,這恐怕是慕容博死后這么多年,他們第一次真心實意的拜在慕容復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接著搞事!

    第117章

    四人口中皆賭咒發(fā)誓道:“我等對慕容氏的忠心,

    天地可鑒,如有違背,人神共棄。”

    方才明明是慕容復較真兒似的不放,

    這會兒他又一副不得已而為之的表情,連忙上前將四人扶了起來,

    笑道:“四位皆是復深信之人,

    復國大業(yè)還需依仗你們,何至于此。既然四位不離不棄,

    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那我燕國光復之日便指日可待了。只是先前還是操之過急了些,眼下仍是需要徐徐圖之才是�!�

    鄧百川等人順勢起身,只站在慕容復的面前屏聲靜聽,

    連連應是。

    “公子爺說的是�!�

    此前,

    鄧百川等人是慕容家臣,自然需奉慕容復為主,

    此乃對慕容氏的忠心,

    而非慕容復本人。他們?nèi)杂凶约核妓鶓],只覺得慕容復尚且年少氣盛,并不如他爹慕容博智計過人,

    對慕容復的決定過分左右,

    并不全然聽從。

    而此時,慕容復的一番談笑之間,輕描淡寫的就敲打了四人,也并非一味苛責。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既叫人上了心又不至于離了心,

    更叫他們明白他們的少主慕容復已然不同以前。

    “都坐吧。這一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老包的罰就免了,

    只是往后說話還是多注意的好�!蹦饺輳吞肿屗娜俗�,待人坐定之后,開口道。

    包不同可以說是四人里稍微有些心思的人,慕容復的不同他是最體會到的,尤其是在慕容復這一次把他拎出來殺雞儆猴之后,這種感覺更甚。

    趨吉避兇是人的本能,包不同這會兒倒是沒有多說話,只應了聲是,便閉口不言了。

    “這一回,你們同我出去,各莊的事也耽擱了不少了。在參合莊再歇一晚,明日啟程回去將分管的各處的人事名冊賬簿,全都準備好帶來見我。記住,是全部,不管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里的。七日為限,若是早些亦無不可�!蹦饺輳托揲L的手指輕敲在桌面上,眼神不經(jīng)意的在四人身上逡巡,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了。

    “是,公子爺�!�

    出了書房,四人紛紛對視了一眼,雖不曾言語,可多年兄弟,大家心意相通,都知其他人的想法。

    公子爺出去了一趟,此番回來,倒是與之前大不相同啊!行事且不能再與先前一般了,還是多多注意的好。

    四人回了各自的住處,各自用膳休息,自有仆人幫助準備行李,預備第二日離開參合莊。

    “阿碧,公子爺回來了,你怎么不高興�。俊奔t裙的小姑娘背著手,歪著頭打量著阿碧,神態(tài)頗為靈動活潑。

    阿碧抿唇一笑,“阿朱姐姐,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不高興�!�

    阿朱才不信阿碧的鬼話呢,“你不說,那好,公子爺回來了,我還沒去見他呢。我去見見,必然就知道了�!�

    阿碧伸手拉著阿朱的胳膊撒嬌,阿朱卻是眨眨眼就抽手走了,惹得阿碧只好捏著手眼巴巴的等阿朱回來了。

    也不知道,阿朱姐姐又要怎么作弄公子爺了!可千萬少放點糖才是。

    阿朱喜穿紅衣,性子活潑,年歲與阿碧一般,只略大幾個月,都是慕容復的心腹婢女。她們從小就長在參合莊,名義上是婢女,實際上倒像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一樣。從前老爺夫人都待她們?nèi)缗饺輳痛齼扇艘彩菢O好,所以兩人滿心滿眼都是慕容復這個公子爺。

    慕容復剛敲打了四人一番,仍是不夠,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們順利的給出一些深埋已久的秘密。

