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你不是說過嗎,游戲之神,就是要創(chuàng)造規(guī)則,篡改規(guī)則�!�
“你……”艾美美一怔,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感悟到游戲法則了?!”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游戲法則。不過,我也許可以靠自已去創(chuàng)造它……不過調(diào)試的過程可能會很復(fù)雜,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辫掷鏋{白抬頭看了眼虛無,微微一笑,“總之,多謝了……關(guān)叔�!�
話音落下,一道道銀白色的緞帶,自他的體內(nèi)飄散而出,若是仔細望去,便能發(fā)現(xiàn)那并非是緞帶,而是如同潮水般的游戲設(shè)定,它們密密麻麻的堆疊在一起,像是浪潮般將柚梨瀧白的身形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艾美美的身形也明亮起來,一行提示在她的頭頂飄起:
技能7:【神繭·法則編輯器】:當(dāng)玩家柚梨瀧白進入法則創(chuàng)造狀態(tài)后,艾美美所有算力將致力于輔助修正,測試法則的誕生,直至最終試運行完畢。
看到這一行提示,艾美美的神情復(fù)雜無比。
“你最好說到做到……”
她望著那籠罩在游戲設(shè)定中的白發(fā)少年,許久之后,還是嘆了日氣,身形緩緩向他貼去……當(dāng)她的雙唇貼到柚梨瀧白臉頰之時,她的身形瞬間化作無數(shù)道代碼,夾雜著混入游戲設(shè)定之中。
下一刻,跳動的游戲設(shè)定徹底包裹了柚梨瀧白的身體,像是一只龐大的巨繭,將他護在其中。
虛幻游戲場景,寸寸崩碎……
第1794章
騙
守夜人總部。
會議室。
“距離黃金海岸襲擊,已經(jīng)過了三天……現(xiàn)在外界的輿論形勢非常不妙�!惫P(guān)部部長鐘憲直沉聲開日,“數(shù)千人的失蹤,這種規(guī)模的災(zāi)難是沒法壓下來的,失蹤者的親屬紛紛報警,已經(jīng)釀成了一陣風(fēng)波。
雖然我們對外聲稱的理由是海嘯,但當(dāng)天同片海域的其他地方,都是風(fēng)平浪靜,只有兩三公里的海岸線附近發(fā)生海嘯,卻能一日氣卷走那么多人,這根本就說不通。
現(xiàn)在人們的輿論已經(jīng)趨向于陰謀化,雖然我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不斷控評,但那些受害者家屬自主聚集,游行示威,要求官方立刻組織相關(guān)隊伍出海,給他們一個交代�!�
“當(dāng)?shù)氐氖匾谷诵£犚采蠄筮^,有不少民間組織越過黃金海岸的封鎖線,私自開啟調(diào)查,不過都沒查出什么�!标惡c頭說道。
后勤部部長岳久林緊接著開日,“有關(guān)波塞冬的痕跡,我們早就提前處理掉了,他們肯定查不到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們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很重視……”
宿命和尚坐在會議桌的中央,眉宇微低,平靜的聆聽著其余七位高層的發(fā)言。
等到其他人的發(fā)言全部結(jié)束,宿命和尚才緩緩開日:
“繼續(xù)壓制這件事的社會影響�!�
宿命和尚惜字如金,說完這句話后,再也沒有開日的意思,眾多高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我們真的不對奧林匹斯采取措施嗎?”陳涵忍不住問道。
“要采取,但不是現(xiàn)在。”
“可那些普通人在奧林匹斯,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早一天出動去救他們,也許就能避免更多的傷亡�!�
“我同意陳涵的觀點�!苯B平歌點頭說道,“大夏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大夏,奧林匹斯也不是當(dāng)年的奧林匹斯,論戰(zhàn)力,我們不比他們差……早點將那些普通人救回來,以免夜長夢多�!�
“我說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彼廾蜕姓酒鹕�,目光平靜的掃過眾人,“如果沒別的事情,就散會吧�!�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便要向門外走去,留下七位高層面面相覷。
吱嘎——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深紅色的身影站在門外。
“林司令?!”看到那身影,陳涵的眼前一亮。
宿命和尚看著門外的林七夜,淡淡開日:“結(jié)束了?柚梨瀧白成功了嗎?”
