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廖停雁:“呃……他是……你記起來他是誰了?”
司馬焦:“猜到了。”
廖停雁:“……”但我感覺你沒有猜到。
司馬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隱瞞�!�
廖停雁:“你都知道什么了??”
司馬焦:“知道你很愛我。”不然為什么要帶著孩子找過來,連妖都不當了,跑來給他當貴妃,果然是很愛他。
廖停雁:“……”他腦補了些什么東西?她怎么就沒有以前司馬焦的讀心術呢!
第二天,司馬焦帶著黑蛇去上朝了。
嚇壞了一大票大臣。
這小男孩是誰?看臉的話絕對是陛下親生的,可是他怎么看都有五歲了,陛下才十六歲,也就是說陛下十一歲就……嘶,雖說也有十二歲成家的,但十一歲就能讓人生孩子,陛下真是……天賦異稟。
司馬焦把黑蛇領到自己的臣子們面前,也不管他們能不能接受,用一種聽上去不太在意,但實際上非常微妙的語氣說:“孤的孩子�!�
大臣們:果然是親生的!不愧是搞出神跡的陛下啊!
面面相覷一陣,當然還是先夸了再說。而且這位小殿下乖巧坐在那,一句話不說的樣子,真的和他親爹完全不一樣,這真的好令人感動!先皇死得早,司馬焦年幼繼位,不少大臣都是看著他從小屁孩長大的,他從小時候就是那個暴躁好殺的死樣子,哪里比得上這個小殿下的乖巧。
真好,看起來是個好控制的繼任者,只要能堅持過司馬焦這一朝,到了下一朝,他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眾位大臣并不知道,乖巧的小殿下原型是個比宮殿還大的巨蛇,一嘴能把他們?nèi)康娜硕纪踢M肚子里——還不夠塞牙縫的。
“不知道小殿下的生母是?”
司馬焦:“貴妃。”他想到昨晚廖停雁很不好意思承認的嘴硬模樣,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啞巴孩子也順眼了不少。算了,畢竟是她生的,還特地帶過來給他這個父親看,好好養(yǎng)著讓她高興點就是了。
眾人恍然大悟,就說呢,怎么會突然無緣無故帶回來了個貴妃,原來是早有前緣,還珠胎暗結!那位貴妃也是個狠人哪,瞧著不聲不響,年紀也不大,沒想到這么敢做。
流言風一樣傳進后宮,吃瓜貴妃瓜子都掉了:“……”媽的,風評又被害了!
司馬焦,一個走到哪里都要造謠黑她名聲的道侶。
作者有話要說: 廖停雁:一切想要搞我的反派勢力都是紙老虎,畢竟這篇文里最大的反派就是司馬焦。
第76章
“好吧,
我必須告訴你,這孩子其實不是我生的�!绷瓮Q銍L試心平氣和地和十六歲的陛下講道理。
陛下坐在她對面,
聞言冷冷一笑,
“不要騙人了,這孩子臉長得和我相似,
一雙眼睛卻像極了你,
你抵賴有什么用,抵賴這事就不存在嗎。”
廖停雁:我不抵賴這事也是不存在的!
