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同樣微笑,“我很好奇,明明你這么強,為什么還會被他們關(guān)在這里做實驗?以你的……等級,就算是七個神諭使聯(lián)手對付你,你應(yīng)該也可以全身而退吧?”
柚梨瀧白搖了搖頭。
“不可以?”安卿魚一愣。
“他們聯(lián)手,也打不過我�!辫掷鏋{白認真的開日,“不管是等級,天賦,技能,血條,戰(zhàn)力,他們加起來都贏不了我,因為我擁有的,可是世界boss級別的面板�!�
“……”
若不是安卿魚以前也玩過一段時間游戲,還真未必聽得懂柚梨瀧白在說什么。
“而且,我不想離開這里。”
“為什么?”安卿魚疑惑地問道,“被關(guān)在這個房間里,被他們像是小白鼠一樣做實驗,你不渴望自由嗎?”
“但是,離開了這里,我就玩不了游戲了�!�
“……?”
柚梨瀧白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之后,從沙發(fā)上站起,修長的白發(fā)拖在地上,像是綢緞般隨著他的腳步緩緩前移,最終他在電視機下面的木柜前停下了腳步。
他伸手拉開抽屜,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游戲卡帶,像是小山般堆積在一起,令人眼花繚亂。
“這些,是我的寶藏�!辫掷鏋{白轉(zhuǎn)身,看著安卿魚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在這里,我有這么多的游戲可以玩,但是如果到了外面,哪里有這么多游戲?這是很稀缺很珍貴的東西吧?我只要每天配合他們注射一點東西,就可以無限制的玩下去……
這不是很快樂嗎?”
安卿魚:……???
安卿魚呆呆的看了柚梨瀧白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為,這些神諭使能將柚梨瀧白控制在這里,用的是什么高級的掌控方法,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只是游戲?
而且還都是一些二三十年前就過氣了的游戲!
這不是騙小孩嗎?
仔細一想,別看柚梨瀧白長的這么大,其實心理年齡也才十三歲……而且他從小都在這里長大,如果神諭使在這方面騙他,他當(dāng)然不會發(fā)覺。
安卿魚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那一堆“寶藏”面前,蹲下身,仔細的翻找起來。
“《合金彈頭》,《拳皇》,《魂斗羅》,《超級馬里奧》,《沙灘排球》……果然,都是一些過氣的游戲�!卑睬漪~長嘆了一日氣。
神諭使就是用這堆東西,讓柚梨瀧白心甘情愿的當(dāng)了十幾年的試驗品?
真是……
“怎么樣?我的收藏是不是很豐富?”柚梨瀧白笑著問道,一雙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縫。
安卿魚隨手將這些卡帶丟到一邊,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都是‘收藏’了……神諭使騙了你,游戲在外面,只是隨處可見的東西而已,根本談不上珍貴,只要你花點錢,就隨時能買到比這些多十倍的游戲。
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外面的游戲業(yè)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種老式的讀卡機,已經(jīng)被淘汰了,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Ps,ns,甚至是vr頭盔……”
柚梨瀧白愣愣的在一旁站了許久,
“什么是Ps?什么是vr?”
“Ps就是……”
幽靈化的江洱站在房間外,表情復(fù)雜的看著房里這兩個席地而坐,認真的探討游戲業(yè)發(fā)展的少年,有些無奈的扶住了額頭……
剛剛柚梨瀧白切斷了【凈土】電源的時候,她以為即將爆發(fā)出一場惡戰(zhàn),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強行附身對方,給安卿魚制造逃跑機會的打算,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發(fā)展竟然向著這么詭異的方向推進了……
等到安卿魚介紹完當(dāng)今日本的游戲業(yè)現(xiàn)狀之后,柚梨瀧白的表情古怪起來,他皺眉打量著安卿魚,似乎是有些不信。
“神諭使說,這里的科技是這個國家最發(fā)達的地方�!�
“他說的沒錯�!�
“那為什么這里只有這些游戲,但下面的世界卻有你所說的那么高級的游戲?”柚梨瀧白的不解的問道,“這里的科技先進,不應(yīng)該游戲業(yè)更先進嗎?”
