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巴蜀之戰(zhàn)一日不結(jié)束,曲沃、焦城乃至是函谷關(guān),便是連連吃緊難以緩解!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耽誤不得!“司馬將軍,你我二人所向披靡,如今到了最后一道關(guān)卡,卻遲遲難以進入,該當如何?”
贏疾問策。
實際上這個問題他問司馬錯不是一遍兩遍了,但是,司馬錯也沒什么好辦法。
蜀王擺明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將所有精銳集結(jié)在王城之內(nèi),要是讓你這么輕易的進去,那才怪。
司馬錯搖了搖頭,他也沒有辦法!“將軍,王上密函�!�
“王上密函?”
贏疾和司馬錯都是吃了一驚。
王上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有密函傳來,為什么偏偏在這關(guān)鍵時刻有信件?
猛然,贏疾心頭一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非王上這密函之中,是什么制敵良策?
“快拿過來�!�
贏疾顯得十分著急,朝著那士兵招了招手,便是一聲怒吼,連司馬錯都給嚇了一跳。
片刻之后,這封密函終于落到了贏疾手中。
贏疾擦了擦眼,手中拿著那書信就像拿著什么神圣的東西,打開之后臉色驚變:“寡人料定疾弟與司馬將軍所向無敵,進入巴蜀之后定當連連得勝,但請兩位將軍不要驕傲,巴蜀一行最難啃的骨頭便是蜀國的王都;蜀王狡詐,若是固守王都不出,切不可強攻,那會使我軍傷亡慘重;寡人覺得,倒是可以在水源之上下文章”水源?
贏疾不禁顫抖,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王上的紙面意思,是截斷水源嗎?
這事他不是沒想過。
只是蜀國王都,并不依靠某一條河流吃水,其內(nèi)有水井無數(shù),可供應(yīng)城內(nèi)百姓和軍士吃喝。
可是,王上為什么偏偏提到了水源?
贏疾迫不及待的向下看去,越看,眼睛瞪得便越大:“大軍出征之前,寡人曾交給司馬將軍一個包裹,那里面是大批量的瀉藥粉末,吾弟可令間諜喬莊進入王都之內(nèi),在其井水之中下毒,則不出幾日,王都必破!”
拖下去不是辦法,但王上這一招未免也太損了吧?
贏疾眼睛都紅了,戰(zhàn)爭講究什么手段,別管用什么辦法,把敵人干倒就行。
想要取勝,就要心狠,若是不能下定決心,一旦楚國率先攻下了曲沃、焦城,則滿盤皆輸。
贏疾的心中燃起了一團怒火,仔細的看起了輿圖,問道:“司馬將軍,出征之時王上可曾給你一個包裹?”
“呀,好像是有的!”
司馬錯一拍腦門,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一門心思都在如何取勝之上。
“快快取來�!�
贏疾心里佩服,王上簡直就是神算子,沒在巴蜀之地,卻對巴蜀之地的一切了如指掌。
司馬錯將那包裹放在桌面上,然后緩緩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盡皆是白色無味的粉末。
當時嬴駟將包裹交給他,并沒有說明用途,只是讓他保管,說是以后會有用處。
司馬錯一直小心謹慎的保存著,可是進入巴蜀之后,一切還都算是順利,也便一直沒用到。
今日若不是贏疾提出來,他早就將這件事忘到腦后去了。
“這,這是什么?”
司馬錯愕然,他沒見過這種東西,而且看起來白花花的,跟面粉沒什么兩樣。
“瀉藥!”
“瀉藥?”
司馬錯一下子明白了,他回想起了以前嬴駟狡詐無常的路數(shù),渾身開始冒冷汗。
“咳咳,王上真是陰險,不,是精明!”
司馬錯滿臉黑線,口是心非的說道:“心思如此細膩,也只有王上了,看來蜀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栽倒在瀉藥上�!�
贏疾嘿嘿一笑,旋即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吩咐道:“司馬將軍,立刻找?guī)讉機靈的士兵,明日本將軍要讓整個蜀國王都之內(nèi)的將士,全部腹瀉不止!”
“是!”
