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開始以為是花宴那天晚上裝逼太過被孤立,結(jié)果沒過幾日,木家來人,永令春和永蒔湫的外祖父派人來抓他們回木家去問罪。
廖停雁:什么玩意兒?
外祖父痛斥他們丟人,敗壞了木氏一族的名聲。廖停雁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聽著木外公對著他們的幻象大罵了半個小時,才總算明白這一出無妄之災(zāi)是為什么。
因為最近,永令春和永蒔湫這對雙生兄妹亂倫的事在辰學(xué)府流傳甚廣,已經(jīng)不是秘密,大家私底下都知道。還有小道消息稱他們在新生花宴那日夜晚,旁若無人地在錦繡畫堂里做那種事。
那種事是哪種事?
廖停雁一摸自己的腦門:媽呀,都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兄妹設(shè)定。
司馬焦:“哈哈哈哈哈。”
廖停雁:“祖宗!這種情況下你的反應(yīng)怎么也不該是大笑吧!”
司馬焦卻笑得停不下來,回去學(xué)府的路上,坐在云車上還在笑。
廖停雁心道,真的有那么好笑嗎?
司馬焦從大笑變成了陰森森的冷笑,又開始搞他的死亡抽簽小球,搖晃著那些小球漫不經(jīng)心說:“聽說我的父母,當(dāng)初就是兄妹,當(dāng)初那些人為了得到司馬氏的純凈血脈,日日給他們洗腦,催促他們誕下孩子……我還以為這些人都是不在乎這些的,今天看來,原來他們也知道廉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看剛才那老頭罵的多痛快�!彼抉R焦直接從那堆球里拿出了一個寫著木字的小球,內(nèi)定了下一個目標(biāo)。
廖停雁猜他是在搞庚辰仙府內(nèi)府那些家族本家,但是不知道他具體在做什么,好像也沒聽到什么大亂的消息。
司馬焦把那個木字小球捏碎了,星星點點的靈力飛散在云車里,像灑金一樣灑在廖停雁的淡紫色裙擺上。
看他這個樣子,廖停雁就知道今天晚上他要出門繼續(xù)搞事情,所以她又能一個人睡了。倒不是說兩個人睡不好,只是司馬焦這人老愛把腦袋鉆在她的脖子旁邊睡,頭發(fā)撓著她脖子,真的很癢。
還是一個人睡開心。
司馬焦果然說:“今晚我要離開�!�
廖停雁:“哦,那你一路順風(fēng),注意安全�!�
過了會兒,廖停雁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叮囑丈夫出門小心的妻子,頓時頭皮都被自己給雷麻了。
司馬焦一勾唇,探身上前,盯著她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嗎?”
廖停雁:“我想要什么?”她不是很明白祖宗突然干嘛。
司馬焦:“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給你帶回來。”
更像了!這是什么丈夫出差給妻子帶禮物的劇情!但你明明是出門去殺人放火的,為什么說的和出差一樣,還帶禮物?嗨嘍?你難道要帶敵人的人頭回來嗎?
廖停雁:“啊,都可以,我不挑。”
“那你等我回來。”司馬焦摸了摸她的臉,竟然顯露出一點從未見過的溫情。嚇得廖停雁差點當(dāng)場去世。祖宗!你怎么了祖宗!
廖停雁沒事上上課,翻翻那本術(shù)法靈書,學(xué)些小技能,在同學(xué)的孤立圈里過著自己的日子。學(xué)會了小范圍的障眼法之后,修為低于她的人都看不到她在上課睡大覺,而學(xué)會了什么小術(shù)法,可以用那些愛嚼舌根的同學(xué)們試驗一下。
找不到惡作劇兇手的同學(xué)們,爆發(fā)了好幾次的小型斗毆,廖停雁表示,打得好,再來一架!
兩天后,司馬焦果然回來了。他是半夜回來的,披著一身濕潤夜露,坐在床邊把廖停雁搖醒了。
廖停雁迷迷糊糊看到他,含糊道:“回來了。”
司馬焦見到她好像準(zhǔn)備繼續(xù)睡,拉開她的衣襟,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進了她懷里。廖停雁被凍得一個激靈,拉著自己的衣襟,把那東西掏了出來。
“什么東西?”
