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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司機還沒到,你再等等呢�!�339跟屁蟲似的和溫然一起到了門邊,它嘿嘿笑了幾聲,問,“你們剛剛真的在脫衣服嗎?”

    “……沒有,是你少爺要洗澡。”

    “那你們以后會一起脫衣服嗎?”

    溫然:“��?”

    “你們會親親嗎?”339不知道是真純還是裝純,接連問,“會生小孩嗎?”

    溫然精神四分五裂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對屏幕里正顯示流口水表情的339說:“以后不要再說這種嚇人的話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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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9太太連夜寫下兩萬字顧溫高h同人文

    【接下去兩天有事情,所以周一不能更了,但是會周二周三連更補上,謝謝大家理解!】

    咬死不賠

    醒得很早,溫然吃完早飯回房間背書,窗外的藍花楹被晨風(fēng)吹得輕輕晃動,他看得出了神,背誦也卡殼,低頭回書上找思路時手機正響起,來電號碼顯示只有三個數(shù)字:339。

    懷疑的心情,溫然接起來,那頭竟真的是339的聲音:“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樣呢?”

    其實不怎么樣,從顧昀遲家回來后腺體持續(xù)在發(fā)熱,但仔細摸了摸又并沒有腫,溫然總有些不踏實。他回答:“還可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雖然我很想見到你,但是你今天不用過來補課了哦。”

    “好。”停了停,溫然問,“他還是不舒服嗎?”

    “少爺?shù)纳眢w已經(jīng)恢復(fù),是老師臨時有事。”339又嘿嘿地笑,“你擔(dān)心他嗎?”

    其實有很大的演的成分在——溫然忽然想到什么,問:“他現(xiàn)在不在你旁邊吧?”

    “啊,嗯……”339無端端頓了頓,才答,“不在呀,這里就我一個人�!�

    “嗯�!睖厝环判牡乩^續(xù)演下去,同時盡力拿捏著尺度以免惡心到人,“是有點擔(dān)心,生病挺難受的,恢復(fù)了就好�!�

    “你說得很對,那需要我?guī)兔D(zhuǎn)達你的擔(dān)心嗎?”

    “千萬別�!惫庀胂刖鸵呀�(jīng)尷尬得后背冒汗,溫然說,“你好好照顧他就行了,我先掛了�!�

    “好吧!祝你今天過得開心,再見!”

    屏幕熄滅,溫然兀自發(fā)呆,對著339演戲讓他莫名有罪惡感,明明對方只是機器人。

    自學(xué)一上午,飯后,溫然拿出筆記本和白紙,打開手機,播放機械制圖教程第三講。這是他背著陳舒茴才敢做的事,因為溫寧淵曾經(jīng)是船舶工程師。

    回想起來,溫然覺得自己在溫家是有過一段算得上溫暖的日子的,在溫寧淵去世之前。那時晟典如日中天,溫寧淵辭去工程師一職并接管集團后很順利地完成了角色轉(zhuǎn)變,陳舒茴是樂團首席大提琴手,溫睿雖難以管教但不出格,而溫然是家中溫順安靜的養(yǎng)子。

    那短暫的幾年里,他有過忙碌又耐心的父親,有過疏離卻不冷漠的母親,有過總是慫恿他做壞事而無果的哥哥,有過一個還算完整的家。也許是自己的工程師夢想沒能走到最后,溫寧淵便將溫然培養(yǎng)起來了,家里的各種船只飛機模型被拆開又組裝,溫然頗有興趣。

    然后溫然十三歲,溫寧淵去世。在他去世后的一年,很普通的一天,當(dāng)陳舒茴看到溫然書桌上的手繪圖紙,她的聲音有種平靜的冷,說:“以后不要弄這些東西了。”

    溫然垂著頭說“好”。于是所有模型、專業(yè)書和圖紙,都被塞進了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后來又經(jīng)歷了一次搬家,那些東西便就此遺失,也可能是被當(dāng)做垃圾扔掉了。

    他不愿讓陳舒茴睹物思人,也不想就這樣放棄僅有的一點愛好。溫然想,日子已經(jīng)過得要死不活了,那么偷偷摸摸做點感興趣的、又不傷天害理的事,應(yīng)該也是情有可原的。