司馬錯領(lǐng)命而去。
贏疾渾身上下都帶著殺氣,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的熱血沸騰了,巴蜀之戰(zhàn),終于快要結(jié)束了。
蜀王不是無情之人,所以即便在和秦軍開戰(zhàn),依舊在接納蜀國難民。
幾日之內(nèi),流入蜀國王都之內(nèi)的蜀國子民已經(jīng)不下數(shù)萬,并且,略有增長的勢頭,王都的消耗越來越大。
蜀國的將軍,不止一次勸說蜀王,說是城中的百姓太多了,糧食怕是要不夠。
可蜀王信誓旦旦,他斷言在蜀國糧食耗盡之前,秦軍的糧食一定會率先耗盡。
介時,秦軍必然退卻,那時他就可以重新?lián)碛姓麄蜀國,憑借蜀國的富饒,一年之內(nèi),國力必然恢復(fù)。
那時他便也有了喘息的機會,秦國若再想趁虛而入可就沒有那么容易。
可是就在難民入城的隊伍之中,有幾個賊眉鼠眼的秦軍士兵,他們穿著蜀國百姓的衣服,悄然潛入城中。
黃昏來臨之后,城門開始漸漸關(guān)閉。
由于蜀國之內(nèi)聚集臣民太多,原有的房屋根本就裝不下那么多的人,故而整個道路都被擁塞。
黑暗之中,有幾道黑影,直奔水井!
第182章朵朵菊花爆滿山
夜里很安逸。
一切都沒什么意外,秦軍沒有來攻城,王都中的百姓也都平穩(wěn)的度過了這個夜晚。
但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兄弟,幫我輪個崗,我內(nèi)急,實在是憋不住了!”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現(xiàn)在也有點壓制不住,感覺括約肌好像要爆炸了�!�
“江湖救急!”
王都城樓之上,不知為什么,幾乎所有的士兵在同一時間開始肚子痛。
并且,一股強大屎意開始上涌!道路之上無數(shù)人狂奔,他們開始向著茅廁而去,速度一騎絕塵,宛若流星。
可是,當這些士兵到達茅廁之前,更多的是絕望!茅廁門口,隊伍排得無比之長,甚至一眼望不到邊際,讓人十分無助。
前面的那幾位,開始對著茅廁怒罵:“兄弟,你快點行不行,這么多人都在后面排著呢�!�
“是啊,你進去有半個時辰了吧,我們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啊�!�
“要我說,你在里面就是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
“都別吵吵,你們以為老子想蹲在這茅坑里不動嗎,我腿都麻了,可是心中還是一股想拉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真他娘的奇怪。
不拉肚子就都好好地,一壞肚子整個軍營都炸開鍋。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其他的茅廁,而是王都之內(nèi)所有的茅廁,目前都人滿為患。
打死沒想到,尼瑪拉個屎還要排隊!“不行,我憋不住了�!�
“我也是,要找個地方解決。”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不僅僅是士兵,似乎王都之內(nèi)的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有腹瀉現(xiàn)象。
“真是見了鬼了,為什么一夜之間,城中所有百姓和軍士都腹瀉不止?”
蜀王宮中,蜀王在地面焦急的踱步,他完全沒預(yù)料到事情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悶熱的天氣,使人恨不得將身上厚重的鎧甲摔在地上,可整個王城又沉浸在臭氣之中。
這股臭味,讓他們喘不過氣!藥丸!可是,蜀王卻不能命令打開城門。
因為贏疾和司馬錯所率領(lǐng)的秦軍,就在城外駐扎,拖下去,是他們唯一的翻盤機會。
當前不是決戰(zhàn)的時間,王城之內(nèi)的兵力,也不夠和秦軍決戰(zhàn)的。
秦軍都是精銳,并且給養(yǎng)充足,旗幟鮮明,號令如一,完全不是那些烏合之眾。
此時開城大戰(zhàn),那簡直就是在和天斗,完全沒有勝算。
蜀王噗嗤噗嗤的喘著粗氣,實際上他的肚子也壞了,今天早上他沒忍住,直接竄了一被子。
當時她的王妃正在熟睡,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頭上有一股暖流,伸出舌頭一舔,有臭味。
她就嗶了狗了,自己竟然被一坨翔給爆頭了!蜀王也在強忍著,他現(xiàn)在衣冠不整,望著狼狽的群臣,沒好氣的問道:“原因查出來沒有?”
一夜之間,全程拉稀,可是他們竟然連為何如此都不知道,這豈不是可笑嗎?