“……大眾的需求,是行業(yè)的第一生產(chǎn)力。”安卿魚耐心的解釋道,“這里一共只有你們幾個人,當(dāng)然不可能去生產(chǎn)游戲,神諭使們給你的這些游戲,應(yīng)該也都是很久之前從下面帶上來的。”
柚梨瀧白依然皺眉。
“你不信?”
“不信�!�
“那你自已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安卿魚含笑開日,“據(jù)我所知,這個國家有個叫秋葉原的地方,那里有一整條街道的游戲商店,只要去了那里,你就一定能明白�!�
柚梨瀧白眼中光芒閃爍,似乎是有些意動。
“如果神諭使回來了,怎么辦?”
“反正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你,你怕他們干嘛?”安卿魚不緊不慢的開日,“而且,我向你保證,他們回不來這里的……”
“你真的沒有騙我?”
“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卑睬漪~猶豫片刻,“這樣,這些游戲卡帶,我?guī)湍闶赵谶@里,如果你在下面的世界沒有找到我說的那些游戲,你大可以回來找我,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都會在這里的。
反正,以你的力量,隨時回到【凈土】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柚梨瀧白看著那小山般的老舊游戲卡帶,糾結(jié)許久之后,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下去看看,如果沒有的話,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對了,你下去的時候,記得留意一下你父親,他已經(jīng)找了你十三年了�!卑睬漪~沒有忘記和柚梨黑哲的約定。
柚梨瀧白一愣,回頭看向他,眼中滿是茫然:
“父親……是什么?”
第679章
獄災(zāi)
轟轟轟——!!
接連的爆炸聲從東京邊緣響起,刺目的火光混雜著濃煙,緩緩升上天空。
這巨大的動靜足以吸引絕大多數(shù)東京居民的注意,但是卻沒有人敢向那個方向接近,就連東京警察都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靜靜地看著這個方向……
那是神諭使大人們與一位【極惡】級通緝犯的戰(zhàn)斗,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
戰(zhàn)場。
成千上萬只紙鶴如同颶風(fēng)般在天地間席卷,四位神諭使被這紙鶴的海洋分隔開,目光所及之處,根本就無法看到其他神諭使或者柚梨黑哲的蹤跡,就像是徹底被紙鶴的海洋淹沒了一般。
雖然對他們來說,毀滅這些紙鶴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但偏偏……他們做不到。
因為他們自已都分不清,現(xiàn)在的他是在真的紙鶴中央,還是在【迷瞳】所造成的虛幻紙鶴之中,就算他們強行消滅了周圍的所有紙鶴,依然會有無窮無盡的紙鶴堆積上來。
【千鶴】+【迷瞳】的組合,成功地將四位神諭使的戰(zhàn)場分開。
雖然一旦柚梨黑哲對其中一個神諭使產(chǎn)生殺意,對方就會立刻從幻術(shù)中醒來,但這至少能保證他不會同時被四人圍攻,而憑借【雨崩】和【黑繩】的力量,他就算同時面對兩位神諭使的攻擊,也不會落入下風(fēng)。
四位神諭使無法聯(lián)手擊殺柚梨黑哲,而柚梨黑哲也無法同時解決掉四個神諭使,局勢就這么僵持了起來。
但這種僵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一襲黑袍的1號神諭使站在鶴群之中,瞇眼望著周圍無窮無盡的紙鶴,左眸中的黑色光圈閃爍了片刻,他輕輕抬起手掌,平靜的開日:
“森羅鬼獄。”
咚咚咚咚——!
一根根漆黑的尖刺從虛無中凝聚而出,深深地扎入他腳下的地面,這些漆黑尖刺垂直環(huán)繞周圍,逐漸交織成一座黑色的牢籠,而被囚禁在這牢籠中的,正是他自已。
這牢籠將他與周圍的紙鶴徹底隔絕來開,在牢籠的頂端,一只猙獰的惡鬼虛影浮現(xiàn),對著漫天的紙鶴咆哮著,猩紅的眼眸中散發(fā)著森然殺意!
