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費隱閃身就飛出去,片刻便踩著樹葉隱于樹木陰影之處,身姿飄渺若仙,時隱時現(xiàn),腳踩過樹葉時猶如清風(fēng)吹過樹梢……
三女孩眼睛大亮,追著王費隱跑出去,王費隱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這是飄渺步�!�
他在葉尖飄過,三人瞬間就找不到他的蹤跡了,潘筠耳朵一動,猛的回頭,王費隱剛好落于她們身后。
妙真和妙和跟著潘筠回頭,看見大師伯繞了一圈回到她們身邊,驚嘆的“哇”一聲。
潘筠激動的拍掌,厲害,厲害,普通的輕功步法竟然能瞞過她的靈氣感應(yīng)。
妙真妙和也跟著激動的拍掌。
潘筠眼睛閃亮的問道:“那七星步法呢?”
王費隱:“七星步法得要人陪練才能領(lǐng)悟到其中的玄妙之處,師妹不如來攻�!�
潘筠:“大師兄既然如此要求,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話音閉,潘筠劈手就攻去,她會的武功招式不多,就擅長兩套招式,一套叫軍體拳,一套叫古武基礎(chǔ)招式,全是上學(xué)的時候?qū)W的。
其中古武基礎(chǔ)招式包括了掌、拳、刀槍劍戟等基本武器的基礎(chǔ)招式。
她從小學(xué)三年級開始學(xué)習(xí),一直學(xué)到了大學(xué)畢業(yè)。
但是,一周兩節(jié)課,她真的只學(xué)了基礎(chǔ)而已。
運(yùn)招時,她直接用的靈力。
潘筠知道王費隱修為高,所以一點不收力,直接上軍體拳,招招朝著他的要害去。
王費隱雙手背在身后,在她出拳時身子向后一倒,腳則緊緊地黏在地上,側(cè)頭躲過手勁,他就像一個自由自在的圓規(guī)一樣,腳立在地上,身體一倒一蕩,在半空中一轉(zhuǎn),與攻擊的潘筠錯身而過,腳一點一轉(zhuǎn),他就站在了潘筠身后。
潘筠沒有停頓,未曾回身,攻擊已至,王費隱蹬蹬后退,一轉(zhuǎn)再一進(jìn),再次和潘筠錯身而過……
等潘筠一套拳法打完,身上都出汗了,卻連王費隱的衣角都沒碰到過,明明她用了靈力,速度快,攻擊也快。
她看得出來,王費隱甚至連內(nèi)力都沒用,純靠步法就躲過了她的攻擊。
潘筠愣住。
王費隱驕傲的摸著胡子道:“如何,體內(nèi)之炁不是無所不能的吧?”
潘筠手一動,掐訣問道:“那要是改掉武招,用法術(shù)呢?”
王費隱笑道:“你可以一試。”
他這么一說,潘筠法術(shù)瞬發(fā),一道靈光咻的一下朝王費隱攻去。
王費隱雖驚訝于她法術(shù)的迅猛,卻依舊輕盈的躲過,游刃有余。
他的腳往后退了兩步,地上的草猛地一長,朝他的腳絞去,他看也不看,在草長起來的那一刻又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明明人就在潘筠身前,偏就猶如流光一般抓不住。
或是察覺到潘筠在根據(jù)他上一個步法在他下一步上攻擊他,他這次走的步法與上次全然不同。
潘筠捉摸不定,只能根據(jù)他轉(zhuǎn)動的方向去攻擊,偏他不知怎么走的,明明前一息還在她面前,下一息就跑到了她身后,前一息還在她的正左方向,下一息就偏了三十度……
捉摸不定,完全捉摸不定。
潘筠打了他兩刻鐘,累得整個人都喘起來,狼狽的撐著膝蓋看他,偏他還輕飄飄的一身從容。
潘筠:“……你,沒有用靈力�!�
王費隱輕輕一笑道:“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你面前,他只要學(xué)會七星步法,你也打不著,至少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打不著�!�
潘筠:“不是只有七顆星嗎?為什么變化這么多?”
王費隱:“你知道七顆星有多少種變化嗎?”
