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216章
玉兔西墜,
花樓的繁華熱鬧似是到了尾聲,祝玉妍也離開了花樓。
待她走后,方才默不作聲的韋青芳此時也恢復(fù)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她方才可不僅僅是因為祝玉妍才不說話的,她是顧及有宋缺這個外人在,
怕彼此沒了臉面罷了。
“我說席師兄,
你這變臉變得可夠快的啊,怎么小妹我從前不知道呢?”
韋青芳陰陽怪氣的,
可席應(yīng)哪里就會受她的氣?
席應(yīng)看似是個和氣好說話的,可從沒有人見過他真正有好說話的時候。眼下,席應(yīng)因為宋缺和祝玉妍受的氣也夠多了,也不想裝模作樣了。
席應(yīng)也沒給韋青芳好臉,
反唇相譏,
“韋師妹這話應(yīng)該留給那個姓宋的和祝師妹聽,怎么剛剛不見你這般有膽氣?”
韋青芳說他臨陣倒戈,
席應(yīng)還說她膽小如鼠成不了大事呢,
這倆人的脾氣都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湊到一起去的。
這你來我往說了幾句,誰也沒討著好處,
索性也就不說了。
席應(yīng)想要祝玉妍手里的天魔大法秘籍,
而韋青芳則想要席應(yīng)手里的姹女大法殘卷,也想著除去祝玉妍這個心頭大患。是以剛剛還吵得火熱,誰也不讓誰的兩人,此時倒也坐到一處打起了各自的如意算盤。
“你方才不是說想個主意把祝玉妍抓了嗎?我同意了�!�
要不說席應(yīng)變臉變得快呢,韋青芳也沒想到剛剛還不同意的席應(yīng)這會兒就點頭答應(yīng),
自然是喜不自勝。
其實,席應(yīng)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先前他不答應(yīng)是因為他們兩個對上祝玉妍根本沒勝算,
可是眼下祝玉妍雖然因為宋缺的橫插一杠子,暫時沒打算再找他們兩個人的麻煩了。
但是依席應(yīng)對祝玉妍的了解,他們已經(jīng)算是將她得罪狠了,就算她現(xiàn)在不找他們的麻煩,也不代表這事就這么揭過去了,她早晚還是會跟他們算賬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天魔大法的秘籍拿到手再說。
到時候他練成了紫氣天羅,也不需要再顧忌誰了。席應(yīng)的如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與韋青芳的合作還是得繼續(xù)的。
不過,席應(yīng)此時可不只是祝玉妍這一個麻煩,他還有宋缺這個更大的麻煩在呢!
席應(yīng)所掌握的姹女大法的殘卷,講究的是以銀針刺穴來刺激運功,而韋青芳掌握的則是利用男女之事幫助練功。他們倆一起合作,總要給彼此一些誠意才是,是以席應(yīng)才會去找城中的女子來練功,而韋青芳才學(xué)到了似是而非的天魔音。
只是,席應(yīng)不知宋缺在城中,當(dāng)時他滿心以為自己定能練成紫氣天羅,根本就沒把那個管事的話放在心上,管事找來的幾個江湖人也都被他拿來試了招,死了�?上瘧�(yīng)萬萬沒想到,宋缺竟然因為這件小事就找上門來了。
原本將那兩個姑娘還回去便沒事了,可席應(yīng)方才便想起來,那兩個姑娘是烈性的,先時雖被他誆騙了來練功,可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之后竟雙雙自盡了�,F(xiàn)在要是把人還回去,還的也只能是尸體了。
席應(yīng)知道宋缺在江湖上的事跡,他是鐵定打不過宋缺的,而天魔大法的秘籍還沒到手,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祝玉妍的,是以他是斷然不會離開的。為今之計,只能是先打發(fā)了宋缺,既然動手不行,席應(yīng)便想到了韋青芳的美人計。
韋青芳修煉的姹女大法,就差他手里的殘卷便已然練成了,這等火候的姹女大法便是再來一個宋缺,想來也是抵不住的。
只是,席應(yīng)這個主意剛一說出來,韋青芳便拒絕了。
“席師兄,你可就別害我了。你當(dāng)我沒打過這個主意��?那廝剛剛在的時候,除去祝玉妍當(dāng)時正在施展的天魔功,我也用了姹女大法去試探,可他仍舊不為所動,便可見此人是何等的鐵石心腸,你讓我去勾引他?”
