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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今天還是休息日,不用戰(zhàn)備執(zhí)勤的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動狀態(tài)。

    然而菜還沒吃完,外面突然響起了緊急集合哨。

    就連餐廳里的幾個老飛都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這是吹給咱們的?”

    下一秒餐廳里的一群新飛老飛全都反應過來,筷子一放,全沖門去。

    *

    飛行大隊在休息日緊急集合。

    集合地點,禮堂。

    禮堂里燈火通明,新飛老飛分兩個隊列跨立,大隊長任先從禮堂入口走進來。

    “坐�!彼畹�。

    大隊長的突然現(xiàn),給禮堂內增添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寧馥跟徐蘇挨著,聽見她悄悄哼哼“廁所里住著魔鬼王”的調子。

    她有這個毛病,有時候在壓力狀態(tài)下或是略感焦慮煩悶,就會唱唱歌什么的。

    任先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今天宣布一個事�!�

    他的聲音被禮堂的麥克風放大,回蕩在每一個角落,“為了我們基地建設,為了給我們的航母輸送最強的空中力量,也為了我們飛行員隊伍的磨合和新同志的成長,大隊決定,成立第四飛行中隊�,F(xiàn)在,讓我們——”

    “歡迎四中隊中隊長,王曉云同志!”

    掌聲在禮堂中響起,同時,寧馥聽見旁邊“廁所里住著魔鬼王”的曲調戛然而止。

    飛鯊一共三個中隊,新飛進入基地后會被分配到各中隊作為新鮮血液,隊內會有經驗豐富的老飛帶新來的菜鳥,師父帶徒弟,就這么一波一波形成循環(huán)。

    但今年的新飛們,包括一區(qū)隊寧馥的那些同學,一個月了,依舊是作為學員編隊在進行訓練,沒有對應的正式建制。

    現(xiàn)在看大隊的意思,是要將今年所有新進的菜鳥飛行員直接和一部分各中隊抽來的老飛們編為一個中隊。

    ——中隊長是空降來的。

    這個新成立的四中隊的隊長,老飛們或許還不算熟悉,新飛們卻只覺得眼前一黑。

    這滋味,簡直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悶棍。

    你以為自己從十八層地|獄逃生天,其實只不過剛剛爬到第十七層,這一悶棍又給人砸回了十八層。

    而且這回連身都翻不過來了。

    寧馥扭頭看了看徐蘇,徐蘇臉色發(fā)白。她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吃飯時滿嘴跑火車的同學——

    烏鴉嘴滾�。�

    ——魔鬼王那里是胳膊夠長,他這是直接把他們手拿把攥了!

    任先宣布完任命,將名單交給了王曉云。

    中校,不,現(xiàn)在他已經扛著簇新的上校銜了,身穿深藍色海軍常服,走上主席臺,語氣平靜地將新成立的第四飛行中隊名單宣讀了一遍。

    前面是老飛,后面是新飛,寧馥的名字在最后一個。

    徐蘇輕輕呼口氣。

    她低聲對寧馥道:“這算是今天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

    再想到往后暗無天日的日子,想到近在咫尺的“打擊報復”,一群新飛全都面色如土。

    名單宣讀完畢,隊伍解散,然而新飛們還沒來得及溜走,就看王曉云從主席臺上走下來,朝著他們的方向來了。

    一群人剛“海闊天空”了一個月,在飛行學院五年里被折磨來的本能還在,就如同那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全都不敢妄動。

    “不想半夜起?”

    “不想被罵下教練機?”

    男人的語氣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還有,有誰的體能最近退步了嗎?”

    眾人噤聲。

    王曉云轉向寧馥:“落下的兩個月訓練,給你一個月時間,補上。”

    寧馥立正道:“明白�!�

    王曉云轉向其余幾個新飛,慢慢地彎起唇角,露一個愉悅極了的笑容,“下周會對你們做全范圍測評。她,”王曉云語氣一頓,指了指一旁的寧馥,道:“掃了兩個月跑道。凡是各項指標在她之后的,所有休假取消,每一天都是訓練日,明白了嗎?”

    幾個新飛:“明白!”

