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祂身體比思維更快,下意識揚(yáng)起脖頸,將臉頰和嘴唇貼向她的手掌。
但扼住祂下顎的手,卻已經(jīng)將祂的腦袋甩開,少女雙眸微彎,笑著注視向他,
“可,那不是你自詡的公正嗎?”
唇舌化為刀劍,話語如毒針,一根根刺進(jìn)祂耳朵、雙唇、咽喉。
死人般的慘白迅速爬上祂英俊的臉,祂臉上原本蔓延的緋紅剎那褪盡。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潤祂的眼角、脖頸。
“我……”
眼角劇烈震顫,以彌撒的喉腔像是扎滿了毒針,每次開口喉頭都涌上一股腥甜。
“因?yàn)椤矣凶�。�?br />
祂垂下頭顱,從眼睫滾落的汗珠像是懺悔的淚水,金發(fā)汗涔涔得黏成一團(tuán)。
“我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引誘您的邪惡種……縱容您墮落,沒盡引導(dǎo)之責(zé)�!�
“是我的疏漏與失職,才讓祂們有機(jī)可乘,致使您被引誘,與祂們?yōu)槲椤6际俏业腻e……我有罪……”
蘇唐:“……”
��?
如果不是馬甲本就是她自己開的,她都要相信祂的話了。
以前她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以彌撒這么會pua自己?
蘇唐眼神有些復(fù)雜。
恐懼主宰可是邪惡陣營的BOSS。什么邪惡種引誘別人犯罪的方式,會給自己找一個老大?
這話說出來,祂自己信嗎?
以彌撒聲音落下,地上的苦痛荊棘便開始蔓延生長。
一點(diǎn)點(diǎn)纏繞祂的雙手、大腿。
祂雙手被自己的荊棘條反縛在身后,身體也已經(jīng)由半跪的姿態(tài),變成了雙腿叉開,跽坐在蘇唐面前。
像是一名懺悔的囚犯。
祂半身赤裸,飽滿的大腿肌肉被擠壓鼓起,張露精悍雄勁的肌肉曲線,汗珠從性感的肌肉上滑過,浸透一層光滑的水澤。
以彌撒每說一聲,交纏在祂身體上的苦痛荊棘就收緊一分。
苦痛荊棘向來只會懲罰以彌撒認(rèn)為有罪的人。
看來對于自己的話,祂自己也是不信的。
祂每說一句話,苦痛荊棘就刺入越深,是因?yàn)榈k的潛意思在為自己的私欲和不公而懲罰自己。
祂的靈魂在拉扯,意志在撕裂,公正與私欲的天平搖擺不定。
祂試圖用肉體上的痛苦,來覆蓋來自心靈和意志的痛楚。
祂說的話,唯有‘我有罪’這一句是真實(shí)的。但不是罪在縱容邪惡種引誘母親,因?yàn)闆]有一個邪惡種能引誘恐懼主宰墮落,恐懼主宰本身就是黑暗的極致。
祂的‘罪孽’,在于祂此刻撒謊,因?yàn)榈k的私情,玷污了心中神圣的公正。
‘我有罪’,既是真實(shí)又是謊言。每為母親開脫一句,祂的‘妄言之罪’就會加重一分,祂對自己的懲罰就越殘酷。
蘇唐突然感覺到一條荊棘藤條,慢慢爬她的掌心。
她下意識地想要閃開,結(jié)果那根荊棘卻沒有刺入她血肉。沒有尖刺的那一段,溫順地貼在祂掌心中。
“我有罪�!�
“我該為我的罪孽受到懲罰�!�
以彌撒挺直腰,汗水幾乎將祂臉打濕,被汗珠沾濕的金瞳暈出朦朧恍惚的光,呼吸滑膩又灼熱,“請您懲罰�!�
以彌撒:(一邊清醒一邊瘋狂)都是我的錯!
