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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章

    那幾條狗根本連頭都沒有動一下,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態(tài)和角度,盯著原本的方向……

    而現(xiàn)在,只有徐良還停在原地。

    這些狗是沖著徐良的?

    齊辰一時有些疑惑……要說它們是防生人,那為什么只防著其中一個,完全無視了另一個?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一小團通體漆黑的東西從他腳邊蹭過,速度極快且輕巧地竄到了一旁的樹枝上,隱在夜色里,唯剩一對眼睛發(fā)著瑩瑩的幽光。

    借著手機屏幕有限的光線,齊辰覺得那應該是只黑貓。

    在看到黑貓的一瞬間,齊辰突然想起了曾經(jīng)不知在哪兒聽說的一句話——

    夜里貓狗連聲,說不定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

    樹上蹲著的那只黑貓極輕的叫了一聲。

    聽得齊辰心臟“噗通”跳了一下,落下的時候像是砸進了一潭冰水里,凍得他一個激靈,一路上那種古怪而有些不安的情緒也順勢漫了上來。

    身后離他半步之遠的徐良終于動了一下步子,鞋底在冰渣雪泥中中踩出輕擦擦的水聲。

    這輕微的水聲就像是有誰在前頭那群狗面前丟了一個爆竹似的,炸得它們轉頭就奔,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箭似的就射出去了。只是逃跑的路上仍舊管不住嘴似的,低聲吠著。

    齊辰還沒從群狗奔逃的景象中緩過神來,就感覺自己左肩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他下意識地抽了一口氣,身體猛地一顫。

    “橙子——”徐良愣了一下,笑著走到和他并肩的地方,“怎么被一群狗嚇成這樣�!�

    齊辰拍了拍胸口,干笑兩聲:“是啊,大概是沒被這么多一起圍過,還都是狼狗,這里的人也是,大型狗怎么都不拴著點�!贝藭r他無比慶幸這條路夠黑,而手機電筒還沒開,不然他臉上僵硬的神情一定會被照的清清楚楚。

    “走吧。”徐良說著,就要攬著他肩膀朝前走。

    齊辰下意識掙了一下,故作輕松道:“好好走,你這爪子搭著還讓不讓我打傘了?”

    徐良“嘿嘿”笑了兩聲,似乎不在意地松開了手,帶頭邁了一步:“打什么傘,帶上帽子不就得了,這會兒雪小,能沾上幾片啊,就你窮講究!”

    齊辰聽他說話似乎和平日沒什么太大差別,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真是腦洞開大了,那天晚上還好意思跟龍組長說自己不怎么信神神鬼鬼的呢,才剛過兩天,這就“啪啪”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他把自己剛才的多心歸咎于這環(huán)境氣氛太足的緣故,便晃了晃頭,把那些烏七八糟的神鬼論清了出去。

    “這路黑成這樣也是種能耐,我把手電打開。”齊辰劃開手機屏保,抬了一下頭,沖領先一步多的徐良說道,同時也在心里吐槽自己:真是電影看多了,居然能把那種東西聯(lián)想到徐良身上去,怎么可能呢,唯物主義科學觀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還沒吐槽完,他就在手機電筒打開的一瞬間,被徐良羽絨服口袋里的某個東西晃了一下眼。

    他之前手插在衣兜里,齊辰看不到什么,這會兒他手掏出來拉了下罩在頭上的帽子,被手撐得半開的口袋還沒合上,隱約可以看到里面那東西的一小節(jié),而那一小節(jié)恰好是包金的接口部分,被手機電筒亮光一照,恰好有些反光。

    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據(jù)稱被秦姐偷了,卻又莫名消失的鑲金玉鐲。

    齊辰剛邁出的步子又猛地僵在了那里。

    而已經(jīng)走了幾步的徐良此時毫無征兆地突然回過頭來,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那笑只牽動了嘴邊的一塊皮肉,顯得僵硬而森冷,根本不像活人。

    第9章【http:】盤58百度云搜索資源,搜,搜電影就是好用。

    那一瞬間,齊辰如陷冰窖,心臟仿佛被人猛地攥緊了卻始終忘了松開似的。

    “良子……”他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嗓子緊繃繃的,明明用了不少力氣,說出來卻幾乎只剩氣聲。