    這兩個字喊得牙疼,頭疼,渾身疼。

    再看看他們期盼已久、剛剛還開了接風宴熱鬧慶祝歸來的戰(zhàn)友寧馥……再度熱淚盈眶。

    這次不是激動,是絕望。

    王曉云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又補上一擊:“對了,第四中隊沒有老飛帶新飛的傳統(tǒng)�!�

    “老飛和你們,只是戰(zhàn)友關系,另外,也是競爭關系�!�

    他還沒門,就差點撞上個兵。

    上等兵,肩上兩道拐,看見王曉云忙不迭地停下來敬禮。

    王曉云剛還了禮,這小同志就游魚一樣,“噌”地一下竄進禮堂里去了。

    “副連長,副連長!”他一疊聲地喊。

    王曉云反應過來這是在喊誰,挑了挑眉,到底無奈地笑了。

    他本來沒這么快調動到飛鯊來,奈何前天就接到了任先的電話,大校對老部下說話毫不客氣——

    “又有人看上你的香餑餑了,你自己不護食,早晚讓人叼走!”

    就上艦一個半月,艦上不想放人了。

    任先好說歹說,這寧馥是預備給特殊培養(yǎng)計劃的,不能真給艦上當機務連長!人家這才松口,說那行,讓她自己選。

    艦上干部找寧馥私下談的,寧馥回來誰也沒說。

    但這不代表大隊長任先不知道、不著急��!

    是,你王曉云主持整個項目,項目重點當然跑不了,可人家真的非你不可嗎?

    航母可是一級艦,艦長軍銜直接就是少將!留在一級艦服役,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寧馥拒絕,是因為她的心還在天上,還長在飛機上!

    要是有一天她自己沒有這份心了呢?要是哪天別的飛行部門給她遞來橄欖枝了呢?

    ——摔打摔打差不多得了,別真把金疙瘩當土坯磚,摔進別人手里可要不回來!沒地兒后悔去!

    以上,任先原話。

    在王曉云刷新了他外甥女能力和魅力的吸引力強度后,他又眼睜睜地看著那上等兵“乳燕投林”一樣沖進了禮堂,直奔著寧馥就去了。

    “副連長,咱們晚上的原理課還上不?大伙都等你呢!”

    一旁的徐蘇等人聽見“副連長”仨字,全都警覺地扭過頭來——不是,剛還在第四中隊名單里呢,怎么這又副連長了?!

    寧馥就像個標桿一樣,樹在所有人前面,不論是被發(fā)配到海島還是遠洋,不論她是在掃跑道還是洗甲板,從一區(qū)隊來的新飛們,心里從來沒覺得他們的隊長就此會離開天空。

    她總會回來的,總會飛在他們前面。

    她是頭雁。

    哪怕因為這個標桿他們所有人的休假沒準都泡湯了,他們心底里頭也不樂意相信她真要去機務連干一輩子。

    寧馥已經對“副連長”這個稱呼習慣了。

    她笑著解釋了兩句——她現(xiàn)在是四中隊的新飛,但只要中隊長還沒給復飛的準許,她也沒資格上機。而且現(xiàn)在機務連連長去做短暫交流,原定的副連長下周一才到位,她還要再“代理”完這個周末。

    上等兵看著挺憨,在一旁說道:“寧副連,你真要走啊……連里大家都盼著你能留下來……呢……”

    他被旁邊好幾個飛行員的目光刺穿,各個都和他們連長一個級別,聲音不由得虛了下去。

    寧馥帶著人回連里去了。

    她在機務連這段時間,下午機庫檢修以后固定給大伙上上原理課。講的也都是特別基礎的東西。

    剛開始連里的老士官沒一個服她的,懶得聽她講這些“天書”。

    ——直到寧馥在訓練場上一挑三,這才把覺得她“書生氣”的老兵們壓服了。

    現(xiàn)在聽講都坐前排。

    連里的兵剛開始只敢私下議論,后來發(fā)現(xiàn)寧馥并不介意,就干脆直接問了。

    他們也好奇飛行員的世界。

    寧馥有時候也講些空戰(zhàn)歷史,講講飛行員的訓練歷程之類。

    今天講剪式飛行。

    剪式飛行,顧名思義,是指空戰(zhàn)中的雙方都轉向對方,交叉而過,然后雙方又反向急轉,如此重復下去。雙方好像兩條蛇一樣,交叉地前進。最后的結果,要么是一方擺脫、分離,重新去加速;要么就是一方最終進入失速狀態(tài)*。

    “學生”中有人發(fā)問,“這種情況,怎么破?”