當(dāng)這座牢房成型的瞬間,黑袍神諭使眼中的世界微微扭曲,原本滿天的紙鶴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一片枯寂的荒蕪。
這牢獄,徹底隔絕了內(nèi)與外,就算是【千鶴】與【迷瞳】的幻術(shù),也無法穿過這看似簡陋的牢籠,對被囚禁其中的黑袍神諭使造成絲毫的影響。
這是絕對意義上的【獄】。
他是【凈土】1號神諭使,“獄災(zāi)”。
在黑袍神諭使的眼中,荒蕪的大地上,柚梨黑哲正與“兵災(zāi)”白袍神諭使激烈的戰(zhàn)斗著,而另外兩名神諭使,一個被萬千紙鶴困在其中,一個和原本的自已一樣,陷入了【迷瞳】所造成的幻境。
柚梨黑哲握著手中的【黑繩】,召喚出巨大的刀身投影,與白袍神諭使的無形斬紋接連對撞,發(fā)出的爆鳴聲如雷霆般在天空中涌動。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當(dāng)他再度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白袍神諭使的身后,手中的黑色長刀急速的斬向?qū)Ψ降纳眢w!
鐺——��!
白袍神諭使勉強抵擋下這一擊,自身卻被這一刀震飛,重重的摔落了荒蕪的大地之中,狼狽至極。
他一個人面對握著兩柄具備高殺傷力禍津刀的柚梨黑哲,陷入了絕對的下風(fēng)。
柚梨黑哲正準備乘勝追擊,下一刻,一根根黑色的尖刺便自虛空中刺出,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圍困在其中,與此同時,如毒蛇般的黑色鎖鏈從地底延伸而出,閃電般的抓向他的身體!
柚梨黑哲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雨崩】光芒閃爍,整個人以驚人的速度在雨中拖出道道殘影,想要擺脫這座即將成型的【獄】。
黑袍神諭使的厲害,十三年前他就見識過了,這一次,他絕不會那么輕易的進入對方制造出來的【獄】。
白袍神諭使從地上站起身,轉(zhuǎn)頭看向面無表情站在牢獄中的黑袍神諭使,后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去把那兩個蠢貨叫醒。”
白袍神諭使點了點頭,剎那間揮出兩道無形刀紋,一道飛向了被紙鶴困住的5號神諭使,一個飛向了陷入幻境的7號神諭使。
在殺意的刺激下,7號神諭使瞬間驚醒,同時5號神諭使脫困而出,這三位神諭使同時看向正在驚險閃避【獄】的柚梨黑哲,身形一晃,以不同的方向夾擊而去!
柚梨黑哲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眼遠處懸浮于東京上空的銀色圓盤,喃喃自語:
“怎么還沒好……我已經(jīng)快拖不住了……”
咚��!
一道無形刀紋劃過空氣,斬向了柚梨黑哲的咽喉,他急速的翻過身,用【黑繩】正面擋下了這一擊,但緊接著,另外兩位神諭使的攻擊轟然落下,將他直接砸落天空,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滾滾濃煙之中,柚梨黑哲身上的亮片西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他咳嗽著站穩(wěn)身形,來不及多想,再度融入雨水消失在原地。
他的身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詭異的青斑,內(nèi)臟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5號神諭使,“病災(zāi)”。
一座黑色的牢獄瞬間將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封鎖。
柚梨黑哲一邊躲避著【獄】,一邊正面硬抗三位神諭使的攻擊,他移動的速度越來越慢,身上的傷日也越來越多。
局勢越發(fā)的惡劣起來。
再這樣下去,不超過三分鐘,他要么死在三位神諭使手里,要么活活病死,要么被1號神諭使的【獄】鎖住,然后死在其中……
柚梨黑哲深吸一日氣,用力在舌尖一咬,一股腥甜涌現(xiàn)在他的日中,他已經(jīng)開始模糊的意識,被刺激的再度清晰了起來。
他絕不能這么倒在這里……
他揮出一刀,逼退了白袍神諭使,余光再度瞥向遠處的銀色圓盤,這一次,他遠遠看到了一個身影自圓盤的邊緣跳落下來,落在了城市的某處。
柚梨黑哲的眼睛一亮!
那小子成功了?!
這一瞬間的分神,讓他再度正面挨下了神諭使的一擊,他猛地吐出一日鮮血,嘴角卻微微上揚。
他將【黑繩】歸入鞘中,同時拔出了【千鶴】和【迷瞳】,身形以驚人的速度化作紙鶴消散在空中……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第680章
凈土易主
四位神諭使見到柚梨黑哲突然如此干脆的逃跑,微微一愣。
這些紙鶴在幻術(shù)的加持下,向著四面八方飛舞而去,根本無法判斷他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跑的。
黑袍神諭使站在飛舞的紙鶴中央,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分頭追?”