    像小偷一樣,偷到一整個下午來做喜歡的事,溫然感覺自己短暫地詐尸回魂了一下。晚飯時溫睿很難得地回來吃了,并告訴他明天要一起去顧培聞的莊園吃晚飯。

    溫然不太懂:“是有什么別的意思在嗎?”顧培聞時間寶貴,不會無緣無故叫他們?nèi)コ燥�,并且還是在他日常居住的私人莊園。

    “不然呢?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晟典這么快就能得到顧家的接濟�!睖仡S行┎皇亲涛兜剞揶�,“柏清的一個子公司,六千萬的項目,隨手就施舍下來了,要不怎么說這些大富豪的手指縫里漏下一點兒就夠別人活幾輩子的了�!�

    不小的數(shù)目,溫然記得自己的腺體植入手術(shù)前后一共花了兩百萬左右——確實是一場回報極高的買賣。突然就感同身受了顧昀遲的厭惡,他一定也清楚溫家在背后是如何算計著要占便宜——溫然開始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羞恥。

    “明天顧崇澤也會在,算是兩家正式見個面,吃完飯再順便聊聊項目�!睖仡:攘丝跍�,又說,“你也別以為自己的任務(wù)就完成了,要是哪天顧家不滿意,弄死我們也就一秒鐘的事。”

    胸腔發(fā)悶,溫然低低地“哦”一聲。

    完全沒注意到溫然的情緒,溫睿繼續(xù)說:“顧昀遲這人確實很難搞,不過你別忘了,你和他有97.5%的匹配度,你知道他除了對一般的omega沒感覺之外還有什么特殊毛病嗎?”

    “……經(jīng)常頭暈發(fā)燒?”溫然就自己的見聞進行猜測。

    “這算什么�!睖仡UZ氣輕佻,“先保密,下次再告訴你�!�

    鸞山,車子在仿佛沒有邊際的景觀度假區(qū)中行駛許久,到達時太陽還沒有要西沉的跡象,金色日光照耀著莊嚴(yán)典雅的莊園主樓,顧培聞?wù)趪娙缘耐ぶ卸壶B,溫然下了車便立即被陳舒茴帶過去向他問好。

    “崇澤在書房里忙,晚點再下來�!鳖櫯嗦動謱厝坏�,“離晚飯還有段時間,先去找昀遲玩會兒吧�!�

    用詞很輕巧,玩會兒,只有溫然知道找顧昀遲玩會兒和找罵其實沒有區(qū)別。

    于是剛下車沒兩分鐘,溫然又坐上了游覽車,司機帶著他路過幾幢副樓和高爾夫球場,來到一處被高高的鐵圍欄所環(huán)繞的空曠場地,一眼掃過去,里面有類似爬架和小草亭一類的裝置,其中一個草亭下站著兩個人。

    下車,溫然被領(lǐng)進圍欄內(nèi),走近了才看到還有個坐著的背影,灰T牛仔褲,正低著頭在摸一只超大的奶白色拉布拉多。敏銳地覺察到有人靠近,拉布拉多將腦袋從那人的大腿上抬起來,溫然腳步一頓,赫然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拉布拉多,是一只亞成年白獅。

    再仔細看,旁邊站著的兩人完全是飼養(yǎng)員和馴獸師的裝束。

    顧昀遲回過頭瞥了溫然一眼,抬手在白獅的屁股上拍了下,白獅迅速站起身,神態(tài)一改幾秒前的溫馴,變得陰沉凜冽。慢慢踱到溫然身前,白獅從小腹的位置開始嗅,到胯,到下垂的手,再到膝蓋。

    溫然看起來還好好地站著,實際可能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渾身肌肉緊繃僵硬,他上次親眼看到獅子還是在十歲去野生動物園的時候,隔著很遠的距離,而現(xiàn)在獅子的鼻息就噴在他的手心。

    為了使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孬種,溫然克制住哆嗦,問:“它叫什么名字?”

    顧昀遲沒搭理他,旁邊的飼養(yǎng)員便介紹:“叫Dolu,快兩歲了,是母獅。”

    Dolu突然舔了一下溫然的手背,舌頭的觸感粗糙溫?zé)�,溫然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無法再假裝鎮(zhèn)定:“……它會咬我嗎?”

