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交你爹!老子怎么不知道!”賴毛氣得破口大罵。
趙振國被痘印男的口氣熏得差點吐出來,這嘴比臭水溝還臭,媽的,天天吃屎呢!
他沒怎么用力,就把那男子推出去好遠,“你他媽的,給老子滾遠點!”
“喲,脾氣挺火爆!”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湊過來,笑得格外猥瑣,“有意思,好久沒見過這么不識相的人了!”
一般人遇到這事,不是掏錢息事寧人,就是色厲內荏,表面兇悍,實則心里怕得要死。
趙振國這樣的,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見。
“本來只想要錢的,大哥,這人咱們也得收拾了!”另外三個無賴樂得哈哈大笑,“我聽說有些人就喜歡走旱路,這小伙子賣相還不錯!估計還值點錢!”
這話一出,趙振國臉色一變。
日,比吃了死老鼠還惡心!
艸,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敢惦記他那啥的!
賴毛強忍著笑意,一張臉憋得跟醬茄子似的,又黑又紅,還透著點青,眼瞅著就要憋出內傷來?
【206、打獵不如碰瓷...】
旁邊趕集的、擺攤的也慢慢聚集過來,有幾個認出這些人,嘴上嘖嘖兩聲,
“喲,這不是曹狗蛋和曹狗剩嘛!這兩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燈,手上糟心事多著呢!”
“這倆小子今個怕是要栽個大跟頭了!”
“就是,就是,曹家老爹活著的時候,還能管管,爹死了,這兩兄弟仗著爹有功勞,身上還有些拳腳功夫,在村里橫行霸道,欺男霸女,跟滾刀肉一樣,最后被大家伙攆出了公社了,居然跑到這里禍禍了...”
“哎,爹英雄,兒子狗熊,公社也不好管他們...”
這話一出,本來想拔刀相助的人都噤聲了,救了他們,把自己搭進去可不值當。
況且聽這意思,這倆還不是一般人,好像有點來頭。
趙振國自然聽不見他們嘀咕啥,但從這些人的舉動也猜出個大概。
廢話不多說,他直接拔刀,把賴毛護在身后!
賴毛:...
哥,我一打二雖然不行,但一打一還是綽綽有余...
“小子還挺狂!哈哈!”幾個人圍住他們,笑得那叫一個囂張。
趙振國眼疾手快,蹲下抓了一把土,對著前邊就是一撒,然后喊著賴毛就沖。
前頭那人還在撲打土呢,毫無防備,直接被撞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捂著胸口半天起不來。
“吆喝!”不光看熱鬧的,連剩下的四個無賴都吃驚了。
“大哥,這小子有古怪!”
“牛三兒,我看你是窯子逛多了,給小翠掏空了吧!”痘印男指著他嘲笑,“別丟人了,給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弄成這樣,趕緊爬起來!”
“就是,就是,把他綁起來,尿他嘴里!好好給你出氣!”
見他們要過來了,趙振國直接把賴毛往人群里一推,“好好躲著,別出來!”
賴毛急道:“四哥,我可以的!”
趙振國轉身,朝其中一個無賴勾勾手,囂張至極,“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哈哈,大爺我就陪你玩玩!”痘疤臉衣服一脫,光著膀子,抖著一身肉,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朝趙振國撲來。
趙振國一米八多,這貨比他還要高一頭多,又大又胖,一巴掌扇過來就跟蒲扇似的,帶著風,就是速度太慢,帶著幾分逗弄和自大。
趙振國往后退一大步,左手出拳朝他轟過去,一招擊中,
他沒啥事,痘疤臉卻捂著小臂痛得臉都扭曲了,“疼,疼!疼死老子了!”
趁他病,要他命!趙振國兩步竄過去,朝著他的小腹狠狠踹上去。
怎么說呢,四哥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痘印臉尖叫著飛了出去,還差點撞到路邊的攤位上。
這還沒完,趙振國走過去,又賞了他兩個大耳光,拽起一條腿,拖到還在地上躺尸的牛三兒那里,把兩人臉對臉疊成羅漢。
媽蛋,要不是黑市上還有婦女,趙振國能把他倆扒干凈,把他倆剛臭嘴說的話現(xiàn)場表演一番。
“下一個!”趙振國指著那個尖嘴猴腮的無賴,“到你了!”