席應(yīng)聞言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宋缺的確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不過他似乎是認(rèn)識祝玉妍。席應(yīng)一時計上心頭,喚了韋青芳過來聽他的計劃。
韋青芳聽了席應(yīng)的計劃之后,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席師兄果然高招,這一招一石二鳥當(dāng)真是妙��!你放心,這布置的工作就交給我了�!�
韋青芳眸色一沉,嘴角微勾,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祝玉妍失敗之后的下場,陰癸派的掌門只能是她。
這邊廂兩人商量好了對策,另一邊呢,祝玉妍回到書房,換了裝扮和易容,總覺得似乎在她之前有人到過家中了,這庭院里好像有哪里與她走之前有些不同了。
祝玉妍倒是不怕有人前來鬧事,只怕是宋缺正睡著,若是有人傷了他便不好了。思及這一點,祝玉妍收拾好了之后,便悄悄回到臥室之中看了看,宋缺果真還在睡覺,并沒發(fā)生什么,想來是她多想了。
祝玉妍這才放下心,隨手給宋缺掖了掖被角才離去。
祝玉妍離去之后,宋缺便睜開了眼,他望著祝玉妍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方才夫人進(jìn)來之后,那腳步輕盈,不像是體弱多病之人,反倒是像是會些輕功。
宋缺方才這般一想,隨即又笑了,他想起方才祝玉妍為他掖被角的貼心舉動,便認(rèn)為自己想多了。自家夫人那般弱不禁風(fēng)的,跑幾步都能崴了腳,如何能會輕功?想來是他今日遇見了魔門中人,思慮過度,這才產(chǎn)生的幻覺。
宋缺自己又給自己打消了念頭,祝玉妍可不知道因為自己心血來潮這一遭差點兒就給自己暴露了。
第二日,宋缺早起練完刀之后,與祝玉妍一同吃了早飯便要出門了。
雖然昨天同席應(yīng)打過照面,那人還很識時務(wù)的說今天把人送回來,可宋缺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魔門中人從來就沒有幾個好說話的,席應(yīng)那樣分明有些反常。
是以,宋缺打算今日定要解決這件事,想著可能會費些功夫,便提前同祝玉妍說了。
“夫人,我今日可能會忙些,若是晚上回來的晚,你便自去休息,莫要等我了�!�
“夫君放心,左右我一人也是無聊,晚間我便在書房看書,若是你回來的早便來尋我。若是遲的話,你自回去休息,我便歇在書房里,你也不用擔(dān)心打擾到我�!�
夫妻倆臨別將各自晚上的安排都說了一遍,聽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晚上或許會有事要做,不過是提前做好安排不叫對方察覺罷了。
宋缺離開之后,便換回了自己的真實面容,換了身打扮,去到了管事家中。此刻的管事正內(nèi)心焦灼的在等待著自己的女兒回家。
昨晚宋缺得了席應(yīng)的回話,便立時去了管事家中,告知他這一消息,可算是讓管事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老夫妻倆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的女兒回家。
只是,席應(yīng)說了第二天送人回來,卻沒說什么時候送。宋缺到時不過是上午,人還未曾被送回來。宋缺心中難免猜測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只是不便明說,便勸人再耐心等等。
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饒是宋缺之前做好了準(zhǔn)備席應(yīng)會出幺蛾子,卻也沒想到他會這般大膽不送人回來。就在宋缺準(zhǔn)備去找席應(yīng)要個說法的時候,管事的兩個女兒被送回來了,只可惜回來的是兩具不再鮮活的尸體。
等女兒回來的管事夫人,一見到女兒的尸體便傷心到當(dāng)場昏了過去,管事也是目眥欲裂。
即便是宋缺知道這不關(guān)他的事,可他心里不免有些內(nèi)疚,說好的要幫管事找回女兒,卻不想竟食了言。
此時,宋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道是,定會讓席應(yīng)在兩個姑娘的墳前以死謝罪,便提著刀離開了管事的家。
管事夫婦傷心欲絕,恨不得吃席應(yīng)的肉喝席應(yīng)的血,宋缺的話倒是叫他們又有了幾分希望。
宋缺向來重諾,他的武功當(dāng)今武林據(jù)說也是難逢敵手,他能如此說,他們女兒的仇也當(dāng)是能報了。
宋缺料想席應(yīng)不會那么輕易的就松口放人,當(dāng)時席應(yīng)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他就覺得有問題。誰曾想,人是還回來了,卻是還的兩具尸體。
雖然現(xiàn)在宋缺還不曾接管宋閥,可他在宋閥也是一言九鼎,誰敢在他面前�;樱渴且�,向來冷靜自持養(yǎng)氣功夫很好的宋缺此時也有些動了真火,也不知道席應(yīng)還害了多少女子。若是此刻席應(yīng)在場,宋缺當(dāng)真能一刀劈了他。
不過,席應(yīng)不在也沒關(guān)系,不管席應(yīng)跑到天涯海角,都注定是他刀下的亡魂。
宋缺手中的刀似乎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心意,震顫著發(fā)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鳴,似乎它也在期待著用席應(yīng)的血來祭奠那些死去女子的靈魂。
宋缺此時正趕著去找席應(yīng)要他的命,那么祝玉妍又在何處呢?
早上宋缺離開之后,祝玉妍雖知曉韋青芳和席應(yīng)定要算計于她,可人還沒找上來,她也不急著去赴這場鴻門宴,自是悠閑的躺在家里。不多時,祝玉妍藏在暗處的探子報來消息,說是韋青芳用了師門暗語,約她晚間在花樓一敘。
好戲似乎就要開鑼了,祝玉妍倒想瞧瞧韋青芳與席應(yīng)兩個能怎么對付她!
第217章
宋缺以為席應(yīng)能有膽子做出那樣的事,
肯定是沒膽子再繼續(xù)待在原本的地方了,他也不過是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逮著人罷了。
可不曾想,這席應(yīng)的膽子當(dāng)真是大的可以了,
做出這樣的事還敢等他過來!
