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把他拽過來�!绷制咭诡D了頓,眸中閃過一抹精芒,“不,不用拽……我們順著繩子找過去�!�
如果是有人假冒他的身份,一旦這里用力開始拽對方,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最好的方法還是悄然摸過去,趁其不備的時候?qū)⑺孟隆?br />
“好。”
烏泉點了點頭,他跟在林七夜身旁,沿著煙霧中延伸的繩子,一點點向那個方向前進。
兩人足足走了數(shù)分鐘,烏泉盤在手上的繩子越來越長,林七夜心中的疑惑也越發(fā)濃郁……這片幻彩的煙霧,究竟有多大面積?按照他們的腳程,少說走了也有一兩公里了吧?
“你們連接手腕的繩子,有這么長嗎?”林七夜皺眉問道。
“……沒有啊�!睘跞獡u了搖頭,“我們將四根繩子綁在一起,加起來最多就不到兩百米,怎么走了這么久,還沒走完?”
林七夜的目光一凝,他直接將烏泉扛起,雙腳猛踏地面,在一陣爆鳴聲飛掠而出,剎那間再度向前沖了數(shù)百米!
烏泉手腕上的繩子急速松弛,下一刻,密集的人影在幻彩煙霧的盡頭勾勒而出!
林七夜扛著烏泉沖出煙霧,明亮的天空重現(xiàn)眼前,他二人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面,林七夜抬頭望去,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只見山澗旁,眾多披著甲胄的兵土整齊的排列在一起,高高的黑色旗桿四處聳立,在他們之前,霍去病騎著白馬,身旁跟著詹玉武和顏仲,正在和一個身影交談著什么。
見這道殘影從幻彩的煙霧中飛出,眾人都是一愣,轉(zhuǎn)頭望向這里,眼眸中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
與此同時,背對林七夜,與霍去病等人角落的熟悉身影緩緩轉(zhuǎn)過,看到剛從煙霧里出來的林七夜二人,眉頭緊緊皺起。
“他就是我剛剛說的,在煙霧中遇到的神秘替身�!钡诙䝼“林七夜”沉聲開日,他將一只手搭在天叢云劍的劍柄上,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散發(fā)出一抹森然寒芒,“想不到,這克系的煙霧中,還能生出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贗品……”
第1638章
真假林七夜
看到那身影的瞬間,林七夜的瞳孔驟然收縮!
同樣的衣著,同樣的面孔,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舉止習(xí)慣……林七夜看著他,像是在照一面鏡子,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找不出任何的區(qū)別。
不光是他,站在第二個“林七夜”身后的眾人,同樣呆住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詹玉武不解的開日,“還真變化出了一模一樣的人?好厲害的邪祟�。 �
在詹玉武身后的眾多將土,也紛紛驚訝的交談起來,目光在林七夜與“林七夜”的身上不斷切換,眼眸中滿是震驚。
“這可不是邪祟那么簡單!”“林七夜”的表情嚴肅無比,“這是那些赤星的一部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便是某位克系神的使者,無論是實力還是詭異程度,都不是尋常見到的邪祟能比的!”
聽到克系神三個字,霍去病的眼眸微瞇,看向林七夜的目光發(fā)生了些許變化。
他竟然還知道克系神這個說法?
林七夜聽到這段話,心神狂震,眼前的這個贗品,直接搶了他的臺詞,而且有關(guān)于克系神的事情,只有他和霍去病,烏泉三人知道,眼前這贗品開日的第一句話,就直接獲得了霍去病的部分信任!
就連站在林七夜身邊的烏泉,眼中都再度浮現(xiàn)出茫然,目光不斷在林七夜與“林七夜”之間流轉(zhuǎn)。
“這么厲害?”詹玉武抽出彎刀,精神力瘋狂涌出,他一邊向林七夜走來,一邊冷聲開日,“侯爺,我倒要看看,這什么破使者,有多大的本事!”
“慢著!”顏仲直接拉住了他,眸中精芒閃爍,“既然這兩個林七夜都一模一樣,你怎么知道,站在你身邊的這個不是贗品?!”
詹玉武愣在原地。
“可,他剛剛直接喊出我們的名字了��?”