“在……嗯,不記得哪一家寶庫里看到的。”司馬焦靠著她的靠枕,說:“覺得不錯,帶回來給你玩�!�
作者有話要說: 雁雁:我的祖宗不可能這么溫情脈脈!
第37章
冰涼、堅硬、圓形,
扁的。
廖停雁打個響指,搞了個光團出來照明,
把那東西掏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塊臉大的鏡子,
邊緣還有精致花紋,充滿了古樸之味,
看著就很珍貴。
她把那鏡子對著臉照了照,
發(fā)現(xiàn)兩邊都有鏡面,而且同樣模糊不清。不太明白這寶貝怎么用,
廖停雁上供給司馬焦,虛心請教。
“這個要怎么用?”應(yīng)該不會只是個單純的鏡子。
司馬焦的手指又白又長,
很是漂亮,
他拿著那鏡子,
不知怎么的三下兩下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個鏡子就分成了兩個,原來還是可以拆卸的一套。
“只要有靈力,
哪怕這兩面鏡子相隔萬里,也能看到對面的情況。”司馬焦說。
廖停雁滿臉淡定。講真,
雖然玄幻世界大家單人飛天,動不動呼風(fēng)喚雨好像很厲害,但現(xiàn)代科技也很厲害,
比如這東西,就比不上手機,手機要是有電有網(wǎng),同樣相隔萬里也能看到對面發(fā)生了什么,
而且功能更多樣更便捷。她看了眼鏡面,嗯,手機的畫質(zhì)也會更好。
司馬焦敏銳地察覺到了廖停雁對這東西并不喜歡,于是他捏著兩面鏡子,直接就掰斷了其中一面。
廖停雁:“???”你搞什么?
她趕緊把剩下一面放到一邊,免得被這喜怒無常的祖宗一起捏吧捏吧給碎了。
“不喜歡就碎了�!彼抉R焦說。
廖停雁連忙:“喜歡喜歡!”不能讓這敗家祖宗繼續(xù)無法無天下去了,好不容易從他手里明明白白得到個“禮物”,還被他自己搞壞了一個,這什么小學(xué)雞式低情商送禮方式。
司馬焦并不太相信她的回答,他不太高興,沉著臉盯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是開真話BUFF的那種問,“你喜歡這東西?”
廖停雁:“喜歡�!弊炖镎f著喜歡,心里在問號刷屏。你有事嗎祖宗,這種小事你特地用真話BUFF來問?你以前用真話BUFF的時候都是一副說錯話要殺人的表情,剛才卻是說錯話要生氣的表情,你什么時候降級了?
這事態(tài)好像有點不對,好像逃不開穿越人士必定談戀愛的準(zhǔn)則了。廖停雁不動聲色地穩(wěn)了穩(wěn),沒關(guān)系,談戀愛這種事需要兩個人,他單方面也沒法談,只要自己穩(wěn)住。
剛這么想著,司馬焦勾起她的腦袋,俯身親了她的唇。含了含上唇,鼻尖在一起蹭了蹭,姿態(tài)又纏綿,又親昵。
廖停雁:“……”穩(wěn)、穩(wěn)住,我還能再續(xù)一秒。
司馬焦的氣息糾纏著她,他垂著那雙看人時總不太友好的眼睛,唇微微揚起了一點,心情好像又變好了。
冰涼的手指托著她的下巴和耳后,還有一只手撫在她腦后,壓著她的頭發(fā)。他似乎很喜歡捏著她的后脖子,那是個不許別人退后的姿勢。
廖停雁感覺后腦一陣發(fā)麻,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拿捏了要害下意識感到危險緊張,還是因為司馬焦像條親吻魚一樣一直在輕啜她的唇。
他的神情和動作都太自然了,自然得就好像他們本來就該如此親密,她本來就是這樣能夠靠近他親吻他的人。