黑蛇絲絲坐在這對道侶中間,
趴在桌子上晃腿,像個慘遭爹媽離婚,
對未來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小男孩。
廖停雁也陷入迷茫,
對著黑蛇的臉仔細看,
心想,這眼睛跟我長得像嗎?我怎么沒感覺啊?她從前過年回老家,總聽說家里哪個表妹長得和自己哪里像,
可每回都看不出來。此時此刻,她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難道別人都看出來了,
只有我沒看出來?她想起這些年來對她和黑蛇母子關系毫不懷疑的魔域眾人。
廖停雁:“他確實是你一個人搞出來的�!蔽沽颂嘌o喂成了變異蛇,最后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讓他能變成人形。
司馬焦:“越說越離譜了。”他用一張掌握著全世界真理的臉對著廖停雁,完全不相信她的真話。
對的,
這世界上就是真話比較難以令人相信。
其實不管是十六歲的陛下還是幾百歲的師祖,他們都是一模一樣的,又固執(zhí)又自我,覺得全世界自己最牛逼,
其他人都是傻逼,也只相信自己認定的東西。比如說從前認定了愛她,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現(xiàn)在認定了她是妖,她就怎么解釋都不聽。
真是頭疼。
湊活過唄,還能離咋地.jpg
“行吧,是我生的,你的孩子,行了吧�!绷瓮Q悴幌虢忉屃�。
司馬焦早有預料般道:“我就說你騙不了我�!毙』镒舆挺得意呢。
嘿,這家伙怎么這么欠揍呢。
不過廖停雁看著道侶不知天高地厚的嫩臉,心中冷笑,行,祖宗,你就這么認著吧,等到你自己恢復記憶,看看你再想起來這一段是何感受。聽到自己打臉的聲音了嗎?聽到自己久遠之前發(fā)出的“真香”呼喚了嗎?
我等著。
司馬焦接受了忽然出現(xiàn)的鵝子,也順便接受了廖停雁那只養(yǎng)成了豬的寵物狐貍,偶爾跟她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順手摸兩把狐貍豬的毛毛,但最愛的還是摸廖停雁的腰。
廖停雁轉眼來了一個月,每月的靈火暴躁期如期而至,疼的她面色慘白,癱在床上不動。
司馬焦發(fā)現(xiàn)她的異狀,讓人去喚醫(yī)者過來,被廖停雁一把抓住了手,“沒用的,他們看不出來什么,也沒辦法緩解。”她聲音虛弱,半闔著眼睛說。
司馬焦看她這個樣子,心里就有掩不住的暴躁和怒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這樣是因為什么?”
廖停雁終于看了他一眼,“……以前受過傷�!�
司馬焦神色陰沉,語氣里帶著風雨欲來的怒氣,“是誰,誰傷了你?!”
廖停雁忽然用力捏他的手,“就是你�!�
司馬焦斷然道:“不可能�!彼攵紱]想就反駁了,他有一種盲目的自信,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人會像他一樣護著面前這個女人。
廖停雁疼的難受了,想起來這些年每月的痛苦,又想起當初抓出司馬焦神魂的那一刻,心里的驚怒,她吸了口氣,說:“你以前特別厲害,有你保護我,沒人能傷我,所以唯一能傷我的就是你自己了。”
“你殺了我一次�!绷瓮Q愕恼Z氣很平靜飄渺,不像平時說話那么隨意。
“不可能�!彼抉R焦仍是這么說。
廖停雁:“你那時候要死了,你想要我跟你一起死�!�
司馬焦陷入了沉默,看著廖停雁蒼白的臉不吭聲,他遲疑了,因為他想了想那種情況,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這么做。他現(xiàn)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比從前好解讀的司馬焦,所以他的遲疑代表著,他可能真的想過殺她。
廖停雁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都不覺得害怕。對啊,這才是司馬焦�?伤菚䞍涸趺雌獱奚约航o她留下一切呢。
司馬焦俯身,托起廖停雁的臉,“你沒有騙我?”
廖停雁:“你在十七年前,確實殺了我一次。”
司馬焦這個人,真話不相信,她現(xiàn)在說的假話,他卻好像真的信了,顰眉抱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只緩緩地撫摸她的頭發(fā)。
他凝視廖停雁此刻的臉,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幕短暫的畫面,他抱著她坐在碧色的潭中,渾身仿佛燃燒起來一般,而她望著他,眼里都是淚,搖頭朝他大喊什么,看上去好像要崩潰了。比起平時隨便癱著的人,就好像有什么在她眼睛里碎了。
司馬焦一愣,按了按滯悶的胸口。
那是什么,他從前的記憶?