良久,終于有士兵進來通稟,他捂著屁股,哭訴道:“王上,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在我們吃水的井里面下了瀉藥!”
“—――”這特么誰干的?
蜀王一下子怒火中燒,疲憊的眼光之中帶著成年人的無奈,忽然有些想哭。
大敵當前,城中將士竟然全部在拉�。∷锏�,這種緊要關(guān)頭,秦軍竟然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簡直是毫無道義。
群臣們一個個面無表情,如喪尸一般,全部低下了頭,不知道說些什么。
蜀王倒抽一口冷氣,放了個屁,卻沒有臣子敢笑他,蜀王激動的說道:“諸位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料想這多半是秦軍所為,不要讓他們察覺到異樣�!�
“報~”蜀王話音未落,便有一聲拉長的聲音傳來,然后一個士兵飛馳,跪在地上:“大王,不好了,秦軍打進來了!”
“打進來了?
守城的士兵呢?
秦軍又是如何打進來的?”
士兵哭訴道:“因為腹瀉的緣故,城墻之上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不知道是誰將城門打開,放秦軍進城了�!�
“—――”就這么失敗了?
蜀王不怕失敗,可是如此失敗也太窩囊了吧!沒有人說話,王宮之內(nèi)所有人都是一張張麻木的臉和雙雙冷漠的目光。
“諸位,迎敵,迎敵!”
蜀王苦澀的喊出這兩句話,然后一咬牙,瞬間萎了:“你們先迎敵,本王去拉個屎!”
“—――”這就好像你正在激情澎湃的演講,剎那之間,卻仿佛說了個笑話,熱情一下子消散了。
沒有人在乎蜀王在說什么。
因為不僅僅是蜀王,殿內(nèi)的所有人,此時都是腹痛難忍,他們恨不得當堂解決。
蜀王左右四顧,見到眾人沒有動靜,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他也沒辦法。
王都的街道之上,秦軍已經(jīng)大批量涌入。
由于蜀國士兵腹瀉不止,渾身無力,所以完全沒有抵抗的資本,秦軍所到之處,便是屠殺。
贏疾自然也沒客氣,他攻打蜀國近乎一個月,蜀王這個老家伙讓秦軍吃了不少苦頭。
依照本將軍睚眥必報的性格,自然要全部討要回來!所以只要見到蜀國士兵,不管婦幼老小,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直接屠殺到蜀王宮。
蜀王宮中,一片狼藉,一些宮女大臣,完全沒有個顏面,甚至當堂拉屎。
沒辦法,感覺太濃烈了,他們總不能拉在褲子里。
“蜀王那老家伙呢?”
贏疾再一次想起了龍門相王之時,蜀王對于嬴駟的頤指氣使,頓時有些怨恨。
司馬錯冷笑道:“不知道跑哪去了,想必以這種方式破城,蜀王也沒想到�!�
太特么陰險了!“給本將軍挨個茅廁找,他肯定跑不遠,本將軍要親自砍下這老家伙的狗頭!”
這種想法是對的,按照王上心中所說,瀉藥的功效能維持七八個時辰,蜀王估計正在為腹瀉煩惱呢。
“哈哈,將軍所言甚是,我這就親自帶領(lǐng)軍士前去搜索�!�
司馬錯開心的走了。
贏疾坐在一張干凈的桌子旁,拿出一張宣紙,寫到:“臣贏疾啟稟我王――”
第183章險境
咸陽,新宮。
實際上在贏疾寫這封信之前,已經(jīng)有一封邸報被送回了秦國,那封信的內(nèi)容與這封截然不同。
尚書臺內(nèi),梅長蘇焦急的坐在里面處理公務(wù),從三線傳回來的軍報數(shù)不勝數(shù)。
而眼前的一封便是從巴蜀傳來的急報,最嚴重的八百里加急!“我軍入巴蜀之后連克連捷,然而蜀王收縮兵力,龜縮蜀都之內(nèi),短時間難以破城,目前我軍將蜀國王都圍的水泄不通,兩軍正在對峙,恐還需要些時日”梅長蘇瞇著眼,輕輕皺起眉頭,來回的踱步。
他還是小看了蜀國啊,擁有千里沃野土地的巴蜀,怎么可能那么簡單便被收服?
