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咒姩姩?宋衍之,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
“她生下來因?yàn)闋I養(yǎng)不夠比同齡人瘦小一圈,冬天我沒有奶我下水抓魚,夏天她生了痱子我整夜不睡給她擦身子�!�
“我好不容易把我的孩子養(yǎng)到這么大,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懷里!”
“宋衍之,你怎么能說我咒她?!你有沒有心——!”
黎念晚悲戚的聲音響徹整個(gè)走廊!
可她不想在姩姩面前落淚,她怕姩姩擔(dān)心,只能咬著牙生生將淚咽下去。
她上前拉著宋衍之就往里走。
“宋衍之,你現(xiàn)在就去看姩姩,她死前就一直撐著等你來……”
可下一刻,宋衍之狠狠甩開她的手,黎念晚沒防備,整個(gè)人重重摔在地上。
右手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白了臉。
宋衍之看著她,眼神冰寒。
“黎念晚,你再敢咒姩姩一句,我就打報(bào)告離婚!”
說完,他掃過角落那個(gè)冰柜,轉(zhuǎn)身就走。
黎念晚看著他的離去的背影,這一刻,心里的疼比手上的疼更重。
恍惚中,她仿佛聽到一聲細(xì)弱蚊蠅的——媽媽,不哭……
黎念晚渾身一顫,她下意識(shí)看向姩姩的冰柜,喃喃道:“姩姩……”
她忍著疼撐起身,一步步走到冰柜前。
當(dāng)她額頭抵上冰柜的那一刻,黎念晚的淚突然就下來了。
她哽咽出聲:“姩姩,對不起,媽媽無能,還是沒能讓你見到爸爸……”
安靜的冷庫里,只聽得見她壓抑的嗚咽。
當(dāng)賀司琛來的時(shí)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出聲:“黎同志�!�
黎念晚下意識(shí)別過頭擦干眼淚,這才看向他,啞聲道:“賀同志,怎么了?”
賀司琛臉色凝重:“黎同志,姩姩的棺材準(zhǔn)備好了嗎?”
“衛(wèi)生所來了通知,冷庫兩天后要斷電重修。”
“姩姩一但從冷庫出來后就必須馬上入土,不然的話就只能燒了�!�
黎念晚臉上血色盡褪,幾乎癱坐在地。
可很快,她又站直了身子:“賀同志,我知道了,我會(huì)想辦法的�!�
賀司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火化單。
“黎同志,如果后期你決定要火化姩姩,就得你和你愛人在這上面簽字。”
“因?yàn)榛鸹~有限,你們簽完字之后必須明早送來,晚了這個(gè)名額就沒有了。”
黎念晚忍著淚將那張單子接過來,快步?jīng)_出了衛(wèi)生所。
整整一天,她幾乎跑遍了鎮(zhèn)上每一家壽材店,卻找不到一副合適的棺材。
從最后一家壽材店出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日落西山。
黎念晚站在街邊,看著回家的那條路,仿佛看到了她的姩姩站在那里朝我招手。
“媽媽!我們回家吧�!�
這一刻,她再也繃不住了。
她捂著胸口彎下腰,疼的好像連氣都喘不出了。
她的姩姩那么怕疼,死后竟然落得只有火化這一條路。
黎念晚蹲在街邊,終于失聲慟哭。
“姩姩,對不起,媽媽找不到棺材給你睡覺了……”
“你怪媽媽吧,你罵媽媽吧……”
她哭的撕心裂肺又無助至極,到最后幾乎窒息時(shí),卻聽見宋衍之的聲音。
“思思,這是宋叔叔答應(yīng)你的云片糕,慶祝你考上前三名�!�
黎念晚下意識(shí)看過去,就看見宋衍之和沈汐瑤母女站在街對面。
沈汐瑤笑著說了句:“宋同志,你別這么慣著她�!�
宋衍之笑的溫和:“女兒就得嬌慣著養(yǎng),姩姩在家也是這么養(yǎng)著的!”
聽到這句話,黎念晚的心像是被刀割開一般。
這時(shí),宋衍之若有所覺的扭頭,就看見了黎念晚紅腫的眼睛。
他一愣,隨即走到黎念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