    徐良垂下目光瞟了眼自己的衣兜,而后便抬起眼,一錯不錯地盯著齊辰,一雙眸子灰蒙蒙的,像是結了層蛛網(wǎng)似的,沒有一點光澤,滿是死氣:“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用接著裝下去了�!彼囊粽{(diào)十分古怪,僵板冷硬得像是電子音一般,全然沒有了之前那股子熟悉的語氣。

    如果說之前齊辰還能勉強自我安慰一下,徐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可能是手電筒的光映襯出來的,可現(xiàn)在徐良說了這樣的話,齊辰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僵立在那里,握著傘的手半垂著,傘柄硌在指腹,壓得手指一片白生生的,冷得幾乎沒了知覺。而他的另一只手握著手機,蒼白的電筒光從手機背面投下,在地上照出一個圓形的光斑。

    他站在了光斑內(nèi),徐良恰好站在了光斑外,一明一暗,像是站在了陰陽兩端。

    在徐良說了“不打算再裝下去”之后,他的身上倏然散發(fā)出一股味道,有點像空置了多年的木質(zhì)箱子被打開的瞬間漫出來的潮味,夾雜著些許鐵銹味,不過并不濃郁。

    這味道其實并沒有那么難聞,但是齊辰卻不知怎的對這股味道有種沒來由的反感和厭惡,仿佛沾了這種味道的人他多看一眼都會涌起莫名的煩躁。這股子厭惡和這氣味一樣來得突然,卻十分洶涌,簡直要蓋過了他心里該有的那份驚懼。

    也正是這份沒來由的厭惡感,讓他近乎停滯的思維重新動了起來,手腳又有了知覺。于是在眼看著徐良突然抬手沖他的脖子伸過來的時候,齊辰猛地一偏頭,及時躲了開來。

    他順勢側開一步,將手里撐開的傘揮打出去,指望這面十分不結實的盾牌起碼能將徐良擋開一點。

    結果就聽“噗嗤”一聲,被抵在傘后的徐良直接兩手捅穿了傘面,弓成爪狀的十指轉瞬便到了齊辰眼前,而那指尖儼然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的樣子,指甲彎而尖利,如同鷹爪一樣散著寒光,哪怕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生生挖掉齊辰的眼珠。

    齊辰抽著氣仰頭,堪堪躲開那雙利爪,然后用力將那已經(jīng)被捅穿的傘朝前狠狠一抵,轉身便跑。

    他原本想跑回路邊鉆進車里,可無奈兩人剛才一來二去轉了個方向,回去的路被徐良擋住了。這種時候他也沒法計較,只得繼續(xù)順著這條路朝前跑。

    兩邊是禿得徹底的高樹,連個遮蔽的點都沒有,他只能拿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直奔前面那個小土包上掛著劣質(zhì)霓虹燈的農(nóng)家樂餐廳。不管怎么說,害怕的時候往人多的地方跑幾乎是每個人的本能。

    地上的冰渣雪泥此時簡直是最大的障礙,一不小心就能滑個四腳朝天,但他卻絲毫不敢減速。

    他不知道徐良究竟追上來沒,離他還有多遠的距離。因為背后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整條路上只能聽到他一個人踏在雪水冰渣上的“嚓嚓”聲,而他也根本顧不上回頭看。

    余光中兩邊景物飛速倒退,那墳包似的小土坡轉瞬便到了眼前,灰撲撲的列支霓虹燈一段亮著一段黑著,牽牽連連地掛在那座兩層小樓房的院門前。

    齊辰顧不得形象,懶得再找上土坡的路,直接踩著碎石,拽著幾根裸露出地面的枯樹根,翻身爬上了土坡。

    農(nóng)家樂的院門關著,門邊貼著紅紙對聯(lián),檐上還各掛著一只紅紙皮糊的燈籠,只是里面的燈估計壞了,半亮不亮的,照出來的顏色十分昏暗老舊。

    齊辰在門前猛地剎住了步子,這才得以喘口氣,飛快地回頭瞥了一眼,卻根本沒看到徐良的身影。

    他愣了一瞬,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想著先進屋再說,人多的地方安全感終究要高一些,大不了等別人吃完離開的時候,他再跟著出來回路邊。