他身上有露水的氣息,有院外花的淡香,還有一點幾乎察覺不到的血腥味。顯然,這個靠坐在他身邊親吻她的男人,剛才不久前還殺過人,或者從某種血腥味重的地方走過,她本該感到害怕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只感覺到心里顫得厲害,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奇怪的激動情緒。
還有點……嗯,那個沖動。
我是變態(tài)了嗎?廖停雁心想,我的立場終于從混沌中立變成混沌邪惡了?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是顯而易見的�?偠灾�,他們又搞了一次神交。如果說之前那次是她為了救人,懵懵懂懂莫名其妙那啥啥,那這次,就是鬼迷心竅,鬼是司馬焦,他就像個水鬼,在水里把人纏住就掙脫不開的那種。
神交其實非常愉悅,不只是身體的愉悅,還有神魂,甚至思想。那種滿足和暢快的感覺,就好像一望無際的藍天與白云,什么憂愁都沒有,在云中飛翔,非常自由。
甚至這種感覺在結(jié)束之后還會久久不退,讓人感到平靜,感到安心。
她一直以來雖說把這場突然的穿越定義為度假,但心里難免有些許漂泊的彷徨和世界之大孤身一人的孤獨感。可是這種時候,那些孤獨感都散去了,因為另一個更加孤獨,又更加暴躁的男人與她相容。
她好像待在一個極度安全的地方,能香甜地入睡,也不用擔(dān)心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獨自一人,不會覺得明日不知去何處,人也不知往何歸。
廖停雁發(fā)現(xiàn)神交其實是個很公平的交流方式,如果是肉體,或許男女的身體天然就分為了上下,可是神交,所有的感覺都是相互的,她有一刻清晰感覺到了司馬焦的心情和感覺,溫水一樣朝她漫過來,把她淹沒。
他這個人,就算柔軟的時候,也帶著一點能刺傷人的鋒銳,他的神魂又太過強大,廖停雁有些受不住的時候,他摸在她腦后的冰涼手指就會安撫一般,輕輕揉按一會兒。那是與他平時臭屁煩人精一面完全不同的體貼。
可能還能稱作寵愛。
廖停雁睡到日上三竿,神清氣爽醒來,躺在床上反省自己。昨晚上司馬焦是不是用了什么迷魂咒之類的術(shù)法?她怎么就這么把持不住呢?
想起昨晚上的事,恨不得自己失憶了。他們到底是怎么說著說著就開始了的?她想起自己半途因為挺舒服,還抱著人家脖子瞎哼哼。
司馬焦當(dāng)時眼角微紅,唇色也非常紅,襯得皮膚更加白,眼睛更加黑,艷鬼一般抱著她嗯了幾聲——那種抱著小嬰兒哄的嗯嗯聲。聽的人心都酥了。
臉貼臉,耳朵蹭著鼻子……
廖停雁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準(zhǔn)備再繼續(xù)回想了。不能想,想就是早戀。
司馬焦睡在她旁邊,應(yīng)該是醒的,但懶得睜眼,搶了她的枕頭圈了個窩,又在窩里給了她一個不錯的位置擱她的腦袋,讓她必須用一種情侶標(biāo)準(zhǔn)姿勢貼著他睡。
男人,哪怕是司馬焦這樣的男人,在這種時候也顯得放松很多,無害又自在地癱在那,是曬飽了太陽的貓那種癱法,讓人想上去照著他的肚子一頓擼。
廖停雁一巴掌把自己打醒了。擼個屁,毛都沒有擼什么擼。
可能是她想的太頭禿了,情緒波動比較大,終于把旁邊假寐的大佬給逼得睜開了眼睛。
他朝她伸出手,廖停雁往旁邊一滾,剛好避開,腦袋卻咔地一下硌在了一個硬物上。是她昨晚上收到的鏡子,幸存的鏡子本該是昨晚上的主角,卻被遺忘在角落里,現(xiàn)在才再次被拿出來。
