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這般一來,本就郁郁寡歡的王語嫣更失了繼續(xù)逛花園的心思,
索性便帶著婢女山茶回去了。
王語嫣倒是沒再說什么,只是那婢女臨去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似十分的不滿。
展昭也不在意,不過他卻是不好再停留了,匆匆拎著桶趕回了原先澆花的地方。
等他到的時候,那兩人也才剛剛澆完花,見他匆匆而來,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熊大哥,你可算是回來,水可澆完了。若是還沒好,咱們這會子可就要倒霉了�!�
因著三人年紀差不多大,展昭又主動幫他們澆水,兩人便主動的稱他一聲大哥。
兩人之前見他遲遲未歸,心急如焚,只是這山莊之中曼陀花數(shù)量太多,他們二人也是手忙腳亂的澆水,好不容易才做完。再想起之前管事與他們?nèi)苏f,若是做不完事情,三人都脫不了干系,故此憂心忡忡。
不過,此時見展昭匆匆趕回來,又道已經(jīng)全部做完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果然,管事并不曾責罰他們,還夸他們做的好,惹得兩人一陣心喜。只是,展昭被管事陰陽怪氣的說教了一番,他一聽,再回想起早些時候王語嫣身邊的婢女那不滿的眼神,心中便全都明了了。
展昭也不反駁什么,任由管事說著,管事也覺得沒意思了,便不再說了,只是心里這口悶氣下不去,便給他安排的事情加倍了。好在展昭武功高強,體力也遠勝常人,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只是,展昭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管事是有意為難他,故而他干活時即便不艱難也做出了十分艱難的模樣,辛辛苦苦的趕在最后期限之前做完了管事安排的事。
這般情況落在了管事眼中,自然氣也消了大半,日后也不會再為難他了。
今日是頭一日正式上工,除卻展昭之外的兩人也是累得精疲力盡,仔細想想,若非如此,曼陀山莊怎么會出比外面市場價格高出兩倍有余的工錢呢?
今天晚上,與展昭同住一屋的兩人再沒了聊天的興趣,洗漱完了之后,幾乎是倒頭就睡。是以,這一回就不用展昭操心這些事了。
于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展昭悄悄換了身衣裳,蒙了面準備繼續(xù)夜探曼陀山莊了。
因著之前的事,展昭已經(jīng)可以確認了對方是一個女子,且年齡不會很大,否則又怎么會與那家才剛?cè)豕诘纳贍敼创钌狭四�?既然如此,便可以將范圍縮小到了曼陀山莊里的婢女的身上。
也是白日里,展昭發(fā)現(xiàn)了曼陀山莊的婢女除了個別的不會武功之外,剩下的都還會些功夫。
畢竟會武功的人與不會的人,在平時的一舉一動之中便會流露出一點痕跡來,只要是個懂武功的或者說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都是有能一眼瞧出那人會不會武功的眼力的。而恰好,展昭在這方面是一把好手,目光可謂是十分犀利了。
鎖定了目標人群,那么接下來就是要針對性的去劃分范圍了。也是得益于白日里展昭做的那些苦差事,可以說他把整個曼陀山莊都借機會走了一遍。再加上,展昭自有一套記憶的法子,如今曼陀山莊的地圖可以說是都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這會兒,他便知曉自己下一步該去哪里打探情況了。
展昭自然是先去了山莊里婢女所住的那些地方,且先從外面蹲點觀察一二,看看這半夜三更的是否有哪個女子會出去。
因著他也是第一日才到曼陀山莊,什么事都不好做,如今這般,一事十分不錯了。展昭此時心中已有打算,第二日再多做些準備,白日里的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展昭以為今晚或許沒什么收獲了,卻不想有一女子腳步匆匆的走了回來。從她的身形,走路的姿勢和她行事悄無聲息,熟門熟路的做派,展昭便有些確定這個人便是他那日在那府中遇到的黑衣蒙面的女子。
他仍舊隱在暗處,不曾出來,只因他還不曾瞧見那女子的臉。只是,那女子行動之間很是輕盈快速,饒是展昭目力過人,凝神細看,也只看見了她半邊側(cè)臉。
之后,那女子便進入了其中的一個房間,沒有再出來。
不過,如此對展昭來說,已經(jīng)是很大的收獲了。因為他基本上已經(jīng)鎖定了目標,只需要第二天在仔細的打探這個女子的身份,之后便可以找個機會動手了。
是以,展昭也沒有再多待,便悄悄的離開了那處,回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回去的時候,已是明月高懸,與他同住一個屋子的兩個人正是鼾聲如雷,誰都不曾醒來,也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展昭在半夜的時候出去過了。
稍稍放下心的展昭,可謂是一夜無夢,十分的好眠。
