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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暮晚搖去凈室洗浴。

    凈室和寢舍相連,最近重新修葺過。暮晚搖讓人挖了一方湯池,引附近山上的溫泉活水灌入。每日在這里泡一泡,活血活氣,潤養(yǎng)肌膚,不知對身體有多好。

    暮晚搖慣來會玩,這湯池投了她的愛,她只要在公主府,每日都要享受一番。

    她本想讓言尚也享受享受,讓他泡泡溫泉,養(yǎng)養(yǎng)身體。結(jié)果言尚第一次看到她在凈室中弄出的這么大的湯池,就面紅耳赤,說什么也不肯下去。

    暮晚搖便啐他臉皮薄,在自家都放不開。

    如今,離開公主府一月,再回來享受自己的浴湯,暮晚搖靠坐在池邊墻壁上,淋著水澆在自己的手臂上,舒適地嘆了口氣。

    水霧蒸騰,云繚霧繞,美麗的女郎坐在溫泉中,黑發(fā)如綢,淋淋散在雪白肩上。而雪山珠紅,皚皚盈盈,這般美麗,壯闊無比。

    暮晚搖自己盯著自己的肌膚,都有些沉迷。

    一道男聲冷不丁響起:“你是在沉迷你自己的美貌,自己贊嘆自己么?”

    暮晚搖被嚇一跳,但是她靠著池壁動也不動,只扭頭順著聲音看去。煙霧散去一點,她見言尚錦衣玉帶,蹲在水池畔,俯眼看著她。

    他眸子像子夜一般幽靜漆黑,寬大的袍袖自然垂落,蕩在了乳白湯水中。湯水浸濕了他的衣袍,他也不在意,只是蹲在那里看她。

    暮晚搖瞪過去:“你如今真是神出鬼沒,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嚇死人了�!�

    言尚眉頭輕輕挑一下。

    他垂下長睫,溫聲:“嚇死你了?如何就嚇死你了?闔府都是你的,來往都只有仆從,你的寢舍更是只有侍女才能進。男子應當只有我。

    “你如何就能受到驚嚇?難道我會嚇到你么?還是說……你以為有旁的男子出沒?”

    暮晚搖眼眸微勾。

    她瞬間了然他在刺探什么。

    她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已經(jīng)離府許久了么?這里不是只有你住著么?府上有沒有其他男子,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她格外放松,身子微微前傾,湯水起起伏伏,雪潤后的痕跡也若隱若現(xiàn)。

    言尚的眼睛盯過去,暮晚搖腮畔被熱氣蒸得暈紅,而她眼波顧盼,更加狡詐勾人。

    水滴順著她的睫毛,如雨滴一般向下滾落,沾在她貼著面頰的長發(fā)上,又和長發(fā)一起含在了微張的紅唇中。

    這是天生的尤物。

    言尚站了起來,款款向池中走來。他沒有脫去衣裳,寬袍大袖全都漫了水,那水向上攏住他的腿,腰身。

    暮晚搖挑眉:“哇�!�

    她欣賞著他入水,他已泅水走到了她面前。言尚不作聲,彎下腰就來抱光滑得泥鰍一樣的她。

    她本是笑著,但看他眼神不對,在他唇即將挨上她唇時,暮晚搖一下子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牙咬在了她掌心。

    暮晚搖痛得叫一聲。

    她一下子生氣:“你是狗么?一天連續(xù)咬我兩次?真以為我不會生氣?”

    言尚垂眸。

    他不答反問:“你為什么要夸一個戲子長得好?”

    暮晚搖瞥他。

    她笑:“這是打聽回來了?不能是人家本來就長得好么?”

    言尚:“他比我長得好?”

    暮晚搖仰臉看他:“你很好看么?我怎么不知道?韋樹比你好看,你知道么?”