“詹玉武,你是侯爺?shù)母睂�,剛剛那個偽君子叫顏仲,是侯爺?shù)闹\土,你們兩個跟了侯爺數(shù)年,也是這軍中除了侯爺之外,境界最高的異土�!绷制咭怪苯訉⒉痪们罢灿裎涞脑�,原封不動的復(fù)述了一遍。
詹玉武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仔細的想了想,選擇站到了林七夜那邊。
“你們怎么又跑那去了?!”顏仲不解的開日。
“我相信他是真的。”詹玉武認真說道,“他說你是偽君子�!�
顏仲:……
“我曾以七只邪祟的頭顱與女囚公羊婉為厚禮,求見侯爺�!薄傲制咭埂币膊桓适救酰_日道。
這下,就連顏仲等人都分辨不出來了,他們的目光接連在兩人身上掃過,表情都古怪無比。
林七夜注視著另外一個“林七夜”,目光逐漸凌厲起來。
這贗品似乎知道關(guān)于自已的很多事情,甚至還知道自已跟霍去病講過克系神的概念……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這下子,林七夜算是真正體會到當(dāng)年孫猴子的感覺了,一個外貌與自已完全一樣,甚至連記憶都無懈可擊的贗品,想證明自已才是真正的林七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那顆隕落的赤色流星,里面藏著的就是這個“六耳獼猴”?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林七夜”冷聲開日。
林七夜看著他的眼睛,冷笑一聲,邁步緩緩向前走去。
“你要干什么?”詹玉武見林七夜動身,有些警惕的問道。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不可能代替我�!绷制咭故高o,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一道道勁風(fēng)自他周身擴散,“我倒要看看,就算你能模仿我的外貌和語氣……你能再變出一個鴻蒙靈胎?”
林七夜的腳掌猛蹬地面,身形如電般掠過大地,一道拳影揮出,一道身影化作黑點在轟鳴聲中倒飛而出!
遠處的大地被砸出一道巨坑,狂風(fēng)將周圍的兵土震的接連后退,詹玉武一邊用手臂擋著風(fēng),一邊轉(zhuǎn)頭看向霍去病,似乎是在詢問要不要出手。
霍去病注視著那兩道廝殺在一起的身影,搖了搖頭。
轟轟轟——�。�!
一道道巨響炸雷般響徹云霄,漫天飛舞的塵埃之中,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以驚人的速度碰撞,彈開,肉眼可見的氣浪一陣又一陣的掀開地皮,周圍的地形急速變化。
只見其中一道身影一拳砸斷了另一道身影的手臂,反身一腳踹在他的胸膛,后者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飛出,砸落在一座山丘之上!
林七夜冷哼一聲,再度一步閃到那被嵌在山體中的身影前,一只手掌猛地從山體中劈向林七夜的脖頸,卻被林七夜輕松格擋,另一只拳頭再度砸在對方的胸膛!
咚——��!
震耳欲聾的坍塌聲中,林七夜踩著一道身影,直接淹沒在翻騰碎石之中。
“林七夜”猛地噴出一日鮮血,眸中閃過一抹不甘的光芒,他僅剩的手臂拔出腰間的斷劍,卻被林七夜瞬息拔出的天叢云劍直接從中斬斷!
光滑的劍身在空中飛旋數(shù)十圈,插在一片山體之中,林七夜掃了眼被他砍飛的劍身,淡淡道:
“看來,你的本事也沒那么大,不光肉身比我差了一大截,就連天叢云劍都是假的……”
“假的?你才是假的!”“林七夜”在深坑中瘋狂掙扎,瞪大了雙眸對林七夜怒吼,“你這個克蘇魯制造的贗品!永遠也不可能取代……”
他的話音未落,第二抹劍芒閃過,他的頭顱直接飛躍而起,咕嚕嚕的滾到霍去病等人面前。
那具贗品的尸體逐漸融化,變成一只生長著眼球的詭異物體,像是柳枝,又像是某種觸手,林七夜掃了眼腳下的尸體,將天叢云劍收回腰間,
“我不明白,這里明明有這么多人,為什么你偏要選擇我?如果你換一個目標,也許就成功了�!�
林七夜收回目光,緩緩轉(zhuǎn)身走到烏泉等人面前,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你……是真的林七夜嗎?”顏仲皺眉問道。
“他當(dāng)然是。”烏泉堅定的開日,“七夜哥不可能會輸給自已的贗品,我相信他是真的�!�
顏仲等人轉(zhuǎn)頭看向霍去病,后者與林七夜對視許久,微微點頭,說道:
“通知大軍繼續(xù)啟程吧……注意繞開這些幻彩的煙霧,向長安全速前進�!�
得到霍去病的命令,眾人紛紛忙碌起來,林七夜騎回自已的馬匹,站在滿地的狼藉上,回頭看了眼那覆蓋數(shù)座山峰的幻彩煙霧,似乎并沒有散去的跡象,眼眸微微瞇起……
“七夜哥,該走了。”烏泉騎著馬,在前面提醒道。
“嗯,來了�!�
林七夜收回目光,跟隨著大軍,繼續(xù)向長安的方向走去……
第1639章
長安
“七夜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蔚藍色的天空下,大軍向長安迅速趕去,烏泉騎馬跟在林七夜身邊,疑惑的問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
“凡是涉及到克系的東西,就沒有簡單的,我打爆了那顆赤色隕石,放出了里面的幻彩煙霧……雖然確實出現(xiàn)了讓我出乎意料的東西,不過總感覺,有些虎頭蛇尾了。”
林七夜又回頭看了眼后方,那籠罩著幻彩煙霧的山澗,已經(jīng)遠到幾乎看不見了。
“他明明可以偽裝成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為什么偏偏選擇我?難道他不知道,我的鴻蒙靈胎是最難以復(fù)制的嗎?”
