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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秦酒甘冽,比起山東六國所釀造的酒,自然更為猛烈一些,張懋爛醉如泥。

    恍惚中,他聽到一個伙計過來通稟,模模糊糊的聽到說好像是有人來了。

    張懋靠在夕陽下的門框上,臉色微紅,眼神迷離道:“本官現(xiàn)在可是秦國的百工之長,不管誰來了,讓他在外面給本大人等著�!�

    那伙計一聽,可是嚇壞了,來的人是王上,我是活膩歪了,敢讓王上在外面等著?

    “百工大人,您喝多了!”

    伙計上來攙扶。

    張懋用力,一把將那伙計甩開,沒好氣的道:“本官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

    我張懋,愿為秦國世代抽煙喝酒燙頭!嬴駟一進(jìn)工坊,便看到了張懋那萎靡的樣子,他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

    你妹的,齊楚聯(lián)軍馬上都要打過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喝酒睡覺?

    “來人,取水來!”

    嬴駟吩咐下人端來水盆子,一股腦全都潑在了張懋的身上,他頓時酒勁全部清醒。

    張懋眨了眨眼,本想罵人,卻見到嬴駟,張懋二話不說,開始嚎啕大哭。

    “哭什么?”

    嬴駟沒好氣的道:“寡人不過是幫你醒醒酒,有必要這么激動嗎?”

    張懋委屈道:“別人潑的都是涼水,王上你潑的是熱水!”

    第316章又雙叒見神器

    是熱水嗎?

    嬴駟恍若隔世,回頭問到方才那個遞給他水的人,輕聲道:“你給寡人的是熱水?”

    “王上,缸里面沒水了,我便從鍋里面舀的,屬下也不知,您竟然是用這東西來潑百工大人的�!�

    “—――”誤傷,純屬誤傷!嬴駟滿臉愧疚感,連忙吩咐工坊中的伙計將張懋拉起來,又找來醫(yī)官為他處理燙傷。

    等到張懋情緒好轉(zhuǎn)一點,嬴駟才拿出懷里的那張圖,直接丟給他道:“做出來,越快越好!”

    張懋對于此類物品十分敏感,本來煞白的臉色一下子好轉(zhuǎn)起來,拿著那張圖便意氣風(fēng)發(fā)。

    “木牛流馬?

    又是王上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東西?”

    越看越興奮,甚是在心底里,張懋對于嬴駟是敬佩的。

    王上真是絕頂聰明,可他聽說這家伙從小便不學(xué)無術(shù),什么四書五經(jīng)充耳不聞。

    難不成,后天開竅了?

    其實木質(zhì)機(jī)械可以追溯到春秋末期,王充在《論衡》中便說:魯班為其母巧工制作一輛車馬,且機(jī)關(guān)具備,一趨不還。

    這應(yīng)該是木牛流馬的前身!而到了三國時期,木牛流馬的創(chuàng)造就是為了在崎嶇山路上運(yùn)送軍糧用的。

    后三國時期蜀國的所在地正是秦國當(dāng)今的巴蜀地帶,木牛流馬的用處也算是與秦國現(xiàn)在的處境不謀而合。

    觀察半天,張懋終于是明白了。

    木牛流馬是兩輛寬約0.6米、高約1.5米,利用杠桿和連桿原理制作而成,便于在山地行走的運(yùn)輸工具。

    這在工坊以往的制造之中,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了!他還是有信心的,連神蛋那種能飛上天的東西,都是自這工坊之中問世,木牛流馬自然也不在話下。

    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張懋咬了咬牙,沉浸道:“20天,20天之內(nèi),屬下一定讓木牛流馬呈現(xiàn)在我王面前�!�

    嬴駟掐指算了算,齊楚現(xiàn)在還沒出兵,秦國本土的糧草也可維持一段時間。

    20天的時間,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好,寡人就給你20天,可若是做不出來,老張你應(yīng)該知道寡人的手段�!�

    張懋頓時便喪了,這些年他不管是立功還是犯錯,王上從不封賞只知道責(zé)罰。

    老子特么招誰惹誰了?