“沒用就丟了�!辈恢碎g疾苦的老祖宗司馬焦如此說。
廖停雁:“可惜捏壞了一個,不然還是有用的�!�
她想了想,這個鏡子要是多幾面,可以放在各個地方,再把所有畫面集中到手上這塊鏡子上,不就是直播嗎?放一面鏡子在庚辰仙府大廣場,能看弟子們比武打架;放一面在鬧市街坊,能看人生百態(tài)市井生活;放一面在山林花樹里,還能看野生動物生活錄呢,豈不是美滋滋。
廖停雁把這些揉在一起隨便說了說,司馬焦露出思索神情,片刻后道:“不錯。”然后他把那完好的一個鏡子拿了過去。摩挲上面各種復(fù)雜至極的花紋。
他們?nèi)ド险n的時候,司馬焦仍然在把玩那面鏡子。
廖停雁不明白,自己去上課,他這不需要聽課的人為什么也要浪費時間一起去,不過她從來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所以就隨他去了。
司馬焦拿著那鏡子一連琢磨了有小半月,之后出門三天,回來就把鏡子還給了廖停雁。
“你看�!�
廖停雁拿過那鏡子,給了司馬焦一個疑惑的神情。司馬焦癱在她身邊,用手指點了點鏡面,那鏡面泛起一陣漣漪后,顯現(xiàn)出三圣山的模樣。
鏡子里的三圣山和他們離開時的三圣山不一樣,高塔重建了,旁邊的宮殿也在開始重建,有看上去很厲害的大佬們站在那里神情嚴肅地商討什么。
司馬焦再敲了敲鏡子,畫面一變,變成了白鹿崖下的那棵藍花樹。
廖停雁明白了,她上手把畫面往旁邊拖了拖,發(fā)現(xiàn)竟然還能三百六十度視野旋轉(zhuǎn),她看到云山霧罩的白鹿崖宮殿,也看到了附近有巡視的修士,各個表情緊張警惕。
學(xué)著司馬焦那樣敲鏡子,畫面毫無反應(yīng),只有鏡子里的人在交談走動,聲音有點小,聽不太清楚。
司馬焦:“靈力�!�
廖停雁默默用上靈力,發(fā)現(xiàn)這回畫面改變了,是一座焦黑的山,這山好像經(jīng)歷了火山爆發(fā),整個山從山腹炸開了,只剩下猙獰焦黑的石頭朝天聳立。一點活物都沒有,畫面半天沒變,廖停雁都懷疑是不是網(wǎng)絡(luò)不好卡住了。
她猜到這些都是司馬焦搞出來的,也是他選出來的地方,但是這片焦山有什么特殊嗎?
她再換了個地方,是個她不認識的集市,但是很熱鬧,因為小販的叫賣響亮,街上嘈雜的聲音都一同傳遞過來了。
還有山間的一片瀑布小湖視角,廖停雁換到這個視角,看到有長角的白色毛茸茸靈獸在湖邊喝水,雪白的鳥掠過湖面,站在溫馴的毛絨靈獸身上,畫面寧靜美好。
下一個場景是一家店,有很多漂亮男女陪客人聊天彈琴說笑的店,還有個臺子有人在上面表演。廖停雁看完了一曲飛天舞,覺得那跳舞的一群小姐姐簡直美呆了,半天沒舍得切換。
司馬焦催促她:“下一個�!�
廖停雁換臺。畫面換到如鏡平湖,不過這鏡頭太晃了,在湖面上一掠而過,下一刻又飛了起來,飛在天上,能看到下面的山川河流。沒過多久,視角又落進樹叢。
看上去應(yīng)該是一只鳥所見。不行,有點暈3D。
繼續(xù)切換視角,切到個巍峨神像,神像之下有人在講道,底下坐了一堆安靜聆聽的弟子,神像下方的大石上刻著問道原三字。廖停雁聽過這地方,是庚辰仙府內(nèi)府高等級大佬給優(yōu)秀弟子開小灶課外補課的地方。
下個視角是廚房,不知道哪里的廚房,非常大,各種食材擺放整齊,二十多個廚師忙碌著做各種吃的,有在蒸糕,有在片魚,有在和肉餡,還有在做點心的,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
看完所有直播頻道,廖停雁略感動地看向司馬焦,祖宗懂我!