次日一早,展昭便早早起身了,不多時另外兩人也都起床了,比前一日還要早些,很顯然是吃了前一日時間不夠的虧,故而都起的早了些。
花匠要做的事情不多,也不繁瑣,只是枯燥無味,而且因為山莊里的花太多了,重復(fù)的次數(shù)也多。
因為山莊里的花并不都長在一處,而是各處都有,因而三人只得分頭行動,也沒了說話的人,不得更無趣了。不過,因著早間忙著澆花,還無心多想。
等到下半晌,無甚太多事的時候,那兩人便覺得無聊起來。其中一個長得清秀,能說會道,竟與一邊灑掃的人攀談起來,很是聽了不少八卦。
展昭沒有主動湊過去,不是因為他不想知道,而是因為他知道那人晚間回到屋子里的時候定是會忍不住說上幾句的。到那時候,他也一樣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還不會怕暴露自己。
展昭原以為今日就要這么草草的渡過了,卻不想傍晚時分,他聽到了一陣嘈雜聲從大門處傳來。
另外兩人紛紛湊過去,打算悄悄湊個熱鬧,展昭見狀也跟了過去,卻瞧見山莊里的一個管事婆婆帶著一群人壓著一個瞧上去頗有幾分狼狽的男子匆匆往里走,一邊還跟著一個鼻青臉腫哭哭啼啼的女子。
那女子的眼睛是一直盯在那個男子身上的,而且那眼神細一看,也著實有點意思。
還不待展昭琢磨著怎么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nèi)吮憬泄苁掳l(fā)現(xiàn)了。其實,展昭在此之前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只是他眼下是個普通人,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太快,更何況還有其他兩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哼,你們?nèi)齻不干活,可是嫌事情少了,竟跑到這里來偷著瞧熱鬧來了�!惫苁潞苁顷庩柟謿獾模樕H不好看。
三人已經(jīng)被逮著了,展昭這幾日里所表現(xiàn)的就是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不愛說話的樣子,管事這話說了便說了,他也不會有什么回應(yīng)。另一個倒是肯說話,只是在外人面前也是不愛說話的,只那一個能言善道的還湊上去跟管事套了套近乎,說了幾句好話奉承他。
其實,管事早就見慣了這樣的情形,奉承他的人可不多了去了。
不過,管事也沒有再揪著不放,反而回答了他們一個問題。
“咱們夫人雖說脾氣大,但也是個慣愛主持公道的。那女子求到了夫人的面前,夫人少不得便要幫幫她了。你們?nèi)诵闹敲鞅憧�,可不能亂說,否則要是叫別人聽了去,告到夫人面前,我便只能叫你們卷鋪蓋走人了。明白了嗎?”
三人連連點頭,管事這才離去,走之前還吩咐他們趕緊回到之前的地方去,若是讓大管事看見了,那可就都麻煩了。
三人連忙走回去,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心里想什么怕是只有對方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朕最近的工作特別忙,再加上還要準備考試,已經(jīng)沒時間準時保持更新了,幾乎每天都是疲勞碼字,眼睛都睜不開的那種。所以,朕想了很久,一是為了朕個人的生活,二是總不能再跟這個月一樣斷斷續(xù)續(xù)的了,這樣大家看著也累,我自己也忙不過來。決定先斷更一段時間,但是我會在有空的時候攢點存稿,等恢復(fù)更新的時候,就應(yīng)該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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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原因?qū)懗鰜砹耍埣贄l會在明天放出來,也就是說會從明天開始斷更。
第524章
那管事的話說得冠冕堂皇的,
倘若展昭只是一個普通善心的人或許還不會多想。但是,在展昭未來曼陀山莊之時,師爺就已經(jīng)說過了王夫人的性格和為人,
師爺調(diào)查的事向來少有差錯,故此外面的那些傳言想必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既然如此,
那管事口中所謂的主持公道,
想來也是有些手段的。展昭如此想著,面上不動聲色,
只打算靜觀其變,畢竟此時他尚且不可暴露。
只是,展昭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仍舊看不到白日里看見的那名女子和她丈夫的身影,
心下便有些著急了,
準備出去打探情況。
就在這時,展昭卻忽然發(fā)現(xiàn),
白日里的那女子哭哭啼啼的從內(nèi)院跑了出來,
路上竟無一人阻攔她,由著她一路跑出了山莊。
許是習武之人過人的目力,展昭竟在那女子的臉上看到一種極其怪異的神色,
似是憤恨恐懼又似解脫暢快,
又是眷戀又是倉皇,十分的矛盾。
展昭當時心中便覺不妙,那男子如何就沒了去向了?