想來他是早有準(zhǔn)備了,宋缺思及此,
心中暗自戒備,
看著端坐在那里的席應(yīng),他眉頭一皺,
正待開口,席應(yīng)卻忽然站起身來。
宋缺握著刀的手忽然捏緊了,只聽得席應(yīng)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喜意,“祝師妹,
你終于來了,
可是叫我好等��!”
祝師妹?祝玉妍?
可宋缺剛剛根本就沒有聽到祝玉妍的腳步聲,可想起昨日兩女爭一男的情形,
宋缺只一轉(zhuǎn)眼,
席應(yīng)便在他眼皮子底下上前走了兩步,到了房間的門口,緊接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
當(dāng)真是祝玉妍。
宋缺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上回看祝玉妍還算是個聰明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跟席應(yīng)這樣的敗類綁到了一條船上。
宋缺并不愿意與祝玉妍這樣的高手動手,不是他不敢,也不是打不過,只是怕麻煩罷了�?上瘧�(yīng)他是一定要殺的,
宋缺目光一沉,思忖著該何時動手。
祝玉妍接到韋青芳的消息之后,
不想叫韋青芳知道她的所在,也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么花樣。是以,祝玉妍當(dāng)即就動身過來了。
只是,祝玉妍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韋青芳根本就不在,只有席應(yīng)和宋缺兩個人,這就很奇怪了。
祝玉妍如今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了,她自然是能夠感覺得到宋缺似乎對她沒有先前那么友好了。祝玉妍是個聰明人,她一想起剛剛進(jìn)門前席應(yīng)喊的那句話,還有昨晚宋缺找上門的原因,她便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
“少跟我玩這招,你自己得罪了宋少閥主,現(xiàn)在是想拿我頂缸?這主意打得也未免太好了吧?”
祝玉妍上來就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席應(yīng)的真實想法,她根本就沒打算得罪宋缺。得罪宋缺就等于得罪宋閥,她可不想這個沒腦子的,在做事根本就不能不顧忌后果的時候,還玩這么一出。
祝玉妍的話說出口,宋缺也跟著松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他只是為了殺席應(yīng)除害,犯不著跟祝玉妍結(jié)怨的。
祝玉妍的意思很明顯了,她是不打算插手的。是以,當(dāng)即宋缺的刀就出了鞘,沖著席應(yīng)去了。
可席應(yīng)能毫無準(zhǔn)備的就坐在這里等人來砍嗎?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
其實,就連祝玉妍的反應(yīng)都在席應(yīng)的意料之中,這個女人聰明著呢,可不是那么好騙的�?墒�,席應(yīng)一上來就沒想著能騙了祝玉妍,他想的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宋缺的刀出鞘之際,席應(yīng)的輕功可算是運到了極致,只一瞬間整個屋子都黑了下來。饒是宋缺夜視能力尚且不錯,突然而來的黑暗,總是讓人有那么一會兒無法適宜,而就在這樣的時候,席應(yīng)脫身離開了。
祝玉妍本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是她今日既然來了,便算是牽扯進(jìn)來了。是以,這屋子一黑下來之后,祝玉妍便自己去點了燈。
屋子里重現(xiàn)了光明,可是門窗緊閉,屋內(nèi)除了祝玉妍和宋缺之外,根本就沒有席應(yīng)的身影。
“居然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宋少閥主,今日咱倆可是同病相憐吶!”祝玉妍這話里分明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這是陰癸派的花樓,還能困得住她?
“祝姑娘,彼此彼此�!�
宋缺看上去君子的很,可人家也不是吃虧長大的,雖然這事跟祝玉妍沒關(guān)系,但是她想就這么看好戲那也是沒門。
祝玉妍吃了癟卻也不惱,宋缺名聲在外,可是他與她相處好像并沒有因為她是陰癸派的人而區(qū)別對待。祝玉妍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索性就幫個忙了。
就在祝玉妍準(zhǔn)備幫忙的時候,宋缺已然一刀劈開了房門,根本就沒有讓她幫忙的意思。
可是,情況卻并沒有那么樂觀,也是在宋缺劈開門之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門雖然斷成了幾截。但是,還有一道精鋼鑄成的門,祝玉妍見到這扇門的時候,才徹底變了臉色。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這屋里除了這扇門以外,不管是墻壁屋頂,還是窗戶,應(yīng)當(dāng)都是精鋼鑄成的。祝玉妍冷著臉,抬手一掌劈開了一扇窗戶,反手又是一掌碎了半邊墻壁,果然不出所料。
“這間屋子本該是設(shè)計用來圍困敵人的,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同門拿來互相殘殺,呵!”祝玉妍的語氣很冷,幾乎沒什么起伏,卻不知為何宋缺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祝玉妍的確是在咬牙切齒,她恨自己顧忌師父的臉面,不好做出同門之間互相殘殺的事,是以并不主動對韋青芳出手,只可惜人家根本不賣她這個面子。
既然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那命要不要,約莫也是沒什么所謂的了。祝玉妍目光冷厲,若是韋青芳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不會再有命留著了。
只可惜,他們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這地方的花樓先前是她先接手的,這東西她難道不知道怎么破解嗎?