    言尚頓住。心想為什么要把韋樹扯進來

    她摟住他的腰,閉目故意道:“你老了�!�

    言尚湊近她,貼近她,輕聲:“我沒有老。我還比你小半歲,搖搖姐姐。我要是老了,搖搖姐姐更老。你永遠比我老半歲。”

    暮晚搖腰肢被他摟住,被緊緊抵在他懷里。

    她被他抱著,熱氣蒸著二人,水漫在他們周身,他的臉挨著她,她被他勾得有些心猿意馬。

    她喜愛他年輕的身體,好看的臉蛋,細窄的腰身,玉潤的氣質(zhì)。二人置氣一月,他這么靠過來,她真的有點……饑餓了。

    直到他這么煞風景。

    平時死都不叫的“姐姐”,這時候倒是叫了。

    暮晚搖咬牙切齒:“那也有人追慕我愛我,我漂亮得很,有權(quán)有勢得很,不勞你費心!”

    言尚抓住她的手,反問:“難道沒有人追慕我么?”

    暮晚搖刷一下不笑了,冷冰冰地看著他。

    言尚緩一下語氣:“我們說好的,我只有你一個,你也只有我一個。你不能和別人好,戲子也不行。

    “我知道公主們都行事開放。但是你不行。你招惹了我,就不能始亂終棄,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暮晚搖眸子勾起,陰陽怪氣:“誰說話不算數(shù),比得上你?你一個假請了一個月都請不下來,還有臉要求我?”

    站在湯水中,言尚認真地看著她,說:“是否我請了假,你就斷掉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暮晚搖立刻橫眉:“我們說的是一回事么?我是為了你好,你是為了什么?”

    言尚:“你為什么不解釋你沒有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暮晚搖:“你要是相信我是那種人,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最容易被人蒙蔽。朝上的事情都糊弄不了言二郎,難道這點流言蜚語你就會信?”

    暮晚搖眨眼:“還有裴傾,你記得么?”

    言尚繃起下巴:裴傾!

    暮晚搖慢條斯理地刺激他:“你當時不是親自把裴傾往我身邊送么?怎么那時候能送,現(xiàn)在兩句流言蜚語就受不了啦?”

    現(xiàn)在提起裴傾,言尚心里何其別扭。

    他說:“我不是信流言蜚語,我是判斷不出來了�!�

    暮晚搖微怔。

    言尚握住她的手,他腰下衣裳全都濕透了,搭在身上何其不舒服。暮晚搖不耐煩跟他說那些廢話,但他卻不肯放她走。

    言尚輕聲:“搖搖,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我就是判斷不出來……我想不通你要戲子干什么,你為什么要夸他長得好看。

    “你為什么不夸我,為什么不盯著我看了?我覺得我比一個戲子好,比裴傾好,比韋樹好,比楊嗣好。你覺得呢?”

    暮晚搖扭身踩水,哼道:“我懶得理你!”

    言尚抱住她腰:“別走,你就要理我!”

    暮晚搖被他抱起來,被迫仰起臉,看他漆黑的眼睛,眼中若有懇求。

    她心中波動,扯嘴角,扭頭不想和他說這個:“你傻!”

    他握著她的手:“我才不傻!”

    言尚難得固執(zhí):“我比一個戲子讀書多,比一個戲子脾氣好,我比他長得好,比他個子也高。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比他久,我是朝廷五品大官,位同宰相,他只是一個戲子。

    “我比裴傾,韋樹,楊嗣都好,都對你更好!你是因為我好才嫁我的�!�

    他比來比去,暮晚搖雖想板臉,卻還是為他的可愛心動。

    但是,咳咳,她要克制。要治言尚,不能對他心軟。

    暮晚搖忍著笑,眉目流波道:“我才不是因為你好才嫁你,我是因為你好欺負�!�

    言尚怔一下,說:“那也是我好。”

    暮晚搖眨眼:“隨你說�!�

    他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他低聲:“搖搖,對不起�!�

    暮晚搖茫然于他突然說對不起干什么,她就一下子被他隔著濕漉漉的衣袍抱了起來。她被隔衣一抵,當即腿發(fā)軟向下跌去,被言尚抱起。

    他握著她纖細的腳踝,搭在他腰上。

    暮晚搖上半身差點被他翻下去,背過氣。

    她嚇得咳嗽,打他肩:“你干什么?!你瘋了,瘋了!”

