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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這場追逐戰(zhàn)能夠持續(xù)這么久,徐運墨怎么可能一廂情愿?自己當然有收線的打算,旁人要過分介入,反而礙事了——不過第三個講得還不錯,餓虎擒羊,夏天梁認同。

    徐運墨卻覺朋友這套功法是七傷拳,一拳七處傷,害人又累己,絕無可能再用。他剛聽夏天梁說要換老師,氣得五臟六腑差點移位,到現(xiàn)在仍未平息,不放心地再三確認,問夏天梁到底有沒有和沈夕舟說學英文的打算。

    你倒記仇。夏天梁樂不可支,暫時松開他,回桌邊撿起掉在地上的課本,選了劍橋1,翻到后面隨便指了一段念起來。

    讀來順暢,完全不吃螺絲,絕非數(shù)月前只會26個字母的水平。

    徐運墨滿頭霧水,夏天梁解釋在小如意,經(jīng)常有外國客人過來吃飯,接待的時候肯定要與他們交流,

    說話表情頗為得意,看得徐運墨頭疼。確實,夏天梁以前在小如意當領(lǐng)班,為那種餐廳服務(wù),英文對話是基本功,他怎么可能一點不會?

    自己未免也太好騙,又或者,潛意識也想被騙,所以才不去深究。徐運墨語氣有點不痛快,“瞞著我好玩?”

    好玩,夏天梁老實點頭,“但不是為了耍你,是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和你單獨在一起。那天你過來幫忙,我突然想到的。平時你在天天吃飯,周圍都是人,我和你說話,都得在很多雙眼皮子底下,想說點不一樣的都不行。上課的時候就不同了,只有我們兩個,講什么都可以,還能好好看看你,而且。”

    他放下課本,迎上徐運墨目光,“我也沒想到你那么會教,會兇我,還肯罰我,搞得我越來越喜歡上課了。”

    這夸獎聽來詭異,卻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肯定徐運墨教育出色,他胃里熱起來,暗想夏天梁實在可惡,費勁耍那些花招,竟然只為與他多點時間相處。

    布局之早,心思之重,令此刻自己實在心動。

    “那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要講�!�

    “�。恐v什么?”

    還裝,徐運墨瞪他,“我剛剛親……那時候講過了,你的呢,我要聽實話�!�

    夏天梁又開始轉(zhuǎn)他的眼珠子,正要說什么,有人來敲澗松堂的門。

    徐運墨趕緊看天看地,裝作若無其事。夏天梁瞧見,樂了,走去開門,經(jīng)過他身邊時,故意拿手肘戳徐運墨一下。

    四點半到了,嚴青按平時慣例,準備去接小孩放學,特地來喊夏天梁回店里顧生意。

    晚市快要開始,夏天梁多留不得,說我現(xiàn)在過去。

    真怪,自從進門,嚴青只覺澗松堂打了空調(diào)都熱騰騰的,里外透出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她說不出哪里不對,看看夏天梁,有些奇怪問:“你嘴巴怎么那么紅?”

    躲后面的徐運墨冒出兩聲咳嗽。

    夏天梁揚唇,摸一下,說沒事,剛才舔得太厲害了。

    咳嗽又響起來。

    看來是天干物燥,嚴青好心勸他買個潤唇膏,說老是舔,只會越來越干的,這是壞習慣。

    對,壞習慣。夏天梁用力點頭,轉(zhuǎn)身拿走桌上飯盒,對徐運墨說,“我先過去了,徐老師,晚點再來上課�!�

    徐運墨不吭聲,藏在書桌后面揮手趕人。

    待人走空,他低著頭,細細聽隔壁聲音:幾分鐘后,先是吱啦聲,那是夏天梁在挪桌挪椅。再是哐哐聲,應(yīng)該他開了消毒機在弄筷子。

    最后是清亮的一聲歡迎光臨,開始迎客了。

    徐運墨摸自己嘴唇。也沒舔得太厲害吧,光顧著生氣,親得沒什么章法,如果再來一次,他會更仔細些的。

    手機屏幕一閃:我先忙會,晚上去你家繼續(xù)。

    不等心跳恢復(fù)頻率,又一條:繼續(xù)談。

    ……滑頭。

    當晚天天關(guān)門遲了。

    遇緣邨的聯(lián)排式房屋每棟緊挨,留出中間一條窄窄的弄堂,那是每個居民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