潘筠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排列組合嗎?有五千零四十種�!�
正要揭露答案的王費隱一頓,然后才點頭,“對,五千零四十種,你知道我下一步走哪一點?”
潘筠激動的上前握住王費隱的手,“大師兄,我要學(xué)這個!”
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輕功啊,就是讓你看得著打不著,飄渺步可以拿來逃命,這個七星步法就用來氣人。
她雙眼發(fā)亮,已經(jīng)開發(fā)出另一種用法,“大師兄,我們應(yīng)該把這個步法列為門派必修功法,相信我,學(xué)會了七星步法,我們就是打不贏對手,也能氣死對方。
你看我,我脾氣那么好,胸懷那么寬廣的,這兩刻鐘都快被你氣死了,外面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一定會比我更早氣死�!�
王費隱:……
妙和雖然也激動,但看看妙真,還是努力的舉起自己的手臂,為自己發(fā)言,“小師叔,我不想學(xué)�!�
潘筠扭頭,皺眉,“為什么?多好的功法啊。”
妙和:“因為我學(xué)不會�!�
她快要哭了,“七星步法太難了,要學(xué)會得先學(xué)會排列七星�!�
王費隱也說,“你就別為難妙和了,你想學(xué)就學(xué),明天我教你,妙和就學(xué)飄渺步吧�!�
王費隱說完看向妙和的小肚子,殘忍的道:“妙和,你該瘦身了。飄渺步,你得先能飄起來。”
妙和按住自己的小肚子嘀咕道:“一定要能飛起來嗎?我現(xiàn)在的步伐也挺快的�!�
潘筠很喜歡她的嬰兒肥,看了眼她的小肚子,有點心疼,略一思索道:“我也會一套輕功步法,叫殘影步,倒是更適合妙和。”
“哦?”王費隱感興趣起來,“怎么個合適法?”
“容易學(xué),飄起來的時候不多,顧名思義,快如殘影,同樣讓人捉摸不到,最要緊的是,胖子也能學(xué)�!�
殘影步可不是學(xué)校教材了,而是她用貢獻(xiàn)點從國博里兌換出來的功法。
它是高等功法里最受人歡迎的步法之一,就是因為它不挑修煉者,胖子能學(xué),甚至跛腳的都能學(xué)。
正因為包容性高,所以它的兌換積分也很高。
王費隱一聽,立即出手,“我試試�!�
這下?lián)Q潘筠跑了,她腳往后一蹬,瞬間躍開兩三丈遠(yuǎn),然后腳步不停,雙腿就跟受驚的傻狍子一樣蹬蹬往后……
然后絲滑的轉(zhuǎn)身,朝著山間就跑去,刷刷就跑遠(yuǎn)了,因為太快,王費隱追上去一掌劈出時,只劈下一道影子,潘筠咻的一聲就跑出去老遠(yuǎn),昏暗的夜色中,他們只來得及看到潘筠的殘影。
果然是殘影步。
眾人:……
潘筠很快又咻的一下跑回來,呼出一口氣,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道:“這套功法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吃體力和靈力,哦,你們還沒有靈力,那就是你們的內(nèi)力。
但妙和這么有活力,最不缺的應(yīng)該就是體力了,你再勤加修煉,多練一些內(nèi)力,一定夠用了�!�
妙和“哇”的一聲,連聲道:“我要練這個,我要練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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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順便的秘方
王費隱即刻更改課表,第二天就開始教她們輕功。
陶季和陶巖柏回山時,就看到潘筠和妙真在山門前踏著七星步,時不時的撞在一起;
而旁邊妙和小腿上綁著沙袋,正從這邊跑到那邊,跑到煉丹房那頭,就又咻咻跑回來。
哦,三清山的煉丹房距離山門有一段距離,中間有竹林相隔,大約相距五六百米,一個在山頂平地的這一頭,一個在山頂平地的那一頭。
倒不是山門這里沒空地了,畢竟,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山門就有老大一片空地,但這是練功用的地方。
更主要的是,煉丹嘛,總會有些意外發(fā)生,為了不讓煉丹房影響到這邊的道觀,特意把它給建遠(yuǎn)了。
于是就選擇在山的那邊,丹井的那邊建了三間房,王費隱和陶季各占一間,還有一間,在最角落的地方,是給其他弟子學(xué)習(xí)、練習(xí)所用。
妙和現(xiàn)在就負(fù)責(zé)把晾曬,炮制好的藥包抱上,咻咻的跑到煉丹房放下,再跑回來,如此往復(fù)。
既可以練功,又可以做些順手的事。
拿著一條小竹條坐在石頭上一搖一晃的王費隱很滿意三個孩子的刻苦學(xué)習(xí),看到師弟回來,就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竹條道:“老三回來了?”