    他不理會,低頭來攏她頸下,唇隨之而覆。

    他突然的強勢讓暮晚搖抗拒,她嗚咽不肯,生氣打他。他親她時她也咬他,咬得他滿嘴血,可他也不放開。

    他把她抱著坐在池邊,暮晚搖被口水嗆得眼紅,回頭恨恨瞪來。他只摘了腰帶,衣袍仍墨汁潑灑一般地揉在水上,他手掌托她嬌軀向上,手背又被暮晚搖拍一下。

    暮晚搖:“不要!我還和你生氣呢!”

    言尚有了脾氣:“我要�!�

    暮晚搖仰脖頸,又情動,又隱怒。她粉靨含嗔,說是生氣更像撒嬌:“你強迫我……”

    言尚說:“那你打我吧�!�

    他說:“我就想這樣。我們好久、好久沒有……”

    暮晚搖趴在他肩頭,她確實要打他,可是腳尖輕蹭著他腰,那淋淋漓漓般的感覺涌向她,她又如溺水般被淹沒。

    鬢發(fā)如墨,肌膚勝玉。

    他長長的睫毛勾住她的臉,又像羽毛一樣撩在她心底。

    她眼睛紅透,水光粼粼。

    這是青天白日,這是一筆糊涂賬。

    她氣死言尚了,他竟敢不顧她意愿強迫她。強迫她的言尚,和世上那些討厭的男人有什么區(qū)別?

    她應該狠狠拒絕,狠狠罵他的。

    可是暮晚搖只是初時罵,后來就不罵了。

    情如潮水,欲如洪濤。在這面前,誰能清白,誰能無動于衷?

    —

    凈室被弄得亂七八糟,池中的水淋到了池外頭。

    水蜿蜿蜒蜒,一路流向了寢舍。踩在濕潤的木地板上,木屐聲啪啪,地上的水光倒映著窗外的火辣日頭。

    水光瀲滟。

    暮晚搖被裹著被褥,趴在寢舍床榻上。

    女郎頰畔泛著粉白的柔光,白皙肩頭輕勾聳。那墨一般的長發(fā)鋪在床上,女郎閉著眼,渾身散發(fā)著慵懶饜足的媚態(tài)。

    吃飽喝足,這會兒也不生氣,也不冷嘲熱諷了。

    全身心的舒服。

    她不禁想,原來床頭吵架床尾和,這般有道理。

    而一貫溫柔的男人,偶爾強勢一下,暮晚搖心里承認自己的膚淺。她竟喜歡言尚這樣的強勢。愛情就需要這樣的激情啊。

    她一點不覺得自己不堅定:她若是看到言尚的身體也毫無感覺,那這婚姻才是沒意思。

    暮晚搖看向那個下了床后就斯文秀雅的青年。

    好像瘋狂的人從來就沒有他一樣。

    言尚坐在床邊低頭穿衣,眉間輕蹙。他是清風朗月一樣的郎君,而人的氣華高然,和這個人穿不穿衣沒什么關(guān)系。

    言尚只穿好了白色中衣,暮晚搖就從后摟來,抱住他的腰,手揉進去。言尚臉不禁一紅,沒阻攔,任由她指尖捻弄。

    他好喜歡她的勾勾搭搭。

    暮晚搖輕嗔他,聲音帶絲啞:“怎么樣?”

    光影斜移,照在青年如玉面上。言尚很矜持:“什么‘怎么樣’?”

    暮晚搖趴在他肩頭,玉指如筍,在他面頰上滑過:“相信我沒有其他男人了吧?都怪外頭亂說,讓咱們言小二都不自信了�!�

    言尚紅臉,踟躕半晌說:“我這樣是不是不好?”

    暮晚搖呿一聲。

    她說:“這就沒意思了。事后干嘛總反省自己?爽就行了啊。你好久沒這么舒服了,對不對?”