祂其實(shí)知道自己包庇了唐唐,因?yàn)榘觾?nèi)心痛苦,又想讓唐唐懲罰祂緩解痛苦。
一邊聽的《聞到》一邊寫的這段,“恍恍惚惚、入墜迷霧”那段真的很貼以彌撒此時的狀態(tài)(豎拇指)
感謝在2024-08-05
22:04:41~2024-08-06
23:1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也不氪金
2個;長安、君影醉月夜、憶、噠噠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shabi
145瓶;抑制真菌
94瓶;橘子汁、甜食掏心小鬼
40瓶;桔梗
39瓶;37瓶;夢
28瓶;子了、愛看的你
27瓶;yuki、zhy
25瓶;月光薇薇、老實(shí)人
24瓶;楓晚聆泉韻、云、白岌、大慈大悲傭兵頭指揮官、林間鵲青、一塊小餅干、南柯、佳佳煩惱、花落、20瓶;噠噠噠
16瓶;晴
12瓶;沉祂、sunflower、貓貓蟲007號、Βασιλι??、浮生、心妍、小米愛大米
10瓶;玉交枝
8瓶;豆乳盒子、別在看手機(jī)了
6瓶;海棠已眠、九思、白榆、已被晉江氣哭
5瓶;書馨澄玥、君影醉月夜、許愿精靈
3瓶;蘇七笙、余叁、云中月、非正式讀書人、破鏡重個鬼圓、夷光羨世、是誰迷路了
2瓶;小星星、笨笨、shikiii、錦戶卷卷、依芙娜、燕羽輕揚(yáng)、尤七、sw、檀樂、從不看虐文沉迷、林間小鹿、Loki、出離、我是兔寶寶、維塔利、沈十四兒、覆雪、黎今、芙、種花家的饕餮兔、爆米花、沐、躺平の三水、gyqxhyd、(#^.^#)、瑄、奶酪、超級無敵霸王女主控、中韻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43]二合一:為什么要獎勵祂?
空氣似乎緩緩變得黏滯灼熱。
蘇唐靜靜地看著俯首請求的以彌撒。
偏袒、私欲與謊言,是對中立守序最殘酷的心靈鞭撻。
看似離譜的請求,是祂在內(nèi)心道義崩潰的懸崖上,試圖對自己進(jìn)行精神保護(hù)。
祂想用肉體上的血與痛消弭心靈的骯臟和罪惡感。
期冀自己是一個做錯了事,被長輩懲罰的孩子……在懲罰過后就會被原諒。
蘇唐蹲下來,荊棘藤條抬起祂下巴。
與那雙光輝聚集的黃金瞳對視。
“你在利用我�!�
平靜的聲音,直接叫破祂的小心思。
以彌撒長睫顫抖,身上傷痕遍布,沉默得像是一座被歲月腐蝕的雕像。
“不過,我應(yīng)許你的愿望�!�
蘇唐嘆息一口氣,像是一名寬容憐憫、縱容孩子無理要求的母親。
她抬起修長的手,執(zhí)起苦痛長鞭。
“啪!”
荊條與皮肉相碰,爆發(fā)出脆響。
苦痛荊棘甩在寬闊的脊背上,落下深紅的痕跡,熱涔涔的汗珠從寬闊的脊背往下流。
祂靜默地咬著唇,壓抑著喉舌的悶哼聲,強(qiáng)健高大如山岳的身軀輕輕顫抖,金色的長睫沾滿濕漉的淚水。
血珠從棘條上甩落。
公正、莊嚴(yán)的審判長幾乎半身赤裸,臉頰和嘴唇輕輕貼著蘇唐的手背,流著淚珠,如同一只向主贖罪的羔尤斯塔瑟渾身顫抖,蛛身抖動,幾乎快要從撕碎夢魘跳出來!
不要臉的玩意!
竟然勾引唐唐�。。�
盡管知道,大法官不過是被夢魘影響,將蘇唐當(dāng)做了祂的人類母親‘唐主’,可是看到大法官像只狗一樣,貼著蘇唐的手,尤斯塔瑟依然快要?dú)獐偭恕?br />
一團(tuán)幽暗的影子在蘇唐身后浮現(xiàn)。
蘇唐感覺自己身后,貼上了一面寬闊的胸膛,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幽靈從身后靠過來,無聲無息將她包裹。
背部傳來明顯的溫度和觸感,感官甚至能描摹出肌肉的形狀。
一股馨香誘人又滑膩?zhàn)茻岬臍庀�,撲灑在她脖頸。
只是愣了一下,蘇唐就猜出了身后的幽靈。
尤斯塔瑟。
夢魘蜘蛛本來就是夢境的操控者,只要祂愿意,祂就無處不在。
祂現(xiàn)在就隱藏了自己,卻單獨(dú)放大了她的觸感和嗅覺。
蘇唐明明看不到,卻有恍惚間種尤斯塔瑟在背后靠近,將腦袋放在她肩膀上廝磨的感覺。
“唐唐�!�
“為什么要獎勵祂?”
