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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59章

    狗血

    齊青蹊拖著軀殼,眼神空洞地關好門回到客廳,看見母親守著冷掉了的牛奶靜靜地等他。

    汪晴柔的眼眶有些紅,捂著胸口,眉頭緊皺。她余光瞥見齊青蹊向自己走來時,便馬上舒展開眉頭,站起來張開懷抱摟住了自己的兒子。

    “沒事了,蹊蹊,他會有報應的�!蓖羟缛釡睾颓覉远ǖ卣f道。

    齊青蹊靠在她肩上,知道她大概什么都聽見了,一直強忍著的委屈與失望頓時化為淚水傾瀉而出。

    “我們蹊蹊值得更好的�!蓖羟缛彷p輕拍著他的背。

    齊青蹊紅著眼,不確定地看著她:“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蓖羟缛崛嗳嗨亩贪l(fā),用手背輕柔地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我們蹊蹊又聰明又善良,以后會當救死扶傷的醫(yī)生,那些歪瓜裂棗才配不上你�!�

    失戀,然后枕在媽媽懷里哭泣,這是齊青蹊做夢都沒那個想象力想到的情節(jié)。

    齊青蹊紅著臉,自己用手背胡亂揩走眼淚,想起了別的事:“媽,剛剛看見您捂著心,是哪兒不舒服?”

    汪晴柔搖搖頭,“不是什么大問題,之前有過乳腺增生,一直沒管它,可能現(xiàn)在有結(jié)節(jié)了。”

    齊青蹊皺眉:“明天我跟您去醫(yī)院看一下�!�

    汪晴柔一口答應,握著他的手笑道:“之前你爸爸和你弟走了,我做什么都懨懨的�,F(xiàn)在不一樣,我的蹊蹊回來了,我要活到八九十歲,看著我的蹊蹊平安快樂�!�

    “乳腺結(jié)節(jié)病變成了惡性腫瘤,”醫(yī)生將體檢報告遞給面前的母子,沉聲說道。

    汪晴柔素凈的臉變得蒼白起來,她先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馬上又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在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存活風險,她滿腦子只擔心和心疼齊青蹊——這太殘忍了,他還沒有享受幾天母愛的關懷,馬上又要面對分離。她不在之后,她的兒子怎么辦?

    齊青蹊手緊攥著報告單,將這份報告看了三遍,又向醫(yī)生確認道:“是中期,治愈希望還是有的,對吧?”

    醫(yī)生緩緩點頭,呼出一口氣:“確實,但是對醫(yī)療水平要求很高。我可以介紹你去這一塊比較強的醫(yī)院轉(zhuǎn)診�!�

    齊青蹊用手覆住汪晴柔的手,柔和且堅定地說道:“媽,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熬過這道坎的�!�

    汪晴柔回握住他的手,露出一道淡淡的微笑,但雙眉中間的褶皺卻并沒有褪去。

    他們家條件曾經(jīng)還是比較寬裕的,但是經(jīng)歷了一些事之后,要面對治療的天價開支,恐怕有心無力。

    回到家,齊青蹊跟母親商量:“要不,咱們把房子賣掉?”

    汪晴柔搖搖頭:“前幾年遇到事情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把這個房子賣掉了,只是我們擔心有天你回來卻找不到我們,所以賣掉后又把這老房子租了下來繼續(xù)住�!�

    齊青蹊壓下心中的擔憂,安慰她道:“別擔心,總會找到辦法的。今天我來做飯,您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好,好�!蓖羟缛釓澚藦澭劬Α�

    兩個強顏歡笑的人各懷心事地吃了飯,又心不在焉地一起看了會電視,便各自回房休息。

    齊青蹊躺在床上,睜著眼,正用手機查找著有什么籌錢的辦法,楊曜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齊青蹊盯著來電顯示兩秒,掛掉了。過了幾秒,楊曜的短信發(fā)送過來:

    “我可以幫你。”

    楊曜握著手機,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果然,信息發(fā)送成功的幾分鐘后,齊青蹊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小蹊,我好想你�!睏铌滓唤悠鸨銦崆械卣f道,他緊緊攥著手機,像一尾快要窒息的魚重新融入水中,“今天我打了好多個電話給你你都不接聽,我真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齊青蹊指正他:“你之前忙的時候可以一周不回我信息,你沒有了誰都行�!�

    “我之前忙工作冷落了你,你生我的氣?”楊曜應對如流地甜言蜜語,“是我錯了,我答應你我以后一定把你放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位�!�

    “不需要�!饼R青蹊皺了皺眉,冷聲說道:“我打過來是告訴你,不要再窺探我的生活。”

    “可是小蹊,”楊曜像個認真討好大人的小孩,帶著童稚的天真:“我不是要窺探你,我只是害怕你有什么困難我不能第一時間幫到你�!�

    齊青蹊被他理直氣壯的無賴說辭氣笑了,這時的他不喜歡也不善于耍嘴皮子,只好仍舊回了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可是咱媽需要�!睏铌渍Z速驚人,搶在齊青蹊掛掉電話之前順暢地反擊了這一句。

    這一句果然很有效,齊青蹊已經(jīng)停在“結(jié)束通話”按鍵上方的手猶豫了。

    “什么是‘咱媽’,你有病嗎?”他底氣不足地罵道。

    楊曜早在家族從小到大的各種應酬中練成了一個人精,更在生意場上見識過大大小小的談判場合,應付齊青蹊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學生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他聽出了齊青蹊語氣中的動搖,馬上乘勝追擊,循循善誘道:“小蹊,我之前犯了錯,你有氣這是正常的。可是現(xiàn)在人命關天,阿姨的病是一刻延誤也承受不起的。你可以恨我,但是有必要因為恨我而讓自己的親人置身于危險之中嗎?”

    齊青蹊沉默了,楊曜甚至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少年一瞬間連呼吸也屏住的焦慮神情。

    齊青蹊確實被楊曜繞住了,他隱隱覺得楊曜說的話有哪里很流氓,可是一提到自己媽媽的病情,他又沒法清醒地整理出自己的思緒了——不管如何,媽媽的病情的確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絕不能再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爸爸和弟弟去死時他不在,無法阻止他們的離開,而現(xiàn)在自己回到了媽媽身邊,他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親人!

    楊曜無比真誠的話還在齊青蹊耳旁游說著:“小蹊,我們家有投資醫(yī)療行業(yè),我認識最好的醫(yī)生,我能提供最好的醫(yī)療設備,我能夠最大限度地幫助阿姨度過這個難關,你給我一個機會幫她,好嗎?”

    齊青蹊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聲如蚊吶般開口:“……你,真的愿意幫我們?”

    楊曜心中大喜,飄飄然道:“當然!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為你做什么都可以�!�

    齊青蹊呼吸一窒,終于清醒過來:“這就是你的條件?”

    楊曜像一個走火入魔的人,熱切地說道:“小蹊,你可能會覺得我卑鄙,但是如果不能得到你,我高尚又有什么意義?”

    話沒說完,耳旁就響起了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但楊曜已經(jīng)不急了,他知道獵物已經(jīng)落入網(wǎng)中,接下來只要收網(wǎng)就可以了。齊家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肯定是沒有錢治病的,接下來只要找人看緊了,切斷他們向外界籌錢的渠道,再適時插一些人進醫(yī)院,營造一種醫(yī)療資源緊缺的氛圍,他的人走投無路了,很快就會水到渠成般回到他身邊。

    說起來,連上天都幫他,讓齊母得病,省下了他許多更極端的手段。

    楊曜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掌,心臟劇烈跳動,胸膛里充溢著對美好未來的狂熱憧憬。

    如他所料,齊青蹊沒有撐多久,一周后,楊曜便收到了他的聯(lián)系。

    楊曜將汪晴柔接去了私人醫(yī)院,安排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為她診治。

    “親愛的,我已經(jīng)替你聯(lián)系了國內(nèi)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只要你準備好了,我馬上就把阿姨安排進我的私人醫(yī)院,我會給她最好的治療�!睏铌最澏吨鴮R青蹊抱入懷,緊緊地箍住,“再見到你真好,我好想你�!�

    齊青蹊攥著拳,麻木地任由他抱著:“有勞了。”

    “不客氣,走吧。”楊曜牽著他上車,“我替你申請了休學兩年,我陪你回學校辦手續(xù)。”

    “休學?”齊青蹊按住車門猛地抬頭:“為什么要我休學?”

    楊曜憐惜地摸摸他的耳垂,又不容置喙地將他推進車廂,關上了車門。

    “不知道是誰在你們學校散布你的謠言,話說得很難聽,我不想你難受�!睏铌浊檎嬉馇械卣f道,“反正我們也需要時間重新開始,不是嗎?”