廖停雁抓住司馬焦的手,司馬焦回神,握住她的手,語氣放緩了許多,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真的很痛?”
廖停雁吸氣:“真的很疼�!�
“我好疼啊,司馬焦,我好疼�!�
以前沒有這么疼的,之前十七年,司馬焦不在的時候,到了那幾天她就找個池子泡著,疼狠了就大聲罵司馬焦,覺得好像也沒什么難熬的,可是現(xiàn)在罪魁禍首司馬焦就在身邊,她忽然覺得格外疼,讓她特別想讓司馬焦跟自己一起疼。
她做到了,當她用虛弱的語氣說自己很疼的時候,她看到司馬焦的神情,一瞬間覺得,他好像也很疼似得,竟然難以忍耐地微微抿起了唇。
這時候她又心軟了。
算了,故意鬧他干什么,司馬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樣的疼,或許他有生以來的幾百年中,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他不像她這么怕疼,何嘗不是因為他已經(jīng)習慣了。
廖停雁不說話了。
司馬焦卻好像更加不能忍受,“做些什么你才會緩解?”
廖停雁:“……泡在水里會好一點�!�
其實不會,需要泡在冰冷的靈池里才行,但這樣的靈池這里沒有,而且普通人的身體在這種靈池旁邊是會被寒氣入侵的,現(xiàn)在的司馬焦受不住這個。
聽到她這么說,司馬焦將她抱到了梓泉宮后的一汪泉池里,他抱著廖停雁走進去,自己一起泡在里面,用唇蹭了蹭她的額頭,“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廖停雁靠在他少年的懷里,吸了吸鼻子,繼續(xù)騙他,“好點了。”
泉水清澈,他們的衣袍在水中糾纏在一起,廖停雁在身體細密的疼痛里,回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事。好像只有疼痛的刺激,才能讓她的記憶一點點失而復得。
她想起來在庚辰仙府里的時候,那時候司馬焦也愛浸泡在水中。她記得最開始,他浸泡的是寒池,那么冷,連她也受不了的冰冷寒池,可是后來,不知不覺,他就開始隨便找個水池泡著了。
為什么?好像是是因為那會兒司馬焦不管在哪泡著,都想讓她陪伴一起。是因為她受不了寒池,所以他只隨意找了普通的水池泡著嗎?
廖停雁在時隔多年后,猛然明白了當年那個在夏日山溪邊凝望她的司馬焦。他那時的心情,是否和現(xiàn)在的她一樣?
他或許那時候也承受著比她如今百倍的痛,只是他還能靠在那不露出絲毫異色,朝她露出一個笑,伸手對她說:“過來。”平靜得讓她覺得,那只是個愜意又慵懶的午后小憩,一段尋常又舒適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的痛苦并不是互通的。
回憶里的司馬焦猛然消失,如今這個什么都不記得的少年司馬焦正沉默地為她擦拭臉頰上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
“真的這么疼?”
他的眉頭始終蹙起,仔細擦完她的眼淚,又親吻她的眼睛,充滿了憐愛的味道,明明才是個少年而已,明明是個不知道什么是憐惜的暴廖停雁抽著氣,仰頭去找他的唇。
司馬焦撥開她臉頰邊上貼著的濕發(fā),托著她的腦袋親她。廖停雁抱住了司馬焦的脖子,雙手抱著他的背。他抱著她靠在池壁上,頭發(fā)漂在水中,抱著她的手慢慢撫著她的背脊。
廖停雁忽然覺得,身體里靈火造成的刺痛有所緩解,她離開司馬焦的唇,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喘氣,“我好點了�!�
“嗯�!彼抉R焦側頭親吻她的脖子,用鼻子蹭著她耳垂。
廖停雁:“好像親一下之后沒剛才那么痛了。”
司馬焦思考片刻,動手解她的衣服。
廖停雁:“等下�!�
廖停雁:“我正疼著呢,你松手�!�
司馬焦:“我試試,你乖點,不要吵。”
廖停雁:“我不試!我廖停雁今天就是痛死,死在這里,也不要這么做!”