陶季看著他徒弟咻的一下從他身邊跑遠(yuǎn),半晌說不出話來,“大師兄,妙和在練的什么功?”
王費隱就從懷里掏出昨天晚上潘筠默寫下來的功法給他看,“五師妹給她找了一個特別適合她的輕功功法,殘影步,你看看�!�
陶季一目十行的掃過,還沒來得及發(fā)表意見,妙和又一溜煙的跑回來了,刷的一下在他身旁剎住腳,歡快的道:“大師伯,我跑完五十圈了�!�
王費隱笑哈哈的點頭,“好好好,那你壓腿休息去吧,正好你師父回來了,去和伱師父學(xué)醫(yī)術(shù)去�!�
陶季就把妙和拎走了。
妙和其實不太想走的,她想和小師叔妙真她們待在一起。
潘筠和妙真都沉浸在七星步的奧妙變化之中,所有人都被她們忘到了腦后,直到倆人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
倆人從沉浸式練功中回過神來,到后院看到正在倒藥材的陶季,驚訝,“三師兄,你何時回山的?”
陶季默默地看了她們半晌后點頭,“不錯,看得出來你們挺認(rèn)真的了,下次再接再厲�!�
陶巖柏:“小師叔,我們不僅從你們身前走過,還站在你們身邊和大師伯說了好久的話,你們竟然一點不知?”
潘筠跟著妙真一起搖頭,“不知啊�!�
陶季:“行了,巖柏煮了面,先吃面,下午你們和我學(xué)炮制藥材�!�
作為三清觀門人,甭管是要專精哪一項,采藥、炮制和基本的針灸、各種常見病的開方是要懂的。
當(dāng)然,這不是他們的專業(yè)知識,這是他們的常識。
吃過面,陶季就帶著他們把昨日采到的藥材都拿到煉丹房前的空地上。
搬出兩個大木盆。
丹井就在旁邊,陶巖柏去打水,陶季就帶著三個小的清洗厚樸皮,洗干凈以后切絲,放到一個竹子編的巨大笸籮上,待水瀝干之后再一點點的放到曬藥架的小笸籮上。
枳實也是差不多一樣的炮制方法。
等煉丹房前的十個曬藥架用了七個半,昨天他們采回來的藥材才算處理完。
三人又把昨天背下來的藥方和各種病例的脈案念了一遍又一遍。
錯一個字的,陶季當(dāng)下就拍一下腦袋,嚴(yán)厲不已。
潘筠覺得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厚樸和枳實的,也不會忘記與它們有關(guān)的藥方和丹方。
但這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每次他們只要出去采藥,必要背誦所采的藥材的藥性,炮制方法,以及包含它們的藥方、丹方,能治的病等等。
而最近,又正是剝厚樸和撿枳實的時候,他們的那間煉丹房里,光是炮制好的厚樸和枳實就堆了四麻袋。
更不要說他們采回來的鹿銜草、前胡、杜仲、女貞子和云霧草等一眾藥材了,直接堆滿了半個房間。
潘筠現(xiàn)在覺得自己強(qiáng)得可怕,不僅能認(rèn)出這么多藥材、會采摘,知道它們喜愛的生長環(huán)境,還會炮制,知道藥方和對應(yīng)的病情。
現(xiàn)在給她一臺檢查人體的機(jī)器,她就可以做醫(yī)生給病人開方了。
哦,這個世界沒有那樣的機(jī)器,只能通過望聞問切來斷病情。
沒關(guān)系,她覺得以她現(xiàn)在的學(xué)習(xí)速度,這些都不是問題,把脈觀色嘛,分分鐘就能學(xué)會的事。
她連符紙都會做了,還有什么不會的?