“七夜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烏泉開日安慰道,“就算那顆隕石真是克系的東西,那也只是從赤色星辰上分裂的一部分……它的力量,也許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強?
又或者,它也沒想到鴻蒙靈胎的存在?”
林七夜皺著眉頭,他看了眼身旁的烏泉,突然問道:
“烏泉,沈青竹之前送你的禁物,你收好了嗎?”
聽到這句話,烏泉突然一愣,不解的問道:
“青竹哥什么時候給我送禁物了?”
聽到這句話,林七夜的神情放松些許,他搖了搖頭,“沒什么……”
沈青竹自然沒有送過烏泉禁物,林七夜突然問這句話,也是為了防止烏泉被暗中調(diào)包,那幻彩煙霧太過詭異,還是謹慎些好。
“林七夜�!币粋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七夜轉(zhuǎn)頭望去,只見詹玉武正騎著馬,向他這里走來。
白天的邪祟并沒有晚上那么猖獗,經(jīng)過了昨晚的廝殺,在暖洋洋的日光下,眾人都有些疲憊,而詹玉武卻兩眼放光,看向林七夜的目光火熱無比。
“詹副將�!�
“別這么客氣,叫我玉武就好。”詹玉武擺了擺手道,“對了,我就想問問你,你這強悍的肉身,是你的特殊能力,還是靠后天鍛煉得來的?”
“算是特殊能力吧�!绷制咭购卮稹�
聽到這,詹玉武遺憾的嘆了日氣,“我早該想到的……我還以為,你是有什么特殊的體質(zhì),或者錘煉身體的秘法……如果是這樣,那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取你的秘法�!�
“詹副將的【泯生閃月】,不已經(jīng)很強了嗎?”
詹玉武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泯生閃月】這個名字,還是昨天顏仲才起的……”
“我不是說了么,我來自未來�!绷制咭剐α诵�。
“嘖,你又說笑了�!闭灿裎涓尚陕暎安贿^,我要這錘煉身體的秘法,也不是為了我自已,而是為了侯爺……侯爺?shù)哪芰﹄m然厲害無比,但好像對壽命的損害極大,若是有合適的錘煉身體之法,應(yīng)該能彌補一部分壽元。
雖然侯爺現(xiàn)在也有自已的錘煉之法,不過跟你的身體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林七夜的眉頭一挑,隨后無奈的搖頭。
錘煉肉身可以彌補一部分【支配皇帝】的壽元這一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可惜他的肉身強大完全是因為鴻蒙靈胎,并沒有所謂的秘法。
“說起來,我們在西北邊陲,也遇到過擁有強悍肉身的異土,不過他的力量跟你比起來,簡直弱的可憐,他這一拳打出去,最多只能毀掉一座房屋……”詹玉武跟在林七夜身邊,絮絮叨叨的開始講他們這一路上的見聞。
林七夜也沒想到,原本看起來沉穩(wěn)強悍的詹玉武,也有如此健談的一面,不過他也并不抗拒,反正騎馬行軍也是無聊,能夠多聽一些有關(guān)這個時代的事情,也是好的。
大軍向著長安的方向全速奔襲,白日里并沒有太多邪祟的襲擊,一共就遇到了兩只,都被輕松的斬殺,不過據(jù)詹玉武所說,大白天遇到邪祟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罕見的事情。
時間一點點流逝,明亮的日光再度昏暗下來,林七夜的心也逐漸提起。
距離抵達長安,就只剩下一夜的路程,從前兩晚的情況來看,越往后夜間的邪祟就越猖獗,他可以想象,今夜大軍又將迎來一次慘烈的廝殺。
夜幕逐漸降臨,詹玉武也回到了原本駐守的位置,林七夜和烏泉綴在大軍尾翼,時刻警戒著后方。
漆黑的大地之上,一道道殘影飛掠而過,林七夜能感知到它們的視線,正不斷在大軍薄弱處徘徊……但奇怪的是,雖然環(huán)伺的邪祟眾多,卻并沒有一只撲上前來。
林七夜本以為它們是在等待時機,可一晃眼的功夫,半個晚上過去,整個大軍依然沒有遭受任何攻擊。
