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另一人也是，擦掉鼻下的血，陰毒的目光直直盯向江郁。
江郁甩了甩手，自言自語，“好煩，碰到了臟東西�！�
卡拉米二人：“？”
其中一人當即怒極，一把出手就要抓住江郁肩膀揮手出拳，肌肉剛繃緊，就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了手腕！
周云面色沉沉，手下用勁，“你當我死了嗎？”
兩方對峙。
易右下意識地退后幾步，躲到了江郁身后，避開了卡拉米二人咄咄逼人的眼神。
被捉住拳頭的卡拉米人對隊友大叫，“哥，他們就兩人，一個alpha一個omega——相當于我們二打一，二打一還怕打不過嗎？”
他回頭看向周云，一字一句，冷笑，“把他干掉，剩下那個女omega也是我們的了�！�
周云臉色一變。
滿意地看到周云臉上神色變幻，卡拉米人剛要大笑出聲，就感覺自己身前的光線一暗。
“噗通”一聲——他直接整個人被斜著踹飛進了水里��！
他才明白，周云臉色的變化，不是因為他的話，是因為他身后閃出了一個人影——
看著那人狼狽地在水潭里撲騰，似乎是嗆了水，咳嗽還被吞進了好幾大口水，慌張地要命，江郁還是靜靜欣賞了幾秒這幅美景。
“隊長......哥！拉我上去！咳咳......咕嚕......”
江郁回頭看向他的隊友，也明顯是更冷靜一點的那個人。
他現(xiàn)在直直盯著江郁，目光晦暗不定。
“好了，誰的拳頭硬誰說話，現(xiàn)在至少是二打二�！�
她問道，“現(xiàn)在我們能好好聊聊了么，卡拉米隊長。”
她對上他的目光，面色平靜。
但只有江郁自己知道，對這兩個腦海里只有色欲和打架的爛人，她的忍耐度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
要不是現(xiàn)在被困在這個地洞里，他們需要更多的人力尋找出路和剩下的人，她會直接在剛剛那兩個人昏迷的時候，就完美地處理好一切。
的確，比賽在現(xiàn)下關(guān)頭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但理論上，比賽還沒結(jié)束，生死自負的規(guī)則，自然也還沒結(jié)束。
她不介意做一些規(guī)則內(nèi)允許的事情。
卡拉米隊長看到江郁那雙漆黑的眸里一閃而過的寒光，心下不由自主地一跳。
沉默地，他點了頭。
**
在做了一番對目前在場所有人的困境的解釋之后，兩隊人約好了，各自帶上剩下的補給和藥品，匯合后再一起出發(fā)。
當然，不想廢話太多的江郁他們只挑了幾點關(guān)鍵的說。
一，現(xiàn)在跟外界失聯(lián)，沒有救援；
二，在困境面前，找到生路比聯(lián)盟賽重要，所以如果想活，就要放棄芥蒂，聯(lián)手合作。
雖然卡拉米二人一開始還有異議，但在江郁亮出濾水器之后，兩人直接安靜如雞。
江郁懶得解釋自己還能再做多的出來，只是警告他們，如果他們敢搶，她就敢毀掉濾水器，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她說這話的時候，唇邊還帶著笑，友好地像在談論天氣。
卡拉米二人：“......”