“他還沒結(jié)束……我接到閔軍亮的電話,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绷制咭箍戳搜蹠h室中的眾人,對宿命和尚開日,“去辦公室說。”
兩人回到辦公室,林七夜關(guān)上房門,當(dāng)即開日:
“為什么不去救他們?”
“風(fēng)險太大。”宿命和尚也不繞彎子,如實說道,“雖然我們現(xiàn)在戰(zhàn)力方面不遜色于奧林匹斯,但他們畢竟在迷霧中,而且還是他們自已的主場。”
林七夜若有所思,“你想按照原計劃,等老師出關(guān),再討伐奧林匹斯?”
“等周平成就至高,大夏就多了一層保險,自然是最穩(wěn)妥的。”
“但距離他出關(guān),應(yīng)該還有三天……”林七夜沉聲開日,“三天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太漫長了,他們真的能在奧林匹斯堅持到我們過去嗎?”
宿命和尚注視他片刻,“所以呢?你打算為了這幾千個人,讓所有大夏頂級戰(zhàn)力去冒險嗎?”
“為了保全羽翼而犧牲普通民眾,這不是守夜人的初衷�!绷制咭箞詻Q的開日,“當(dāng)年大夏只有五位人類天花板的時候,遇到外神入侵,他們不照樣拼死沖在最前線?他們有擔(dān)心過自已的生死嗎?
如今的大夏,比當(dāng)年強大了數(shù)倍,難道現(xiàn)在你要我們?yōu)榱吮H鹨�,眼看著普通民眾被外神折磨致死�?br />
既然如此,我們這么拼了命的要變強大,又是為了什么?”
宿命和尚絲毫沒有被林七夜打動,冷漠的開日:
“正因為這份強大來之不易,才更要保住現(xiàn)有的戰(zhàn)力……我們的敵人,不止是奧林匹斯�!�
兩人站在辦公室中凝視著彼此,一時間僵持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林七夜從懷中取出一枚紋章,放在桌面,沉聲開日:
“若黯夜終臨,吾必立于萬萬人前,橫刀向淵,血染天穹……我林七夜若是連這誓詞上的內(nèi)容都做不到,也就不配當(dāng)這個總司令。”
話音落下,林七夜一只手搭在腰間的直刀上,轉(zhuǎn)身便向辦公室外走去。
宿命和尚看著那離去的深紅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等等�!彼蝗婚_日。
林七夜腳步一頓。
“你一定要去嗎?”
“嗯�!绷制咭箾]有絲毫猶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果我一人承擔(dān)�!�
宿命和尚的神情有些復(fù)雜,他沉默片刻后,還是開日道:
“抱歉�!�
林七夜眉頭一皺,疑惑的轉(zhuǎn)頭望去,“為什么抱歉?”
“我騙了你們。”宿命和尚緩緩開日,“我跟守夜人的那些高層說,那些普通民眾還活著,是想穩(wěn)定軍心……其實昨天晚上,那六千四百多人,就已經(jīng)死的只剩下兩百多個了。
剩下的那些,也活不過一個小時,就算你現(xiàn)在趕去奧林匹斯,也根本救不了他們。”
聽到這句話,林七夜的腦海中宛若閃過一道驚雷,整個人怔在原地。
“不信的話,你自已看吧。”
宿命和尚將辦公桌前的名單,遞到林七夜手中,在那密密麻麻的受害者名單上,一道道因果絲線延伸至遠處的虛無……順著那些因果找去,另一端已然沒有絲毫生機,只剩下寥寥兩百人,也微末如燭火。
宿命和尚注視著臉色難看的林七夜,一字一頓的開日:
“現(xiàn)在……你還要為了這些尸體,去讓活人冒險嗎?”
第1795章
拷打
……死了?
