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林兮遲被他的話震撼到了。
林兮遲推開他,往外滾了些,又變回一條毛毛蟲,用打著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那個,屁屁先生,我希望你說話能文明一點點。”
“嗯。”許放再次把他抓回來,“下床了我就文明�!�
這次林兮遲沒反抗了,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我算了算時間,我們很快就能結(jié)婚了呀最遲就,明年新年吧�!�
許放冷笑一聲:“我再多忍一個小時我都當(dāng)自己是傻逼�!�
“”林兮遲盯著他,點了點頭,“你當(dāng)了六年的傻逼�!�
許放沒心思跟她計較,把她從被子里扯了出來,帶了薄繭的手指蹭到她的皮膚。
林兮遲莫名有點想笑,忍不住向后躲:“好癢。”
許放緩緩抬頭,低下眼看她,唇上一片光澤,長睫濃密微顫,臉上的情緒因這昏暗的光線看的不太真切。
她的臉上掛著笑,眼睛清澈干凈,仿佛能將他整個人都映入其中,因為剛洗過澡,臉蛋白皙帶著紅暈,發(fā)梢還有些濕潤。
大學(xué)的時候覺得她還太小了,不想,也不舍得對她做這種事情。
等讀研了之后,又怕自己畢業(yè)之后被分到什么偏僻的地方,讓她想過來找自己都要跋山涉水的,怕她以后會累,怕她會后悔。
可現(xiàn)在這樣看她,他依然覺得她像是從未長大過。
看起來純真又沒心沒肺,就連此時衣衫不整的模樣,都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但此刻,那些舍不得,那些小心翼翼,那一點一滴的克制,都因多年的忍耐而化為了烏有。
許放垂頭,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線。
昏黃色的光線,她整個人陷在軍綠色的床單里,發(fā)絲凌亂,身子與被單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上天派來摧毀他神智的妖精。
許放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眼里越發(fā)的黑沉,理智慢慢被吞噬掉。他的眼角猩紅,突然笑了下,滾燙的氣息籠罩下來。
這感受實在陌生。
林兮遲忍不了了,又踢了他一腳,往后挪,抽抽噎噎地:“我不來了你、你太磨蹭了,你把我所有的耐心都磨沒了”
許放坐在原地,抓著她的腳踝把她扯了回去:“過來�!�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舔去她臉上細(xì)碎的眼淚,啞聲道:“不急,怕你疼�!�
“我怕個屁的疼�!绷仲膺t想把他的手甩開,甩了幾次都沒成功,她來了氣,直接拆穿他,“許放,你是不是不會�!�
“”
“你不會就我來啊”
林兮遲接下來的話被許放堵在了口中。
像是被惹到了一樣,他唇上的力道毫不節(jié)制,啃咬著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躲閃才慢慢地收斂。
又靜又暗的房間里,小夜燈的光線變得模糊了起來,空氣旖旎,像是浪潮席卷而來,感覺折磨又令人沉醉其中。
林兮遲的聲音沙啞,眼角紅紅的,吸著鼻子問:“還沒完事兒嗎”
許放氣笑了:“你完事兒就不管我了”
林兮遲盯著他的動作,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又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地收回了眼:“我覺得你的那什么”
“”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地,還有精力跟他嗆:“長得不是很好看。”
許放沒搭理她,又湊到她跟前,很冷硬地說了句:“忍著�!�
她的嬌軟,她略帶撒嬌的哭聲,每一樣都像是在凌遲著許放的理智。
引起他的暴戾。
林兮遲完全聽不清他的話,像是溺在深海里,喘不過氣,想逃出卻又被他扯著,不斷向下沉。
他像是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不知過了過久,他輕哼一聲,喘著氣,舌尖舔了舔她眼淚,然后吻住她的唇,像是在安撫。
林兮遲勾著他的脖子,沒抬頭,也沒吭聲。
許放喘氣的聲音急促,靠在她的耳際哼笑一聲,聲音又低又啞,有點性感:“說老子不會”
林兮遲的身體一顫,臉埋得更深。
他像是惡劣上了癮,又道:“說老子不行”
林兮遲沒力氣也沒那個心思去跟他鬧,她把他的腦袋推開,手上的力道軟綿綿的,難受地開始哼唧:“我要洗澡�!�
許放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把她抱了起來。