“宋少閥主,介不介意我跳一支舞?”
這個時候跳舞?
宋缺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懂祝玉妍了,只是他一時出不去,總不能連這點小事也不讓人家做吧,左右他們現(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姑娘隨意�!�
其實宋缺同不同意也沒什么所謂,祝玉妍不過是象征性問一句罷了。就在祝玉妍話音剛落的時候,她便扯了屋里的一道紗幔充作綢帶開始跳舞了。
只可惜,祝玉妍這舞不是尋常的舞,乃是天魔大法里的秘技,不僅可以蠱惑人心,而且破壞力極強(qiáng)。宋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祝玉妍就把這屋子里的東西給拆的七七八八了,露出了由數(shù)塊精鋼板嚴(yán)絲合縫的鑄成的整間屋子。
祝玉妍回眸一笑,顛倒眾生,“這里困不住我們,宋少閥主,合作嗎?”
當(dāng)一個風(fēng)華絕艷的大美人問你要不要合作的時候,會有人拒絕嗎?并沒有。
于是,就在祝玉妍指出的那一處地方,宋缺運刀,祝玉妍運功,兩股強(qiáng)大的力量一起擊打在了那一處薄弱的地方。幾乎是瞬間,那堅不可摧的鐵板便碎成了幾塊,兩人直接把屋頂給掀了個洞,露出了夜幕中的一彎殘月和幾點星光。
可就在此時,祝玉妍忽然身子一軟便要跌倒,宋缺看著那道似曾相識的身影一時間有些恍惚,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她。
祝玉妍一抬頭,眉目如畫,容顏無雙,可也露出了嘴角的一縷血跡,她卻并不放在心上,灑脫的隨手抹了去,感謝道:“宋少閥主,多謝了。”
說罷,祝玉妍強(qiáng)撐著從屋頂破開的洞口離去,就如她剛剛的舞蹈一般美麗卻不復(fù)之前的輕靈,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祝玉妍離開之后,很快宋缺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
宋缺當(dāng)即變了臉色,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也順著方才兩人打出的那道缺口離開了這間密室。
離開的路上,宋缺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快速上涌的氣血,這并不是一個好征兆。饒是此刻夏夜涼風(fēng)吹在宋缺的身上,他也不覺得有一絲涼爽之意,反而連思緒都開始繁雜混亂起來。
此時此刻,宋缺急需找一個安靜并且安全的地方,因為他的狀態(tài)很不好,若是真的再對上席應(yīng),現(xiàn)在的他并沒有取勝的把握,甚至有可能落敗。
除了家里,還有什么地方是更安全的呢?這幾乎是人下意識的反應(yīng)。
宋缺此刻亦是如此,他只記得此時月光淺淺,早已過了三更時分,想來他家夫人也定是睡了,那便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宋缺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便用內(nèi)力封住了身上幾處大穴,防止再發(fā)生些什么不可預(yù)料的事。只是,他現(xiàn)在急著往回趕,一路上用著輕功,內(nèi)力翻騰,氣血上涌,不斷沖擊他的四肢百骸,怕是封穴也撐不了多久了。
宋缺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快些回去,至于會不會被他家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夫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他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好在宋缺終于趕回去了,只可惜是摔在自家院子里的,卻無人發(fā)現(xiàn)。
自打?qū)W了輕功起,宋缺就從未有過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可此時他只能用些跌跌爬爬的從院子里起身,趁著無人發(fā)現(xiàn)趕緊進(jìn)屋。
幸好今日夫人是在書房就寢的,進(jìn)了房間之后的宋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可一旦宋缺放松了心神,他便只感覺到自己更不好受了。只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回家了,暫時也不會有人過來,宋缺便放心的封住自己的內(nèi)力,現(xiàn)在他只想知道席應(yīng)到底做了什么手腳。
宋缺有些脫力的坐到了桌邊,十分不顧儀態(tài)的提起桌上的茶壺便往嗓子里灌,也幸好這茶已經(jīng)涼了。
一壺涼茶灌下去,本該好多了的情況,卻因為一半的茶水都順著他的脖頸灑進(jìn)了衣襟里,透明的水珠就如他額頭的汗珠一般掛在他白皙的肌膚上,被透過窗戶的微弱月光一照,晶瑩剔透,卻又讓人無法抵抗這魅力。
就在此時,這屋子里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第218章
方才宋缺神思飄忽進(jìn)屋之后,
根本就沒想起點燈,此時他聞聲看去,屋內(nèi)紗幔重重,
微微晃動,隱隱約約只能夠看到床上斜躺著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
然而,
此時此地能出現(xiàn)的女子,
除了他的妻子又能有誰呢?
宋缺的額頭上又冒出了一些細(xì)密的汗珠,他微瞇雙眼,
似乎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身份,氣息不穩(wěn)的試探了一句,“夫人?”
