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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這次一樣是雙向救贖,高老大不喜歡男人,正巧咱們公子也不喜歡女人,這不是絕配么?哈哈哈!

    第319章

    夜深了,

    白日里一切的喧囂也都?xì)w于平靜了。

    屋里,靠著窗子旁邊的桌案上燃著一爐香,青煙裊裊。王憐花斜倚在窗邊的榻上,

    手執(zhí)一只玉碗,碗中盛著琥珀色的酒液,

    微弱皎白的月光映照下酒波粼粼。

    飲一碗美酒,

    賞一眼月色,這樣的美好與孤寂只能他獨自欣賞了。

    又過了許久,

    喝完了一壺酒,王憐花便在窗邊的榻上睡著了,爐中的香海不曾燃盡,香味清淡渺遠(yuǎn),

    彌漫在整間屋里。

    睡前,

    王憐花還想著,這賣他香的人雖不曾說實話,

    可也沒有多少謊話,

    這香確實不錯。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香還有個奇特且不為人知的名字,

    一夢黃粱。

    愛美之心,

    人皆有之。所以,人人都喜歡美人,可是王憐花不喜歡。

    王憐花的母親王云夢是個十足的美人,萬種風(fēng)情集于一身,世間多少美人都及不上她的美。

    那么,

    王云夢美嗎?她足夠美,非常美。

    但是,

    王憐花從自己這個美貌無雙的母親身上學(xué)到了一點,那就是越美麗的女子心腸就越惡毒,就越會害人。

    陰謀算計與狠辣的心腸藏在了那副美麗的皮囊下面,你看得見她的美,卻看不見這些隱藏的危機(jī)。

    王云夢江湖人稱武林第一女魔頭,她的心腸能好嗎?不能。尤其是在她遭遇了被自己的丈夫背叛,甚至要殺她的經(jīng)歷之后,她便越發(fā)瘋魔了。

    王憐花從小就很聰明,沒有孩子會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可是王云夢教育他的就是讓他不忘記向自己的親生父親報仇,她有時喜愛他,有時又痛恨他,因為他也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王憐花不可以恨自己的母親,他憐惜她,同情她,所以他恨那個豬狗不如的男人,也恨與他母親一般美貌狠毒的女人。

    是以,他有的時候會想著逃離她的身邊,可是王憐花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到這個一個地方,而他亦無力改變這一切。

    寧做盛世犬,不為亂世人。

    世道混亂的時候,人們往往都過著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日子。

    活下去,成了這世上最艱難的事情,甚至還有許多人選擇離開這個不堪的世界。很多時候,當(dāng)自身都無法保全的時候,拋棄自己的父母兒女,也是無奈之舉。

    老人沒有能力保全自己,更沒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所以他們只有死亡的選擇。那么那些孩子呢,則全都成了可以買賣的物品。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的場景,并不少見。

    這樣的世道上,人心都是冷的。

    王憐花此時不過是個小少年,縮在角落里,身上穿得又破又爛,面目還十分的丑陋,就連路邊的狗看見了,都離得他遠(yuǎn)遠(yuǎn)的。

    可他不得不如此,這里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他離不開,也找不到離開的路。

    所以,為了保全自己,吃些苦并不算什么。

    對于給自己弄了張能把孩子都丑哭的臉,王憐花覺得還不錯,最起碼不會什么人都來打擾他,就是肚子有些餓。因為沒有武功連偷個包子都怕被人捉住,他的命還是很值錢的。

    只是,畢竟這小胳膊小腿的,人還又累又餓,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王憐花縮在街邊的角落里,看著路上人來人往,還有那些賣兒賣女的,想想那些年他跟著他娘過的日子那都成了神仙一樣的日子了。

    王憐花又無奈的悄然嘆了一口氣,這里東西都精貴著呢,他身無分文,可是什么都吃不起了。想想他王大公子,什么時候這么慘過,簡直是慘到家了。

    就在這時候,王憐花的目光中出現(xiàn)了衣著破舊灰頭土臉的清秀女子,即使隔著老遠(yuǎn),他也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不是快活林的老板娘高寄萍么?

    只是瞧著這臉還挺嫩的,合著他回到了她以前的時候�。�

    遇見高寄萍,對王憐花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好事。因為在王憐花眼里,除了高寄萍的樣貌沒有他母親美之外,剩下的那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女人都是一樣的心腸,滿腹算計,陰險狡詐。

    王憐花心內(nèi)暗自咂舌,不過他也沒動彈,反正高寄萍肯定看不上他這副丑樣子,拿去賣錢都沒人要。

    王憐花轉(zhuǎn)念又想,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到現(xiàn)實了呢,這大約是一場夢吧。

    要不然,夢里怎么還會有高寄萍這個女人?