    徐運墨待在窗邊已有半個多小時,他不動,就這么站著,雙眼朝下緊盯。

    這扇窗戶靠外,常有各式各樣的生活噪音光顧,他過去嫌吵,總是一到家就拉上厚窗簾,能擋一點是一點。

    現(xiàn)在卻感幸運。透過窗,他能輕易看清弄堂,若夏天梁出現(xiàn),自己可以第一個知道。

    下午一通狂轟濫炸,所有事擠在一起發(fā)生,來不及細想。等空下,一個人思考,徐運墨才發(fā)現(xiàn)獨處的時候?qū)嵲陟o過頭了。

    還是吵點好。他打開電視,晚間新聞播完再重復(fù),思維也不斷繞回那一個問題——他和夏天梁算開始談朋友了嗎?下午被打斷的時機太巧了,他還沒聽過夏天梁的答案。

    單方面吐露完心聲,另一方不接受,等于100乘0,結(jié)果仍是無。徐運墨感情經(jīng)歷淺薄,被表白經(jīng)歷豐富。他拒絕過很多人,有時候甚至必須殘酷些,才能絞殺對方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幻想。

    一報還一報,你老這樣傷人心,終有一天要還債的——以前覺得周奉春講的是廢話,現(xiàn)在想,萬一要用這次來還呢?萬一夏天梁拒絕,萬一他沒有那樣的打算,萬一貪圖好玩捉弄自己,萬一……怎么辦?

    沒拿到確定答案之前,什么都不好說。

    怎么還不回來?左等右等不見人,徐運墨感到氣餒,他靠在窗戶上,額頭磕到玻璃,一下接一下,帶點緊急贖罪的意味。他不想被拒絕。

    弄堂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走得輕快,徐運墨立即往下望,對方也正好抬頭。

    夜色未濃,足以讓兩人將彼此看個真切。底下的夏天梁見到徐運墨,面露驚喜,立即沖他招手,接著揚一揚手中提的不銹鋼飯盒。

    隔一扇窗無法言語,對方做口型:吃夜宵。

    徐運墨心口發(fā)燙。半分鐘后,他聽見有人上樓,一步步向前,最后停在他家門外。

    深呼吸一次,徐運墨走去開門,迎面撞上自己的飯盒。

    “快吃!剛燒好的�!毕奶炝汉φf。

    滾燙一碗酒釀圓子,吹涼送進嘴里,清香之余全是甜。酒釀甜,黑洋酥芯子的小圓子也甜,徐運墨不敢冒進,吃得小心翼翼,余光瞥到夏天梁,對方多少悠閑——向來如此,單手支著下巴,笑瞇瞇望自己。

    他吃他看。都心知肚明今晚不是過來上課。一碗下去,夏天梁起身拿過飯盒,說要去洗,徐運墨再等不了,立即捉住對方的手,“下午的話還沒講完�!�

    “什么話?”

    “……你又裝傻�!�

    夏天梁重新坐下。他沒甩開徐運墨,反手貼住,指尖慢慢磨他掌心。

    “我不講過很多遍了?我喜歡不挑食的客人,喜歡認真的人,徐老師,難道你還聽不懂?”

    那種哪能算?還有,怎么又是徐老師了?徐運墨被他磨得心煩意亂,用力攥緊夏天梁,“不準用模棱兩可的說法�!�

    好好,夏天梁應(yīng)兩聲,看著像在思考,“要不你先把下午說的話再講一遍,我聽完答你�!�

    故意的是吧,徐運墨大為光火,放開他不牽了,聲音也沉下去:“‘我喜歡你’有那么難講?如果你沒這個意思,不要再來惹我,我也不想和你不清不楚�!�

    好一個回敬,夏天梁被逗笑了,這次換他去拉徐運墨的手,握住后傾身往前,蜻蜓點水般親他臉頰。

    “我喜歡你——就想聽這句,對嗎?”