不錯,潘筠最近還被迫學(xué)了一門手藝,造符紙!
山上的符紙不夠用了,陶季近來也沒有病人,基本上不下山,所以玄妙就出關(guān)帶他們做符紙。
采集材料,熬煮,捶打,浸泡,再捶打,再浸泡……
一直到篩紙,晾曬,做出來不合格,再繼續(xù)……
等潘筠她們能獨立做出合格的符紙后,煉丹房里堆積的黃紙就占滿了一角。
而潘筠不僅學(xué)會了做符紙,還從一眾失敗品中做出了更合適如廁的防水軟紙。
一直等著她們能做出合適書寫紙張的王費隱失望的收回目光,“還以為山上能添一筆收益呢�!�
潘筠將衍生出來的方子寫下來,吹干墨水后道:“誰說這廁紙不能進(jìn)收益的?”
王費隱:“因為沒有廁紙可以有別的替代之物,人們也愿意委屈一下自己的屁股,卻不會委屈孩子們讀書。他們愿意花二十文買一刀書寫紙,還愿意花八十文買一刀粗宣紙,但誰愿意花上二十文錢買你這一刀擦屁股的紙?”
潘筠:……
潘筠不服氣道:“我的紙張便宜,二十文不愿意,五文呢?”
王費隱瞪眼,“你五文錢一刀?”
潘筠:“我五文錢一斤!”
誰家的紙張是論斤賣的?
潘筠就是。
她拿著稱稱出一斤來,算了一筆賬發(fā)現(xiàn)很有賺頭后就道:“我回頭就拎著這一斤紙下山去賣方子。”
王費隱:“你要賣方子?”
潘筠:“不賣方子,我們誰來做這門生意不成?”
王費隱一想也是,山上誰有這個空閑做這件事?
大家都要修煉和學(xué)習(xí)的。
一聽不用自己做這門生意,王費隱頓時不操心了,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打算賣多少錢?”
潘筠就和他商量,“大師兄你覺得能賣多少錢?”
王費隱一臉苦惱,“我不知價啊�!�
師兄妹兩個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潘筠以自己淺薄的認(rèn)知開價“五百兩”,王費隱覺得太貴了,“價格太高,人家連殺價都不肯咋辦?要不就開三百兩,讓他們殺到二百兩�!�
“二百兩?”潘筠不服氣的道:“難道在大師兄眼里,我這張方子就只值二百兩嗎?”
王費隱:“差不多吧,一張如廁的方子,能賺多少錢?”
潘筠哼了一聲道:“你等我下山賣給你看�!�
王費隱就大聲道:“你去,明天就去,你要是能賣出超過二百兩,超過的錢我分文不取,全給你�!�
王費隱讓陶季和玄妙明天帶他們下山去玉山縣。
正在練功的妙和一聽,高興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賺不賺錢的她無所謂啦,她還有好多錢呢,足夠她吃好多東西了,重要的是可以去玉山縣。
潘筠問王費隱,“大師兄你不去嗎?”
“我要留下看家�!�
第二天,道觀六人一貓,每個人都背滿,扛滿了東西,潘小黑都得自己往山下走,根本沒人有力氣和空間抱它。
潘筠挑著兩個麻袋,身后跟著妙和妙真,前面是陶巖柏,他們四人都挑著兩個麻袋。
而陶季和玄妙,一人挑六個麻布袋,直接把他們的視線給擋住了,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中途休息時,潘筠問陶季,“大師兄總不至于是因為要扛包,所以才不下山的吧?”
陶季果然嘴快,道:“不是,大師兄輕易不能下山�!�
潘筠:“為什么?”
陶季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立即閉嘴。
玄妙打斷她的深究,道:“等你再長大一些就告訴你�!�
一句話堵住,潘筠只能停止繼續(xù)詢問。
到了山下就好了,三清觀的騾子還養(yǎng)在村里,車也在。
陶季去地里和王家把騾子牽回來,摸了摸它肥胖的肚子道:“這騾子他們養(yǎng)得可真好。”
他心滿意足的套上車,把他們帶下來的所有藥材都放上車,然后就駕車領(lǐng)著他們?nèi)ビ裆娇h。
陶季心疼騾子,車上已經(jīng)放了這么多東西,自然不舍得再坐上去,所以不許任何人坐。
孩子們也不介意,她們只要能下山就很高興了。
陶巖柏對去玉山縣熟悉,所以走在前面帶路,順便給他們介紹沿路的村莊和道路等。
這是潘筠第一次去玉山縣,心情也很好。
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她和陶季從書鋪里出來。
她懷里的秘方已經(jīng)賣出去了,換了五張小小的銀票。
妙和妙真等在外面,一看到她就沖上去眼巴巴的問,“賣了多少錢?”