    肯定是夢,說不準(zhǔn)還是噩夢!

    可是,還別說這噩夢還越做越真實了,真可怕,高寄萍這女人怎么到他面前來了?該不會是想殺了他,或者是把他帶走賣了吧?

    嘖,有可能。

    高寄萍今天出來了大半天,什么吃的都沒看到,還是東邊開客棧的老掌柜瞞著東家悄悄給了半個餿了的饅頭。不過,這對于高寄萍來說已經(jīng)很好了,她還得早點回去,家里還有兩個小的等吃呢。

    半個餿饅頭,再看看能不能挖一把野菜根,畢竟野菜都給人找光了,能找點草根也不錯。回頭加點水熬一鍋,今天的飯便有了。

    高寄萍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她發(fā)現(xiàn)角落里縮著一個小孩子,一動不動的,心里頭便有些擔(dān)心,只是家里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了,她也養(yǎng)不起�。�

    正當(dāng)高寄萍準(zhǔn)備心一橫便走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有幾個人明明發(fā)現(xiàn)了那個孩子,甚至就從他的身邊路過,卻還是離得老遠(yuǎn),生怕沾上什么的時候。

    真是太可憐了,她的心又軟了。

    想想懷里的半個餿饅頭,大不了她少吃一口,反正也餓不死。這般想著,高寄萍咬了咬牙,朝著角落里的那個孩子走了過去。

    高寄萍這會兒才十五六歲的年紀(jì),雖然沒得吃,但是個子長得還行,最起碼比眼前的這個小丁點要高。

    高寄萍蹲在了那個孩子的面前,想伸手推推他,看看他還活著沒有,就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又往后縮了縮,轉(zhuǎn)過頭來,又丑又臟的小臉上大大的眼睛滿是警惕。

    都是過來人,高寄萍怎么能不了解這個孩子在想什么呢!

    于是,高寄萍絲毫沒有嫌棄這個孩子又丑又臟,而是盡量露出自己最甜美和善的微笑,對小孩子說:“你沒有家人了,是不是?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好不好?”

    殊不知這樣的高寄萍,差點兒沒把王憐花的下巴給嚇掉了,心里更是下意識的認(rèn)定了高寄萍別有用心。

    不過,王憐花轉(zhuǎn)念一想,高寄萍他可是做過了解的人,還怕她做什么。要不先跟著她回去飽餐一頓,看看她想干什么再說,反正他是不怕的。畢竟,他現(xiàn)在這么丑,賣了他都沒人要的,還要浪費糧食,誰買��!

    這般一想,王憐花便覺得同高寄萍回去了也沒什么,可他實在是不想跟這個惡毒的女人說話,干脆也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高寄萍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到底是啞巴還是餓到說不出話了,不過他愿意跟她回去,她就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她暗自下定決心。

    高寄萍主動伸出手去拉王憐花的小手,卻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手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墒撬约阂拆I著肚子,根本就抱不動他,只能這么做了……

    王憐花看著高寄萍站起來身來,背對著他,便以為她是后悔了想要走。心中不免罵了一句虛偽,要不是他現(xiàn)在沒力氣,肯定給她一下子送她去見閻王。

    可是,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高寄萍根本就沒走,反而是蹲下了身子,回頭說道:“快上來,我?guī)慊丶��!?br />
    王憐花此時覺得雖然高寄萍現(xiàn)在穿著破衣裳灰頭土臉的,但是比她以后衣著華麗妝容精致的樣子更好看。王憐花看人從來都不看這個人是否長得好看,但是他現(xiàn)在覺得這個惡毒的女人也不是那么丑了。

    走就走吧,就算是被高寄萍背著也不算什么,畢竟王公子實在是動彈不了了。

    王憐花趴在高寄萍的背上,因為背著剛剛誰都不愿意靠近的丑孩子,目前看上去還算清秀的高寄萍也被人避著走了。高寄萍沒在意,王憐花更是沒力氣在意了。

    回家的路上,高寄萍因為背著個孩子,還餓著肚子,所以走得很慢,也走了很久。因為怕背上的孩子餓暈過去,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的高寄萍,只能哼著不知名的鄉(xiāng)野小調(diào)給自己和他提神。

    大約是在人家的背上吧,雖說不在乎這點臉面,但是也不好嫌棄人家唱的不行。王憐花撇了撇嘴,還湊合吧,等著到家了,等狠狠吃她一頓。

    此時已經(jīng)餓懵了的某人根本就沒想到,穿得這么破爛還灰頭土臉的人能吃上好吃的嗎?能有的吃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憐花抬眼一瞄周圍是荒郊野外,連樹都沒幾棵,地上更是禿到?jīng)]有一根草,這地方能住人?