“夫君,你終于回來了!我好難受。”
那個輕柔嫵媚的聲音確實是他夫人的聲音,
只是聽起來又有一些細(xì)微的不同,
甚至還帶著些細(xì)微的輕顫,但是宋缺此時根本無法察覺到這一點,
因為他只覺得心如擂鼓,
又憂心如焚。
縱使宋缺眼下已然自顧不暇,可他心中到底還是顧念自己的妻子的,不管是出于理智還是情感。
故而,
宋缺聞言之后,
便立即起身,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便又穿過了層層紗幔,走到了床邊。
屋內(nèi)依舊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能透過窗灑在床邊,
原本可以清晰的在黑暗中看到一切的宋缺,也因為他自己的緣故,
只能朦朧不清的看到床上的人。
宋缺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臉,可他卻篤定了她的身份,因為這熟悉的氣息和幽香,更因為再沒有人會長在他的心里了。
宋缺剛一坐在床邊,一雙水蛇一般的胳膊便纏住了他的腰身。宋缺低下頭,只看到她烏黑的發(fā)頂,以及不斷向他靠近的身軀,這讓本就神思恍惚,氣血上涌的宋缺越發(fā)的不好受了。
此時支撐著宋缺的只有他那薄弱的理智,他勉強(qiáng)穩(wěn)住呼吸,伸手輕撫在她的背上,聲音微顫,安撫道:“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尋大夫�!�
只可惜,眼前的人早已經(jīng)沒有回應(yīng)宋缺的理智了,回應(yīng)他的只有嫣紅嬌嫩的唇瓣。
宋缺一時恍惚,竟被推倒在了床榻上,往常冷靜理智的他此時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而他也根本無需拒絕,因為她本就是他的妻子。
宋缺緊緊摟住那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含住那一點丁香,加深了力道,隨即一個翻身,便又奪回了屬于他的主場。而對方也不甘示弱,更加熱情的回應(yīng)他,幾乎要將他融化。
月光朦朧,眼中迷霧重重,遮掩了彼此的面容,他們是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彼此試探著,交融著,想要成為對方最親密的人。
紗�;蝿樱难廴缃z的牽扯,烏黑的發(fā)絲交織在一起,如玉般瑩潤的肌膚相纏,不由自主的十指相扣,最是鴛鴦翻紅浪,龍嘯鶯啼,曲徑幽泉,直至蔓延至靈魂深處。
等到第二日兩人醒來時,天光早已大亮,夏日耀眼的陽光照射下了房間。
兩人一睜眼,觸目所及的便是對方的肌膚,他們相擁了一夜,便是此時還糾纏在一起,不曾分開。
甚至還來不及思索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還來不及相互溫存,祝玉妍便立時扯住被子遮住了她的面容,似是羞極了,不愿見人。
宋缺只瞧見了祝玉妍的動作,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臉上一片煞白。即使可能已經(jīng)被暴露,可宋缺仍然想再掩蓋一二,他還不能告訴她他的身份。
祝玉妍不知自己的真容是否已經(jīng)被人看了去,畢竟都如此親密了,還這樣自欺欺人,她心內(nèi)只覺得可笑至極,偏偏她又不得不這么做。
她的身份和她接近他的目的,仍在祝玉妍的心里牢牢記著。
祝玉妍心思繁雜,卻陡然察覺到身旁的人松開了懷抱,就這樣一言不發(fā)的起身離開了床榻�?v使知道對方是一塊呆木頭,可不小心丟了的真心,仍舊是懷著期待的,故而也為此酸澀不已。
祝玉妍一直埋頭在被子中,沒有露面,可是她的武功能夠讓她清晰的聽得到他穿衣時的簌簌聲,甚至是他離開房間的聲音。
房門關(guān)閉了,屋里沒了動靜,祝玉妍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縱使此刻渾身酸軟無力,可也抵不過心頭的悵然若失。然而這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祝玉妍自己也不清楚,甚至都不愿意去探究。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開啟,祝玉妍顧不得許多又縮了回去,且讓她再騙自己一回吧!
只是,這次進(jìn)來的不只一個人,祝玉妍還能夠清晰的聽到水聲。
不多時,腳步聲便少了,只有一人走到了床前坐下,忽然有一只手落到了被子上,祝玉妍以為他會扯開被子,可宋缺并沒有這么做。
“夫人,昨晚是為夫孟浪了,委屈你了,出來沐浴更衣,可好?廚房已經(jīng)備好了你愛吃的,我等你一起用膳。”
祝玉妍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她不敢賭這個萬一,可面對這樣的溫言軟語,柔情蜜意,心頭的悵然若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帶著些許忐忑不安的甜蜜醉人。
身為魔門妖女,向來便是游戲人間,把他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角色,可這一刻仿佛倒轉(zhuǎn)了過來,她的心神都被他所牽掛,卻是從許久之前便開始了。
祝玉妍依舊用被子裹著自己,只露出一雙微微泛紅的水眸,似嗔非嗔的瞪了宋缺一眼,只這一眼的風(fēng)情,便叫宋缺想起昨晚的噬骨銷魂,心神蕩漾,一時亂了氣息。
此時的宋缺早已換回了往日的易容,這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試探,很顯然是昨夜的月光太美太動人了,妻子竟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
宋缺松了一口氣,卻不知為何有些隱約的失落,或許是因為他又錯過了一次與她坦白的機(jī)會吧!