    齊青蹊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東西是可編造的,他除了學習就是打工,連自己班上的人都沒認全,誰會好端端編他的故事?

    “清者自清,我不想休學,休學會影響我之后的獎學金和保研。”他說道。

    “聽話�!睏铌撞辉谝獾孛念^,“辦完手續(xù)之后我會帶你去我的私人小島上居住,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帶行李,直接去就行了�!�

    齊青蹊盯著他,“這又是為什么?”

    “我們過二人世界不好嗎?”楊曜輕松地笑道,繼而又嘆了口氣,“有很多人想拆散我們,你是我得來不易的寶貝,我得把你藏起來……”

    “那你要藏到什么時候?”

    “不會很久的,”楊曜握著他的手,“你就當是度假。我的小島風景不錯,你會喜歡的�!�

    齊青蹊抽出手,臉上帶著懷疑與防范:“我不會去,也不會休學。”

    但楊曜重新抓住了他的手,眼里劃過一絲掌控全局的偏執(zhí):“我替你選的路總是最好的,相信我。既然你都把媽媽交給我了,為什么這些小事反而不能聽我的?”

    聽到“媽媽”,齊青蹊反駁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只好偏頭看向窗外不斷往后退的云天草樹,心里頭種種酸澀、不安、恐懼,都盡數(shù)隱藏在那道緊抿的唇中。

    在此之前,他的生活里只有讀書與打工,只有成為醫(yī)生的遠大理想和擁有一個家的微小心愿,他本來以為維持拮據(jù)的生活、保護他過于敏感的自尊心已經(jīng)是最大的挑戰(zhàn),但是在遇見楊曜之后,一切都脫離了原有的軌道,他被楊曜,或者說更玄遠的某種不可抗力裹挾著,不知道下一刻會去向何方。

    齊青蹊看著前路,眼里泛過迷茫,忽然想起了高考成績公布那天,那時候他還在某個飯店洗盤子,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就一個人欣喜若狂地躲在廁所里高高跳躍著,但那時候他那么興奮,那么飄飄然,全心全意地覺得夢想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

    第60章

    被囚禁的那一年

    高虐預警

    楊曜的私人小島不大,卻足夠與世隔絕。不管從哪個方向眺望,所及之處都是一片蠕動的蒼藍,海水的顏色像某些科幻片里外星人皮膚的顏色,初看足夠驚艷,但駐足久了,卻有一種令人汗毛豎起的怪異感。

    齊青蹊在楊曜的監(jiān)督下辦好了休學手續(xù),被安頓在這個小島唯一的一棟別墅里。

    楊曜踏進這棟別墅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強硬地將齊青蹊打橫抱起,他像頭饑腸轆轆的野獸,仿佛連一刻也等不及,直接在沙發(fā)上、當著幾個傭人的面前就撕扯開齊青蹊的衣服。

    齊青蹊難堪不已,一張臉連同脖子都漲紅得快要滴血,那些傭人面無波瀾,仿佛他只是個禁臠。齊青蹊奮力地和楊曜抵抗起來,他從小干慣了苦活,盡管沒有刻意鍛煉,手臂上仍都是緊實的肌肉。楊曜一時間竟沒法對他怎樣。

    “乖,聽話�!睏铌准t了眼,餓狼撕開了人皮露出真面目,尖利的牙齒啃咬住他的頸肉,“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想你媽平平安安地痊愈對不對?”

    齊青蹊繃緊的肌肉僵住了,他頹唐地將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fā)中,由楊曜任意索取。

    “寶貝兒,怎么不反抗了?是不是爽了,舍不得離開我了?”

    楊曜越嘗到了快意,便越發(fā)瘋狂,他總是粗暴且急不可耐的,像野獸交媾似的折磨著身下的人。齊青蹊疼得咬著嘴,生理性的眼淚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這情景不知道哪里觸動到了楊曜,他竟呆呆地停住了,手顫著扶起齊青蹊的臉,輕柔地啜去他的淚。

    “別哭,我輕一點,你別哭�!睏铌谉o措地看著他,聲音慢慢低沉下去:“我總在夜深幻想自己把你操哭,我想,你哭泣著呻吟一定會讓我瘋狂�?墒菫槭裁矗斘艺娴目匆娔憧�,我的心卻那么痛?你別哭得那么傷心了好不好?我……我不是個好人,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改,以后我要再弄疼你,你就可勁兒罵我、打我,我準不還手。別哭了,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捧著齊青蹊的臉,求著他不要哭,一雙滿是偏執(zhí)與瘋魔的眼睛卻慢慢泛紅,一滴滾熱的淚忽然跌落齊青蹊臉上。