如今蜀王閉門不出,贏疾和司馬錯被牽制在了蜀國王城。
可,那是秦軍的主力!曲沃焦城連連吃緊,最近又聽聞齊國出兵,意欲和楚國聯(lián)手,攻伐秦國。
齊楚聯(lián)手,不亞于五國伐秦��!但巴蜀主力若是遲遲難以撤回,秦國要面臨的兇險便是日復(fù)一日,甚至有滅國之威。
越想越著急,梅長蘇的焦慮難以掩飾。
“相國,此事是否”胡不為有些狐疑的望著梅長蘇。
“此事是否立刻稟報王上?”
梅長蘇苦笑,一下子就猜出了胡不為的心思。
“是的,如今前線軍報全部都壓在尚書臺,不報上去一些,總覺得不太好,自然,一切還需相國大人做主。”
“胡大人的憂慮之心我理解。”
梅長蘇搖了搖頭:“然而你猜王上現(xiàn)在在干什么?”
胡不為本想搖頭說不敢揣度王上,但是卻發(fā)現(xiàn)梅長蘇笑吟吟的望著他,有玩笑意味。
他也就沒什么緊張的,淡然的說道:“臣聽聞魏夫人生疾,王上日夜陪在魏夫人身邊。”
“既然如此,王上還不夠煩嗎?”
梅長蘇看了胡不為一樣:“胡大人,這些軍報要么要求增兵、要么要求增糧,糧食的話倒還好說,可派兵救援,秦國還有多余的兵力嗎?”
胡不為撓了撓頭:“下官有些不懂�!�
梅長蘇笑了,可笑的是那么無奈,那么無計可施:“這秦國,可不是咱們說了算,咱們頭上還有王上;王上想的要比咱們多,自然也要比咱們累;如今這所有軍報都是前線告急的求助邸報,王上看了會怎么想?
王上的想法你可以不考慮,長蘇忝為秦國相邦,卻不得不考慮�!�
胡不為倒抽一口冷氣,嚇得大氣不敢喘:“下官萬死,多謝相國教誨�!�
是啊,哪國王室不希望自己的臣工有建樹?
這些人年年都吃著朝廷的俸祿,難道我嬴駟花錢請你們,就是給寡人添麻煩的嗎?
胡不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更意識到為什么梅長蘇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有些膽怯,不敢再胡亂說話,只是膽戰(zhàn)心驚的望著梅長蘇:“相國,那王上如果看不到軍報,會不會生氣?”
“你說呢?
王上聰明過人,若是捷報,你們這些邀功的臣子會不給王上送過去?
所以王上早就猜到了,這些軍報都是求援的急報,王上此刻說不定怒氣難消,可現(xiàn)在秦國又沒有其他多余兵力,你就是把這些軍報送過去又有什么用?”
胡不為淡淡道:“秦軍有多余兵力!”
梅長蘇差點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
旋即他嘲弄的看了胡不為一眼,感覺這是個榆木疙瘩,但一向脾氣好的梅長蘇沒生氣。
“胡大人所說,可是嬴華將軍在北境義渠的兵馬?”
“相國大人所言甚是!”
“愚蠢!”
梅長蘇的咒罵之音脫口而出,嚇得胡不為渾身顫抖:“你以為這些王上想不到嗎?
北境之兵若是能調(diào)動,王上早就調(diào)動了,可若調(diào)回了嬴華將軍,匈奴為禍怎么辦?”
“下官萬死,下官受教!”
“唉~”梅長蘇又嘆了口氣,如今秦國處在如此險境,胡不為的關(guān)心雖然微不足道,可畢竟還有愛國之心。
這讓梅長蘇很是欣慰,畢竟胡不為是他選上來的。
相比之下,秦國的臣工可要比楚庭好上太多太多,楚國現(xiàn)在,除了昭陽和屈原,儼然已經(jīng)是佞臣的天下。
“胡大人,長蘇有些話,不知道胡大人愿不愿意聽?”
胡不為連忙恭敬道:“胡不為洗耳恭聽!”
“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明白一件事,那便是為人臣子要有心,王上喜歡什么,咱們便喜歡什么,王上憎恨誰,咱們便憎恨誰,王上想得到的,就是你親爹親娘的東西,你也要搶過來送給王上�!�
這豈不是要讓他們六親不認?