宋缺的樣貌一如既往的尋常,可他的眼里較以往更多了些纏綿悱惻的情意,更容易叫人沉醉了,此刻的祝玉妍有些癡了,他不夠英俊,而她卻愿意沉醉在這雙眼底。
宋缺愛憐的任由妻子的目光流轉(zhuǎn)在他的身上,也許是他習(xí)慣了被人注視,可他只愿意讓她的目光永遠(yuǎn)的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陌生卻讓人放不不開手,心中滿足而又甜蜜。
祝玉妍顧忌著自己的面容,不愿意讓宋缺看見,遲遲不愿從被子里出來。宋缺原本只是耐心的等著,他最是不缺耐心的人,可漸漸的他皺起了眉,湊近了她。
宋缺方才伸出手臂,想要將人撈出來,便見榻上的妻子掀開被子一頭扎進(jìn)了他的懷里,快得叫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神色。
“那夫君,你抱我過去,可好?我走不動了。”
埋首在宋缺懷里的人,捏著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聲音有些悶悶的還有些羞澀。宋缺起初一怔,而后反應(yīng)過來,便想起了他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妻子和那場旖旎美妙的夢境,輕咳了一聲,便紅著耳廓,老老實實的將人抱起送進(jìn)了一旁的浴桶內(nèi)。
即便那柔膩的白玉,每一寸都被他細(xì)細(xì)的撫摸過,可這青天白日的,宋缺心跳怦然仍是想看卻又不敢看,最后只能依靠一張透明的照樣能夠牽引他心神的屏風(fēng)作為最后的遮擋。
素手撩起了水波,晶瑩剔透的水珠于那冰肌玉膚上熠熠生輝,素紗的朦朧宛如昨夜的月光,讓人不由的口干舌燥,只能落荒而逃了。
這是今日她家夫君第二次落荒而逃了,祝玉妍眉眼彎彎,心情舒暢。
可是,等她換好衣服整理好易容的時候,卻不小心捏碎了一柄梳子,鏡中的祝玉妍哪兒還有一絲溫婉嫻淑的模樣,多的是那駭人冷厲的鋒芒。
祝玉妍沒想到自己最后還是招了席應(yīng)和韋青芳的圈套,精鋼鑄成的屋子沒有困住她,可是屋里的熏香花香還有她點燃的燭香混合在了一起,隨著她用內(nèi)力強(qiáng)行打開出口而滲入體內(nèi)。
到底是欠了那位宋少閥主的恩情,雖然他只是伸手扶了一把,卻已是難得。除了她的夫君,這個宋少閥主也是一個特別的人,特別到讓她覺得他們倆有些相似。
天魔大法修煉要求女子完璧方能修煉,直至功德圓滿,否則終其一生不能達(dá)到最高層。這是不少門內(nèi)人便知道的消息,更何況是席應(yīng)和韋青芳呢!
這樣的計謀,他們是想要毀了她修煉天魔大法的機(jī)會,讓她永遠(yuǎn)都只能止步于此,何等的惡毒。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突破了天魔大法的第十七層,是否完璧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因為第十八層才是最后的關(guān)卡,身易留心難留,情關(guān)更難破。
他們的算計落空了,甚至還陰差陽錯的幫了祝玉妍一把,可祝玉妍心中的怒火卻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要知道魔門中人都是睚眥必報的主。
既然敢妄圖對她下這樣的狠手,那么這回她該是師出有名了吧?
是時候該叫那些動了歪心的人記住,什么叫作在劫難逃,祝玉妍的眉宇間殺氣畢露,皆是凌厲寒芒。
然而,就在此時屋門被敲響了,傳來了宋缺清冷卻柔情的聲音,“夫人,好了嗎?”
等到打開房門,她便又是那個溫柔無害弱不禁風(fēng)的顏府小姐了,只知道滿目蜜意的盯著他的夫君,然后微紅著臉撲進(jìn)他的懷里,軟軟糯糯的告訴他,她走不動路了。
而宋缺心亂如麻,只好木著臉,紅著耳,認(rèn)命的將她抱在懷里,目不斜視的帶著他的嬌妻去用這一頓遲來的早飯。
第219章
今日這一頓早飯,
吃得良人著實是別有一番滋味。
往日的那些個情深意重或許還多是假意迎合,做給對方看的,可做了那樣的事,
成為了彼此最親近的人,就連真心好似也多丟了幾分。
光是吃個飯,
彼此的眼神就沒從對方的身上挪開過,
一個是明眸含水,秋波盈盈,
一個便是滿眼愛憐,繾綣萬分,這樣的眼神讓一碗簡單的粥都能喝出十足的甜味來。
昨夜發(fā)生的事純屬是陰差陽錯,沒有半分準(zhǔn)備的,
本該是讓彼此有些尷尬難面對的,
可這兩人卻是硬生生要把對方化在自己的濃情蜜意里,逃也逃不開去。
這樣的場景看得一旁侍候的仆人婢女一個個是臉紅耳熱,
羞的去看。
這……小姐和姑爺分明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
怎么整日里還是這般蜜里調(diào)油的,今日更甚,眼中竟再沒有旁人了!