    “你看,我們到家了。”

    聽著高寄萍略帶歡喜的疲憊聲音,王憐花往前一看,心都涼了,他就不該跟她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搞事情!

    第320章

    眼前是一座破敗的寺廟,

    斷壁殘垣,屋頂?shù)耐叨既绷艘话�,墻壁上的顏色也早就掉的七零八落了。王憐花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耳邊還回響著高寄萍帶著歡喜的聲音,她告訴他,

    他們到家了。

    王憐花從高寄萍的背上下來了,

    從破廟里跑出來了兩個七八歲的少年,與他現(xiàn)在一般大,

    面黃肌瘦,灰頭土臉的。

    王憐花看著那兩個少年稚嫩的臉龐,忽然想起了以后在高寄萍手下賣命的四個殺手其中的兩個,孟星魂和葉翔。

    孟星魂和葉翔躲在破廟里,

    聽到了外面響起了高寄萍的聲音便匆匆出來了。

    高寄萍是回來了,

    可是她還帶著另一個少年回來了。

    孟星魂性子孤僻,葉翔也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

    更何況他們的命本來就是高寄萍救回來的。高寄萍可以選擇救他們,

    也可以選擇救別人,也輪不到他們說什么。

    “我在路上遇見的這個孩子,他快撐不下去了,

    我便將他帶了回來。以后,

    他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了。我今日得了半個饅頭,你們和他一起在家里等我,我一會兒便回來。記得先將水燒上�!�

    高寄萍囑咐了兩句話,將王憐花交給了孟星魂和葉翔,便又匆匆轉(zhuǎn)身出去了,

    只是她離開時的腳步有些不穩(wěn)。

    高寄萍走后,孟星魂沒有說話徑自進(jìn)去了,

    倒是葉翔自報家門,然后招呼王憐花跟著進(jìn)去,除此之外,再沒有跟王憐花多說過一句話。

    孟星魂和葉翔都進(jìn)了破廟里,王憐花望了望四周,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最終還是選擇了進(jìn)去。

    進(jìn)去之后,王憐花找了個頭上有瓦片遮蓋的地方,團(tuán)了些稻草坐了下來。孟星魂一言不發(fā)的提著個缺了個口子的破瓦罐出去找水去了,葉翔則收拾著破廟里僅剩不多的柴火,他們都沒那個精力和心情去搭理王憐花。

    王憐花也樂得清凈,只是他望著兩個少年單薄的身體和如今的可憐模樣,他根本想象不出以后的他們會是高寄萍手下最狠辣無情的殺手,手上血債累累,卻原來他們竟然這么早就跟在她身邊了。

    孟星魂取了水回來,葉翔點了火,就將那個破瓦罐放在火上燒著。他們誰也不跟誰說話,只是靜靜地待著。

    瓦罐里的水已經(jīng)沸騰了好一會兒了,可是高寄萍還會沒有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高寄萍回來了,她手里還捧著些不知從哪里找來的野菜葉子,手縫里滴著水,想是她在外面弄干凈了才回來的。

    高寄萍回來之后,也沒來得及說話,便先蹲在瓦罐前將手里帶著水珠的野菜隨意扯了扯,一股腦都塞進(jìn)了瓦罐里。然后,高寄萍從一旁找了個竹片伸進(jìn)去攪了攪,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半個被油紙裹著的饅頭,一點點捏碎了放進(jìn)瓦罐里。

    高寄萍在將那張用過的油紙上的饅頭屑都抖進(jìn)鍋里之后,又將那張紙小心的疊好收了起來,又用竹片攪了攪瓦罐,之后才有空跟他們說話。

    因為瓦罐沒有蓋子,只能敞著燒,空氣里能夠聞得到那種食物的香氣,即便里面只有一小把野菜葉子和半個餿掉的饅頭,也足夠讓眼前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了。

    “小孟是個悶葫蘆,小葉也不喜歡說話,現(xiàn)在又來了個不吭聲的。看樣子啊,咱們幾個合該做一家人呢。”

    三個少年沒有一個人開口,各自找了角落坐著,高寄萍忙完了見到這場面總覺得有些無奈,她怎么撿回來三個悶葫蘆呢!

    是以,高寄萍只能主動開口找些話聊了。

    “今天咱們家多了一個人,運氣也變好了,不只找到了半個饅頭,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些野菜葉子。我方才回來的時候還在想,能不能找到菜根,沒想到竟然找到了野菜葉子,是不是運氣很好?”

