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傅夜熙俯下身,輕輕親吻他的耳垂:“不用說的,我可以寫給你聽�!�
雪地上,是他用樹枝鄭重寫下的三個字。
傅夜熙這輩子誰也沒怕過,倒是那個胡說八道說他克妻的算命先生真讓他怕過一回,還好,他這人也不信命,自己的人,當(dāng)然要自己來保護。
對外高冷對內(nèi)寵妻攻X小漂亮聽障受
注:
1.涉及一些醫(yī)學(xué)和疾病知識為杜撰,不符合實際勿較真。
2.攻受年齡差8歲。
第1章
第一章
他真想把你嫁給那個男的?……
十月,正是整個寧城金桂飄香的時候。
在約稿平臺將剛剛畫完的一幅草圖發(fā)給單主過目,宋聽雪揉揉眼睛,關(guān)掉電腦。
已經(jīng)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宋聽雪拿起桌面收納盒里的人工耳蝸戴上,正好聽到室友溫涵推門進(jìn)來的聲音。
對方看上去像是剛從外面打球回來,身上都是汗。
看到宋聽雪還在寢室,溫涵臉上的神情十分驚訝:“咦,雪兒,你還沒去吃飯�。吭俨豢禳c食堂飯菜都要被搶光了哦?”
見宋聽雪一只手放在耳朵邊,他擔(dān)心對方聽不到,還特意湊上去看了看,確定那枚小小的人工耳蝸正貼在宋聽雪的耳朵旁,溫涵才放心。
“嗯,我現(xiàn)在就要去了。”宋聽雪說話的聲音軟軟的,他轉(zhuǎn)過頭,瞳孔為適應(yīng)光線的變幻而收縮,令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像一只貓。
聽力障礙會影響人的說話能力,因為聽不見,就無法自主判斷自己的發(fā)音是否準(zhǔn)確。
還好宋聽雪的聽力障礙是后天性的,但有時候他的發(fā)音依然會有些含糊。偏偏上天又給了他一把柔軟的嗓子,每次他說話一含糊,反而像在對別人撒嬌,有點討人喜歡了。
反正溫涵是很喜歡聽他說話的。
“那你等等我吧,”溫涵急匆匆地把自己身上汗?jié)竦那蛞旅撓聛�,“反正晚都晚了,我正好也要去吃飯,我們干脆一會兒去食堂二樓吃麻辣燙!”
“嗯,”宋聽雪正要起身,聽到這話又乖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那你快點�!�
食堂二樓的麻辣燙窗口人超級多,每次飯點過去都要排隊,平時宋聽雪是不會去那兒湊熱鬧的,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佩戴人工耳蝸后長時間待在高分貝的環(huán)境里會讓他覺得耳朵非常不適。
但他和溫涵一樣,都是饞貓,所以每次只有溫涵陪著一起,他才愿意去吃麻辣燙,因為溫涵能幫他分散不少注意力。
浴室里響起嘩嘩的水聲,是溫涵在沖涼。
宋聽雪等了一會兒,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母親林可曼給他發(fā)來的消息:【小雪,這周末你爺爺給你安排了和傅家那位見面,記得抽空回家一趟�!�
宋聽雪沒有馬上回,熄滅手機屏,將它塞回口袋里。
正好溫涵這時候洗完澡出來,看見宋聽雪塞手機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立刻猜到了什么。
“是你媽?”溫涵做口型問。
宋聽雪點頭。
“不是吧?”溫涵咋舌,“他真想把你嫁給那個男的?�。克麕讱q?不會已經(jīng)四五十了吧?”
宋聽雪搖頭:“我不知道�!�
溫涵“嘖”了一聲,過來拍了拍他:“實在不行,咱逃吧,像電視里演的那樣,遠(yuǎn)走高飛!”
能逃去哪兒?