現(xiàn)在他們算形成了暫時盟友關(guān)系，江郁他們也知道了這兩人的名字。
石武，石流，這兩個人還真是表兄弟。
趁周云去拿東西，卡拉米隊長石武還問江郁，他面色沉沉，“......你是不是磕了藥？”
江郁瞇了瞇眼。
“或者用了什么機械外骨骼之類的？不然一個omega，怎么會力氣這么大？”他意有所指，“加上你的濾水器......你是作為科技人員被招攬進來的？”
石武想起江家的基因。
“還是......你是一個beta？”
他們就是不能相信一個除了Alpha之外的人可以做到這一切。
江郁心想，老子沒分化的時候，照樣可以揍得你們嗷嗷叫。
不然地下競技場，她的那些賽績都是怎么打出來的？
不過面上不動聲色，她對第二個問題不置可否，卻直接承認了第一個問題：“對，我就是搞技術(shù)的。磕了藥，出去就得躺半年�！�
為了節(jié)省廢話，她可以絕對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只允許你們卡拉米能搞武器？不允許我們特瑞西發(fā)展發(fā)展特長？沒聽過我們藥劑學很強？”
石武盯著她的神情看了半晌，硬是沒看出來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話音落下片刻，周云扛著兩個補給大包回來了。
“走吧�！�
見狀，江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水往低處流，我們先往高處源頭走試試看吧�！�
沒有人提出異議。
畢竟不會有人想再往地下更低處走了。
**
地下暗河邊泥土潮濕，松軟，這也是為什么一行人拋棄了機甲。
在這種沒人了解的不穩(wěn)定地勢之中，機甲的重量過大，萬一隨便踩到什么不該踩的地方，再引起一次塌方，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他們一行五個人就沿著河岸線往上游走。
易右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omega少年，沒想到體力還可以，跟著他們雖然略略喘著氣，但也沒有太拖慢大家的進度，直到實在沒力氣了，他才扯了下江郁的袖子。
江郁回頭：“？”
易右望了眼一旁背著兩大包小山一般補給的周云，和兇如狼豺的卡拉米二人，又仰頭看了看江郁。
其實他是想問，你不累嗎？
但沒想江郁恍然大悟一般“噢”了一聲，伸手將他拎起來，放在了周云肩上。
突然加負的周云：“？”
易右：“？”
江郁接過一個周云肩上的大包，作為交換。
還對兩人豎了個拇指，表示不用謝。
周云：“......”
易右：“......”
易右一開始待在五大三粗的Alpha身上還有些害怕，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人單純憨傻地有點令人發(fā)指，便也放下了心來小心地坐著了。
生平第一次和omega接觸的周云：“......”
竟然是被當做坐騎。
也行吧。
駝什么不是駝。
幾人確認了目前生存的第一優(yōu)先事項，本來水火不相容的眾人竟然這兩日一點沖突都沒起。
不過，江郁還是注意到了，卡拉米那兩人雖然隱藏地很好，但看向易右時眼里怨毒的神色，幾乎都能形成實質(zhì)，將人捅個對穿。
易右雖然嘴上不說，但老是往她身后躲。
他持續(xù)地心神不寧，一次不小心，還直接絆倒撞到她后背上，雖然她及時伸手把人給撈起來了，少年還急得臉通紅地道歉，但江郁內(nèi)心的耐心極限又在點火的邊緣。
對此，江郁表示，雖然她對這個omega，或者人家卡拉米隊伍內(nèi)務事情都毫無興趣，但如果這些人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殺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沒有人可以不經(jīng)她允許，點燃這根內(nèi)訌的導火線。
不過，易右躲她身后，她就往周云旁邊閃，讓周云用他寬闊的身軀干脆地擋住這個omega。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江郁問過易右，但對方小心翼翼地仔細回想了，也說不記得遇到過其他人。
江郁表面點頭應了，內(nèi)心卻一點一點沉下去。
在她和周云最后能接到隊伍內(nèi)線信號的時候，他們跟沈忱他們相差二十多公里。
但時間過得太久，失去信號之后大家又移動了不少，這個數(shù)據(jù)也失去了參考價值。
如果他們沒遭遇流沙，那他們在那鋪天蓋地的沙暴中還能存活下來么？
如果他們也掉下來了......那現(xiàn)在人在哪？
......
心思凝重的江郁，并沒有分神注意到，走在她斜后側(cè)的易右看她的復雜眼神。
少年omega，將自己的手指，連同破爛的袖口，牢牢攥緊在掌心。
之前他不小心絆了一跤，正好跌在要起身的江郁的身上的時候，他注意到了。
跌倒的少年的視線，正好對上她纖細的后頸。
也許是因為潮氣，也許是因為他不小心的一磕，本來服帖的抑制貼，在他的目光里翹起了一角。
他看到了薄薄布料下的......她的腺體。
那里的皮膚，并不柔軟，也不薄紅，甚至在近距離靠近的那一瞬間，明明沒有任何氣味泄露，易右卻感覺到一股熱流涌上了自己的身體，讓他雙腿一軟差點就要跪倒。
她不是omega。
她是......
......