    “它還沒那么不挑�!鳖欔肋t慢悠悠開口,朝Dolu輕吹了聲口哨喚回它。

    Dolu仰頭用那雙藍灰色的眼睛看看溫然,調(diào)皮的,鼻頭又輕頂了一下他的小腹,這才轉(zhuǎn)回身撲進顧昀遲懷里,懶懶地重新躺下,露出爪子上的肉墊給顧昀遲捏。

    溫然忽然有點想念339,沒它在局真的很干。

    太陽下站久了逐漸感到熱,溫然往草亭里挪了挪,看看Dolu,又看看顧昀遲。

    顧昀遲學(xué)習(xí)時很專注,對老師也尊敬,私服簡單清爽,一頭黑發(fā)不染不燙,身上除了手環(huán)外沒有一件多余的飾品,非要找缺點的話大概只有脾氣稍顯不佳,言語略微刺耳,對這種身家地位的人來說純屬個性。

    溫然之前有偷偷上網(wǎng)搜索過顧昀遲,長到十七歲卻從未公開流出過任何照片,唯一一張還是坐在限量跑車?yán)锉煌蹬�,隔著擋風(fēng)玻璃,只有一個戴著墨鏡的模糊輪廓,沒露臉,顧家大概也就懶得處理。私生活娛樂當(dāng)然是有,不過都是和朋友一起,算不上花邊新聞。

    如果不是因為顧昀遲體質(zhì)特殊,溫家連他腳下的泥都摸不到,這樣想想,溫然再一次對顧昀遲感同身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果有,那就有吧。

    Dolu和顧昀遲玩了會兒,再次爬起身,走到溫然腿邊看他。飼養(yǎng)員和馴獸師去了旁邊的草亭下喝水休息,溫然的手指動了動,問顧昀遲:“我可以摸嗎?”

    “咬死不賠�!鳖欔肋t拍拍褲子站起來,伸手拿過爬架上的一瓶礦泉水喝。

    溫然手抖著,就像那天伸進顧昀遲的被子里想幫他脫手環(huán)時一樣抖,先是遞到Dolu鼻子前讓它聞一聞味道,然后摸摸它的鼻梁,最后才是腦袋。似乎和摸狗差不多,溫然松懈下來,蹲下去和Dolu平視,Dolu在他的手里蹭了蹭臉,下一秒?yún)s毫無征兆地抬起前爪朝他撲了過去。

    連叫都沒能叫出一聲,溫然整個人后背著地被Dolu按了下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重量壓制上來,有幾秒鐘的時間里他完全喘不上氣。溫然本能想向顧昀遲尋求幫助,混亂間只看到他冷淡地站在一旁,無動于衷。

    Dolu看起來卻很開心,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溫然的臉上舔了兩下。很快飼養(yǎng)員過來趕走它,把溫然拉起來,解釋道:“Dolu太喜歡你了�!�

    溫然拍掉身上的碎草,片刻后意識到顧昀遲其實是在放任Dolu來令自己丟臉生氣,作壁上觀,一種居高臨下的羞辱。他還在大口喘氣,抬頭去看顧昀遲,難得用很直接的語氣問:“這個場地給Dolu是不是太小了?”

    剛剛Dolu壓上來時體重驚人,溫然頓時想到它應(yīng)該正是需要自由奔跑的階段,這塊活動區(qū)看著面積很大,但比起森林草原來說還是有點限制吧。

    顧昀遲的目光罕見地在溫然臉上停留超過了三秒鐘,說:“不用你操心。”

    他往出口走去,與溫然擦肩而過時才接著道:“后面整座山都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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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9:我聽說有人在想我(走來走去)誰啊(仰天長嘯)是不是你(抓住顧昀遲)說啊是不是你(狠狠盯�。┦裁�?不是你?(被踹一腳)那是誰?是誰��?(捂著屁股跑開)

    你真的很裝

    游覽車上,溫然和顧昀遲隔了兩個位置坐著,返程時司機換了條路線,路過馬場,幾匹顏色各異的純血馬正游閑地散步,順滑的毛皮反射著漂亮的光澤。車子開過去了,溫然還扭頭在看,從前晟典處在巔峰期時,他或多或少算是體會過有錢人的生活,對照下更明白顧家是普通的富人家庭遠不能企及的。