一點都不現(xiàn)實。
宋聽雪站起來:“走吧,我們?nèi)コ燥��!?br />
**
林可曼讓宋聽雪周日回家,宋聽雪周六還有個兼職。本來他周日還有個家教要做,和對方都約好了,如今只能推掉。還好對方家長比較好說話,答應(yīng)跟他下次約時間。老客戶了,對方那么客氣,反而讓宋聽雪愧疚。
卻也沒有辦法。
這次的兼職是臨時的,之前宋聽雪接過一個發(fā)傳單的活,30多度的天,需要穿著玩偶服在大太陽底下站著。其他人干了幾天就受不了了,一起兼職的幾個大學(xué)生里只有宋聽雪一個人堅持下來,派活的老板大概看宋聽雪人不錯,又努力,于是每次碰到簡單又錢多的活,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宋聽雪。
那家酒吧據(jù)說很高級,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CBD,聽說老板是個很有錢的人,開酒吧只是為了玩玩。
那家酒吧一般人也進(jìn)不去,是會員制,會去光顧的多多少少都和老板認(rèn)識,沒什么亂七八糟的,所以派兼職的老板才會讓宋聽雪過去。
畢竟一晚上幾百塊工資,還只是端端盤子,這么好的機會,兼職市場上打著燈籠都難找。
宋聽雪答應(yīng)得爽快,沒細(xì)問派活老板那家酒吧的情況,到了地方看到門口紅紅綠綠的招牌,多少有點后悔。
他以前沒來過酒吧,都是聽人說的。主要是聽溫涵說。
溫涵說他高考剛結(jié)束那會兒正好成年,他哥說要帶他去酒吧“見世面”,結(jié)果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里面不僅有陪酒的年輕女孩,還有特別會跳舞會扭胯的男模,里面的燈光紅紅綠綠,燈一關(guān)都不知道隔壁坐的是誰。
把宋聽雪嚇得,到現(xiàn)在都對酒吧這種地方敬謝不敏。
還好,他進(jìn)去以后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店里人很少,僅有的幾個客人就坐在吧臺旁,打扮看起來都挺貴氣,店里播放的音樂也很輕柔,是宋聽雪的耳朵能受得住的程度,也沒看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宋聽雪一到店,就有人喊他去換工作服。
他拿了店長遞來的衣服,進(jìn)了更衣室,發(fā)現(xiàn)手機上多了條信息,是溫涵發(fā)來的。
【一個有內(nèi)涵的人:雪兒,咋樣?這酒吧還好吧?有沒有妖魔鬼怪?如果覺得不適應(yīng),咱們趕緊把兼職推了跑路!】
溫涵是個很好的朋友,總是對他的事情格外操心,宋聽雪換完衣服順手就回了他的消息:【還行,里面挺安靜的,沒想象得那么吵。】
溫涵回復(fù)的速度飛快:【真假?那你小心點,別被人騙】
宋聽雪本想再回復(fù),但外面已經(jīng)有人催了,好像是酒吧里來了客人,要忙不過來了。
宋聽雪忙應(yīng)了一聲,把手機塞進(jìn)柜子里,出去端盤子了。
那個像是店長的人給宋聽雪簡單地做了個臨時培訓(xùn),就忙自己的去了。
說是剛才來了一大幫客人,但宋聽雪卻連客人的影子都沒看到,柜臺調(diào)酒的一個年輕人說客人是去了包間,不用他忙了,讓宋聽雪隨意些,如果有需要的話會有人叫他。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宋聽雪便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一晚上五百塊工資,該不會賺得這么容易吧?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凌晨兩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九點了,不會要這樣一直無所事事到下班吧?
宋聽雪站在柜臺邊的角落里,開始琢磨著回去的公交。
這里是市中心,有一趟二十四小時班車可以直達(dá)學(xué)校。
雖然明天要回宋家,但他晚上還是想回學(xué)校休息。
對于宋聽雪來說,宋家不是他的家,學(xué)校才更像是屬于他的地方。
金色酒吧外,一群年輕人正朝這邊過來。
“時愿,你家里人不是讓你晚上早點回去嗎?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
“有什么關(guān)系�!�
領(lǐng)頭的年輕人穿著一件高奢品牌的休閑牛仔外套,褲子是配套的休閑款式,腳上那雙板鞋也是最新款,一雙目測好幾萬,還需要專柜提前預(yù)定才能。
耳朵上那枚造型獨特的耳釘在酒吧門外的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嘖,”他身邊的朋友抬頭看了看酒吧的招牌,“也不知道你那個蕭二哥什么品味,好好的酒吧被他裝潢得大紅大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紅燈……”
話還沒說完,就被走在前面的宋時愿狠狠地回頭斜了一眼。
“我錯了……”對方意識到說錯話,緊急改口,“我的意思是說,老板品味很獨特!”
