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梁松庭就連一款煙都能抽十年不換牌子,何況是對人呢。
梁松庭終于說了自從被郁清灼抱住后的第一句話,“從前喝醉了你沒這么多話�!�
今天可說得太多了。每個字都戳著人心里最軟的一處,讓梁松庭對他兇狠不起來。
郁清灼剛才摁過梁松庭胸口的那只手轉而擋在了自己臉上。雙眼和前額都被遮住了,就剩下漂亮的鼻尖和紅潤的唇留在梁松庭眼里。
“從前......”郁清灼一想起從前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他還是笑著的樣子,語調卻黯然了些,“從前我什么都不用說,你都懂的�,F在不一樣了不是?”
郁清灼抿了抿嘴唇,不笑了,過了會兒小聲問梁松庭,“明早我酒醒了,你還會像今晚這樣讓我抱著,不把我推開嗎?”
梁松庭盯著他,接著拿開了郁清灼擋在臉上的那只手,聲音低沉,“別擋臉,看著我說話。”
郁清灼又閉了兩秒,睜開了,在黑暗中看著梁松庭,說,“我一看著你就想吻你�!�
想吻人的又豈止是他呢。
好在梁松庭沒喝酒,自制力更勝一籌。
兩個人對視著,郁清灼已經逐漸有了反應,這個他實在控制不了。手不能擋臉了,只能把頭偏開,像是無奈又像是撩撥,“庭哥...我都躺你下面了,你就不想對我做點什么?”
梁松庭問他,“你對別人說過這種話?”
郁清灼無聲地笑,“我能對誰說這種?你上次弄我的時候沒看我的反應?......去得那么快,像是跟誰有過么�!�
郁清灼自己可能沒感覺到,他的思維還是有點迷糊�?墒沁@樣的聊天不管是從內容還是形式上,都已經完全突破他們兩人之前的界線了。
剛才他在KTV包廂外面說的那些話,那些失去掩飾的情緒反應,對梁松庭是有觸動的。
七年分別,猶如一場沉疴宿疾。溫吞漸進的追求或者三言兩語的表白是挽回不了的,非得要一劑猛藥。
郁清灼把他的傷口展示給梁松庭看,讓梁松庭知道他再也不是那個滿不在乎的人了。
他在乎,而且極度害怕失去。這種在乎讓梁松庭對他原本幾乎為零的信任,隨之上升了一些,也開始相信郁清灼這次回來或許是真的不會走了。
今晚這樣的情況,梁松庭肯定不會對郁清灼做什么,上次那場擦槍走火已經把兩個人的關系搞得很別扭了,他不會再允許同樣的事情發(fā)生。
梁松庭撐起來,坐到床邊,郁清灼仍然躺著。
過了一會兒,郁清灼已經用視線把梁松庭從頭臉到腰腹都描摹了一遍。他用余下不多的勇氣問梁松庭,“分開的這些年里,你有想過我么,庭哥?”
梁松庭沒回答他,片刻后站起身,彎腰把毛巾拿走了,同時把被子掀起來往郁清灼身上一搭,說,“睡了�!�
他往外走時,聽到郁清灼低低的嘆氣聲,又在帶上門的時候,聽見一聲很模糊的“”。
時隔十二天,郁清灼終于又對梁松庭說了。
作者有話說:
求些海星們,寶~
第28章
哥,輕點兒
第二天上午,兩個人都起得很晚。郁清灼是因為醉酒,梁松庭則是因為出差回來太累。
郁清灼醒來以后記憶有點斷片,前一晚自己說過的很多話都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梁松庭出現在KTV樓道里的那一幕,而且這個記憶點清晰得可怕,細致到梁松庭穿的什么衣服,戴沒戴表,都能準確復原。
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郁清灼就開始恍惚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大膽地抱了梁松庭,又好像只是單純睡了一覺。
郁清灼洗漱以后又回到床邊,撐著床沿坐了一會兒,不太敢走出臥室。直到梁松庭在外面敲門,問他,“起了沒�!�
郁清灼應了一聲,起身去拉開門。
梁松庭看樣子也起來有一會兒了,穿的已不是昨天那身衣服。他和郁清灼說,“出來吃點東西�!�
已經快十一點了,吃的這頓算是早午飯。
郁清灼猶豫了下,還沒開口,梁松庭好像看出來他想說什么,扔給他一句,“衣柜里的衣服自己拿,不用問我�!�
昨晚郁清灼是合衣睡的,他一向愛干凈,隔夜的衣服今天還穿著,肯定是想換掉。
郁清灼低聲說了句,“謝謝庭哥�!�
梁松庭轉身去了餐廳那邊。過了幾分鐘,郁清灼換好衣服也進了餐廳。
梁松庭沒有親自下廚,但是叫的外賣很豐盛。有鼎泰豐的包子燒麥,還有附近一間新式中餐廳做的周末套餐。湯菜兼搭,正餐和點心都有了,各種大小尺寸的餐盒擺了滿滿一桌。
郁清灼大概沒想到梁松庭點的外賣這么豐盛,他站在桌邊,對著七八道菜愣了愣,又轉而去看梁松庭。
梁松庭坐在長方形桌子的一邊,往郁清灼跟前放了雙筷子,說,“怎么,還等我給你拉開椅子?”
郁清灼趕緊坐下,筷子拿在手里卻沒有馬上夾菜,他淡淡笑著說了句,“我以為像我昨晚那種表現,實在不配吃得這么好�!�
梁松庭也沒有立刻開吃,看著郁清灼說,“你往造詣送了那么多頓外賣,我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受著�!�
郁清灼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那天梁松庭當著前臺的面讓他把外賣拎走,郁清灼以為他根本看不上自己做的這一切。
郁清灼跟著問了句,“之前送來的那些晚餐做得還行么?”