    這農(nóng)家樂的院門上一個大銅環(huán),但齊辰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敲門不敲門的了,直接伸手猛地把院門推了開來,邁進去后又立刻將院門“砰”地關實,匆匆插上門栓。

    小樓一層廳堂的暗紅漆大門倒是沒關實,留了一條縫。

    此時,從那門縫里透出來的燈光對齊辰來說,簡直猶如親爹親娘一樣。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那扇紅漆大門外,抬起手剛要推門,卻仿佛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一般,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偌大的樓房里,根本連一點兒人聲都沒有。

    之前齊辰逃跑心切,除了自己如同鼓擂一般的心跳和極為粗重的喘氣聲,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來仔細聽身后的動靜了,根本顧不上其他。這會兒站在門前,推門就能找到暫避所,心里終于稍微松了口,這才有精力注意別的問題,然而這一注意,他的心又被拎到了針尖上。

    就在他腦袋“嗡”地一聲再度被刷成一片空白的時候,那個原本留著條縫的廳堂大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兩分鐘前還被他用傘抵開甩在身后的徐良此時正扶著門,站在一片昏黃的燈下,再次沖他露出了一個僵硬而滿是死氣的笑。

    你特么究竟有!完!沒!完!

    那一瞬間,齊辰緊縮的心中詭異地涌出一股子煩躁和怒氣,他居然有種想把對方那張皮笑肉不笑的面皮撕扯下來的沖動,總覺得這樣的笑和徐良原本溫和的長相違和到了極致。不過殘存的一點理智抑制住了他作死的沖動。百度云搜索,搜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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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呆愣了一瞬,便打算轉身跑路,卻聽見徐良腔調(diào)僵硬沒什么起伏地道:“我都把他引到這里了,你還磨蹭什么?”

    齊辰一震,他這分明是在跟另一個人說話!

    一個人也就算了,要是兩個這樣的組團來玩兒他,他再遲一點就真的跑不掉了。

    這么想著,他腳下一轉,剛要沖出去,就感覺后頸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欠收拾的貨狠狠砸了一下,砸得他兩眼一黑,兩腿一軟,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便暈了過去。

    ……

    眼前深沉的黑暗還沒有散去,后頸的鈍痛卻已經(jīng)逐漸清晰起來,一陣一陣,引得頭腦嗡嗡發(fā)暈,胃里泛著惡心,讓人懷疑是不是連骨頭都錯了位。

    齊辰在這無法忽略的痛感中漸漸恢復意識,有那么一瞬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這是怎么回事,剛想睜開眼看看,就聽一個僵硬得幾乎沒有語調(diào)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我時間不多了,先走一步。”

    這聲音一入耳,之前發(fā)生的那一系列詭異得簡直沖擊齊辰世界觀的事情終于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于是,他只動了兩下眼皮,便把睜眼的打算又按了回去,繼續(xù)裝暈,想聽聽還有什么情況。

    那個男聲話音剛落,一陣風聲驟起,不知是木門還是木窗低啞地“吱呀——”叫了一聲,而后又“啪”地關上,接著,有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在這之后,便再沒了什么新的動靜。齊辰只能聽見一些“嗶剝”輕響,以及類似砂鍋燉東西時發(fā)出的“咕嘟嘟”的小沸聲。似乎是誰在用柴草燒著火,煮著一鍋什么。

    他等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動了動眼皮,半睜開眼,想看看留下的那個人究竟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他只覺得睜眼的時候,視線十分模糊,一時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團火光在不遠處忽閃著,晃得他眼睛還有點酸疼,籠上了一層水汽。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眼前的景象這才清晰起來,可這一清晰,他就發(fā)現(xiàn)和離他一米來遠的一個人目光對了個正著!

    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垂著眼,意味不明陰氣森森地看著你,一動不動,換誰都得嚇一大跳,更何況是在這種情境之下。

    齊辰只覺得自己膽汁都快被驚出來了。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對方。

    那是一個十分瘦削的老太太,腰背佝僂著,老態(tài)龍鐘。蒼白的頭發(fā)在頭上梳了個發(fā)髻,只是大約梳得不夠仔細,漏了好幾綹下來,有些雜亂地散在耳邊。她的臉背著火光,看不大清長相,唯有那雙眼白明顯大于黑色部分的眼珠格外清晰,而那雙眼睛,現(xiàn)在正一轉不轉地看著齊辰。

    齊辰在看到這雙眼睛的一瞬間,覺得無比的熟悉,總覺得自己在哪里看到過。沒過兩秒,他猛地想起來,這正是那篇新聞報道所配的截圖里,秦姐身后的黑暗角落中顯出來的那雙眼睛。

    所以這特么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偷個鐲子偷出這么多破事!