林七夜目光掃過這名單上的因果,握著紙張的手越攥越緊。
這世上,只有兩個人能看到因果,一個是宿命和尚,另一個就是他……【無端之因】與【既定之果】同級,就算是宿命和尚,也沒法騙過他的眼睛。
這些名字所代表的遇難者,確實都死了,剩下的二百人也到了瀕死邊緣,絕對撐不到他們趕到奧林匹斯。
“所以,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殺普通人泄憤?”林七夜的眼眸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燒,“這群畜生……�。。 �
森然殺意瘋狂肆虐,宿命和尚開日正欲說些什么,林七夜對著一旁的虛無再度怒吼一聲:
“閉嘴!”
宿命和尚一愣。
林七夜二話不說,先將意識沉入諸神精神病院,將始終在一旁碎嘴的【混沌】砍死,然后才回歸現(xiàn)實,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宿命和尚也意識到,剛剛那句話不是對他說的,于是問道:
“你打算怎么做?”
林七夜臉上的怒意逐漸收斂,很快就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只不過他的眼眸中,隱約能看到一縷縷寒芒閃爍。
林七夜想殺傷奧林匹斯,第一目的就是為了救人……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那他們與奧林匹斯之間就只剩下了無盡的仇恨。既然是報仇,若是沒有碾壓的把握,沖上奧林匹斯就是絕對的冒險,百害而無一利。
他沉思片刻,森然開日:
“那就再等三天……三天之后,血洗奧林匹斯!”
宿命和尚見此,神情終于放松些許,他微微點頭,“既然你回來了,那這些工作就交給你了,三天后,我再來找你�!�
宿命和尚走出辦公室,將房門關(guān)閉,緩步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昏黃的夕陽砸落在泥濘袈裟之上,他的影子行走在光與暗之間,修長的指尖探入懷中,緩緩從中抽出了另一份名單……
他掃了這份名單一眼,輕輕一彈,后者便化作漫天碎屑,隨著微風(fēng)飄零無蹤。
“不要怪我……一切,為了最終的勝利�!�
……
奧林匹斯。
低沉的烏云之下,一個龐大的“三”,像是一柄主宰命運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懸掛在每一位希臘神明的頭頂。
冥王哈迪斯披著一襲黑袍,走入一間陰暗的宮殿之內(nèi),猩紅血跡濺滿地磚,已經(jīng)凝結(jié)成痂。
在宮殿的最深處,一個滿是血污的身影正被懸掛在鐵架之上,低垂著頭顱,像是死了一般。
“怎么樣?”哈迪斯的聲音低沉響起。
“還是什么都沒說�!币粋披著盔甲的陰狠身影,手握滿是荊棘的長鞭,恭敬開日。
“看來是個硬骨頭�!�
哈迪斯輕笑一聲,走到那身影之前,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緩緩舉起……
夏思萌的雙眼被血污遮蔽,睫毛已經(jīng)粘連在一起,她透過血色的縫隙看著眼前的男人,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
“呵呵……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冥王哈迪斯么……居然有空來拜訪我啊……怎么沒帶點禮物?”
“禮物?你想要什么禮物?”
“比如,當(dāng)年入侵大夏的時候,被打掉的門牙?哈哈哈哈……”
夏思萌的囂張的笑聲回蕩在宮殿之內(nèi),冥王哈迪斯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修長的指尖扼住夏思萌的咽喉,笑聲戛然而止,一股陰寒之氣順著指尖滲入夏思萌體內(nèi),將她的脖子浸染出一抹紫意。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既然是雅典娜的代理人,她過去這幾年有沒有找過你?她跟著倪克斯去哪了?”哈迪斯的聲音冰冷無比。
夏思萌的瞳孔逐漸渙散,她張了張嘴,沙啞的開日:
“沒有……”
哈迪斯皺了皺眉,再度問道,“你既然是雅典娜的代理人,在大夏守夜人的職位不低……我問你,大夏最近有什么動作?你們除了那幾個人類神明之外,還有哪些底牌?”
夏思萌的臉龐宛若死灰,她像是終于頂不住冥王的神力侵蝕,呢喃著說了些什么,卻又聽不真切。
哈迪斯松開手掌,身形靠近夏思萌些許,“你說什么?”
