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腹墜漲得厲害，實在沒什么力氣。

    舒明南在人群中看我，目光有些不滿。

    一個當(dāng)初向舒明南表白被拒的女同學(xué)輕哼了聲。

    「你們這些人真是操冤枉心，人家是博士，高智商人群，能不知道把阿南這種優(yōu)質(zhì)資源攥緊捏死，還用你們提醒？」

    她瞥了我一眼，半真半假地戲謔。

    「怕是拿榔頭趕都趕不走哦！」

    這話諷刺得明顯，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我皺了皺眉，正準(zhǔn)備說話，舒明南忽然爽朗地笑著開口。

    「好了好了，你們就會瞎捧！我算什么啊，無非就是機緣巧合碰上公司拿了個高精尖的新專利，我正好專業(yè)掛鉤被招進了新部門，就是運氣！」

    大家也跟著打哈哈。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是啊，不然怎么偏偏你進去公司就拿了專利，別妄自菲薄啊！」

    同學(xué)會結(jié)束，在門口相互告別后，舒明南轉(zhuǎn)頭，微微不悅地看著我。

    「宋嘉，你今天表現(xiàn)得很不成熟。大家熱鬧開個玩笑而已，你愛搭不理的顯得小家子氣了�！�

    他語氣冰冷生硬，讓我覺得有些難過，默了幾秒，我問：

    「你同學(xué)當(dāng)著你的面嘲諷我，你不幫我說話，為什么還不讓我說話呢？」

    他臉色落了下去。

    「你就是在學(xué)校呆久了，學(xué)生氣太重，這點小事你就受不了，以后進了社會怎么辦？光有個博士名頭也舉步維艱。宋嘉，你現(xiàn)在怎么什么事都這么敏感，這樣讓身邊的人很累�！�

    我閉上了嘴。

    最近這段時間，我越來越感到和他之間，某些曾經(jīng)根深蒂固的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變得輕飄，脆弱。

    薄如蟬翼。

    再爭論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只會讓事情朝著更壞的方向發(fā)展。

    舒明南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掏出手機，我們站得近，屏幕上「寧小強同學(xué)」幾個字赫然入目。

    他瞥了我一眼，走開幾步接聽。

    我腹部開始一陣陣絞痛。

    過來一會，他走過來。

    「寧歡歡生病了，她一個小姑娘孤身一人在這個城市，實在找不到人，我去看看，你自己回去吧�！�

    他說得很坦蕩，因為自覺沒有隱瞞反而更顯理直氣壯。

    「別去好嗎，我身體很不舒服�！�

    我抬頭看他。

    他臉上閃過些許不耐和躁意。

    「人家不舒服你也不舒服，你不是小女孩了，一些顯而易見的小心思沒有意義，宋嘉，我希望你能成熟點�！�

    電話又響了，他接著電話往停車場走，細(xì)碎的聲音傳來：

    「……好，記下了，我買了帶給你�！�

    我靜靜看了會他離去的背影，感覺心中有什么東西晃晃悠悠。

    墜了地。

    深呼一口氣，轉(zhuǎn)身往公交站走。

    天色陰沉，狂風(fēng)大作，雨點噼里啪啦打下來。我躲在公交站臺亭檐下，抱著小腹慢慢蹲下去。

    街上行人匆匆，車流劃過，我突然想起那個夏日的林蔭大道。

    我也是這么無助地蹲在街頭。

    那時舒明南走到了我面前。

    現(xiàn)在，他又走向了別人。

    「刺——」

    一輛白色加長轎車劃破雨幕，穩(wěn)穩(wěn)停住。

    短促關(guān)門聲后，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皮鞋。

    順著筆直長腿，我緩緩仰頭。

    頭頂上方，紀(jì)峻修舉著一把傘，垂眸看著我。

    「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