    高寄萍孤身一人,孟星魂和葉翔都是她撿回來的。在這亂世一個人活著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更何況她還要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活呢,如今她又救回來一個。

    高寄萍有些害怕他們兩個不喜歡,新來的這個孩子,所以只好撿些好話說說,省的影響他們之間的相處。

    王憐花實在是難以想象眼前這個快把人蠢哭的爛好心的女人,會是以后精于算計誰都不能在她手里討到好處的快活林老板娘。

    到了此刻,王憐花已經(jīng)不懷疑她是不是在偽裝了,倘若一個人能只為了對一個陌生的小孩不利,讓自己吃這么多苦,作出那么多蠢事來,那必定是個傻子。

    而現(xiàn)在,在王憐花的眼里,高寄萍就是一個傻女人,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可是,王憐花很好奇,既然她曾經(jīng)是一個善良到愚蠢的女人,自己都吃不飽了,還要救人。那么,到底是什么,讓她變成了以后的樣子?

    王憐花的母親王云夢是一個男人的負(fù)心背叛,而高寄萍會因為什么呢?

    王憐花默默的想著沒有開口,孟星魂一如既往的冷淡寡言,倒是葉翔看沒人說話,回應(yīng)了高寄萍一個字,嗯。

    不過,高寄萍并沒有因此而不開心,相反她的心情還不錯,就是肚子太餓了。瓦罐里的野菜饅頭湯快好了,高寄萍的心情就更好了。

    其實,對于高寄萍來說,她撿回來的幾個孩子就是她的精神寄托。

    在兵荒馬亂的時候,活著比死還要難,所以高寄萍曾想過去死。

    可是,當(dāng)她遇見孟星魂的時候,小少年快要餓死過去了,卻依舊掙扎求生。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褲腳,那雙眼睛里滿是求生的希望。

    他不想死,即使他那時已經(jīng)在生死關(guān)頭徘徊了。

    一個快要死的人都想要活下去,那她一個活生生好端端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死呢?

    孟星魂給了高寄萍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高寄萍用自己僅剩的半個饅頭救了孟星魂的命,自己卻整整餓了兩天的肚子。

    高寄萍沒有不開心,相反她很開心,因為她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

    因此,高寄萍不在乎孟星魂的性子孤僻,甚至又領(lǐng)了一個不大喜歡說話的葉翔回來。

    她會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還要帶著他們一起活下去。

    瓦罐里的湯開了,可是他們的碗都是撿來的人家的破碗,根本就不夠多一個人的。

    高寄萍想了想,先盛了一碗撈的稠的遞給了王憐花,又盛了兩碗差不多的稀一些的給了孟星魂和葉翔。因為碗本就不大,三個人倒也可以勉強(qiáng)分分。可是,這樣高寄萍就沒有了,她強(qiáng)忍著饑餓,望了望瓦罐里還剩下一些湯,上面還漂著兩片菜葉。

    高寄萍咽了咽口水,心想,也能湊合一頓。

    就這一會兒功夫,孟星魂和葉翔已經(jīng)吃完了,想來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了。

    倒是王憐花看著手里的這碗野菜湯水,心里頭五味雜陳,其實他也算不上過過苦日子。最起碼每天都是能吃飽喝足的,過的是富足的日子,像這樣一碗湯水,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落到他的手里的,即便是伺候他的婢女也不會喝的。

    王憐花自認(rèn)為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良心,可是現(xiàn)在這情況,你讓他喝他都喝不下去,因為一旁還有一個眼巴巴的看著的高寄萍呢。

    王憐花沒有吃飯,高寄萍有些不解,試探道:“可是沒有力氣了,要不要我喂你?”

    讓她喂?

    王憐花一哆嗦,還是算了吧,他可受不了這刺激,這做好人做到她這樣的也是相當(dāng)少了,太過愚蠢。

    嘿,這滋味真是絕了,什么味兒都沒有,這野菜還有些澀嘴,饅頭都化成了水,這可是王大公子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飯。

    王憐花強(qiáng)忍著喝了半碗,熱湯熱水喝下去,好險這條命算是緩過來了,不過他是不愿意再吃了,又把碗遞給了高寄萍,順手指了指她。

    好心是沒有的,可憐她也是不可能的,最可能是這東西太難吃了,王憐花心中如此想到。

    正想著為什么這孩子不吃飯的高寄萍看到他吃東西了,心就放下了,即使她自己還餓著呢。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看上去比孟星魂更加孤僻冷漠的孩子,竟然將食物主動的讓給她。

    這一發(fā)現(xiàn)讓高寄萍的心都熱了起來,她帶他回來真的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了。

    將碗里剩下的一些并瓦罐里的湯加到一起,高寄萍算是喝飽了,至于真正的填飽肚子,她好像還沒有過那樣的日子。

    就算是這樣,頭頂能有片瓦遮身,能喝上一碗熱湯,在這個亂世里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

    王憐花看著高寄萍臉上的燦爛的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樣也能開心?