“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隔天,林兮遲早上還要上班,卻難得地賴了八點半才起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抓起餐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口,然后將牛奶一飲而盡。
林兮遲回頭,恰好看到一臉神清氣爽的許放,抿了抿唇,沒理他。
許放的作息早就因為在軍校的三年生活而固定下來了,所以昨晚他雖然睡得晚,今天還是照常早上六點半起來,晨跑完之后,給她帶了早餐回來。
回到家后,許放閑著沒事便開始收拾房子,等到差不多時間了才叫她起床。
林兮遲走到門邊穿鞋,邊說著:“我要出門了�!�
許放嗯了一聲,也走到她旁邊,隨意地套上鞋子。
“我送你去。”
路上,因為趕時間,林兮遲走的速度不算慢。走了半程,她看了眼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不用那么趕的時候,才慢下腳步。
許放跟著她的后邊,姿態(tài)閑適,像是在散步。
林兮遲瞅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說:“你這次回來呆多久。”
許放:“一個多月吧,七月底去部隊�!�
林兮遲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說:“你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有了一點變化嗎”
“什么變化�!�
“就從純潔的精神層面,”林兮遲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臂,嘟囔了句,“變成骯臟的肉體關(guān)系�!�
許放稍稍抬了抬眼,輕聲說:“我還能更骯臟。”
“”林兮遲突然往周圍看了看,表情很小心,像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你是不是也背著我看小黃文了。”
許放笑了:“那玩意能吃”
“哦�!绷仲膺t若有所思地收回眼,點點頭,“也對。和現(xiàn)實總有差距的�!�
許放:“”
進(jìn)了醫(yī)院,林兮遲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到更衣室里換了衣服,進(jìn)入了工作狀態(tài)。下班前最后一個任務(wù)是給一只成年母貓打疫苗。
那只貓先前是一只流浪貓,不知被誰打斷了一條腿,后來被現(xiàn)在的主人收養(yǎng)。它對陌生人戒備心強,幾乎一碰到它就要炸毛。
雖然有幾個實習(xí)醫(yī)生和護(hù)士的幫忙,但林兮遲還是不經(jīng)意地被它抓到了手臂,從手腕至手肘,一道細(xì)長的血痕。
林兮遲的眉頭一皺,替它把疫苗打完之后,才到一旁處理傷口。
傷口很淺,不算太疼。
林兮遲也沒多在意。
許放在醫(yī)院外等她。
夏天穿著短袖,他很快便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表情沉了下來,抓住她的手腕問:“這怎么弄的”
聞言,林兮遲順勢一看:“哦,不小心被貓抓到了。”
看她這副這么輕描淡寫的模樣,許放抿了抿唇:“你之前也被抓過”
“沒有�!绷仲膺t想了想,提起之前的事情,“不過被狗咬過一次,那個主人說他的狗很溫順,我就沒弄嘴套,然后被咬了,不過沒出血。”
許放的視線依然放在她的傷口上:“你怎么沒跟我說�!�
“因為不嚴(yán)重呀�!绷仲膺t說著,突然想起別的事情,也輕哼一聲,“你訓(xùn)練的時候受傷也沒告訴我啊�!�
許放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是在跟我比賽”gd
第71章
71
他的表情像是真的不高興了,
林兮遲頓了頓,有點無辜:“不是啊,但是這很正常的呀,
我要是怕這個我怎么當(dāng)獸醫(yī)。”
許放垂下頭,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去醫(yī)院”
林兮遲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后搖了搖頭:“不用,
被貓抓了不會怎樣,而且我剛剛自己處理過了�!�
許放沒再說話,
牽著她往家里的方向走。
“你居然因為這個不高興了。”林兮遲跟在他身后,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我這個傷口,就跟你訓(xùn)練匍匐時,被地上的石頭刮傷了是同一個概念。”
許放冷著臉:“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不覺得疼�!�
聞言,林兮遲舉起手臂給他看:“我也不覺得疼�!�
他低眼看了幾秒,然后挪開視線,盯著她的眼睛:“我覺得疼�!�
林兮遲沒反應(yīng)過來,啊了一聲,
納悶道:“你跟我作對是吧我說我也不覺得疼你就覺得疼了�!�
許放沒吭聲,顧自往前走。
林兮遲舔了舔嘴角,沒懂他為什么因為這個不高興:“屁屁,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每個職業(yè)都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呀,你當(dāng)軍人也危險啊�!�
“”
許放的腳步一頓,
轉(zhuǎn)頭看向她。
“但又不是什么大事,
受點小傷怎么了,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林兮遲想了想,又道,“雖然今天這只貓抓我了,但之前也有跟我撒嬌的貓啊�!�
“”
“有付出也會有收獲的嘛。”
許放嘆息一聲,用指腹虛碰著她的傷口:“你以后注意點�!�
林兮遲連忙點頭:“知道了�!�
安靜下來。
許放的掌心向下挪,揉著她的手,表情像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突然問:“林兮遲,你希望我以后轉(zhuǎn)業(yè)嗎”
林兮遲愣了下,下意識問:“那你以后轉(zhuǎn)業(yè)出來要干嘛�!�
許放撓撓頭:“現(xiàn)在還不清楚。”
“反正我覺得都可以呀�!绷仲膺t也不太懂他的事情,就按著自己的想法說,“我之前上網(wǎng)查過,好像轉(zhuǎn)業(yè)出來一般都是在事業(yè)單位工作,或者是當(dāng)公務(wù)員這樣的話生活好像就比較穩(wěn)定一些,但你不想轉(zhuǎn)業(yè)的話也可以啊,你就繼續(xù)往上爬,然后以后變得很厲害,之后就不用一直呆在部隊里,然后帶我住進(jìn)那個什么軍區(qū)大院�!�
她像是特別向往,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
許放的喉結(jié)滾了滾,停下了腳步,側(cè)身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聲音低啞,帶著不知名的情緒:“怎樣都好”
“怎樣都好啊�!�
反正身邊都是你呀。
他盯著她的眉眼,突然笑了:“好。”
這輩子,許放覺得自己過的并不算特別上進(jìn),性格不算好,喜歡對身邊的人發(fā)脾氣,卻仍然幸運的擁有一對好的父母,一個好的家庭,一個健全的身體。
還有一個最好的林兮遲。
當(dāng)上了國防生,保研到了軍校,認(rèn)識了一群一起歡笑一起哭的戰(zhàn)友,經(jīng)歷了過去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時光。
這都是值得他感激一生的事情。
他不后悔當(dāng)初填報了國防生的事情。
唯一一件想起來就覺得難以忍受的就是,
他覺得太對不起林兮遲了。
跟軍人談戀愛有多辛苦。
許放在這幾年,看著自己的伙伴一個個相繼跟他們的對象分手,抱著酒瓶哭了一晚,卻從不責(zé)怪對方,依然理解對方的做法。
可他和林兮遲在一起的這么多年。
她幾乎不曾在他面前提及自己一個人有多難熬,在他面前永遠(yuǎn)積極向上,笑容滿面,她像是沒有任何負(fù)能量,也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的陪伴。
她支持他的所有想法。
在他面前,她像是個什么都不會做的孩子,時時刻刻想讓他操心;可他不在的時候,她又堅強的像是無所畏懼,讓他遠(yuǎn)在異鄉(xiāng)也能放心得下。
過去零零散散在部隊呆的那些時光。
許放最為清晰的一個印象,是大三暑假到部隊集訓(xùn),在某個周日他給林兮遲打電話。
那天,也忘了是什么原因,他突然跟林兮遲吵了起來。
兩人從小吵到大,雖說都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但有時候許放來了火,氣順不下去,脾氣就犟了起來,也不會主動服軟。
當(dāng)時已經(jīng)很晚了,許放仍舊火大,但時間長了,他也不想把跟她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正準(zhǔn)備跟她低頭的時候,身后就響起了朋友的提醒聲。
“喂,許放,準(zhǔn)備交手機了�!�
許放的聲音一頓,隨口應(yīng)了句:“嗯,知道了�!�
下一刻,他就聽到電話里,她原本還高揚著的聲音瞬間低了下來:“屁屁,你要交手機了嗎”
“嗯。”
停頓幾秒。
林兮遲說:“那我現(xiàn)在不跟你吵了�!�
“”
“你就當(dāng)我們現(xiàn)在沒有吵架呀,然后你下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再繼續(xù)吵好不好。”她的聲音慢吞吞的,帶了點點的哭腔,“不然我也有一點委屈”