這時候,展昭再也按捺不住了,悄然融入了夜色之中想要查找那男子的去向。只是,
他找遍了整個曼陀山莊卻都找不到那個男子的一點蛛絲馬跡,就像整個人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可展昭知道,
這個人不會憑空消失的,或許是被困在某處受點苦,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卻是最可能的就是這個人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展昭自整個山莊打探了一遍回來之后,就已經(jīng)是夜半三更了,屋子里的另外兩個人仍舊睡得香甜,絲毫都不曾察覺到他曾離開過這間屋子。但是,此時躺在床上的展昭已經(jīng)沒有了睡意,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猜測,直到天色將明,他才匆匆偽裝好再次躺回自己的床上。
天微微亮的時候,屋子的三個人都起身了,按照管事的要求去給山莊內(nèi)的花澆水。山莊內(nèi)的一切,看起來都與前兩天一般無二,就像是昨日的那對夫妻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這時候,展昭才覺得這片仙境桃源一般的地方,透露出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可是昨日見到的人是那樣多,怎么就無一人感到奇怪,或者說些什么。恐怕是除了主人嚴令禁止不許亂說,更多的是習以為常吧,這樣的事應(yīng)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展昭這一次仍舊在澆花的時候,收集著一些有用的信息,不只是為了那個黑衣女子的去向,他也想找到那個消失不見的男子。
許是上天感動于他苦尋真相的堅持,終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同。
因著展昭的動作比另外兩個人要更迅速些,所以他承擔的事也就更多。光是澆花這一件事,就比其他人要多上一大片。
澆花原是尋常事,可不同尋常的是這其中一株花,似是已經(jīng)澆過水了,花瓣上好像還沾著水珠。與平時一般濃郁的花香中,竟偷透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許是因為被濃烈的花香掩蓋住了,若是尋常人不細聞都聞不出來。
可是,展昭行走江湖多年,即便是在包拯的身邊,那腥風血雨也從不曾少過。這些異常如何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睛呢?
卻原來,那深紅色的花瓣上沾著的不是水珠,而是一滴血跡,瞧著那血跡的色澤,應(yīng)是就這兩日才出現(xiàn)的。
他隨即眼神一掃,見四周無人,便蹲下身來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這株看上去幾乎可以用高大茂盛來形容的花。
忽然,他的眼神凝在了這株花下的那片泥土上,與周圍其他的花木底下的泥土不同。似是被挖開過又重新填上的,泥土的顏色較別處更深些,而且?guī)е嗟某睗駳庀�,卻又更加的平整板實。
展昭心中一凜,似乎一切正在朝著他最壞的猜測去發(fā)展,饒是他向來淡定穩(wěn)重,此時也不由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想要挖開這株花下的泥土看看到底藏著些什么。
但是,此時青天白日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展昭起身,正準備提著水桶離開,卻不由的望了望眼前的花,伸手觸碰了一下那花的花瓣,悄然抹去了上面的血跡,只當作他從未發(fā)現(xiàn)一下。
“你是喜歡這花嗎?”
那聲音甜軟,別有韻味,讓人聽過就不會忘記。眼下就近在咫尺,展昭立時反應(yīng)過來,來人正是他日前見過王姑娘。
展昭垂眸,正要佯作一副瑟縮的樣子,低聲回答道:“小人不是有意的,只是見這花開得好,一時情不自禁,還望小姐恕罪�!�
王語嫣倒是沒見一絲生氣的樣子,她的身邊也少見的沒有跟著婢女,她淺淺的笑著,眼里是天真爛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莫要叫我娘看見了,她最不喜歡旁人動這花了�!�
“多謝小姐告誡,小人銘記在心�!�
展昭不欲多言,便要抽身離開,王語嫣平日里甚少愿意與人說話,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同一個花匠說了兩句,也是奇怪。
王語嫣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任由展昭提著水桶離去,只是她望向展昭離開的背影,那雙天真爛漫的美眸微微瞇了瞇,臉上的笑意竟一絲不減。
山茶見王語嫣一眨眼便不見了,因著害怕王夫人的責罰,便匆匆尋了過來。見王語嫣站在那株花前面,登時臉色就變了。
山茶掃了四周一眼,見無人,這才放心說起話來,只是聲音仍舊較平時小一些。
“小姐,夫人不讓你出來,你竟來了這里。這花……”
山茶的話還沒說完,王語嫣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她板著一張俏麗端莊的稚嫩小臉道:“這花不就是新添了花肥嗎?我如何就不能來看看了?”
“小姐,夫人也是為了您著想,這花新添了花肥臟著呢,小心弄臟您的裙子。”
山茶看上去苦口婆心,實則句句不離王夫人,王語嫣瞧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么,便轉(zhuǎn)身回去了。只是,離開前還是伸手掐了一朵花,正是剛剛展昭才抹去血跡的那一朵。
山茶有些無奈,小姐的性子,說是乖巧,可有時候也有些古怪的小脾氣。好在這花旁人碰不得,小姐摘了去,夫人倒是不會說什么的。只是,她就得挨管事說幾句了。
主仆兩離開之后,花園的拐角處,竟露出一個拎著水桶的身影來。原是展昭方才并未離開,適才又正好聽到了她們兩人的對話。
展昭眉頭微皺,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那花下埋著的花肥或許便是日前消失不見的那個男子。而且,就連這天真不知事的小姐都聽到了花肥,還好似習以為常,難不成這曼陀山莊里死的人還不在少數(shù)?