    心好累!“若張懋做不出來,任憑我王處置,可若張懋按時完成乃至提前完成,我王會給張懋什么封賞?”

    跟著嬴駟的時間久了,每個人都開始變得精明。

    從胡不為到郭攸之再到張懋,一個個皆是從淳樸的秦國人民變成了善于算計的老梟。

    因為你不算計,就會被嬴駟算計。

    初步估計了一下,在秦廷當(dāng)官的這些年,雖然每年有俸祿入賬,但整體收入為負(fù)數(shù)。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可到了秦國,嬴駟便會告訴你,一切皆有可能!啪!可當(dāng)張懋說出這樣的話,嬴駟一巴掌勢大力沉的便打在了張懋的后腦勺。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撲面而來,張懋的眼淚跟著掉落。

    “王,王上,為何要打微臣?”

    “為何打你?”

    嬴駟傲然道:“這木牛流馬,工程量巨大,對于前線作戰(zhàn)的作用自然也不言而喻;寡人初步算了一下,20天,已經(jīng)是將將完成,你竟然想要提前完成,干什么,偷工減料、粗制濫造嗎?”

    “微臣并未這樣說�!�

    “嘴上沒這樣說,心里卻是這樣想的,我就說你們工坊的工人從當(dāng)初的骨瘦如柴,現(xiàn)在各個富態(tài)流油,是不是吃工坊投入的回扣了?

    如實交代!”

    張懋渾身被嚇出一身冷汗,在秦國,最忌諱的就是拉幫結(jié)派、貪污受賄。

    炮烙、蠆盆之刑今猶在,觸碰王上的底線,不是被活活烙死,就是被毒鼠蛇蟲要死。

    凄慘無比!這也為秦國官員灌輸了一種理念,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想胖也跑不了。

    同樣,若不是你的東西,想得也得不到!嬴駟此話一出,張懋的腦海中就忽然閃現(xiàn)出一種不好的念頭,有人要給他抹黑。

    而且,這個人是特么秦國的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啊,那王上說你貪贓枉法,你就是有一千張嘴,也難以辯解。

    “我王這是栽贓,微臣自任百工之長以來,兢兢業(yè)業(yè),克己奉公,不敢怠慢,王上卻冤枉微臣,讓微臣心寒�!�

    “心寒你妹!”

    嬴駟又是一巴掌,指了指那木牛流馬的設(shè)計圖,淡然道:“告訴你,寡人已經(jīng)拿住了你貪污的證據(jù),你那肥胖的身體就是最有利的證明;你最好將木牛流馬按時制造出來,不然,寡人將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

    “—――”暴君、昏君!如此慢待功臣,以后還有誰愿意為你賣命,有誰愿意為秦國盡心竭力?

    【叮!來自張懋的恐懼值+666】“王,王上,你不能如此不講道理!”

    張懋顫抖著身子,他已經(jīng)是這般年紀(jì),馬上就要入土為安,卻在晚年遭受這般欺凌。

    造孽啊!“寡人不講道理了嗎?

    在秦國,寡人說的話就是最大的道理,狗一樣的東西,你好好想想吧。”

    嬴駟說完,便走出了工坊。

    張懋頓時失聲,嚎啕大哭道:“老天爺啊,我上輩子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竟然來秦國讓這狗――讓王上如此折磨我,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工坊的伙計們,聽到這哭天喊地的嘶吼聲,也俱都從工作崗位上停下來。

    他們聚集在一起,望著張懋,心疼。

    “大人,我覺得大王說的那是氣話,大王愛民如子,對你我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是啊,這木牛流馬事關(guān)前線軍情,大王一定是心急如焚,才說出那樣的話。”

    “秦國工坊,如今已經(jīng)是天下聞名、舉世無雙,而百工大人,是這工坊最不可或缺的人才�!�

    “大人,消消氣吧!”

    張懋擦了擦眼淚,鎮(zhèn)定下來,在這么多同行面前失聲痛哭,有點沒面子。

    “都叫喚什么?

    本大人只是心中不平罷了?

    可不平又能怎樣?