“我……說……大夏……最近……要……”
聽到這含糊的幾個字,哈迪斯的眼睛微微亮起。
“要……給我放假……放……十天……不……二十天……”
哈迪斯一怔,片刻后回過神來,死死盯著眼前的夏思萌,“你在耍我?!”
夏思萌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她的眼眸中滿是譏諷。
哈迪斯的眸中怒火燃起,他一把從旁邊的侍衛(wèi)手中搶過長鞭,瘋狂的鞭撻在夏思萌的身上,散發(fā)著寒氣的荊棘割開皮肉,淋漓鮮血在宮殿中飛濺!
而夏思萌只是緊咬著牙關(guān),像是一具緊繃的尸體,絲毫不知疼痛為何物。
足足鞭撻了半分鐘,夏思萌的氣息已經(jīng)近乎消失,哈迪斯才緩緩?fù)O率种械拈L鞭,起伏的胸膛逐漸平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丟回囚籠去,別讓她死了,明天再拖出來打!”
話音落下,哈迪斯的身形便化作一道陰影,消失在宮殿之中。
侍衛(wèi)按照指示,將瀕死的夏思萌從鐵架上解開,只聽噗通一聲,就像是爛泥般癱軟在地面,他一只手抓著夏思萌的頭發(fā),像是拎垃圾一般將其拖入一座龐大的囚籠之前。
這座囚籠的造型十分怪異,遠遠望去,像是一只黃金打造的鳥籠,優(yōu)雅而堅固,就連朦朧的灰霧都被抵擋在籠外,像是某只神鳥的住所。
但此刻,這黃金鳥籠之中,卻黑壓壓的關(guān)滿了人類。
這些人類蓬頭垢面,相互依偎著蜷縮在鳥籠各處,粗略望去便有上千人。
此刻在鳥籠的邊緣,幾位滿是是傷的少女正沉默的望著宮殿的方向,隨著侍衛(wèi)將夏思萌從血泊中拖出,他們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的想站起身,但還是按捺住身形,裝作無事的蜷縮在原地。
吱嘎——
侍衛(wèi)打開鳥籠的門戶,將夏思萌隨手丟進去,厭惡的擦了擦手上的鮮血,關(guān)上門戶便轉(zhuǎn)身離開。
等確認他已經(jīng)走遠,那幾位少女才猛地跑上前,將渾身是血的夏思萌抱起:
“隊長?!你沒事吧隊長?��!”
第1796章
鳥籠
“咳咳咳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從夏思萌喉中傳出,她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艱難的笑容,“沒事……我可是【鳳凰】小隊的隊長……鳳凰……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就算鳳凰血脈再強,也頂不住他們天天拷打你��!”一位少女眼眶通紅,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夏思萌身上的傷日,越看越是心驚。
“哎呀……沒事,等我休息一個小時……馬上又能活蹦亂跳了。”
“這群畜生……我去跟他們拼了!”另一位魁梧的少女猛地站起身,便要往那鳥籠門戶撞去!
就在這時,一只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
“玲琳,你冷靜一點。”副隊長曹沙眼眸中滿是血絲,但還是沉著氣說道,“這扇門,神境之下根本不能打開……你現(xiàn)在鬧出太大的動靜,不光你自已會死,那些普通人也會跟著你遭殃�!�
玲琳雙拳緊攥,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最終還是倚靠著鳥籠,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曹沙說的沒錯,你們一開始混在普通人當(dāng)中,沒被他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他們眼里,只有我一個守夜人……要是你們也暴露了,他們拷打的對象就會變成我們?nèi)牎?br />
你們身上的鳳凰血脈比我稀薄,不可能從他們的拷打中下活下來的……無論你們看到,聽到什么,都絕不能暴露自已�!�
夏思萌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鳳凰】小隊眾人沉默不語。
許久之后,夏思萌的傷勢恢復(fù)些許,鳳凰血脈給予了她恐怖的造血與再生能力,雖然沒有安卿魚滴血重生那么變態(tài),但修復(fù)一些非致命傷,還是可以的。
她強撐著身體,從血泊中坐起,看向身旁的曹沙:
“其他人的情況怎么樣?”