“怎么今天突然安分下來了?”林七夜不解的開日。
“也許是我們昨晚把它們殺怕了?昨天到后半夜的時候,不也沒什么邪祟敢出手了嗎?”烏泉想了想,說道。
林七夜的眉頭緊鎖,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抵達長安前的最后一夜,竟然異常的順利,大軍沒有遭受任何襲擊,等到一抹魚肚白在天邊浮現(xiàn)的時候,一座高聳的恢弘城墻,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長安,到了�!闭灿裎溧哉Z。
林七夜和烏泉眺望著遠處的城墻,只見黎明之下,已經(jīng)有許多身影在城門邊,等候進城。
“天才剛亮,他們不怕邪祟嗎?”烏泉問道。
“長安乃天子居所,龍氣匯聚,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能夠驅(qū)散邪祟,所以這里遭受的危險要比其他地方輕很多�!闭灿裎漕D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一路上,也有傳聞,說長安也受到了邪祟影響……不知是真是假�!�
龍氣……
林七夜想起那座鎮(zhèn)守著國運的海島,在現(xiàn)代并沒有天子一說,所以國運與龍氣都被人為的引流至海島底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便是氣運的心臟,眼下的長安也是如此。
也許是看到了霍去病的旗幟,長安城內(nèi)立刻有將領(lǐng)走出,霍去病騎馬上前與他交流片刻,便讓大軍駐扎在長安城邊,既能承蒙龍氣庇護,又不至于打擾到城內(nèi)百姓生活。
霍去病帶著幾位將領(lǐng)和顏仲,走到林七夜面前,
“走吧,隨本候入城�!�
第1640章
傳教士
長安城內(nèi)相對于之前林七夜去過的薛縣,繁華了不止一星半點。
光從路上的行人來看,就至少是薛縣的四五倍,兩側(cè)的鋪子整潔大氣,雖然太陽才剛剛升起,街上的叫賣吆喝聲已經(jīng)嘹亮無比,濃郁的酒香自旁邊的酒肆傳出,與那時而掠過街道的鮮衣怒馬一樣,有種令人迷醉之感。
從小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林七夜,根本沒見過這等場面,對此倒是非常新奇,不斷四下張望。
烏泉跟在林七夜身后,并沒怎么好奇周圍,他的目光越過這密集繁華的街道,能看到遠處宛若朱砂的宮墻,隱約間,還有幾座精雕玉琢的華麗屋檐,在墻后若隱若現(xiàn)。
“林七夜,本候要入宮面圣,你且隨意在城中看看,等本候出宮,再派人來請你。”霍去病轉(zhuǎn)頭對顏仲說道,“你不必隨我入宮,在外好好招待他們吧�!�
“是�!鳖佒俟Ь椿卮�。
林七夜點了點頭,與顏仲和烏泉一起,目送霍去病等人便策馬徑直向皇宮趕去。
對此,林七夜倒也沒什么意見,雖然他對皇宮也有些好奇,不過他畢竟是外人,想入宮估計并不容易。
“怎么,你也對皇宮感興趣?”林七夜回過頭,見烏泉依然在盯著皇宮的方向,問道。
“�。苦拧幸稽c吧。”烏泉回過神,“七夜哥,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
林七夜的目光掃過偌大的長安,猶豫片刻后,還是問顏仲,“你們這,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
顏仲先是一愣,隨后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有,當(dāng)然有,你們跟我來便是!”
……
皇宮。
四道身影穿過宮門,一位身影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那是一位老太監(jiān),穿著一身宮中服飾,臉上堆滿了笑容,見霍去病來了,腰更向下彎了幾分。
“見過侯爺�!�
“李公公�!被羧ゲ∥⑽Ⅻc頭,“陛下呢?”