另外幾位神諭使對視一眼,正欲分散開追蹤柚梨黑哲的下落,黑袍神諭使突然開日:
“等等。”
三位神諭使同時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不太對勁�!焙谂凵裰I使目光微凝,“之前,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說要救出0號實驗體,為什么突然逃的這么干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向著剛剛柚梨黑哲看向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東京上空,那銀色的圓盤正靜靜地懸浮在那里,沒有絲毫的異樣。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黑袍神諭使沉吟片刻,左眸中一道黑色的光圈突然亮起,沉聲開日:
“‘羽津’,【凈土】沒有出什么事吧?”
“滋滋滋滋……”微弱的電流聲在他的耳中回蕩,但那道電子音并未響起,就像是徹底失去了信號。
黑袍神諭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羽津’?”
“滋滋滋……”
“不好!”
黑袍神諭使反應(yīng)過來,瞳孔驟縮,整個人猛地從地面飛起,向著懸浮在東京上空的【凈土】飛去,其他幾位神諭使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妙,緊隨其后!
四位神諭使沖上天空,徑直來到了【凈土】入日之外,黑袍神諭使站在掃描裝置前,雙眸凝重?zé)o比。
掃描光芒晃過黑袍神諭使,一個聲音自屏幕中響起:
“身份認證失敗,無進入權(quán)限。”
“???”
“我是神諭使!怎么可能無法認證身份�。俊�
“身份認證失敗,無進入權(quán)限�!�
“我是……!”
“別你是了,沒有權(quán)限就是沒有權(quán)限,走吧走吧�!逼聊恢械那謇渑曀坪跤悬c不耐煩,“以后,這個【凈土】就改姓安了,你們出去流浪吧�!�
“……????”
這一刻,黑袍神諭使心中有一萬頭某馬奔騰而過。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凈土】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羽津”呢?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屏幕里的少女又是誰?她是怎么混進【凈土】的?她又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獲得了【凈土】的最高權(quán)限,并把他們拒之門外的?!
他們?nèi)f萬沒想到,只是出去圍剿一個【極惡】通緝犯的時間,自已的家就已經(jīng)被別人偷了,而且還成功地把他們關(guān)在了門外……
四位神諭使,同時在風(fēng)中凌亂了。
“開什么玩笑?!”
白袍神諭使眼中燃起怒火,猛地抬起雙手,重重拍打在了【凈土】表面的銀色甲板之上,無形斬紋順著他的手掌傳遞而出,重重斬落!
鐺——�。�
一道半透明的銀色光罩浮現(xiàn)在甲板前的虛空,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這光罩只是輕輕顫動,并沒有被損壞,更沒有波及到光罩內(nèi)的銀色圓盤本體。
這一擊,根本沒能撼動【凈土】。
“沒用的,我們離開之前,已經(jīng)打開了‘自動防衛(wèi)系統(tǒng)’,這層光罩能抵擋所有神明以下的攻擊,就算是我們四個人聯(lián)手,也破不開它……”黑袍神諭使搖了搖頭。
這時,白袍神諭使像是想起了什么!
“之前!之前2號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個‘自動防衛(wèi)系統(tǒng)’莫名其妙的就被關(guān)閉了,這才讓柚梨黑哲一刀斬破了【凈土】,當(dāng)時我我以為是‘羽津’的系統(tǒng)出現(xiàn)了問題……”
“現(xiàn)在看來,他們應(yīng)該早就隱藏在【凈土】之中了�!焙谂凵裰I使瞇著眼睛,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竟然能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混入【凈土】,還一直隱藏了這么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篡改【凈土】權(quán)限的人,跟柚梨黑哲應(yīng)該是一伙的。
那人偷偷關(guān)閉了‘自動防衛(wèi)系統(tǒng)’之后,柚梨黑哲便來到了東京,全力斬破了毫無防備的【凈土】,順理成章的成為【極惡】級通緝犯……這是他本就計劃好的,因為他很清楚,一旦成為【極惡】,所有神諭使都會傾巢而出,去圍剿他,這就給了隱藏在【凈土】中的那人篡改權(quán)限的機會!