    “我一看見你哭,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晚上。你一直那么驕傲,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哭,是我讓你失望了對不對?你那么生氣,氣得幾乎失去了理智,你從我家逃了出去,然后就發(fā)生了車禍……我差點以為我永遠得不到你了,幸好現(xiàn)在我又找到你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哭了,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楊曜意識混亂了,但神情卻深情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他緊緊捧住齊青蹊的臉,力氣大到令人生痛。

    “我愛你啊,齊白岳�!�

    齊青蹊瞬間如遭雷擊,覺得五臟六腑無一不仿佛被生生撕裂般疼痛。他嘴巴微微張開,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楊曜,你實在是……太惡心了�!�

    “也許吧�!睏铌灼>氲匕杨^埋在他頸窩上,好像身下的人能讓他汲取一點能量,“我愛他,卻一直得不到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齊青蹊猛地推開他,曾經(jīng)愛人的氣息現(xiàn)在讓他厭惡得想吐,他知道楊曜不是他想象中的良人,但實在想不到他惡心到這個程度——他說著他愛自己的弟弟,而他卻只從這份愛中得到了自私又病態(tài)的占有欲,并為此不擇手段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老實告訴我,”齊青蹊一字一句地問,“我弟弟和我爸爸的死,跟你是不是有關系!”

    楊曜暴怒地嘶吼道:“你胡說什么,我的白岳沒有死!”

    他壓在齊青蹊身上,緊緊地捏住他的下巴,像只惡鬼般貪婪地看著他的臉:“你就是我的白岳,我會讓你變成齊白岳……”

    下一刻,他狠狠地貫穿了身下那個與自己愛人長著同樣模樣的人。沒有潤滑的后穴被撕裂,鮮紅的血卻徹底讓楊曜興奮得連靈魂都在戰(zhàn)栗,這個晚上,他一邊喊著自己一生摯愛的姓名,一邊忘情的發(fā)泄自己一腔積蓄已久的欲望和渴望。齊青蹊的反抗只帶來了更加暴戾的報復——楊曜覺得齊白岳是不會這樣毫無儀態(tài)地動手動腳的,他早就痛恨齊青蹊頂著和齊白岳相似的臉,卻干一些毀壞齊白岳形象的事,以前齊青蹊蒙在鼓里的時候他尚且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但現(xiàn)在齊青蹊的身體和軟肋都落在他身上,他再也不需要顧忌……

    直至后來,齊青蹊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知覺,他眼睜睜看著自己遍體鱗傷,合不上的后穴淅淅瀝瀝地流血,好像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中樞神經(jīng)控制了。再后來,他終于幸運地失去了意識,不必再清醒地面對楊曜的羞辱。

    等他醒來,楊曜已經(jīng)離開小島去工作了,留下一個醫(yī)生和一大堆看護人員。

    “齊先生,你終于醒了,我是楊先生的私人醫(yī)生�!睏铌椎乃饺酸t(yī)生像一臺完美的機器,機械地跟他匯報病情:“你發(fā)燒昏迷了整整一天,我替你打了退燒針,已經(jīng)基本好轉(zhuǎn)了。另外,由于楊先生不允許我查看你的身體,所以你身上的傷只能等楊先生回來再上藥�!�

    齊青蹊靜靜地聽著,忍不住嗤地笑了。

    他的下體都撕裂了,稍稍一動就痛得冷汗直流,但因為楊曜那可笑的占有欲和促狹的氣量,他一直等到三天后楊曜又得了空來看他才受到治療。

    更可笑的是,當天楊曜還為齊青蹊的傷口未愈合不能泄欲而大發(fā)了一通脾氣。

    楊曜性格暴戾,齊青蹊一開始還寧折不屈地跟他硬碰硬,于是身體常常舊傷未好就又添新傷,一個月沒幾天不是在床上度過的。由于缺少鍛煉并常常吃粥水,他的手臂和雙腿上緊致的肌肉開始萎縮,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

    楊曜很高興,對私人醫(yī)生的飲食調(diào)理非常滿意。他撫著齊青蹊的臉,情意綿綿地說道:“再瘦一點,你就跟他體型一樣了�!�

    說完以后他頓了頓,自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仔仔細細地觀察遍身旁那人的全身,眉頭突然深深皺起:“不對,不對,怎么搞的,你比他矮!”