    正巧,阿朱此時來了。

    “公子爺,這是阿朱新做的糕點,賞個臉嘗嘗可好?”阿朱端了一盤糕點放在桌子上,笑著看向慕容復。

    慕容復順勢坐在桌邊,只需瞥一眼就知道,這丫頭定是在糕點里放足了糖。

    慕容復拿了一塊精致小巧的點心在手里端詳著,并不去吃它,只見阿朱頗有興致的看著他。

    慕容復略咬了一口便放下了,搖頭笑道:“哎呀,這么甜的糕點也只有你阿朱做的出來�!�

    慕容復看出來了還肯吃,已經(jīng)是給足了面子,所以阿朱還是很滿意的。于是她又從食盒里掏出了一盤慕容復愛吃的咸口點心,放在他的面前。

    慕容復了然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阿朱坐下,阿朱聰慧知道慕容復有事交代,也不調(diào)皮了,只老實的坐下聽他說。

    阿朱聽清了慕容復的吩咐之后,頷首道:“公子爺放心,阿朱一定會做好的�!�

    “行了,你去吧。阿碧不是說你研究了新菜,怎么,里面也全是糖?”慕容復擺擺手,隨口調(diào)侃道。

    阿朱一笑,面上便露出兩個小酒窩,“公子爺放心,保證不給你放糖�!�

    說完,阿朱便離開了。

    慕容復倒了杯茶漱口,又捻了塊咸口的點心,阿朱說不放糖哪回做到的,這鬼丫頭的話可不能信。

    夜深人靜,慕容復的書房里仍是亮著燈,只是這身影卻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公子爺,深夜喚老鄧前來,可有要事吩咐?”這除慕容復之外的另一個便是鄧百川了。

    鄧百川傍晚時分于房間內(nèi)聽到了三聲幾不可聞的鳥鳴,心知慕容復有事要單獨見他,約在夜半三更書房相見。這鳥鳴便是暗號,至于何處來的鳥鳴這就要問阿朱了。

    阿朱性子活潑,與喜好安靜的阿碧不同,她學了些易容口技的小玩意兒。阿朱去找過鄧百川了,這便是慕容復午間囑咐她的事。

    “老鄧,你們四個皆是忠心可靠之人,可唯有你才是值得復托付大事之人,復唯信你�!编嚢俅ㄐ卸Y之后,慕容復親自托著鄧百川的手臂扶他,說話間托著他胳膊的手也微微用力,言辭懇切,眼神真摯。

    鄧百川本就忠心老實之人,得慕容復如此信任看重,激動不已,心潮澎湃之下,只要慕容復一句話,他恨不得當時便為慕容復上刀山下火海。

    “公子爺!”

    慕容復拍了拍鄧百川的肩膀,嘆道:“老鄧,你也知道。我爹去的早,沒有你們一路扶持,慕容復也沒有今天。只是,如今慕容家如此頹勢,那五十萬兩已是難得,何談復國啊!”

    “公子爺何出此言吶,慕容家何來頹勢,歷代家主存下了金山銀山,便是老夫人的嫁妝也不只這個數(shù)。”鄧百川一時激動,口快便說了出來,說完便有些后悔。

    慕容復眼中暗芒一閃,果然,隨即唉聲失神道:“老鄧你莫要哄我,若是真有,我豈能不知?”

    鄧百川往常只見過慕容復意氣風發(fā)之態(tài),便是他幼時也不曾見他如此傷神失落,心中百感交集,咬咬牙,“公子爺,老家主說,只待起兵之時,才可告知公子爺。五十萬兩于慕容家不過九牛一毛罷了,公子爺若是想用也是有的。老家主也是怕公子爺偶有失策,才做如此決定的�!�

    這話不就是說,要錢自然有,只是具體數(shù)目以及所在卻不能被他知曉。

    呵,真不愧是親爹,既能假死遁走,也能時刻防著他的兒子。

    這也是為何慕容復此時雖不忘復國,卻半點沒興趣去找他那藏在少林寺的親爹慕容博的原因。

    慕容博老謀深算,慕容復自詡論心機勢力人心都比不過他爹,若是此時找他回來,慕容家更不可能掌控在他手里了,還談何復國。

    慕容復與他爹相處時間并無多少,只是少時些許記憶罷了,便是他爹此時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見得能立時認出來。倒是他娘王氏,教導他時,時刻不忘那人說過的話。