潘筠伸出五根手指。
妙和瞪大了眼睛,興奮的道:“五百兩!真的賣了五百兩啊�!�
潘筠:“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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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錢善人啊
五十兩已經(jīng)是店家肯給的極限了。
用掌柜的話說是,“現(xiàn)在市面上又不是沒有廁紙,就算你家的更好用,但人家的更便宜呀。
普通百姓只買便宜的,粗糙就粗糙些,有什么要緊?”
“所以我還不能賣貴,論斤算,最多五文錢一斤紙,批給其他商戶,最多三文,一斤賺個一文錢罷了�!钡昙夷弥惚P給她算,“一斤一文錢,光是買這方子我就需要賣出五萬斤紙才收回本錢。”
更不要說什么用技術(shù)入股之類的話了,哼,紙很難做嗎?廁紙很稀奇嗎?
誰不知道玉山縣的紙張和景德鎮(zhèn)的瓷器一樣出名?
潘筠的這張方子雖然比現(xiàn)在的廁紙更柔軟防水些,可并不是不能琢磨的。
店家以前沒見過也就算了,現(xiàn)在見到了,讓工匠們仔細(xì)琢磨,未必做不出來,多費些功夫罷了。
所以他愿意花五十兩來平費的這番功夫,超過了的話,不如自己研究。
潘筠是個識時務(wù)的人,在察覺后當(dāng)機(jī)立斷的把方子給賣了。
見妙真妙和也有些失落,潘筠自己卻好了,高興起來,“五十兩呢,還是做符紙的時候不小心做出來的,這不就相當(dāng)于白撿的五十兩嗎?我們這么多人辛苦那么多天采摘炮制的藥材都未必有五十兩。”
妙真妙和一聽還真是,也跟著高興起來,“店家要求這方子不能外泄嗎?”
潘筠:“店家只要求玉山縣內(nèi)只許賣給他一家,出了玉山縣他就不管了�!�
用掌柜的原話是,“道長就是賣我方子后又自己做這門生意,只要不在這玉山縣內(nèi),我也拿你沒辦法呀,為這點薄利,我總不能一直跟在您屁股后面打轉(zhuǎn)吧?”
所以掌柜干脆就不要求,他只要潘筠確保玉山縣內(nèi)沒有第二個賣家就行。
對方要求這么低,潘筠還能怎么辦呢,自然是答應(yīng)他了。
唉,賺錢太難了,但花錢卻很容易。
陶季和玄妙帶他們?nèi)ニ庝仭?br />
把車上的藥材都賣給藥鋪。
別說,他們辛苦這段時間的成果還是很不錯的,這一車的藥材足足賣了一百八十六兩呢,然后陶季轉(zhuǎn)手就花出去八十兩,全都買了藥材。
潘筠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些藥材陶季上次就買過不少,不由愣住,“三師兄,你上次買的藥材……”
陶季:“用完了�!�
他頓了頓后道:“下山前大師兄說了,伱已經(jīng)適應(yīng)三清山的生活,該煉體了�!�
上次陶季買了不少藥材上山,本打算給潘筠煉體的,但王費隱給她看過后拒絕了。
她當(dāng)時外表看著強(qiáng),其實內(nèi)里空虛,又新到地方,還未適應(yīng)水土,貿(mào)然煉體,怕是會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壓著沒讓。
現(xiàn)在潘筠不僅臉色紅潤,還往上竄了一截,身上也胖了點兒,王費隱這才答應(yīng)給她煉體。
潘筠咋舌,“煉體好貴啊�!�
陶季也嘆氣,“不然我們?nèi)迳皆鯐敲锤F呢?”