    他一邊說,一邊放任睫毛和鼻尖在徐運墨臉上作祟,徐運墨再也忍不住,聽完這句答案,整晚的自我懷疑徹底掃空,他終于可以確定這一切并非做夢或自大:夏天梁確實喜歡自己。

    興奮中夾雜些許不滿,有如上英文課時,對方老是用念錯單詞故意勾起他懲罰的念頭。徐運墨借著牽手動作將夏天梁一把扯到自己面前,往上摸到他嘴唇,“張嘴,我要檢查�!�

    檢查什么?夏天梁明知故問,他來之前吃過薄荷糖,該讓徐運墨也嘗下味道,于是很快坐到對方身上。

    誰起的頭也不重要。兩人擠在一把椅子上接吻,由淺入深,不斷交換呼吸。

    嘴里一百個動作,徐運墨一雙手卻不敢放肆,堪堪扶住夏天梁腰肢。他右手抵在對方后背,透過薄薄一層T恤感覺有個尖銳的東西抵著掌心,還沒等摸出輪廓,夏天梁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專心,在他嘴里呵氣,搞得徐運墨方寸大亂,沒注意手上力道,下意識緊緊按下去。

    呵氣變?yōu)榧贝俚乃宦�,夏天梁分開少許,“疼,疼,那邊……”

    徐運墨這才想起,那里是夏天梁的腰窩釘。他手發(fā)燙,仿佛火烤一般,立即放開。

    這份慌張落到夏天梁眼中,他還掛在徐運墨身上,有意問:“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嗎?”

    “我知道,是——”

    回想起上次場景,徐運墨住嘴。怎么說?你睡覺時候露出來我看到的?聽上去也太像偷窺狂了。

    他眉頭緊皺,試圖思索出一個體面的說法。夏天梁先一步靠過來,用手指輕柔撫平他打成百葉結(jié)的眉毛,那張嘴卻壞得要死,不停追問他是什么呀,怎么不說了呢。

    徐運墨實在講不出,臉憋到有點紅了,用點力氣按下夏天梁那雙玩他臉的胡鬧的手,低聲說反正我知道。

    距離又縮短了。這是在家中,無需擔心旁人經(jīng)過,理應(yīng)吻得盡興。

    交流也在唇齒間:笨死了。

    你罵我干什么。

    遲鈍。

    是有一點。

    夏天梁笑得十分舒心,那笑聲緊跟著傳到徐運墨唇上,酥酥癢癢,引發(fā)他的體溫快速上升。

    身體嚴肅地對他發(fā)出一次黃牌警告。徐運墨腦中登時警鈴大作,他感覺夏天梁正逐漸化成一條水蛇纏著他,如果放任不管,這條小蛇肯定馬上就要成精,并在他身上搞點驚天動地的大動作,到時候想防也防不住。

    君子貴在自持。確定關(guān)系第一天就搞到床上,像什么話。

    不做急色之人,徐運墨的原則。他當即仰頭,避開夏天梁更進一步的摸索,“明天�!�

    他吐出兩個字,艱難補全,“明天我有事。”

    夏天梁原本吃得入迷,被他這一句話打回原形,張張嘴,拖長語調(diào)重復(fù)一遍,“有事?”

    “談生意……”

    鬼才相信。夏天梁差點氣笑,不過話都這么說了,硬要逼他,反而沒有意思。

    面皮太薄,還是要多給一點時間習慣。他很輕地嘆氣,松開徐運墨,起身整理衣服。

    想想覺得有意思,為徐運墨勻出的這點自控力。夏天梁假裝有點煩惱,“我真要去買潤唇膏了。”

    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正在慶幸自己成功堅守住了道德底線,含糊問什么。

    他湊上去,讓對方看自己發(fā)紅的嘴唇,“你親太用力了�!�

    “……”

    徐運墨呼吸立時加快。這樣勉強才算公平。夏天梁心情轉(zhuǎn)好,他猜今晚對方大抵是睡不著覺了。

    第39章

    蔥油芋艿

    九月,中秋將至。

    沈夕舟的酒吧試營業(yè)在即,整條辛愛路都請了,不可能略過徐運墨,澗松堂也收到一張邀請函。他原本不想去,但夏天梁參加是鐵板釘釘,自己總要陪同。

    為表祝賀,夏天梁定了一個開業(yè)花籃,問徐運墨有沒有準備。徐運墨心想自己不去給沈夕舟看臉色,已經(jīng)算是大禮,還想怎樣。不過嘴下留情,說沒有,要不現(xiàn)在訂一個,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夏天梁想了想,說這樣吧,你不用定了,我把我這個名字改成辛愛路99號,就算我們一起送的。