    天亮了,爐里的香燃盡了,王憐花醒來了,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可是卻那么的真實。

    當(dāng)王憐花易容成一個女子,并且再次見到高寄萍的時候,她還是一身紅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神情是那么的冷酷,冷漠的抗拒所有人,似乎與夢里的并不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后兩天請個假,朕要考試,特別重要的考試。周一回來更新,雙更把周末沒更的給補(bǔ)上,小可愛們等著朕喲!

    第321章

    高寄萍并不是突然生出想要帶走王憐花來要挾王云夢的念頭,

    甚至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不是要挾。而是在她看見他的第一眼的那一瞬間,她就覺得那雙眼睛莫名的熟悉,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的沖動。

    當(dāng)然,

    也有一個原因,因為他是一個“女子”。

    當(dāng)兩個人同時坐在一輛馬車上的時候,

    高寄萍忽然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清淡渺遠(yuǎn)的香味不止從何處飄來,

    讓她心中的浮躁煩悶在一瞬間歸于平靜,再分不出心思去想那些紛紛擾擾了。

    馬車悠悠晃晃的行駛著,

    嗅著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高寄萍恍惚間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如今的高寄萍除了自己誰也不信,除了金錢利益什么都不愛,可這會兒王憐花這個可謂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就坐在她的身邊,

    她居然就這么睡著了,

    而她自己根本就沒意識到這點。

    王憐花心中也是詫異,怎么看高寄萍都不像是那種能夠輕易在別人面前放下戒心的人。

    不過,

    許是因為昨晚王憐花做的那個無比真實的夢,

    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希望從這張臉上看出什么不同來。

    一模一樣的臉,

    只是妝容更加精致,

    也更加美艷,卻給了人全然不同的感覺。

    不過,即使王憐花不喜歡精于算計的惡毒的人,也不會喜歡善良到愚蠢的人,高寄萍這個女人于他而言,

    是他不會喜歡的那種人。

    高寄萍似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做夢,

    因為她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

    那里雕梁畫棟,九曲回廊,景色之美,讓人以為這或許是一個仙境,那么的美好,沒有一絲凡塵的紛擾。

    可是,高寄萍有自知之明,像她這樣的人,絕不會有一天能夠去到仙境的,但是她從不后悔自己做過的事。

    就這樣一片美好光明的風(fēng)景之中,一個人都沒有,高寄萍獨自游蕩了許久,最后只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唇紅齒白的小少年。

    許是因為少年與她當(dāng)年遇見某些人的時候極其相似的年紀(jì),高寄萍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許多她以為自己都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的東西,回想起許多的事來。

    當(dāng)年,她把那幾個孩子撿回來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差不多大的年紀(jì)嗎?他們依賴著她信任著她,而她付出了一切只為了帶著他們一起好好的活著。

    可是,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信任她依賴她的孩子,無聲的抵觸著她,他們覺得她變了。

    只是,最開始當(dāng)大家一起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不都只是為了能夠好好的活著嗎?他們是一樣的啊,可他們現(xiàn)在說她變了,可他們又何嘗不是變了呢?

    曾經(jīng)視她為整個世界的孩子,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都被拋到了腦后,似乎她成了最十惡不赦的人。

    高寄萍不是不懂,正是因為她懂了,所以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她什么都不能放棄,有的路一旦開始,便是不能再回頭的。

    一瞬間的心思變化了許多,高寄萍發(fā)現(xiàn)那個少年仍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時心念所至,便走了過去。

    這時,見到高寄萍的到來,這個少年動了,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什么話都沒有說,卻也什么都說了,靜靜地看著她。

    高寄萍一時心頭怒火上涌,一時心頭苦笑,其實她如今可謂是什么都有了,以前苦苦掙扎就是為了吃一頓飽飯,可如今她山珍海味都吃膩了。

    然而,她也什么都沒有了,即使身邊的人還是熟悉的人,卻也找不回以前的感情了。

    她什么都有了,可她也一無所有。

    “怎么?在害怕我?”高寄萍嗤笑著,自嘲道。

    眼前這個少年就如同長大后的那幾個孩子,她是為了他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可是他們都不要這樣的她了,甚至離她越來越遠(yuǎn)。

    似乎是知道對方?jīng)]有惡意,那個聰慧敏捷冷心腸的少年第一次展露出了他的和善,而且少年也有這個依仗,他不需要怕她。

    “美麗的女人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人�!�

    聽到少年的話,高寄萍忽然笑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其實這少年倒是會說話,不過他說的不錯,她確實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如此說,倒是讓她聽出幾分心酸來。