    想象不出顧昀遲從出生以來過著怎樣優(yōu)渥奢侈的生活,溫然轉(zhuǎn)頭看著他,不想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顧昀遲側(cè)過頭和他對視,眼神里只有一個‘煩’字。

    為化解尷尬,溫然慌張之下扯出了一個更尷尬的話題:“我還以為柏清會收購晟典�!�

    顧昀遲一點商業(yè)情面也不留:“你以為柏清是垃圾場?”

    “也對。”溫然沒怎么被羞辱到,反而認(rèn)同地點點頭。

    “你臉皮挺厚的�!鳖欔肋t轉(zhuǎn)回頭,語氣諷刺。

    不厚能怎么辦,溫然充分理解,溫家人那么討厭,顧昀遲說話刻薄點也是應(yīng)該的,忍忍就好了,受點氣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這里痛那里痛。何況早在那場恐怖的手術(shù)中,他就已經(jīng)自我培養(yǎng)出鈍感,時刻將對各種傷害的精神敏感度降至最低,才不至于抑郁崩潰。

    連溫睿都曾說他“長了一張好像被罵一句就會委屈哭的臉,實際上比用了十年沒磨的刀還要鈍”。

    不知該怎么回答才比較合適,溫然斟酌兩秒,說:“好像是有點。”

    顧昀遲徹底懶得搭理他了。

    回到主樓下車,溫然走在顧昀遲身后進入客廳,顧培聞、陳舒茴和溫睿正在另一端的陽臺上交談。在穿過客廳的途中,溫然聽到很輕的‘叮’的一聲,他找到聲音來源,是電梯。電梯門正打開,穿著淡藍襯衫的alpha走出來。

    顧崇澤,顧培聞長子,顧昀遲的伯伯,目前是柏清集團CEO。

    等所有人都到陽臺,顧培聞對顧崇澤抬了抬手:“就不用我多介紹了。”

    陳舒茴朝顧崇澤伸出手,微微一笑:“顧總�!�

    她對顧崇澤的態(tài)度比對顧培聞要淡薄上許多,或許是因為清楚地知道顧培聞是手握主權(quán)的董事長,而顧崇澤只是柏清集團高層中持股最少的一位,討好他收效甚微。

    如果再探究更深的原因,就只能因為顧崇澤是私生子。

    顧培聞曾幾十年都未承認(rèn)顧崇澤的身份,直到他正妻的兒子與其妻子,也就是顧昀遲的親生父母,在一場空難中雙雙遇難,顧培聞才扶正了顧崇澤的長子名分,并準(zhǔn)許他進入柏清集團總部。

    也有傳聞稱是顧崇澤為爭奪家產(chǎn)而策劃了空難事件,只不過當(dāng)時的他只是子公司中的一個小經(jīng)理,從能力上來說并不足以完成那場謀殺,也沒有證據(jù)指明,于是謠言漸息。

    溫然也跟著問好:“顧伯伯�!�

    顧崇澤松開與陳舒茴的握手,朝溫然點了一下頭,沒說什么,仍將主場交給顧培聞。

    還是習(xí)慣待在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溫然試圖脫離大人們的交流圈,于是往旁邊撤了一步,不巧的是剛好撤到了顧昀遲身邊,兩人露在短袖外的手肘輕輕碰在一起,盡管溫然立刻就把手收回,但顧昀遲還是因此直接離場先去了餐廳。

    不多時晚餐備好,一行人移至餐廳。飯桌上的氣氛還算和諧客氣,大多在聊項目和政策,溫然和顧昀遲各自沉默坐著,不作任何發(fā)言,只是吃飯。

    在溫然以為這頓飯會就這樣結(jié)束時,話題不知怎的好像聊到了補課的事,他聽到陳舒茴笑著說:“是,溫然說老師教得很好,他和昀遲也相處得很愉快�!�

    “……”溫然擅長忍受挨罵,但很難忍受尷尬,為表禮貌還是需要做出回應(yīng),他只有抬起頭,佯裝輕松地笑一笑。視線一轉(zhuǎn),斜對面和他相處得很愉快的顧昀遲正拿起杯子,抬下巴喝果汁時瞥了他一眼。

    溫然內(nèi)心悲嘆,很為難地用口型對顧昀遲說了句‘不好意思’。不料被溫�?吹搅�,用那種故作關(guān)心實則不懷好意的語氣問:“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

    頓時所有目光聚集過來,溫然反應(yīng)不及,倒是顧昀遲淡淡地不答反問:“要跟你報備?”