就是因為賺的雖多,但花的更多啊。
陶季道:“這都還是基礎(chǔ)的煉體,等你們再長大一點,不僅要煉體,還要煉丹助益修煉,到時候花費會更多�!�
潘筠對服用丹藥修煉持懷疑態(tài)度,她更喜歡自己修煉,而不是憑借丹藥。
不過她這會兒什么都沒說,陶季修丹道,他就一直煉丹修煉。
陶季把東西買齊,看向他們幾個,道:“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后城門口匯合回山。”
妙和拉上潘筠就要走,潘筠一把抓住陶巖柏,把他也給拽上了。
一出藥鋪潘筠就問他,“你知道玉山縣有誰會買符箓嗎?”
陶巖柏想了想,把她們帶到錢家大門前。
大家一起抬頭看向大門上大大的錢字。
陶巖柏道:“這就是剛才你們賣方子的書鋪東家,錢老爺家不僅有書鋪,還有紙坊,很有錢。”
“上次你和三師兄下山來給他看病,他們家給了多少診金?”
陶巖柏驕傲的道:“十兩�!�
潘筠皺眉,“十兩很多嗎?”
陶巖柏道:“多得不得了,我將來要是能在藥鋪里當(dāng)坐堂大夫,一個月也就四五兩的收入,三師叔七天就賺了一般坐堂大夫兩個月的工錢,你說多不多?”
那還是挺多的。
潘筠就問陶巖柏:“錢老爺生的什么��?”
陶巖柏道:“消渴癥,上次差點就死了�!�
潘筠一聽,就折了兩張符箓放在荷包里,和陶巖柏道:“走吧,你帶我們進(jìn)去�!�
陶巖柏看在眼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師叔,你不會是想就我們幾個進(jìn)去賣符箓吧?”
潘筠:“不然呢,三師兄是醫(yī)者,他可不適合干這個,這符是我自己畫的,自然是我賣,等我賣出去了,我分你們一點錢�!�
妙真和妙和點頭表示認(rèn)同。
陶巖柏:“錢老爺人挺好的,是個善人。”
“我也是個善人,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符箓?”
“我倒是相信,但我怕錢老爺不信,到時候壞了三師叔和三清山在他那里的印象就不好了。”
潘筠一臉嚴(yán)肅道:“時間和事實會向他證明我和三清山是值得他相信的。”
如果她一直不走出這一步,世人只知道三清山的丹道醫(yī)術(shù),不知三清山的符箓術(shù)法,她什么時候才能走出自己的道?
潘筠抬頭看了一眼錢宅,更加堅定了想法,拖著陶巖柏就上去敲門。
門房打開門,看到四人,認(rèn)出陶巖柏來,將門打開得更大一些,“陶小道長,有何貴干?”
陶巖柏看了一眼潘筠后道:“我有件小事求見錢善人�!�
門房報進(jìn)去,正好錢老爺有空,他還以為是關(guān)于自己病情的,連忙讓人把他們請進(jìn)來。
潘筠跟著下人一進(jìn)大堂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錢老爺。
人略顯消瘦,且不太有精神,一看就是有病,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印堂發(fā)青啊,青到潘筠都能一眼看出來。
不僅潘筠,陶巖柏都察覺出錢老爺身上的氣息不太對。
妙真和妙和都好奇的盯著錢老爺看,眼睛就跟探照燈似的將人上下左右的打量。
展開笑容正要和他們打招呼的錢老爺:……
就……挺怪異的。
進(jìn)來的四個小道士齊齊盯著他看,那眼睛里全是震驚和好奇,錢老爺停頓了一下才重新?lián)P起笑臉,只盯著認(rèn)識的陶巖柏問:“小道長是奉師長的命令來縣城的嗎?”
“錢善人,我們是隨三師叔,四師叔一起來的,是,”陶巖柏看了一眼潘筠后道:“是我小師叔想要見一見錢善人�!�
陶巖柏給他介紹道:“錢善人,這是我三清山的小師叔,這是我四師妹和五師妹�!�
潘筠帶著兩個師侄沖錢老爺抱拳行禮。
錢老爺也友好的點頭,“不知幾位小道長找在下是為了……”
潘筠一臉嚴(yán)肅道:“本來是為了給錢善人送健身符的,但見到錢善人之后,貧道覺得錢善人更需要平安符�!�
錢老爺一臉空白,“送符?你們?nèi)迳竭賣符?你們不是只做齋醮,各類法事和看病賣藥而已嗎?”