她還在因為剛剛的吵架而生氣。
卻因為接下來沒法聯(lián)系的一個星期,選擇了妥協(xié)。
那晚,許放一夜難眠,聽著舍友的打鼾聲和周圍蚊子的嗡嗡聲,睜著眼,看著從窗戶射進(jìn)的滿地銀光。
徹夜在后悔自己的小心眼,自己對她的斤斤計較,自己的暴脾氣,自己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
那是他在部隊里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他曾經(jīng)在雨中練習(xí)匍匐,喝過純泥水;也曾被毒辣的陽光曬得脫皮,被汗水刺的生疼;還因為訓(xùn)練過度而造成的肌肉拉傷,輕輕一動就渾身難耐。
覺得撐不住的時候,也比不上,聽到她那么卑微的聲音那樣難熬。
可能掛了電話之后,她就開始哭了吧。
隔著那么遠(yuǎn)的距離,無法跟她聯(lián)系,他也無法知道。
只能知道是因為他,她才會那么難過。
大概是從那次起。
在林兮遲的面前,許放完全拔除了自己身上的刺兒,收斂了自己的暴脾氣。有時候忍不住冒火,也會在當(dāng)天就跟她低頭和好。
兩人回家之后。
林兮遲吃完許放做的晚飯,監(jiān)督著他把碗筷洗好,之后才拿著衣服到浴室里洗澡。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放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旁邊放著醫(yī)藥箱。
林兮遲正想回房間。
許放眼也沒抬,直接喊她:“過來�!�
林兮遲哦了一聲,格外聽話地走了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沙發(fā)向下陷。
許放抓起她的手臂,淡抿著唇,幫她處理傷口。
林兮遲閑不住,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話:“屁屁,我明天休息,我們一起去救助站好不好我好久沒去了�!�
以前每個假期都會抽幾天過去。
但自從開始上班,林兮遲基本抽不出時間過去了。
許放吹了吹她的傷口,漫不經(jīng)心道:“明天去看房子�!�
林兮遲一愣:“看什么房子。”
他抬了眼,似笑非笑地:“你說什么房子�!�
林兮遲乖乖地說:“什么房子�!�
“”
她沒對這件事情揪著不放,又扯起剛剛的話題:“屁屁,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站長嗎她現(xiàn)在還在那呆著�!�
“嗯�!�
“而且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兩年前就結(jié)婚了,她的那個結(jié)婚對象對她特別好,很支持她想做的事情。”林兮遲看著他,輕聲說,“他們是三年前在一起的,兩年前就結(jié)婚了。”
每說到“結(jié)婚”兩個字,她的讀音就咬重了一些。
她這暗示的意味太濃了。
許放沉默幾秒,也扯回了剛剛的話題:“結(jié)婚的房子�!�
林兮遲哦了一下,心滿意足地往他身上蹭,手腳并用著,幾乎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旁邊還放著醫(yī)藥箱,許放怕被她弄撒了,很干脆地把她抱遠(yuǎn)了些。她還沒鬧騰夠,許放便單手壓著她的雙手,自顧自地整理著東西。
手上動彈不得,林兮遲掙扎了一下,下意識地用上了腳,往他身上蹭。她碰了碰他的腹肌,見他沒反應(yīng),便繼續(xù)向上挪。
但力道沒控制住,用力過猛,林兮遲不小心踢到他的臉。
啪的一聲
空氣僵硬。
許放望了過來,兩人四目對視。
林兮遲的腳像是粘了膠水一樣,依然放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又過了幾秒,她的嘴唇動了動,就當(dāng)許放以為她要跟他撒嬌道歉的時候。
林兮遲的眼睛一眨,繼續(xù)拿腳往他臉上蹭。
“”
許放的神情沒有什么波動,額角一抽,任由林兮遲蹭。
就這么過了幾十秒。
他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反而讓林兮遲開始提心吊膽了。
她捏了捏拳頭,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腳。
許放看著她慢慢地坐直,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很自覺地在低頭反思。
他輕笑一聲,把她整個人扯了過來,盯著她略帶茫然的表情。隨后,他把她的臉摁在自己的臉上,強勢地讓她親剛剛被她用腳蹭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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