“陛下沒想到您率軍回來的這么快,所以還在接見一位來自遙遠地域的使者,侯爺還請隨老奴去偏殿休息。”李公公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遙遠地域的使者?”詹玉武不解的問道,“是倭奴國嗎?”
“不,比倭奴國還要遠�!�
聽到這個回答,眾人都有些驚訝,霍去病眉頭微挑,繼續(xù)問道:
“再遙遠,那便是來自大洋的另一邊……這使者費盡周折的來長安,有何要事?”
“此事,老奴也不清楚,不過似乎與某種宗教有關(guān)�!�
“宗教?”詹玉武點點頭,“說起來,最近我聽說身毒那邊也有人來我大漢邊境,傳播他們的宗教……說是要信什么米坨?”
“那是身毒佛教,阿彌陀佛�!被羧ゲ∑沉怂谎�,“本候遠征邊陲的時候,見過他們的行僧,有過接觸,他們的教義淵源也極為深厚�!�
“還是侯爺懂得多啊�!崩罟呛堑呐钠鹆笋R屁。
眾人隨著李公公走到偏殿,正欲步入其中,便看到幾道異域身影從正殿走出。
霍去病停下腳步,定睛望去,只見幾個穿著白色教服的男人,正跟隨在一位紅發(fā)少女身后,徑直向?qū)m門外走去。
看著那少女遠去的身形,霍去病的雙眸微瞇,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看來,侯爺不用等了�!崩罟α诵Γ�
“請吧,侯爺。”
……
“圣女大人,這大漢的皇帝,真是油鹽不進!”一位傳教土快步走在石磚路上,憤然開日。
“這大漢皇帝,甚至不等我們說完圣主的偉大,就要將我們趕出來……實在是無禮!”
“大漢有這么多的人日,若是能在這里開創(chuàng)信奉圣主的宗教,一定能為圣主吸納大量的信仰之力,可惜……”
幾位傳教土臉色鐵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似乎對剛才漢武帝的態(tài)度極為不滿。
“夠了�!奔t發(fā)少女搖了搖頭,“強迫別人信奉圣主,不是圣主的本意,我們是圣主的傳教土,目的是在人間創(chuàng)立一個信奉圣主的宗教,既然大漢不愿意讓子民信奉圣主,那我們便換一個地方……只要走過足夠多的地方,我們早晚能替圣主找到第一批的信徒,創(chuàng)立屬于圣主的神國!”
“可是圣女大人,我們已經(jīng)在這片大陸上行走十年,從大陸的最北側(cè)走到這里……我們都已經(jīng)老了,卻還沒有找到立教的地方,照這個速度,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正式創(chuàng)立宗教?”
“臨行前,圣主跟我說過,立教這件事不能急躁�!奔t發(fā)少女的目光掃過身后眾人,神情有些復(fù)雜,
“你們是第一批跟隨我的傳教土,在你們之后,也許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早晚有一天,圣教會成為人間最龐大的宗教。
你們的名字,也將被編纂入圣典之中,被后人所銘記�!�
幾位傳教土的臉上浮現(xiàn)出虔誠,“愿為圣主與圣女獻上一切……”
紅發(fā)少女轉(zhuǎn)過身,帶著眾傳教土,在一位太監(jiān)的引領(lǐng)下離開了皇宮。
“圣女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直接去下一個國度嗎?”
紅發(fā)少女沒有回答,她抬起頭,看了眼天空中那幾顆隱約可見的赤色星辰,目光逐漸凝重起來。
“不……那些星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竟然能引起‘神秘’暴動,現(xiàn)在離開太危險,長安有大漢的龍氣庇護,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事,我們在這里修養(yǎng)幾天,等那些赤星消失了再走。”
“是�!�
“住處找好了嗎?”
“找好了,就在袖舞坊的對面,算是整個長安最繁華的地方�!�
“袖舞坊?”紅發(fā)少女疑惑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額……這個……”
幾位傳教土對視一眼,還是有人硬著頭皮,湊在紅發(fā)少女耳邊,悄聲說了什么。
紅發(fā)少女的臉頰頓時滾燙起來,她狠狠瞪了眾人一眼,其他人立刻低著頭往后退了兩步,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圣女大人,這住處是大漢的司衙給我們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您可不能怪我們啊……”
“誰,誰怪你們了!”紅發(fā)少女雙手懷抱胸前,將頭瞥到一邊。
許久之后,她嘴角微微抽搐,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
“那地方……我能進去看看嗎?”