“我,我…”那無賴光喊就是不敢過來,腿肚子都打顫。
最后,他眼珠子一轉,振臂一呼,“兄弟們,咱們一起上!拿下這小子,替老大報仇!”
面對三個人的合撲之勢,趙振國腿一伸,就把其中一個人踹飛了,
看那無賴起飛后落在地上的模樣,估摸著肋骨要斷兩根。
剩下的兩人被這神來之腳嚇破了膽,都不用趙振國說,雙腿一跪,自動趴在地上求饒,“大爺饒命!饒命!”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爺,求大爺饒命!”
“你們剛剛不是挺能耐的,怎么現(xiàn)在慫成這樣!”
趙振國慢悠悠地走到他們跟前,用匕首拍著倆人的臉,“有種,再把剛剛的話說一遍��!”
“我們沒種,沒卵蛋,大爺,我們真的錯了!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對對,要不我們打自己一頓給大爺出氣如何?”
話音一落,那無賴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打到自己臉上,然后左右開弓,連著給了自己五六下,血順著嘴直往下滴。
趙振國在旁邊看得直咧嘴,這求生欲真強,能屈能伸,對自己下狠手!
圍觀的人也被剛剛那一幕震到了,這小伙子原來是個厲害角色,能把三人打翻在地,這怕不是哪來的小土匪吧!
趙振國不知道眾人的心思,他笑瞇瞇地對著兩人說:“放了你們也成!我兄弟被你們打傷了,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他朝賴毛使了個眼色,
賴毛心領神會,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躺,口吐白沫,演得比真的還真。
圍觀眾人:“�。 �
一時之間大家都分不清,到底誰是無賴了!
尖嘴猴腮的那位把身上四個兜翻了個底朝天,掏出來的錢零零碎碎加起來還不到十塊錢。
“大爺!明白!我回去拿!”
趙振國用刀子指著他,刀尖都快戳到他臉上了,“你可別想著報復,我的刀子可快著呢,要是有下次,保準三刀六洞,戳你個對穿!”
“大爺您借我顆熊膽我也不敢,兄弟不還在您手里呢!”
他臉上陪笑,一臉諂媚,加上那張歪瓜裂棗的臉,笑得尤為猙獰。
趙振國看得直犯惡心,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揍他一頓,不耐煩地揮揮手,“快滾!”
挪到疊羅漢的兩人那里,趙振國給了他們一人一腳,“別裝死,我的力道我清楚!”
“呸!是老子瞎了眼,著了你這個小子的道兒!”痘疤臉狠狠朝他啐了一口,捂著小肚子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今天算他們幾個認栽!
都到這地步了還耍橫!趙振國可不是什么圣母,以為靠光輝能感化這些人!
他又狠狠給了痘疤臉一腳,踹得那貨往前摔了個狗吃屎,啃了滿嘴的土,
“你!”
痘疤臉兇神惡煞地瞪著趙振國,趙振國眼睛一瞇,這人留著是個禍害,遲早是個后患。
要不,找個沒人地方給?
躺著的牛三看趙振國這模樣,心里涌起一股不詳?shù)念A感。
他捂著胸口爬過來,陪著笑臉說:“大爺別生氣,是我們冒犯了,您說怎么辦,我們就怎么辦!”
趙振國瞅都沒瞅他,從賴毛手里抽出菜刀,晃到痘疤臉面前,拿刀側邊拍拍他的臉,微微抬高下巴,一臉兇狠,“你說啥,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是老子…”話還沒說完,痘疤臉就“啊”的尖叫起來!
趙振國的菜刀自半空中劈下,擦著他的臉龐劃過,割出一小道血痕。
再稍微偏一點,就腦袋開花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倒吸一口氣,拍著胸口撲騰撲騰地直跳。
“告訴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老子進山打獵,殺過熊,獵過野豬,逼急了我,不介意手上多沾點血腥!”