    “老鄧,東西藏在哪里,你必然是知道的�!�

    慕容復只是一問,語氣卻是篤定,鄧百川登時便僵住了,他不能說,否則便是違背了老家主的遺命。

    “也不知,那蓮花池的水深幾許啊?”慕容復看似隨口一嘆,鄧百川的神情在他深邃凌厲的眼神之下無所遁行。

    看樣子,還真是讓他猜著了。

    “公子爺……”鄧百川著實是猶豫,但是慕容博余威仍在,若是慕容博還活著,怕是他也不會選慕容復吧。

    “老鄧,你不愿說,我也不逼你。你只需將你手下明面和暗地里的名冊賬簿準備好,這一點總能做到吧?”慕容復既然已經(jīng)試探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也不會抓著不放,做事需松弛有度,退一步,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鄧百川眼睛一亮,雖然不能與公子爺說出實情,但是這些小事還是能做的。老家主有言在先,不許主動告訴公子爺暗里的那些事,可公子爺要的不過是名冊賬簿,也非他違諾。

    只是,鄧百川怎么也想不通,分明是親父子,公子爺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老家主怎么會做出這等奇怪的決定呢。

    可鄧百川也不想想,慕容博如果真心想要慕容復完成復國大業(yè),會讓他無人教導,會讓他長于王氏之手,會將種種隱秘不透露半分?

    “公子爺放心,老鄧定不負公子爺所托。”

    鄧百川心思復雜的走出了慕容復的書房,不多時,有一人敲響了書房的門,卻是四大家臣的另一位。

    而相似的話,又在兩人之間上演了一遍。

    天色微亮,慕容復才終于從書房里走出來,云淡風輕,唇角微勾。

    鄧百川四人各懷心思,急匆匆的離開了參合莊,去辦慕容復吩咐的事去了。

    一柄長劍劃破了晨霧,清晨的陽光照在了慕容復的劍鋒上,寒光凜冽,殺氣四溢。

    這一切都只是開始而已。

    莫愁,她也該往姑蘇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碼字,搞事真是讓人頭禿,沖鴨!下一章放莫愁妹紙出來溜溜,不過,這么黑的復官,嘖嘖嘖!

    第118章

    自那日慕容復突然不辭而別之后,

    原本還有的的一點薄弱的防備戒心都被這突然的離別沖的一干二凈,李莫愁那時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慕容復。

    可是,天下如此之大,

    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不過,李莫愁卻回憶起她同慕容復閑談時,

    慕容復不經(jīng)意透露出的信息。

    慕容復說過,

    他的家住在水邊,景色秀美,

    是個人人向往的所在。

    塞北江南,苗疆西域,何處最符合慕容復所言?

    在李莫愁的心里,也只有那靈氣十足的江南水鄉(xiāng)了,

    否則怎么生出有如此心善如水的慕容公子呢?

    李莫愁打定主意便往江南去了,

    可到了江南又要往何處去尋。李莫愁坐在茶樓里,點了杯茶,

    可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茶樓里那些江湖人士的閑談中了。

    這一路尋來,

    還多虧了慕容復留下的銀子。不過李莫愁沒做多想,只覺得慕容復的決定當真是十分正確,不然她還不知道要多花上多少時間才能找到他呢!

    茶樓里人多口雜,

    四面八方而來的江湖人士都匯集在這里,

    有的只是閑聊,有的則是為了打探消息�?梢哉f,除了江湖聞名的百曉生之外,也只有茶樓里的說書先生才是知道最多消息的人了。

    今日說書先生要說的便是當今武林赫赫有名的“北喬峰,南慕容”了。

    “要說起這喬峰喬幫主,

    咱們上一次也說過了,人是丐幫的幫主,

    武功高強,為人豪爽仗義,好管不平事,當?shù)檬且晃缓纻b。而今天,咱們就來說與喬幫主不相上下的另一位好漢,北喬峰南慕容中的“南慕容”,慕容復�!�

    “要不說,這兩位都是青年才俊吶,這喬幫主大家是熟知的。而這位慕容公子那可就神秘的多了,傳聞慕容公子在姑蘇,卻少有人知道他的住處。這慕容公子風度翩翩,俊朗瀟灑,雖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是大家肯定對那一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不陌生吧?”