    純屬自討沒趣,溫然想,顧昀遲原本就看溫家人不爽,溫睿還偏要湊上來找事,結(jié)果就是被顧昀遲當(dāng)眾開刀。

    “當(dāng)然不用�!睖仡PπΓ安贿^看來你們確實相處得不錯�!�

    尷尬難熬的、一秒鐘都坐不下去的晚餐終于結(jié)束,溫然站在門口對著噴泉發(fā)呆,舒緩身心。沒過一會兒聽到陳舒茴叫他,溫然轉(zhuǎn)身跑回去。

    “我們和顧總還有事情要談,你和昀遲一起先回去吧�!标愂孳钔仆茰厝坏暮蟊�,“去和顧董道別�!�

    溫然就走過去,彎出一個笑容,對顧培聞?wù)f:“今天來這里玩很開心,打擾顧爺爺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打擾,聽說那只小獅子很喜歡你,下次有時間再來和它玩吧�!鳖櫯嗦勁呐臏厝坏暮竽X勺。

    “好的,謝謝顧爺爺,您早點休息。”

    等長輩們都進了樓,溫然轉(zhuǎn)過身,臺階下車已經(jīng)停好,漆黑車窗照出他僵硬的笑容,看著實在諂媚丑陋,溫然被自己惡心到,一瞬間松了嘴角,恢復(fù)成沒有表情的樣子。司機正為他打開另一側(cè)車門,示意他從對面上車。

    溫然不解地繞過去,上車時才明白司機為什么要這么做——顧昀遲正坐在后座另一邊。

    也就是說,他剛剛對著車窗收起職業(yè)假笑的場景,被坐在車?yán)锏念欔肋t盡收眼底了。

    車子啟動,車內(nèi)沒有任何聲音,溫然緊靠車門坐著,90度扭頭看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什么也看不見,只有飛快晃過的路燈和隱約的樹影。

    “你很會裝�!卑察o之中,顧昀遲冷淡又不給面子地嘲諷道。

    繼‘臉皮挺厚的’之后又一差評,慌張,溫然一下子轉(zhuǎn)過頭,卻忘了自己扭頭太久,這一下險些把脖子擰斷,清脆的關(guān)節(jié)摩擦聲瞬間帶起一陣耳鳴。

    幾乎痛到不能動了,溫然呆滯地喘口氣,微微張嘴又不敢叫出聲,他只得45度角梗著頭,艱難吞吞口水,說:“笑是有點裝……但沒有說謊�!�

    “除了吃飯的時候?qū)擂瘟它c,其他都挺開心的,Dolu很可愛……謝謝顧爺爺也是真的�!�

    臉皮厚就算了,“裝”這個罪名有點嚴(yán)重,直接上升到人品問題,雖然之前是有演過一些做作的關(guān)心,但溫然捫心自問,他目前大多數(shù)時候說的都是真話。

    見顧昀遲還是沒言語,溫然抿抿嘴,繼續(xù)措辭:“我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除了假笑了幾下,其他真的沒有裝。”

    顧昀遲耐心告罄:“別吵了。”

    “……哦�!睖厝婚]上嘴,這個alpha實在有點難伺候。

    一路沉默,車子先到溫家,遠光燈照出黑色鐵門上斑駁的銹跡與上頭那盞半死不活的照明燈,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家業(yè)瀕臨破產(chǎn)狀態(tài)。溫然在司機解安全帶之前自己開門下車,扶住車門,對司機說謝謝。脖子扭了,只能歪著頭,像一株長歪的植物,溫然朝顧昀遲揮揮手,想說再見,對方卻已經(jīng)吩咐司機開車,溫然連忙關(guān)上車門。

    車子掉了個頭絕塵而去,幾輛保鏢車緊隨其后,大門外又恢復(fù)一片昏黑寂靜,溫然在原地站了幾秒,然后梗著脖子,慢吞吞往家里走。

    行動不便地洗完澡,溫然找芳姨要了盒膏藥,往頸側(cè)貼了一張。脖子都這樣了,也沒法看書或畫圖,溫然打算早點上床睡覺。

    手機響了,339打來的,溫然坐到床邊接起來。

    “晚上好!”339問,“今天去鸞山吃晚飯,感覺怎么樣呢?”