趙振國眉毛一挑,露出一臉猙獰的笑容,拿著菜刀沿著痘疤臉的刀疤一路劃過,最后狠狠插到他耳朵旁的地上。
痘印臉慢慢轉過頭去一看,刀面幾乎全都沒入土里,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這一下就嚇得他魂飛魄散,今兒遇到的可不是簡單的硬茬子,不好惹,惹不起!
趙振國看他腿肚子都打顫了,褲襠也濕了,對他的表現(xiàn)相當滿意,對自己的表現(xiàn)也很滿意,繼續(xù)保持冷酷無情的面孔呵斥他:
“我說,你的兄弟不會留下你們,自己溜了吧?”
“不,不會的。他們,他們都聽我的!”
痘疤男被嚇破了膽,他們雖然平日里壞事做盡,可殺人放火、玩刀子放血的事真沒做過,要不早被抓去勞教了,咋可能在外面這么自在。
說白了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趙振國在他眼里就是不要命的。
“最好這樣!否則,哼!”趙振國抽回菜刀,在他臉前晃晃。
痘疤男白著臉捂著肚子,一臉虛弱狀,他是真的怕了!
他怎么剛剛瞎了眼覺得這人軟弱好欺呢!出門沒洗臉,眼屎糊眼睛了?
就在趙振國忍不住又要抽刀收拾他們幾個的時候,那倆人從黑市另一頭跑過來:“錢來了,錢來了!”
“怎么這么慢!”趙振國還沒說話呢,痘疤臉就忍不住呵斥他們。
這一小會兒,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就怕他倆真不來,這閻羅結果了他們幾個。
“大哥您拿著...”
趙振國皺眉看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想錯了什么!自己又不是土匪,不是訛錢的,“想什么呢,我...”
“別,別,這都是小的孝敬您的!”痘疤男恨不得小弟立馬把“贖金”給他,好把事兒了了,自己好抓緊跑路。
趙振國抬頭看了眼天色,現(xiàn)在太陽都高高掛在半空中,打了一架,弄了一身臭汗,還耽誤回家吃飯,真是晦氣!
“你們覺得這么走了合適嗎?”
痘疤臉眼珠子一轉,貌似明白了什么,忙從鞋墊底下?lián)赋鍪畮讖埓髨F結,捧到手里:
“大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耽誤您辦事了,這算是我們弟兄孝敬您的,您收著收著!”
不用趙振國說,賴毛都略帶嫌棄地往后退一步,
把錢藏到鞋里也不嫌味大,膈應得慌!
得,皮子賣了三百二,賠償拿了四百二...
難怪后世那么多人碰瓷兒~
【207、二打一?】
痘疤男孝敬上來的錢,趙振國沒準備獨吞,想分給賴毛一半。
但賴毛硬是不要,最后磨不過,只肯收下五十塊錢,說自己也沒出啥力,多的也不肯要。
趙振國揣著剩下的錢回了家,把一沓濕漉漉的大團結往宋婉清手里一塞,直接把媳婦兒震麻了,原來賣皮子這么賺錢?
趙振國:...