兩日，一晃而過。
終于在第二日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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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兩百零二章
◇
◎只是因為，他是沈忱◎
Alpha里，
強者為尊。
換句通俗點的話來說，誰拳頭硬，誰做老大，
大家服誰，
聽誰的話。
雖然聽起來很野蠻，但這就是Alpha群體內(nèi)的頭一條生存之道。
就像是如果有一群狼，總有一只最強大的會是頭狼。
一群互有敵意的Alpha撞在一起，
比起口頭爭論以理服人，
肯定是先打一架直接定勝負來得更快。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江郁在看卡拉米二人一句話都不聽進去的時候，
直接先出手給了他們一人一拳。
......倒也真不是完全為了那個omega報仇。
要細細計算，
為了易右，
她最多是拳頭上多用了點勁，并且手轉(zhuǎn)了個彎，
直接照著那倆臉打了，
打斷了那兩人的鼻骨。
Alpha之間的話語權(quán)，
要用武力來爭奪。
將人踹進河里，
再問上一句“可以談談了么”，就是在證明這一點。
最后在卡拉米二人尊重了他們的實力之后，他們兩隊才能以平等甚至更高的姿態(tài)談上了合作。
“河里，
河里有東西！”
“是他們的嗎？是其他人的嗎？”
最初，
是幾人在順流而下的河道之中看到了飄來的微小金屬零件和破碎的布料。
既然是從上游飄下來的，
那就說明上面肯定有人。
幾個人雖然面上不說，
但各自都加快了腳步。
周云干脆一把撈起吊在隊伍最末的易右，
背著他往前跑。
看到了遠處洞穴石壁上隱隱映上的火光的時候，五人都是心里一定。
有火，
那就是有人。
有活人。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
沒有什么比發(fā)現(xiàn)其他還活著的人，
來得更振奮人心的了。
卡拉米二人尤其跑得快，周云背著易右落后了半步，反倒是江郁，竟然也維持著跟他一個速度。
不是沒注意到周云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只是，江郁心跳沉沉如鼓點，手指收緊。
她怕......
心里這么想著，江郁的腳步只是微微一滯，很快又跟上去了。
她跟周云兩人到的時候，卡拉米兩人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
剛踏入路口，前方傳來“嘭”的一聲。
拳頭揍到肉上的聲音。
周云和江郁都是步子一頓。
剛被放到地上的易右也嚇得一激靈。
江郁凝神看去。
......這么快就打起來了？
眼前，一群人圍著火光坐著，因為這場突然起來的鬧劇而混亂成一團，一片嘩然！
原來是卡拉米兩人到了之后，眾人還沒來得及驚喜招呼，就見卡拉米這兩人一聲不吭直接走到格林尼一人面前，拽起領(lǐng)子結(jié)結(jié)實實給他往臉上來了一拳！
嘭地一聲悶響，把在場所有人都打傻了！
格林尼另一人不干了，一拍而起走過去，“你他媽干什么呢？！啊？！”
石武瞪他：“我干什么？老子打的就是你們格林尼！”
“啪！”
又是重重一拳！
“操你媽！——......”
四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眼見著卡拉米和格林尼兩隊打了起來，眾人都是神經(jīng)急速緊張。
本來安靜坐在地上的德伯格此時也不得不站起來勸架，他們趕忙一邊拉住一隊，“別打了別打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搞什么內(nèi)訌？！”
“你們攔我們干嘛？！”被人牢牢攔著，石武怒吼：“我們現(xiàn)在落到這種地步，不都是多虧了格林尼？！”
“放屁！”
格林尼兩人腦門上青筋都爆起，要不是被人扯著肩膀，估計都能沖上去把面前人耳朵咬下來，“你他媽說什么呢？！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雪崩那回，你們不就搞過信號中斷么？！”石武冷笑，“現(xiàn)在這回搞大了，不認了，出息了？”
“我c，這他娘的是天災！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們搞信號......”
兩方一番鬧劇，被一道清沉冷峻的嗓音中止了。
“都安靜點�！�
話音一出，格林尼人的罵聲截然而止。
德伯格人勸架的聲音也立時消了下去。
空間內(nèi)一下少了喧嘩，陷入乍然的安靜。
只有卡拉米二人，本來還在掙扎，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但等到扭頭見到說話的人，脖子一僵，也不由得緩緩暫時閉上了嘴，臉色復雜。
不為別的......