    該提議讓徐運墨相當舒適,點頭應(yīng)允。

    花籃樣式由夏天梁挑選,向日葵瞧著很喜慶,徐運墨意思意思,幫忙寫一張祝�?ㄆM去。

    酒吧取名Haven,在徐運墨看來,就是開兩天活該倒閉的那類名字。他和夏天梁合力將花籃送上門,沈夕舟見到,迎上去與夏天梁握手,說謝謝,破費了。

    徐運墨站在旁邊清嗓子,手指一指花籃落款。

    看清后,沈夕舟失笑。他見徐運墨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再是戒備,多出兩分提醒,當下明白了,朝著他說,也謝謝徐老師。

    試營業(yè)選在中秋前一天,下午開門,來的都是社區(qū)附近的熟面孔。聽講沈夕舟在國外的調(diào)酒履歷頗為資深,結(jié)果回上海開店,根本沒幾個同行捧場,周圍全是阿姨爺叔,看著氣氛和小菜場一樣。

    這店開得過兩個月就出奇了,徐運墨不禁懷疑。他本想觀光一圈就走,結(jié)果夏天梁進門就發(fā)職業(yè)病。酒吧是半個地下室,格局刁鉆,裝修很有些門道,他好奇,從吧臺到準備間,和沈夕舟到處看店內(nèi)設(shè)計。

    徐運墨原想跟著,無奈地方小人又多,擠過去實在不方便。

    手心癢癢的,是夏天梁走前撓他,說馬上回來。還有什么辦法,只好暫且等著,徐運墨不喝酒,翻兩下酒單也不懂,拿杯檸檬水走去門口,無聊看花籃,一個個數(shù)過去,到最氣派那個,發(fā)覺有些不同。

    卡片文案寫的是遙祝吾友,歷經(jīng)千帆終歸岸。

    誰家開業(yè)祝福寫這種怪話,徐運墨眼睛往下,還有一行:侯遠僑(賀)。

    想起在小如意看到的那張合照,他心念微動,將這名字記下。

    回99號一路上,夏天梁和他分享酒吧內(nèi)部的裝修,說幾處巧妙,天天也該借鑒一下。徐運墨幾次想打斷提問,見他說話神情專注,最終忍住,還是沒問出口。

    到底是過去的事情,要他想說,總歸會說的。

    隔日中秋,天天飯店歇業(yè)一天。

    闔家團圓的日子,不該留著大家上班。夏天梁給員工放假,自己卻不回去,仍舊留在辛愛路,所幸與春節(jié)那會不同,這次有人與他一起過節(jié)。

    徐運墨推掉一切安排。今年沒去莫干山,于鳳飛異常欣慰,提前要徐運墨騰出時間陪自己吃飯,他沒拒絕,說可以是可以,但中秋那天不行,自己有約。

    于鳳飛聽完,居然不追問,笑說行吧,你好好過節(jié)。

    又道:也替我和小夏講一聲中秋快樂。

    難得休息,徐運墨問夏天梁節(jié)日有無計劃,對方卻說不愿意折騰,只想待在家里——喔,師父給我寄了一包崇明土特產(chǎn),我?guī)У侥慵覠伞?br />
    這不和往常差不多了?徐運墨頗為失望,他本來想的是至少看個電影之類。

    近來心情起伏劇烈,傻子都看得出。主要徐運墨平時一張臉總是冰冷,如今生動許多,反差太明顯,見到他的居民不明所以,私下嘀咕,說徐老師怎么啦,一會看著像中彩票,滿面春風藏也藏不住,一會又像生意破產(chǎn),常常嘆氣不自知。

    確定關(guān)系之后,夏天梁的意思是你知我知,足夠了,沒必要給第三個人曉得,你也不想每天被王伯伯他們問長問短吧,畢竟這里居民年紀大了,會保守一點,我們……對不對?