    驚疑和煩躁兜頭灌了下來,弄得齊辰忍不住就想發(fā)作了。

    他心道,他一個成年人要是跑不過個老太太,回去就可以找根繩兒吊死在宿舍門口供人瞻仰了!

    一旦定了心意,他便抬起頭想撐坐起來,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剛才沒注意到的地方——

    那個籠著袖子坐在那里的老太太,既沒有影子,也沒有腳……

    齊辰:“……”這個時候再假裝自己沒動彈過還暈著不知道行不行……

    不過下一秒,他就明白了……這他媽顯然不行!百度云搜索,搜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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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那籠著袖子的老太太抬手一招,不遠處柴火堆上煮著的那個鍋便掀了蓋,旁邊一張八仙桌上不知哪百年前用過一個破碗“嗖”懸空,一股腦兒扎進鍋里,舀了半碗不知什么玩意兒的東西,而后落進了老太太手里。

    那看起來走路恨不得都得哆嗦兩下的老太太接了碗,便“忽”地閃到了齊辰面前,抬手捏了齊辰的下巴便想把碗里的東西給他灌下去。

    直到這時齊辰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被誰使了什么招,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除了腦袋能動,哪兒哪兒都動不了,還真跑不過這破老太太!

    齊辰搖著頭,企圖讓開那碗里的東西。

    他本以為煮了這么久,那東西不管是被灌進他嘴里,還是被他掙扎著澆在臉上,都得燙破一層皮,燎起一排泡,誰知真的灑在嘴邊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陰冷得驚人,在這種天,簡直凍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半碗不知什么東西煮出來的水,基本都潑在了他的嘴邊和領口,但是依舊不可避免地有一點嗆進了他嘴里。

    頓時一股濃郁的腥苦味在整個口腔蔓延開來,差點讓齊辰吐出來,卻又被那老太太捂著嘴強行咽了一點下去。

    一時間陰風四起,鬼哭狼嚎,齊辰不知是他咽下去的東西有致幻作用還是真的如此,他看到這屋子里瞬間涌進來許多面目陰慘的人,有一個女人披著枯雜的長發(fā),趴在天花板上,腦袋翻轉過來,頂著一張青白的臉沖齊辰露出了一個青慘慘的笑,嘴角一下裂到了耳朵根,露出一排鯨鯊似的尖齒。

    齊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喊救命有人能聽見嗎……

    就在那群嘴一個賽一個大的玩意兒突然沖著齊辰一哄而上的時候,一聲如同輕嘯般的刀鳴聲穿透重重鬼哭破空而來!

    第10章

    齊辰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青面獠牙的群鬼突然面露驚恐,像丟了窩的馬蜂般一哄而散,企圖穿墻遁地逃個無影無蹤。

    可顯然,他們的動作快不過刀光。

    幾十道狹長的冷光撕扯開屋內(nèi)鬼氣糾纏的暗夜,一道一個,直直穿過那些野鬼的眉心。

    齊辰一時間只覺得眼花繚亂,被一片光影晃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他聽見那老太太哀嚎了一聲,而后手里的碗便“咣當”掉在了地上,光聽聲音都知道肯定摔成了瓣兒。

    一片混亂中,他只看見一道暗金色刀光如同流星般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在額前撩起一陣風,“咚”地一聲釘在了距他腦袋不足半米的地方,嗡嗡作響。

    這一聲長刀入地的聲響仿佛是一句結語,干脆果斷地結束了今晚這屋里的群鬼亂舞,毫不拖泥帶水。

    眨去了眼中殘留的刀影后,齊辰看到的第一樣東西,是自己額前被削下來的一小撮斷發(fā)。

    那一片烏黑正輕飄飄地從他鼻尖滑過,生無可戀地落在了地上。被穿成篩子的門里灌進來一股子風,呼地將它吹散了,一根不剩。

    齊辰:“……”