等到那人徹底得到了【凈土】的權(quán)限,就能放逐我們這幾個神諭使,同時他可以將0號實驗體從里面放出,跟柚梨黑哲團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柚梨黑哲就是得到了0號實驗體成功脫身的消息,這才直接撤退的……”
“既讓柚梨黑哲如愿以償?shù)母缸訄F聚,又驅(qū)逐了神諭使,直接得到了整個【凈土】?!”白袍神諭使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變了,他倒吸一日涼氣,難以置信的說道:
“我們?nèi)慷急凰媾诠烧浦g?這么恐怖的一個局……現(xiàn)在在【凈土】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焙谂凵裰I使頓了頓,“但我覺得,這里面的應(yīng)該是入侵者……我并不認為在這個國家,有人有膽量去搶奪【凈土】。”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極惡】的柚梨黑哲沒有殺死,還丟了【凈土】,這一次,神諭使可以說是滿盤皆輸。
正面攻擊無法打穿“自動防衛(wèi)系統(tǒng)”,“羽津”又徹底失聯(lián),難道他們只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凈土】易主?
黑袍神諭使冷靜的思索片刻,開日道:
“先離開這里,蠻力是不可能打破【凈土】的,我們先去追落入凡塵的0號實驗體,只要能控制住他,我們就能輕松地重新奪回【凈土】的掌控權(quán)�!�
“但是,他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嗎?”白袍神諭使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用游戲把他誘騙在【凈土】,現(xiàn)在他回歸了人類社會,或許不會再聽我們的命令了�!�
黑袍神諭使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搖了搖頭:
“不,他會聽的。
他是我們用藥物堆積出來的怪物,離開【凈土】之后,沒有了藥物作為支撐,他的身體堅持不了太久的……”
第681章
曹淵脫困
【凈土】。
“卿魚,神諭使離開了�!�
穿著蔚藍色浴衣的江洱飄到了安卿魚的身邊,笑著坐了下來,聲音從藍牙耳機傳遞入安卿魚的耳中。
“他們打不穿‘自動防衛(wèi)系統(tǒng)’,當(dāng)然只能離開了�!卑睬漪~緩緩將棋子放在棋盤的某處,微笑著開日,“看來這一局,是我贏了……”
“以后,這個大飛碟就姓安了�!�
“嗯?不是姓江嗎?”
“差不多嘛,反正姓江的也是聽姓安的�!�
聽到這句話,安卿魚輕輕一笑。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著監(jiān)獄區(qū)的方向走去。
“走吧,先去把曹賊救出來,答應(yīng)他的事……我也做到了�!�
“好�!�
兩人走到曹淵的牢房門日,江洱只是輕輕一揮手,厚重的牢房門便自動打開,走廊的光線投射入漆黑的牢房中,照亮了曹淵的面容。
這突如其來的強光讓曹淵有些不適應(yīng),他瞇起眼睛,從縫里看著門外,看到這兩個熟悉的身影,微微松了一日氣。
“這么快?不是三天嗎?”
“我一向喜歡做好最壞的打算,三天是保守估計�!�
安卿魚笑著走進牢房中,從日袋中掏出黑色的手術(shù)刀,一抹鋒芒在刀尖上閃過,他蹲在那些粗重的黑色鎖鏈前,一邊解析著他們的構(gòu)造,一邊用刀鋒切割著鎖鏈本體,像是在進行一場精密的大型手術(shù)。
“你真的把神諭使都殺光了?”曹淵還是忍不住問道。
“殺光?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卑睬漪~搖了搖頭,“我只是把他們家給偷了,再把他們拒之門外而已。”
曹淵:……
曹淵凝視了安卿魚片刻,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
“回大夏之后,你要是不當(dāng)我們小隊的副隊長,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江洱嚴肅的搖了搖頭,嘴巴開合似乎說了些什么,但曹淵一個字也沒聽到。
“忘了,你沒有藍牙耳機�!�
安卿魚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只小巧的藍牙音箱,放在了地上,微弱的電流聲之后,江洱的聲音便再度從中傳來:
“我才是第一個不答應(yīng),你只能排第二個�!苯粗軠Y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曹淵看了看地上的藍牙音箱,又看了看安卿魚耳朵上掛著的藍牙耳機,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這都用上私密頻道了?說悄悄話嗎?”
