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是他把她騙進地獄的開始。

    除此之外，秦菀還給他留了一個U盤。

    里面是兩段視頻。

    第一段，是那晚他和趙陽的對話。

    第二段，是他和顧妍在陽臺廝混的視頻。

    顧淮川臉色慘白，顫抖著給趙陽打去電話：

    “幫我查查，菀菀今天有沒有在哪個醫(yī)院做手術(shù)？”

    “什么手術(shù)？你今天沒給她更換人造心臟嗎？”

    顧淮川狂躁地抓住頭發(fā)，聲音痛苦：

    “菀菀沒來，她知道了當年的事，讓人把身體里的人造心臟取出來送到我那了……陽子，我真的怕，求你幫我查查�！�

    趙陽沉默了很久，嘆氣道：

    “淮川，我上一次聽到你說怕，還是顧妍查出心臟病的時候，現(xiàn)在怎么又變成秦菀了呢？她不找你麻煩，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你不是應該感到輕松嗎？那你現(xiàn)在又怕什么？承認吧，你已經(jīng)愛上她了�！�

    “當初我就說過，顧妍沒你想的那么單純，否則她怎么會搶別人男朋友？甚至連半天都不肯等，非要逼你把秦菀的心臟換給她，而你居然心甘情愿地被她牽著鼻子走�！�

    “我會盡力幫你查，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如果我是秦菀，知道這一切，無論活著還是死后，都不想再見到你�！�

    放下電話，顧淮川盯著空蕩蕩的房間，覺得心也空了。

    他盯著那張離婚協(xié)議，捂住臉，痛哭出聲。

    ……

    幾天后，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

    眼前是閨蜜方媛?lián)鷳n得臉。

    她的臉上還有淚痕，見我醒了，喜極而泣：

    “寶貝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自己技術(shù)不行，手術(shù)失敗了呢�！�

    見到我詢問的眼神，她趕緊說：

    “你想的不錯，顧淮川那狗東西果然讓人去查了，但你放心，我在他還沒找到的時候，把你帶走了，我們現(xiàn)在位于離A市十萬八千里的小漁縣，他肯定找不到，你安心休息�！�

    我嘆了口氣：

    “何必要救我呢，反正我活著，也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方媛又哭了：

    “菀菀，沒辦法，你姐們兒只會救人，不會殺人啊�！�

    “你以為我為什么回國，就是因為我找到了和你匹配的心源，不然鬼才答應幫你做手術(shù)呢，你要好好活著，不然阿姨知道了，該多心疼啊，該死的人是姓顧的�！�

    方媛帶我見了捐獻者的母親，對方給我看了捐獻者的照片。

    那是一個八歲的女孩兒，叫婷婷，不知是不是巧合，眉眼和媽媽小時候有些相似。

    而我的媽媽，名字里也有一個婷字。

    因為一場車禍，她成了植物人。

    可前幾天，她居然短暫地恢復了清醒，對她母親說：

    “媽媽，我已經(jīng)躺了太久，我想要離開了，請把我的心臟捐給需要的人，讓對方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世間百態(tài)�！�

    說完，她再次失去了意識。

    她母親雖然傷心，但也不愿讓女兒再受折磨，于是遵從女兒的遺囑，幫她捐獻了心臟。

    也許，這也是女兒生命的延續(xù)。

    我盯著那張酷似母親的照片沉默了很久，眼淚滑落，

    是她嗎？是她回來過嗎？

    又過了幾個月，我已經(jīng)恢復的很好。

    當年方媛放著國內(nèi)的醫(yī)學教授不做，非要去非洲當志愿者，常常失聯(lián)。

    她一直很懊悔，要是自己及時收到消息趕回來，根本用不著顧淮川給我和媽媽做手術(shù)。

    我安慰她，可能這就是命吧，何況當時媽媽的情況也等不了。

    如今做志愿者的期限已滿，方媛想在國內(nèi)定居。

    她說這個小縣城雖然風景很好，但醫(yī)療水平很落后，她想留在這里，為當?shù)鼐用褡鳇c事。

    婷婷的媽媽也是本地人，開了一間畫室，教人畫畫。

    知道我大學是繪畫專業(yè)后，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我沒有拒絕。

    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健康，心情也越來越平靜，空閑時，方媛、我還有婷婷的媽媽就會聚在一起吃飯聊天。

    過往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

    只有胸前的傷疤提醒我，那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