    “那是,聽說慕容家的這一招絕技,不僅威力非凡,還能模仿別人的功夫。所以與這位慕容公子殺的人,好像都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手里的。唉,不過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手里,未免太過憋屈了�!钡紫掠腥烁胶偷溃f著還不禁搖了搖頭。

    “這才是這位南慕容的厲害之處,他與喬幫主齊名,自不會濫殺無辜,所殺皆是大奸大惡之人。那些人害人無數(shù),不知多少人命喪他們的絕技之手,到頭來,他們自己也逃不過這一劫。知道這叫什么嗎?”

    “這叫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說書先生說著一拍驚堂木,滿堂喝采,紛紛讓他接著說。

    說書先生選了幾件江湖人死在姑蘇慕容手里的案子好好說道了一番,那是一個繪聲繪色,精彩十足,讓在座的看官聽得是眼都不眨一下,手里拿的瓜子都掉在桌上還渾然不知啊!

    說書先生的故事說完了,大家還議論紛紛,意猶未盡。說實在,身處江南,那北邊的喬峰幫主著實遙遠了些,可這位慕容公子就在姑蘇,近在咫尺,若是能結交一番,也是一件不能再好的事。

    可這南慕容的神秘之處就在于,他神出鬼沒,尋常人是找不到他的。

    李莫愁坐在樓上喝著茶,可是她已經(jīng)喝不出嘴里茶水的滋味了,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慕容復的身影和說書先生的話。

    果然,慕容公子與她所見一般,是個十足的君子好人,與江湖上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越是如此,李莫愁就越是想見慕容復。聽了這么一場說書,李莫愁可算是知道了慕容復的具體方位了,他在姑蘇。

    這就好辦了,李莫愁當即決定動身去姑蘇。至于人人都說在姑蘇根本找不到慕容復,這在李莫愁看來根本不是一件難事,那肯定是那些人沒用心找。

    李莫愁想的是,她可以把姑蘇每一寸土地都找一遍,每一個人都問一遍,這樣她一定能把慕容復找出來的。

    想到就去做,李莫愁付了銀錢就離開了茶樓,她要往姑蘇去了。

    說書先生今日這一出講的著實精彩,得了不少打賞,他面上帶著滿足的笑意,與眾人拱手恭維。

    一轉頭進了內(nèi)室,看著書架上的一排書,他隨手拿出一本來,上面盡是記載的姑蘇慕容對戰(zhàn)的細節(jié)。細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說書先生親眼目睹過呢,不然怎么可能說得這般真實呢?

    忽然房門被人敲響,說書先生打開房門,門外什么都沒有,門內(nèi)的桌上卻出現(xiàn)了一張紙條。

    說書先生不動聲色的四處看了看,連忙關上房門。不多時,一縷青煙燃起,那張紙條便在香爐中化作了灰燼。

    此時店小二跑來敲門,向他詢問明日說些什么故事,說書先生卻道:“近日江湖上有什么新鮮事,就說什么吧。”

    “不說慕……”店小二有些著急的問道,大家可都想聽呢,卻被說書先生掃了一眼,話便沒說下去。

    說什么故事都是先生說了算的,只是為何明日卻不說南慕容的故事了呢?

    要知道講故事是先生的拿手活,這些故事聽來也只有南慕容的故事最精彩了!

    李莫愁與慕容復所想不差分毫,果然在來姑蘇的路上,而慕容復卻被某些事壞了好心情,分不出半點別的心思來。

    那一日,慕容復趁著夜色,分別試探拉攏了四大家臣,從他們嘴里各自套話,一番猜測終于確認了他爹慕容博把那些金銀財寶收藏在了何處。

    第二日晚上,明月高懸,清風吹拂,慕容復站在滿是殘荷枯葉的蓮花池畔,靜靜的看著平靜的水面。

    他等待了片刻,就在月上中天的時候,月光灑在了蓮花池的水面上。慕容復早已觀察了許久,他足尖一點便落在了水中的一個幾不可見的光點上。

    慕容復耳朵一動,他絕不會聽錯,這是機關運作的聲響。果然,從慕容復足尖落處開始,蓮花池的水面就在不斷的下降。

    或者說是,他所站的位置正在不斷下降,蓮花池的水面此時正在他的頭頂,卻如同分隔完美的墻壁,他站在其中,周圍半點水珠都滴不下來。

    這等精巧的設計,他身為參合莊的主人,竟然此時才知道,讓人聽了只怕是會覺得好笑吧!