看樣子,他今晚是必須要走這一遭了。
是夜,正是夜深人靜,四下一片漆黑,除了那慘白微弱的月光之外,花園里便再無一絲光亮了。離花園有些距離的回廊里,倒是掛著幾盞燈籠,在晚風中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展昭悄悄的走到了花園里,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地上,悄無聲息,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環(huán)顧四周,再三確定無人之后,便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工具,挖開了那株曼陀花底下的泥土。
到底是被挖開過,即使填得再平整,也要比旁邊的泥土更好挖一些。
許是做慣了這樣的事,也不曾被人發(fā)現(xiàn)過,這一次填埋花肥的人,埋得并不深,甚至可以說是草草的把花肥填了進去,再蓋了一層泥土便是了。
展昭很快就挖開了那片泥土,很快,便露出了那下面藏著的花肥的真面目。
就著慘白微弱的月光,展昭看得分明,那就是一雙男人的手。再仔細扒開泥土一看,那雙手的手腕上還有一圈被捆綁的痕跡,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被五花大綁的那個男人。
展昭屏住了呼吸,心跳卻不自覺的加快了,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的一切,手下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停。
終于,他徹底挖開了這株曼陀花下的泥土,原來花下埋著的花肥正是一具男人的尸體。展昭只是略一看便知道,這男人并不是被一擊斃命的,他的身上還有這其它的傷痕。
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困擾自己的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了,可展昭就是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難過和憤怒。
不管這個人曾經(jīng)犯下了怎樣的罪過,都應(yīng)該律法來制裁他,而不是由其他人來殺了他。
或許是因為這許久以來一直跟在包拯身邊的緣故,展昭越發(fā)的不喜歡甚至說不愿意看到江湖上那種隨意殺戮的場面了。
江湖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可是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誰都能夠說自己是為了替天行道,為他人主持公道,隨意的殺戮。那么,這世間還有什么安寧可言呢?
這也是展昭從不曾后悔跟著包拯身邊的原因,這是他身為一個俠者比旁人看得更深遠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朕回來更新啦,雖然還是會比較忙,更新的時間也大概都很晚,但這一次應(yīng)該會更到這本書完結(jié),盡量不會再請假了,特殊情況除外!
第525章
曼陀花下埋著的尸體,
也就是所謂的花肥,展昭幾乎可以想象的到莫名死去的人并不只是眼前這一個。
逃避不是他的作風,就算是再慘痛,
也要直面眼前的一切,他想要的從來都是還世間一片清朗太平。
展昭順勢挖開了旁邊一株花下的泥土,
果然底下埋著一堆尸骨,
白色的骨頭摻雜在泥土里,而那分明是人的頭骨。
慘白凄涼的月光灑在花園里,
即便是滿園斂著花瓣休眠的鮮花,也掩蓋不了那堆尸骨深埋地底之后的腐朽氣息。
長勢茂盛嬌艷動人的曼陀花,竟是用人的骨血滋養(yǎng)催生出的。
在此之前,就算是展昭看著眼前的美景如畫,
也會覺得心中開闊,
甚至還會陡然生出一種喜悅之情。
可是,現(xiàn)在的展昭看著這些美麗的花兒,
只會聯(lián)想到那些鮮活的生命埋在這些花下的泥土里,
哪里還會有半分喜悅之情?
月上中天,四下一片寂靜。即便展昭還未曾查到關(guān)于先前那個黑衣女子的蹤跡,他也覺得不能再等了,
他得趕緊回去向大人稟報這個突然發(fā)現(xiàn)的消息。
匆匆掩埋好那些他發(fā)現(xiàn)的尸體,
展昭的身影便悄然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就像是水面上漾起的細微的漣漪,不容易叫人注意到。
深夜的曼陀山莊,似乎與白日并無什么不同,王語嫣待在自己的臥房里,
手邊還放著一卷書冊,她正仔細的研讀著。
從來都是最愛在書中尋找樂趣的她,
竟一時走了神,自己卻還無所知。
沒有人知道,王語嫣此時是為了一個人在走神,而這個人只是山莊里的一個普通的花匠。
或許,在旁人眼中,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花匠。但是,王語嫣卻是知道那人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南俠展昭。
卻問為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不懂武功還幾乎不曾踏出過山莊一步的閨閣女子會知道?