    難道要與那暴君對著干?

    快,扶我起來,我要去制作木牛流馬,這一次,我張懋又要載入史冊了!”

    又雙叒見神器了!

    第317章改變豬的品種

    嬴駟離開了秦國工坊,直奔新宮的酒池肉林而去,為國之君王,要勞逸結(jié)合。

    酒池肉林一如往日,牛羊肉掛滿了樹干,池中酒香依舊濃厚。

    只是嬴駟來到這里之后,便是緊皺眉頭。

    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不開心。

    王上生氣,不是什么好兆頭!馬上有負(fù)責(zé)烤肉的宦官走上前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大王,酒池肉林中可有什么東西,讓我王看著不舒服?”

    “肉!”

    嬴駟斬釘截鐵的說道。

    肉?

    這肉都是新鮮的羊羔牛犢的肉,來源于豐厚肥美的義渠草原,不可多得。

    常人,若是能吃上這樣的肉食,恐怕要高興的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可是王上,竟看這些肉類不順眼?

    “王上可是對這牛羊肉的品質(zhì),亦或是奴婢烤肉的味道不認(rèn)同嗎?”

    小宦官膽戰(zhàn)心驚的問,若大王不喜歡,他很有可能失去在酒池肉林輕松的工作。

    嬴駟果斷搖了搖頭,道:“我秦人多以牛羊肉為食,卻不知,這世上最好吃的乃是豬肉�!�

    中國的古人,很早就開始吃豬肉了。

    只是列國的勇士,還是以牛羊肉為主,他們認(rèn)為可口鮮嫩的羊肉,可以增長氣力。

    嬴駟則不同。

    他穿越過來,就是為了享受生活。

    至于戰(zhàn)場廝殺,這樣的事情,也太不雅、太庸俗、太有辱斯文和降低人格。

    如此粗魯?shù)氖拢寣⑹總內(nèi)プ霰闶橇�!嬴駟要做的,是喝酒吃肉,開枝散葉,關(guān)愛失足少女,為秦國延續(xù)血脈。

    成日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

    “新宮之內(nèi),可有豬圈?”

    嬴駟問道。

    “—――”只是小宦官一聽,腦袋發(fā)懵。

    新宮之內(nèi)確實有豬圈,王上喜歡吃鮮肉,總要留幾頭豬養(yǎng)活以備不時之需。

    不僅有豬圈,還有牛圈、羊圈!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在圈中飼養(yǎng)出來的畜生可以吃,而它們排泄的糞便也可作為肥料。

    “豬圈在哪,帶寡人去看看!”

    嬴駟想吃豬肉,非常想,所以他要挑一頭肥頭大耳的家伙拉過來宰了。

    小宦官打死沒想到王上要去秦國的豬圈。

    堂堂一國君王,不去指點江山,不去運(yùn)籌帷幄,卻偏偏要去養(yǎng)豬,成何體統(tǒng)?

    “大王請跟奴婢來!”

    小宦官便在前面引路,兩個人在燥熱的天氣之中來到了新宮豬圈的所在地。

    新宮極盡豪奢,可不僅僅體現(xiàn)在嬴駟的凌云閣、御書房,這豬圈也非同凡響。

    豬圈的院墻,各個用白石堆砌,上面還找專門的雕刻大師鐫刻上美妙的圖案。

    嬴駟要讓天下人知道,寡人的豬,那不是一般的豬!只是當(dāng)看到那些豬的真正樣貌,嬴駟又開心不起來了,因為圈中僅有的幾頭豬,各個骨頭如柴。

    面對著燥熱的日頭,聞著濃郁的臭氣,還要忍受蒼蠅的聒噪,到頭來就給寡人看這種東西?

    “這兩頭豬怎么這么瘦,沒喂精飼料嗎?”

    “哪兩頭?”

    小宦官一愣,旋即指了指豬圈,道:“王上,你是說這頭魏罌、還有那頭熊槐嗎?”

    魏罌、熊槐?