司馬焦:“你想要的是這個?”
廖停雁:“沒錯,看這種直播最容易打發(fā)時間了,還催眠�!�
司馬焦不置可否,瞧著那鏡面里各種冒油的食物出鍋,問:“還有呢,你還想要什么?”
廖停雁:“……”完了,看師祖這個要什么都能弄來的昏君樣,真的要走“霸道師祖小妖妃”的劇本了。
第38章
如果廖停雁是個事業(yè)系大女主,
她可能會借著司馬焦的幫助提高自己的修為,并且每日勤奮修煉,
并且積極尋找各種天材地寶和秘境磨練提升自己,
順便再學(xué)點什么煉丹術(shù)煉器術(shù),學(xué)陣法搞發(fā)明再引領(lǐng)一次修仙界大改革,
幫助司馬焦一起有冤報怨有仇報仇,
打臉升級,最后感化司馬焦,
兩人一起建設(shè)災(zāi)后庚辰仙府,走上人生巔峰。
如果廖停雁是個柔弱系戀愛女主,
她可能會和司馬焦上演你追我逃囚寵劇情。什么恐懼他又不由自主被吸引,
想逃離又被抓回去,
認識其他人被司馬焦誤會,身份暴露再誤會,被人離間再再誤會。兩人就“你相信我你不相信我”進行五十集的虐戀情深戲。
但真實的廖停雁,
只是個無心事業(yè)與戀愛的社畜。人生的魅力可能在于靠自己的努力爬上頂峰,可能在于激烈的感情碰撞,
當(dāng)然也能在于度過平凡滿足的日子。
崛起發(fā)奮?可以,但沒必要。如果為了生活更加方便快捷,她愿意多學(xué)幾個有用的小法術(shù),
什么清潔防塵術(shù)之類的,再學(xué)兩個防身的術(shù)法,一天最多學(xué)三個,不能更多。反正讓她每天修煉閉關(guān)探索大道,
她是拒絕的。
為感情糾結(jié)?這個,也有點做不到�,F(xiàn)代社會,她身邊那些同學(xué)朋友,大家誰不是看著不錯就湊合過,不過了再離,畢竟愛情最多只占人生五分之一。所以廖停雁對與司馬焦的感情問題,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想一想就覺得好疲憊,只能放置處理。
好在司馬焦也沒有什么戀愛腦,不會抓著她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他還要忙著去搞他的事情,下班后才有時間癱在她身邊。
是的,不知不覺中,他也學(xué)會了癱這個毫無求生欲的姿勢,廖停雁懷疑他可能是在自己的靈府里待久了,被傳染了懶病。
病人目前情緒良好,抑郁自閉日漸消減,連黑眼圈都有所改善。
司馬焦去搞事情的時候,廖停雁一個人除了上課了解基礎(chǔ)知識,順便學(xué)兩個小法術(shù),就是出門覓食。和她在原本世界的周末一樣,去超市補充一點生活用品,再吃點好吃的。
她一個人逛了周圍的坊市,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屯一點在自己空間里,以免哪天迫不得已去什么旮旯地方流浪,沒吃沒喝。鑒于司馬焦這人的不定性,這是很有可能發(fā)生的事。就算他哪天半夜把她搖醒說想去沙漠挖煤,廖停雁也不覺得奇怪。
除了生活用品,和她喜歡的一些東西,她還會存些吃的。買東西不差錢的快樂,從前根本想象不到,現(xiàn)在她感覺到了,所以每次出門買東西都非常滿足。
偶爾廖停雁也會帶上永令春的侍女們一齊出門,這樣試衣服的時候就有人夸她了,彩虹屁的芬芳充滿了周圍的空氣,令人購買欲望大幅度提升,幸福感也是。
要是把全套護衛(wèi)帶上,還能享受裝逼的快感。不過廖停雁大多時候都喜歡自己出門,這樣的話,她會找地方吃個飯,算是隔幾天一次的加餐時間。
打扮得賞心悅目,去嘗試新的美味食物,是取悅自己的一種方式。
有時候她吃到合口味的食物,會連續(xù)幾次過去,平時在辰學(xué)府里想吃了,也會讓侍從們特地去打包送回來。
