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眉,我愿這一生,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不負此生。”
直白的示愛,讓柳如眉一下有些招架不住,她呆愣了片刻后錯開眼神,良久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安隨風感覺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真心開懷的時候,以前他都是為了太子殿下,現(xiàn)在他有了想要守護之人。
“我親手繡了個荷包,是打算在成婚后給夫君的定情信物,以表心跡,現(xiàn)在我將它送給你,你要好好收著。”
柳如眉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臉蛋紅彤彤像一顆熟透了的蜜桃,看的安隨風忍不住想要將她攬入懷中。
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安隨風將荷包系在了腰帶上,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后里面躺著一支通體透亮的玉簪,簪頭雕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這只海棠玉簪是我親自挑選,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與你很是相稱,人比花嬌,我為你簪上吧�!�
安隨風見柳如眉沒有拒絕,拿起玉簪為她簪上,他炙熱的目光快要將人融化。
柳如眉欣喜之余,腦中不知怎么的閃過夜里夢魘,讓她有些不安,試探性問話。
“安小將軍定親之事家中可曾知曉?”
安隨風眸色里閃過一絲的難過,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他淡然笑了笑。
“家中雙親已不再,今日上門提親,也是尋了位年長我的兄長妻子前來,為求能夠不辜負柳家的托付,將如眉嫁于我�!�
柳如眉張了張嘴,面上略微顯得有些躊躇,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安隨風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語氣輕松的寬慰她。
“如眉不必在意,從今往后有你在我身側,我將不再是孤身一人�!�
柳如眉怔怔的看著安隨風,他眼里溫柔似水的情誼快要將自己吞沒,心怦怦跳動。
“那是自然,不知道婚期你與父親和母親商議的是何時,我想提前一些……”
安隨風看著柳如眉嬌俏的模樣,
心頭一陣悸動,小女兒的嬌羞讓他忍不住動心,再加上柳如眉這句暗示的話語,更是高興。
“婚期定在了三月后,特意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不過,你若是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再商議,如眉,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柳如眉看著安隨風一臉真摯,心底卻是有一絲的愧疚,她感覺自己像是利用了對方,為了能夠讓她逃離太子的魔爪。
但這樣的情緒持續(xù)的時間不長,柳如眉對太子的抗拒更多,她迫切的想要遠離,聽見對方也愿意提前婚期,且不問她緣由,光是這一點,日后與他生活,自己也會自在許多。
兩人相視一笑,微風吹拂起柳如眉的發(fā)絲,安隨風體貼的為她攏了攏。
屋檐下喜鵲嘰喳叫,玉金笑著打趣,“瞧瞧我們二小姐春風滿面的回來,安小將軍想必是為知心人!”
柳如眉羞澀瞪了她一眼,“你個小妮子怎么還學會了嘴碎,我看你也是到了思春的年紀,索性明日就回了母親,將你也物色個好人家吧!”
玉金頓時就紅了臉頰,一旁的銀珠見狀也跟著柳如眉一塊兒調侃她,她一時間是又羞又氣。
“二小姐說的什么話,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一輩子都伺候二小姐!”
玉金嬌哼一聲,跺了跺腳就竄出屋門去,銀珠捂著嘴偷笑,為柳如眉將外袍褪下。
“二小姐今日跟安小將軍逛園子怕是也勞累,我就去回了夫人,晚膳在屋內用吧?”
銀珠一邊為柳如眉將釵環(huán)都卸下,一邊小心的為她擦掉臉上的脂粉,又細心的給她揉捏胳膊和肩頸。
柳如眉舒適的閉上雙目養(yǎng)神,“不可驕縱了自己,規(guī)矩還是要守,銀珠你推拿的手藝是越發(fā)好,我身上的不適感一下就沒了�!�
主仆二人閑聊談笑,夜幕漸漸黑沉了下來。
許是親事定下來了,柳如眉睡得都安穩(wěn)了不少,也不需要再點安神香入睡。
旭日東升,鳳儀宮內,眾嬪妃來給皇后請安。
“各位妹妹安好,今日倒也倒也沒有其他重要之事說明,本宮就不多留妹妹們,張貴妃,殷德妃,吳賢妃,梁淑妃你們留下�!�
皇后將其他嬪妃打發(fā)了后,獨留了宮中四位位份高的妃子,與她相商為皇子挑選妃子一事。
坐在皇后右手下方的張貴妃端起茶水淺淺呷了一口,張貴妃在當今陛下還是王爺?shù)臅r候就已經入府,張家手握兵權,再加上她為皇帝誕下皇子,母憑子貴,這些年來皇帝對她的寵愛絲毫不減。
張貴妃已經是半老徐娘的年紀,卻依然風姿綽約,頭戴一支點翠靛藍歪鳳頭面,耳垂上吊著的綠翡翠,通體綠瑩瑩,手腕上帶著外藩朝貢的珊瑚串珠,襯托得整個人珠光寶氣。
“皇后娘娘看來并非沒有重要之事,只是這事情怕是只有我們姐妹幾人能夠給您拿個主意?”