    臥槽,這不是魏惠王和楚懷王的本名嘛!究竟是誰這么有才,給寡人的豬起了如此文雅和響亮的名字,簡直振聾發(fā)聵。

    “咳咳,那剩下的幾頭豬叫什么?”

    “那頭叫韓康、那頭叫趙雍、那頭叫田文――”厲害了,不是各國的君王,就是被君王看重,委以重任的朝中大臣。

    嬴駟頓時樂了,這個想法好啊,這些豬都是戰(zhàn)國赫赫有名的人物,那豈不是說寡人將山東六國都給圈養(yǎng)了?

    牛逼!但他還是想不明白,皺眉道:“這些豬都太瘦了,寡人想吃,只可惜難以滿足寡人胃口�!�

    小宦官忙是躬身,解釋道:“大王,非是奴婢喂得東西不好,這些豬也并不挑食,只是因為品種問題,干吃不胖�!�

    嬴駟想了想,豬的馴養(yǎng),由來已久,可是先秦時期實在是太早太早。

    尤其是現(xiàn)在,品種還比較原始,因此豬不僅長得瘦,味道也不太好。

    “可不可以改良豬的品種試一試?”

    嬴駟產(chǎn)生了一種瘋狂的想法,若是在系統(tǒng)之內(nèi)兌換一頭現(xiàn)代的種豬,讓他們進(jìn)行雜交,或許生出來的豬再長大之后,就會肉質(zhì)鮮嫩且輕輕松松便能長到兩百斤。

    要知道,豬肉比羊肉更能充饑。

    首先是因為豬的單體較大,一頭豬的重量,往往能抵得上一只或者幾只另外,豬投入少,且渾身是寶,全身上下都能吃,若是運(yùn)送到軍營,可以改善將士們伙食。

    所以,為了秦國明天的美好生活,也為了前線戰(zhàn)士們能夠吃上肉,改良豬的品種,刻不容緩。

    試想一下,將士們沖鋒陷陣,勞累了一天,回到軍營無精打采,恰巧此刻,看見了熱氣騰騰的大鍋豬肉?

    那第二日,他們還不如狼似虎的攻城拔寨?

    嬴駟舔了舔嘴唇,這項舉措必須要立刻落實下去,于是他在腦海中打開了系統(tǒng)。

    【叮!系統(tǒng)已被喚醒,宿主有什么需求?

    】“我想兌換一頭種豬!”

    【—――】嬴駟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系統(tǒng)給嗆的死機(jī)!您要一頭種豬,這口味未免太重了!一下子的,系統(tǒng)竟然是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笑你妹?

    寡人沒跟你開玩笑,狗系統(tǒng),我究竟能不能用恐懼值兌換一頭種豬?”

    【宿主想干什么?

    】“我想改良這個時代豬的的品種,一旦培育出肉量足的豬,于秦國、于百姓,都是福氣�!�

    系統(tǒng)長嘆一口氣,他有點想歪了,還以為嬴駟要種豬自己享用呢,那口味簡直是太重。

    【本系統(tǒng)致力于讓宿主統(tǒng)治這個時代,改變時代生物,亦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這么說,系統(tǒng)你是同意了?”

    【當(dāng)然,只不過,想要改良豬的品種,需要消耗1000點恐懼值,宿主可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少廢話,不就是1000點恐懼值嗎,兌換便是!”

    【叮!系統(tǒng)正在兌換,請稍后!】片刻的功夫,嬴駟期望的種豬沒出現(xiàn),而在他手中,有一個小容器,里面是白色的粘稠液體。

    wTF?

    第318章寡人的取向很正常

    看著手中容器內(nèi)的乳白色液體,十分粘稠且味道腥重,嬴駟有一種想要罵娘的沖動。

    寡人想要的是種豬,不是他娘的豬種!系統(tǒng),你熱么也太坑了吧?

    你出來,寡人絕對不打死你!“系統(tǒng),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啊!】系統(tǒng)開始裝傻,仿佛發(fā)生了什么完全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般。

    “沒有嘛?”

    嬴駟咬了咬牙,握著手中的不明液體,惡狠狠的問道:“你這不是玩我嗎?