    不過相比他這只丟了幾根毛的,這屋內(nèi)其他不是人的東西可就慘多了。

    碎成渣的破碗旁邊,那兇殘老太太正伏在地上,原本端碗給齊辰灌藥的雙手此刻被兩把短刀釘在地上,利刃穿透了她的手背,有大半沒進地里,剩下的半截泛著森冷的寒光。

    齊辰聽見她還在不斷嘶嘶地抽著冷氣,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那被刀刃劈劃開的地方,皮膚仿佛被灼燒了似的,正一點點地變黑,甚至散發(fā)出了一點兒焦糊味。

    而至于那群看到齊辰跟黃鼠狼見到雞似的野鬼……

    此時個個眉心一把短刀,被釘滿了一面墻,聯(lián)合國開大會似的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齊辰手腳不能動,艱難地轉著腦袋欣賞了一圈,不幸“咔——”地扭了脖子。

    他僵住不能動的角度正好對著那把離他腦袋不足半米的刀。

    同釘了滿屋的短刀不同,這柄刀要長得多,也精致得多。

    這刀窄而薄削,單刃微弧,背上有獸齒狀刀扉,猙獰卻不失美感,從刀刃到刀盤鑄工都無可挑剔,唯一的遺憾,便是刀柄殘缺,沒有柄首。

    齊辰看到這把救命的刀,堅持了一晚上沒動的下巴,終于咔嚓一聲,掉了。

    這特么不是董主任挺寶貝的那把龍牙么?!它為什么會以如此酷霸狂炫拽的姿勢出現(xiàn)在這里?!

    齊辰終于開始覺得,這把釘在地上的刀好像不是來結束一個扯淡的夜晚的,它這明顯是要將一切引到更扯淡的地方上去。

    龍牙都被丟出來了……難不成來救他的是董主任?!

    他轉不了扭了的脖子,只得看著刀的方向,屏息聽著門外的動靜,等著董主任推門而入。

    然而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他所想象的扯淡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他沒等到門外響起中年發(fā)福老男人熟悉的腳步,卻看到眼前那把龍牙周身金光乍現(xiàn),交錯紛雜的光影將整柄刀籠在其中。

    齊辰只覺得他正躺著的這片地面突然顫動了一下,釘進地里的刀像是被拔了出來似的,不斷變長……直到超過了它原本一尺六寸的長度,這變化也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樣子。

    刀身周圍的金光越來越盛,耀眼到已經(jīng)看不到被包裹在其中的刀本身的樣子。

    齊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團金光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簡直要直奔兩米去了!

    這他媽怎么看也不是一柄常見的刀該有的高度吧�。�!

    那團金光也果然沒有再幻化成刀的形狀,而是有了人形的輪廓,并逐漸變得淺淡,最終消失了個徹底……

    原本釘著在地上的龍牙,在這金光褪盡之后再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站在那里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齊辰:“……”

    他看著那個男人,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再張了張口,卻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喲——”那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一如既往地帶著股十分欠打的調(diào)子,“你這是打哈欠打不出來呢,還是打噴嚏打不出來?”

    被他這么一刺,齊辰總算找著了自己的聲調(diào),驚道:“龍組長?!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龍牙皺著眉“嘖”了一聲,一臉嫌棄:“這蠢的……你剛才沒看見我怎么來的?!”

    齊辰有點恍惚:“……看見了,我就確認一下�!�

    龍牙冷笑一聲:“呵!現(xiàn)在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前兩天你拿著銼刀焊槍往我身上招呼的時候,不是挺鎮(zhèn)定自若的么?”

    “……”齊辰,“那是因為我沒看到大變活人�!�

    “那你現(xiàn)在大變活人也看了,傻也傻完了,能不能勞駕動動你的前爪后爪從地上爬起來?半身不遂演上癮��?!走了!”龍牙從眼皮子底下瞥了他一眼,就差沒不耐煩地用腳尖戳兩下了。

    齊辰干笑一聲:“脖子擰了不能動�!�

    龍牙:“……”

    齊辰:“手腳大概被下了點什么藥,目前沒有知覺�!�

    龍牙:“……”