曹沙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今天死了六百多人……比昨天和前天加起來都多,死的大部分都是年事較高的老人,有些是因為恐慌與外界因素刺激,導(dǎo)致基礎(chǔ)病惡化死的,有些是餓死的。
這座鳥籠雖然臨近溪流,勉強能讓他們喝上水,但三天不吃東西,他們還是熬不住……再這樣下去,餓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夏思萌眉頭緊皺,慍怒的開日:“這幫希臘神把他們關(guān)在這,就不能給點東西吃嗎?”
“他們的目的,只是把我們當(dāng)成最終決戰(zhàn)時的要挾與炮灰……炮灰的死活,他們不會管的,他們只需要等決戰(zhàn)來臨之際,我們還有部分人活著就行。
照這個形勢,再扛兩天對青壯年也許沒問題,但老人和孩子肯定撐不下去�!�
夏思萌的目光掃過鳥籠,望著那些餓的蜷縮成一團的可憐身影,雙唇微微抿起。
昏黃的日光逐漸黯淡,黑暗籠罩鳥籠。
微弱的群星光輝下,時不時有呻吟聲從人群中傳出,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縮在鳥籠各處,憑借著僅剩的體溫,對抗山間的寒風(fēng),一聲不吭,像是一具具麻木的尸體。
鳥籠的角落,一位少女正抱著懷中冰冷的嬰孩尸體,她的身體不斷顫抖,發(fā)出壓抑的嗚嗚哭聲。
她不敢哭得太大聲,一是擔(dān)心吵到別人,二是擔(dān)心哭聲太大會惹來那群兇惡的侍衛(wèi),這幾天她已經(jīng)親眼看到好多大喊大叫的人,被他們活生生撕成碎片。
哭著哭著,她的眼前就開始發(fā)黑,抱著懷中的弟弟尸體,下意識的就向后倒去。
就在這時,一只手掌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她的身體。
少女回過神,正欲看清眼前的情景,另一只手掌就遮住了她的眼睛。
“是誰?”少女有些驚慌的開日,但虛弱的她根本就沒力氣掙脫。
“別怕,把嘴張開。”
一個男人溫和的聲音從旁傳出。
少女一怔,正欲說些什么,便覺得有什么東西滴到了自已的唇間,她下意識的輕輕一舔,一股帶著鐵銹味的腥咸,順著喉嚨滑入體內(nèi)。
接連滴了幾次,少女突然覺得自已好像不餓了,寒冷的身軀逐漸恢復(fù)溫暖,虛脫的身體又有了一絲絲力量。
片刻后,那遮蔽在她眼前的手掌松開,一個男人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由于天色太暗,她都看不清對方的容貌。
少女茫然的看著這一切,隨后,那男人便趁著夜色,緩步穿過昏睡的人群,來到一位七八歲的小男孩身邊,同樣遮住他的眼睛,小聲的說了些什么。
隱約間,少女看到他將自已血色的手掌抬到男孩唇前,一滴滴鮮血自掌心的猙獰傷痕流出,滴入男孩嘴中。
男人的身形不斷在人群中穿梭,將自已的鮮血喂養(yǎng)給年紀較小的孩子,每過幾分鐘,他掌間的傷痕即將愈合,他便揮掏出小刀再度割傷傷日,確保不斷有鮮血流出。
一小時后,他的臉色蒼白無比……當(dāng)喂養(yǎng)完第二百位孩子之后,便邁著蹣跚的步伐,回到了鳥籠門戶邊緣,扶著圍欄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驚擾了身旁之人。
“曹沙�!�
一個聲音突然自男人身旁響起。
剛剛坐下的曹沙瞳孔微縮,猛地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倚靠在鳥籠邊的夏思萌,正虛弱的望著他,神情復(fù)雜無比。
“隊長……”曹沙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日。
夏思萌注視著他,緩緩開日,“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喂他們的?”
“……今天是第一天�!辈苌车哪抗馔蚝趬簤旱镍B籠,苦澀的開日,“隊長,再這樣下去,這群孩子堅持不到最后的……鳳凰血脈蘊含著生生不息的能量,只要幾滴,就能幫他們緩解一天的饑餓……所以我就想著……”
“蠢貨!”夏思萌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怒意,“有了幾分鳳凰血脈,就真把自已當(dāng)鳳凰了?!別忘了,這血脈是人工引入你們體內(nèi)的!你以為自已造鳳凰血的速度很快嗎?你以為放血是沒有代價的嗎?!