    我要豬種有什么用?”

    【宿主可以人工受孕!】“—――”不愧是跟著寡人穿越過來的系統(tǒng),竟然將實情想的這么全面,連如此優(yōu)秀的受孕方式都用上了。

    可以!既然已經(jīng)消耗了1000恐懼值兌換出這種東西,想要后悔怕也是來不及了。

    嬴駟倒抽一口冷氣,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宦官道:“寡人問你,可會人工受孕嗎?”

    一臉懵逼!小宦官抓了抓腦袋:“敢問王上,何為人工受孕?”

    “咳咳,沒事了,你去守在遠(yuǎn)處,不得讓任何人靠近豬圈,寡人要獨自一人看看這些豬�!�

    “是!”

    小宦官趕緊是應(yīng)承著命令,然后迅速的邁著碎步而去。

    嬴駟左右觀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豬圈里除了小宦官和他,再也沒有什么陌生人。

    于是,他在一旁的水盆子里洗了洗手,跳進(jìn)了豬圈,鉆到一頭母豬的屁股后面,開始鼓搗起來。

    好在沒有圍觀群眾,不然他們一定會被嬴駟驚世駭俗的動作給震懾住。

    那動作簡直是太大膽、太狂野!遠(yuǎn)處的小宦官微微一側(cè)目,發(fā)現(xiàn)王上一驚跳進(jìn)了豬圈,還在一頭母豬的屁股后面。

    臥槽,王上在干嘛?

    他心里發(fā)毛,隱隱覺得有些惡心干嘔。

    王上臉上笑容洋溢,滿是邪魅,而那母豬卻是十分享受的哼哼起來。

    可以,這波很強(qiáng)勢!說實在話,嬴駟以前從沒做過人工配種,都是系統(tǒng)這個狗東西給害的。

    不過,既然是做了,他倒是希望能將這件事做得很好!說不定未來,這會和臭麻子湯、以及《本草綱目》一樣流傳于世,作者都是嬴駟。

    一同忙碌下來,終于妥當(dāng),嬴駟爬出了豬圈,身上豬糞的味道還是十分濃重的。

    小宦官再次走了回來,只不過不敢直視嬴駟,因為他的目光當(dāng)中更多的,就只有不解和驚駭。

    嬴駟是何等精明的人?

    目光一掃,便知道小宦官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造孽啊,寡人的取向很正常。

    你不要‘眼見為實’!有時候,你看到的東西,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事實。

    “那個—――”嬴駟沉吟了一下,然后語重心長的道:“這幾頭母豬要好生照顧,最好喂些有營養(yǎng)的吃食,大期過后,他們就要產(chǎn)崽子了,那些崽子,更要細(xì)心呵護(hù)。”

    “是!”

    小宦官忙是答應(yīng)下來,但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嬴駟對豬仔這么上心,好像是自己孩子一樣。

    他嘴巴張的有雞蛋那么大—――嬴駟笑盈盈的走了,即便這種行為被小宦官當(dāng)成了智障,但他自己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

    把豬養(yǎng)好了,就能讓整個秦國的人民吃上豬肉,豈不是國計民生?

    “咳咳—――”嬴駟忽然扭頭,盯著那小宦官,問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小宦官忙是避開嬴駟的目光,十分認(rèn)真的回答道:“問題倒是沒有,只是覺得王上在豬圈里的動作,真是異常帥氣,帥到掉渣!”

    “—――”你這溜須拍馬的功夫,也真是爐火純青。

    傍晚時分,嬴駟興高采烈的回到了御書房,因為身上味道太重,他先是洗了個花露水熱水澡。

    然后坐在案牘旁,喝著蓮子羹,看著。

    木牛流馬在制作,豬的品種在改良,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秦國當(dāng)興。

    他正想睡去,卻聽見門外護(hù)衛(wèi)在和人交談。

    “王上在御書房嗎?”

    “天色已晚,不知兩位相國大人和幾位將軍前來,可是有要事覲見王上?”

