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沒到最后一步，他都不會允許。
平常她都是穿著上衣。
想起來她剛才?對自己做了什?么，周斯禮耳根一熱，撐著沙發(fā)慢慢坐起來，“我，我洗澡去了�！�
看?著他走向廚房，許嘉靠著沙發(fā)扶手提醒了句，“蠢貨，那是廚房，又要去給我做飯了？”
“嗯，我知?道的�！�
像個機(jī)器一樣接受到指令在作出下一步動?作，他呆呆地回答。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低頭走向房間?。
許嘉悠悠收回了視線，等他進(jìn)了浴室，才?回房間?繼續(xù)折騰自己的軟件。
周斯禮洗完澡冷靜下來，有著作為人形供暖器的自覺，一一將客廳的燈關(guān)掉后就?進(jìn)了她的房間?。
許嘉正靠在床頭敲鍵盤。他側(cè)目掃了眼電腦，拉上被子的同時，好奇問，“這是什?么？”
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一周看?見她在弄這塊三維立體圖了。
“華應(yīng)的時空立方體�！�
許嘉退出軟件，回了幾條消息。
除了和陳橙他們一塊做的課題，她上個月以個人身份，報名了一個全國性質(zhì)的高校比賽。主要是想做點(diǎn)小項(xiàng)目積攢經(jīng)?驗(yàn)，把她暑假學(xué)的東西用上。
聽她這么說，周斯禮才?隱約認(rèn)出了華應(yīng)的特色建筑，“這個能用來做什?么？”
“模擬災(zāi)害，預(yù)測交通流量還有一些復(fù)雜場景的分析�！�
過了會，她忽然直說，“明天晚上來找我�！�
周斯禮頓了頓，“我明天晚上可能要和舍友出去一趟，宿舍第一次團(tuán)建，推脫不掉。”
“什?么時候？”許嘉敲著鍵盤的手停下，皺起眉。
“晚上七點(diǎn)，大?概什?么時候結(jié)束我也不知?道，可能就?一頓飯的時間?，我吃完飯就?立馬來找你好嗎�！�
“下午�！�
“……好像也不行，我學(xué)生會有事�！�
周斯禮都不敢看?她了。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許嘉垂眼，沒再問。
做完最后一點(diǎn)，她合上電腦，傾身將其擱在床頭柜上。周斯禮已?經(jīng)?躺下了，先是咔嗒一聲，室內(nèi)驟然陷入昏暗，隨后身旁有人躺下。
一陣安靜，周斯禮以為就?這樣睡了，轉(zhuǎn)過頭盯著她側(cè)臉，閉上眼前，和往常一樣：“。”
卻等來一只慢慢貼上他腹部的手。
那人從他的衣擺里伸了進(jìn)去，指尖來回劃著腹上的肌肉線條，他頓了下，“你為什?么總喜歡摸我的……腹……”
有點(diǎn)說不出口?，他索性不說了。
感受著他身上恰到好處展現(xiàn)的肌肉力量與健康蓬勃，許嘉清楚自己過于羸弱和病態(tài)，這正是她身上所缺乏的東西，話到嘴邊只剩下兩?字：“好看?�！�
“好，隨便你摸。”
他爽快地答應(yīng)，想起那個橙子，按上她的手，認(rèn)真道：“你可千萬別隨便對別人做這樣的事�！�
他這么慷慨，許嘉倒也沒了那份興致，抽回手轉(zhuǎn)身要睡了。
身旁的床墊下陷，周斯禮支起手肘，因她這份沉默生起驚慌，大?有一份她不說話就?要追著問下去的意思，“什?么意思，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聽見了�！�
她閉上眼，“再不睡就?滾下去�！�
聽到她的答復(fù)，周斯禮才?安心躺回去，心滿意足，“�！�
沒多久，身旁傳來均勻清淺的呼吸聲。
她轉(zhuǎn)身看?著他入睡的側(cè)顏，沒有困意。
周斯禮很黏人。
他能在睡前纏著說，能經(jīng)?常從早到晚發(fā)消息問候，能在提著大?袋小袋時也要騰出手牽她，能在沒別人的地方非要摟著她才?學(xué)會說話，也能為了學(xué)生會那點(diǎn)破事不陪自己吃晚飯，能在宿舍熄燈時掛斷電話，現(xiàn)如今也能因?yàn)楦鞣N大?大?小小的事不陪著她一起。