    齊青蹊厭倦地看著楊曜又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地惱火著急,翻身背對著他。齊青蹊從小生活貧困,一天兩頓,還不一定都能吃飽,營養(yǎng)不足,長得不如弟弟高也很正常。

    但楊曜急了,絮絮不停地說道:“他到我肩膀,你才到我胸口,他一歪頭就可以枕在我肩上了,但你要踮腳……”

    齊青蹊淡淡地說道:“那他靠過你肩膀嗎?”

    楊曜不作聲了。

    齊青蹊頓覺暢快:“那你一個人瞎意淫什么呢?”

    楊曜被成功地惹怒了,又把齊青蹊折騰到暈過去之后,就不甘地打電話跟醫(yī)生商量:“有沒有什么方法能讓人長高一點?”

    醫(yī)生有些猶豫:“通過斷骨增高手術(shù)大概能高3~6公分,但是手術(shù)會有殘疾或癱瘓風險,而且恢復時間很長也很痛苦,恢復過程也有概率發(fā)生很多意外,不是很建議……”

    楊曜卻聽不下后面的話了,他一拍手,“太好了,太好了,醫(yī)生你知道嗎,高中的時候,我就幻想過無數(shù)次他靠在我肩上,我低頭吻他的情景�!�

    醫(yī)生勸道:“可是……”

    “沒有問題的,”楊曜看著床上熟睡的臉,“他一個大男人長這么矮,我出錢讓他長高一點,他知好歹的話就不會不接受!”

    齊青蹊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后,問了楊曜一句話:“你一直說喜歡我弟弟,但你這樣對待他的家人,不怕我弟在天之靈對你惡心透頂嗎?”

    楊曜臉色森冷地搖搖頭,“我是個無神論者�!�

    “那你也不會受良心的折磨嗎?真好,沒有善惡觀的人活得就是輕松。”齊青蹊冷笑著斜睨他,被關在別墅里跟楊曜獨對得多了,他的身上也慢慢多了一股陰郁的氣質(zhì),像一根生銹的針,生氣慢慢被抽走,只剩下扎人的鋒芒。

    “隨你好了,”他說,“我是不會配合的,如果你想你的另一個‘齊白岳’變成殘疾人,那你就送我去做手術(shù)好了�!�

    楊曜氣到極點,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怎么跟牛一樣犟?我有錢有權(quán),你乖乖當我的情人會死?非要惹怒我讓我把你干得鮮血淋淋?只要你模仿他,我什么都會給你,你知道不知道?”

    齊青蹊直直站起來,眼睛瞪圓了正視著他的雙眼,朗聲道:“我就是這樣犟,我不但犟,我還特別韌,除非你他媽把我弄死,不然我永遠永遠不會因為你這種人而屈服!”

    他人瘦得不像話,但拍案而起的時候,卻仍然氣勢如虹,剛勁得不可折服。

    楊曜盯著他炯炯發(fā)亮的眼睛愣了一下,忽然脫口而出道:“難道你還喜歡我,所以不愿意當你弟弟的替身?”

    齊青蹊也盯著他愣了一下,他搖搖頭,認真地說道:“不管我喜不喜歡你,我也不會當任何人的替身。如果連我都不認同我自己,不留戀我自己的存在,那我就活不下去了�!�

    自從他們鬧掰以來,楊曜第一次看見齊青蹊心平氣和跟他說話的模樣,那雙一刻前還怒火連天的眼睛平靜下來,細看似乎還有淡淡漣漪,在朦朧的霧色中水波暗涌,他的堅韌背后藏了很多柔軟的秘密的往事。

    楊曜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心里那座原本即將噴薄而出的火山忽然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應如何應對,連夜又離開了小島。

    但等他回去以后,他慢慢又對自己這種仿佛落荒而逃的行為感到不解且不滿,為什么要走?他在同情齊青蹊嗎?齊青蹊有什么好值得憐惜的?他由此至終都只愛齊白岳,為什么要憐憫其他人?有什么必要?

    楊曜幾乎有點惱羞成怒,將自己這種不明所以的行為全怪罪在齊青蹊身上——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他,可憐巴巴的,是想勾引自己嗎?他也配?他也配?