    “煩勞通稟,就說有緊急軍情。”

    從聲音的音質(zhì)來辨認(rèn),大概有五六個人,這么多人一起來,想必是出事了。

    “讓他們進(jìn)來吧。”

    還沒等護(hù)衛(wèi)通稟,嬴駟已經(jīng)是十分從容的下了命令。

    果不其然,秦廷肱骨全部來了。

    “大王,邊境急報!”

    贏疾率先一步?jīng)_進(jìn)了無知,氣喘粗粗的上前說道。

    嬴駟不禁皺眉,淡然一笑道:“齊楚聯(lián)軍出兵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嬴駟似乎早已預(yù)料到,輕聲說道:“若寡人所料不錯,齊楚聯(lián)軍此番兵分兩路,一路出丹水直取丹陽城;另外一路,便是聯(lián)軍主力撲向函谷關(guān)了�!�

    “—――”全中!再現(xiàn)神預(yù)測。

    不過幾個人聽著卻十分揪心,戰(zhàn)國險惡啊,但他們卻聽說王上今日去養(yǎng)豬了。

    邊境已是生靈涂炭,齊楚大軍隨時有可能殺將過來,您老人家還有時間去養(yǎng)豬?

    想到水深火熱之中,還有一個這樣的秦王,這些家伙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卻一個敢諫言的都沒有。

    贏疾道:“王上所言甚是,齊楚聯(lián)軍正是兵分兩路,一路有老將軍屈丐率領(lǐng),已經(jīng)奪下了我秦國丹陽城;另外一路,齊楚共計20萬人,已經(jīng)在函谷關(guān)外對峙,函谷關(guān)告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既然都已經(jīng)打到咱們家門口了,我秦軍斷沒有委屈求全的可能;聽令,趙云贏疾阻擊丹陽方面的楚軍,函谷關(guān)正面戰(zhàn)場,由白起高長恭前去應(yīng)戰(zhàn),兩位相國攜三省六部所有官員,為前線準(zhǔn)備糧草軍械,諸位將軍,形勢已經(jīng)是刻不容緩,快點兵出發(fā)吧�!�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眾位的大臣一起來,本來是要匯報情況,然后再讓王上定奪究竟要如何做。

    可沒想到,王上似乎比他們更加了解軍情!軍令如山,眾人便去準(zhǔn)備,嬴駟卻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場戰(zhàn)役過后,列國的敵人,恐怕就只有我一個秦國了!”

    齊楚聯(lián)軍,必然失��!秦國的霸主地位,就要全方面來到了。

    第319章辱罵

    第二日,贏疾趙云率先拔帳而起,在丹陽城外五里的丹水河畔安營扎寨。

    丹水盛產(chǎn)丹魚,贏疾和趙云命令扎營于此的另外一層打算,便是糧草不夠,可以捕食丹魚生計。

    丹陽城自古便盛產(chǎn)名酒。

    丹陽名酒尤以丹酒最為著名,九蒸九釀,香氣四溢,讓人飲過一次,便難以忘懷。

    “趙云將軍,你可知這丹酒?”

    兩個人坐于馬背之上,在高遠(yuǎn)的山坡遙望丹陽城的城郭,贏疾笑語晏晏的問道。

    “略有耳聞,不過末將平生不喜歡飲酒,將軍若是喜歡,屬下可以讓將士們攻城的時候注意保護(hù)著點酒坊�!�

    “好小子,不愧王上那么喜歡你,心思細(xì)膩啊,不過趙云將軍,丹陽城城高墻厚,不能強(qiáng)攻�!�

    “這個屬下自然知道。”

    趙云面容不改,白袍飄飄,輕聲笑道:“屬下認(rèn)為,我軍新到,士氣正盛,楚軍斷然也不會出丹陽城與我軍決戰(zhàn)�!�

    “楚軍之所以能攻下丹陽城,是出其不意,趁我軍不防,方才得手;得手之后,便謹(jǐn)慎布放,負(fù)責(zé)將我軍拖延在此處;丹陽城中,楚軍主將是屈丐老將軍,此乃楚國名將,戍邊多年,深諳兵法韜略,丹陽城難攻啊�!�

    “贏疾將軍,明日不妨讓我軍叫罵,誘惑楚軍出城,不管能不能得逞,總要一試啊。”

    “只能如此了�!�

    兩個人調(diào)撥馬頭開始回營。

    第二日,趙云一身白袍,手握銀槍在丹陽城面前挑釁。

    丹陽城楚軍守軍十萬,白起卻僅僅帶來了五千人馬,分明是瞧不起楚軍戰(zhàn)力。

    城頭上,老將軍屈丐和副將逄侯丑傲然站立,注視著城下的目光有些不同。

    “秦軍竟如此狂妄?”