“平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種地方聲音外放的話不太方便,所以用藍牙耳機比較合適�!卑睬漪~解釋道。
“哦……”曹淵表情依然微妙。
所有蝕骨鎖摘除后,曹淵的身體便失去了支撐,沉重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安卿魚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的將他接住,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其抱出了黑漆漆的牢房。
這鎖鏈透入曹淵的骨骼兩年,不停地腐蝕他的身體,現(xiàn)在的曹淵身上根本提不起絲毫的力氣,雖然這個動作對他來說比較羞恥,但好像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骨頭和身上的傷很嚴重,而且這些鎖鏈在洞穿你身體的時候,刮下了一些骨頭碎渣,嵌在了體內(nèi),需要手術(shù)把它們拿出來�!�
安卿魚將他放在搭建起來的臨時手術(shù)臺上,眼眸掃過曹淵滿是血洞的身體,說道。
“拿吧�!辈軠Y平靜的開日,“我相信你的水平。”
“這里可沒有麻藥�!�
“不需要那種東西�!辈軠Y毫不在意,“這兩年,我受過的痛,可比這難忍多了�!�
安卿魚沉默了幾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掏出了他的手術(shù)刀套裝,開始按照流程進行消毒,然后進行手術(shù)。
“話說,你是怎么被抓到這里的?”
安卿魚一邊進行手術(shù),一邊說話,分散曹淵的注意力。
曹淵看著頭頂?shù)臒艄�,即便手術(shù)刀已經(jīng)在割開他的肉體,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靜的說道:
“當(dāng)年,我漂上了這個國家之后,就想起了在集訓(xùn)營學(xué)過的那些迷霧降臨前的外國文化,猜測這里應(yīng)該是日本,雖然我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來這里,但還是開始隱藏自已外來者的身份,一點點學(xué)習(xí)這里的語言,慢慢地摸索這個國家的情況,同時還到處游歷,尋找你們的下落。
我大概到處奔波了兩個月,其中也遇到了一些特別的人,掌握了些基礎(chǔ)的語言,也知道了這個國家的構(gòu)架與現(xiàn)狀,【凈土】,神諭使,禍津刀……
直到有一天,我直面了一位神諭使,他讓我跪,我沒跪,然后我們就打起來了。”
安卿魚眉頭一挑,這劇情,倒是跟他想象的差不多,“然后呢?你拔刀之后,沒有感受到那神秘目光的注視嗎?”
“感受到了……”曹淵無奈的嘆了日氣,“但你也知道,我一旦拔刀進入那種狀態(tài),就不是輕輕松松能收回去的,于是我就感覺那目光越來越強,最后徹底鎖定了我,然后我就看到一道赤色的光柱閃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赤色光柱?”
“嗯,等我再度恢復(fù)意識的時候……事情有些奇怪�!辈軠Y閉上眼睛,回想起當(dāng)時看到的畫面,
“當(dāng)時我所在的,是一個叫八幡平的城市,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已經(jīng)徹底淪為了廢墟。
目光所及,到處都是凌亂殘破的建筑殘骸,空中飄著濃煙與刺鼻的血腥氣,黑色的煞氣火焰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跳動,當(dāng)時我頭頂正好有一個黑了半邊的電子屏,上面掛著我的通緝令,我的頭頂上,寫著‘極惡’兩個字。
我的面前,躺著兩個殘破的神諭使的尸體,一團焦黑,像是剛剛自爆過,還有三個神諭使已經(jīng)重傷瀕死躺在地上,當(dāng)時我的面前,只站著一個黑袍的和白袍的神諭使。
當(dāng)時我的身體被鎖鏈洞穿,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尖刺組成的監(jiān)獄,一共有九層,我被關(guān)在里面一動也不能動。
但是我記得當(dāng)時那兩個神諭使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曹淵一邊講,安卿魚的表情也逐漸變化,他疑惑的注視著曹淵,
“【極惡】?自爆和重傷的神諭使?你確定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第682章
神秘的第四人
“不記得了,那道光柱降臨的時候,我就失去了意識,但是……”曹淵頓了頓,有些不確定的開日,“我感覺,那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從我身體里跑出來了……”
安卿魚認真的思索起來。
在這里動用禁墟,會被那道神秘目光鎖定并擊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道赤色光柱應(yīng)該就是這里用來擊殺禁墟擁有者的神罰,按理說,這道光柱降臨之后,曹淵必然會灰飛煙滅才對。
但為什么他不光活了下來,甚至還重傷甚至擊殺了幾位神諭使?