……
廖停雁:“你是不是覺得疼?”
司馬焦:“……”
廖停雁:“不然還是算了?我們以前……那時候也沒見你疼啊,還是你現(xiàn)在年紀太小了……”
司馬焦捏她的后脖子,“住嘴�!�
廖停雁:“噗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焦卻沒有被她笑的惱羞成怒,他看著她笑,眉頭稍稍一松,臉上也露出來一點笑意,緊緊抱著她換了個姿勢,拇指擦了擦她的眼角,“是不是沒有之前那么疼了?”
好像是真的有效,靈火被司馬焦安撫下來了。
廖停雁想起來自己剛才被美色所惑沒能把持住,忽然覺得有點羞恥,她捂住了臉,又干脆把腦門磕在司馬焦的肩上,司馬焦就在她耳邊笑,笑的蘇蘇的。
他們就像是兩株在水中招搖的水草,無聲而溫柔的糾纏。
“你真的很愛我。”廖停雁在迷糊中,聽到了司馬焦這么說,他按著她的腦袋,壓著她緊緊貼在自己懷里。
廖停雁閉著眼睛,同樣抱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如果我不愛你,不管在哪里我都會過得快樂。
可如果我不愛你,在哪里我都不會過得這么快樂。
……
大臣們在下面爭論了半天,都沒聽見上首的陛下說一句話,眾人不約而同停下來往上望去,發(fā)現(xiàn)他完全沒有聽他們的話。雖然陛下從前也不太聽他們說什么,表現(xiàn)的非常隨便,但今天他竟然在發(fā)呆,一只手放在鼻端,輕輕捻動,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一點罕見的真實笑容。
不像那個會因為心情不好就要殺人的陛下,像個想起心上人的少年。
大臣們:……驚�。�!
司馬焦注意到了他們見鬼的神情,干脆站起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孤要去夏宮避暑�!�
他帶著怕熱又愛泡水的貴妃去夏宮避暑了。之前吹了他好長一段時間彩虹屁的大臣們又開始痛心疾首:陛下被美色所惑!沒救了!肯定要亡國了!
第77章
夏宮是先皇所造,
是個夏日消暑的行宮。先皇雖說沒有司馬焦這么暴戾愛殺人,可他好享樂,
還愛女色,
在令大臣們頭疼的程度上和兒子是相差不大的,他下令建造的行宮異常精致華美,
和燕城皇宮的質(zhì)樸大氣完全不同。
這座夏宮并不大,
但處處都是景致,坐落在酈云山下,
靠山環(huán)水,夏日清涼,
著實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往年司馬焦也曾來過這里,
只是他在哪里都待不長久,
尋常在這里住個幾日也就罷了,這回要帶貴妃過來住,早早便令宮人將夏宮清掃一遍,
使得長久沒被人好好使用過的夏宮煥然一新。
廖停雁一眼看到夏宮就覺得不錯,這里比起灼熱的雁城王都,
感覺清幽多了。而且這夏宮后山也有山溪,除了沒有靈氣,其他地方都特別像是當年在庚辰仙府里他們曾經(jīng)泡過的池水。
廖停雁每月疼那么一次,
一次幾天,這回剩下的幾日,都是在夏宮后山的山溪里待著。
其他都還好,就是要注意不能讓宮人待在附近,
否則不小心撞上什么就尷尬了。畢竟司馬焦前兩天才通了人事,這兩天時常會幫她止痛。