蘇唐:“……”
好好好,這是獎勵嗎?
為了不讓以彌撒發(fā)現(xiàn)異樣,察覺到身后多了尤斯塔瑟,蘇唐行為也沒有任何改變。
任身后無形的虛影環(huán)抱,灼燙的溫度透過衣服熨燙到皮膚,她身形依然挺拔,手上細(xì)長的苦痛荊棘,保持頻率鞭撻在審判長身上。
見蘇唐沒有理會自己,尤斯塔瑟目光變得幽沉,嘴唇顫抖。
祂要?dú)⒘耍�!一定要�(dú)⒘舜蠓ü伲。。?br />
賤男人!竟然逼得唐唐不得不偽裝成唐主,親手懲罰祂!
什么公正的大法官!穿得那么少、跪著勾引誰呢!!
祂都沒有被唐唐抽過!
難道像這種不情不愿、正義守序陣營的家伙,抽起來就是比邪惡陣營爽嗎?
尤斯塔瑟?dú)獾脦缀跻獰o能狂怒,滿地亂爬。
祂又憤又怒,但是又不敢直接插手破壞夢境,只能用最惡毒骯臟的揣測,在蘇唐耳邊吹枕邊風(fēng)。
灼熱的鼻息故意擦過她的脖頸,“唐唐,祂其實(shí)不是什么好人�!�
蘇唐沉默了。
難道你是好人嗎?
“你看,祂背闊肌在顫抖,祂是在興奮。”尤斯塔瑟將腦袋搭在她肩膀。
“你現(xiàn)在在祂眼中,是祂的人類‘母親’�!庇人顾珠_尖銳森白的毒牙,俊美的臉嫉恨扭曲,
“公正守序的大法官,卻對著祂的‘母親’都能興奮起來……這些光明守序陣營的超凡種,也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對母親心懷不軌的偽君子。
你鞭撻祂不如和我……”
尤斯塔瑟最后一個玩字還沒說出口。
蘇唐被那句‘對母親心懷不軌’驚得手一抖,荊棘長鞭軌跡瞬間一變,沒有落在脊背上。
長鞭劃過彌撒的臉頰、胸口,一路向下,從腰腹間落在大腿上。
“唔�!�
以彌撒突然身體一抖,仰著頭身體痙攣起來。
被祂含在喉腔中的悶哼溢出,隱忍低沉。
祂猛地抬頭,抬著下巴直視蘇唐。
手掌撐著地,臂膀鼓起,一顆顆汗珠順著祂金發(fā),從下顎滴落。
蘇唐心中一驚。
祂發(fā)現(xiàn)尤斯塔瑟了?
蘇唐心道不好。
以彌撒心性堅定冷酷,理智遠(yuǎn)大于情感。
一旦讓祂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就很難再將祂困住。
而且祂精神力特別敏感,說不定真發(fā)現(xiàn)了尤斯塔瑟。
蘇唐糾結(jié)遲疑時,目光下視時,眼前沉默莊肅的身影突然拱起背脊。
他整個人幾乎匍匐在地,拳頭抵著額頭,一邊流汗一邊粗壯的喘息。
周圍生長的苦痛荊棘瘋狂蔓延,一層層繞在祂身上,刺破骨血,簡直要碾碎祂的骨血。
蘇唐:“?”
正當(dāng)她疑惑時,夢境突然一點(diǎn)點(diǎn)破碎了。
“唐唐�!庇人顾壑斜派涑鲆坏赖篮�,臉色陰郁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
“這個噩夢,對祂太好�!�
嘩啦,夢境破碎。
半跪在地,沉默如石像的審判長緩緩睜開眼睛,英俊圣潔的臉上,像是嗆咳般涌出一陣潮紅,眼中水霧彌散。
尤斯塔瑟嫉妒得俊臉扭曲,鋒利的足肢滑過一道寒芒,幾乎在夢境坍塌的第一時間,便兇狠地刺向以彌撒的咽喉。
“滋�!�
尖刺捅進(jìn)咽喉的同時,以彌撒寬大的手掌捏住鋒利的足肢。
祂金瞳中的水霧瞬間散去,剎那冷銳逼人。
高大的身軀,一點(diǎn)點(diǎn)從水池中站起來。
雖然身上依然傷痕累累。衣衫襤褸,卻是和夢境中濕漉狼狽截然不同的威嚴(yán)。
“咔嚓。”
祂手掌用力,竟然將扎進(jìn)咽喉的足肢掰斷。
祂咽喉的血洞迸射出猩紅的血,手中的十字劍卻也自下而上豎劈向夢魘蜘蛛。
冰冷的金瞳,眼神冷酷如神明,
“破壞秩序的邪惡種……都不應(yīng)存在�!�
“咔嚓!”