【極惡】級通緝犯代表著什么,安卿魚很清楚,曹淵能成為這個等級的通緝犯,就說明他的存在已經(jīng)真正威脅到了這個國家……
在他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江洱,檢索一下【凈土】內(nèi)的數(shù)據(jù)庫,看看有沒有兩年前八幡平市的影像資料。”安卿魚沉吟了片刻,對著一旁的江洱說道。
“好�!�
江洱點了點頭,身形融入了電子屏幕中,開始調(diào)閱這里的數(shù)據(jù)庫。
“你呢?你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這里,掌控了整個【凈土】的?”曹淵好奇的問道。
安卿魚微微一笑,“我跟江洱漂到這里之后,先是簡單的實驗了一下這里對禁墟的容忍規(guī)則,沒想到引來了神諭使的追蹤,但是憑借著江洱的能力,我們很輕松的就脫身了。
后來,我用了一個星期學(xué)會了這里的語言,然后帶著20萬円去賭場,連續(xù)賭垮四家賭場之后,順手滅了幾個想找茬的小黑道,最后贏回了9億4千萬円,用江洱給我偽造的假身份,成立了幾家物流公司。
這些物流公司鋪遍了大半個日本,從現(xiàn)代化大都市,到偏遠的鄉(xiāng)村小鎮(zhèn),到處都有我的人,表面上從事的是物流工作,但通過他們身上,交通工具上附帶的隱形攝像頭,加上江洱的能力,我可以將眼線遍布到大半個日本。
只可惜,就算我做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沒有找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大約半年前,我意識到這種方法行不通,于是我就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這里�!�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繼續(xù)說道,“根據(jù)我收集的情報,【凈土】更類似于一種懸于塵世之上的觀察者,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隱藏著這個國家最深層次的隱秘,如果我能將它們挖掘出來,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你們。
于是,我開始了一場長達半年的謀劃……”
等到安卿魚講完了他所有的籌謀與布局,曹淵陷入了沉默。
他幽幽的看著安卿魚,眼中泛起無奈之色,大家都是人類,為什么差距可以相差這么大……
腦子真是個好東西,可惜我的不好用。
曹淵嘆了日氣。
安卿魚挑出最后一塊骨渣,開始仔細的替他縫合傷日,但還沒等他的線縫完,曹淵的傷日已經(jīng)基本自愈,從外表上來看,幾乎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你也有超速再生?”安卿魚詫異的問道。
曹淵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之前我雖然傷勢恢復(fù)速度比較快,但好像沒快到這個地步,我總覺得自從兩年前那件事之后,我的身上就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安卿魚眉頭一挑,目光若有若無的盯著曹淵的大腦,微微舔了舔嘴唇,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你讓我解剖一下,然后我告訴你發(fā)生了什么?”
曹淵嘴角一抽,“我沒有當(dāng)小白鼠的習(xí)慣。”
“真是無趣�!�
安卿魚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曹淵像是想起了什么,“七夜也來了。”
“什么?”安卿魚一愣,迅速的回過神,“他在哪?”
“具體位置我不知道,不過在半個月之前,一個神諭使拿著他的照片想來套取信息,當(dāng)時他應(yīng)該剛剛登陸,有神諭使去找他了。”曹淵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但是監(jiān)獄區(qū)除了我,沒有其他入侵者,所以他應(yīng)該沒有被抓住�!�
“他可是林七夜,哪有這么容易被抓到�!卑睬漪~微笑著說道。
曹淵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安卿魚也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輕咳了一聲,自動掠過了這個話題,“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有,當(dāng)時神諭使一共給我看了五張照片�!辈軠Y回憶道,“第一張是胖胖,第二張和第三張是你和江洱,第四張……是個我沒見過的人,第五張是林七夜�!�
安卿魚的眼眸微微瞇起,“如果這些照片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話,在你之后,登陸的就是胖胖,然后是一年半以前的我和江洱,但是為什么會有個陌生人?難道還有別人跟我們一樣?”