    她手指勾到了他衣帶下,揉啊揉。

    言尚忍不住笑。

    他低聲:“我今日就去向長官請假,回來休息。”

    暮晚搖眼梢微挑。

    霞飛雙靨,她側(cè)過眼,親他的臉,開玩笑道:“你必須去。我犧牲皮色,你怎么能不報答我一下?”

    言尚微笑,卻說:“這不是報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就是、就是……”

    暮晚搖:“你就是喜歡忙,喜歡操心。你一點不覺得累,你能做一些事,能幫到人,你就心情好,就覺得自己是值得的。

    “言小二,你有沒有覺得,你太喜歡為別人去奉獻自己了?你的人生是別人的么,是要完全為別人去付出的么?這天下不是你的,你不是神�!�

    暮晚搖注視他:“不要總為別人去付出,去奉獻。多想想自己�!�

    言尚迷惘。

    他抿唇:“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忙這些,我要做什么?我沒什么喜歡的,搖搖。

    “我做這些,便是被人需要的。我也擅長做這些。但是我不做這些,我有什么能做的呢?我如果整日和你在一起,你就會覺得我很無聊吧�!�

    他垂下眼:“我不會彈琴,不會真正去欣賞一件古物,也品不出茶的高貴低賤。我作畫也不行,音律更不通。

    “我……”

    暮晚搖淡漠的:“我喜歡�!�

    言尚側(cè)頭。

    暮晚搖偏臉,看著他彎眸,似勾他魂,又似漫不經(jīng)心——

    “我只想和你玩。你這樣又不是第一天,你面對我總慌什么?你為什么總想當一個完美的人?完美的兒子,完美的兄長,完美的官員,完美的情人……你還想當一個完美的夫可是言二哥哥,其實我不為虛無縹緲的你優(yōu)秀而嫁你。你就覺得,一定要你足夠配得上我。你要才華配我,要脾性和我相合,要把自己打造得完全為我定制……我說過很多次,我喜歡的就是現(xiàn)在的你。

    ”你沒必要那么累。如果娶我這么累,我寧可你不娶我�!�

    她勾他頸,與他抵額,聲音帶抹魅惑:“哥哥,你說我嫁你是因為你待我好。但是你娶我,也是因為你離不開我啊�!�

    暮晚搖捂著腮,含情而望:“言二哥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優(yōu)秀。

    “我不因你的優(yōu)秀而愛你。

    “我因為你是言尚而愛你�!�

    言尚沉默半天,說:“……你是在勾我么?”

    暮晚搖:“……”

    當做沒聽到言尚那敏銳的判斷。

    她揚下巴,驕傲又自信:“我就想讓你放松,讓你高興。我特別、特別……想看到你自在的樣子。想看到你睡著時不自覺地靠向我,想看到你生病時糊里糊涂地喊我。你對我發(fā)火我都很高興,對我高聲說話我也喜歡……因為這樣你才像是有脾氣。

    “你知道你看著我是什么眼神么?”

    言尚紅著臉凝視她,手撫摸她香軟小腮。

    稀薄的光勾著他的側(cè)臉,他放松下來后,眉眼帶笑,故作不懂:“什么眼神?”

    暮晚搖:“你推我走,讓我別碰你,但你的眼睛求我別走,你的手抓著我求我碰你�!�

    言尚被惹得笑起來:“又胡說�!�

    他閉目一瞬,又睜開眼,輕聲:“搖搖,我真的可以做不優(yōu)秀的我么?”

    暮晚搖堅定:“可以�!�

    言尚:“我從來沒有放松過……”

    暮晚搖:“試試。這一次,真的認真試一試。”

    言尚:“好,我試試……你別嫌棄我。”

    暮晚搖張臂抱他,快樂地:“沒事兒,言二哥哥,你跟著我,我最會放松,最會偷懶,最會玩了。你笨手笨腳也沒關(guān)系,我就喜歡你笨笨的樣子。”

    言尚笑。

    他說:“好,那我一會兒去請假。嗯,我請、請……五天,可以么?”

