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念之說完一長串的話，從始至終語氣都十分平靜。

    連質(zhì)問都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只是在陳訴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

    可偏偏這樣的態(tài)度，卻讓傅越澤止不住的心慌，抱著顧念之的雙手不由的緊了緊。

    他想要辯解，想說不是這樣的。

    想告訴顧念之，這段沒有她的日子，他過得很不好。

    可是看著顧念之古井無波的眼神。

    他好像說不出口。

    只能僵硬著轉(zhuǎn)移話題：“念之，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生病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你去衛(wèi)生院的，那時你還哼哼唧唧的，哪哪都不樂意�！�

    說著，語氣中竟然有些懷念。

    可是顧念之卻并沒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樣一同回應(yīng)曾經(jīng)的美好，反而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你說的上次應(yīng)該去年那個的時候吧�！�

    “我記憶中的上次不是這樣的，我只記得我發(fā)燒到40度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哀求你送我去醫(yī)務(wù)室。”

    聽到這話，傅越澤臉色一變，想讓顧念之不要再接著講下去。

    顧念之卻沒有給他機會，自顧自的說著：“可是你卻覺得我是在鬧脾氣，在跟你耍小性子吃陸婉瑩的醋，以至于都沒有耐心停下來看看我。”

    “那時候，但凡你多看我一眼，應(yīng)該也會注意到我焼的通紅的臉吧�！�

    “別說了，念之，別說了。”

    傅越澤感覺喉嚨一陣發(fā)堵，說出的話不自覺的竟然帶著幾分哀求。

    可是顧念之卻像是無所察覺，反而仰著臉露出了一點笑意：“傅越澤，你還記得最后結(jié)果是什么嗎？”

    “要不是李主任發(fā)現(xiàn)我不對，過來找我，等你和陸婉瑩去逛完省城回來，應(yīng)該只能給我收尸吧。”

    顧念之每多說出口一個字，傅越澤的心臟就揪的愈發(fā)的緊，一抽一抽的疼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

    想要開口解釋些什么，卻覺得要說出口的話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最后，只掙扎著問出一句話：“顧念之，你恨我嗎？”

    顧念之抬頭看向他，眼神是那么的平靜。

    平靜的讓傅越澤覺得有些陌生。

    “恨，不會的，傅越澤，我不會恨你，恨一個人需要氣力，但我如今已經(jīng)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事上了�！�

    心中的鈍痛提醒著傅越澤，他好像真的將那個無條件愛他的人弄丟了。

    “念之，我錯了，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傅越澤緊緊的摟著懷中的顧念之，眼中竟是迷茫與不甘，聲音嘶啞的哀求道。

    顧念之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沒有想到想來不可一世的傅越澤也會有這幅脆弱的模樣。

    “傅越澤，你說的從前是什么從前。”

    “是那些你為了陸婉瑩無數(shù)次推開我的日日夜夜還是對著我毫不掩飾厭惡的從前呢？”

    “可是傅越澤，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從前是我不懂事，我跟你道歉，也恭喜你和陸婉瑩終成眷屬，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說完，顧念之掙扎著從傅越澤懷中下來。

    “醫(yī)務(wù)室到了，你回去吧。”

    說完，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就朝醫(yī)務(wù)室走去。

    看著顧念之的背影，傅越澤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跟顧念之說清楚，他一定會后悔終生。

    于是他遵循本能一把拉住了顧念之，神色慌亂的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念之�！�

    “我跟陸婉瑩沒有結(jié)婚，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顧念之聽到這話卻不像他以為的那般欣喜，反而用力掙脫了他的手。

    傅越澤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你知道的，爸媽一向最疼你。”

    “這次他知道我要來京大帶軍訓(xùn)，還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我一定要將你帶回去，他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著我們成家，然后含飴弄孫�！�

    “你真的忍心讓兩個老人家失望嗎？”

    沒想到傅越澤竟然會搬出兩位長輩，顧念之一時愣在原地。

    對兩位老人她確實心懷愧疚，她愿意補償，可是這種補償不是以自己的后半生為代價。

    她沒有辦法騙自己，甚至讓自己重新陷入不被愛，要與人爭風吃醋的泥沼。

    “沒有必要，傅越澤，你只是習慣了我的存在而已，不要因為分不清習慣和愛讓我們彼此難堪�！�

    “十年，你現(xiàn)在這樣讓我曾經(jīng)的那十年好像變成了一場笑話�！�

    “咱們好聚好散吧，伯父伯母那邊我會自己去交代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