    寧馥道:“在飛機狀態(tài)允許,技術可已達到的情況下,飛半滾倒轉。”

    “——給你飛機狀態(tài),你飛個半滾倒轉來,做個參考?”機庫門口,有人說話。

    *

    兩個老飛在門口聽半天了。

    一個說,這新飛可以,有點東西,到底是王曉云嫡系欽點送上航母鍍金邊的。

    另一個笑,掉書袋而已,飛行機時不過千,飛半滾倒轉不是在開玩笑?

    “打賭,看她飛飛不�!�

    “賭就賭,二百塊。”

    作者有話要說:*資料源于百度

    下章更新可能會晚一點~寶子們可以明天起床看!

    第126章

    作者有話要說:前文122-125章有較大改動,建議小天使重新,因為前面有很多新增內容,故事邏輯順延,本章有少部分重復。125章為全新內容,之前買過的可以清理緩存看!125章一定要重新看下哦!不然和這一章連不上!

    *破s,學名叫“半滾倒轉”,又叫“分離s”。它來源于英文“splits”,其中的“s”就代表剪式飛行(scissors)。所以很明白,這個動作就是告訴你,如何從危險的剪式飛行機動中逃出來。

    *資料源于百度

    給屏蔽作話的讀者們:上一章是全新內容,記得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機務連沒見過這陣仗——

    兩個中校飛行員,這基本是明火執(zhí)仗地來找他們副連長的麻煩了。

    哦,沖的不是機務連,沖的是他們副連長本人。

    機務連既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給他們副連長撐腰出頭。

    眾人心中仿佛憋了一把火。

    他們副連長哪點不好?哪里不優(yōu)秀?

    論體能,全連都沒有能干過她的;論學識,人家正兒八經高考上的軍校,不但能把“天書”教進他們的腦子里、還能教的好玩有意思;論態(tài)度,副連長該負責的工作她盡職盡責,飛行員出身,從來沒瞧不上他們機務連,更沒搞過專業(yè)外的瞎指揮,碰上機務維修的問題從來都是跟幾個資深士官請教商量——

    在現(xiàn)在的機務連官兵心中,在沒有這么好的代理副連長了!

    雖然年輕,但是寧馥這個代理副連長,從來沒讓大伙覺得她就是被“發(fā)配”下來,或者下基層來“鍍金”的。

    寧馥也挺爽快,跟兩個老飛敬過禮,便問:“我們到模擬艙訓練室么?”

    賭寧馥飛不出來的那個老飛姓孫,上上下下打量她兩眼,才比同伴慢半拍地還禮,“走吧。希望你還記得怎么飛�!�

    寧馥忍不住笑了。

    “我記得。你放心。”

    另一個賭了二百塊錢在寧馥身上的老飛姓丁,瞧著她半晌,實在在她的笑容里挑不出一絲憤怒、委屈、或者緊張來,不由得問道:“你高興什么?”

    被老飛挑釁,真就那么快樂?

    寧馥:笑得像一個終于和家長要了兩塊錢坐搖搖車的孩子

    ——“我太久沒坐進座艙里啦�!�

    就算被挑釁,就算被嘲諷,就算要較高下、分輸贏,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只感到單純的快樂。

    即使在系統(tǒng)的模擬體系中做過無數(shù)次的訓練,也不比皮膚真切地落在操作桿上的觸感。

    模擬艙是第一步。

    很快,很快,她會摸到更真實的快樂的。

    老丁沒想到寧馥這樣直白,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搖搖頭,“你倒挺實在�!�

    弄得他都覺得老孫和自己挑人家打賭搞下馬威有點不厚道了。

    上等兵小趙,為人憨直,性情真誠——直白點形容,就是說話不太過腦子。

    他忍不住從馬扎上站起來,“報告!首長,我們能不能去給寧副連長加油?”

    他的班長一個沒看住,在旁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走在前面的老孫回過頭來也笑了,挺驚訝,“你人緣兒可真不錯�!�

    那幾個新飛中午剛在餐廳抱著她又哭又笑又叫又鬧的,這下午又冒出來個敢在兩個中校面前給她出頭的機務連的兵來。真挺有意思。

    他看寧馥,“寧副連長覺得呢?”

    誰都能聽出來他這個“副連長”仨字帶點諷刺意味。

    寧馥道:“模擬艙外不涉密的話,可以讓機務連觀摩嗎?”

    老孫大笑,“副連長不怕丟人就行!”