本來確實沒那么多的,但耐不住有人上桿子送錢。就是這錢味兒太大了,他洗了好幾遍。
二哥的禮錢有著落了,趙振國連著幾天都沒上山。
小白的爪子和翅膀都養(yǎng)好了,整個鳥都支棱起來了,開始知道孝敬趙振國了。
頭一回,趙振國瞧見野兔從天而降的時候,那激動勁兒,跟老父親瞅見娃長大成人似的,滿是欣慰。
打從那天起,小白就隔三岔五地在屋頂上盤旋,家里隔幾天就能收到些山林里的野味,不是肥兔子就是野雞,
之前疼小白那家伙,總算是沒白疼,打獵這種事兒也能躺平,
舒坦,太舒坦了。
軟磨硬泡下,媳婦兒還同意他在浴室里~
洗罷頭發(fā),趙振國這才著手解開襯衣的扣子。
宋婉清被安置在浴桶中,雙腳懸空,濕漉漉的發(fā)絲讓她顯得格外乖巧文靜,水汽朦朧了她的眼眸,睫毛輕輕垂下,無力又嬌柔。
這般模樣的她,竟讓這個平日里摸槍慣了的漢子,連一顆小小的紐扣都對付不了。
扣子連續(xù)兩次從指間滑落,索性直接全部扯開。
她的唇瓣時啟時合,
宋婉清抬起眼眸,望向梁頂,咬住下唇,那細微的聲響嬌媚動人。
落日余暉下雙瞳剪水的眼睛,就是趙振國上輩子算計宋婉清的原因,他打算記一輩子。
現(xiàn)在,這樣的她又對他心房開槍。
他早沒了掩體。
前襟打開,棉布內衣簇擁著堆高的柔軟,白皙下透出一抹青綠,薄薄的皮膚下筋脈若隱若現(xiàn)。
在男人眼中,那般毛茸茸的誘惑,簡直能讓人受罪至極。
這浴房,是他親手壘砌的。
黃融融的光灑滿每個角落,整個浴房宛如一小塊被拆解的蜂巢蜜,而她,將他浸泡在這蜜糖之中,浸泡在那滋滋流淌的甜蜜里。
趙振國大步一跨,襯衣整件落在他手中。胸口處,有一塊濕地,那是她發(fā)梢滾落的水珠留下的痕跡。
那濕地隱約透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如今,這道溝壑就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拇指在內料上輕輕摩挲,那股淡淡的香撲鼻而來,甜的、溫的,香得讓他想把臉埋進去,深深嗅個夠。
宋婉清坐在浴桶里用余光瞟他。
看他高大英挺地站在自己身前,微微出神想著什么。上身精赤條條,背闊雙臂,胸口腰腹,濕發(fā)壓在眉弓,五官愈發(fā)濃烈。
今天的他,意外野氣。
兩條長腿行動帶風,帶來一股干燥的火熱。
“清清,我要進去了�!�
“來吧�!�
對話聽起來似乎怪怪的,宋婉清已然無暇思考,在她的視野中,一只腳邁了進來,
趙振國蹲了下來。
…
她照辦,一條胳膊扶住他的肩,腳尖看似巧合,毫無惡意地踢中他的欲望,接著倒向他,把自己完全交給他。
那幾秒,簡直憋壞了。
“摟緊我�!�
直起身前,他再次囑咐。
宋婉清輕嗯著,柔嫩的臉頰側貼過去,貼近男人幾乎與耳垂齊平的發(fā)渣子,體溫不如他熱,又洗過頭發(fā),大概涼的,涼得他肩肌發(fā)硬,耳朵血紅。
趙振國何止是肩肌發(fā)硬。
軟軟綿綿挨上來。
小小舉動透出對他的一點信賴,一點依戀。
......
第二天,
宋婉清以他整天在家晃悠,學習效率低如蝸牛爬為由,干脆把他攆出了家門。
趙振國還不甘心,嘟囔著問:“媳婦兒,一天就那么一回,算多嗎?”
宋婉清沒答,扔出來倆蘿筐。
得,那上山遛遛吧。
...
就在趙振國辛辛苦苦尋摸獵物的時候,
小白猛地俯沖而下,尖啼一聲,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清脆的啼叫。
趙振國站在半山腰上,回頭一望,只見小白已經有了收獲,一擊即中,那黃褐色的家伙瞬間被小白掀翻在地。
“哎喲喂!”趙振國趕忙掏槍瞄準,眼睛緊緊盯著地上那蓄勢待發(fā)的神秘動物。
隔著老遠,他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他之前追著跑的那家伙嘛!可真是狡猾得很!
小白和那貨斗得難解難分,一個打著旋兒猛攻,一個撲扇著翅膀時不時飛撲,趙振國槍口忽上忽下,都不知道該往哪射才好。
他干脆放棄了遠攻,握著匕首直愣愣地沖過去,實在是慈父心作祟,害怕好大兒受傷。
湊近了趙振國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只猞猁,長得跟頭大貓似的,天生就是個捕獵的好手,生性狡詐又有耐心。
這么好的皮子,開槍確實可惜了。
“小白讓開!”趙振國吆喝一聲,瞅準時機,加速,起跳,猛地撲了過去,可惜撲了個空。
也沒想著一擊必中,不過有了他的加入,猞猁明顯有了退意,一邊跟小白纏斗著一邊往后退。
一個猛跳,趙振國直直越過纏斗中的倆,跳到猞猁的后邊,堵住了它的退路。
“嘶!!”猞猁沖著他嘶吼起來!