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她要讓他徹底離不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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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禮一大?早就?起床，給許嘉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貼了個便利貼寫上“熱好再吃”，才?離開，回到宿舍，舍友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推開了門，拿起自己的吉他。
他和祁量約在教學(xué)樓架空層見面，去到那里，男生已?經(jīng)?架好吉他了。
周斯禮在他對面的座位坐下，靠著椅子調(diào)整了下坐姿，敞著腿，撥了下弦試試音�！熬玫攘恕！�
“不會，我也是剛結(jié)束英語角的早讀�！�
祁量是吉他社社長，周斯禮是一開學(xué)就?被他招進(jìn)來的成?員。
他對這位學(xué)弟是頗有好感，每次社團(tuán)活動?，不僅從不缺勤，還會私下找他開小灶。
對于有著同樣愛好的祁量，當(dāng)然求之不得，恨不得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他。
“你上次怎么突然跟我打聽作曲的事，我當(dāng)時有事急著先走，沒來得及問你呢�！卑雮�小時結(jié)束，祁量將吉他放在一邊，問，“為什?么？”
他撥弦的動?作停住，五指按在琴弦上，似乎是想起某個熟睡的人，眉眼帶笑，“我女?朋友快生日?了，想為她作首曲子，再彈給她聽�！�
“喲，還是情種呢�！�
因?yàn)樯磉吪笥训脑庥觯盍繉浉缬锌贪逵∠�，以為長得帥的一般都是玩弄感情的海王，朗聲道，“那你既然這么說了，我必然助你一臂之力。”
話又說回來，他咳了兩?聲，“但是我只會彈曲，作曲我倒是不懂，但我認(rèn)識這方面的人，他在音樂創(chuàng)作這方面是天才?。和我是一屆的，叫原遲淞，我等會就?把他微信推給你啊�！�
“謝謝學(xué)長。”
周斯禮離開沒多久，祁量就?發(fā)來了原遲淞的微信名片。
他果?斷申請為好友，那邊遲遲沒有回復(fù)，就?將手機(jī)放回了口?袋。
團(tuán)建約在“居樓亭”，是個樓頂露天餐廳，從門到圍欄上都裝有一閃一閃的星星燈，年輕人把著個吉他在臺上，彈流行音樂，很有氛圍。
周斯禮一推開門，坐在邊上的李星茶最先看?到他，朝他招手。
周斯禮走近，才?看?到坐在他們對面的三兩?女?生。
李星茶見他放慢腳步，就?笑說，“這是和我們拼桌的，你也看?到了，人太?多了�！�
幾位女?生原本正吃著小食，抬眼見到他，眼睛一瞬就?亮了，“你好你好�！�
周斯禮禮貌回了句，坐在了最邊上的位置。趙耀放下飲料，轉(zhuǎn)頭看?向他，“學(xué)生會這么忙嗎，總覺得你三天兩?頭往那里跑。”
“還行，最近事才?多了起來�！敝芩苟Y接過李星茶遞來的可樂罐，單指緩緩拉開罐環(huán)，“你們點(diǎn)好菜了嗎。”
李星茶指了指桌上的二維碼，“我剛把下的單發(fā)群里頭了，你看?看?要不要再添點(diǎn)自己喜歡的�！�
周斯禮剛才?一路沒看?手機(jī)，這才?發(fā)現(xiàn)了群消息與此同時，彈來許嘉不久前的回復(fù)。
周斯禮：晚飯吃什?么了寶寶。
許嘉：沒吃。
周斯禮：還在圖書館？
周斯禮：別餓著自己了，我等會買點(diǎn)什?么送去給你吃吧。
許嘉：不用，導(dǎo)師請吃飯。
他合上手機(jī)屏幕，抬起頭，兩?方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聊了起來。好端端的宿舍團(tuán)建忽然變成?了聯(lián)誼。
徐燦彎眼一笑，聲音清甜，“你們也是聽朋友的推薦來這里的？”
“不是。”趙耀擺手，“我們是在網(wǎng)上看?了這家店的評分，感覺還不錯就?想來試試�！�
林蕊眼睛忽閃忽閃，好奇一問，“你們是哪個專業(yè)的啊。”
“你猜猜。”
她眨了下眼，篤定道，“學(xué)醫(yī)的�！�
李星茶一臉震驚，“很厲害啊，怎么猜到的�！�
“你們有人提著有醫(yī)學(xué)院院徽的周邊啊哈哈哈�！标愐嗔�?笑，伸出手臂指著趙耀身后露出的帆布袋。
本來就?是健談的年輕人，氣氛很快就?變得熱絡(luò)。兩?方忽然開始玩你猜猜我我猜猜你的游戲。李星茶和趙耀說了好幾個錯誤的答案，被對面的女?生連連笑話，最終才?告訴他們正確答案。
“我們是音舞的�！�
“難怪儀態(tài)看?起來很好，原來是練過的�！�
話題從社團(tuán)到課程，再到對方的興趣愛好。