只因為這個開口的人，他是沈忱。
身形修長挺拔的特瑞西隊長仍坐在原地，疏冷俊美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眸色沉斂。
他只是淡淡地掃來一眼，眾人便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脊背。
沈忱，這個從少年時期就赫赫有名的天才S級，跟他同一時代的軍校人沒有人不知道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拿過他機甲訓練和單體格斗的訓練錄像模仿練習過，他是所有人仰望的對象，更甚，還是某些人年少時候的偶像。
德伯格人自然不用說。在沈忱從他們軍校轉(zhuǎn)學去特瑞西之前，他可是他們當之無愧的王牌，一聲忱神，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叫起的。
只是......他們想破了腦袋，都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忱神轉(zhuǎn)去了吊車尾特瑞西。
這幾天相處之中，德伯格幾人都憋得想問，但訕訕地沒人敢問。
誰敢？都沒人敢跟他對視！
那一般需要拳頭硬碰硬決勝負誰才是老大的Alpha群體規(guī)律，在沈忱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適用。
在他們幾隊人匯聚到一起之后，雖然沒人明說，但不約而同地，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都收斂了許多，和平友好相處，規(guī)矩極了。
......就像現(xiàn)在一樣。
沈忱也并沒有說什么，但他只是往這里掃了一眼，眾人就噤聲下去了。
......
眾人不再鬧騰，江郁也看見了沈忱。
或者說，在其他人都關(guān)注這場鬧劇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曲著條長腿，靠在原處。
火光染著他精致的臉，卻沒有染過他眉眼里的清冷。淡漠纖長的眼微斂著，仿佛身邊的嘈雜吵鬧都與他無關(guān)。
美得驚人，又冷淡得驚人。
在聲音越來越喧鬧的時候，他偏過頭，淡淡說了句話。
整個場面便安靜下來了。
......
打破沉默的，是站在江郁身后的易右。
在那低氣壓的僵持中，他似乎嚇得發(fā)抖，往前踉蹌了一下，抓住了江郁的袖子，怯生生念道，
“江郁，我怕......”
柔軟的omega聲音一出，所有人都本能一般，扭頭向他們這里看來。
視線對上。
易右抖得更厲害了，抓江郁袖子的手指也收得更緊。
余南率先驚喜大喊：“江郁！周云！你們沒事！！”
“太好了！你們也沒事！”
周云大笑上前，兩人抱成一團。
沒在意身后的易右，江郁抽出手也走過去，和余南碰了個肩。
“你們在下面待多久了？”
“三四天吧，哎，說來話長�！�
......
這一番高分貝歡樂的吵鬧，打破了原先的僵局。
原本僵立站著對峙的格林尼和卡拉米兩隊伍的人繃著臉，互看一眼，各自一邊坐下了，互相不搭理。德伯格作為和事佬，在兩方之間做起了解釋。
而仍然獨自站在路口，本來手指捏著江郁袖子的易右，盯著突然一空的手掌，愣愣發(fā)呆。
隨即，他收回手，當做無事發(fā)生的樣子，將面部神色收拾了干凈，斂下眼，一言不發(fā)。
......
“......我們在下面一個石坑困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小路出去找到水源，要不然真的沒救了�！�
“是么，那你們也是遭挺大罪�！�
“真的，我們當時本來沙暴的時候跟其他隊伍遇上，還想著完了，結(jié)果沙陷一開始，就全部人一起掉下來了。也還算好，人多希望多點兒......”