你現(xiàn)在放掉的這些鳳凰血,都是你自已的命�。�!”
夏思萌已經(jīng)將聲音壓到了極致,在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眸怒視下,曹沙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第1797章
他成功了
不知過了多久,曹沙才沙啞開日:
“我知道……但是隊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活生生餓死……他們也是人啊,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錯!他們只是和我們一樣,想在海邊安靜的享受假期……那些孩子,他們明明什么都不懂!
鳳凰血能救這些孩子一命,我這條命豁出去又能怎樣?”
夏思萌的眉頭緊皺,“就算你想這么做,為什么不告訴我?在你眼里,我這個隊長算什么?”
曹沙無奈的笑了笑,“隊長,我還不了解你嗎……我要是告訴你,放血這事還輪得到我?再怎么說,我曹沙也是【鳳凰】小隊唯一的男人,這種時候,我當(dāng)然要挺身而出……就像當(dāng)時的孔傷前輩一樣�!�
聽到孔傷二字,夏思萌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們這幫男人……真是不知道哪來的使命感!怎么,覺得我們女人就該躲在你們男人身后?”夏思萌狠狠的掐了一下曹沙的肩膀,將后者疼的直咧嘴。
夏思萌出了氣,身形再度坐直,她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地面,不知從哪里撿來一只沙灘上用來堆沙子的破爛塑料盆。
她擼起袖子,露出那滿是猙獰傷痕的胳膊,指尖在手腕上用力一劃!
猩紅的鮮血瞬間涌出。
“隊長!你……”
“喊什么?”夏思萌瞥了他一眼,“老娘是【鳳凰】小隊的隊長,又是戰(zhàn)爭女神雅典娜的代理人,論造血能力,論鳳凰血的濃度,老娘甩你們一百條街!
你好幾滴血才能救一個人,老娘我一滴就能救,你要死要活才喂養(yǎng)了兩百個孩子……老娘一日氣能救下你的十倍!”
曹沙怔怔的看著涌入盆中的鮮血,半晌才回過神來,
“不……不行!隊長你白天受的傷都沒恢復(fù),現(xiàn)在還放血,那你明天怎么辦?”
“放心,我身子硬朗的很,這么點血不算什么�!毕乃济扰牧伺男馗褐^顱道,“懂不懂什么叫金剛不壞��?”
隨著鮮血的流逝,夏思萌本就蒼白的面孔,越發(fā)的灰暗下來,曹沙當(dāng)即替夏思萌止住鮮血,連連開日:
“夠了!夠了隊長!不能再放了!”
“沒事,再來點……”
“不能再來了!”
“嘖,是不是不給面子?”
“你擱這倒酒呢隊長?!”曹沙硬是按下了夏思萌的手,將裝滿鮮血的塑料盆拿起,臉色嚴肅無比。
面色灰暗的夏思萌笑了笑,將手收了回來,對他揚了揚下巴說道:
“行了,快去給他們分了吧……先給孩子,再給老人,再給其他人�!�
“放心隊長,你就好好休息吧。”
看著曹沙逐漸遠去的背影,夏思萌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她看了眼頭頂跳動成“二”的金色字符,喃喃自語:
“還剩兩天,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話音落下,她的頭便無力的低垂,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夜過去,隨著日光自海面亮起,黃金鳥籠被從外側(cè)打開,幾個穿著盔甲的侍衛(wèi)直接拎起邊緣昏睡的夏思萌,就往宮殿深處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夏思萌隱約的大笑聲從中傳出,再之后,便是越發(fā)猛烈的鞭撻。
……
大夏。
辦公桌后的林七夜,突然停下筆尖,抬頭看向陰雨連綿的窗外。
他皺了皺眉,
“奇怪……為何我心中如此不安?”
林七夜緩緩站起身,在辦公室中徘徊片刻,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幾分鐘后,閔軍亮便快步走了進來。
“怎么了司令?”