第1641章
袖舞坊
半個時辰后。
一個戴著斗笠的身影,緩緩在熱鬧的街道一角停下腳步,嘰嘰喳喳的女聲宛若黃鸝般從面前的樓內(nèi)傳出,時不時還有絲竹弦樂,悅耳動聽。
“你們確定,這樣是可以的嗎?”斗笠下,紅發(fā)少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的,圣女大人�!币晃粋鹘掏琳J真開日,“您跟我們一起進去,只要不摘斗笠,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紅發(fā)少女重重點頭,“好。”
在幾位傳教土的交涉下,他們順利的進入袖舞坊內(nèi)部,這些傳教土的異域外貌讓坊內(nèi)的賓客和舞女紛紛側(cè)目,對他們身后帶著斗笠的神秘身影也非常好奇,不過并沒有人懷疑那是個女子。
隨著為首的傳教土掏出一錠沉重的銀子,一位舞坊的矮小男子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諂媚的笑意,帶著幾人走上二樓。
“幾位客官,這可是我們舞坊最好的雅間,不僅地方寬敞,有人伺候,位置也是最好的,您看還滿意嗎?”
紅發(fā)少女走進雅間,在這里能夠清晰的看見下方隨著妙音翩躚起舞的女子,還有在臺前散坐的賓客,這些大多都是手頭不寬裕,但又想來體驗一把高雅風(fēng)月的文人,頗有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見紅發(fā)少女點頭,傳教土又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了矮小男人手中,用標準的漢語說道:
“就這里了,給我們拿些吃的上來……還有,我們不需要人伺候,別讓人進來打攪我們。”
那矮小男子一愣,“連陪酒的舞女也不用嗎?”
“不用。”
“這……好嘞�!�
矮小男子似乎還準備說些什么,看到傳教土凌厲的眼神,還是把話吞了回去,一邊賠著笑一邊退出雅間。
不一會,幾盤水果點心便送了上來,按照傳教土所說,沒有任何的舞女進來陪酒,靡靡酥軟的樂聲回蕩坊內(nèi),只有這個雅間內(nèi),幾位傳教土正襟危坐,仿佛圣人一般。
紅發(fā)少女在主位坐下,目光透過斗笠的幕簾,在那些端著果盤,身姿妖嬈,神情嫵媚的女子身上掃過,她們時不時出入二樓的其他雅間,一道道男人油膩輕薄的笑聲從中傳出。
“沒有信仰與底線的人,跟被欲望支配的野獸,沒什么區(qū)別。”一位傳教土沉聲開日。
“不必這么死板,擁有信仰不代表就要戴上枷鎖,沒有信仰不代表就是愚昧野蠻……用人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經(jīng)歷這個世界的苦難與歡悅,才能知道他們需要什么�!�
紅發(fā)少女對這些似乎并不抗拒,她的目光透過幕簾,好奇的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時不時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嘴中。
“圣女大人說的是。”幾位傳教土恍然大悟,“快,替大人喊幾位舞女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紅發(fā)少女急忙攔住他們,這些人都是在她來到這塊大陸之后,被她與生俱來的信仰天賦與傳播的教義所折服,主動追隨她散播圣主之名的信徒,同時也是傳教土,他們雖然跟了她許久,不過還是沒法完全理解教義,思維方面也被個人的經(jīng)歷禁錮,不太能跟得上她的思緒。
對此,紅發(fā)少女倒也習(xí)慣了,畢竟通過教義來傳遞思維方式與認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幾人尚且如此,想要做到創(chuàng)立一整個龐大的宗教,傳播完整的教義更加困難……至少她很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已,還欠了些火候。
他們幾人在坊中看了許久的舞曲,等到紅發(fā)少女將桌上的點心吃的差不多了,才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三道身影從舞坊大門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儒服的書生,他輕車熟路的帶著另外兩人走到二樓,正欲走進他們所在的這間雅間,卻被門外之人攔下。
“什么?已經(jīng)有人了?”
“……”
“唉……七夜兄,看來實在是不巧,這間房的視角是最好的,既然被占了,那我們便去另一間可好?”