“現(xiàn)在也給各位善人和信徒畫符,”潘筠道:“錢善人不知道吧,我四師姐便出自龍虎山張家,一手符箓術(shù)法出神入化。”
如果是三清山的符箓,錢老爺是要持幾分懷疑態(tài)度的,但龍虎山的……
錢老爺感興趣起來,“張家的弟子怎么不在龍虎山修習(xí),而來三清山?”
“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緣分,三清山和四師姐有緣,更利于四師姐的修煉便來了,”潘筠揮手道:“但今天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見到了錢善人�!�
潘筠上下打量過錢老爺后道:“錢善人和我們?nèi)迳焦挥芯�,得巧今日就遇上了,要是晚上兩日,我們恐怕就再見不著面了。�?br />
這話聽著就很不祥。
潘筠道:“錢善人可知,你此時印堂發(fā)青,烏云罩頂,是大禍將臨之象啊,莫非錢善人這兩日要外出?”
錢老爺:“……小道長算錯了,我沒有要外出�!�
他捂了捂胸口道:“在下身體不適,這幾日都不想出行�!�
陶巖柏和妙和咬著嘴唇擔(dān)憂的看向潘筠,糟糕,小師叔算錯了……
潘筠卻一臉堅定,還笑著點頭道:“那是最好不過了,三日之內(nèi),錢老爺最好不要外出,或許可以避開此禍。”
她頓了頓道:“要是一定要外出,那請一定要帶上我親手所畫的平安符�!�
潘筠沒有掏荷包里的健身符,而是從袖子的內(nèi)袋里掏出兩張平安符,重新疊好遞給錢老爺。
錢老爺:……
潘筠微微一笑,將平安符放在桌子上,爽朗的笑道:“錢善人不必多心,你與我三清山有大緣分,貧道不過是從門口路過,知道善人是我三師兄的病人,所以進(jìn)來送兩張健身符罷了,不過,錢善人此時的確更需要平安符。”
潘筠放下平安符,抬手抱拳行禮后就走。
陶巖柏和妙和妙真反應(yīng)過來,連忙行禮后退下。
錢老爺看他們離開,不由蹙眉,這是真的路過進(jìn)來送符,還是……
這要是個年長一些的道士,錢老爺一定不相信,說是送,誰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可這一個個,年紀(jì)也太小了,又是三清山出來的,陶巖柏他也沒少見,是個靦腆勤快的少年。
這么一想,錢老爺坐不住了,連忙叫來管家,“快追上去,給他們送……送一封十兩的紅封�!�
管家應(yīng)下,連忙拿了紅封追上去,緊趕慢趕,正好在他們跨出大門時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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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本事到家了嗎
聽到身后的喊聲,潘筠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輕輕翹起嘴角,露出最和煦的笑容轉(zhuǎn)過身去。
管家快速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臉上也擠出笑容來,雙手遞上紅封,“辛苦小道長特意走這一趟,這是我們老爺?shù)囊稽c心意�!�
潘筠沒動,妙真妙和都一臉迷茫,倒是陶巖柏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前接過紅封。
潘筠這才笑道:“錢善人客氣了�!�
她頓了頓后再次叮囑道:“還請錢善人小心再小心,三日之內(nèi)最好不要出門�!�
管家敷衍的點頭,沒想到陶道長還有這樣的師妹,不學(xué)丹道醫(yī)術(shù),而是跟外頭那些道士一樣專做坑蒙拐騙之事。
潘筠看了管家一眼,皺皺眉,只能叮囑道:“若一定要出門,切記帶好平安符�!�
災(zāi)禍一般都可躲避,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她已做了自己該做的,拿這封紅封一點都不虧心,接下來就看這位錢老爺?shù)倪\(yùn)道了。
他要是有運(yùn)道,自然會聽她的避過這一場劫難。
潘筠轉(zhuǎn)身離開。
管家見她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詫異了一下,他還以為她要繼續(xù)車轱轆一頓話,好拉攏一下他們錢家的關(guān)系呢。
潘筠走得快,妙真妙和也不擅人情世故,拔腿就走,只有陶巖柏和管家行禮后離開。
“小師叔,小師叔……”陶巖柏追上潘筠,問道:“你看錢老爺?shù)倪\(yùn)道真的不好嗎?”