胡不為心里膽兒突的。
梅長蘇說道此處,笑了,雖然笑容還是很無奈,但是在胡不為的目光之中,相國大人的身形偉岸了許多。
“所以胡大人,尚書臺王上親筆題字,題的是什么字?”
胡不為道:“是忠!”
“這就多了,那便是告訴咱們要忠心、要忠誠,入了這新宮,便算是與世隔絕,只做王上肚子里的蛔蟲,知道王上想什么,則可以官運亨通,平步青云。”
說得對�。⊥碇�,胡不為算是徹底明白了,梅長蘇的相國之位,還是有水平的。
光是在為人處世這一塊,胡不為就已經(jīng)自愧不如。
更別說相國大人的‘業(yè)務(wù)能力’,當年也是游走楚國朝堂,將懷王戲弄于股掌之間,安然而退。
如此相國,理應(yīng)學習。
胡不為本來還想問些什么,卻在這時,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宦官,匆匆而來。
“兩位大人,王上傳喚!”
“王上也叫我了?”
胡不為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不應(yīng)該啊,一般重要的大事,不都應(yīng)該是兩位相國嗎?
什么時候自己的地位也變得這么重要了?
一時之間,胡不為有些精神抖擻!真是揚眉吐氣,如此緊要的關(guān)頭,王上竟然還能想起我胡不為,那便證明我還是有價值的。
梅長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轉(zhuǎn)身對胡不為說道:“胡大人,咱們走吧,莫讓王上等著急了。”
“相國請!”
第184章無所不能
兩個人一前一后,前往凌云閣,當其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張儀早已經(jīng)到了。
梅長蘇和胡不為本想行禮,卻被嬴駟伸手制止,梅長蘇抬頭斜瞥了這二人一眼,淡淡的問道:“前線可有什么捷報嗎?”
捷報?
胡不為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王上問的不是奏報,而是前線是否有捷報。
他瞬間便明白了,王上對如今秦國的境況已經(jīng)了如指掌。
梅長蘇面露苦澀的上前,淡淡的說道:“啟稟王上,目前前線的情況并不太好�!�
“寡人早有預(yù)料。”
嬴駟說到這,竟然是哈哈大笑起來。
“?
?”
這都什么時候了,三面臨敵,王上竟然還有心情笑,還笑的這么開心?
三個人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們本以為王上開始變得憂國憂民了,可是沒想到還是沒心沒肺,這才是真正的秦王。
“咳咳�!�
嬴駟吁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說道:“無妨,估計捷報已經(jīng)在路上了,山高水遠的,耽擱了�!�
“—――”耽擱?
王上您怕是對秦國的前線有些誤會,目前三線都是緊繃狀態(tài),可并沒有什么好消息。
“王上,微臣覺得也是,雖然目前秦國狀況并不太好,但是臣想好消息就快要來了�!�
說話的是胡不為。
這個二愣子!這溜須拍馬可真是恰到好處,這屬于現(xiàn)學現(xiàn)賣,前邊梅長蘇剛教會他為人處世的道理,就拿到嬴駟面前來臭顯擺。
不過嬴駟覺得很舒坦,自從三線開戰(zhàn),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朝了,一切事宜交給了梅長蘇和張儀。
雖然不上朝,可以不用過于操心,可是,嬴駟還是有些遺憾,因為他聽不到那些溜須拍馬。
身居高位,被別人跪舔已經(jīng)成為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嬴駟不怕耳朵起繭子,最怕的就是沒有人在后面拍他馬屁,那樣的人生毫無意義。
“贏疾和司馬錯,還沒有消息嗎?”
函谷關(guān)那邊,韓國已經(jīng)出兵迫境,但目前還沒有與白起產(chǎn)生正面摩擦。
曲沃、焦城,楚國數(shù)十倍兵力于秦國,即便是武神趙子龍,處理起來也很是棘手。
可偏偏巴蜀一線,嬴駟極其有信心。
歷史上,也正是因為司馬錯和張儀的一番朝堂論辯,讓高瞻遠矚的秦惠文王選擇了平定巴蜀。
而贏疾和司馬錯,都是將才,兩個人不管是誰,俱都是可讓亂世太平的將軍。
最重要的,他為贏疾出謀劃策了,想必這幾日,攻克蜀國王都的軍報該回來了才是。
梅長蘇也不想隱瞞,還是說了:“王上,目前蜀王困獸猶斗,贏疾將軍和司馬錯將軍,被完全的牽制在巴蜀一線�!�
嬴駟剛剛舒展的眉頭又開始越皺越深,不應(yīng)該啊,難道寡人的密函他們沒見到?