    *

    機務連當然不能全員到場,但也跟過來好幾個,這是大伙內部決定的,哪怕被諷刺為“寧馥粉絲團駐機務連分站”也無所謂了。

    他們也好奇。

    好奇這個永遠沉穩(wěn)篤定,體力爆棚,對那些艱深知識手到擒來的副連長,做回飛行員時是個什么樣子。

    模擬艙平時有訓練機時,并不能隨意使用,新飛們分配到的機時更要看他們的訓練大綱和“師父”的分配。像寧馥這樣既沒師父,又連訓練大綱還沒分到的,今天能蹭到兩個老飛的機時,還真算是走了運。

    天氣還熱著,模擬艙訓練室里的技術人員都穿常服配發(fā)的襯衣,外套大多在椅背上掛著,好些人正圍著訓練視頻討論著什么,瞧見他們這么一大群人進來,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聽完老丁說的要求,技術人員臉色各異。

    看得出來,不少人覺得他們三個全都有病。

    但人家老飛把“訓練要求”提出來了,在合理合規(guī)的范圍內,他們總不能不滿足。

    三個人就位,一個坐在電腦后,戴眼鏡年紀挺大的技術員又讓給三個人都上了心跳等體征檢測裝置。

    兩個老飛對一個新飛。

    剪式飛行,對半滾倒轉。

    在飛行視域之內,寧馥的雙眼卓然發(fā)亮。

    像千百次腦海內虛擬操作過一樣,她的手利落地推動操縱桿,戰(zhàn)機在盤旋橫滾中,突然完成一個180°的橫滾,機腹朝上,然后拉桿,使機頭迅速轉向下方俯沖。

    9g的壓力,分毫無法影響她的眼,她的手,她精確到毫秒的心跳和呼吸,她極度專注的意志。

    一個完美的破s*。

    *

    從模擬艙出來,寧馥莫名地覺得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她一轉頭,就看見好幾個穿白大褂的站在窗戶外邊,其中還有個熟面孔,就是航空大學醫(yī)療中心的小趙大夫。

    當初在體檢中心就是他給他們這批飛行學員體檢的,后來也幾乎和他們入學的時間同步調入了飛行學院,現(xiàn)在居然又跑到飛鯊基地來了。

    對方朝她點頭笑了笑。

    在“圍觀群眾”里,數(shù)小趙醫(yī)生的神色最淡然,大概是對寧馥奇葩的體質和強悍的學習能力已經習慣了。

    至于其他人……他們正用震驚的眼神打量這個新飛。

    她是王曉云點名要從航空大學帶過來的,據(jù)說因為畢業(yè)時作為區(qū)隊長帶頭飛高危動作,延遲挺長時間才調入基地。

    被發(fā)配去海島上掃跑道,緊跟著又調到機務連,航母上擦了一個多月甲板,回來在機庫里聞了半個多月的機油。

    然后還和兩個飛行上千小時的老飛行員上了模擬艙搞對抗。

    能干出這樣的“事跡”,這樣的人,想必也不會是什么簡單的角色。

    她肯定會飛,而且飛得很好。

    但沒人想到她敢在模擬艙上9g的力,還飛半滾倒轉這樣的動作。

    這個動作設計出來,就是用于破剪式飛行的絞殺的,用于單機對敵雙機編隊、處于劣勢時。

    半滾倒轉的動作要求的動作難度和精細度實在太高,比喻起來,簡直就像是在槍林彈雨里用戰(zhàn)機翻花繩,每一次機動,都必須完美到位,規(guī)避所有可能危險。

    他們是不相信一個學員可以飛出半滾倒轉的。

    ——但她偏偏贏了。

    飛得嚴絲合縫,飛得縱享絲滑,飛得毫厘不差……

    ……贏得無可辯駁。

    訓練室內一時寂靜。

    戴眼鏡的技術人員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屏幕,上面記錄著三名飛行員的心跳和各項體征。

    那個叫寧馥的新飛,從頭到尾,平穩(wěn)如常。

    兩個老飛從模擬座艙中出來,老丁神態(tài)坦然,就是瞧著老孫發(fā)笑。

    眾目睽睽,老孫臉上掛不住,門口卻還被機務連的人堵了個水泄不通,連假裝發(fā)通脾氣奪門脫身都做不到。

    機務連的看了這一番熱鬧,各個興奮,但礙于這里是飛行員的地盤,到處星星杠杠全是首長,不好開口。

    ——原來他們副連長這樣厲害!飛得這樣好!