    暮晚搖本想說五天也太少了,但想到這是熱愛朝務、恨不得整日辦公的言尚第一次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她應該鼓勵才是。

    暮晚搖連忙點頭說好。

    言尚便笑得幾分高興。

    只是暮晚搖又遲疑一下,嘀咕:“還是明日再請假去吧�!�

    言尚疑惑:“這又是為什么?”

    暮晚搖不說話,只是手在他腰上勾了一下。他身子一僵,她潮濕的眼睛仰起來,望著他笑。

    她艷光四射,笑得讓人魂蕩骨軟。

    言尚修長手指抓著床板,睫毛顫抖,別過臉。

    暮晚搖:“剛才太舒服了,我還想要。你還能戰(zhàn)么?”

    言尚:“青天白日的……”

    暮晚搖哼一聲,擠兌他:“青天白日的,方才我讓你停,你也不�!,F(xiàn)在聽我的,我要言小二,我喜歡言小二�!�

    言尚說不出話。

    她睜著一雙貓兒一樣無辜的臉,偏伸手推他,壓著他躺下去。

    她許久沒這么強迫地按著他,一時間變得格外興奮。言尚無奈,只好順著她的力道后躺,只是他抓著她的手,顫聲勸她不要過分。

    午后光暖,滿室清香。

    日影西斜,地磚上的水干了,很快又濕了。

    一片片水光,如雨后泥沼一般,清潤明朗,歲月正好。

    第151章

    秋日暖陽下,濃蔭匝地,

    水上浮著樹枝葉影,

    光影明滅。

    丹陽長公主府上,

    駙馬難得不忙公務、整日在家,

    讓仆從們頗為新奇。而駙馬待在家中,卻也并非如言尚自己想得那般無趣。他被暮晚搖拉著玩耍,

    幾日來,幾乎和公主形影不離。

    下午的光落在湖心暖閣中,

    樓閣四面開窗,水汽撲凝,

    卻又被室中的紗帳籠著,

    看不清里面光景。

    言尚自午后被暮晚搖拉入此閣中,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時辰。樓閣四方船只系在欄桿處,侍女們更被喝退到湖岸邊,無人知道兩人在樓閣里做什么。

    其實是作畫。

    暮晚搖衣裙堆至腰間,肩下敞露雪膚,

    烏濃長發(fā)襲榻。

    她一手籠著自己秀發(fā),一手撐著榻。紅唇微咬,水眸含霧,她俯眼,

    望著從自己心臟處蜿蜒綻放的花枝藤蔓。狼毫在心口輕輕撥動,涼澈的溫度與嬌嫩的肌膚一觸,便惹得花蕊顫動,枝葉搖晃。

    暮晚搖蹙眉輕吟,

    若嘆息一般。

    衣堆似花簇月涌,言尚持筆坐在她身前。她輕哼時,他手中筆輕輕一頓,抬目向她看。

    暮晚搖向他眨眨眼,睫黑目清,嫵媚嬌俏。

    言尚睫毛一顫,移開目光。他卻是面紅一片,因他即使不看她的臉,他的目光也沒有落地點。不是她泛著紅暈的眉眼,就是她的冰肌玉骨,心懷中那搖搖綻放的花。

    盛麗的芍藥花從言尚的筆下,自暮晚搖的心口,花動葉搖,何其壯闊。

    這般繁盛至極的美,讓言尚握著狼毫的手輕輕顫抖,但他要作畫,他又不能不看。

    言尚輕聲似責備她:“畫畫而已,你哼什么?”

    像他怎么了她一樣。

    暮晚搖反唇相譏:“畫畫而已,你反應這么大干什么?”

    她毫無顧忌,伸手就來揉他腰下,被他抬手擋住。言尚垂目:“……在作畫呢,不要胡鬧。”

    暮晚搖盯著他,不覺失笑。旁人將為美人作畫當成一樁風流艷事,但在言尚這里卻如受罪一般。他憂心畫的不好,毀了她漂亮的心口;怕顏料有毒,傷了她的身;他還怕她亂動,還怕他手抖。

    他沒有享福的命。

    暮晚搖傾身,將狼毫從言尚手中奪走。言尚抬頭,暮晚搖已經(jīng)依偎過來。言尚忙用輕紗細帛裹住她,道:“別鬧,還沒畫完。”

    暮晚搖一手摟著他的肩,一手端著一盞金杯中的酒湊到言尚唇前。暮晚搖笑著催他:“喝點兒酒�!�

    言尚低道:“不能亂喝。我容易喝醉,喝醉了就記不清事�!�

    暮晚搖眸中含笑,心想要的就是你喝醉。

    暮晚搖:“喝醉了有什么關(guān)系?”