臆想總歸只是臆想,一旦發(fā)現(xiàn)臆想難以變成現(xiàn)實的時候,感覺還是很難受的。
見嬴駟面色不定,三個人也開始心情低落,唉,真是有苦難言啊,但愿前線軍士能為國爭光。
就在凌云閣幾個人交談的同時,一封前線快報已經(jīng)送至兵部。
兵部目前正在為戰(zhàn)事忙得焦頭爛額,一見到沉甸甸的奏報,頓時心情又不好起來。
兵部侍郎段紅萱嘆了口氣:“唉,八成又是哪位將軍來求助援兵了!”
定睛一看,奏報卻是來自巴蜀之地。
那便是贏疾將軍遞送來的,最重要的是奏報的封皮上還寫著幾個字:我王親啟。
前線的所有軍報,第一時間都要遞送給尚書臺,并無越過尚書臺直接遞送王上的先例。
可是這封奏報竟然敢如此寫,段紅萱也大概能猜到是誰了,除了贏疾將軍,別人還真不敢這么做。
“怕是事情有些嚴重�!�
段紅萱無比失望,可是她也不敢耽擱,拿起那份奏報便直接沖向了凌云閣。
凌云閣內(nèi),幾個人沉默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嬴駟閉目養(yǎng)神,三個人也不知道該聊些什么,除了前線軍情,也沒什么可聊的。
卻在這時,一個小宦官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啟稟王上,兵部侍郎段紅萱求見�!�
段紅萱?
她來干什么?
嬴駟冷著臉,目光陰沉,這一來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總要見見。
“傳!”
段紅萱快步走入,進去之后便是五體投地,雙手舉著軍報說道:“王上,這是巴蜀一線傳回來的戰(zhàn)報,贏疾將軍讓王上親啟�!�
嘶~張儀等人聞言,都是面色鐵青,開始了竊竊私語。
“唉,怕是贏疾將軍難以攻克,巴蜀回軍的日期又要一拖再拖了。”
梅長蘇艱難的開口:“如此,我曲沃焦城便不得援助,趙云將軍的日子便是越來越難過�!�
說著張儀也是嘆了口氣,接著梅長蘇的話茬說道:“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現(xiàn)在去惋惜也沒有什么用了,秦國一定會度過此次難關(guān)!”
嬴駟的眼睛猛然一睜,他就有些不開心,這幾個家伙嚅嚅喏喏的瞎說什么?
是有軍報傳來,難不成軍報過來就一定是報喪的嗎?
這種想法就很不正確,如此去想會讓三軍士氣低落,會將我大秦將士置于險地。
“都別嚷嚷了�!�
嬴駟怒火騰騰的盯著堂下,沒好氣的問道:“誰說這一定不是好消息?”
三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確實有些不對,連忙請罪:“臣等知錯!”
當所有人都不對這個國家保佑希望,而秦王還保持著一腔熱忱的心,那便證明秦國還有救。
“念!”
嬴駟猜測這封信八成是報喜的,因為畢竟自己的密函傳入巴蜀也有一點時間了。
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面露威嚴,如此,才能讓庭中臣子們安心。
梅長蘇看了嬴駟一眼。
張儀和胡不為也鐵青著臉,凝重而又肅穆。
梅長蘇將那封軍報從段紅萱手中接過來,然后開始讀了起來:“臣贏疾啟稟我王,我軍入巴蜀之后,一路攻城奪寨,所向披靡,然蜀王固守都城,任憑我軍如何叫囂,就是不應(yīng)戰(zhàn),意欲等我軍糧草耗盡”梅長蘇越看心情越低落,可是,看到后面卻忽然眼睛一亮!
第185章一身虎膽
梅長蘇越讀聲音越大,越讀態(tài)度便是越激昂。
“然,屬下聽從王上之計謀,在蜀國王都井水之內(nèi)做文章,派遣間諜在井水中下瀉藥,一夜之后,全城竄稀,我軍間諜趁亂打開城門,巴蜀大捷!”
下瀉藥?