辰學(xué)府里的同學(xué)們雖然看她的表情仍舊怪怪的,還有意無意搞孤立,但其實廖停雁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好像回到了大學(xué)的那段時間,那大概是她前二十幾年人生里最自由散漫也最開心的日子了。
她越來越覺得,司馬焦用別人的身份,待在這個辰學(xué)府里,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
以前廖停雁不會這么自戀,但現(xiàn)在她慢慢覺得這個可能性才是最高的。司馬焦看似什么都不怕,做什么都看心情,想一出是一出從不顧及他人,可實際上他事事都想的清楚明白,還能做最好的安排。
學(xué)府里終歸比庚辰仙府的其他地方少一份功利和混亂,在這里的日子可以說是悠閑的,而這個悠閑,對司馬焦來說沒有意義,只對廖停雁的意義比較大。
她最近總是能感覺到司馬焦的“寵愛”,不止是感情方面的,還有他做的事。
從前在三圣山,她和他還沒有這么親密的時候,他都會注意和別人打架前先把她隨身攜帶,不讓她被波及。這種罩著自己人的習(xí)慣,到現(xiàn)在愈演愈烈,她直接遠離了他的戰(zhàn)場,在一片本該是腥風(fēng)血雨的背景里歲月靜好。
司馬焦這男人,不能深想,想多了就容易泥足深陷。
夏至?xí)r節(jié),暑熱難消,雖然作為修仙人士不太怕熱了,但每日午睡是必不可少的。要是夏天沒了午睡,就好像人沒了靈魂。
拜廖停雁這個睡眠習(xí)慣所賜,司馬焦也習(xí)慣了每日小歇。不過他要泡在池子里歇,看在夏天天氣熱的份上,廖停雁還是陪他一起在水里泡著。
要按照司馬焦那不講究的習(xí)慣,隨便挖個長方形的池子往里灌水一躺就完事了,但廖停雁不干。
她找了一塊僻靜的溪流石灘解決了場地問題。石灘上的石頭被沖刷得光滑圓潤,手感溫潤摸起來就像玉石一樣,溪水清澈清涼,細沙鵝卵石在溪水中閃閃發(fā)亮。大片的濃綠樹蔭蓋在溪流上,漏下幾點璀璨的光點,綠色和夏日獨有的藍天白云,令人睡意濃郁。
廖停雁很快就從最開始勉強陪祖宗去泡著水睡覺,變成每天主動過去午睡。她還搞了個漂浮竹盤,弄點果汁靈液,切點西瓜什么的,制造出冰塊來冰鎮(zhèn),睡醒后喝點冰水吃塊瓜,簡直神仙日子。
睡醒了,廖停雁也不太想動彈,瞇起眼睛看著頭頂?shù)臉渲Πl(fā)呆。落下來一片綠葉,落在司馬焦的頭發(fā)上。
廖停雁伸手拈過來,看了會兒上面的樹葉脈絡(luò),就將它放到一邊,讓它順溪流而下。過了他們這一道平靜的溪流,下面的溪流還挺湍急的。盤在水底睡覺的縮小黑蛇游上來,頂著那片綠葉子,又把它拱到了廖停雁手邊。
這小黑蛇,日漸變狗,非常有哈士奇的氣質(zhì),尤其喜歡把他們丟出去的東西撿回來,搞得廖停雁都不能當(dāng)著它的面扔垃圾。
上游沖下來一些紅色的花瓣,那些花停留在了司馬焦身邊,綴在他黑色的衣袖上,還挺好看的。
廖停雁看得久了,司馬焦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他會把她拉到身邊,抱著腰,再度閉上眼睛。
廖停雁:……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司馬焦:我聽到了。
廖停雁:……你聽到什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
司馬焦有三天沒回來,這是一個并不寧靜的夜晚,廖停雁穿著睡裙靠坐在窗前看直播,直播鏡頭里是跳舞的漂亮小姐姐,笑顏如花的小姐姐旋轉(zhuǎn)起來,裙裾如花一般綻放。
