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聽她這么說，周斯禮才隱約認出了華應的特色建筑，“這個能用來做什么？”
“模擬災害，預測交通流量還有一些復雜場景的分析�！�
過了會，她忽然直說，“明天晚上來找我�！�
周斯禮頓了頓，“我明天晚上可能要和舍友出去一趟，宿舍第一次團建，推脫不掉�！�
“什么時候？”許嘉敲著鍵盤的手停下，皺起眉。
“晚上七點，大概什么時候結束我也不知道，可能就一頓飯的時間，我吃完飯就立馬來找你好嗎�！�
“下午。”
“……好像也不行，我學生會有事�！�
周斯禮都不敢看她了。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許嘉垂眼，沒再問。
做完最后一點，她合上電腦，傾身將其擱在床頭柜上。周斯禮已經(jīng)躺下了，先是咔嗒一聲，室內驟然陷入昏暗，隨后身旁有人躺下。
一陣安靜，周斯禮以為就這樣睡了，轉過頭盯著她側臉，閉上眼前，和往常一樣：“�！�
卻等來一只慢慢貼上他腹部的手。
那人從他的衣擺里伸了進去，指尖來回劃著腹上的肌肉線條，他頓了下，“你為什么總喜歡摸我的……腹……”
有點說不出口，他索性不說了。
感受著他身上恰到好處展現(xiàn)的肌肉力量與健康蓬勃，許嘉清楚自己過于羸弱和病態(tài)，這正是她身上所缺乏的東西，話到嘴邊只剩下兩字：“好看�！�
“好，隨便你摸。”
他爽快地答應，想起那個橙子，按上她的手，認真道：“你可千萬別隨便對別人做這樣的事。”
他這么慷慨，許嘉倒也沒了那份興致，抽回手轉身要睡了。
身旁的床墊下陷，周斯禮支起手肘，因她這份沉默生起驚慌，大有一份她不說話就要追著問下去的意思，“什么意思，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聽見了�！�
她閉上眼，“再不睡就滾下去�！�
聽到她的答復，周斯禮才安心躺回去，心滿意足，“�！�
沒多久，身旁傳來均勻清淺的呼吸聲。
她轉身看著他入睡的側顏，沒有困意。
周斯禮很黏人。
他能在睡前纏著說，能經(jīng)常從早到晚發(fā)消息問候，能在提著大袋小袋時也要騰出手牽她，能在沒別人的地方非要摟著她才學會說話，也能為了學生會那點破事不陪自己吃晚飯，能在宿舍熄燈時掛斷電話，現(xiàn)如今也能因為各種大大小小的事不陪著她一起。
這還遠遠不夠。
她要讓他徹底離不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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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禮一大早就起床，給許嘉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貼了個便利貼寫上“熱好再吃”，才離開，回到宿舍，舍友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推開了門，拿起自己的吉他。
他和祁量約在教學樓架空層見面，去到那里，男生已經(jīng)架好吉他了。
周斯禮在他對面的座位坐下，靠著椅子調整了下坐姿，敞著腿，撥了下弦試試音�！熬玫攘恕！�
“不會，我也是剛結束英語角的早讀�！�
祁量是吉他社社長，周斯禮是一開學就被他招進來的成員。
他對這位學弟是頗有好感，每次社團活動，不僅從不缺勤，還會私下找他開小灶。
對于有著同樣愛好的祁量，當然求之不得，恨不得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
“你上次怎么突然跟我打聽作曲的事，我當時有事急著先走，沒來得及問你呢�！卑雮�小時結束，祁量將吉他放在一邊，問，“為什么？”