要說之前,
祝玉妍游戲人間,
肆意瀟灑,而宋缺則是冷靜自持,拒人千里�?蛇@兩人身上都有著相似的一點,那就是自己認(rèn)定的事,便死心眼兒的認(rèn)準(zhǔn)了,
怎么也不會變。
雖說兩人心里還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但是彼此還不曾知道對方的身份,
因而此時為了心中的那幾分真心,都打算將對方圈得牢牢的,暫時做一對平凡的恩愛夫妻,享受著人間歡樂。
但是,在此之前,他們各自都還有事情要做。雖然說是誤打誤撞成全夫妻倆,可就這么平白的被人算計了去,怎么也得討回些公道,不是嗎?
用了飯,宋缺陪著祝玉妍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又將人送回了屋里。
“夫人,昨日我與人談了一筆生意,今日還需再詳談些事,我得出去一趟。不過夫人放心,為夫定然是快去快回,必定不叫夫人擔(dān)心�!�
宋缺的這個借口著實是很有道理的,而祝玉妍想著自己也有事要做,他出去,她也能正好脫身,還可以叫她家這個傻夫君更覺得她貼心,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祝玉妍便順?biāo)浦鄣拇饝?yīng)了下來。
“夫君莫要擔(dān)心我,我正好準(zhǔn)備再休息會兒。此時去談生意已是有些晚了,夫君不必為我掛心,務(wù)必要把事情辦妥才是,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祝玉妍柔柔一笑,溫婉嫻淑,最是一朵貼心的解語花,讓心中存著事有些煩惱的宋缺看了,也跟著柔和了眉眼,頷首答應(yīng)。
跟著自家夫人柔情蜜意的宋缺,一出門便換了身衣裳,又換回了自己的真容,緊接著又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冷面含煞,滿眼殺氣。
“來人,召集宋閥在此地的全部人手,今日傍晚之前,便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席應(yīng)的下落�!�
上回那個花樓原就是陰癸派的地盤,宋缺來時便已暗暗探查過了,并無席應(yīng)的蹤跡,他也不好上門硬要人,畢竟席應(yīng)是滅情道的人,與陰癸派何干?
若非有關(guān)魔門與宋閥之間的關(guān)系,宋缺也不必如此多的顧忌,只是他的身份使然,必須要注意些才是。
昨夜的事,今日一早宋缺便已經(jīng)清楚了緣由。
席應(yīng)殺人害命,又想逃脫,自知抵不過他,便將祝玉妍拉下了水。這人打的好算盤,雖然宋缺不知道為什么席應(yīng)要把算是同道中人的祝玉妍也算計進(jìn)去,但是他這一計,可是同時算計了兩個人。
按照昨晚他略有些失控的狀態(tài)來看,宋缺幾乎可以篤定這就是傳言中滅情道的迷藥合歡散。若是昨晚他當(dāng)真和祝玉妍被困在一處,這藥效發(fā)作之下,兩人難免要牽扯上,這一旦牽扯上,兩人的身份立場影響等等這些就都是不可回避的麻煩了。
可即便是他們逃出去了,這東西的藥性也足夠讓他們都耽誤上一晚上,沒空去殺他了。
都說滅情道的席應(yīng)殘忍嗜殺,宋缺冷笑一聲,依他所見分明是詭計多端才是。
但是,不管此人怎么陰險狡詐,他的命,他都要定了!
宋缺這次是動了真火,鐵了心要席應(yīng)的命,他這一聲令下,宋閥的人手便四處開始找尋席應(yīng)的下落了。要說宋閥的人手,辦事效率確實還不錯,傍晚之前還真就找到席應(yīng)的下落。
“你是說有人見到他從城門出去之后,一路向西走了?”
宋缺的語氣輕描淡寫,人瞧著也是云淡風(fēng)輕,可前來報信的下屬卻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并非是宋缺為人太過威嚴(yán)苛責(zé),只是因為今日他身上的氣勢格外的駭人,較往日更甚,下屬怕觸了霉頭,故而如此罷了。
得了確切的回答之后,宋缺的眸光一沉,唇邊竟帶起一抹淺淡的笑,讓人看了變心頭發(fā)冷,“傳令下去,把席應(yīng)的畫像傳到各地宋閥的產(chǎn)業(yè)去,命所有的人手但凡是見到席應(yīng)的務(wù)必看緊他的行蹤并盡快告知我。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他插翅難逃!”
下屬心頭猛的一跳,連忙應(yīng)下,之后便急著出去傳遞消息了。
管事得知席應(yīng)跑了心里不是不恨,只是宋缺為此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若是得罪了魔門,讓他們與宋閥作對便是他的罪過了,畢竟宋缺是為了給他的一雙女兒報仇才這么做的。
管事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個人的仇恨是大,可老閥主及少閥主的恩情他都沒能報答,若是因此而連累了宋閥,他便是后悔都沒地方悔去。
是以,管事找到了宋缺,希望不要因為他個人的原因而給宋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此宋缺給出的回應(yīng)是,“管事為我宋閥辛勞多年,立下了不少功勞,你的事我不會不管,你的仇宋閥也一定會幫你報。
再者說,席應(yīng)此人為練魔功已經(jīng)殺害了不少無辜女子,我宋閥此舉也算是為武林除害,便是沒有你的事,我也不會放過他。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慘遭不測!”