天空中密布的蛛網(wǎng)破碎。
蘇唐睜開眼睛,看到尤斯塔瑟幾乎連人身到蛛腹被劃破,卻依然怨毒地將毒血噴灑在以彌撒臉上。
毒血噴濺在以彌撒臉上,祂皮肉像是大火上的烤肉,迅速融化腐蝕,污血中只見一雙金瞳。
祂面無表情,揮舞十字重劍,上前要砍下邪惡種的頭顱。
“啪嚓�!钡k腳下的圣池和身后的逆十字架閃爍。
降臨時間到了。
天空中投射的圣池、十字架都在一瞬間化為星屑,從夜空中落下。
像是下了一場光雨。
這些光屑,讓一直垂頭俯首,不敢看天空中新生們抑制不住好奇心地抬起了頭。
“這是……什么?”
“我們贏了嗎?”
“是不是可以抬頭了?”
令以洲看了眼手中已經(jīng)黯淡的逆十字雕像,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看向特情處的人,“降臨時限到了�!�
聽到旁邊的聲音,蘇唐松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尤斯塔瑟會突然摧毀夢境,也幸好祂摧毀時,以彌撒剩余的降臨時間不多了,不然恐怕尤斯塔瑟真的要變成核休眠了。
不過就算沒變成核,蘇唐猜測,尤斯塔瑟的傷勢應(yīng)該也離休眠不遠(yuǎn)了。
祂被以彌撒攻擊,從天空墜落時,連勾連她的最后一根精神力蛛絲都切斷了。
如果不是真的重傷無以為繼,祂絕不會切斷和她的聯(lián)系。
“多謝幫忙。”江銘青對令以洲點(diǎn)了點(diǎn)頭,“替我們向?qū)徟虚L傳達(dá)敬意�!�
“嗯�!绷钜灾揆姘梁咭宦暎添鴧s是看向他旁邊。
江銘青這才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蘇唐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他忍不住挑起眉梢調(diào)侃,“嗯?醒了?”
“嗯。”蘇唐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一圈毛絨絨,“麻煩學(xué)長了。”
是江銘青的超凡種風(fēng)鼬。她是假睡覺,這只環(huán)在她脖子上當(dāng)靠枕的風(fēng)鼬,卻是真的睡不著了。
風(fēng)鼬迷迷糊糊睜眼,嘰嘰叫了兩聲,蹭了蹭她的臉,然后跳到主人身上。
江銘青摸了摸自己的風(fēng)鼬,調(diào)侃,“這種情況都能睡得著,還一覺睡到了結(jié)束。年輕人睡眠狀況真讓人羨慕。”
“現(xiàn)在救援飛艇已經(jīng)恢復(fù)了,等會你們就可以去床上睡了。明天就可以回學(xué)校了。”
蘇唐,“現(xiàn)在就走,軍訓(xùn)不繼續(xù)了嗎?”
“你還想繼續(xù)?”江銘青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出現(xiàn)超S級超凡種,整顆AK01星都要進(jìn)行全面排查。你們難道想跟超S級的邪惡超凡種一起進(jìn)行軍訓(xùn)?”
其實(shí)軍訓(xùn)中止,是因?yàn)閴趑|之主是恐懼主宰麾下的得力干將,危險度遠(yuǎn)高于普通夢魘蜘蛛。
但為了這些新生們小心臟著想,江銘青沒有暴露出夢魘之主的真實(shí)身份。
“那……那還是不了�!碧K唐旁邊的王富貴瘋狂搖頭。
蘇唐瞇了瞇眼睛,尤斯塔瑟現(xiàn)在受傷十分嚴(yán)重,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她裝做心有余悸,“我聽說祂是精神系超凡種,祂有沒有通過精神控制,潛入我們撤離的隊(duì)伍里?”