他撥弦的動作停住，五指按在琴弦上，似乎是想起某個熟睡的人，眉眼帶笑，“我女朋友快生日了，想為她作首曲子，再彈給她聽�！�
“喲，還是情種呢�！�
因為身邊朋友的遭遇，祁量對帥哥有刻板印象，以為長得帥的一般都是玩弄感情的海王，朗聲道，“那你既然這么說了，我必然助你一臂之力�！�
話又說回來，他咳了兩聲，“但是我只會彈曲，作曲我倒是不懂，但我認識這方面的人，他在音樂創(chuàng)作這方面是天才。和我是一屆的，叫原遲淞，我等會就把他微信推給你啊�！�
“謝謝學長。”
周斯禮離開沒多久，祁量就發(fā)來了原遲淞的微信名片。
他果斷申請為好友，那邊遲遲沒有回復，就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團建約在“居樓亭”，是個樓頂露天餐廳，從門到圍欄上都裝有一閃一閃的星星燈，年輕人把著個吉他在臺上，彈流行音樂，很有氛圍。
周斯禮一推開門，坐在邊上的李星茶最先看到他，朝他招手。
周斯禮走近，才看到坐在他們對面的三兩女生。
李星茶見他放慢腳步，就笑說，“這是和我們拼桌的，你也看到了，人太多了�！�
幾位女生原本正吃著小食，抬眼見到他，眼睛一瞬就亮了，“你好你好。”
周斯禮禮貌回了句，坐在了最邊上的位置。趙耀放下飲料，轉頭看向他，“學生會這么忙嗎，總覺得你三天兩頭往那里跑�！�
“還行，最近事才多了起來�！敝芩苟Y接過李星茶遞來的可樂罐，單指緩緩拉開罐環(huán)，“你們點好菜了嗎。”
李星茶指了指桌上的二維碼，“我剛把下的單發(fā)群里頭了，你看看要不要再添點自己喜歡的�！�
周斯禮剛才一路沒看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了群消息與此同時，彈來許嘉不久前的回復。
周斯禮：晚飯吃什么了寶寶。
許嘉：沒吃。
周斯禮：還在圖書館？
周斯禮：別餓著自己了，我等會買點什么送去給你吃吧。
許嘉：不用，導師請吃飯。
他合上手機屏幕，抬起頭，兩方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聊了起來。好端端的宿舍團建忽然變成了聯(lián)誼。
徐燦彎眼一笑，聲音清甜，“你們也是聽朋友的推薦來這里的？”
“不是�！壁w耀擺手，“我們是在網(wǎng)上看了這家店的評分，感覺還不錯就想來試試�！�
林蕊眼睛忽閃忽閃，好奇一問，“你們是哪個專業(yè)的啊�！�
“你猜猜。”
她眨了下眼，篤定道，“學醫(yī)的�！�
李星茶一臉震驚，“很厲害啊，怎么猜到的�！�
“你們有人提著有醫(yī)學院院徽的周邊啊哈哈哈�！标愐嗔笮�，伸出手臂指著趙耀身后露出的帆布袋。
本來就是健談的年輕人，氣氛很快就變得熱絡。兩方忽然開始玩你猜猜我我猜猜你的游戲。李星茶和趙耀說了好幾個錯誤的答案，被對面的女生連連笑話，最終才告訴他們正確答案。
“我們是音舞的。”
“難怪儀態(tài)看起來很好，原來是練過的�！�
話題從社團到課程，再到對方的興趣愛好。
周斯禮很少有插不上話的時候，這算是第一次。他只好坐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偶爾被提問了就說上兩句。
忽然有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緩緩抬起眼。
暈黃暖色的燈光映著眼前人清雋的側顏，垂下的發(fā)梢增添幾分曖昧柔和。被他這么專注看著，徐燦心跳加速，“還以為你睡著了，這么安靜�！�
周斯禮直起上身，沒想剛剛自己垂頭走神還帶來這樣的誤會，身體往后靠了一靠，他禮貌勾了勾唇�！坝性诼�。你們繼續(xù)聊�！�
林蕊目光閃爍，“怎么不見你說話呢，是我們聊的太無聊了嘛？”
李星茶手搭著膝蓋，轉了轉頭，為他解釋，“他有對象，可能不太方便�！�
“這樣�！迸鷤兓ハ嗫戳藢Ψ揭谎郏悬c失望。
趙耀開起玩笑，“周斯禮，你該不會是妻管嚴吧，你對象平常不讓你在外面和異性聊天？”