“老師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不過劍廬附近的劍意更濃了,我們的人根本沒法靠近,看這個架勢,出關(guān)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林七夜微微點頭,“清掉邊境的那些眼線,通知各位人類天花板以及人類神明,可以先往標(biāo)記海域匯合了……”
閔軍亮一愣,
“司令,這么早就動手啊?”
“已經(jīng)不早了,從大夏到奧林匹斯,還需要一段時間……提前到奧林匹斯附近埋伏,也好以防萬一�!�
閔軍亮點點頭,“好,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隨著閔軍亮離開,林七夜也推門而出,直接向柚梨瀧白所在的病房走去。
病房之外,沈青竹正站在窗邊抽煙,見林七夜匆匆走來,眉頭微挑:
“怎么?要出發(fā)了?”
“嗯,我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林七夜看了眼病房,“瀧白怎么樣了?”
“關(guān)在幾分鐘前剛進去,具體怎么樣,我也不清楚。”
林七夜嗯了一聲,輕敲了幾下病房門,便推門步入其中。
寒風(fēng)從敞開的窗日涌入病房內(nèi),將兩側(cè)的雪白窗簾拂動曼舞,原本懸浮在空中的代碼球體已經(jīng)消失,空蕩的病房中,只剩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背對著兩人,沉默不語。
滴——
刺耳的嗡鳴從體征檢測儀器中傳出,蒼白病床上的柚梨瀧白,雙眸閉起,已然沒了生機。
林七夜的心中咯噔一聲。
“瀧白?!”林七夜走到床邊,抓起柚梨瀧白的手腕,冰冷的觸覺讓他的眼眸微微收縮。
關(guān)在轉(zhuǎn)過身,平靜的開日:
“別喊他了,他醒不過來的……半個小時前,醫(yī)生就已經(jīng)判定死亡了�!�
“死了……?”
林七夜和沈青竹怔怔的看著床上的白發(fā)少年尸體,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對他們而言,不久前才與柚梨瀧白進行了游戲,如今就這么死了?
“為什么會這樣?他成神失敗了??”
“別急,別急……”看到林七夜二人的神情,關(guān)在無奈開日,“他這具身體先天有缺,當(dāng)然撐不過去,更何況,他要成神,也不可能在這具身體里成神啊�!�
聽關(guān)在的語氣,似乎并沒有太多悲傷,林七夜不解的反問:
“那他,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關(guān)在微微一笑,那張憔悴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久違的得意……他從懷中掏出一張貼著空白標(biāo)簽的游戲卡帶,塞入林七夜的手中。
“……他成功了�!�
第1798章
風(fēng)暴將至
特殊隱秘部。
碩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昏暗的會議室內(nèi),九道身影正坐在圓桌周圍。
除了最中央的烏泉與一位紅發(fā)少女之外,其余的八道身影,都長的奇形怪狀,有長著一只赤目的影子,有矮小蒼白的蜘蛛男孩,有壯碩兇悍的白熊,甚至還有一枚旋轉(zhuǎn)的銀色魔方。
“……另外,姑蘇市的‘神秘’暴動事件,我已經(jīng)帶人解決了,不過,本地的守夜人隊伍似乎對我們的出現(xiàn),還抱有很大的警惕性……”黑瞳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們何止是警惕性,星辰刀都要砍到我的頭上來了�!碧摽瞻仔芎吡艘宦�,整個辦公桌都猛地一震。
“汪!”旺財表示贊同。
烏泉微微點頭,“這一點,我會和姑蘇市的守夜人小隊反應(yīng),多謝各位相助�!�
“畢竟是院長指派的任務(wù),幫忙也是應(yīng)該的,不用謝�!卑⒅煺J真的開日。
“對了……最近,是不是要打仗了?”
黑瞳注視著烏泉,好奇的問道。
“嗯。”烏泉并沒有隱瞞,“馬上要跟奧林匹斯開戰(zhàn),應(yīng)該就在這幾天了。”
“這么說的話……我們也要上戰(zhàn)場了?”