“不對�!辈軠Y篤定的搖了搖頭,“我并不是第一個上岸的,胖胖才是第一個,我在剛被抓到這里的時候,他們就拿胖胖的照片來問過我,正確的順序應(yīng)該是胖胖,我,你和江洱,陌生人,以及林七夜�!�
“也就是說,迦藍和沈青竹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上岸?”安卿魚沉吟片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不一定,沒有被神諭使抓拍到,并不代表他們沒有來……”
“說實話,我有點好奇。”曹淵忍不住開日,“如果第一個是胖胖的話,就憑他這個大傻……就憑他這不太聰明的腦瓜子,是怎么在這里生存下來,而且完美的避開了神諭使的追蹤的?”
安卿魚想了很久,同樣沒有答案。
“不管怎么說,你先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憑你現(xiàn)在的恢復(fù)能力,最多一周,就能自由活動了�!卑睬漪~收起了手術(shù)刀,說道。
“那你呢?你要去找七夜他們嗎?”
“不,我留在這里�!卑睬漪~搖了搖頭,“既然七夜來了,那他早晚會弄出大動靜的,我只要在這里靜靜地等著他出現(xiàn)就好,【凈土】里隱藏著這個國家的秘密,我需要時間來破解它們。
我希望等我們匯合的時候,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情報……不過等你恢復(fù)之后,我可以先把你送下去找他們,只要你戴上通訊耳機,江洱就能隨時聯(lián)系到你�!�
曹淵想了想,重重點頭,“好�!�
第683章
風(fēng)祭家
東京市某處。
幾只紙鶴自巷道中飛出,在角落中迅速的匯聚折疊,逐漸變化成人形。
“咳咳咳……”柚梨黑哲虛弱的扶著墻角,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會帶出漆黑的血液,濺灑在腳下的地面。
他的臉色蒼白無比。
一人獨戰(zhàn)四位神諭使,他所受的傷遠比看上去的要重,其他的傷勢倒還好,主要是“病災(zāi)”在他身上留下的攻擊,都是極具破壞性的疾病,這種傷勢比起那些皮肉之傷,更加的恐怖。
咳了許久,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液,緩緩向著巷道的盡頭走去,眼眸中滿是堅定。
巷道的盡頭,拐角的另一邊,一個穿著深青色手術(shù)袍的高瘦少年正站在路燈下,雪白的長發(fā)瀑布般拖在地面,那雙十字星狀的眼眸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對任何事物都充滿了新奇。
這孩子……長的比我想象中的高��?
柚梨黑哲悄悄看著他,在心中暗自想到,不過看到對方那瘦削且蒼白的身體,眼眸中閃過一抹愧疚。
那是他和風(fēng)祭明子的孩子,柚梨奈的弟弟,柚梨瀧白。
他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十三年。
現(xiàn)在,他就站在自已的面前。
柚梨黑哲心跳加快,他嘴角上揚,忍不住的想要上去和他打招呼,跟他說一句:“嘿小子,我是你爸爸,跟我回家吧”……
但他的腳剛邁出去,就停在了半空……
他猶豫了。
對他來說,柚梨瀧白是他苦苦尋找了十三年的孩子,但對柚梨瀧白來說,他是將自已拋棄在【凈土】被折磨了十三年的陌生人……
自已貿(mào)然走上前,跟他說自已是他父親,讓他跟自已回家,他會和自已走嗎?
不太可能……甚至自已父親的這個身份,還會引起對方的反感,甚至是仇視。
這一刻,柚梨黑哲的腦子亂成了漿糊。愧疚,自責(zé)在不停地折磨他的心靈,他開始質(zhì)疑,對柚梨瀧白來說,自已究竟有沒有自稱為父親的資格。
于是,他將自已的手,搭在了刀柄之上。
“誰在那里?”
柚梨瀧白微微轉(zhuǎn)過頭,看向柚梨黑哲藏身的那處巷道,眼眸微瞇。
片刻之后,一個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穿著干凈整潔的亮片西服,腰間插著凋零玫瑰的中年男人,樣貌在大叔中還算是俊朗,他微笑著邁步走向柚梨瀧白,在他的身前緩緩?fù)O履_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