周斯禮微微蹙眉，不太喜歡這個詞，畢竟許嘉就沒管過自己。
想著等菜上齊了，吃兩口就找時機離開，沒必要繼續(xù)待下去，周斯禮含笑道，“她才沒有這種要求，我還巴不得她管管我呢�！�
其他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哇了一聲。
李星茶嘖嘖一聲，習以為常，“這人平常就這樣，沒事就愛秀恩愛，而且還是無形之中的秀，秀而不自知�！�
“沒救了�！壁w耀說。
很快，大家就揭過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
“剛剛喝太多水了，我先去一趟廁所�！�
聊了一會，徐燦拿開腿上的抱枕，笑道。
“好的好的�！�
徐燦撐著桌緩緩起來，旁邊的人自動往后靠了靠留個道讓她出來。
沒想她剛走出來，高跟踩進縫里，身形不穩(wěn)，下一秒往下倒去。
有人握上她的手臂，將她穩(wěn)穩(wěn)托住。
滾燙而有力，她愣怔住。
周斯禮坐在最邊上也就是離她最近的地方，頓了頓，“沒事吧？”
剛走進居樓亭沒多久的許嘉，站在不遠的距離，面無表情看著兩人觸碰的地方。
椿藥
“許嘉，
走了�！�
陳橙發(fā)現(xiàn)有人掉隊，轉身朝她走來。
“你在看什么？”
陳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位置的男生收回手，
和站在對面的女生交談什么，他頓了頓，沒分清眼前狀況，也不好下定論，只說，“要打個招呼嗎？”
她沒有回答，抬腿走向隊伍的座位。
陳橙很快就跟上她的腳步。
林則若雙手交握，
緩緩打量四處，“這個地方還是適合你們年輕人來。”
“老師這話說的，您和我們也差不了多少。”有服務員上前送茶水，崔余拿過水壺倒了杯水，朝他遞過去。
人逐漸來齊了，總共就五位學生。
“小許，
我白天在郵箱收到了你的參賽作品，當時有會要開，沒來得及回復你�！�
林則若話語和神情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欣賞，“做的不錯，基本挑不出毛病。陳橙也參加了，
如果能進決賽，
你們平�？梢远帱c交流，取長補短�！�
陳橙看向她，
并不知道她參加的事。
許嘉嗯了一聲，
說了聲謝謝老師。雖是道謝，語氣也聽不出絲毫的起伏。其他人都習慣了這位學妹淡淡的性子，
很快，他們就將話題繞到別人身上去。
崔余攬著陳橙肩，語氣熟稔，“我總是看見你泡在圖書館，別這么刻苦嘛，大一可以好好玩的。”
陳橙彎了彎唇，“你只是剛好看到我在圖書館，其余時間，我也有放松�！�
“那我要是和小關下周約你出去玩，你來不來？”
“好啊�！�
同時，宋昭昭和程伊，孟櫻出現(xiàn)在居樓亭門口。
她們剛去打卡了華應當?shù)赜忻木包c，一下公交車，就跑來距離最近的居樓亭。來之前，她們的確沒想到這家餐廳會這么火熱，看著擠滿人的位置，都傻了眼。
宋昭昭是最先提議來這的人，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換一家餐廳，一個模樣不錯的男生朝門口走來，深色夾克外套，淺灰衛(wèi)衣，搭著黑灰牛仔褲。
看著分外眼熟。
對方好像也認得她，眸底閃過一絲意外，朝她禮貌致意了下。
等人走后，孟櫻就扒上宋昭昭的手臂，盯著他的背影，眼珠都要蹦出來了，很激動：“宋昭昭，你居然藏私！什么時候認識的大帥哥，怎么之前沒在宿舍跟我們說過？”
“我不認識他啊，我只是認識他的女朋友而已�！眱扇说哪抗恺R刷刷朝自己啦看來，宋昭昭愣了愣，開始解釋，“就是許嘉啊，剛剛那個男生就是她男朋友，你們平常沒在學校里面見過許嘉和他一起散步？我都看到好幾次了。”
兩人異口同聲，“真沒見過�！�
雖然許嘉搬離宿舍，但平常幾人都有一塊上過課。腦補了下平常神色寡淡的人和對象卿卿我我的畫面，孟櫻心中有不小的沖擊，“看上去……不像是能同框的人。”