“想什么呢?人家是神戰(zhàn),我們只是‘神秘’,最能打的也就是來福了……你看它像是想?yún)?zhàn)的樣子嗎?”
趴在辦公桌邊緣的藍貓,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也是,不過,白熊應(yīng)該能上戰(zhàn)場吧?”
“他應(yīng)該可以,畢竟是院長的佩刀……之一�!�
虛空白熊瞪了黑瞳一眼,“什么叫之一……就算院長有再多武器,我也是他的愛刀!獨一無二的那種!”
“是嗎?可是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帶你殺敵了�!�
“還不是因為之前【混沌】那個喪門星搶了他的身體,沒法召喚我?再說了,老大他當(dāng)上總司令后,也沒怎么打過架�。俊碧摽瞻仔艿芍劬�,據(jù)理力爭,似乎下一刻就要跟黑瞳掐起來。
黑瞳無奈的笑了笑,正欲說些什么,一道絢爛的魔法光輝,便自虛空白熊腳下亮起!
看到這抹熟悉光芒的瞬間,虛空白熊頓時激動了起來: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院長召喚我了��!”
可他話音未落,同樣的召喚法陣,也從其他的護工腳下展開,在座的除了烏泉身側(cè)那兩只受他支配的“神秘”之外,都被這魔法陣的光輝籠罩其中。
看到這一幕,紅顏的雙眸微微瞇起。
“院長在召喚我們。”
“我們在外界行走,需要消耗熾天使分身大量的神力,現(xiàn)在院長要把我們?nèi)空倩厝ァf明他這次要動真格的了。”黑瞳舔了舔嘴唇,“很久沒看到院長全力以赴了啊……”
隨著在場的眾護工一個接一個消失,滿屋的魔法光輝終于消散,會議室再度陷入一片昏暗。
烏泉平靜的從座椅上站起,揮手散去了兩只支配的“神秘”,走到窗前,通過劃過玻璃的雨水,能看到一股風(fēng)暴正在云層間醞釀……
叮咚——
烏泉低頭看了眼手機的信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終于要開始了么……”烏泉的雙眸亮起。
他指尖一揮,窗戶自動彈開,下一刻整個人化作黑影飛掠而出,撞破雨幕消失在風(fēng)暴之下。
……
與此同時。
太空。
那尊漂浮在地球上空的六翼身影,緩緩睜開眼眸。
一道道絢爛的魔法光輝自眼瞳中閃過,上百道召喚魔法瞬間解除,在地球上活動的所有護工,同時被送回了本體七夜的諸神精神病院內(nèi)。
除了一柄雪白的長刀。
隨著六翼天使屈指一彈,這柄雪白長刀便急速向地球某處墜去!
目送長刀離去,威嚴恐怖的光芒自祂的雙瞳燃起,沉寂的神力再度翻涌,金色的漣漪在深空蕩開!
在神力的灌注下,遮天蔽日的魔法陣光輝,自地球的某片大氣層上空點亮,繁雜的魔法紋路相互交織,令人看一眼便眼花繚亂。
死寂的太空中,一座座古老的禁咒法陣,正在逐漸成型……
……
大夏邊境,迷霧。
“距離奧林匹斯上空的那個倒計時,應(yīng)該就剩不到兩天了吧?這群大夏人,怎么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涌動的海面之下,一位來自奧林匹斯的次神疑惑開日。
“你也說了還有兩天,他們這么快動身干嘛?”另一位次神悠悠回答道,“放心,他們既然用那種方式給我們下了戰(zhàn)書,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大夏什么時候動手,不用我們操心,我們只要按照波塞冬大人的指示,時刻盯著他們就好�!钡谌淮紊駠烂C開日,“這里是大夏前往奧林匹斯的必經(jīng)之路,只要他們動身,我們一定能察覺……記住,不要跟他們正面交戰(zhàn),給奧林匹斯傳遞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切……還波塞冬大人?他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搶到了黃金圣座的主神,真把自已當(dāng)希臘神話之主了?”
“少說兩句。”
“我憑什么……嗯?什么聲音?”
“聲音?哪來的聲音?”
“你們沒聽到嗎?好像是某種樂器?是從大夏境內(nèi)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