    于是他怒氣沖沖地又駕到小島別墅里,搖醒還在睡覺的人,近乎惡毒地湊到他耳邊說:“你犟什么?你拽什么?你忘了你媽在誰的手上了?她一個女人,患了癌癥,你知道化療是很辛苦的吧,你乖乖地當我的齊白岳,你變成他,如果你做到了,我就讓你們母子團圓,聽見了嗎?還倔嗎?”

    楊曜看著身下臉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的少年,很滿意,他做得很好,從此他會擁有一個聽話的齊青蹊,不久以后,他還會擁有一個以前的齊白岳。

    齊青蹊確實不再倔了,他像是失了魂魄一樣,任由楊曜為所欲為。楊曜在進入時喊著學弟,在迸發(fā)時喊他白岳,他都一一地應了。

    應就應了,有什么關系呢。從前他確實只有自己,所以只能自己認可自己,自己支撐自己。但現(xiàn)在他還有一個好不容易見面的媽媽。他騙她以前資助自己上學的人愿意借錢給她們治病,他騙她自己要回去上學,所以她還在滿懷希望地等他回去。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yī)院面對可怕的病魔,面對痛苦的化療,面對數(shù)不清的藥物,他想要見她,想要抱抱她安慰她,想要逗她笑當她的后盾……什么尊嚴,什么自我的價值,這些有什么實在的意義呢,他親人的生命才是實在的可貴的啊。

    齊青蹊服軟了,楊曜卻總覺得心空落落的,是還缺少了什么嗎?

    可是,缺失了什么呢?

    他在許多個晚上徹夜徹夜地想,缺少了什么呢,每次提起這個問題,楊曜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齊青蹊那晚上那雙潮水暗涌的眼眸,藏著他咬牙獨自走過的十九年……

    不對!不對不對,缺少的怎么會是齊青蹊的東西,他只不過是他愛人的投映!

    沒錯,楊曜醒悟了,齊青蹊雖然聽話了,但還是不像他的一生所愛。舉止不像,神態(tài)不像,說的話也不像。

    幸好他迷戀齊白岳多年,一直偷偷拍攝著他的一舉一動,楊曜將自己多年的映帶全部帶到小島上,勒令齊青蹊每天要花六小時模仿齊白岳,六小時學習演奏齊白岳演奏過的古琴曲目。

    他請了兩個老師,一個是古琴老師,一個是表演老師,他要齊青蹊每天將那些錄像翻來覆去地看,然后由表演老師帶著他,在鏡子前一遍一遍地模仿齊白岳的言行動作。

    老師們在一年里換了一批又一批,全部都因為受不了別墅里那詭異的氣氛而請辭。

    楊曜后來回想,那一年,也許是他最后悔的日子。他瘋了,別人也覺得他瘋了,最后,他也把齊青蹊逼瘋了。

    那一天,楊曜去到小島的時候,便看見齊青蹊正在彈著齊白岳生前常彈的琴曲,琴聲幽澀,楊曜聽得遍體生涼,但他彈琴的模樣實在太像齊白岳了,楊曜一時忘記了所有異樣的預感,只專注地盯著他的臉,試圖從里面找出一絲屬于齊青蹊的東西——沒有。他孤潔又清冷,像積雪終年不化的高山,令人仰止,令人不敢造次。

    一曲終了,齊青蹊抬頭,才意識到多了一個人。他下巴微抬,疏離又禮貌地對楊曜說道:“學長來了�!�

    楊曜已經(jīng)呆了,他贊嘆地說道:“太像了……”

    “像?”齊青蹊挑了挑眉,有些清貴的桀驁,“像什么?”

    “你已經(jīng)很像齊白岳了�!�

    齊青蹊嗤笑一聲,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你在說什么,我就是齊白岳啊。”