“帥哥平常都喜歡來這里吃飯？我已經(jīng)看到好幾個了，雖然比不上剛才那個�！背桃羷t是往里面看去，“這個地方，來對了。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吃吧。”
她扒著門，忽然看見了坐在右手邊方向，位置最里面的女生，扯了扯身旁人衣袖，驚呼，“許嘉也在這。”
“你不是說他們倆是情侶嗎，怎么沒一塊離開�！�
“可能小情侶吵架了吧�！�
宋昭昭也踮起腳尖往里看去，的確是她沒錯。
小情侶吵架，不足以為奇。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宋昭昭難以忍受，推著她們肩往里走，“哎呀我怎么會知道？小情侶的事，和我們這些外人沒關系。別猜了，吃飯吧，我要餓死了�！�
和他們告別后，周斯禮走在街上，滴滴車還在來的路上，他低頭，給許嘉發(fā)去一條消息。
周斯禮：我這邊的團建已經(jīng)結束了。
周斯禮：你現(xiàn)在在哪？我來接你？
一時半會估計是等不到她的回復了，他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路邊閃過一輛輛車，輪廓忽明忽暗。
祁量的朋友剛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周斯禮在對話框輸下自我介紹，聊了一會，很快就和他定下下周見面的時間。
對方看上去很好相處，還說會幫他搞定慶生創(chuàng)曲的事。
許嘉的生日其實在九月份，因為許雋的原因，她不喜歡那一天。本就不注重這方面的事，這個生日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就算這輩子不過生也沒什么大不了。但周斯禮很看重，希望每年都能有個機會和許嘉一起，在一個彼此都認為意義非凡的日子，為她慶生。
“那就十一月九。”在他的強烈請求下，她合上書，總算應了聲。
“這天是發(fā)生什么重要的事？”
周斯禮說完就反應過來，盯著她側臉，輕笑出聲。
她的生日在九月十一號，倒過來不就是十一月九號嗎。
回到許嘉公寓樓下，他沒上去，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零食，往常兩人周末要沒事，就會宅在家里邊吃零食邊看電影。
周斯禮起先沒有這習慣，看周玥平常在家喜歡這樣的模式，想想某個畫面——她窩在自己懷里，電影里切換著各種畫面，他伸手摸著葡萄，往她嘴邊送，感覺還挺愜意的。
盡管好多次他想喂她吃水果，就立馬被人拍開，嫌他的手擋住視線。
一一輸入她家的密碼，客廳已經(jīng)亮起了燈，她回來了，就坐在沙發(fā)上，周斯禮站在玄關處，換鞋，“我買了零食，要不我們今晚看電影吧�！�
將剛從超市買的零食放在柜上，就往客廳里走去，看清桌上的麻繩和膠帶，他慢慢停下腳步。
“你高三在器材室答應過我一件事，記起來了嗎�！�
周斯禮對上她平靜的視線，盡管兩人在器材室就待了一個學期，但他還是清晰記得每一幕，片刻后，他點頭，“記得。”
“坐在椅子上。”
許嘉收起桌上的麻繩，朝自己走來。
他后退兩步，下意識想拒絕，但想著如果是像在高三器材室那樣，好像也能接受。隨她高興好了。他手按上椅子，幾分踟躕猶豫，作出最后一次掙扎：“……一定要現(xiàn)在嗎？要不改天吧�！�
低頭看著她的神色，又默默止住聲。
遠處霓虹閃爍，座座高樓被鐵欄有序分割，正對著陽臺的玻璃推拉門，他看見自己被綁得像個螃蟹，雙腿敞得很開，上身幾乎無法和椅背拉開一絲距離。
“你怎么忽然想……”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
雙手被綁在身后，轉了轉手腕，那里很快落紅，周斯禮聲音放得很柔緩，嘗試跟她打著商量，“好緊……能不能松開一點�！�
許嘉打完最后一個結，后退一步，欣賞這幅遲到的杰作。