    言尚:“你一貫胡來,要是我與你一起醉了,我們兩個沒有人控著,就完了�!�

    他本是勸她不要飲酒,但她反而因他的話眼睛亮起。

    暮晚搖興致勃勃:“是我們兩個會一起發(fā)瘋么?來啊。”

    她誘拐他:“我就喜歡看你和我一起瘋。別控著了,來玩嘛�!�

    堂堂一介公主,私下卻像無賴一般。暮晚搖一味將酒樽湊他唇邊,言尚無奈地張口抿了一口,又繼續(xù)推拒:“不能再喝了,喝多了手抖,畫不好畫�!�

    暮晚搖斥他:“重要的是畫畫么?”

    言尚盯著她心口,片刻后他覺得自己目光太直,便心臟砰砰地移開。他被暮晚搖灌了好幾次酒,已經(jīng)有點糊涂,不過是勉強硬撐著。言尚憂心忡忡:“別胡來,毀了畫�!�

    暮晚搖不滿:“你就知道畫!”

    她扔掉酒樽,言尚眉一跳,目光追隨著被她扔出窗子的酒樽,他的人已經(jīng)被她抱住,臉被她混著口水親了一遍。她真是小孩子一般地胡亂親他,毫無章法,言尚心中軟成一片,不禁被她弄笑。

    他手托著她,將她往上面抱了抱。

    言尚小聲:“不是你說想畫芍藥么?我給你畫,你還不喜歡?”

    暮晚搖:“不是說好我教你玩么,你怎么這么不配合?誰讓你一下子畫完了……言二哥哥,花好看么?”

    她摟著他的肩,下巴點向自己如雪如玉的頸下肌膚。他臉紅得厲害,大約也是被逼著喝酒喝得有點兒多,他說不出什么話來,便只是望著她笑,半晌迷糊地:“好看。”

    暮晚搖心中歡喜,推著他躺下。

    言尚手撐住頭,道:“我好像有點醉了。”

    暮晚搖哄他:“醉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這里只有我和你,沒人能看到你的醉態(tài)。”

    言尚手摟著她的腰,他的臉頰滾燙,望著她眸光似水,一派柔情。他這般俊美又溫柔,玉樹臨風的一個郎君臥在這里,被人一推就倒。他還用這種糊里糊涂后溺了水一般的寵愛眼神看她,誰能受得了他這種眼神呢?

    暮晚搖心跳砰砰,被他看得也臉紅了。她心中快活無比,托著腮,便也看著他傻笑。

    她小孩兒一樣趴在他懷中,對著他嘟起紅唇:“二哥哥,親親我�!�

    言尚笑:“不是在作畫么?”

    暮晚搖:“你先親親我嘛。”

    言尚便摟著她,輕輕地將唇貼過來親她。他的吻也像他的人一樣,溫和,溫暖,柔軟,清甜。暮晚搖臉蒸得熟透,她閉著眼笑,無辜純情,又風流肆意。她手指自己心口,指著那片雪光中艷麗綻放的花。

    暮晚搖:“親親花蕊�!�

    言尚沒動。

    暮晚搖不睜眼,眼尾斜紅飛至鬢角,她嬌俏又可愛,撒嬌又脅迫:“親親這里嘛。”

    言尚嘀咕:“親了就亂了�!�

    暮晚搖:“只有我和你,怕什么?”

    言尚:“畫沒做完呢�!�

    暮晚搖:“邊做邊作嘛�!�

    言尚一怔,說:“什么?”