    楊曜咽了咽口水,齊青蹊演得太像,以至于他下意識生出了以往在齊白岳面前的拘謹,正不知找些什么話題好,就看見齊青蹊施施然在茶幾拎起一把水果刀。

    然后,迅猛地向自己心臟處插入。

    這一情景,后來成了楊曜在噩夢里最害怕的畫面。

    好在幾個保鏢反應及時,刀沒有插到很深的地方,醫(yī)生慌忙地為他進行著急救,一時間別墅亂成一團。

    只有楊曜還愣愣地站在原來的地方,雙目放空地盯著倒在地上的齊青蹊。

    齊青蹊也回頭看他,被鮮血濺了點點殷紅的臉笑得暢快又癲狂:“你想不到吧?你把我變成了齊白岳,殊不知,齊白岳要是被你這樣囚禁,他的高傲會令他選擇去死�!�

    楊曜嚇壞了,他手足無措地打了很多個電話,派了三個醫(yī)生、二十多個保鏢全天輪流看護他的一舉一動,別墅里所有鋒利的東西都拿走撤換,堅硬的墻壁和家具表面鋪上奢華的羊毛墊。盡管如此,他還是在一周以內(nèi)趁洗澡的時候自殺了三次——因為楊曜近乎神經(jīng)質(zhì)的占有欲和疑心病,楊曜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愛人的裸體。

    于是等保鏢和傭人發(fā)覺不對勁沖入浴室時,齊青蹊的手腕已經(jīng)被他自己粗暴地生撕下幾塊肉,破開的血管汩汩流著血,將一浴缸的水染成火燒云的天空。

    于是齊青蹊又被軟禁在床上,楊曜拋下了忙碌的工作,每天都來,負責給他洗澡。但沒過幾天,他又開始自殘,自己折斷自己的手,修長潔白的手指,借著手腕的力一根根扳斷,一邊扳一邊發(fā)出咯咯的刺耳笑聲。

    楊曜慌了,他低低地伏在他旁邊,死死地抱住他:“別找死,齊青蹊,你不準死。”

    齊青蹊卻古怪地盯著他:“我是齊白岳,你為什么喊我哥哥的名字?”

    楊曜焦頭爛額,只好將他的手腳也禁錮起來,醫(yī)生診斷他患了嚴重的抑郁癥,興許還有一些臆想癥,給齊青蹊開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藥,他不肯吃,楊曜便撬開他的嘴灌進去。

    楊曜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了,他終于向齊青蹊求饒:“活下來吧,齊青蹊,你要怎么才愿意好好活著?”

    齊青蹊靜靜地看著他,過了很久,他才啞聲說道:“我也很想知道,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齊青蹊了。楊曜,我不是故意賭氣繼續(xù)演,我是真的不知道‘齊青蹊’是怎么想的了�!�

    過去的一年里,他每天十幾個小時都在臨摹齊白岳、都在當齊白岳,留給他自己的時間近乎沒有,久而久之,他慢慢真的找不回自己了,他只會用弟弟的邏輯去思考、去做事情……

    楊曜啞然,他死死地抱住床上的人,發(fā)狠地說道:“那你給我想,慢慢想,只要我在,我就不會讓你死�!�

    齊青蹊想了很多天,想起來了:“楊曜,我想見媽媽�!�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他知道不管是齊青蹊還是齊白岳,都愿意為了陪著媽媽活下去的。

    楊曜溫柔地說道:“好,我讓人轉(zhuǎn)播她病房的監(jiān)控給你看�!�

    齊青蹊搖搖頭,“我想見她,或者……你讓我打個電話也好,我想和她說說話�!�

    他自認為這不是一個很難的要求,但楊曜竟然一口回絕了:“等你好了再打。”

    可是,他不見見媽媽,不聽聽媽媽的聲音,他怎么會好呢?

    齊青蹊的病愈發(fā)嚴重,他開始連吃東西也沒有力氣了。不管楊曜強硬地喂他什么,全被犯惡心的胃吐了出來,無奈之下,楊曜只能讓醫(yī)生給他打營養(yǎng)液,勉強維持住他的命。

    齊青蹊剛來這個小島時,楊曜常常盼望他瘦一點,而現(xiàn)在,他整個人都瘦得凹陷了,蒼白的皮包裹住一副骨頭,別的多余的再也沒有了。

    齊青蹊剛來這個小島時,楊曜對他很兇,而現(xiàn)在,楊曜每次碰他都小心翼翼,有時候,齊青蹊睡醒時甚至會看見楊曜枯坐在床邊,托著腮,眼圈紅著,一臉不甘地抹眼淚。

    “我不會讓你死的,齊青蹊,你不許死�!睏铌赘f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語氣時而是生氣的,時而是溫柔的,時而是哀求的。

    齊青蹊有力氣的時候,會對他嘲諷一笑;沒有力氣的時候,便連眼皮也不掀一下了。

    有時候他也會換點花樣,比如死死地抱著他,哽咽著說:“不許走,不管你走到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去把你鎖在我身邊。”

    齊青蹊抬起眼,笑了:“堅定點,你是個無神論者。”

    “我不會讓你死的,齊青蹊,你不許死。”于是又變成這一句了。

    病床上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齊青蹊聽見門外有些非常喧囂的響聲,他掀起眼皮,聽見外面有個威嚴的中年人在罵:“最近多少人在盯著你老子,盼著我倒臺,你倒好,差點給人送素材去了。你這事是人干的嗎?把人關著鎖著,出了人命有多麻煩你不知道嗎!”