只因為有些人天生就有一雙慧眼,她博覽群書,幾乎看遍了當今武林所有能得到的武功秘籍,也因此即便不懂武功,也照樣能一眼就瞧出一個人的身法招式。
或許,在她之前再無人有這個本事,但她就是能夠做到。
王夫人雖然不允許王語嫣踏出曼陀山莊一步,但是對于外界的傳聞,武功秘籍,她卻是未曾攔著的。
只可惜,王語嫣即便全都看了,也都記在了腦子里,卻仍舊對練武一事十分排斥。
對她來說,她看這些東西并不是為了習武,也不是為了行走江湖,而是為了解悶,只是這么簡單而已。
也許所有人都覺得王夫人對王語嫣極好,什么好東西都給她準備著,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不能出門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可在王語嫣看來,她是被禁錮在曼陀山莊的,她也想見一見外面的世界,可卻從不被允許。
甚至于王夫人還同她說過,但凡她要是敢違逆她的話,擅自離開曼陀山莊,即便她是她的女兒,她也絕不手軟,定會殺了她。
不知王夫人知不知道,王語嫣卻是早已知曉了她私下里做的那些事,甚至于花園里的曼陀花下埋著的花肥到底是什么,她也一清二楚。
所以,王語嫣對自己母親說過的話毫不懷疑,因為她從未在王夫人的身上看到過她對她的疼愛入骨。
更多的時候,王夫人看王語嫣的眼神是一種愛恨交加,她想要控制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要將她世上唯一真正屬于她的人留在身邊,讓她再不能離開自己。
這種愛,讓王語嫣感到壓抑和窒息,她想要逃離卻又無法逃離,她唉她的母親,卻也忘不掉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她是天真爛漫聰明過人的大小姐,也是冷情漠然的旁觀者。似乎在她的骨血里也繼承著來自她母親和外祖母的偏執(zhí)瘋狂和病態(tài),而這一切都隱藏在她天姿國色令人一見鐘情的美貌之下。
就如同平靜的水面下,其實隱藏著湍急的水流,也許不知什么時候便會突然沖破平靜的水面。
其實,自打在花園初遇展昭,王語嫣一時興起問了對方的姓名,她便開始對展昭起了疑心。
一個估摸著不識幾個大字的人,竟會有一個這樣特別的名字。一個相貌平平的人,竟會有一雙明亮有神暗藏精光的眼。
展昭有心隱藏,他藏起了武功和容貌,卻不知道有些東西是根本藏不住的。
王語嫣不會武功,又是個不諳世事的深閨大小姐,誰會擔心她能看得出什么來呢?
只是,兩人的忽然相遇,讓展昭有些猝不及防,因而走時竟叫王語嫣看出了一絲不對。
或者說,一個無聊透頂?shù)娜�,就算是一只小螞蟻,她都能看出花來。更何況,眼前的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再相見,他們是在那一株曼陀花前,只是沒有一個人有一絲一毫花前月下的心思。他們都在想著,身前這美麗的花埋著的尸體。
王語嫣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王夫人的作為,只是她無力阻止,也不會去阻止,因為王夫人是她的親娘。
可是,她總會時不時來看看那些花,就當她是裝模作樣好了,王語嫣也從未放棄過做這些事。
是以,當她再次看見展昭的時候,還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也由不得她不懷疑他了。
不過,王語嫣并不曾打算向王夫人告密,因為無聊的人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鮮的人和事了。
所以,她不自覺的去暗中觀察展昭的一舉一動,只是因為她身邊有一個幾乎寸步不離的婢女山茶,做事經(jīng)常束手束腳,十分不便。
山茶是王夫人特意派來照顧王語嫣的,說是照顧也是監(jiān)管,怕王語嫣會做些什么不合她心意惹她煩心的事。
是以,無人想的到,在曼陀花前,那幾句與山茶的對話,竟是王語嫣故意說出來,為的自然是悄悄透露給某個人的。
如今,王語嫣想著展昭怕是該知道的已經(jīng)都知道了,那他會怎么做呢?她忽然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了,不過就算是今晚也少不了有些什么動作的。
就在王語嫣猜測著展昭究竟有何動作,連手里的書都看不下的時候,這邊廂,展昭已經(jīng)一路飛馳回到了包拯在姑蘇的府邸了。
展昭突然深夜回來,一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發(fā)現(xiàn)或者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故而,府里的下人一聽說展昭回來了,便立刻去將包拯等人喚醒了來。這也是包拯之前特意叮囑過的,片刻也不能耽誤了。
等到包拯等人與展昭在書房再次聚首的時候,這距離展昭離開府中,去曼陀山莊打探消息也有好幾天了。
“展護衛(wèi),你此時回來可是有了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包拯對此還是有些著急的,因而連忙詢問,師爺也在一旁等著展昭的回答。
展昭略過了這幾日的那些個混日子的雜事,重點將自己今日的發(fā)現(xiàn)說給了他們聽。
果然,一聽這話師爺還能有幾分淡定,包大人便陡然變了臉色,臉色愈發(fā)的難看了。
他是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做出這草菅人命的事來,這全然是將大宋的律法視作無物。這讓一向重視律法,剛正不阿,最重民生百姓的包拯如何能夠心平氣和呢?