皇后莞爾一笑,她與張貴妃這些年平分秋色,亦敵亦友,各自只需要對個眼神,都能夠明白互相的心思。
相比于張貴妃的張揚,皇后的宮裝就要淡雅得多,但該有的中宮規(guī)格都不可缺,她頭上那頂鳳冠上的明珠,乃是皇帝親自為她尋求的生辰賀禮,僅此一顆。
朝貢的東珠是有皇后能夠使用,但皇后不喜歡奢靡,只做了一對東珠耳墜,韻金紗緞的面料上,繡著姚黃牡丹,象征著中宮的地位,一舉一動都昭示她身為后宮之主的威儀。
“妹妹是個心思靈巧的人,我這心思瞞不住你,這不是宮中的皇子都到了適婚的年紀,本宮就想著與各位妹妹一同挑選世家小姐,為皇子婚配。”
坐在皇后左手下方的殷德妃連忙跟著搭話,“皇后娘娘來問我們,想來是心中有了合適的人選?”
殷德妃出生清流世家,性子嫻靜,為皇帝生了一兒一女,是個有福之人,后宮中人人都受過她的善意,皇帝就算是忙著政務,也會抽空去她拂清宮坐坐。
沒有張貴妃專寵的恩賜,也沒有皇后中宮之位的權勢依仗,殷德妃的衣裝就顯得樸素不少,又因著她是禮佛之人,常年手上都掛著一串檀香木的佛串,也不帶貴重的首飾,宮裝除了該有的規(guī)格,她也不爭不搶。
“德妃姐姐這般著急,難不成你是怕與皇后娘娘同看上一家的姑娘?我記得四皇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德妃姐姐是打算挑選母族的姑娘還是其他世家的小姐?”
吳賢妃與張貴妃交好,靠著這棵大樹,說話也是隨心所欲,向來是喜歡擠兌殷德妃幾句,在梁淑妃為入宮之時,她本是皇帝新寵,家中也靠著她步步高升。
但她有孕后不能侍寢,本想從母族中挑選一位,可惜她還未盤算好,胎兒就小產,身子也拖累了,這些年一直未曾有孕。
吳賢妃喜歡穿鮮艷的衣裝,能夠將她容貌身段展現(xiàn)出來,姣好的面龐,盈盈一握的腰身,加上她江南水鄉(xiāng)的軟語輕言,又肯學新花樣,唱曲兒舞袖都會一二,皇帝倒也疼愛她。
“賢妃妹妹還是這般心直口快,今日我們只看畫像為皇子們選妃,其他的事可不興說�!�
皇后看似打趣的一句話,其實也是暗中敲打了吳賢妃,殷德妃對著皇后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吳賢妃倚靠在黃梨木的座椅上,轉動著手腕上的琺瑯鑲寶石手鐲,沒有繼續(xù)說話。
年歲最小的梁淑妃,前幾年才為皇帝添了小公主,她現(xiàn)下最是受寵,但也懂得審時度勢,知道宮中分為兩派,但她這個聰明人,游走在中間如魚得水,怪不得能夠得到皇帝的寵愛如此之久。
梁淑妃輕輕笑了笑,“皇后娘娘放心,我們姐妹好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閑話過,就是調笑了兩句,皇后娘娘將世家小姐們的畫像拿出來給我們過過眼吧。”
她一句話應承了皇后,又幫吳賢妃遞了臺階,雙方都給她討好了個遍,這就是梁淑妃手段的高明處。
皇后對身側站著的掌事嬤嬤遞了個眼神,掌事嬤嬤欠身行禮,朝著殿外走去,不多時就帶著一眾宮女走進來,每人手中捧著一副畫像。
宮女們一排排的站好,提著畫像供幾人挑選,皇后與殷德妃交談甚歡,時不時詢問其他人的意見。
“戶部侍郎家嫡次女,性子溫和,舉止端莊,本宮看二皇子做側妃倒是合宜,不知道貴妃以為如何?”