宋時愿這才滿意,一只手推開酒吧的門,入耳是一陣悠揚輕柔的音樂聲。
酒吧樓上,包間的單向窗戶視野正好,一低頭就能看到來往進(jìn)入酒吧的客人,蕭以恒眼尖,目光迅速鎖定了從門外進(jìn)來的宋時愿,以及他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
“哎,”他有些像是在暗地里使壞,悄悄提醒坐在他身邊的傅夜熙,“我看到你‘未婚夫’的弟弟來了�!�
酒吧包間的燈光很暗,離得稍遠(yuǎn)些都看不清對面人的臉。
仿佛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huán)境里,大家都不需要依靠光線來視物。
蕭以恒是二世祖,他的品味向來飄忽懸浮又難以捉摸,心血來潮開家酒吧,說是要給朋友們提供一個可以安靜休息,放松聽歌的場所,卻偏偏將酒吧門臉裝修得俗氣至極。
說俗吧,背景音樂放的是普契尼的《托斯卡》。這樣的音樂里,他們此行的目的卻是來談一樁對傅氏來說尤為重要的生意。
一鍋詭異的亂燉。
“王總,”傅夜熙聽見蕭以恒笑著轉(zhuǎn)頭,對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道,“傅氏的做派你是知道的,再加上這次有我們蕭家作保,又是我們傅總親自坐鎮(zhèn),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對面的半禿中年男人穿著昂貴的西裝,頂著不大不小的啤酒肚,臉上笑意滿滿:“那這合同……”
“明天我讓秘書過去簽字�!笔捯院闵磉叞堤幍纳嘲l(fā)座前,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風(fēng)雪般的涼意,一如其人。
王總抬起頭,卻只看到對面微弱的頂部射光下,一只擱在沙發(fā)扶手上,戴著手表,五指纖長的手。
“抱歉,”傅夜熙從暗處站了起來,“失陪一下。”
蕭以恒記得傅夜熙剛才喝多了酒,這家伙一喝多就容易胃疼頭疼,老毛病了,嬌貴得很,這讓蕭以恒不禁有些擔(dān)心。
“你沒事吧?”他跟著站起,低聲問,“我叫人送了杯蜂蜜水上來,要不要先喝點?”
“沒事,”傅夜熙自認(rèn)影響不大,這點酒而已,他消化得了,于是便淡聲道,“我去上個洗手間,去去就回�!�
說完他點頭向?qū)γ娴耐蹩偸疽�,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看到,推門走出包間。
“203包廂?”走廊盡頭拐角處,一個溫軟如棉絮般的聲音隨之響起,“哦好,我送過去就行�!�
傅夜熙忽然就停下了去往洗手間的腳步。
第2章
第二章
“我能幫你的就這么多啦!”……
“��?什么?蕭哥在203包廂嗎?”走廊的另一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接著是不同于剛才,語速輕快又驕縱利落的聲音:“我知道了,我進(jìn)去找他!”
“時愿,剛才店長說蕭哥是帶了人來談生意來著,我們就這樣進(jìn)去不好吧?”
“我知道分寸,我就悄悄在門口跟他打個招呼,你們在另一個包廂等我就是了,今天晚上你們想吃什么喝什么盡管點,通通我買單!”