    齊辰一臉無辜地維持著那個姿勢,一眨不眨地看著龍牙。

    龍牙暴躁道:“你怎么天天都能惹這么多麻煩!偶爾給自己放個假成么祖宗?”說完,他擺著一張“勉為其難紆尊降貴”的晚娘臉,彎腰抄起齊辰直接扛上了肩,顯露了一身淋漓盡致的悍匪氣。

    在被他扛上肩的一瞬,齊辰的腦袋慣性地朝下墜了一下,只聽“咔啦”一聲,扭了的脖子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墜好了。

    可見龍牙不但是個悍匪,大概還有些江湖赤腳醫(yī)生的本事。

    龍大爺大概是覺得扛個活人已經(jīng)很操勞了,盡管空著一只手,依然懶得抬起手指去開門。

    倒掛著的齊辰只看到他垂著的左手“啪”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滿墻的短刀便嗡嗡作響。還沒等齊辰反應過來,就感覺整個房子震了兩下,而后“轟隆”一聲,塌了。百度云搜索,搜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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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辰:“……”見過懶的,沒見過懶得這么作孽的。

    這房子塌得十分齊整,就像個剝開的橘子皮似的,墻和屋頂都倒在了四面,總之,一點兒沒傷到站在屋里的龍牙和被扛著的齊辰。

    直到清透的月光毫無阻礙地灑下來,齊辰再看這倒塌的房子,哪兒還有半點兒之前他在院外看到的樣子。倒在地上的墻面上滿是黑糊糊的焦痕,房梁也是一副被燒過的樣子,墻腳的荒草恨不得比人還高。

    顯然是老太太和那個已經(jīng)不知所蹤的合謀者把某處被燒過的廢宅變成了齊辰看到的二層小樓。

    因為現(xiàn)在視角高了點,視野廣了些,齊辰就看到了之前沒注意到的一團身影。

    “誒,龍組長�!彼欀寂聪蚧鸲押竺娴乖诘厣系娜�,忍不住順手拍了拍龍牙,“能朝火堆那邊走兩步么?那里趴著個人�!�

    龍牙炸了一身毛:“手欠往哪兒拍呢?!你當我是遙控車么你說向哪兒就向哪兒?!”

    雖然嘴上一千個不樂意,龍牙還是繞開伏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沒了動靜的老太太,走到火堆邊,十分嫌棄地抬起他尊貴的龍腳,用腳尖把那趴著的人挑得翻了個身。

    齊辰在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時候,就聯(lián)想到之前他沒睜眼時聽到的聲音,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和老太太合謀的那貨跑路的時候應該是怎么輕松怎么走,絕對不會帶上個累贅。當時那聲東西倒地的悶響,很可能就是這個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而這個人,應該就是被那臟東西附身的徐良。

    因為他始終不信,真正的徐良會那樣對他。百度云搜索,搜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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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齊辰猜得一點兒也不錯。那人被龍牙挑翻身后,露出了齊辰熟悉的臉。

    此時徐良的臉上雖然沒了平日里醒著時的生氣,卻比之前在那小路上柔和多了。

    “他……”

    齊辰還沒說完,龍牙就知道他想問什么了。他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打斷齊辰道:“還有氣,暈了而已。”

    齊辰松了一大口氣,而后猶豫了一下,又道:“龍組長,這人是我朋友,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龍牙斬釘截鐵,臭著臉嫌棄:“扛一個就夠我受的,扛兩個像什么樣子!傻不傻?嘶——頂多拎著腳脖子拖回去�!�

    齊辰:“……”這一路石子冰渣地拖回去,徐良的臉還有人樣嗎?!

    不過沒等他出聲,龍牙自己就改了主意……因為他實在不想用他的手去抓魚唇的凡人的腳。

    龍牙在“貢獻出他尊貴的肩膀,還是臟了他尊貴的手去抓別人的腳”之間猶豫了不到兩秒,最終還是十分不爽地提溜起徐良,丟到了肩膀上,只不過他跟徐良可半點兒交情也沒有,所以扛得十分敷衍,大有一種“你就是掉下去臉砸地上糊成泥也不關老子的事”的架勢。

    本以為整件事到此為止,誰知龍牙轉頭準備走出去的時候,掛在他肩膀上的齊辰眼睜睜地看著原本伏在地上已經(jīng)沒了聲息的老太太掙扎了一下,而后似乎用盡了畢生力氣般,從地上抬起了手。