趙振國毫不畏懼,握著刀又沖了上去,一個掃腿,猞猁跳了過去,就在這時,趙振國直直撞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它的毛。
也多虧了它的毛長,趙振國拽住之后,直接把它在半空中掄了個圈,最后狠狠摔到了地上。
這時候,小白沖了出來,爪子狠狠抓到了猞猁的肚子上。
只聽得猞猁慘叫一聲,肚子一下子癟了下去,趙振國緊接著上去補了一刀,開膛破肚。
“小樣兒!二打一你都敢上!你這不是找死嘛!”趙振國一拍猞猁的腦袋,把它不甘心的雙眸給閉上了。
【208、空手套白狼】
趙振國把皮子剝下來,猞猁肉扔給小白,“你爹我要回家了,你是跟我回去還是?!”
吃飽喝足的小白顯然不想動,親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隨后直直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艸!得虧有護肩,要不然這一下就該是幾個血洞了!
饒是這樣,趙振國也被它這突然一下,壓得一個趔趄,“你這是吃了多少��?怎么這么沉!”
人吃飽了葛優(yōu)癱,金雕吃飽了居然還懶得飛了?
媽蛋,這四五斤蹲肩膀上,時間一長,非給壓出個肩周炎出來。
可他呢,還趕不走這小祖宗,沒辦法,只能頂著這家伙往山下走。
等到瞅見人煙了,小白才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算是放過了他可憐的肩胛骨。
—
推開院門,趙振國瞧見胡志強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沒一搭跟嬸子和宋婉清閑聊著。
胡志強從某個朋友嘴里聽說趙二哥要辦喜事,特地趕來送錢。
“晚上留在家里吃飯,吃烤肉�!�
“那我要吃烤兔肉!”蹭飯蹭多了,胡志強臉皮越來越厚,都學會點菜了。
“好!整只兔子架火上烤,對了,家里還有野雞和幾只麻雀,到時候一塊兒烤了吃�!壁w振國爽快地答應。
“得嘞!”胡志強偷著樂,“咱哥倆可是好久沒一塊兒喝酒嘍�!�
好久?說的上周來吃飯的好像不是你一樣。
趙振國:“又惦記我的酒了?都讓你喝完了可咋整?”
胡志強嘿嘿笑著,不接這個話茬。
趙振國把野兔剖開,展平了往樹枝上穿。
嬸子燒熱水給野雞拔毛。
順帶夸一嘴小白,這些都是它的戰(zhàn)利品。
“那我呢?我干點啥?”胡志強看他們忙活得熱火朝天,自己坐在院里喝茶也不是那么回事。
“調調料吧,把胡椒和辣椒都碾成沫沫�!壁w振國隨口說道。
宋婉清奶完棠棠出來,剛好聽見趙振國的話,“哎,那活嗆人,我來吧。胡大哥是客人,難得來家里吃頓飯,還給打下手,這咋像話?”
一個月來混七八頓飯的胡志強,徹底坐不住了。
“沒啥,剛好還能學學振國兄弟的手藝�!闭f著,胡志強就挽起袖子洗了手進了廚房,拎著菜刀咔嚓咔嚓剁了起來,剁碎后放到蒜舀子里面搗碎。
幾根木頭架子往院子里上一架,趙振國就在底下燒起了劈柴,胡志強在一旁慢慢地轉著木棍,嬸子則負責往上邊刷油、撒調料。
沒一會兒工夫,油呲呲地響,香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真香嘞!”