    “你說的沒錯,美麗的女子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高寄萍承認(rèn)了,她是難得的坦率,反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再加上這少年長得也不錯,也不是不能說幾句。倘若他有什么小心思,高寄萍的眼神閃過一抹暗光,她也不懼。

    是的,她如今什么都不怕,她無所畏懼。

    不過,這回?fù)Q少年笑了,他就是在試探高寄萍而已,然而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也不是什么別有用心的人,否則他們此刻也就不會在這里說話了。

    “如果有人能夠承認(rèn)自己不是好人,也許她壞的還不夠徹底!”少年微微一笑,還沖著高寄萍眨了眨眼,生出幾分靈動來。

    頭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高寄萍心內(nèi)搖頭道,她在某些人眼里都已經(jīng)壞透了,無藥可救了,怎么還壞的不夠徹底。有時候,她自己也會在想,到底是為了什么,可她也只能抓住這些了。

    “看你小小年紀(jì),倒是看起來比我還要歷經(jīng)滄桑啊,瞧瞧你說的這些話�!�

    雖說高寄萍平時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可是對待這個一樣長得好看又會說話的少年,她的容忍度忽然變得高了起來。

    少年輕聲嘆息,這個女子他從未見過,所以不管是殺她還是留她,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負(fù)擔(dān)。

    “有時候年紀(jì)并不能代表什么,我看你與我也差不多�!�

    高寄萍一怔,她同他可是差遠(yuǎn)了呢,“差不多什么?”

    “有些事,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有資格說,不是嗎?所以,咱們倆是差不多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變才好�!�

    就像這樣也不錯,至少談起話來還是舒心的,少年心道。

    希望她不要變,呵,說過這句話的人很多,可是他們最后都變了。高寄萍不想懂,眼前的這個少年,忽然也變得不再有趣了。

    只是,高寄萍心念一動,到底是怎樣的經(jīng)歷,會讓這個少年說出這樣的話?可再沒有一個人會比她經(jīng)歷的更多了,高寄萍內(nèi)心自嘲道。

    這個莫名的夢來得快,醒得也很快,就像一陣風(fēng)。

    高寄萍一睜開眼,便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睛,似乎與夢里那個少年有些相似,她亦是一陣恍惚。不過,那個少年即便長大了,也會是個俊美的男子,而不是一個妖嬈嫵媚的姑娘,高寄萍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這么想的。

    離開了夢境,她還是個八面玲瓏的快活林老板娘,冷漠中帶著艷光,抗拒著一切的同時又在隱隱的渴望著一切,卻沒有人知道。

    或許,在將來會有那么一個人知道!

    高寄萍睡著的時候,王憐花一時不停的端詳著她的面容,他想看出些端倪來,可卻沒有絲毫的發(fā)現(xiàn)。其實,王憐花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從未用如此長的時間去觀察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子,他的好奇心并不算旺盛。

    也許,一切的開始,都源自于好奇也說不定。

    高寄萍即便睡著了,也是冷漠的,她習(xí)慣的抗拒著一切�?墒�,當(dāng)王憐花下意識的提她蓋上一旁的薄毯時,她又緊抓著不放,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高寄萍似乎做了一個很好的夢,漸漸的,她冷漠精致的臉上露出了放松的神色呵一抹淺淡的微笑。正是這一抹笑,讓王憐花意識到或許他做的夢并不是一個夢,而是曾經(jīng)真實存在過的事。

    破廟的火堆旁,那個衣著破舊的清秀女子捧著個缺了口的瓦,面上是滿足的微笑,淺淺淡淡又足夠的歡欣,那是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王憐花對于那個善良天真到愚蠢的女人,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可他又是憐惜她的,下意識的包容她。

    那一瞬間,王憐花仿佛回到了夢境里,其實也挺好。但是,當(dāng)高寄萍睜開雙眼時,那眼底的警惕與冷漠,仿佛是另一個人。

    如果說剛剛的微笑是醉人和煦的春風(fēng),那么現(xiàn)在這個眼神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刺穿別人,也可以傷害到自己。

    不過,高寄萍觸碰到身上蓋著的薄毯時,一時心里滋味紛雜。

    事實告訴她,沒有人能夠幫她,她能夠依靠的自己只有自己。只有當(dāng)她自己擁有了足夠的財富和權(quán)勢的時候,她才能夠得到解脫。

    高寄萍拒絕著別人的關(guān)心,因為若不是別有所圖,那便是漫不經(jīng)心的隨意施舍罷了,她都不要。一個高傲倔強(qiáng)的女人,不愿意接受這些。

    可是,一個人久了,總會累的。沒有人可以一直一直的一個人撐下去,尤其是當(dāng)她找不到方向和堅持下去的意義時,她會需要依靠,需要關(guān)懷,需要另一個人。