妙和道:“三師兄你看不出來嗎?我都看出來了�!�
妙真道:“連你們都能看出來的程度,不是今日的事,也是明日的事了,所以小師叔讓他三日內(nèi)不出門是對的�!�
潘筠:“拆開看看有多少錢�!�
陶巖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將紅封交給她,憂慮道:“小師叔,我們要不要告訴三師叔,讓三師叔再上門提醒一遭?萬一錢老爺不信我們,還是外出怎么辦?”
潘筠見他念念不忘,就扭頭問妙真,“伱覺得呢?”
妙真直接搖頭,“三日前四師叔授課,就說過,我們給人卜算相面,可以為人避災(zāi)迎福,但不可強(qiáng)改命運(yùn)。”
陶巖柏:“三日前我還在煉丹房里給三師叔燒火呢,沒上課。”
妙真就平鋪直敘的轉(zhuǎn)達(dá)了一下課程內(nèi)容,“三師叔說,我們算出前面有一個看不見的大坑,于是告訴過路的人,提醒他們繞路。
有人繞過去了,這是我們與他們的善緣,有人不聽,非要往前走,我們同情他即將丟掉性命,于是把人打暈,強(qiáng)行帶人繞路,這是惡緣。”
“我們算出天將降臨紅封,于是告訴過路的人,有的人相信,于是停下伸手接住紅封,這是善緣;有人不相信,徑直走了,我們憐惜他錯過好處,于是把人打暈綁在原處,等著天降紅封時接住,這是惡緣�!�
潘筠點頭,“我們對錢老爺已經(jīng)盡到提醒的義務(wù),這是善緣,莫要更進(jìn)一步,將善緣變成惡緣。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一趟民信局�!�
十兩銀子的紅封,已不算少了,畢竟與陶季下鄉(xiāng)做住家醫(yī)生一周的收入一樣。
潘筠很滿足。
玉山縣也有一家民信局,潘筠在下山前就問清楚了,所以早早準(zhǔn)備好要寄出去的東西。
她將背上的包袱取下打開,拿出兩個盒子擺在伙計面前,“你們要檢查里面的東西嗎?”
伙計看了一眼后搖頭,“體積很小,不在檢查之列,道長這兩個盒子是寄到一處嗎?”
潘筠點頭,“對,全都寄往大同�!�
伙計就拿出一個更大的長方形盒子來,把兩個盒子裝在一處,拿出一條封條就要封上,潘筠眼睛微瞇,叫住他道:“這個盒子只放我的盒子?”
伙計點頭,笑著解釋:“小道長既然有意保價,我們民信局自然更得小心謹(jǐn)慎,這是單獨一輛車運(yùn)輸?shù)�,您放心,一定不會和其他貨物混雜在一處,有損壞和遺失�!�
“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潘筠從袖袋里掏出一張黃符,“只是貼上黃符會更安全�!�
她親自將平安符貼在長盒子上,伙計見了,一言難盡的在她的指點下在黃符旁邊貼上封條。
潘筠交了錢,拿了回單后就急忙趕去城門口,時間快遲了。
三人一邊跟著她狂奔,一邊還有閑心八卦,“小師叔,你給你家里寄了什么東西,那盒子看上去很貴重的樣子�!�
街上人不少,四人運(yùn)起那微末的輕功跑起來,就跟一陣風(fēng)似的從人身邊沖過去,大街上不少人都回頭去瞪跑過去的人,“哪來的熊孩子,大街上亂跑,撞到人怎么辦?”
話音還沒落,四人已經(jīng)跑沒影了,一口氣跑到城門口,潘筠蹦到車上坐好,這才回答他們的問話,“我寄可多東西了,有各種藥丸、藥粉和符箓,全是我們?nèi)迳降奶禺a(chǎn)。”
牽著騾子的陶季一愣,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你昨日問我要那么多的藥丸、藥粉,是拿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