胡志強差點把自己來的正事給忘了,這會兒,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小紅也趴在烤架旁邊,眼睛瞪得溜圓,一刻也舍不得離開。
“烤好還要一會兒,你們先吃點墊墊�!眿鹱佣酥“肱枘径垢瘻鸵霍せ酌骛z頭過來了。
胡志強先炫了一個饅頭,省得一會兒吃肉吃多了。
“熟了么?”胡志強問。
趙振國拿刀割下了一小片肉,咂摸咂摸味道,“還得再烤烤。”
又割了一小片送到媳婦嘴邊,讓她也嘗了嘗。兩人一合計,得出了一致的結論:“火候還差點兒�!�
胡志強歪著頭,瞅著夫妻倆喂食的動作自然得很,又看他倆有商有量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彼此就能心領神會。
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餓,沒那么饞了。
標準的被狗糧喂飽了。
宋婉清和嬸子飯量小,三兩下就吃飽進屋歇著去了。
就剩下趙振國和胡志強兩人,圍著火堆邊烤邊吃,聊得熱火朝天。
小酒一喝,微醺上頭,胡志強從兜里掏出一百二十塊錢塞給趙振國,
“這一百,是酒的定金,那二十,是我給你二哥的禮錢,你可得收下�!�
趙振國接過十張大團結,但那二十不肯要,直說太多了,不合適。
胡志強推辭不過,只好又把錢揣回兜里,打算趙老二結婚那天,自己再親自跑一趟。
說起趙振國,胡志強那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家伙的腦子,就像是地里長的奇瓜,鬼點子一個接一個,多得很。
前段日子,趙振國跟胡志強念叨,說端午節(jié)眼瞅著就要到了,得琢磨個法子搞波“營銷”。
于是,他就讓胡志強挑了幾個靠譜的人,請他們吃頓飯。
飯桌上,趙振國特意擺上了半瓶鹿血酒。
那些人一嘗,哎喲喂,一個個都饞得流口水,直嚷嚷著要搞這酒。
更絕的是,趙振國還琢磨出了預售這招,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本事大得很!
一瓶酒還沒賣出去呢,居然就收回來錢了!
趙振國:嗯,那你是不知道雷總,他搞銷售才是真有一套,頂級銷售。咱這現(xiàn)在還不能大張旗鼓宣傳呢,要不我門兒更多。
鹿血酒好喝,但不能多喝,尤其是胡志強這種妻子去世的單身漢,一宿沒睡著覺。
當然,趙振國沒有這種困擾~
—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
這天晚上,宋婉清洗漱完,見那人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被子也沒蓋,閉著眼,不知道是睡沉了,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彎腰伸手想拉過里面的被子給他蓋上,誰知手腕卻被大手一把握住。
宋婉清扭過臉去看他,視線一對上,就開口問:“咋了?”
趙振國直勾勾地盯著媳婦看了好一會兒,就是不開口說話,突然把她摟進懷里,深吸一口氣,嗅著那熟悉又好聞的淡淡奶香味。
那亂蹦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來。許久都沒做過那個夢了,誰知今兒瞇了會兒,竟然又做起了那個夢!
宋婉清側身枕在他的臂彎里,不知道這是咋了,抬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又做噩夢了?”
說著,伸出藕白纖細的手臂摟上他的腰,碰到他后背,竟然摸到濕漉漉的,這是被嚇出了一身汗?
他可不是啥膽小怕事的人,相反,膽子比誰都大。
以前他做噩夢,宋婉清也試探著問過,可他總是避而不談,等緩過來了就折騰人,回回都把人弄得腰酸背痛。
宋婉清什么也沒問,他不想說,就不問。只要他好好的,就啥都依他!
趙振國垂著眼瞼,目光溫柔地凝視著枕在他臂彎里的媳婦。
現(xiàn)在她越來越體貼,他不想說,她絕對不會主動多問一句!
他感慨著,高大的身軀往下低了低,臉埋進了她的脖頸間,貪婪地吸著她身上剛沐浴過的香氣,怎么都親不夠。
那雙熱燥的大手也掩著衣服下擺,悄悄鉆了進去。
“你夠了,別弄了,快點睡覺。明天還要去城里喝二哥喜酒~”說著就想并攏雙腿,
趙振國用暗啞的嗓音說:
“乖,別鬧,等一下,一下就好�!�
......