周斯禮很少有插不上話的時候，這算是第一次。他只好坐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偶爾被提問了就?說上兩?句。
忽然有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緩緩抬起眼。
暈黃暖色的燈光映著眼前人清雋的側(cè)顏，垂下的發(fā)梢增添幾分曖昧柔和。被他這么專注看?著，徐燦心跳加速，“還以為你睡著了，這么安靜�！�
周斯禮直起上身，沒想剛剛自己垂頭走神還帶來這樣的誤會，身體往后靠了一靠，他禮貌勾了勾唇�！坝性诼�。你們繼續(xù)聊。”
林蕊目光閃爍，“怎么不見你說話呢，是我們聊的太?無聊了嘛？”
李星茶手搭著膝蓋，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為他解釋，“他有對象，可能不太?方便�！�
“這樣�！迸�?生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有點(diǎn)失望。
趙耀開起玩笑，“周斯禮，你該不會是妻管嚴(yán)吧，你對象平常不讓你在外面和異性聊天？”
周斯禮微微蹙眉，不太?喜歡這個詞，畢竟許嘉就?沒管過自己。
想著等菜上齊了，吃兩?口?就?找時機(jī)離開，沒必要繼續(xù)待下去，周斯禮含笑道，“她才?沒有這種要求，我還巴不得她管管我呢�！�
其他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哇了一聲。
李星茶嘖嘖一聲，習(xí)以為常，“這人平常就?這樣，沒事就?愛秀恩愛，而且還是無形之中的秀，秀而不自知?。”
“沒救了�！壁w耀說。
很快，大?家就?揭過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
“剛剛喝太?多水了，我先去一趟廁所�！�
聊了一會，徐燦拿開腿上的抱枕，笑道。
“好的好的�！�
徐燦撐著桌緩緩起來，旁邊的人自動?往后靠了靠留個道讓她出來。
沒想她剛走出來，高跟踩進(jìn)縫里，身形不穩(wěn)，下一秒往下倒去。
有人握上她的手臂，將她穩(wěn)穩(wěn)托住。
滾燙而有力，她愣怔住。
周斯禮坐在最邊上也就?是離她最近的地方，頓了頓，“沒事吧？”
剛走進(jìn)居樓亭沒多久的許嘉，站在不遠(yuǎn)的距離，面無表情看?著兩?人觸碰的地方。
椿藥
“許嘉，
走了。”
陳橙發(fā)現(xiàn)有人掉隊(duì)，轉(zhuǎn)身朝她走來。
“你在看什么？”
陳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位置的男生?收回手，
和站在對面的女生?交談什么，他頓了頓，沒?分清眼前狀況，也不好下定?論，只說，“要打個招呼嗎？”
她沒?有回答，抬腿走向隊(duì)伍的座位。
陳橙很?快就跟上她的腳步。
林則若雙手交握，
緩緩打量四處，“這個地?方還是適合你們年輕人來�！�
“老師這話說的，您和我?們也差不了多少�！庇蟹⻊�(wù)員上前送茶水，崔余拿過?水壺倒了杯水，朝他遞過?去。
人逐漸來齊了，總共就五位學(xué)生?。
“小許，
我?白天在郵箱收到了你的參賽作品，當(dāng)時有會要開，沒?來得及回復(fù)你。”
林則若話語和神情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欣賞，“做的不錯，基本挑不出毛病。陳橙也參加了，
如果能進(jìn)決賽，
你們平常可以多點(diǎn)交流，取長補(bǔ)短�！�
陳橙看向她，
并不知道她參加的事。
許嘉嗯了一聲，
說了聲謝謝老師。雖是道謝，語氣也聽?不出絲毫的起?伏。其他人都習(xí)慣了這位學(xué)妹淡淡的性子，
很?快，他們就將話題繞到別人身上去。
崔余攬著陳橙肩，語氣熟稔，“我?總是看見你泡在圖書?館，別這么刻苦嘛，大一可以好好玩的�！�
陳橙彎了彎唇，“你只是剛好看到我?在圖書?館，其余時間，我?也有放松。”
“那我?要是和小關(guān)下周約你出去玩，你來不來？”
“好啊�！�
同時，宋昭昭和程伊，孟櫻出現(xiàn)在居樓亭門口。
她們剛?cè)ゴ蚩巳A應(yīng)當(dāng)?shù)?有名的景點(diǎn)，一下公交車，就跑來距離最?近的居樓亭。來之前，她們的確沒?想到這家?餐廳會這么火熱，看著擠滿人的位置，都傻了眼。