皇后對著宮女招招手,宮女提著畫像走近了些,張貴妃仔細的打量了幾眼畫像,倒是個標志的美人兒,滿意點點頭。
“皇后娘娘都說好,自然這姑娘也是挑不出錯處來,臣妾看著也不錯,留下吧�!�
張貴妃眼底笑意加深,這姑娘她宮宴上曾看過,是為知書達理的孩子,當側妃扶持自家兒子,倒也是合適。
“德妃,本宮為四皇子挑選的側妃,乃是國子監(jiān)監(jiān)長的長女,這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在她父親耳濡目染下,富有學識,四皇子喜歡讀詩詞寫歌賦,二人定能相處融洽�!�
皇后與眾人說話間,掌事嬤嬤拿著一副字畫走了出來,與眾人介紹這是國子監(jiān)監(jiān)長之女所做。
殷德妃看著眼前這副踏春圖,滿意點點頭,“這一手簪花小字寫的真好看,皇后娘娘眼光好,留下吧�!�
皇后一抬手,宮人又換了一批畫像,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知道各位妹妹可有了皇子正妃人選?”
皇后身為各位皇子的嫡母,為他們挑選側妃跟侍妾就行,這正妃出了皇帝賜婚以外,皇子們的母妃,是有權利推舉。
“皇后娘娘,臣妾看中了鄭國公家的郡主,這孩子同臣妾一樣,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臣妾在宮宴上與她有過交談,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張貴妃將心中的人選說出,她不怕皇后不同意,這人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也在皇帝跟前提過。
皇后點點頭,鄭國公是開元老臣,這位郡主是他的幼女,與二皇子年歲相仿,喜歡研討兵書,倒是與二皇子能說上話。
“德妃姐姐定了哪家的姑娘?”
吳賢妃雖說沒有兒子,但是她母族中倒是有適齡的女子,若是能成為皇子妃,她母族的地位就會更加穩(wěn)固。
她知道殷德妃只看中女子的才情,品性,不像張貴妃跟皇后,都要挑選家族勢力,所以四皇子算是不錯的人選,能夠拉攏,也是多了一分希望。
“臣妾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打算改日問問皇兒,不知道皇后娘娘為太子殿下定了誰家的姑娘?”
殷德妃目光柔和的看向皇后,皇后則是搖搖頭。
“太子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本宮也為這件事情頭疼,只能慢慢看看人選�!�
第8章
安隨風:我不日便要娶妻,日后不能常來陪伴殿下
本來大家就有給太子介紹自己母族的女子之意,這下聽了皇后這樣說,更是按耐不住。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侄女,您看不如找個時間給太子殿下相處試試?”
張貴妃試探性的問話,這倒是讓其他幾人警惕了起來,都有這樣的心思,卻被她搶了先,要皇后真答應了下來,只怕是沒有希望不說,還勾心斗角。
顧覃淵已經聽不進去皇后后面說的話,只是一想到能夠將柳如眉迎娶,心里那股情愫開始叫囂,不自覺的揚起唇角。
“母后,兒臣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告退�!�
顧覃淵不喜歡在宮中長久待,他自從及冠后,就在外設立了太子府邸,很少回東宮。
皇后不舍的看著顧覃淵,但也知曉他不會久留,只能叮囑幾句,放他離去。
“皇后娘娘不必憂心,等太子殿下成婚后,這性子自然也就會慢慢變化,到時候娘娘就等著抱皇孫,得享天倫吧!”
掌事嬤嬤瞧看出了皇后的心事,柔聲寬慰她幾句。
皇后輕輕的嘆息一口氣,微微勾了勾唇角,“淵兒能夠有心儀的女子,本宮已經覺得驚詫不已,只是可惜這女子家世微小,當太子妃實在是太低了些,但淵兒喜歡就好,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東宮內,顧覃淵正坐在案前翻閱兵書,外頭侍從走進來稟告。
“太子殿下,安小將軍在外求見�!�
顧覃淵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算是回應,侍從沒在繼續(xù)等候,轉身離去。
不多時就帶著安隨風走了進來,安隨風見顧覃淵看的認真,也沒有出聲打擾,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等待。
半晌后,顧覃淵將手中的兵書放下,抬頭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安隨風。
“你小子今日怎么這般安靜,倒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風?”