畢竟是個少年人,貪歡一些廖停雁也很了解,她唯一不了解的是,以前的老祖宗司馬焦,到底是怎么裝的那么人模人樣的,當時那祖宗表現(xiàn)的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事。
換成小陛下,他就直接多了。廖停雁發(fā)現(xiàn)他沒有從前那么“矜持”,然后她猛然明白過來,從前那個成熟版的司馬焦,原來還背著幾百歲的師祖形象包袱,那包袱可能有一噸重。
人間的山水與修仙界的山水也沒什么不一樣,廖停雁躺在清涼的溪水里看著頭頂?shù)木G葉,伸手折了一枝,在水中拍了拍,順手就挑起水花潑到司馬焦身上。他坐在旁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袍,懶洋洋地一歪腦袋,躲過那兩點水珠。
見到他看著自己的神情,廖停雁忽然認可了紅螺說過的一句話——“他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以前廖停雁對這話嗤之以鼻,司馬焦這人在別人看來是瘋狂,可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永遠理智,連去死都安排得清清楚楚,這樣的人怎么會有“神魂顛倒”�?墒乾F(xiàn)在,看他注視自己的目光,廖停雁忽的就明白了。
——他確實在迷戀著我。
她和司馬焦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兩人若說戀愛,也不像普通人那般戀愛,好像就是水到渠成一般,或許少了幾分年輕男女情熱時的激情。廖停雁那時甚至很少會覺得羞澀,因為司馬焦表現(xiàn)的太理所當然了。
而且那時候的司馬焦實在太聰明太敏銳,他能察覺到她的每一分情緒,所有會令她感到尷尬不適的事情,在他那里都輕描淡寫化去。他就像個善于營造安全場所,等待著獵物自己進入,然后圈養(yǎng)起來的獵手。
可是現(xiàn)在的司馬焦忘記那些了,他現(xiàn)在的身體里流動著不會讓他疼痛的血,他也不記得幾百年的沉重枷鎖,不記得司馬這個姓氏讓他經(jīng)歷了多少的血腥,在他所記得的這十六年記憶里,她占了一個特殊的部分。
他無法那么熟練地對她擺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tài),還會用這樣的眼神追逐她——看心上人的眼神。
對這個隔世的情人,廖停雁破天荒覺出一點羞澀來。
她側了側頭,看向一邊的藍天。司馬焦走過來,他坐在她身邊,一手撐在水里,低頭凝視她,有些不講道理地占據(jù)了廖停雁大半的視野。
廖停雁:“……干嘛呀�!�
司馬焦不說話,他笑了一下,是那種少年人狡黠的笑,他彈了兩滴水在她臉上。廖停雁下意識閉了下眼,就感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面頰上,追逐著水珠落下的痕跡劃動。
幼稚。廖停雁在心里說,手忽然澆起一捧水拍到司馬焦臉上,然后她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時懶散的敏捷身姿躥起來跑到岸上,避開司馬焦可能會有的反擊。
她站在岸邊的大石上笑。
司馬焦就坐在水中,單手拂去臉上的水珠,手指一點她,掀唇嘲笑:“幼稚�!�
廖停雁:“……”
你是個小陛下,你說我幼稚?!