    那雙手已經(jīng)被那兩把短刀灼燒成了焦黑的模樣,齊辰甚至懷疑在抬起的一瞬間,那兩只手就會整個兒碳化碎裂成灰。

    不過那老太太似乎是顧不上這些的,只見她在龍牙經(jīng)過的一瞬間,猛地起身,兩只焦黑的手死死地拽住了齊辰垂在龍牙身后的手。

    齊辰:“……”

    所謂柿子挑軟的捏果然是個永恒不變的真理。

    龍牙只覺得右肩沉了一下,頓住腳步,蹙著眉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拽著齊辰的老太太。

    他“嘖”了一聲,低聲道:“陰魂不散,自己找死!”

    “你可別指望我對你這種謀劃著取人性命的老不死有什么尊老愛幼的觀念!況且真算起來,那也得是你尊我——”最后一個字音一落,龍牙的腳邊刀光乍現(xiàn),只要他這一腳下去,這陰損老太太保準魂飛魄散。

    “求你……”誰知那老太太哆嗦了一下,掙扎著朝旁邊挪了一下,而后仰頭沖齊辰道:“求你幫幫我……”

    那蒼老而輕飄的聲音,赫然就是之前齊辰在夢里聽到的那個。而從齊辰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那老太太袖子里瘦骨如柴的手臂,上面戴著的正是那個被盜的鑲金白玉鐲。只是那鐲子此時不像在展柜里羊脂一般潤澤的樣子,而是灰撲撲的,似乎里頭的精氣都跑了出來。戴在這同樣死氣沉沉的老太太手上,倒是說不出的適合。

    龍牙此人大概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不過他吃軟的時候也依舊要暴躁一下。

    但此時眼前這老太太顯然不在他吃軟的范圍內(nèi),所以他只是頓了一下,便又不耐煩道:“有完沒完!凈挑軟柿子捏!求他幫你?他能幫你什么?!你剛才給人灌馬尿的時候怎么沒想著他能幫你?!閃開!”

    眼看著龍牙就要抬起腳,就見那老太太蜷縮了一下,松開齊辰的手,然后從懷里摸出來一個令牌一樣的東西,慌忙遞出來:“對,對!我、我有這個!老身我、我有這個!”

    第11章

    老太太生怕龍牙看不清她手上的東西,邊說邊直直地伸著手朝上又努力送了兩下。她顯然把這東西看成了最后的保命符,捏得死緊,瘦骨嶙峋的手背上筋骨暴突,即便在一片焦黑中也很明顯。

    被扛在肩上暫時癱瘓的齊辰保持著這種腦充血的姿勢,艱難地把頭朝上抬了抬,讓開那塊幾乎碰到自己鼻尖的牌子,因為它上面沾的血腥氣實在是太重了,伸過來的那一瞬簡直熏得齊辰頭暈。

    這一讓,他才真正看清了它的樣子——

    這是一塊烏色令牌,上圓下方,漆黑堅硬,看起來質(zhì)地十分沉厚,上面左右各鎏了一行金字,纂體,只是筆畫曲折牽連得十分奇怪,又和普通纂體有些區(qū)別,看著很別扭。

    這樣風格詭譎的字體齊辰看著有些眼熟,稍愣了一下,便想起來,這和之前在廣和公司文件上看到的那枚印章風格如出一轍。

    他瞇著眼看了幾秒,終于捋順了那股別扭感,辨認出了這枚令牌上的鎏金字——

    祈遣有道,輪回無門。

    “看起來很了不得的樣子�!饼R辰揉了揉鼻子掩住那股依舊濃郁的血腥氣,低聲嘀咕了一句,有些鬧不明白這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確實了不得……”龍牙在看到這令牌的一瞬間,臉上的厭惡和煩躁便收了一層起來。他這么說著,目光從令牌轉回到了趴跪著的老太太身上,表情有些微微的驚訝,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常態(tài)。

    他把那瘦小干癟的老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通之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卻沒有之前那么硬了:“行了行了把那玩意兒收起來!喪氣重得要死,這可還有倆活人呢!煞到了你可沒命抵!”

    “那、那這祈遣令……”老太太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生怕他轉頭就會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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