    徐運墨是覺得沒什么好瞞的,自己來辛愛路就始于一場轟轟烈烈的出柜,不過他理解夏天梁的顧慮,左右是他們的私事,不講就不講了,只是心里終究有點不樂意。

    傍晚夏天梁上門,提一袋崇明芋艿和菱角。

    他進門就說熱,下午在家大掃除出一身汗,急著沖涼。徐運墨由他去了,接過東西放進水槽。等處理干凈,夏天梁打著呵欠出浴室,扯著衣領(lǐng)躺到徐運墨沙發(fā)上。

    徐運墨拉下臉,取了吹風機命令:“起來,吹干再躺。”

    夏天梁也不知道沾的什么壞習慣,洗完頭發(fā)總是隨便揩一揩,濕淋淋地滿屋走,頭一甩就是一包水,徐運墨幾次說不聽,只能強制他坐好,幫他吹完再允許自由活動。

    他將人按住,開吹風機。發(fā)絲翻飛,爭先恐后纏住徐運墨手指,他耐心梳理,夏天梁被熱風吹得昏昏欲睡,很快靠到他膝蓋上,仰頭露出脖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天氣漸漸涼爽,夏天梁來他家穿的衣服卻越來越薄,家里那個淋浴也不修,問就是忘了,沒空,下次再說。

    徐運墨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之前受三個錦囊影響,出手太快,他已經(jīng)覺得冒失,不夠莊重,如今是極力克制,能忍則忍。

    凡事細水長流方為上策,實在不宜操之過急。整天想著那檔子事情成何體統(tǒng),徐運墨反對縱欲。

    英文課不上了,他改教心經(jīng),希望夏天梁牢記并背誦。

    假裝學英文的時候,夏天梁配合,再多單詞也肯背�,F(xiàn)在讓他清心寡欲,小鬼看著兩百多個字的篇幅,倒來說頭暈了,讀不了一點。

    明擺著和自己作對,徐運墨想想生氣,手下力道也重了幾分。

    哎呀,夏天梁吃痛,扭頭問你走神了?他中途打過好幾個呵欠,眼眶泛潮,投來的這一眼讓徐運墨真正走神。他喉頭緊,半天才松下去,摸一把夏天梁蓬松的鬈發(fā),說吹好了。

    夏天梁眨兩下眼,沒起來,保持坐著的姿勢,胳膊撐到沙發(fā)上和他講話,說吳曉萍這次給他寄的本地芋艿品質(zhì)非常好,問徐運墨今天想怎么吃。

    “清蒸么,最方便,熟了剝開就能吃,蘸糖蘸醬油都隨便你。如果想麻煩些,也可以做油渣芋艿羹,全部搗到爛,加豬油,葷味更重點。”

    他講的明明是做菜燒法,卻似循循善誘,暗示其他。徐運墨聽著聽著,口中生津,饞蟲又來出沒。

    “但要我選,最好還是蔥油芋艿,蒸熟了之后下鍋,熱油加蔥炒熟,再燜,燜到軟爛才入味,簡單又有變化,時間和力度也正好�!�

    說完伏到徐運墨腿上,下巴擱到他膝頭,“你說呢?想怎么吃?其實哪樣都可以,我都會做,主要不能放過季,那就不好吃了。”

    饞蟲這次不在胃里空跑,存了壞心思,一股腦往不該去的地方鉆。徐運墨心中狠狠撞鐘,立刻擺正夏天梁腦袋,不讓他再蹭來蹭去,“我不急,晚點吃就晚點吃,通風保存,經(jīng)得起放。”

    夏天梁哽住,他張嘴,又合上,再看徐運墨時,無奈道:“徐老師,你以前談戀愛也這樣嗎?”

    “……什么樣?”

    “不開葷。”

    徐運墨下意識避過夏天梁目光。過去他談朋友,大都清湯寡水,無甚激情可言。如今與夏天梁跨過界線,即便關(guān)系改變,對他而言仍是摸索的狀態(tài)。接觸是全新的,挑逗也是,對方一句話一個動作過來,他都要咀嚼再三,光是招架便已足夠吃力,全靠自制力作用。

    感受到他在用沉默掩飾,夏天梁恢復(fù)笑容。

    今天特意不出門,就是想試試能否更進一步。表面看起來,徐運墨是一口古井,無波無瀾,但夏天梁不信。每次自己靠近,徐運墨就會有明顯的變化,身體從放松到緊張,他體會得到,那是一種很難被主人控制的自然反應(yīng)。

    這口井下,波濤實為洶涌。

    他思考片刻,離開徐運墨。對方以為他暫時撤退,剛要松口氣,結(jié)果就見夏天梁利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