院外傳來附近同學(xué)院子里的歡笑聲,大概在聚會,有點吵鬧。
廖停雁看了會兒直播跳舞,移開目光看著院子外面的夜空�?吹揭股盍�,隔壁院子的吵鬧聲小了下去,可能是散席了。直播鏡子里的小姐姐們早就不跳舞了,各自陪著客人說笑喝酒,一對對的野鴛鴦打情罵俏。
她換了個頻道,可是換來換去都沒什么喜歡的畫面。做菜的廚房現(xiàn)在沒人,是一片漆黑,熱鬧街市寥落,也沒什么人了。那只鳥的視角許久未動,它在窩里安靜待著,旁邊沒有老婆孩子,可能是只單身鳥。
廖停雁一只手伸出窗外,腦袋枕在手臂上,手指隨意揮動著。
忽然,有一只冰涼的手點在了她的手背上,像是突然落下來一片雪。
廖停雁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果然是司馬焦回來了,他握住她伸出窗外的那只手,“為什么不睡。”
這應(yīng)該是個問句,但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他的神情有種透徹一切的小得意,特別像個小學(xué)雞。
不是,你瞎得意什么?廖停雁和他隔著窗對視一會兒,聲明:“我不是在等你�!�
司馬焦探身進來親她。
廖停雁在黯淡的燈光里看到他的唇失去了鮮紅的顏色,顏色是淡的。但他語氣姿態(tài)一如往常,仿佛并沒有什么事。
然后他接連半個月沒出門,似乎成了一個失業(yè)游民,每日無所事事,抱著廖停雁摸她的肚子,搞得廖停雁每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失身。
“你不出去了?事情做完了?”廖停雁忍不住問。
司馬焦:“沒有,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
廖停雁莫名有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負罪感。但她也不能勸人出門,一勸,這不就死人了嗎,所以保持沉默。
關(guān)于為什么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廖停雁沒問,司馬焦也沒回答,他只是問她喜不喜歡熱鬧。
廖停雁:“挺喜歡的。”心里想著,該不會是祖宗開竅了,準(zhǔn)備帶她去熱鬧的地方約個會什么的。
這么一想,還有點小期待。心里的小鹿砰砰蹦跶。
結(jié)果司馬焦說:“過段時間,庚辰仙府會非常熱鬧,到時候帶你一起去看那庚辰仙府萬萬年來最熱鬧的時刻�!彼菐еφf的,很可怕的笑。顯然,他說的和他近來搞的大事有關(guān)。
廖停雁:“……”小鹿啪嘰一下摔死了。
司馬焦突然就大笑起來,笑的肩都在顫抖,把旁邊的小黑蛇嚇得揚起腦袋四處看。
廖停雁明白過來,這祖宗又在搞逆天的讀心術(shù),他肯定聽到小鹿啪嘰摔死了,不然不會笑的像癲癇一樣。
“說好了只有在我心情特別激動的時候你才能清楚聽到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廖停雁大聲。
司馬焦:“你覺得你剛才心情不激動嗎?心跳很快�!�
廖停雁不想看他了,拿出鏡子看直播。但是一打開,看到三圣山宮殿里有兩位不怕死的男女在偷歡,糊了她一臉活春宮。
丟出去的直播鏡子被小蛇屁顛顛地叼了回來,司馬焦看了眼雙手放在腹部,一副安樂死狀的廖停雁,伸手接過鏡子,問她:“你不看了�!�
廖停雁:“你好,本人已睡著,請在滴一聲后留言�!�
“滴——”
司馬焦:“哈哈哈哈哈哈!”
這人的笑點真的很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