    ……她屬于天空。

    只有上等兵小趙,音量絲毫不壓,與有榮焉地大聲道:“反正我們寧副連長兩個品質我們是知道的,一個是敢作敢當,一個是說到做到!”

    這回他班長沒瞪他沒拉他,給了他一個“說得不錯”的眼神。

    老孫漲紅著臉,從外套裝的皮夾里掏出兩張粉色大鈔,惡狠狠地拍進老丁的手里。

    *

    辦公室。

    李高暢從模擬艙訓練室回來了,臉上激動的漲紅還沒退去。

    “老王,果然是你挑中的苗子!”

    ——他被搭給王曉云已經一年了,雖然擔心了一陣是否會被給小鞋穿,但現(xiàn)在已經充分適應了王曉云的行事作風。

    順便,也適應了飛鯊基地多出來的女飛行員宿舍和生活設施。

    最近他正爭取徐蘇,這個學員從脾氣性格到飛行狀態(tài),都對他的胃口�;氐囊�(guī)矩就是老帶新,認了師父就和定輩分沒什么區(qū)別,老飛對自己帶的新人徒弟也要各方面都起導師的作用。

    李高暢自己也是二級飛行員了,做師父帶人常有,可還從來沒主動爭取過徒弟。

    王曉云從辦公桌后抬起頭來,毫不意外,“她動作完成了?”

    李高暢大笑,“你沒看到孫強那張臉,黑的呀!”

    王曉云淡淡道:“以后也免不了。要比就比,這風氣不用壓�!�

    李高暢笑意微微一收,半晌,嘆口氣,“為難啊�!�

    王曉云和他主持的項目,從落地到飛鯊基地以后就在老飛之間有了不少傳聞。

    ——這一批新選到飛鯊來的年輕飛行員,未來并不會留在基地。

    換句話說,這里,只是他們起飛的跳板。

    過去的艦載機飛行員,只會在有多年經驗的老飛行員中優(yōu)中選優(yōu),要看飛行時長、要看個人成績、要看年資履歷。能上艦的,都是飛行員中的王牌。

    但是,艦載飛行與陸基飛行還有很大的區(qū)別,例如艦載機在航母降落時并不能松油門,需要保持一定速度,防止因尾勾沒有掛住阻攔索能夠重新復飛*。因此,這些已經相當成熟的老飛行員上艦以后,還必須要改掉很多原來的飛行習慣。

    另一個缺點,或者說遺憾,是這些飛行員的年齡都要偏大一些。

    新的艦船正在建造和下水,而這些從各部隊挑選出來上艦的飛行員們,卻都已經不算年輕了。

    �?绽惹械乜释迈r血液的注入。

    傳聞中就有人說,這一次王曉云帶的飛行中隊,在飛鯊基地的訓練階段完成后,會直接上艦。

    這是變革性的。

    這意味著海軍航空兵艦載飛行員培養(yǎng)模式正從“選拔模式”,轉換到“生長模式”。

    老飛們走的是“選拔模式”,而新飛們已經是“生長模式”了。

    老孫和老丁兩個老飛,沖的不是寧馥,沖的是王曉云,當然,還有他主持的新項目。

    項目代號,�;�。

    培養(yǎng)第一代生長模式艦載機飛行員,在二十多歲的黃金年齡,打造艦載機飛行員中的王牌之軍。

    “寧馥的訓練大綱先停一停�!蓖鯐栽瞥烈鞯溃骸袄详愐呀浀交亓恕Kf要看看寧馥。”

    *

    寧馥這幾天都過得很辛苦。

    她一個月要趕兩個月的訓練內容,幾乎天天都要泡在模擬艙訓練室。

    王曉云很夠意思,和老飛們比賽完那天,當即就給她批了模擬艙機時。

    但是平時訓練的飛行員也要占用訓練室,寧馥要補足雙倍的機時根本不可能。

    她去辦公室簽字的時候聽見王曉云在打電話,居然是在多管閑事地催上面趕緊把機務連副連長派過來。

    第五天,寧馥在模擬艙訓練室碰見一個還沒下班的科研人員,穿白大褂,歲數(shù)挺大了,文質彬彬戴副眼鏡,有點眼熟。

    對方看了寧馥半天,突然問她,“你是前兩天飛半滾倒轉那個兵?”