顧覃淵站起身來,走過去與他并排而坐,嘴里打趣了幾句。
安隨風低聲笑了笑,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抬手撓了撓頭。
“殿下怎么就記著我不好的地方,我難道就沒有讓殿下覺得妥帖的時候?”
顧覃淵笑而不語,外頭隨從捧著棋盤走進來,擺放在二人跟前,又泡了茶放在一旁。
“我們二人許久沒有對弈過,今日你來得正好,我來了興致,讓我看看你棋藝精進沒有!”
顧覃淵人逢喜事精神爽,安隨風向來都聽從他的安排,自然也不會駁了他的面子。
安隨風捏起白子笑了笑,“我要是下的不好,殿下可別笑話我,我這棋藝還是殿下您教我,怕是比不過師父啊!”
顧覃淵輕輕勾唇,落下黑子,安隨風緊跟其后,兩人不言語,面色認真。
一局已定勝負,安隨風將白子丟進棋簍中,擺手認輸。
“殿下的棋子每一招式,波譎云詭,我是沒有辦法預料到下一步,還得是殿下棋高一招。”
安隨風是打心眼里佩服顧覃淵,他好像無所不能,從認識他起到現(xiàn)在,他見識過這人身上發(fā)生過的太多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解決。
顧覃淵把玩著手中的黑子,唇角上揚,“隨風你就是性子急,下棋可不就是得步步為營,你這棋藝比起初學教你,好了不少。”
安隨風喝了口茶水,推說自己還是適合舞刀弄槍。
“不過我這性子也確實該改一改,近來有樁喜事,想同殿下說,我不日便要娶妻,日后只怕是不能常來陪伴殿下。”
安隨風話音剛落,顧覃淵爽朗的笑聲就在房間內響起。
“這可是大喜事,不知道是看上了誰家姑娘,你都不曾跟我說起,太不夠意思!”
顧覃淵是真心拿安隨風當生死之交的兄弟,能夠看著兄弟成家立業(yè),他自然心甚悅之。
安隨風一想起柳如眉一顰一笑,被她牽扯著一顆心,不由得面上浮現(xiàn)笑意。
“殿下料事如神,聰慧過人,不妨猜猜看?”
顧覃淵看著安隨風故意賣關子,輕聲笑了笑,“你小子這是在夸我,還是在擠兌我,快說,不然我這份禮,你可別想!”
“是柳尚書家的二小姐,那日柳尚書邀請我去府上探討排兵布陣,偶然遇見柳二小姐,與她相談甚歡,一來二去,也就定下來親事,這事情還是柳尚書促成�!�
安隨風沒有將柳尚書拉攏他一事隱瞞,將他與柳如眉之事,也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顧覃淵。
顧覃淵聽見柳二小姐這幾個字,眸色忽的變了變,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第9章
親吻
安隨風沒有注意到顧覃淵這些細微的變化,沉浸在能夠與心上人在一起的喜悅之中,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話。
“說來也是奇怪,柳尚書邀請我去府上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家對于婚配這事有些急切,不過細細想來,女兒家到了年歲,也該找戶好人家,我與柳二小姐年歲相當,軍功在身,柳尚書也是想著能夠讓柳二小姐日后有依仗,故而挑選了我吧�!�
安隨風面上春風得意,心心念念都是柳如眉。
顧覃淵面上沉穩(wěn),看不出喜怒,只聽見安隨風又繼續(xù)說道。
“殿下,三月后我就要迎娶柳二小姐過門,屆時還請您一定要賞臉過府上喝杯喜酒!”
顧覃淵回過神來,眼眸幽深看著安隨風,似做無意閑聊,語氣帶著試探。
“你說柳尚書請你去府上,是何時?”
安隨風沒聽出他話里其他的意思,思忖片刻,“約摸就兩日前吧,說來也是過于著急了些。”
顧覃淵黑眸轉了轉,手指在在杯面上敲打,回想起宮宴上柳如眉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下有了猜測。
想用這一招來擺脫他,連自己的婚事都盤算了進去,不得不說這女子膽大,不過他可沒有這么好糊弄。
安隨風看著顧覃淵沉默不語,面色也有些不佳,語氣關切喚了一聲。
“殿下?”