“倘若我為一己之私如此做,確實不該,可是此舉乃是救人性命的好事。宋閥若是為此偏安,日后又怎能叫一方歸心,四海臣服?”
宋缺的話說得老管事是熱血沸騰,對宋缺更是贊嘆不已,少閥主此舉一是體恤他們下屬,二是悲天憫人,心懷百姓,三還可令宋閥立威于朝野武林,宋閥得此閥主,乃是宋閥之幸。
之后,宋缺的話傳揚出去,宋閥中人對他的敬畏尊崇之心又更上層樓,奠定了他在宋閥說一不二的話語權(quán)。
暫時得了席應(yīng)的去向,宋缺便不預(yù)備再耽擱了,他必須盡早出發(fā)去擊殺席應(yīng),再耽誤下去,不知道又是幾條人命了。
只是,眼下的宋缺還是顏府小姐的夫婿,是有妻室之人,且對方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若是現(xiàn)在貿(mào)然離開,恐怕不妥,他必須想個法子解釋才行。
這邊宋缺在想著怎么跟祝玉妍解釋要離開一段時間這件事,殊不知她也打著相同的主意。
且說宋缺離府之后,祝玉妍便立時開始運功療傷。
昨晚她因用了大部分的內(nèi)力施展天魔功,激發(fā)了她當(dāng)時不小心吸入了體內(nèi)合歡散的藥效,再加上她又強(qiáng)行克制,這才是吐了血。雖不是什么大事,可也有些小損傷,還是得趕緊調(diào)息恢復(fù)的才好。
自家夫君又不在身邊,祝玉妍哪里還需要遮遮掩掩,當(dāng)即運功,速度很快,不多時便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狀態(tài)。
既然人沒事了,祝玉妍也準(zhǔn)備先找人算算賬了。只可惜有些人,別的不行,這逃命的功夫一流,她到的時候,人早就跑了。
“祝師姐,韋師姐昨晚便回門派了,怎么你不知道嗎?”
人跑了不要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是回去了,那她必定會找到她的。此事不急,眼下祝玉妍思慮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伙同韋青芳做下這等暗害同門的事,你覺得我不能處置你們了,還是不怕尊主知道了治你的罪?難道,她韋青芳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接掌陰癸派了?”
祝玉妍看似漫不經(jīng)心,就連說話時的語聲都輕柔曼妙,婉轉(zhuǎn)動人,就如同與情人耳語一般纏綿悱惻,可她話音剛落,眼前的幾個女子便齊齊吐血求饒。
祝玉妍在陰癸派的地位誰人不知?
她能成為魔門新晉的八大高手之首,又有哪個敢不服氣?
只是,此處是一處花樓,花樓里的陰癸派弟子多是修習(xí)的姹女大法,論起親疏來,人家與擁有陰癸派姹女大法殘卷的正宗傳人自是要親近些的,祝玉妍心中有數(shù)。
要說殺人,對祝玉妍來說,不過是一抬手一揮袖的事,可她沒有必要這么做。
小懲大戒,日后這些人便要為她所用了,即便是利欲熏心就能叛變投靠,可世上不為利益所動者能有幾人,再者說也要看日后陰癸派握在誰的手里。
祝玉妍一番連消帶打,給人折騰掉了半條命,對方還要感恩戴德的從地上爬起來給她做事,這也是她的手段了。
花樓的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祝玉妍放在心上,只是韋青芳現(xiàn)在回去了,說不得要來一出惡人先告狀,又或是玩些什么花樣,陰癸派她是必須要回去一趟,都出來這么久了,也該給師父一個交代了。
若是以往回去便回去了,可現(xiàn)在她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大家小姐還有一個夫婿,這就有些不太好辦了!
第22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巧合,
每一次他們夫妻倆總能在同一個時間有事情要做,祝玉妍心中慶幸之余,也不免產(chǎn)生一些懷疑為什么總是這么湊巧。
可宋缺的理由確實是天衣無縫,
他說他同人商談了一筆生意,若是這筆生意能做成,
就能有不少錢了,
最起碼夠她買一陣子的珍珠粉了。他又道,養(yǎng)家糊口本就是他該做的事。
是以,
這一趟他勢必是要去的,只是這一去少說也得有個三兩個月或者半年,他心里頭割舍不下自家的夫人。
你瞧瞧,宋缺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又是曉之以理,
又是動之以情,祝玉妍想想以她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
若是不同意就有些不合適了,
可也不能就這么簡單的同意了。
是了,宋缺要出遠(yuǎn)門的事,對于祝玉妍來說,
正好這段時間夠她去處理陰癸派的事。這是送上門的好事,
可祝玉妍偏偏要再作一作,撒撒嬌,還真別說,宋缺還真就吃這一套了。
“夫君,我不想你去�!�
祝玉妍水眸盈盈,
楚楚可憐的靠在宋缺的懷里,聲音婉轉(zhuǎn)柔美,
嬌嫩的都能滴出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