這特么誰這么缺德,竟然想出如此下作手段?
張儀目光忍不住的開始向著嬴駟瞥去。
嬴駟已經(jīng)壓抑不住感情,想不到到最后竟然是自己的瀉藥扭轉(zhuǎn)了這場戰(zhàn)爭的大局。
滿城竄稀,那場面一定十分壯觀吧?
梅長蘇依舊念著:“臣弟已命令司馬錯將軍全面接管巴蜀,留部分兵馬鎮(zhèn)守,臣立刻帶領(lǐng)其余兵力,回援秦國!”
呼~等到梅長蘇讀完,一下子的,所有人眼前一亮,眼中滿是興奮的神情。
嬴駟長長舒了一口氣。
草!開掛了!胡不為忍不住熱淚盈眶,如此說來,我秦國這是有救了,最重要的是,起決定性作用的是王上的瀉藥。
這可真是好東西啊。
巴蜀戰(zhàn)場,贏疾將軍和司馬錯將軍,不僅完全的收復(fù)了巴蜀,還兵不血刃。
如今大批量兵力估計已經(jīng)在回返秦國的過程中了。
“哈哈,好,好!”
嬴駟豁然而起,已經(jīng)是忍不住,心里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堂下的張儀、梅長蘇、胡不為、段紅萱四人的眉頭也是舒展開來,萬分激動。
胡不為道:“王上,此次巴蜀大捷,我軍士氣大振,若是再回師曲沃、焦城,必定使敵軍潰敗,這一切,全都仰賴王上的功勞�!�
又開始了。
胡不為永遠不會錯過拍馬屁的好時機。
嬴駟深吸一口氣,心情平復(fù)了許久。
哈哈,系統(tǒng)還是牛逼,要不是自己研究出來的效果顯著的瀉藥,估計要完。
而贏疾和司馬錯在這場戰(zhàn)爭之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韌性,也是在很令人敬佩。
不過相比較于嬴駟的開心,梅長蘇等人更多的則是驚訝。
他們從信件的內(nèi)容之中已經(jīng)察覺到異樣,雖然是報喜的軍報,可是贏疾對自己的功勞只字不提。
反而長篇大論,都是在說嬴駟的英明神武,什么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難不成,王上真的有洞察戰(zhàn)機的本領(lǐng)?
“臣恭喜王上,此次大捷,巴蜀沃土盡皆歸我秦國,這千里糧倉,日后定會爆發(fā)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是啊王上,贏疾將軍之所以能夠取勝,當然是因為王上的計謀和瀉藥�!�
“王上此舉堪稱圣人,若不是王上,這場戰(zhàn)爭還不知道要拖多久,介時,趙云將軍那里便是危險了。”
一聲聲溜須拍馬之音傳入嬴駟的耳朵中,他心里高興,當即大手一揮:“傳令下去,擺宴慶功!”
好久沒逍遙快活了,是時候該喝點酒了。
“微臣這就下去準備�!�
對于慶功喝酒吃肉這件事,胡不為自信手到拈來,他最在行,最拿手。
嬴駟再次坐到了王位之上,砸吧砸吧嘴,閉著眼輕聲呢喃道:“也不知道子龍那里怎么樣了,贏疾回來之前,能不能頂?shù)米��!?br />
焦城。
楚軍來勢洶洶,主將景翠瘋了一般,半個月之內(nèi)連續(xù)發(fā)動七八次大規(guī)模攻擊。
趙云新到,知道此一戰(zhàn)只能固守,不可硬拼。
可是,即便城墻之上準備了大梁的滾石、巨木,即便焦城全民皆兵,共同抗敵。
可是時間一長,弱點還是暴露出來。
景翠顯然是個用兵天才,雖然好幾次攻城,都是無果,但楚軍的士氣依舊十分高昂。
這便是一個出色的指揮官該做的事。
而楚軍的糧草供應(yīng),則是由屈原親自在督促。
屈原對秦國一向十分有偏見,所以剛確定攻打秦國,他便忙得不可開交。
不管楚國出現(xiàn)什么變故,糧草是絕對不會延誤的。
嬴駟派去潘金蓮,本來是為了迷惑楚懷王的,但竟然也讓屈原等人有了可乘之機。
本來這次出兵伐秦,在潘金蓮的巧言令色之下,楚懷王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