次日,趙振國騎著車,帶著媳婦先來到了二哥分的那間家屬房。
【209、二哥婚禮上的不速之客】
趙老二單位里的那些同事們,早早就過來幫忙張羅了。
不少人知道趙振國和王主任的關系,也聽說過那輛邊跨子,所以見他騎著摩托車到筒子樓前,大伙兒都熱情地迎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地跟他打起招呼來。
今兒個這熱鬧,說到底還是沖著王新軍。
誰不想跟能和王新軍說上話的人攀上點關系,結交一番!
趙老二瞧見自家兄弟到了,頓時笑開了花。
他趕忙把他們迎進了屋里,一邊走還一邊介紹起單位分的這房子來。
屋里的收音機,是老四兩口子提前買好送過來的。
屋子雖說不算大,但里頭家具啥的一應俱全,啥也不缺。
而且辦酒席的錢,也是趙振國給的。
原本他們兩口子還計劃著要花不少錢,這下可好,幾乎都省下來了。
趙老二盤算著,以后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報答老四
他知道老四有本事,會掙錢,也不在乎自己這點東西。
但這畢竟是自己和媳婦的一份心意,哪怕是兄弟也得知恩圖報。
宋婉清在房間里轉了轉,這房子有兩間臥室,有客廳有廚房有廁所,相當不賴!
屋里頭布置得井井有條,二哥娶的這個新嫂子,一看就是個持家過日子的能手,收拾得利利索索。
說起來,這新嫂子也是個苦命人。
要不是外頭一幫人迷信,說她命硬,克死了未婚夫,不好嫁,她咋會年近三十還是個老姑娘?
一個高中生嫁給離過婚的二哥,其實還是二哥占便宜了。
二哥和新嫂子都是好人,只要他們兩口子心往一處去,勁往一處使,肯定會像那灶膛里的火,越燒越旺,越過越紅火。
趙老二今天穿了身嶄新的藍褂子,胸口還別著朵鮮艷的大紅花,笑得比那朵花還燦爛。
他樂呵呵地沖著老四夫妻打完招呼,三言兩語地說了下這邊的流程情況,就急匆匆地坐老四摩托車去了女方那邊,準備把新媳婦接回來。
不少人一聽說趙老二親兄弟跟王主任熟識,都紛紛跑來賀喜,盤算著能借此機會跟趙老四結交認識,沾點光。
原本筒子樓內只計劃擺四桌酒席,結果最后加到了八桌。
女方那邊也沒想到,趙老二竟然有這么個有能耐的親弟弟。
瞧著那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覺得特別有面子,女兒嫁過去肯定錯不了。
一路上,迎親隊伍敲鑼打鼓,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終于把新媳婦迎娶到了單位分的筒子樓。
到了地方,趙老二迫不及待地下了車,小心翼翼地把身著大紅色裙子的新娘子從邊胯里扶下來,牽著手進了屋。
大家正熱熱鬧鬧地嬉笑著,逗著新媳婦,
不料這時,一個稚嫩孩童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脆生生地沖著趙老二喊了聲,
“爹!”
這一嗓子喊出來,屋里頓時鴉雀無聲,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尷尬。
有個機靈的同事趕緊打圓場,笑著說:“喲,這是誰家的小娃娃,這么聰明伶俐,快讓新郎給發(fā)個紅包,也沾沾這新婚的喜氣�!�
人群中的趙老大一臉尷尬,慌忙把大寶拉到自己身后,干笑了兩聲,對著趙老二說道:
“老二,你今天結婚,我?guī)Т髮氝^來瞧瞧熱鬧,沒別的意思。”
趙老二看到趙老大,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心里頭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剛結婚來的新媳婦,這事鬧得跟吃了蒼蠅一樣。
自己家里的那些破事,在定親前就已經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就是怕她心里頭有疙瘩。為了不讓媳婦添堵,村里人他一個都沒請。
結果現(xiàn)在倒好,大哥會在自己結婚的大日子帶著大寶不請自來,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添堵嘛!
要不是看在滿屋賓客的份上,他真想上去給大哥兩拳。
他強忍著怒火,沖著趙老大說:
“帶著你兒子趕緊走,這里不歡迎你,別壞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