    投石問路,探井的第一步。

    作者有話說:

    徐老師是1,文案寫了的,大家不要站反T

    T

    第40章

    蒜燒河鰻

    夏天梁一個動作解答了徐運墨長久以來的疑問。他終于看清對方為那具身體打造的所有傷口。

    背面是肩胛、腰窩,轉(zhuǎn)到正面變?yōu)槟氈�,往上到左邊胸口:那是最顯眼的一枚雙頭釘,穿進潔白胸膛的一根細針,銀光凜凜,妖異得不正常。

    徐運墨呼吸停滯,為視覺上的沖擊,更為內(nèi)心某種隱秘的翻涌。自從那天發(fā)現(xiàn)夏天梁胸口的閃光,他一直都在想到底出自何處,今天得到了答案,對方向他袒露真身,他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在這種地方折騰——不痛嗎,他很想問,穿的時候夏天梁在想什么呢。

    大腦昏昏沉沉,是屋內(nèi)空氣不流通的緣故,還是眼睛被閃花造成的暈眩,徐運墨分不清。默念心經(jīng)也不再管用,他只能勉強支撐,閉緊嘴唇不發(fā)一言。

    目光流連于眼前景致,夏天梁有一具很健康的軀殼,該長肉的地方每處都長得很好。對方顯然也很清楚,抬頭挺胸向他展示,又拉起徐運墨的手按到自己那枚臍釘上,指引他可以先從這里開始。

    皮膚蹭上才知道熱,但釘環(huán)卻又是極致的冷金屬,夏天梁勾起徐運墨手指,示意他不該光是貼著,那樣太浪費,揉也好撥也好,至少要用點力氣,他喂徐運墨吃過那么多東西,正是索取回報的時候。

    像這樣。他低聲道。在某些事情上,夏天梁是絕對的導(dǎo)師,他的教育方針是春風化雨,尤其是面對徐運墨這樣固執(zhí)的學生,勸導(dǎo)時的鼓勵是必須的:做得對,做得好,我很喜歡……如此,不斷加強對方認知。

    被指導(dǎo)者稍微會意,指腹輕輕捻過釘環(huán),造成夏天梁條件反射般的顫抖。徐運墨以為弄痛他,想要收手,夏天梁卻快一步,捧著他的臉親下去,說沒事,可以摸的,我只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些。

    同時不忘握著徐運墨的手繼續(xù)上移,一直到左邊胸口,他松開,放徐運墨獨自探索。

    起初不敢多碰,弄一下都得做半天心理建設(shè),直到夏天梁決意幫他加加碼,貼著徐運墨耳朵說這里打了沒多久,從來沒人碰過,所以不習慣,需要多摸摸才行。

    你……徐運墨難得講話含糊,變得焦躁起來,雙手箍緊他說,夏天梁,你要死了。

    夏天梁發(fā)出低低的笑聲。

    這番自學從一竅不通到激烈求索,不過幾分鐘。徐運墨并非禁欲之人。他要是,早找個山頭修煉了。相反,一旦擁有,他極易滋生貪戀,有如食欲,表現(xiàn)出抗拒只不過是因為很多時候他覺得太有欲望不好,這違背了他守序的本能,所以盡量忍耐。

    而當碰上真正能夠刺激到他的人事物,這尊浮木會探出水面,這時才發(fā)現(xiàn),平時看到的徐運墨只是冰山一角,他真實的需求深不可見。

    兩人在沙發(fā)上親得東倒西歪,隱約中,徐運墨聽到茶幾上的手機連連震動,一開始沒想搭理,但那邊震個不停,頗有不接不休的架勢,搞得他心煩意亂,只好伸手去摸,結(jié)果被夏天梁發(fā)現(xiàn)了,小聲抱怨徐運墨不專心,嘴里纏得更緊。

    徐運墨:“我關(guān)掉……”

    他穩(wěn)住心神,一把攬過手機,滑開屏幕看到打來的名字,臉色一滯,隨即蹙起眉。

    芝加哥現(xiàn)在幾點?剛天亮吧。他沉默兩秒,渾身冷下去,什么想法都沒了,擋住夏天梁說你等等,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窗邊,按下接通鍵,那邊立刻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猜我在哪里?”