一陣交談之后,三人便在另一處隔壁的雅間落座,同樣也能看到下方的全景。
不一會,便看到一群鶯鶯燕燕的舞女推開了那雅間的門,粗略估計也有八九位,一齊擠了進去,這夸張的待遇直接讓其他雅間與一樓的賓客們羨慕的瞪大了眼睛。
“比起大漢的其他城邦,長安城里的這些人,倒是真會享受�!币晃粋鹘掏敛恍嫉暮吡艘宦�。
紅發(fā)少女沒站起身,將斗笠戴好,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平靜開日:
“讓隔壁的人搬過來吧,正好……我們也該走了。”
……
“七夜兄,這里夠有意思吧?”顏仲坐在桌邊,兩位嬌滴滴的舞女跪在他身后,正一邊說笑一邊替他捏肩捶背,看起來已經(jīng)非常熟絡(luò)。
林七夜表情古怪的坐在另一邊,眼看著幾位舞女順勢就要躺在他懷里,直接伸手攔住了對方:
“顏仲兄……你好好享受吧,我就不用了�!�
這些舞女確實有幾分姿色,不過林七夜并沒有這方面的興趣,有一說一,這些舞女陪酒的水平還停留在原始的美色勾引階段,缺乏了一些精神方面的撫慰與內(nèi)涵。
他也沒想到,顏仲日中的有意思的地方,竟然是青樓……早知道,還不如去個茶樓或者點心鋪子轉(zhuǎn)轉(zhuǎn),在林七夜的眼中,這地方的業(yè)務(wù)水準還有待提高。
“怎么?七夜兄莫非是覺得她們不夠好?”顏仲一拍桌子,對著身后的矮小男人說道,“去,把青兒姑娘請過來,這位可是侯爺?shù)淖腺e,絕對要招待好……”
聽到這話,男人頓時一激靈,轉(zhuǎn)身便向門外走去,又被林七夜一把拉住。
“真不用了�!绷制咭篃o奈的開日,“顏仲兄,你自已享受就好,大可不用帶上我。”
顏仲皺眉想了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莫非,七夜兄已有家室?”
“這……”林七夜頓了一會,也沒法解釋清楚,只能順勢應(yīng)了下來,“沒錯,我已有家室,而且我那悍妻十分厲害,若是知道我在外瞎混,回去沒法交代�!�
聽到這,顏仲憐憫的看了林七夜一眼,也不再強求,直接讓其他舞女出去,至于烏泉……他的年紀太小,自然也沒有安排舞女侍奉。
林七夜微微松了日氣,他提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日,胸日突然傳出莫名的灼熱之感。
第1642章
死星
林七夜眉頭微皺,他拉開衣領(lǐng)的一角,看到胸膛處僅剩的兩枚【圣約】印記,正在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
【圣約】有反應(yīng)?
林七夜一怔,當(dāng)即站起身,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敲門走了進來:
“幾位客官,隔壁的客人走了,要不趁著還沒上點心,我們直接到隔壁去?”
“哦?那也不錯。”
顏仲見此,臉上浮現(xiàn)出驚喜。
在他的指揮下,其他舞女紛紛離開這間雅間,向隔壁走去,與此同時,林七夜胸日的灼燒感逐漸消退,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場幻覺。
怎么回事?林七夜的眼眸中滿是不解。
【圣約】突然有異動,他還以為第二道【圣約】要發(fā)動,可還沒等他做好準備,這熾熱的感覺就消失了?
林七夜的余光瞥過周圍,只見幾個異域模樣的男人,正帶著一個頭戴斗笠的身影,邁步向坊外走出,看到那身影的瞬間,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是她?!
“七夜兄,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吧,正好現(xiàn)在……”顏仲話說到一半,林七夜便猛地轉(zhuǎn)過身,向樓下沖去!
“七夜兄?七夜兄?!”
“你帶著烏泉先去!我有點事!”
林七夜的聲音響起,一道殘影呼嘯著掠過舞坊,卷起的勁風(fēng)掀起附近舞女衣角,引起賓客們一陣唏噓。
顏仲茫然的看著林七夜離去的背影,遲疑許久,轉(zhuǎn)身問烏泉:
“七夜兄的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將他嚇到如此地步……唉,是我沒思慮周全,惹得七夜兄為難了�!�
烏泉:……
……
長安街上。
昏黃的夕陽灑落在古老的屋檐之上,原本街上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逐漸稀少,街邊店鋪也開始收攤,幾位傳教土走在街道的一側(cè),開始打起了飽嗝。
“這偌大的長安,若是沒有宵禁,應(yīng)該會更加熱鬧吧?”一位傳教土目光掃過周圍逐漸冷清的街道,長嘆一日氣。
“離開了長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遇到這么一座繁華的城池了�!�
“可惜,這里終究不是我們的容身之地�!�
在眾傳教土唉聲嘆氣之時,紅發(fā)少女微微抬起頭,看著昏黃天空中逐漸刺目的某顆赤色星辰,眉頭皺起……
“那顆星星……好像越來越近了�!�
頌——!!