    寧馥停下動作,點了點頭。

    戴眼鏡的看起來像那種瘋狂的,背地里那人做非法實驗的科學家,但他的提議讓寧馥無法拒絕——

    “每天晚上,我能給你一點上機的時間,但你要飛我給你的動作,讓我記錄你的數(shù)據(jù)和反應,怎么樣,答不答應?”

    寧馥笑起來,“這有什么不好答應的?”

    她在對方面前沒有刻意收斂,也不介意被作為實驗對象。她只想飛,也確信自己可以達成對方的條件。

    她走上去和眼鏡握了握手,“明天晚上見�!�

    女飛又順便問了一句,“怎么稱呼你?”

    ——其實她在心里已經給了對方一個“可疑的瘋狂科學家”的代號。

    那個可疑的瘋狂科學家笑了笑,“老陳�!�

    第127章

    戰(zhàn)機開始滑行。

    在極短的跑道盡頭,是一片無際的蔚藍,座艙內的視域猛然拉升,沖上云天。

    “繼續(xù)拉高度,三個動作完成后返航。”

    耳機里傳來的老陳的聲音,寧馥干脆利落一推操縱桿,戰(zhàn)機繼續(xù)爬升,“明白。”

    “今天還賭嗎?”老陳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

    寧馥目光緊盯著前面,手上操作的動作不停,她全神貫注,嘴上卻半分不服軟,“賭啊�!�

    她也笑。

    與此同時戰(zhàn)機已經爬升至四千米高度,在空中做英麥曼機動*。

    寧馥在頭朝下的狀態(tài)下語氣一點兒不變,“請你吃紅燜排骨啊!”

    老陳注視著顯示屏上寧馥的生命體征。

    她模擬艙內是10g的力。這幾乎接近一個飛行員的極限了。她的體征數(shù)值在上升,但操作卻沒有出現(xiàn)任何失誤。

    老陳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她的整體素質,無論是身體還是意志,無論是操作還是反應,都比六年前招飛時的數(shù)據(jù)提升兩倍不止。

    原以為發(fā)現(xiàn)的已是天才,卻沒想到……她還有這么大的提升空間!

    她的潛力,不可揣度,不可限量。

    這只是她第三周模擬艙訓練。

    “——滴,滴,滴……”

    模擬艙傳來警報聲,飛行畫面中戰(zhàn)機已經墜毀,在海面上燃起一團火光。

    寧馥出了座艙,神色倒也不見懊喪。

    “數(shù)據(jù)怎么樣?”

    她挺關心老陳的“科研”進度。

    老陳推了推眼鏡,關掉顯示屏,“數(shù)據(jù)很豐富,所以我一直在想多加入一些變化�!�

    寧馥挑眉,“比如今天的力點又加了?”

    今天的力點和動作強度,如果不是她的身體素質,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xiàn)暈眩和黑視。而且老陳每次讓她飛的動作都不一樣,甚至有些飛行表演才涉及的花式動作,在實戰(zhàn)中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的那種。

    那些她實在聞所未聞的,老陳才會給她看幾遍操作教學視頻。

    每回她基本都是硬著頭皮上,動作飛不完整,老陳倒也不介意,只說讓她盡力完成就好。

    反正她也沒有訓練大綱,老陳讓她飛什么她就飛什么。

    有些動作她不夠純熟,回去還要在系統(tǒng)的精神模擬空間里再反復試煉,只不過每回上一個技術動作練出來,下一個技術動作又接踵而至,如果不是知道老陳只是想記錄飛行數(shù)據(jù),寧馥都要懷疑自己進入了某種填鴨式教學的循環(huán)里了。

    ——每次都把飛行動作設定在一個她“跳一跳”就能夠著的程度,每一次她完成一個動作,就會出現(xiàn)一個難度更高的需要攻克,像令人上癮的打怪通關的游戲,每次跳上一級臺階,回過頭再一看,自己居然已經離地面這么遠了。

    寧馥伸了個懶腰,用叮囑的語氣對老陳道:“你等我會兒啊�!�

    老陳知道她要去干什么,笑著擺擺手。

    這個技術人員大約也是挺不得志,天天泡在模擬艙訓練室,自己的課題項目卻只能通過和寧馥的“私下協(xié)定”悄悄來做,但他心氣平和,在專業(yè)上也有見地,跟寧馥頗有那么點忘年交的意思。寧馥同他說話也是大大咧咧從不客氣。