    暮晚搖睜眼嗔他,要罵他就知道掃興,而他竟然笑著擁住了她,把她抱到懷里來親。衣裙攏至腰間,腿與腿輕蹭。于是一下子,暮晚搖重新高興起來,被他揉到懷里一般。

    凌亂秋海棠從窗口吹入,深紅淺紅地鋪灑,落了滿地。言尚呼吸灼熱,貼著她的耳,問她畫怎么辦。

    暮晚搖哼:“傻哥哥。”

    言尚便捏她的臉,含笑:“壞姐姐�!�

    輩分這般亂也沒關(guān)系,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作畫做了一半,墨汁和彩水被打散潑了一地也沒關(guān)系,身上沾上那些色彩,斑斕無比,就如二人眼中的世界一般。

    言尚喝多了酒,往日控著的神經(jīng)一根根斷了。他目光迷離地看她,她對他一笑,他眸中就暗一分。而她拖拽他,他輕而易舉就被拉扯下去。

    就像是溺水一樣的感覺;又像是半睡半醒的夢中世界。

    光怪陸離,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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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和駙馬在樓閣中鬧得厲害,一下午的時間都耽誤在了里面。侍女們也不敢問,只是看二人中途出來,去釣了魚,之后又鉆進寢舍中。再一會兒,寢舍后的凈室又遭了秧。

    一會兒要顏料,一會兒要衣服,一會兒又要吃的。

    秋思將新調(diào)好的顏料放在寢舍門口時,看駙馬從里面伸出的修長手指向上,潔白腕上都被染上了顏料。秋思看得面色一紅,連忙移開目光,心里暗啐公主真會玩。

    那二人就是瞎折騰。

    言尚本就酒量差,這么多年練下來,仍比尋常人要弱。但是暮晚搖的酒量就非常人能比,她卻裝醉裝癡,要言尚抱她,要言尚親她喂她,反正是如何戲弄他就如何來。

    他本就脾氣好,喝多了酒后人就更好說話,她怎樣他都無所謂,他都可以,讓暮晚搖暗自歡喜。若不是他臉紅得太厲害,若不是怕酒喝多了傷身,暮晚搖恨不得再多灌他許多酒。

    酒來助興嘛。

    放在她二人的房舍中,那豈是一般的助興。只是言尚的勁頭讓暮晚搖后來都隱隱有點害怕——他如今身子差,暮晚搖有些后悔給他喝太多。

    暮晚搖便誘哄著他,也不敢和他做的太多,他臉滾燙、眸迷離時,她坐在他懷里,便是一會兒停一停,累了就拉著他說說話、吃吃飯,待歇夠了再繼續(xù)。

    二人如今手上都一堆政務,閑聊時也忍不住拿出來聊。而不管言尚醉得多厲害,他說話雖然慢一些,思路卻仍很清晰,沒有讓暮晚搖聽不懂。

    暮晚搖:“……所以你其實并不喜歡咱們的新帝?”

    言尚將她摟在懷中,手伸入衣襟內(nèi)。他漫不經(jīng)心地揉,冰肌雪膚在他這里如面團一般柔軟蓬松。他隨意又漫然,闔目下的清潤面孔,既溫和,又含欲。長發(fā)貼面,唇角微張,喘息似嘆。

    他平日是不會這樣的,但暮晚搖現(xiàn)在鎮(zhèn)定著,當作不知他的撩撥。

    言尚半晌,隨意地應了一句:“不是很喜歡。因他能力有限,志向卻高。德不配位時,便是群臣和百姓的悲哀,遲早會禍害他人。”

    暮晚搖:“其實五哥是想當好一個皇帝的……只是他被壓了太久,為了取信先太子和我三哥,他自己壓制自己太久了。一個人也許本來不傻,但是裝十幾年的傻子,也要裝得真傻了。

    “他現(xiàn)在必然很茫然……但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才不管他�!�

    言尚嘆:“不能不管啊。上位者無能,天下必亂。能扶一把,還是應該扶一把�!�

    暮晚搖美目含憂,心想若是扶不動,那怎么辦?難道言尚要把自己活活累死才成么?