“哦——!”一陣熱鬧的歡呼聲。
傅夜熙停下了往走廊那邊走的腳步。
如果沒記錯,剛才那道聲音的主人來自宋家那位驕縱的養(yǎng)子宋時愿,傅夜熙不太想與對方有過多的接觸。
他去往洗手間,一邊拿出手機,給蕭以恒發(fā)消息:【他來了�!�
至于是誰,不用多說,傅夜熙相信蕭以恒會明白,誰讓對方剛才也同自己開了那個玩笑。
但為了保證今晚剛談下的生意不受影響,他還是在手機上多囑咐了蕭以恒一句:【別壞我事�!�
【知道了,我是那種人?】收到蕭以恒的回復(fù),傅夜熙才徹底放心。
沒想到這家酒吧裝修得最好的地方居然是洗手間。
傅夜熙再一次驚嘆于蕭以恒神奇的品味,靠在洗手池邊緩了緩,他接了一捧水,低頭給自己洗了把臉。
酒勁上來了,讓他整個腦袋開始發(fā)漲。
他其實不擅長喝酒,以前連一杯啤酒都喝不了,后來習(xí)慣了些,最多能喝下一杯白的。
這已經(jīng)是極限。
有的人就是酒精不耐受。
傅夜熙以前覺得,憑自己的本事,沒什么事是需要帶到酒桌上才能搞定的,現(xiàn)在他獨掌傅氏,最困難的時候過去了,卻忽然對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了。
今天這單生意,對傅氏是很重要,卻也沒有重要到非要他親自出面,又讓蕭家在一旁替他做擔(dān)保的程度。
可他還是來了。
雖然蕭以恒選定的談事地點非常不靠譜,卻反而因為過于符合他的個人風(fēng)格,讓事情的推進(jìn)看起來非常穩(wěn)妥。
蕭以恒說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年紀(jì)大了。
年紀(jì)大了,有了很多從前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所以會害怕失去。
可是他還什么都沒有。
外界說他親緣淡薄,說他冷漠無情,適合孤獨終老,就這,他到底還會害怕失去什么?
想起今天剛看到的那條小道,傅夜熙又覺得有點好笑了,他伸手又接了捧水,讓自己再清醒些。
“啊!”
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進(jìn)來的人像是沒想到里面還有人,被驚得發(fā)出一陣低呼。
傅夜熙循聲回頭。
酒吧的二樓僅有幾個包間,走廊上兩個洗手間,這洗手間雖裝修豪華,但考慮到使用的人不會太多,整體面積并沒有設(shè)置得很大。
推門進(jìn)來,繞過洗手池,一眼就能將整個洗手間望到頭。
宋聽雪沒有說話,他低下頭,安靜地繞過傅夜熙,有些拘謹(jǐn)?shù)剡M(jìn)去上了趟廁所。
他其實原本沒打算上洗手間的,但是,剛才在走廊外,他看見了宋時愿和他的朋友們。
他不喜歡宋時愿,宋時愿也不喜歡他。
他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里和宋時愿碰到。
所以他選擇了回避。
早知道會在這家酒吧里碰到宋時愿,他當(dāng)初就不會答應(yīng)這個兼職了。
可是來都來了,至少得有始有終。
畢竟派兼職活的老板對他印象很好,他不是個任性的人,不想破壞自己在對方心里的好印象,免得以后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兼職。
等上完洗手間出去,他打算看看情況,看能不能就在樓下干活不上來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再說吧。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洗手間也上完了,宋聽雪走到洗手池邊,摁了一泵洗手液準(zhǔn)備洗手。
一直站在洗手池邊的客人很奇怪。
從進(jìn)洗手間開始,宋聽雪就覺得對方一直盯著自己。
從上廁所,到上完廁所,到過來洗手,對方的視線就像牢牢粘在自己身上一樣。
宋聽雪很別扭,所以剛才上廁所時偷感很重。
可是那人樣貌英俊,穿著打扮也很正經(jīng)整潔,看向他的眼神不含任何探究和惡意,仿佛只是單純地在看他,這讓宋聽雪搞不清楚對方的目的。
或許只是因為喝醉了?
還是有難言之隱?
他是客人吧?
宋聽雪想起了身上穿著的工作服。
哦對了,自己是這間酒吧的服務(wù)生,如果對方是需要幫助又難以啟齒的話,是不是應(yīng)該主動問一下比較好?
宋聽雪洗完手,抽了張擦手紙,把自己的手擦干,才鼓起勇氣回頭問對方:“你是客人吧?需要幫忙嗎?”