周斯禮察覺異樣，“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怎么了？”
話音一落，他的余光就捕捉到沙發(fā)上的小玩偶掛件。在居樓亭消費超過一定金額，就會被店家贈送一個小玩偶掛件。
他怔住，“你也去了居樓亭？”
人還是沒應，靜靜審視著自己，那道眼神，像是在思考要從肥羊身上哪一個部位切下。周斯禮忽然就理解她今晚為什么這么奇怪，心平氣和道，“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釋，你是因為那個場合有女生出現(xiàn)而生氣嗎？”
“當時人多，她們是來拼桌的。我都不認識他們，今晚的聊天，我都沒怎么參與。”
她終于出聲，聲音冷冽：“你碰了別人�！�
“我碰了誰？”
不重要的事和人，周斯禮不會費心記得，結合了“居樓亭”，他才想起來，頓感冤枉，“你是說那個女生？她當時快摔倒了，我離她最近，就扶了一把。這個過程都不超過一秒，我都不認識她。”
“你碰了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痹S嘉幽幽地盯著他那條扶人的手臂。
周斯禮怔然地問，“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別人摔倒？”
“她就算摔倒，出糗，受傷，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失？”她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放得很重。周斯禮錯愕，不知從何開口，下巴被人抬起，瞳孔里倒映出她漠然的表情，他微哽，隨后聽見她說：
“回答我。”
半晌，他慢慢地出了聲，“……不會有損失�！�
“既然沒有損失，你何必多此一舉�！痹S嘉微微俯身，盯著他的神情：“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扶不扶她？”
“你知道我的�！敝芩苟Y沒法騙她，況且這的確算不上什么大事，語氣夾雜著一絲無奈，“那種情況，也就是伸個手幫忙的事，我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寶寶，這樣好不舒服，已經(jīng)五分鐘了，我們這樣還要多久？給我松開吧，我想抱你親你。”他低垂著腦袋，青澀而笨拙地要從束縛里掙脫。
都到這地步了，他還要堅持己見，一如他為了學校的破事破人，一次次拒絕自己的要求。
這令她很不舒心。
許嘉心底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嗎�！�
還以為許嘉原諒自己了，周斯禮欣喜若狂，為自己辯解得也有些口干舌燥，就著她的水杯仰臉喝了幾口，一滴水從唇角淌落，他下意識想擦去，卻無法動彈。
“謝謝寶寶，你消氣了嗎？”
很快，喉嚨的燥意消了下去。
另一種燥意卻上來了。
他僵在原地，感受著渾身莫名發(fā)生的變化，這種感覺像是泡在熔漿一樣的軟糖里，身心被泡發(fā)侵蝕，不明的焦灼在身體里四處亂竄。
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
好像變得……
比以前更渴望。
客廳明亮的頂燈下，潮紅從脖頸一路蔓延到耳后，腹部的青筋強硬地跳著，椅子上的人開始忍不住擺弄身體。
察覺到什么，他強撐鎮(zhèn)定抬眼望來，那雙霧氣籠罩的眼睛充滿異常強烈的渴求，難耐地溢出一道輕哼。看上去更可憐了。
“……你，你給我喝了什么？”
“聽說，是能讓人性亢奮的東西。”
溶于水，透明無味。
在他開口瘋狂求饒前，許嘉垂眼，無情地一點點撕開膠帶。
沉淪
泛紅的雙目被緊緊覆住，
垂落的黑色綢帶在空中搖晃，漆黑的視野將感官承受的刺激成倍放大，她的手像墜落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