包拯立即便要大手一揮,立即要派人去搜查曼陀山莊,要把王夫人一眾人等拿進大牢,好生審問。只是,這一舉動卻被師爺攔下了。
就連展昭也對師爺?shù)挠靡庥行┎唤猓姞畹挂舶崔嗖粍恿�,只等著師爺解釋清楚他的用意�?br />
師爺身為府衙的智囊,若非不能冷靜思考,要再沒有兩把刷子,那是不可能的。
“展護衛(wèi)此去,原是為了追尋姑蘇許久未決的案件尋找疑兇的。如今,將將要查出明目,卻因此而中斷豈不可惜。再者說,這位王夫人若是沒點手段,就她那制花肥的手段,哪里還能容的下她到今日。
是以,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
師爺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清楚了,他絕非此刻才從展昭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而是先前便也有所耳聞了。
然而,王夫人在姑蘇多年卻一直無事,若只是單出的武林手段,而不曾與當?shù)氐墓賳T打交道,如何就官不管敏不究了?
抓王夫人或許不難,但如果說是打草驚蛇了,那再后悔就是晚了。
如此,自然還是先按兵不動,所有的一切都該是悄然進行的才是。
“先生的意思是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分頭行動,這樣才能各個擊破,一網(wǎng)打盡?”
展昭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師爺話里的意思,故有此一問,師爺頷首。
包拯聞言,亦是點頭,很顯然是很贊同師爺?shù)脑挕?br />
既然大家的看法一致,展昭也心中明了應(yīng)該如何行動了。他得再回到曼陀山莊去做一個花匠,然后再伺機行動。
只是,這一回他的進度得再加快一些才是。
將新發(fā)現(xiàn)的消息告知了包拯等人,展昭也算是放下心了,只趁著夜色又匆匆趕回了曼陀山莊。
然而,他卻不知道,此一去,他即將面臨暴露的風險。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趕上來了,疲勞碼字,可能有錯別字啥的,大家可以幫你捉個蟲喲,愛你們!
第526章
王夫人自從那些年前因著某個男人離她而去之后,
便性格大變,乖張狠戾。她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她本身的武功就不錯,
再加上她娘留下來的那一堆的武功秘籍,以及她義父在武林中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自然行事就更加的無所顧忌了。
是以。這些年來,
死在她手上的人不在少數(shù),多是負心薄幸的男子。王夫人受過情傷,
自以為自己是一位傷心斷腸之人,也定是要為那些被人背叛拋棄的女子主持公道的。
因著這樣的想法,再加上她行事無所顧忌,花園里的花肥也是有增無減。
曼陀山莊里的老人們,
起初跟著王夫人做這樣的事,
心中還頗有些不安,整日里提心吊膽的。
但是,
日子久了,
也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或者說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人敢找上門來,他們一直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就像是王夫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
他們也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替天行道,
全然無半點錯誤,自然也就不覺得愧疚和害怕了。
這一點也體現(xiàn)在了他們?nèi)粘5男惺庐斨�,最初他們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管是埋尸還是之后的掩蓋都力圖做到讓外人看不出一絲痕跡,也不敢叫人靠近那些地方,
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可是后來,許久了也不見什么風吹草動,
自然就不那么在意了。甚至于,就連埋尸掃尾這些事也做的草草了事,很是敷衍,因為在他們看來,即便行事不那么謹慎,隨意一些,也不會出什么事了。
誰知,偏巧這一次就遇到了在山莊里喬裝打扮暗中查案的展昭,那些被隱藏的事就這么被攤開在了那晚慘白的月光下。
展昭做事自然比那些人強多了,他當時還未趕得及回去稟告包拯他發(fā)現(xiàn)的消息,自然不敢叫人察覺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曼陀花下隱藏著的真相,故而又將尸體埋了回去,將地面清掃干凈,唯恐留下蛛絲馬跡。
做完這一切,展昭才離開曼陀山莊,去往府衙將自己所發(fā)現(xiàn)的這些全都告訴了包拯及師爺,請他們做個決定。
展昭這一晚上忙碌不已,愣是連合眼的功夫都沒有,若非他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只怕在身體上便要吃不消了。只是,饒是如此,第二日與展昭同屋的兩個花匠見他時,也總覺得他的精神不如前日。
按說,尋常人是看不出這一點的,不過他們倆倒是因為自己心中難安,一夜都不曾睡好,故而看展昭亦是如此。
“兄弟,你是不是也聽說了?”
其中一個能言善道的,什么小道消息都能得來的花匠,湊到了展昭的跟前,小聲的說道。
展昭下意識的心頭一緊,而后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眉眼中故意透露出了一絲慌亂,一副佯作鎮(zhèn)定的樣子的試探道:“聽說什么了?”