    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而王憐花會是那個人么?或許有個妹妹也不錯,只是她能放心她么?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的易容術(shù)太高了,未來的媳婦兒變姐妹了,這可怎么破?今天有事出門了,所以下一章晚一點。

    第322章

    因為這點難得的不想放開,

    王憐花發(fā)現(xiàn)高寄萍的態(tài)度無形中好了很多,雖然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這對于他先前的計劃來說,

    是一件好事,不過他并不是十分的開心。

    當(dāng)他們回到快活林的時候,

    不過才將將是黃昏,

    蔚藍(lán)色的天空被落日的余暉染成了一種瑰麗的色彩,非常迷人。

    當(dāng)馬車?yán)镒叱鰞蓚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時,

    整個快活林的都像是在一瞬間被照亮了一般,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穿紅衣的美人是快活林的老板娘,在快活林常來常往的人都知道她。

    美人雖美亦有風(fēng)情,可是沒有人敢招惹她。因為她就像玫瑰一樣是帶著刺,

    美則美矣,

    就是扎手,還不是一般的扎手。

    可是,

    高寄萍身邊的這個姑娘那就不同了,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美人,窈窕多姿,嬌柔嫵媚,

    宜笑宜嗔,

    那動人的眼波最是醉人,如春水蕩漾。

    這一個個的眼神都盯在了王憐花的身上,王憐花說起來也是個大膽且不要面皮的人,他自個兒易容成個美女,自然也不懼旁人看他。旁人越是看他,

    他便越是覺得自己這易容的手藝好,心里可是很滿意的。

    不過,

    倘若有人心里頭打什么歪主意,王大公子也不介意教教這些人該怎么做人。

    畢竟,這人要是不想做人了,那便可以不用做人了,指不定下次投胎還能做個小貓小狗的。

    王憐花臉上的笑意越盛了,可是卻沒有人等到他出手的時候,因為他身旁站在高寄萍。

    在這個快活林里,只有一個人的話,是不可以不聽的,也沒有人敢得罪她,因為每一個來到快活林的人都是有求于她。

    有人想要上前搭訕,可是還沒有走到王憐花的身邊,就被高寄萍給截住了。

    高寄萍的臉上帶著不濃不淡的笑意,一雙眼亮如明星,輕描淡寫,卻意有所指道:“今日這酒各位喝的可是過癮了,可也別喝多了,耽誤自己的生意�!�

    是的,每個來這里的人都有求于她,耽誤了自己的所求,那便是得不償失的。在許多人的眼里,美人雖好,卻不值得他們放棄自己的利益。

    高寄萍的話,其實是一句不輕不重的提醒,當(dāng)然如果有人非要在她的面前挑戰(zhàn)她一下,那么她的這句提醒或許就會變成警告了。

    有些聰明的人,已經(jīng)重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穩(wěn)了,可是這世上總有些不長眼的人。

    坐在一旁桌子上的一n.個大漢,穿金戴銀,滿身的綾羅綢緞,只是在他那一身橫肉的陪襯顯得十分的不倫不類。這個人滿臉的兇神惡煞,還不是的把玩著手上的玉戒指。

    他指著桌上的骰子,眼神卻直勾勾的在王憐花那窈窕的身姿上打轉(zhuǎn),他對高寄萍道:“老板娘,我看你不如坐下來一起玩玩,若是你輸了,便叫你旁邊的那位姑娘來陪著爺幾個喝兩杯如何?”

    呵,這是在向她宣告他既有錢還有人么?想讓掂量掂量自己?

    從前的高寄萍,害怕這世上的一切,可現(xiàn)在她無所畏懼,想讓她低頭,那可做不到。

    高寄萍心內(nèi)嗤笑,面上的笑意卻越發(fā)的濃了,又添了幾分嬌媚。而她身旁的王憐花也在笑,嬌柔嫵媚,勾魂攝魄,只是秋波春水似的眼里那可不是柔情,是殺意。

    不過,王憐花沒有動手,而是在等待,等待一個答案。高寄萍卻沒有叫他失望,現(xiàn)在的她再也不用低頭了。

    高寄萍招了招手,一旁候著的一個大漢便端著一杯酒過來了,她飲了一杯酒,面上帶著微醺的酡紅,玉手指了指桌上的骰子,不緊不慢道:“周老板如此盛情,那便先請吧!不過,我可不要人,就賭個十萬兩銀子吧。”

    十萬兩銀子!