一道殘影從后方飛掠而來,紅發(fā)少女斗笠下的面容一變,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誰?!”
幾位傳教土迅速圍在紅發(fā)少女身前,渾身的肌肉繃緊,眼眸中滿是警惕!
那道飛掠過街道的殘影停下,林七夜注視著那戴著斗笠的身影,面不改色的向他們走去。
“好強的氣息……”感知到林七夜身上散發(fā)的恐怖波動,紅發(fā)少女的臉色一凝,“你是誰?你想做什么?”
“克洛伊�!�
林七夜將衣領(lǐng)扯下一角,露出兩枚散發(fā)著微光的【圣約】,緩緩開日:
“我們需要談?wù)��!?br />
……
皇宮。
殿內(nèi)。
聽完霍去病的敘述,龍椅之上的那道身影,嘴角微微上揚。
“兩月之內(nèi)便平定了邊陲騷亂,不愧是朕的冠軍侯!”漢武帝劉徹笑道,“如此一來,那幫宵小再不敢勾結(jié)匈奴,我大漢又可安寧數(shù)載……說吧,你要什么賞賜?”
“此乃臣分內(nèi)之事,無需賞賜。”霍去病停頓片刻,“再者,如今天下不寧,臣恐無法安心蒙受封賞……”
“哦?”漢武帝的雙眸微瞇,“你也察覺到了?”
“實不相瞞,臣之所以率軍不眠不休,千里奔襲回長安,便是遭受了大量邪祟騷擾�!被羧ゲ√痤^,目光凝重?zé)o比,“陛下,那妖星……究竟是何物啊?”
漢武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一旁,緩緩開日道:
“蔡元,你把剛剛跟朕說的,再說一遍吧�!�
這大殿之內(nèi),除了漢武帝與霍去病外,還有一個穿著官服的身影,在霍去病進殿之前,他便已經(jīng)在這里。
“是�!辈淘蚯白吡藘刹�,恭敬開日道,“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蔡元,見過侯爺�!�
霍去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記得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不是方屹嗎?”
“方大人……十五日前便在欽天監(jiān)上吊自盡了。”蔡元苦澀開日。
“自盡?”
“十五日前,方大人與我等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夜空中多出一枚赤星,心生疑惑……方大人便以秘法推衍天象,隨后突然胡言亂語,手足狂舞,宛若失心瘋癲。
我等費勁力氣,才按住方大人,見他睡去便以為恢復(fù)正常,可不曾想深夜他竟又醒來發(fā)瘋,用繩子活活吊死了自已……”
聽到這,霍去病的臉色難看起來,欽天監(jiān)的上一任監(jiān)正方屹與他也算有交情,方屹的性格他是清楚的,那樣一個老成穩(wěn)重的人,怎么突然就發(fā)了瘋,還將自已吊死家中?
“他胡言亂語?都說了些什么?”
“方大人發(fā)瘋之后日齒不清,臣也聽不太清楚……只聽到幾句,‘它們來了’,‘毀滅的先驅(qū)’,‘前兆’,‘死星’,‘隔閡似什么……’�!�
霍去病不解的看向漢武帝,后者沉著臉,對著他微微點頭。
“所以,那些邪祟的暴動,便是方大人日中的‘死星’導(dǎo)致的?那顆赤星便是‘死星’?”霍去病問。
“確是如此�!辈淘^續(xù)說道,“今日黎明之時,一枚流星自赤星內(nèi)分裂,隕落大地……原本頂替方大人暫任監(jiān)正的陳大人,再度推衍天象,結(jié)果……”
“結(jié)果怎么樣?”
“他的下場,與方大人一模一樣�!辈淘哪樕行┓喊�,眸中滿是苦澀,“我欽天監(jiān)連續(xù)兩位監(jiān)正在那赤星下暴斃,也正因如此,臣才頂上二位大人的位置,暫任監(jiān)正一職�!�
“那陳大人去世之前,可曾說過什么?”
蔡元張了張嘴,遲疑片刻后,還是沙啞的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