那人見展昭這副模樣,微微松了一口氣,猶自笑著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又湊近了些,愈發(fā)小聲道:“兄弟莫緊張,咱們哥倆也都是知道的。據(jù)說,這府中的花開得好,原是因為那些花肥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那人面上看著似在笑,可是不難聽出他話里話外的緊張與害怕,不過是強作鎮(zhèn)定罷了。
“兄弟倒是好膽量,我這一晚上就是合了眼,也沒敢睡��!”展昭略有些無奈的嘆道。
那人就像是被說到了心坎里一樣,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后苦笑道:“若我真的有這樣的膽量,還能安然入眠就好了。連累了那位兄弟陪著我一起睡不好覺,卻不想你也是如此。
唉,怪道這曼陀山莊的月錢給的不少,樣樣也都比別處要好,但就是沒人敢來呢。想是原因就出在這上面,他們許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而咱們仨,卻什么都不知道。
我瞅著咱們也得找個時間開溜了,哪處的錢不好賺,偏偏留在這里。若是一個弄不好,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人話音剛落,一直站在一旁不說的那個人也跟著點了點頭,瞧著那心有余悸的樣子,應(yīng)當也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了。
展昭自然知道這里不安全,但是見他們二人也算是難得的聰明人,也不想他們置身危險之中,便連連點頭表示應(yīng)和。
三人不過剛剛閑聊了兩句,那邊管事便開始催著他們出去干活了,三人也不敢耽擱,連忙便出門提著水桶往花園里去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往常并不會看著他們干活的管事,這一早上竟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這著實讓展昭心中有些好奇,不知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在展昭心中疑惑究竟為何如此反常的時候,不多時,他心中的疑惑便解開了。
因為這時候,有一位美艷絕倫的婦人在一眾仆人婢女的簇擁下來到了花園里。平日里可以說氣焰有些囂張的管事,這時候都十分的安靜,看起來十足的低聲下氣,唯唯諾諾,顯然很是懼怕眼前之人。
再加上那美婦人的眉眼之間與王語嫣有幾分相似,幾乎是一眼,展昭便可以肯定她就是曼陀山莊的主人,王夫人。
只是,王夫人不同于王語嫣的天真純稚,她的面相有幾分凄苦,更多幾分狠戾,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不好招惹的角色。
展昭只是打眼那么一瞧,便不敢再去看王夫人,與眾人一道低頭垂眸,默不作聲。他知道在王夫人的面前,必須多一些謹慎小心,因為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內(nèi)宅婦人,而是手上頗有幾筆血債的江湖中人。
展昭這邊廂小心翼翼的隱藏者自己的蹤跡,而另一邊王夫人今日其實只是一時興起出來逛逛花園罷了。
王夫人素來喜愛曼陀花,故而這整個山莊里除了曼陀花便再看不到其他的花了。她也向來很有幾分講究,只是無意瞥見那一株曼陀花下的泥土有幾分新動過的痕跡,心下便有些不快,當即便要問責。
這負責花園的管事,心中苦笑不已,他亦不能說出個不字,只得認罰。好在他是山莊里的老人了,也得了些顏面,小懲大戒罷了。
但是,王夫人一走,管事便立即變了臉色,因為他方才就發(fā)現(xiàn)那處的不同尋常�?煞置髂且淮蔚幕ǚ试谇皫兹站鸵呀�(jīng)埋下去,這泥土著實不該是這般模樣。
也是湊巧,今日原本該在泥土上澆水的,這水一澆,便是有什么痕跡也看不出來了。偏生王夫人來得快,展昭幾人還沒來得及給花澆水呢。
管事不敢當面提出異議,生怕被王夫人發(fā)現(xiàn)他的失職�?赏醴蛉艘蛔�,他可不得抓緊查清事情的真相。
管事問了話,可在場的人除了展昭是渾水摸魚的,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問三不知。管事著惱了,卻也不敢大肆搜查,怕惹了王夫人的注意,便另外叫了人來挖開泥土看了看。
“花肥”還在那一處,這多少叫管事放了些心,這幾日也不曾有人出府過,許是他多心了。不過,即便如此,管事還是少不得當著他們的面告誡了一番,更是堅定了那兩位花匠跑路的心思。
也不等第二日,當天下午那兩個花匠便找到了管事說是家中有事,要著急回去,連月錢也不要了。
管事見這樣的事也見得多了,給他們二人結(jié)清了月錢,便不要他們再來了。只是,仍舊說了,若是走漏了什么風聲,叫他知道了定是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的。兩個花匠連連應(yīng)是,便忙不迭的離開了。
展昭因著有任務(wù)在身,哪能就這么離開,卻也不能與他們二人太過不同,因而只是慢了他們一步。等他找到管事說要離開的時候,那兩人已經(jīng)先一步離開了。
管事因為少不了抬水澆花的人,眼看著都走了兩個人了,難不成要他自己去弄?故此,他也不準備放展昭離開,只是搪塞道,讓他再堅持幾天,等到新的花匠來了,他便可以走了。
管事的這一說法,卻是正中展昭下懷,然而他面上少不得做出幾分為難猶豫的樣子,也算是打消了管事的疑心。
這么著,曼陀山莊便只剩下展昭一個花匠了。
王語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她喜好安靜,可也喜歡走動,只是她自出生便待在曼陀山莊了,就算是仙境也看膩了。這一日,王語嫣便懶得出門了,更別說她聽說王夫人今日也去了花園里,便更不想動彈了。
山茶能說會道,山莊里的消息便沒有她不知道的。因此,她與管事諸人閑聊的時候,便知道山莊里又走了兩個花匠,上次招募的三個,只剩下一個了。
這件事被山茶當作笑話回來講給了王語嫣聽了,已經(jīng)一整日都板著臉的她,這會兒竟是笑了,山茶也因此松了一口氣,亦跟著笑了起來。
可她卻不知道,她與王語嫣為的就不是同一件事,但卻巧的很,為的是同一個人。
死水似得波瀾不驚的人生,著實是太過無趣了。王語嫣不得不想著法子給自己找些樂趣,看書是一樣,如今展昭又是另一樣了。她想,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找些樂子?