    背景音是機場的航班通告,徐運墨聽完,心一沉,“你回上海了?”

    “剛到�!�

    那頭的徐藏鋒打個哈欠,說轉(zhuǎn)機二十多個小時,累死了,飛機餐也不靈,吃得我胃疼。

    這也太突然,徐運墨問:“你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臨時決定的,就前天的事情,美協(xié)找我回國參加一個論壇,這次只有我,想著先飛,給你們一個驚喜�!�

    喜你個大頭鬼。徐運墨面無表情聽,忽然一雙手穿過他腰身,是夏天梁貼到背后,不規(guī)矩地想干點什么事情。

    徐運墨人冷心冷,實在沒這個心情,撥開他的手,坐到一邊扶著額頭繼續(xù)打電話。

    情緒轉(zhuǎn)變太快,夏天梁也意識到,微微嘆息,回沙發(fā)套上衣服。

    年初時,徐藏鋒本要攜家?guī)Э诜禍�,無奈他女兒生病,行程受阻,這一拖就是大半年。徐運墨當時聽到消息如釋重負,他其實并不希望見到徐藏鋒,對方回來,必然要與他碰面,介紹徐運墨認識他的完美模范家庭。

    他一個都不想見。

    “我聽媽講,明天你們約了吃飯,我也一道來,你別爽約,否則我親自去辛愛路抓人�!�

    徐藏鋒的作風是說到做到,他哥總是這樣,自由慣了,更自信到認為世界都得圍著他轉(zhuǎn)。徐運墨遲疑兩秒,只得答應(yīng),說知道了。

    那邊滿意,說我上車了,噢,今晚中秋,媽說你有安排,和誰過呢?明天吃飯要不一起帶過來?

    徐運墨沒答,電話一掐,坐著長久不語。

    最近生活穩(wěn)定許多,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甚至徐運墨五年來第一次生出安于現(xiàn)狀的念頭,覺得待在辛愛路也不錯,卻忘記自己來這里的初衷,不是過日子,是逃難。

    他是為什么來這里,又為什么不能離開,這兩個問題像兩把大鎖沉沉鎖住他。日子再安逸,都封著一層膜,剝開才知是空心。他按緊太陽穴,只覺遇緣邨這個雙開間忽然變窄,壓住自己,冷風從沒關(guān)緊的窗戶縫隙里撲進來,蕭索異常。

    “好晚了,要不要先吃飯?”

    徐運墨抬頭,是夏天梁幫忙關(guān)上窗戶。他在廚房燒水,不多時屋內(nèi)熱氣環(huán)繞,抵過室外溫差,讓人暖和起來,不再只感到冷。

    “喔,你已經(jīng)把菱角洗干凈了啊�!�

    對方撥弄水槽里的菱角。徐運墨之前洗完了拿鹽水泡著,夏天梁有些欣喜,拿起一個對著徐運墨比劃,問他想吃脆一點還是面一點的,口感不同,燒法也不一樣。

    徐運墨感覺沉下去的心在慢慢回升,家里有人也不一樣,至少現(xiàn)在這座世界沒有剩下他獨自飄零。

    見徐運墨遲遲不答,夏天梁替他做了決定,將菱角全部下鍋,說還是脆點吧,“其實新鮮采下來的時候最脆。師父在崇明的大棚旁邊有個水塘,秋天一到就會變成綠色,全部是野生菱角,他給我拍過照片,可好看了。穿個防水的背帶褲踏進去采,一次可以采二十多斤,摘下來水靈靈的,掰開就能吃,特別脆,還甜絲絲的�!�

    他翻攪著,扭頭對徐運墨道:“今天這些如果吃不完,放著明天給你煮粥,好不好?”

    徐運墨靜了半晌,走到夏天梁身邊。鍋里沸水滾動,煮在里面的菱角噗噗響著,他緩過氣,終于覺得呼吸順暢一些。

    “好,想吃甜的�!�

    講到吃最老實,夏天梁笑了,他不討厭這樣的徐運墨。

    菱角剩了一些,夏天梁準備加點薏米和紅糖煲個甜粥。那通電話的原委也聽講了,餐桌上徐運墨邊剝菱角邊告訴他,徐家那位厲害的哥哥從美國回來,點名要和他聚一聚,看來這頓遲到的團圓飯吃來不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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