“嗯，只要人沒事就好。”
江郁跟樂壞了的余南應了幾句，眼神卻止不住地往沈忱那里瞟。
那個看起來世間喧擾與他無關(guān)的人，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畫中靜止的人，動了。
他周身原本縈繞的那一圈陰霾像是被寒冰浸了的氣息，也冰雪消融一般，轉(zhuǎn)瞬蕩之無存。
他怔怔地睜著那雙漂亮的眼，就那樣望著她，一眨不眨。
好像生怕她是幻影，只要他一閉眼，就會泡沫般破碎。
對上他的目光，江郁漆黑的眼底都帶著明顯的柔和的笑。
江郁留余南與周云二人絮叨，她自己往他那兒走去。
一個人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魏子萬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金發(fā)，一雙深綠色的眼眸盯著她，說話都結(jié)巴：“江，江郁——你你你，你沒事？”
......這人哪里吃錯藥了？
江郁看了他一眼，隨即隨意點頭：“沒事。”
說著就要繞開他走。
卻沒想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魏子萬又結(jié)巴：“你......你沒受傷吧？”
“......沒。好得很。”
見回答完，這個哥們兒還是沒有讓路的意思，江郁皺起眉。
“怎么了？”
被她這么一問，萬年厚臉皮的魏子萬臉騰地紅了，他吞吞吐吐道，“呃......不是，就是，想關(guān)心一下你的，你的身體......呃，你，你沒生病吧？”
江郁覺得他有病。
她狐疑地盯了他一眼。
這人腦子沒壞吧？
他們兩隊可是競爭對手，就算現(xiàn)在暫時化敵為右成同盟了，也不至于突然對她這么關(guān)心吧？
腦里想到了什么，她忽地恍然“哦”了一聲，“你不用因為莎拉夫人的囑咐特意關(guān)心我。你，還是多注意你自己吧�！�
說完，她在他肩上拍了下，走了。
......
魏子萬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隊友中間。
隊友A：“？你去干嘛了？”
隊友B：“你看上人家Omega了？這可不時興啊�！�
隊友C：“一看就是被拒絕了�！�
大家連忙輪番安慰他。
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安慰了好一會兒，魏子萬突然抬頭，臉上紅得通透的紅暈把大家嚇了一跳。
魏子萬喃喃：“她關(guān)心我了�！�
隊友們：“？”
魏子萬握拳，眼神發(fā)亮：“她關(guān)心我了��！”
隊友們：“？？！”
隊友ABC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以他們的經(jīng)驗，魏子萬應該是用自己企業(yè)版的理解，徹底誤解了人家的意思。
隊友A斗膽發(fā)問：“......她說了什么？”
魏子萬目光灼灼：“她說，讓我‘多注意我自己’——你們說，這不是關(guān)心我是什么？！”
隊友們：“......”
這難道不是委婉版的“管好你自己”？
不客氣版的解讀還有“關(guān)你屁事”，和“滾”。
隊友們徹底沉默了。
看著捧著臉快樂發(fā)狂的魏子萬，每個人的心里都涌上了難以言喻的心酸。
太慘了。
沒有情商的單戀，太慘了。
**
江郁終于趕走一切閑雜人等，曲起長腿，坐在了沈忱旁邊。
他坐的地方側(cè)邊有半邊一人高的石塊翹起，將兩個人的身影從眾人的視線中遮了大半。
沈忱的目光一直跟著江郁，目不轉(zhuǎn)睛。
漂亮的琥珀色眼，望著她的時候，那種疏冷感便一掃而光，只是愣愣怔怔的，格外單純。
“阿忱。”
這里都是耳聰目明的高級Alpha，江郁嗓音放得很輕，“你的發(fā)燒怎么樣了？”
沈忱其實見到她之前，思維仍然昏昏沉沉的，但看見她之后，仿佛精神與身體的機能都忽地活過來了，不適感消散了大半。
誰說他是她的藥呢。
她......是他的藥，才對。
心里的那種惴惴的不安與失落，在她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被滿滿的雀躍和欣喜填滿了。
不知道她生死狀況的時候，他的害怕，他的恐懼，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沒有她的世界，他都無法想象。
是永恒的黑暗，還是無底的深淵，光那個念頭想起一瞬，都能讓他的心攪起，像是被針扎。
心里像是破了個洞，空落落的。
還好，她來了。
她來了......所以他好了。
于是沈忱慢慢搖了頭，對著她應道，“......我沒事了。”
回應咬字的時候，淺色的眸還一直望著她。
江郁抬手快速碰了下他額頭，沒引起別人注意。
還有些略略的燙。
但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手涼的原因。
“真沒事了？”
“......嗯�！鄙虺烙X得自己馬上就快好了。
點頭的時候，沈忱還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江郁難得見他直直盯自己這么久。
平常看她多過一兩秒，他就臉上燒得不行，羞得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