    逄侯丑年少輕狂,看見趙云如此挑釁,頓時有些沉不住氣,他回頭望了屈丐一眼,道:“老將軍,待末將下去將趙云剁成肉泥!”

    “站住!”

    屈丐將逄侯丑呵斥住,老將軍已年過花甲,但仍然是意氣風(fēng)發(fā),老當(dāng)益壯。

    有些人如其名的逄侯丑眉毛挑了挑,扭頭問道:“老將軍怕什么,我們是人,秦軍也是人�!�

    這些年,戰(zhàn)國所傳言的,都是秦軍如何所向披靡、勢如破竹,很少有人說楚軍如何。

    楚軍因此而畏懼秦軍,實際上,兩國軍隊至今沒有過什么正面交鋒。

    但不可磨滅的事實是,當(dāng)年縱橫天下的魏武卒,便是被眼前這秦軍擊敗。

    屈丐搖了搖頭:“趙云來此,就是為了讓我軍出城決戰(zhàn),切不可開城迎敵,以免中了趙云奸計;我們的目的就是固守丹陽城,將十萬秦軍牽制在此,為景翠和匡章將軍,爭取時間�!�

    “老將軍,我軍出城,未必一定就會敗�!�

    “但也未必能勝,若是真敗了,那便是前功盡棄,丹陽城一旦丟失,秦軍便可以專心對付景翠將軍�!�

    聽到此處,逄侯丑身軀一震,他還是太過于年輕,想問題也沒有那么全面。

    老將軍所言,句句在理,自己在戰(zhàn)場上還有很多學(xué)習(xí)的東西啊。

    趙云在城下等了半盞茶功夫,見沒有動靜,便是單騎騎馬上前,無所畏懼。

    來到城下,城墻之上劍拔弩張,弓弩兵各個搭弓,瞬間便要將趙云射成刺猬。

    “秦將趙云,請屈丐老將軍說話�!�

    屈丐揮了揮手,示意將士們將弓箭放下,兩軍交戰(zhàn),暗箭傷人,非君子之道。

    “我便是屈丐,趙云將軍找老夫何事��?”

    趙云抬頭,見到了那張老驥伏櫪的面龐,黝黑且飽經(jīng)風(fēng)霜,拱手道:“晚輩久聞屈老將軍大名,只是我秦軍來丹陽城已有多日,將軍閉門不出、高掛免戰(zhàn)牌,為何啊,難不成,是怕了我秦軍?”

    “哈哈哈――”屈丐狂笑兩聲,搖頭道:“趙云將軍少年英豪,不但謀略無雙,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是絲毫不在人下;不過,小將軍若是想靠著這點伎倆,騙本將軍開城應(yīng)戰(zhàn),那怕是打錯算盤了�!�

    趙云也是笑道:“趙云初來乍到,豈敢在老將軍面前班門弄斧,既然老將軍不肯戰(zhàn),那趙云也不強(qiáng)求,我秦軍大營,就在丹陽城外五里,老將軍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可以隨時遞送戰(zhàn)書,趙云恭候便是,老將軍,趙云告辭了�!�

    言罷,趙云便是直接調(diào)轉(zhuǎn)馬頭,動作很慢,開始向著秦軍軍陣緩緩而去。

    逄侯丑目露兇光,伸出一只手,道:“拿來!”

    一旁的士兵立刻心領(lǐng)神會,將手中的弓箭遞給了逄侯丑,逄侯丑拉弓如滿月,對準(zhǔn)趙云后背。

    “逄將軍,放下!”