傅夜熙安靜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淺淡地?fù)u了搖頭。
“你在哪個包間?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我不是客人�!备狄刮蹰_口。
他聲音如冰雪般透著涼意。
可是又有點好聽。
不是客人?
宋聽雪怔了一下。
二樓除了宋時愿他們來了以后開了個包間,只有203包間還有客人,他看起來不像是和宋時愿他們一伙的,那只有可能是203的人。
不是客人?
宋聽雪立刻想起溫涵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酒吧文化?
男模?
這家酒吧看起來正經(jīng)又不正經(jīng),說不得真的有男模。
宋聽雪有些驚訝地將傅夜熙上下打量。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貴��!
宋聽雪一下子腦補了很多。
他十三歲那年被宋家認(rèn)回,其實在宋家一直過得很邊緣化,親生父母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他們從小養(yǎng)到大的宋時愿,根本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給宋聽雪。
說是宋家的孩子,其實宋聽雪覺得,自己更像是一件工具。
一件對宋家有用又可以隨時丟棄的工具。
宋聽雪很懂事,他從進(jìn)入宋家那一刻起,就從沒有主動問宋家要過什么,除了植入他耳后的人工耳蝸。
他想聽見,所以才會跟著父母回宋家。
但除此之外,他不想要更多了,欠下的已經(jīng)足夠,再多就還不起了。
所以他不像宋時愿,對各種高奢品牌的名字如數(shù)家珍,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穿著是貴還是便宜,他只是單純地覺得眼前這人的氣質(zhì)不像是那種為錢出來做男模的人。
可誰知道呢。
說不定這家酒吧對男模的要求很高,畢竟進(jìn)來的客人,動輒消費幾千幾萬,一杯酒就快上千,剛才他可是看過幾個賬單了,光是203包廂點的那杯蜂蜜水,就要108塊錢。
什么蜂蜜水居然要108塊錢?
無法想象。
所以,如果對方真的是男模,也不是不可能。
他看上去好像喝了酒,是不舒服嗎?
“你……”宋聽雪道,“你需要幫忙?”
傅夜熙看著對方,怔怔地點了下頭。
鬼使神差。
他其實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知道這個孩子是宋聽雪,明天即將跟他見面的,蕭以恒嘴里的他的“未婚夫”,這還是傅夜熙第二次這么近距離地觀察這個孩子。
第一次……他記得是六年前?
那時候宋聽雪剛被宋家認(rèn)回,沒改過名,當(dāng)時他說自己姓“季”,后來是傅夜熙離開宋家前隨口點了宋家夫婦一句,宋家夫婦覺得有損顏面,第二天才帶著宋聽雪去改了姓。
之后,傅夜熙就再也沒見過這孩子。
據(jù)說宋家對這孩子并不重視,也是道聽途說,畢竟沒有親眼見到,但確實,所有傅夜熙出席過的,相對正式的,需要宋家小輩出席的場合,傅夜熙碰到的都是宋時愿。
所以,這次和宋家聯(lián)姻,聽說要和他結(jié)婚的人是宋聽雪,傅夜熙還挺吃驚。
不過也正常。
宋時愿喜歡蕭以恒是整個豪門圈里人盡皆知的事情,像傅夜熙這樣的人,也沒哪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真的愿意進(jìn)他家的門。
畢竟他克妻克子,兇名在外,都說他能止小兒夜啼。
這流言也不知道從哪傳出的,剛聽的時候,傅夜熙都覺得好笑,但現(xiàn)在,他真有些信了。
這兩年他越發(fā)話少低調(diào),旁人接觸過他都說他冷,臘月飛雪都沒他能凍人。
無所謂,他也不是靠著平易近人才能掌管傅氏,別人怎么想,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怕他的人越多,反而對他來說越省事。
可眼前這小孩,好像不怕他。
不對,他好像不認(rèn)識自己。
六年前一見,竟沒在他心里留下丁點印象?
傅夜熙皺眉,心里隱隱升起莫名的不快。
他一皺眉,周身的氣場便淡了,仿佛自帶冷氣的空調(diào),讓宋聽雪都覺得有些冷了。
不過宋聽雪沒多想,隱約覺得對方和自己同病相憐,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