    “挺好玩的�!睖厝豁樋趩柫司�,“他沒在你旁邊吧?”

    靜了一秒,339才說:“嗯啊,不在,不在的�!�

    溫然就說:“我摸到獅子了,還被它撲了,但是它很可愛。”

    “你說Dolu嗎?它小時候更可愛,下次我給照片你看。”

    “好,我還看到幾匹馬,是賽馬嗎?”

    “嗯呢,有時候少爺會騎。”339發(fā)散性聊天,“少爺小時候騎馬還摔過,下次我也把照片給你看,嘎嘎嘎——”

    它嘎到一半就莫名其妙不吱聲了,溫然便接著說:“晚飯也很好吃,鸞山的風(fēng)景很漂亮�!�

    “是嘞,那少爺沒有帶你去看大鯊魚嗎?他住的那幢樓后面有鯊魚池,如果進地下層看的話,就和海洋館一樣,下次記得讓他帶你參觀,立省一張去海洋館的門票�!�

    “……”有時候也會被自己窮笑,溫然說,“還是算了吧,我有深�?謶��!彼崎_被子就往下躺,卻忘記自己脖子的問題,頓時痛得叫出了聲,連連抽氣。

    “……干什么呀!我的臉都紅了!”339在電話那頭叫起來,“你在干嘛呢!”

    “回來的路上扭到脖子了�!睖厝怀酝吹�、硬邦邦地慢慢躺下,長嘆口氣

    339立即壓低聲音:“是不是他打你了?”

    “��?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溫然困難地調(diào)整好睡姿,“那我先休息了,下周一見�!�

    “好吧,注意脖子,一直期待和你的見面!”339隔空發(fā)送了幾個飛吻,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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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誰有你裝啊。。。

    周五周六連更一下。

    然后是這樣的,前期,也就是動心的過程,算是比較輕松的,中后期,也就是分開和重圓的過程,還是比較狗血的。之前說的輕松歡快是指文字文風(fēng),不是情節(jié),畢竟這本不是甜文。

    真人二百五VS機器人二百五

    周日又休息了一天,還是沒怎么見好,周一一早,溫然頂著歪斜的脖子坐上車去顧昀遲家。339熱烈地歡迎了他,真情地關(guān)心了他,善良地共情了他,然后撂下一句“等我忙完再來找你”就飛快沖向了廚房。

    這幾天老師都要晚點才來,顧昀遲正坐在沙發(fā)上喝咖啡看手機,溫然靜靜站了會兒,還是認(rèn)為和339待在一起會自在些。他往廚房走,走過去后才想到還有事沒做,于是從轉(zhuǎn)角探出身,歪著扭傷的脖子對顧昀遲說:“早。”

    反正顧昀遲也不會理他,溫然打完招呼就去了339旁邊,看到它正在勤勤懇懇地手磨咖啡豆。

    “用電動的不行嗎?”溫然問。

    “他一定要讓我手磨,磨十磅!”339抓著握球呼哧呼哧狠狠轉(zhuǎn)了幾下,憤怒地罵道,“十磅!他是要喝成巨人觀嗎!”

    “可能是一年的量�!睖厝话参克�,接著又后悔了,339這情況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時候,他還是去客廳待著比較好。

    像一株歪脖墻頭草,溫然又回到客廳,為方便做題寫字,他直接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鋪開課本埋頭苦寫。很快就被一道大題卡住了,溫然解了半天也沒找到思路,他抬起頭,猶豫幾秒,問沙發(fā)那頭的顧昀遲:“你能教我道題嗎?”