    過了十五分鐘,寧馥從門外探進腦袋,朝老陳招呼了一下。

    老陳早有默契,跟著起身,白大褂往椅背上一搭就出來了。

    模擬艙訓練室內不能吃東西,外面的觀摩室卻沒這個規(guī)矩。

    寧馥把套著網(wǎng)兜的飯盒往桌上一放,得意道:“看,機務連炊事班給我留的,特意多燉倆雞蛋�!�

    老陳抄起筷子就先吃了一塊紅燜排骨,點點頭,“嗯,不錯�!�

    他也發(fā)現(xiàn)了寧馥的特點,身體素質和體能遠超同儕,但消耗之后更要用大得嚇人的食量補回來。寧馥和他打賭,每次訓練中如果沒能完成他給設定的任務,就請他吃宵夜。

    能在晚上九點多在飛鯊基地里搞來宵夜,那可是要點“人脈”的。

    老陳問過她,是空勤灶不好吃,還是她不知道飛行員要更嚴格地控制自己的體重和營養(yǎng)攝入。對方無辜地表示她吃了不胖,不吃心慌,并且保證吃這“一點點”夜宵,絕對不會影響她的身體機能和飛行狀態(tài)。

    老陳拿了她體檢報告看過后才放心。

    作為一個關注自己血壓血糖血脂的中老年人,老陳只吃了一塊排骨和一個雞蛋就放下了筷子,然后看寧馥風卷殘云地消滅了一大飯盒肉和一大盒米飯,連排骨的湯汁都刮得干干凈凈拌飯用了。

    寧馥一邊吃一邊和他道:“空勤灶好吃是好吃,可是我不敢放開了吃�。∧憧�,你都有這樣的擔心,我要吃飽,第二天就要被通知上基地醫(yī)院報到去了!”

    ——她在飛行學院的時候就已經深受其苦。

    所以只能靠“寧馥粉絲團駐機務連分站”的寵溺,才能在夜訓之后偷偷摸摸地吃上口熱乎飯了。

    老陳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她吃,一邊道:“下次我會給你加上實戰(zhàn)模擬場景。”

    他露出一個有些得意、有些神秘的笑容,道:“我獨家設計�!�

    寧馥摸摸鼻子,“我連著摔了半個多月飛機了,你不怕我生出心理陰影來��?”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還沒復飛,到時候別連起降都要手哆嗦啦�!�

    老陳搖搖頭,“你不會。”

    寧馥眉梢一挑,“這倒是�!�

    “你的數(shù)據(jù)挺有意思的,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崩详惾粲兴嫉溃骸叭绻屇闳プ鲈囷w,極限飛行,你覺得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寧馥眨了眨眼睛:“誰的極限?”

    她的唇勾起,就這一個細微的弧度,看起來竟然氣場逼人。

    “是飛機的極限,還是我的極限?”

    老陳淡淡道:“極限都代表危險和死亡�!�

    “在模擬艙中墜毀,也許就像游戲,可以被無限重啟,但在真實的情境中,機會只有一次,”他輕聲道:“你的生命,也只有一次�!�

    明明剛狼吞虎咽地吃掉一飯盒的排骨,手里還捏著筷子,但年輕女飛的神態(tài)和聲音卻讓人想起無堅不摧的金石。

    她說:“我沒有什么不能犧牲的,包括生命�!�

    老陳凝視著她,忽然問道:“每一次模擬艙訓練,你都有當做實戰(zhàn)來飛嗎?”他并不避諱自己打聽過寧馥的事情,“我聽說過,你從航空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在畢業(yè)典禮上帶著整個編隊的學員飛了眼鏡蛇機動�!�

    這是很危險的動作。也很可能造成失誤或者傷亡。

    寧馥把筷子放下了。

    “我會把每一次飛行當做實戰(zhàn)來飛�!彼冻鲆粋清淺的笑容,“你可以把那次畢業(yè)考核當做一種戰(zhàn)略威懾�!�

    她輕聲道:“我對我自己負責,也會對我的戰(zhàn)友的性命負責�!�

    老陳又問:“那今天墜毀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炊事班給我留了紅燒排骨還是燉雞腿�!睂庰サ�。

    “戰(zhàn)斗是工作和本能,生死只是附帶的代價,沒有什么需要仔細考慮的。”她道:“如果剛剛是實戰(zhàn),不過就是吃不上排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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