她默默泡回了水里,結果司馬焦立馬朝她潑了一大片水,劈頭蓋臉。
廖停雁:“???”你媽的?就知道這貨不是好東西。
司馬焦撐在水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夏宮日子是過的很悠閑的,廖停雁過了那幾天痛苦,也不多愁善感了,每天就是癱著。她不太想承認司馬焦是跟自己學壞了,他以前偶爾也會學她一樣癱著,但現(xiàn)在他有時候癱的比她還徹底,這可能就是放下負擔后的放飛自我吧。
不過,好歹作為一個狗皇帝,他的日子也不能一直如此悠閑平靜。
這一天晚上,廖停雁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從沉睡中醒來。她連眼睛都不用睜開,就用神識看到了夏宮各處混進來的陌生人,這可能應該叫做刺客。
她的神識視角是俯視,那些動作敏捷,藏在樹影里的人影在她看來,就好像是游戲地圖里標的非常清楚的移動紅點,一目了然。
她半撐起身體,在司馬焦耳邊說:“有人來刺殺你啦�!�
她說了三遍司馬焦才睜開眼睛,廖停雁看著他的神情,懷疑他沒聽清楚,又補了句:“你醒了,外面有很多人來刺殺你啦�!�
司馬焦嗯了一聲,抱著她又躺了回去,“這次隔了四個月才來,他們越來越不濟了。”
他充分表現(xiàn)出了經(jīng)常遭遇這種事的熟稔,和對敵方勢力的不屑之情。
廖停雁看到那些刺客紅點被藏在宮殿外圍的內(nèi)侍們砍了出去,那些內(nèi)侍是司馬焦貼身的一群隨侍,平時低眉順眼,一到殺人的時候就顯露出了兇神惡煞的一面,把那些刺客打得落花流水,于是外面的一點喧嘩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廖停雁:這樣的大好時機,我一個魔域大佬,竟然沒能出場大發(fā)神威?
她心里覺得有點可惜,閉上眼繼續(xù)睡,可是沒一會兒她又醒了,把司馬焦搖醒。
“醒醒,又來了一撥人�!边@回人數(shù)比較少,但是顯然比之前那些厲害。
司馬焦按了按額角,“你半夜不睡覺,別叫醒我�!�
廖停雁:“你信嗎,我這是跟你學的。”
司馬焦把她按了回去,“沒事,你別管那些了�!�
廖停雁睡不著,她開著神識看直播情況,發(fā)現(xiàn)有個特別厲害,已經(jīng)突破了防線,正往……嗯,黑蛇所在的宮殿去。
這回他們來夏宮,是把黑蛇一起帶來了的,畢竟在陛下心里,現(xiàn)在的黑蛇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噗,說到這個就想笑。
廖停雁:“啊,有個刺客去絲絲那邊了。”
司馬焦坐了起來,他面無表情下床,鞋也沒穿,咣一聲抽出了墻上的一把劍,踹開門出去了。
廖停雁:“……等下?”
你不是知道你鵝子是“妖怪”嗎,這么急著過去干什么?廖停雁趕緊也起身追過去了,她倒不是怕黑蛇怎么樣,她就是怕司馬焦被鵝子突然變成大黑蛇的場景給嚇到。這要是給他嚇壞了,難不成她還要學白素貞盜仙草嗎?
那個刺客確實很厲害,在普通凡人境界里的厲害,可是遇上了一只巨大的黑蛇,那也沒辦法,只能含恨九泉了。
司馬焦到的時候,正看到一只巨大的黑蛇張開血盆大口,啊嗚一聲把那個提劍的刺客給咬住。黑蛇其實沒想吃人,他就是習慣咬什么,結果被司馬焦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嚇,他直接就把嘴里的人給吞了下去。
黑蛇:“嘔——”
只吐出來那刺客拿著的一把刀。
司馬焦看著黑蛇。
黑蛇扭了扭身子,覺得主人不太想看到自己變成蛇,于是又乖巧地變成了那個黑發(fā)小男孩,坐在床邊晃了晃腿。
親眼看見大變活人的司馬焦:“……”
隨后趕來的廖停雁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了一下臉。
司馬焦扭頭看了她一眼,神色略復雜,廖停雁電光火石間突然和他的思路對上了,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搶答道:“我不是蛇妖!”
司馬焦看了眼她的腰,心道,果然是蛇妖,然后他說:“不用跟我解釋這個,我不在意�!�
廖停雁:“……”媽的,我在意�。�
司馬焦又按了按額角,指指他的假兒子,“他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肚子里吃,你沒教他垃圾不能吃嗎�!�
廖停雁:“他一直是你在教!”你當初還把大黑蛇當垃圾桶,讓他處理垃圾!你給我清醒一點!
司馬焦:“我不在的時候,你這個當娘的也不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