    御醫(yī)說他……

    暮晚搖立刻消退自己腦子里的念頭,讓自己不要亂想。她心里下定決心,她是一個為了某個目標、格外堅定的人。言尚身體再差,她也會把他養(yǎng)回來……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他好起來。

    暮晚搖亂想時,言尚輕捏她的下巴,俯眼:“你養(yǎng)那些戲子,就是為了給陛下的?”

    到了床上,有什么不能說的。暮晚搖敷衍地應一聲,說:“后宮的事,不用你管�!�

    言尚無奈:“那怎么除了女戲子,還有男戲子?未曾聽過陛下有這種愛好啊。”

    暮晚搖媚眼乜他,似笑非笑:“那是你沒玩過。貴族之間嘛……”

    言尚捂住她的嘴,道:“行了,你不用跟我說了,我大概猜的出來。”

    暮晚搖看他臉色古怪,一下子興高采烈,咯咯笑起來。她摟著他親了又親,看他的一眉一眼,她都愛到了骨子里,都覺得怎么這么可愛。她是個人來瘋,忽然一刻愛他愛得不行,就推著他要死要活地親他。

    她那濃烈的情和愛,遇上水一般的君子,他的溫和緩平了她內(nèi)心的躁動,讓她貼著他的心臟,緊緊抱住他。

    暮晚搖:“言二哥哥,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言尚撐起身子半坐,逗她道:“前兩日不是還說我年老色衰么,今天就怕我被搶了?”

    暮晚搖仰臉,望著他輕聲:“有的人好到極致,是和皮相毫無關(guān)系的。言二哥哥你這樣的人,是誰都想跟我搶你的�!�

    她半開玩笑:“親人們想搶你,朋友們想搶你,兄妹們想搶你。臣子們想搶你,情敵們想搶你,就連皇帝……也想跟我搶你。但是你是我的,我誰也不給。我給你建座金屋,咱們把你悄悄藏起來好不好?”

    言尚垂眸望她,忍俊不禁。他又羞赧,又歡喜。暮晚搖是一個喜歡不斷跟他告白的人,他經(jīng)常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喜愛。他一邊心中奇怪怎么有人這般喜歡把愛說來說去,不會不好意思么,一邊又高興自己被她喜歡。

    他袖中的手輕輕攥起,他側(cè)過臉,唇角勾起的笑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好久,言尚才低聲:“我不是早說過,你會得到我么?”

    暮晚搖茫然,一會兒與他不好意思的目光對視,她記性差,被他望了許久,又經(jīng)過他無奈的提示,她才想起來——哦,言尚第一次在她面前醉酒時,曾說過:祝你得到我。

    暮晚搖怔怔看著言尚。

    她爬過去,與他面面相貼。她癡聲:“那我得到你了么?”

    言尚伸手將她摟住,低笑:“你早就得到我了。

    “你早就得到了我的身,騙走了我的心,拐走了我的魂。

    “你哪是公主?你是一個賊。你是一個偷心賊,將我騙得團團轉(zhuǎn)。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哪里還有別的路走?”

    他捧她的臉,既像是喝醉酒后的醉話,又像是借酒而表情。他說:“搖搖,我是你的�!�

    暮晚搖:“誰也不讓么?”

    言尚:“嗯�!�

    暮晚搖:“那你把你的心分成兩半,一半給你的朋友、親人、天下百姓、群臣皇帝,另外一半,完整的那一半,全部給我。我一個人占整整一半你的心,那一半全是我,只有我!好不好?”

    言尚笑。

    她推他:“好不好嘛!”

    言尚:“好�!�

    他目中憐愛,見她如此就歡喜得臉紅心跳。言尚心中愧疚,覺得自己待她不夠好,但暮晚搖已然覺得足夠。因為他的愛太好,太多,即便是給她完整的一半,都比旁人的全部還要多……何況一半都是她的。

    暮晚搖滿足無比,將他一下按倒,撲上去揉他咬他。讓他破情破念,讓他白玉微瑕,讓他從天上掉入凡塵,沾染七情六欲,再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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