    以防顧昀遲認(rèn)為他歪著頭說話是在裝可愛,溫然解釋道:“我脖子扭了,不是故意這樣跟你說話的�!�

    他想多了,顧昀遲壓根懶得抬頭看他:“問老師�!�

    “這個題型老師之前給我講過,但是我又忘了�!睖厝皇中呃�,是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講過的,但當(dāng)時由于心情緊張,沒有完全聽進去,“我有點不好意思再問一次。”

    “你臉皮不是很厚嗎�!鳖欔肋t終于看他一眼。

    “可能只是對你比較厚吧。”溫然說。這是實話,討好顧昀遲是他的任務(wù),臉皮不厚不行。

    顧昀遲面色一沉:“別惡心我�!�

    “對不起�!睖厝灰矝]料到這句話會惡心到顧昀遲,他誠懇小心地道歉,“你別生氣�!�

    “啊來了來了�!�339忽然從廚房里出來,直奔大門而去,“少爺,調(diào)律師到了�!�

    兩個保鏢跟著調(diào)律師走進來,朝顧昀遲微微頷首,隨后一起走向客廳另一頭——那架純黑演奏級三角鋼琴,溫然一直以為是裝飾擺設(shè),原來并不是。他有些好奇,見顧昀遲在看手機不會注意到,于是爬起來過去旁觀。

    339不想磨豆子了,也一起來湊熱鬧,一邊湊熱鬧一邊找溫然閑聊:“你會彈鋼琴嗎?”

    “會一點�!睖厝换卮�。

    猶記得那年剛進溫家,陳舒茴捏著他的手看了看,說:“七歲,太晚了,手指頭總是不如四五歲的軟,學(xué)琴吃力得很�!弊詈筮是讓他學(xué)了,倒不是為培養(yǎng)愛好,只能算鍍點金,弄出個附庸風(fēng)雅的水平,以后拿出手也顯得有看頭一點,不至于一無是處。

    “這架琴八百多萬,音色特別好,就是太嬌貴了,全年要恒溫恒濕供著�!�339道,“你等會兒彈彈看呢�!�

    溫然默默后退半步,離這八百多萬遠一點,說:“不好吧�!�

    調(diào)音很快完成,等保鏢和調(diào)律師離開,溫然還站在鋼琴旁注視著它,確實是一架非常美的琴,像古典藝術(shù)品。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溫然轉(zhuǎn)身看著顧昀遲,問:“我可以彈一下琴嗎?會很小心的�!�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譏諷的準(zhǔn)備,誰知顧昀遲頭也不抬:“彈壞賠錢。”

    這等于同意,溫然甚至忘記說謝謝,走過去坐下,指尖慎重地搭上琴鍵,花了幾秒鐘找到感覺,手指微微用力叩下去。

    定期擦拭的巨大落地窗明凈如洗,連透進來的陽光都被過濾清澈,落在溫然的發(fā)梢、睫毛和修長十指。溫然穿了件灰T,深棕色的頭發(fā)柔軟蓬松,他沒有表情的時候其實會顯得有些冷,但那雙漂亮的黑眼睛、眼下的淚痣和微翹的唇形又將冷意沖淡了。因為扭傷,他輕微歪著頭,細白的脖子被黑色頸環(huán)緊貼著纏繞一圈,連同皮膚上那塊淡褐色的膏藥貼。

    339立在離溫然只有一米遠的地方,罕見的安分,實際偷偷用攝像頭為他拍了很多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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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完一曲,溫然輕輕放下手,好像有彈錯幾個音,但這架琴音質(zhì)極佳,流水般地掩蓋了瑕疵,讓他不至于太挫敗。

    他轉(zhuǎn)頭,因為339的個頭不足以阻擋視線,于是溫然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和顧昀遲對視上——溫然一怔,沒想到顧昀遲在看他。

    流汗了,溫然感到自己正因班門弄斧而被鄙視著。

    339將溫然的演奏視頻悄悄珍藏,然后移到他面前,問:“你剛剛彈的是什么曲子?我識別了一下,都沒有搜到呢�!�

    “是以前我的鋼琴老師自己寫的譜子�!睖厝徽f,“叫十九日極夜。”