    未等慕容復心內(nèi)自嘲結束,他站的那一處便停止了下降,面前本該全是池水,現(xiàn)在卻分成兩道,露出了一層層被水滲透的階梯。

    可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慕容復也義無反顧。

    慕容復心內(nèi)不再遲疑,往那階梯處走去,他有預感,此行或許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就在慕容復踏上階梯的那一刻,身后來時的路便被漸漸浸沒的池水淹沒。

    此時外面的蓮花池在月谷的映照下如一面光滑清晰的鏡子,風吹過帶起微瀾,而剛剛的那一幕卻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蓮花池底,慕容復順著臺階一直走下去,那里昏暗潮濕,卻隱隱透著微光。習武之人目力過人,慕容復越是往下走那光就越亮。

    待得走到石階的最底部,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石壁上竟每隔不多遠就鑲嵌著一顆碩大圓潤的夜明珠。慕容復不缺眼力,這夜明珠拿出去一顆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而這里絕對不下數(shù)十顆。

    看到這里,慕容復心下對自己即將見到的財富多了幾分熱切,他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果然見到許多只大箱子堆放在那里。

    那些箱子上面滿是灰塵,慕容復也顧不得許多,他打開了其中一只箱子里面金燦燦的有些晃眼,竟是一整箱的黃金。慕容復又陸續(xù)開了幾只箱子,里面不是裝的黃金就是那些古董珠寶。

    密室看起來不大,竟然也裝了有幾十只大木箱,這些箱子里面裝的都是金銀珠寶,似乎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墒�,在常人看起來眼睛都要被閃瞎的財富面前,慕容復的臉色卻不是很好。

    這些財富對于一般人來說或許很多,可是對于慕容復來說,他是要用來復國的這些跟他打水漂的那五十萬兩著實沒什么分別。

    慕容復想起鄧百川說的話,既然五十萬兩是九牛一毛,那么慕容家世代積累的財富就絕不止這一點點。

    慕容復又四處查看了一番,卻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禁有些失望。就在此時,慕容復在一只箱子背后的墻上看到了一處指印。

    慕容復心思一動,一招參合指一指戳了過去,那處墻壁上便出現(xiàn)了一處密道。

    慕容復滿懷期待的走進密道,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密道的盡頭竟然是一道門。他居然走到了他爹在世時時常閉關,如今已被封鎖的一間房子里。

    在那間屋子里,慕容復仔細找了找,果然在一處暗格里找到了一個小木箱。

    木箱的設計十分的精巧,尤其是那把鎖,如果開鎖人一個不慎,箱子里的東西就會被毀掉。所以,慕容復只有一個機會,而且他必須成功打開那把鎖才能看到箱子里的東西。

    這里面會是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們能猜到那個木箱里到底是什么東西嗎?咱們復官主線復國,支線和莫愁妹紙談戀愛,嘿嘿!

    第119章

    說實話,

    這些機關精巧的東西,真的是讓慕容復看著很頭疼。

    慕容復捏著小木箱的鎖頭仔細的瞧了又瞧,正是一籌莫展之際,

    忽然想起了兒時他娘經(jīng)常讓他玩的一個游戲。

    慕容復反手抽出簪發(fā)的銀簪,凝眸注視,

    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捅進了鎖頭里,

    一點點的按照左三圈右三圈整三圈半的規(guī)則轉了幾圈,咔噠一聲,

    鎖頭松開了。

    慕容復松了一口氣,他取下鎖頭,打開小木箱,卻原來這箱子裝的是什么,

    竟然是一箱子紙。

    不過,

    這可不是一般的紙,這紙上寫的是契約,

    而與慕容家達成契約的是江湖中的大大小小的門派。

    契約中說的很清楚,

    慕容家用一部分金銀和勢力幫助那些門派,而這些門派必須在慕容家需要的時候,立時響應。

    若是有人帶著慕容家的那枚黑木令牌前去門派尋求幫助,

    若是要金銀,

    那他們少說得一次拿出一萬兩銀子予以幫助。若是要人手,一次必不少于一千人。

    當然了,這個要求會根據(jù)門派的大小略做改動,大致上便是這樣。

    慕容復粗略的掃了一眼從小木箱里拿出來的紙,怎么說也有百八十張,

    小到幾十人幾百人的鏢局,大到幾千人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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