顧覃淵抬眸,眼底及笑,“放心,你成親我肯定要去喝了一杯喜酒,只是今日不便多留你,我方才感覺身子有些不爽利,怕是這幾日操勞過度�!�
“殿下可要仔細自己的身子,我這就去請?zhí)t(yī)來為您瞧看�!�
安隨風眸色立馬浮現(xiàn)出擔憂,而顧覃淵本就是裝病想要打發(fā)了他,自然不會讓他去請。
“無妨,讓下人去就成,你這馬上就要做新郎官,想來要交代準備的事情不少,這些時日就不必來太子府邸,其他事我自會安排人去做�!�
顧覃淵三兩句就將安隨風給打發(fā)了,安隨風雖然掛心他,但見他堅持,也不在勸說,太子的性子他清楚。
“那我就先行告退,不叨擾殿下,屆時婚貼會讓人送到府上�!�
安隨風拱手行禮,轉身離去時沒有看到顧覃淵看著他那眼神里透著意味深長。
顧覃淵一人獨自坐在桌前,看著面前已成定局的棋局,面上若有所思。
周身低沉的氣壓,讓一旁伺候的侍從都不敢上前詢問,是夠要請?zhí)t(yī)來為他診脈,只能靜靜地候著。
顧覃淵拳頭暗自攥緊,他不明白自己難道這般讓她害怕,不惜隨意找個人嫁了,也不愿意與自己有半點瓜葛?
在外顧覃淵的是殺伐果敢的皇朝太子,是讓人敬而遠之,可是他卻沒有想過自己第一次愿意與人親近,對方卻想方設法要遠離他。
“啪!”
茶杯應聲而碎,這可將侍從給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清理顧覃淵手中的碎瓷片,對著外頭守候的人喊了一聲。
“殿下,您這是因著何事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就是心中有氣,也不能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侍從小心翼翼的將碎瓷片給取出,不一會兒丫鬟就捧著藥箱走進來,她仔細的為顧覃淵擦拭傷口,將止血的粉末倒在那深深的血口子上,輕柔的包扎好后這才起身離去。
“你也退下�!�
顧覃淵冷沉的嗓音響起,侍從張了張嘴卻不敢勸說,只能聽命退出房間。
手上的痛感并沒有讓顧覃淵太過在意,心頭那股莫名的情緒堵在胸口,讓他越發(fā)煩躁起來。
“柳如眉,你到底在怕什么?”
夜幕落下,淺月閣,,柳如眉就著搖曳的燭火為安隨風繡荷包,一針一線都傾注她的情意。
“眼睛都給我熬疼了。”
柳如眉揉捏了下胳膊和肩頸,酸痛一片,小聲嘟囔了一句。
半掩著的窗戶偷跑進來一股冷風,柳如眉起身將窗戶關上,一轉身就被人捂住了嘴,她驚恐瞪大雙眸,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
顧覃淵感受到她的害怕,不悅的皺起眉頭,眼神掃了一圈房間,這才注意到桌上放著的繡繃,還有做了一半的荷包,看樣子是打算做好幾個。
不知為何,腦中忽然就浮現(xiàn)出白日里安隨風眉眼含笑,對他訴說將要與柳如眉成婚的事,耳邊回響這安隨風那句邀請他去婚宴的話語。
顧覃淵捏著柳如眉胳膊的手緊了幾分力道,柳如眉吃痛的擰起眉頭,眼眶泛起微紅。
“你為何要和安隨風定親,你心悅他?”
柳如眉本還想著奮力掙扎,大不了拼死一搏,也許還能逃出去,結果冷不丁低沉的嗓音讓她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固。
能問出這還的人,除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還能有何人?
本能的恐懼,讓柳如眉的身體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僵硬在顧覃淵的懷中。
顧覃淵察覺到了柳如眉的異樣,還以為她當真也對安隨風有情誼,心底怒火噌的一竄起。
柳如眉沒有料到顧覃淵竟然如此膽大,這里可是柳府的內宅,他竟然敢只身一人闖入,還來到了她的閨房,將她挾持!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怎么有臉面存活于世,這不是丟了柳府的臉面!
想到此處,柳如眉劇烈的扭動起來身子,想要逃離顧覃淵的束縛。
“別亂動,我可以放開你,但是你別叫出聲�!�
顧覃淵察覺到了柳如眉的異常,將捂著她嘴的手松開,霸道的將她的身子扭轉過來,被迫面向自己。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感受到,那灼熱的氣息,讓柳如眉心跳加速,她幾乎是回過神片刻,立馬就要驚呼,下一瞬又被堵住了嘴。
“你不聽話,這可要怎么辦才好?”