    又是屈丐在阻攔。

    戰(zhàn)又不戰(zhàn),想要放冷箭又被阻攔,逄侯丑現(xiàn)在的心情那真可謂是相當(dāng)難受。

    放下弓箭,逄侯丑皺眉道:“老將軍,若不是你阻攔,我這一箭,勢必射穿趙云腹背�!�

    “逄將軍對自己的箭法如此自信?

    但本將軍告訴你,趙云的神經(jīng)時刻都在緊繃著,你這一箭,不會得逞;既然明知射不中,也不必如此極端,防止丟了楚國顏面。”

    屈丐講話字字珠璣,只言片語便讓逄侯丑說不出話來。

    不過,對比趙云和逄侯丑兩個人之間的差別,屈丐慨嘆楚國后繼無人吶。

    “那老將軍,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屈丐道:“告訴將士們,加固城防,輪班值守,防止秦軍夜襲。”

    “是!”

    逄侯丑剛想下去傳命,卻見秦軍陣戰(zhàn)忽然變換,自其內(nèi)忽然走出200多個胖子,各個虎背熊腰,站在了軍陣最前面,楚軍弓箭射程以外的位置。

    丹陽城頭上,開始議論紛紛。

    “秦軍找了這么多胖子,要干嘛?”

    “不知道啊,他們是不是來搞笑的,一個個掐著腰站在軍陣面前,賣弄風(fēng)騷?”

    “哈哈,有可能,咱們就看看他們究竟要干什么�!�

    其實,這200個胖子,是秦軍的傳令兵。

    他們拍成三列,由高到低,仿佛就像是一個合唱團(tuán)一般,然后拿出擴(kuò)音器形狀的木制品,開始大喊。

    “楚軍無能,龜縮城中,王八縮頭,趕快出城投降�!�

    “爾等膽小如鼠,縮首如龜!”

    “可敢出城決一死戰(zhàn)?”

    臥槽,秦軍竟然開始罵人了――

    第320章羞辱程度升級

    在丹陽城頭值守的楚軍,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們在被辱罵,且秦軍晝夜不停,至今已經(jīng)是三天三夜,吵吵鬧鬧。

    “這秦軍的將士們,瘋了不成?”

    “不知道啊,在這里已經(jīng)罵了好幾天了,最重要的是,罵人的詞還都不一樣�!�

    “這王八蛋、臭鴨蛋、咸雞蛋,我都能理解,可是這‘腦血栓’、‘菊花殘’指的是什么意思?”

    “這一定是秦王想出來的罵人新詞匯,你不知道,那秦王是個神經(jīng)病,老是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城頭上的楚軍不耐煩的交流著。

    到了第四天,本以為秦軍會稍稍休息休息,卻不曾想,那群傳令兵不眠不休,依舊怒罵。

    城頭上的楚軍士兵心頭一震,露出欽佩的樣子,翹起大拇指,道:“秦軍好毅力!”

    可是也有人抬頭、挺胸,怒火中燒的道:“這群家伙到底要干什么,還讓不讓人休息?”

    熾熱的天氣,本就已經(jīng)夠煩躁,再加上秦軍知了一般,聒噪個不停,總有沉不住氣的士兵心煩意亂。

    “有沒有兄弟們跟我出去教訓(xùn)他們一頓?”

    “就咱們幾個?”

    “怕什么,秦軍的傳令兵也不過200個胖子而已,咱們是楚軍精銳�!�

    “可是,萬一場外的秦軍有埋伏,咱們會全軍覆沒的�!�

    “有埋伏?

    秦軍就不休息,他們?nèi)绱舜舐曅鷩W,我們休息不好,秦軍也休息不好�!�

    “怎么樣,干不干?”

    義憤填膺的楚軍士兵咬了咬牙,當(dāng)即手握長槍,便要出城與那200個胖子決一死戰(zhàn)。

    “站��!干什么去?”

    剛走下城墻,便遇到了逄侯丑,逄侯丑見這群家伙鬼鬼祟祟,一眼就瞧出了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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