    楊曜激烈地跟那中年人爭辯起來,甚至還響起了些扭打的聲音。

    接著,那中年人走進了房間,看見齊青蹊的陣仗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罵道:“我怎么生出來這樣的畜生!趕緊來點人,把他送去醫(yī)院!”

    接著他又盡量溫和地說道:“年輕人,對不住,是我教子無方,我會賠償你的損失的�!�

    有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抬上了擔架,齊青蹊無動于衷地被他們運出去。

    路過楊曜的時候,他聽見了森冷入骨的一句話:“別走太遠,我說過,不過你走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重新把你鎖在我身邊。”

    齊青蹊瘦弱的身軀開始不受控制地冷顫起來。

    楊家的人送他到醫(yī)院,當然也派了人看住他,免得齊青蹊把這件堪稱丑聞的事說出去。但他們都覺得齊青蹊幾乎是個植物人了,沒怎么防范。

    那中年人還派人來撫恤了他幾句,齊青蹊強撐著力氣,趁機說道:“楊曜答應要替我母親治病,你可以幫我跟我母親打個電話嗎?”

    出于同情或利益,楊家的人答應了他的要求,齊青蹊早已槁木死灰的心終于怦怦地跳動起來,他開始在病床上練習說話,他太久沒說話了,聲音嘶啞無力,他要趕緊練好,不能讓媽媽聽出來,害她擔心。

    他還要先把措辭想好,他無緣無故離開了一年多,要怎么圓謊呢?

    媽媽,學校給了我交換生的機會,這一年我去了德國的大學讀書,因為跨國通話很貴,就沒有打電話給您。

    這個借口好,他寧愿來扮演這個不孝的角色,也不愿讓媽媽知道真相。

    齊青蹊躺在病床上又想,一年過去了,媽媽的病情怎么樣了呢?楊曜說派最好的醫(yī)生替她做手術(shù),會不會已經(jīng)好了呢?如果她好了,那自己也要趕緊好起來,起碼他要能下床走路,到時候多穿一點衣服掩蓋自己的暴瘦,就能和媽媽見面了。一年沒有見媽媽了,他真的好想她……

    “對不起,汪晴柔女士在一次手術(shù)中發(fā)生了意外,已經(jīng)離世了�!�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等,終于等來楊家人帶來的信息。

    楊家將汪晴柔隨意安葬在一處公墓里,齊青蹊從楊家的監(jiān)視中逃了出來,終于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媽媽。

    秋風吹動四周被人跡踩得稀疏的青草,秋雨細碎落下打濕灰白的碑石,不遠處有人在一處新冢旁祭祀,慟哭的聲音隔著淡風微雨傳過來,只讓人覺得吵鬧。

    齊青蹊扶著石碑勉強站著,語氣像是撒嬌,又像是嗔怪:“媽,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他最后一次見汪晴柔,是她即將被楊曜送入醫(yī)院時,他對她說:“我一定會讓你長命百歲的�!弊詈筮@個承諾沒能兌現(xiàn)。齊青蹊從小到大靠著自己雙手雙腿闖蕩,他總以為只有要足夠的信念和努力,一定可以主宰命運。但是人在所謂的命運面前是如此渺小,所有生死聚散其實都身不由己。

    幸好還有一樣是他可以決定的——他可以決定自己的死。

    他已經(jīng)活膩了,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所有親人都已先他一步離開,所有朋友都已斷絕來往,他與世界的一切聯(lián)系都在這一年里被楊曜斬斷。而楊曜只要一脫離楊家的控制,馬上又會卷土重來,不想再被囚禁的話,他就要一輩子都像蟑螂一樣在黑暗中東躲西藏。

    禪宗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憎怨會、五陰熾盛。死當然也很苦,但當其余七苦一一嘗遍后,死亡反而變成了一個永恒的逃脫。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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