    在座眾人皆是嘩然,只見高寄萍隨隨便便的就拿出了兩張銀票,五萬兩一張。銀票輕飄飄的,可是沒有一個人忽視它所帶來的重量,便是家財萬貫的,也要瞧上一眼。畢竟,這是十萬兩,而不是十兩。

    這個周老板家里也是有些家財?shù)模v使如此,臉上的橫肉亦抽了抽。

    不過,他隨即就鎮(zhèn)定了下來,畢竟他也是縱橫酒場的人,擲骰子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不過他像是才來了快活林幾回,所以他并不知道高寄萍的笑容下藏著什么。

    所以,當(dāng)他擲骰子,擲出十一點的時候,他已經(jīng)近乎志得意滿了,滿眼都是美人坐在他懷里巧笑倩兮的樣子。

    不只是他這般,其他圍觀的人也都因此提起了一顆心,非是嫉妒,而是這美人曼妙的身姿和他這個豬一般的樣貌身材著實不搭,看著就覺得傷眼睛。

    好在,高寄萍一出手便輕松的挽回了這個局面,只見她隨便的往桌子上擲了回骰子,這一擲便是“四紅”。周老板見了之后那整張臉都變了,黑著一張臉,剛剛的笑也都僵在了臉上。

    許是沒有想過自己回輸,所以輸了之后的臉色就特別的難看。當(dāng)然也是因為十萬兩并不是十兩,這一次也是有些難下臺了。

    周老板的身家頂?shù)米∵@十萬兩,可是十萬兩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這氣氛在一瞬間,再次扭轉(zhuǎn)了過來,沒有人同情周老板,誰叫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可是,十萬兩銀子也著實讓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無論是誰都不愿意掏這一筆錢。

    高寄萍如何能不懂這群人的心思呢,她比誰都懂,所以別人口袋里的錢才能源源不斷的流進(jìn)她的口袋里。不過,今天的她不想要這筆銀子,她只是厭惡眼前這個人看著王憐花時的眼神,這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激發(fā)起她內(nèi)心的憤怒。

    “不過是鬧著玩兒的罷了,算不得認(rèn)真�!备呒钠嫉哪樕蠋е环N奇特的笑,正當(dāng)眾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道:“雖是鬧著玩的,可也不能沒有賭注。倘若周老板不方便,那么學(xué)著它叫兩聲,便也就算了�!�

    眾人的目光隨著高寄萍的手指看過去,他們看見的正是一只被拴在門邊的狗,高高大大,油光水亮的皮毛,一看就很威武。

    這這這……

    老板娘竟是讓周老板學(xué)狗叫!

    人們都不再說話了,而是用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周老板。學(xué)狗叫對于一個人來說,確實有辱尊嚴(yán),但是倘若能換得十萬兩銀子,怕是多得是人搶著來。

    就在高寄萍準(zhǔn)備帶著王憐花離開時,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做淺笑的王憐花輕輕扯了扯高寄萍的衣袖,撒嬌嗔道:“姐姐,讓這位老板學(xué)狗叫,豈不是有辱斯文?我看,不如學(xué)豬叫吧。你說,好不好?”

    高寄萍先是一愣,然后險些沒繃住笑出聲來,這不是明著編排這人豬狗不如嗎?

    不過,現(xiàn)在她倒是覺得王憐花的性子有些合她的胃口了。

    既然如此,高寄萍少不得出言說兩句,她笑瞇瞇的,心情似乎不錯,“我這妹妹心善,周老板便聽她的吧。我先帶她回去休整休整,諸位可吃著喝著,有什么事一會兒我再來與各位商議�!�

    說罷,高寄萍便帶著王憐花走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因為高寄萍根本就不擔(dān)心那個人會不按照她說的做,這里是快活林,還有那十萬兩的銀票,他若是不這么做,想來一會兒就會被人扔出去。

    王憐花亦步亦趨的走在高寄萍的身后,眼里帶著一種奇特的光,他輕輕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尚且殘余的白色粉末悄無聲息的散在了風(fēng)里。

    經(jīng)過剛剛那件事,王憐花忽然對高寄萍這個人有了新的看法,他覺得在某種程度上,高寄萍的性子也挺不錯的。

    高寄萍親自將王憐花領(lǐng)到了一間屋子里,屋子里布置精致華美,十分的考究。

    “你便住在這里吧,我就住在隔壁,你且安心�!�

    高寄萍的態(tài)度很好,好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她將此歸結(jié)于王憐花長得不錯,性子也好,以及是她手上的人質(zhì)。

    王憐花低下頭,垂著眸,只是嘴角有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我剛剛是不是不該那樣笑的,這樣就不會……”

    美人如此,泫然欲泣,怎么能叫人不心疼呢?

    不過,高寄萍卻出奇的憤怒,她厲聲道:“呵,長得美的女人難道天生就是一種罪孽嗎?這不過是那些丑惡的嘴臉傷害女人的借口。在我這里,你可以笑,還可以放肆的笑,我看哪個敢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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