作者有話要說:
王姑娘打算在咱們展大俠的身上找點樂子,emmmmm好像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展大俠:喵?!
第527章
因為對展昭這個人有些感興趣,
自覺人生無趣的王語嫣為了找些樂子,就連出門的時候都變多了,時不時的便要往花園去走一走。
王語嫣自是從山茶口中得知了花匠給花園里的花澆花的時辰,
每每掐著時間,或是出來散散步,
或是帶本書出來讀一讀。實則她好奇探究的目光,
總是會悄悄的落在展昭的身上。
王語嫣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就被展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只是他并不說破,亦是佯作不知罷了。
對于一個江湖出身的大俠,又跟在包拯的身邊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腥風血雨,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呢?倘若他連一個不懂武功的姑娘若有若無的打量和探究的眼神都不能發(fā)現(xiàn),
那么他是決計不可能平安的活到今時今日的。
不過,
展昭始終沒能明白,到底是他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綻,
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讓王語嫣一個大小姐會對他一個普通的花匠產(chǎn)生好奇。
展昭心里疑惑著,可只要王語嫣沒有問到他面前來,主動的挑明一切,
他還是裝作不知道,
只做他自己的事,仍舊做一個平平無奇的花匠。
這時候的展昭還不知道,他想象中袒露身份的這一刻會來的這樣的快。
因著同屋的兩個花匠早早的跑路了,再加上一時半會還不曾招到新的人進來,故此那間屋子目前只有展昭一個人住,
這也就方便了他晚上的行動,少了幾分顧忌。
是夜,
展昭又開始趁著夜深無人的時候,開始找尋那個當初被他一路追蹤的黑衣女子的下落了。
還記得那時候,他曾見過那女子的身形和半張側(cè)臉,如今幾乎整個曼陀山莊的女子他都見過了,卻始終沒有找到當初的那個人。
也許是皇天不苦心人,就在展昭以為這個人已經(jīng)不在曼陀山莊的時候,終于又被他發(fā)現(xiàn)了蹤跡。
原以為這一次就能萬無一失了,誰曾想老江湖展大俠也有翻船的時候。兩人打斗的動靜不小,似乎對方也無所顧忌,很快就將山莊的護衛(wèi)給吸引了過來。
說來也是好笑,展昭自以為自己在曼陀山莊多日已經(jīng)將山莊的地形摸得是一清二楚,就算是閉著眼睛走都不會走錯的。結(jié)果,還是被那女子擺了一道,大約是她比展昭還要熟悉曼陀山莊的地形,竟一會便消失在夜色中了,想是走了哪條小路了。
可憐展昭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匆忙之下,只能就近找個地方暫時躲避一二了。本也沒有慌不擇路,卻不知怎么竟走到了一間幽香浮動的屋子里。
展昭下意識的覺得不好,亦不敢隨便走到,屏住呼吸,只打算再待一會,等外頭稍微平靜些便離開。
嘆就嘆習武之人的目力過人,展昭只是隨意一瞥,瞅著門邊的那個擺放梅瓶的架子有些眼熟。下一刻,整個屋子便亮起了燈,展昭心中陡然一緊,便要往暗處躲去。
誰知他剛剛站定,便看見那道光亮自不遠處慢慢靠近,燭光的光亮漸漸填滿了整間屋子。展昭無路可避竟足尖一點,上了房梁。
若是叫那些個江湖中人知道,定是要笑一笑的,誰能想到向來行事光明磊落的南俠也有慌不擇路待在房頂上的時候。
一個身穿粉衣的美貌姑娘,手里拿著燭臺,蓮步輕移,那燭光在她的手中,襯得她整個人如月中的嫦娥踏著月光的清輝而來,驅(qū)散了所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