    “哇……”339驚嘆,“好巧哦,少爺?shù)纳站褪鞘盘�。�?br />
    手機鈴響了,顧昀遲的,他走出客廳去接電話。

    “而且他出生的時候,也是極夜。”339繼續(xù)說,“太太生產(chǎn)那天,顧先生在極圈考察項目,當(dāng)時正處在極夜,所以他們給他取名叫‘昀遲’。古文里,‘昀’是日光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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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遲——太陽久久不出現(xiàn),所以是極夜。

    怎么會那么巧,始料未及,溫然愣著,339已經(jīng)幸福起來了,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喜悅地感嘆:“這就是緣分吧,一定是~”并在屏幕中爆發(fā)大量粉紅色泡泡。

    老師還沒有到,顧昀遲接完電話先去了書房,溫然收拾茶幾上的課本也準(zhǔn)備上樓,339蹭到他身邊,突然說:“你好特別,你和我認(rèn)識的omega都不一樣,你給我一種疏離感,很孤獨的感覺,若即若離……”

    “?”溫然忍不住打斷它,“是有什么事嗎?”

    “有點……”屏幕里浮起兩坨害羞的紅暈,339說,“你可不可以幫我問一下顧昀遲,Aimee現(xiàn)在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呀?”

    “Aimee是?”

    “是和我同期研發(fā)出來的機器人,我的好朋友,我們之前保持了好久的通話呢,后來她突然失聯(lián)了,顧昀遲也不肯告訴我她的新電話�!�339可憐巴巴地仰望著溫然,“你幫我問一下好嗎?”

    “他都不肯告訴你,怎么會告訴我?”

    “我感覺你們現(xiàn)在好像是有點熟了,萬一呢?求你了,Aimee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很想和她再打電話。”

    “好吧,那我?guī)湍銌栆幌隆!?br />
    “愛你!愛你!”339又開始噴粉紅色泡泡。

    顧昀遲已經(jīng)在做題,溫然坐在書桌另一頭,不敢打擾他,只能一邊盯著他一邊思考該怎么問。盯了有半分多鐘,顧昀遲抬起頭,一副煩了的樣子:“你很閑?”

    “339……讓我?guī)兔朅imee的電話號碼�!睖厝恢�(jǐn)慎開口,“你知道嗎?”

    “不知道。”

    溫然不是很信:“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他平時說話很少用語氣詞,這個“呢”字被他不熟練又無意識地拖長了一點音,配著他歪頭的姿勢,聽起來微微有些乞求又迫切的撒嬌意味。

    顧昀遲低頭繼續(xù)寫題:“為了339裝成這樣,別太偉大。”

    這句話溫然一個字都沒聽懂,剛要問是什么意思,顧昀遲接著道:“Aimee兩年前被買家轉(zhuǎn)售了,轉(zhuǎn)售前重置了她的所有程序,她早就不記得339了�!�

    “原來是這樣�!睖厝淮蜷_課本,想了想又問,“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它?”

    等了好一會兒,顧昀遲都在快速地刷題,不理他。溫然也逐漸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多余,在顧昀遲眼里339只是個機器人,哪有這么多為什么,不想說、懶得說、故意吊著它,總之只看自己心情,不需要考慮339的情緒。

    溫然低下頭,重新開始研究那道忘記解法的大題。

    樓下傳來一點動靜,老師到了,書房門咔噠彈開,是339提前為老師打開的。不一會兒,電梯叮一聲開啟,走廊上響起腳步聲,顧昀遲解完一道題,將寫滿的幾張草稿紙放到手邊,然后打開今天要用的課本。

    翻動的書頁輕吹開他額前的發(fā),他淡淡地說:“它會傷心的�!�

    延遲了好幾分鐘的回答,溫然一時間怔了怔,老師推門而進,和他們打招呼。

    吃完飯溫然腦袋里還在想著顧昀遲說的那句“它會傷心的”,越想越不知道該怎么和339說。

    從監(jiān)控里看到顧昀遲去了影音室打游戲,339立刻停止磨豆子,沖出廚房:“寶寶寶寶!你幫我問了嗎,Aimee的號碼!”

    不想告訴339實情使它傷心,溫然只好編造了一個符合顧昀遲本人性格的回答:“他說我多管閑事,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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