郁清灼不會下廚,就挑選一些高檔餐廳下單,什么菜貴他點什么。給梁松庭花錢他太樂意了。
梁松庭說,“還行�!鳖D了頓,補了句,”以后別送了,別燒錢�!�
如果梁松庭留在造詣吃外賣,多半是晚上加班有活。郁清灼送來的套餐里都是些蟲草湯,鮑魚干貝湯一類大補的食材。太過了,梁松庭喝完都覺得上火。
郁清灼還想聊,梁松庭把一碟燒麥推到他跟前,再聊菜都涼了。
郁清灼乖乖吃了一顆燒麥,面皮和肉粒在嘴里被慢慢咀嚼著,同時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這樣的氣氛太好了,太平和了。
從昨晚到今早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他和梁松庭的關系忽然有了質的改變。郁清灼自己都有點懵。
他其實很想問問梁松庭昨晚的細節(jié),又不敢問,怕碰,怕萬一碎了。
一頓飯消消停停地吃完,郁清灼沒有立刻就走,他問梁松庭下午還在家休息么?
梁松庭挑眉看著他,郁清灼還是帶著點笑,說,“要是你不趕我走,我就陪你在家休息吧。兩個人也沒那么無聊是不是�!�
追人這幾個月下來,別的不敢說,臉皮的確是厚了。明明是自己想留下,硬是給說成了不想梁松庭一個人孤單。
梁松庭沒回答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拿了自己用過的碗筷往廚房里去。郁清灼也跟著收拾餐具進了廚房。
不說話,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
郁清灼這幾個月追人追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實在難熬。進廚房時他雖然稍微低著頭,唇角的笑卻藏不住。
梁松庭瞥見了他眉目含笑的樣子,等擦干了手上的水,經過他身邊時到底沒忍住,往他頭上揉了一把。
郁清灼偏頭任他揉,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就說了句,“哥,輕點兒。”
-
這天郁清灼一直待到傍晚才從梁松庭家里離開。
回國大半年了,這是他過得最踏實也最舒心的一個周末下午。
梁松庭在書房里做事,郁清灼就在客廳里安安靜靜地看電影看書,后來困意上來了,還窩在沙發(fā)里打了個盹。直到梁松庭去廚房里弄晚餐時,他聽著動靜醒過來了。
十月的北京,天暗得早了,醒來以后郁清灼靠在沙發(fā)里又回了回神,發(fā)覺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床毯子。
晚餐吃得比較簡單,就煮了點面條,然后加熱了早上剩下的外賣。
梁松庭也沒拿他當外人,沒那么講究客套,這讓郁清灼感覺更自在了。
梁松庭煮面時郁清灼幫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廚房門邊看著梁松庭忙活。
會做家務的男人太帥了,郁清灼一直這么覺得。煙火氣也藏不住那種低調含蓄的性感。
郁清灼一直盯著梁松庭,一秒都不想錯過。
梁松庭也不說什么,行動自若地洗菜煮菜拌面,由著郁清灼看。
從上午開始,這種和睦的氣氛一直持續(xù)下來,郁清灼在梁松庭這里待了一個白天,心里也漸漸有點底了。
晚飯以后他沒再多留,隔天是周一,他們兩人都要上班。
郁清灼去臥室換上了洗干凈的衣服,梁松庭送他到門口。清灼站在樓道里,一手扶著門,垂眸沉默了幾秒,然后問梁松庭,“庭哥,我忍一天了一直沒敢問,昨晚我們發(fā)生什么了嗎?”
郁清灼依稀想起來了一些片段,不連貫也不完整。他還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讓梁松庭變得緩和了。那么之后他或許可以繼續(xù)按照這個路子來。
梁松庭還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么,站在門里邊,淡淡說了句,“你讓我打你一頓。”
這句話郁清灼真記不得了,昨晚記憶最薄弱的部分就是他躺在床上以后。
他很吃驚地問,“你打了嗎?”
梁松庭面不改色,說,“打了�!�
這怎么可能。
郁清灼上午換衣服的時候仔細檢查過,自己身上干干凈凈的什么痕跡都沒有。
郁清灼嘆了口氣,笑說,“那看來下次還得找機會,讓你再揍我兩頓�!闭f著,他頓了下,定定地看著梁松庭,又問,“要是再揍兩頓,能和好么?”
梁松庭說,“不行�!�
郁清灼也不失望,昨晚他在情急之下說過梁松庭連條門縫都不給他留,那時候他的感覺才是又崩潰又絕望。
可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不單是門縫,郁清灼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在這扇半掩的門里進進出出了。
他點了點頭,正正經經地說,“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別的招�!�
說完,他也不打算一直賴在門口說話了,擺了擺手,說了句“走了”,這就干干脆脆地轉身邁出去兩步。
梁松庭一抬手肘擋住了防盜門,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他,“郁清灼�!�
郁清灼回頭看過來,梁松庭還是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別瞎折騰,別給我整那些事。”
郁清灼先是愣了愣。梁松庭這樣的口氣,就這短短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太熟悉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郁清灼倏忽覺得鼻酸,喉結動了動,盡量克制著情緒,繼而沖梁松庭揚起一抹笑,說,“不會,我以后都好好的,不讓你操心�!�
第29章
就喜歡過你一個
郁清灼不會知道,當晚他走了以后,梁松庭去陽臺上抽了根煙。
書房南面的陽臺正好可以看到樓棟正對中庭的出口。郁清灼的背影是慢慢消失在梁松庭的視野里的。
其實梁松庭這兩年的煙已經抽得比較少了。到了這個年齡,成熟了也冷靜了,很多感受不是一定要靠煙酒來排解。
睡一覺,或者開車出去兜一圈,叫上朋友吃個飯,有時候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