顧覃淵看著柳如眉眨巴著雙眼盯著自己看,委屈巴巴的模樣,讓他下腹一緊,取而代之的是激烈?guī)е魅〉挠H吻……
細密的吻如同雨點般落下,將柳如眉強行拖拽進情【和諧】欲的浪潮中,未經人事的她本就羞澀,又因著懼怕顧覃淵,一行清淚不由自主從眼角流出,順著面龐滑落。
鉗制住柳如眉下巴索吻的顧覃淵,忽的感受到手背上滴落的濕潤,將他從欲望中拉扯出來,松開懷中人,看著她通紅的雙眼,淚水汪汪。
第10章
怎么紅腫一片,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般
顧覃淵心頭被重重敲打,看著柳如眉落淚,他方才的怒火一下就煙消云散,轉而是疼惜的情愫占據(jù)頭腦。
“你別哭,我不嚇唬你,但你要乖乖聽話!”
顧覃淵手忙腳亂的為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他不會哄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點命令性質,讓柳如眉更加委屈,她癟著嘴,無聲抽噎起來。
柳如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招惹到了這尊閻羅,他到底對自己哪一點感興趣,她現(xiàn)在就改掉還不行嘛!
可柳如眉也只敢心里偷偷吐槽兩句,不敢對顧覃淵有實質性的反抗,她自從聽了柳如月說過顧覃淵折磨死囚還有細作的手段,她生怕自己惹了這玉面修羅不高興,將她扒皮抽筋。
顧覃淵看著柳如眉乖巧的點頭,心情大好,目光竟然流露出一絲他不曾察覺到的溫柔。
“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不然……我還繼續(xù)親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黑眸閃過戲謔的笑意,回味方才柳如眉柔軟的雙唇,如兔子般的舉動,讓他忍不住想要再一親芳澤。
柳如眉貝齒親親咬了咬紅唇,輕聲嘟囔了一句,“你不能這樣,我已經跟安小將軍定親,你怎么可以欺負友人之妻!”
本來顧覃淵心情還不錯,但偏巧柳如眉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頓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陰森森的目光盯著她。
柳如眉還沒有反應過來,黑影欺身而上,她只覺得鎖骨傳來劇痛,悶哼一聲。
顧覃淵沒有下死口,柳如眉這一聲似有若無的嬌哼,更是勾起了他心頭的欲【和諧】念,大掌撫摸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唇順著脖頸,一寸一寸游走。
“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三遍�!�
冷漠的語氣,讓柳如眉膽戰(zhàn)心驚,她身體輕微顫抖,內心一番爭斗后,躊躇著輕啟紅唇。
“我……我不想入選東宮,姨娘告訴過我,宮中的日子不好過,而且太子殿下,你日后會迎娶許多嬪妃,我不愿與人爭奪夫君的寵愛,我只想與心愛之人相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顧覃淵眼神流轉在柳如眉的身上,他從沒有想過,會有女子能有這樣的思想,自古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但她能夠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當真不一般。
昏暗的房間內,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屋外風吹動的沙沙作響聲,寂靜的氛圍讓柳如眉心慌,她害怕自己說錯話,惹了顧覃淵生氣。
半晌后,顧覃淵沒有繼續(xù)過分的舉動,而是松開了柳如眉,自顧自的坐在了桌前。
柳如眉這才借著橙黃的燭光,小心的打量起來顧覃淵,男人一身夜行衣,棱骨分明的容顏,眸色里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身姿挺拔,若不是他玉面修羅的名聲,只怕是引得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向往之。
“過來�!�
顧覃淵對著還呆愣在窗邊的柳如眉招招手,柳如眉扭扭捏捏的走過去,但是卻坐在他的對立面。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柳如眉不想與他有過多的交談,但是人家身份尊貴,她不過是一個三品官員的庶女,哪里敢得罪,不想連累家族,只能硬著頭皮應對。
顧覃淵丹鳳眼微微瞇起,掃了一眼桌上還沒有做完的荷包,清冷的聲音響起。
“這荷包你給我也繡一個,我明晚就來拿,不然,我就把今夜對你做的事情,從頭到尾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