宋昭昭是最?先提議來這的人，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換一家?餐廳，一個模樣不錯的男生?朝門口走來，深色夾克外套，淺灰衛(wèi)衣，搭著黑灰牛仔褲。
看著分外眼熟。
對方好像也認(rèn)得她，眸底閃過?一絲意外，朝她禮貌致意了下。
等人走后，孟櫻就扒上宋昭昭的手臂，盯著他的背影，眼珠都要蹦出來了，很?激動：“宋昭昭，你居然藏私！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大帥哥，怎么之前沒?在宿舍跟我?們說過?？”
“我?不認(rèn)識他啊，我?只是認(rèn)識他的女朋友而已。”兩人的目光齊刷刷朝自己啦看來，宋昭昭愣了愣，開始解釋，“就是許嘉啊，剛剛那個男生?就是她男朋友，你們平常沒?在學(xué)校里面見過?許嘉和他一起?散步？我?都看到好幾次了�！�
兩人異口同聲，“真沒?見過?�！�
雖然許嘉搬離宿舍，但平常幾人都有一塊上過?課。腦補(bǔ)了下平常神色寡淡的人和對象卿卿我?我?的畫面，孟櫻心中有不小的沖擊，“看上去……不像是能同框的人�！�
“帥哥平常都喜歡來這里吃飯？我?已經(jīng)看到好幾個了，雖然比不上剛才那個�！背桃羷t是往里面看去，“這個地?方，來對了。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吃吧�！�
她扒著門，忽然看見了坐在右手邊方向，位置最?里面的女生?，扯了扯身旁人衣袖，驚呼，“許嘉也在這�！�
“你不是說他們倆是情侶嗎，怎么沒?一塊離開�！�
“可能小情侶吵架了吧�！�
宋昭昭也踮起?腳尖往里看去，的確是她沒?錯。
小情侶吵架，不足以為奇。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宋昭昭難以忍受，推著她們肩往里走，“哎呀我?怎么會知道？小情侶的事，和我?們這些外人沒?關(guān)系。別猜了，吃飯吧，我?要餓死了�！�
和他們告別后，周斯禮走在街上，滴滴車還在來的路上，他低頭，給許嘉發(fā)去一條消息。
周斯禮：我?這邊的團(tuán)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周斯禮：你現(xiàn)在在哪？我?來接你？
一時半會估計(jì)是等不到她的回復(fù)了，他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路邊閃過?一輛輛車，輪廓忽明忽暗。
祁量的朋友剛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周斯禮在對話框輸下自我?介紹，聊了一會，很?快就和他定?下下周見面的時間。
對方看上去很?好相?處，還說會幫他搞定?慶生?創(chuàng)曲的事。
許嘉的生?日其實(shí)在九月份，因?yàn)樵S雋的原因，她不喜歡那一天。本就不注重這方面的事，這個生?日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就算這輩子不過?生?也沒?什么大不了。但周斯禮很?看重，希望每年都能有個機(jī)會和許嘉一起?，在一個彼此都認(rèn)為意義非凡的日子，為她慶生?。
“那就十一月九�！痹谒膹�(qiáng)烈請求下，她合上書?，總算應(yīng)了聲。
“這天是發(fā)生什么重要的事？”
周斯禮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盯著她側(cè)臉，輕笑出聲。
她的生?日在九月十一號，倒過?來不就是十一月九號嗎。
回到許嘉公寓樓下，他沒?上去，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diǎn)零食，往常兩人周末要沒?事，就會宅在家里邊吃零食邊看電影。
周斯禮起?先沒?有這習(xí)慣，看周玥平常在家?喜歡這樣的模式，想想某個畫面——她窩在自己懷里，電影里切換著各種畫面，他伸手摸著葡萄，往她嘴邊送，感覺還挺愜意的。
盡管好多次他想喂她吃水果，就立馬被人拍開，嫌他的手擋住視線。
一一輸入她家?的密碼，客廳已經(jīng)亮起?了燈，她回來了，就坐在沙發(fā)上，周斯禮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我?買了零食，要不我?們今晚看電影吧�！�
將剛從超市買的零食放在柜上，就往客廳里走去，看清桌上的麻繩和膠帶，他慢慢停下腳步。
“你高三在器材室答應(yīng)過?我?一件事，記起?來了嗎�！�
周斯禮對上她平靜的視線，盡管兩人在器材室就待了一個學(xué)期，但他還是清晰記得每一幕，片刻后，他點(diǎn)頭，“記得�！�
“坐在椅子上�！�
許嘉收起?桌上的麻繩，朝自己走來。
他后退兩步，下意識想拒絕，但想著如果是像在高三器材室那樣，好像也能接受。隨她高興好了。他手按上椅子，幾分踟躕猶豫，作出最?后一次掙扎：“……一定?要現(xiàn)在嗎？要不改天吧�！�
低頭看著她的神色，又默默止住聲。
遠(yuǎn)處霓虹閃爍，座座高樓被鐵欄有序分割，正?對著陽臺的玻璃推拉門，他看見自己被綁得像個螃蟹，雙腿敞得很?開，上身幾乎無?法和椅背拉開一絲距離。
“你怎么忽然想……”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
雙手被綁在身后，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那里很?快落紅，周斯禮聲音放得很?柔緩，嘗試跟她打著商量，“好緊……能不能松開一點(diǎn)�！�
許嘉打完最?后一個結(jié)，后退一步，欣賞這幅遲到的杰作。
周斯禮察覺異樣，“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怎么了？”
話音一落，他的余光就捕捉到沙發(fā)上的小玩偶掛件。在居樓亭消費(fèi)超過?一定?金額，就會被店家?贈送一個小玩偶掛件。
他怔住，“你也去了居樓亭？”
人還是沒?應(yīng)，靜靜審視著自己，那道眼神，像是在思考要從肥羊身上哪一個部位切下。周斯禮忽然就理解她今晚為什么這么奇怪，心平氣和道，“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釋，你是因?yàn)槟莻�場合有女生?出現(xiàn)而生?氣嗎？”
“當(dāng)時人多，她們是來拼桌的。我?都不認(rèn)識他們，今晚的聊天，我?都沒?怎么參與�！�
她終于?出聲，聲音冷冽：“你碰了別人。”
“我?碰了誰？”
不重要的事和人，周斯禮不會費(fèi)心記得，結(jié)合了“居樓亭”，他才想起?來，頓感冤枉，“你是說那個女生?？她當(dāng)時快摔倒了，我?離她最?近，就扶了一把。這個過?程都不超過?一秒，我?都不認(rèn)識她。”
“你碰了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shí)�！痹S嘉幽幽地?盯著他那條扶人的手臂。
周斯禮怔然地?問，“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別人摔倒？”
“她就算摔倒，出糗，受傷，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失？”她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放得很?重。周斯禮錯愕，不知從何?開口，下巴被人抬起?，瞳孔里倒映出她漠然的表情，他微哽，隨后聽?見她說：
“回答我?�！�
半晌，他慢慢地?出了聲，“……不會有損失�！�
“既然沒?有損失，你何?必多此一舉�！痹S嘉微微俯身，盯著他的神情：“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扶不扶她？”
“你知道我?的�！敝芩苟Y沒?法騙她，況且這的確算不上什么大事，語氣夾雜著一絲無?奈，“那種情況，也就是伸個手幫忙的事，我?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寶寶，這樣好不舒服，已經(jīng)五分鐘了，我?們這樣還要多久？給我?松開吧，我?想抱你親你�！彼痛怪X袋，青澀而笨拙地?要從束縛里掙脫。
都到這地?步了，他還要堅(jiān)持己見，一如他為了學(xué)校的破事破人，一次次拒絕自己的要求。
這令她很?不舒心。
許嘉心底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嗎�！�
還以為許嘉原諒自己了，周斯禮欣喜若狂，為自己辯解得也有些口干舌燥，就著她的水杯仰臉喝了幾口，一滴水從唇角淌落，他下意識想擦去，卻無?法動彈。
“謝謝寶寶，你消氣了嗎？”
很?快，喉嚨的燥意消了下去。
另一種燥意卻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