“可能性很小�!苯懬啵俺冯x的軍艦都有精神力掃描裝置。夢魘蜘蛛受了重傷,應(yīng)該撐不過掃描。放心吧,祂的傷勢,就算沒有變成核,也離成核不遠(yuǎn)了,不會再來抓捕你們的。
而且一軍已經(jīng)派人來進(jìn)行掃尾工作了。”
他笑看向蘇唐,目光帶著些微的審視,
“當(dāng)時吃耶夢加得貢果時那么大膽,怎么現(xiàn)在膽子變小了?”
蘇唐掀起,瞥向江銘青,幽幽嘆氣,“吃貢果的時候,只顧著填飽肚子。而且以前又沒真的進(jìn)過蛇窩,當(dāng)然不怕。”
“現(xiàn)在從蜘蛛巢跑了一圈回來,心有余悸,當(dāng)然怕了。”
江銘青看著她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心道你這可看不出怕的樣子。
不過想到蘇唐是唯一一個在夢魘之主肚子下滾了一圈的人,他摸了摸鼻子,
“第一次遭遇邪惡種確實(shí)容易留下心理創(chuàng)傷。北海軍大有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等到學(xué)校后,可以去看看�!�
說完,他頓了一下,幽幽道,
“過來的救援飛船上有不少高熱量的夜宵補(bǔ)給,我想它們能治愈你受傷的心�!�
“諾。來了�!苯懬嘀赶蛱炜铡�
蘇唐抬頭,看到一艘飛艇懸浮在半空中,從門口垂下懸梯。
所有新生被命令準(zhǔn)備登艦離開,而特情處和軍部的人則留下營救學(xué)生。
雖然夢魘蜘蛛已經(jīng)是重傷狀態(tài),但是普通的新生遇到祂,依然很危險。
“快去吧�!苯懬嗯牧伺乃募绨�。
蘇唐一邊慢吞吞地過去排隊(duì),一邊用精神力繞過特情處的人,向森林里搜索。
隨著隊(duì)伍前進(jìn),蘇唐臉色越來越差。
明明蛛巢就在他們附近,尤斯塔瑟和以彌撒戰(zhàn)斗的地點(diǎn)也不遠(yuǎn),但她精神力向外延展出近百里,都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就像是……祂變成核,在世界消失了一樣。
“轟�!辈恢朗遣皇谴蠹疫\(yùn)氣不好,排隊(duì)排到一半,天空中突然烏云翻涌,傳來雷聲轟鳴。
傾盆大雨落下。
周圍的新生叫罵聲一片,催促著前面的人趕緊往上爬。
蘇唐心底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她和王富貴的通訊突然響起,是康教官。
他面色肅穆,“你們趕緊登艦,向負(fù)責(zé)人申請第一批離開。耶夢加得來了,我們不確定祂會不會找你們�!�
“塵世巨蟒怎么會過來?!”王富貴小臉?biāo)查g煞白,幾乎破音,“祂不是回中央星域了嗎?”
康教官幽幽看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在直播時,把你們吃貢果的事說出去了?這事原本是要保密的,可軍訓(xùn)全網(wǎng)直播�!�
“耶夢加得正好看到了直播�!�
“我……”小胖子嘴唇抖了抖,偏頭看蘇唐,眼淚幾乎要落下來,“我當(dāng)時也沒想到會活下來。我不是故意的�!�
蘇唐:“……”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
剛送走逆子二號,逆子一號就上線了。
“不過祂的第一目標(biāo)應(yīng)該不是你們�!笨到坦侔矒岬�,“祂的首要目標(biāo)是夢魘蜘蛛。沒找到夢魘蜘蛛之前,祂應(yīng)該沒心思找你們。”
誰不知道母親是耶夢加得最大的逆鱗?夢魘蜘蛛直接隔空喊話沒媽的蛇,跟直接掀開祂蛇鱗狠狠捅兩刀沒有區(qū)別。
通訊掛斷,很快一名負(fù)責(zé)人過來。
康教官明顯吩咐過他。
“跟上來。”
他一來,便領(lǐng)著兩人上前,插隊(duì)上飛艇。
蘇唐不得不跟在后面。耶夢加得快到了,她精神力幾乎鋪展到了極限,還沒有找到尤斯塔瑟,蘇唐皺起眉,心底突然升起幾分焦躁。
“轟!”
突然,漆黑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
熾亮的白光撕開天幕。
蘇唐眼中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在熾白的曝光中,看到了一點(diǎn)深紫。
幾十米外的一顆樹上,一只還沒有半個巴掌大的深紫色小蜘蛛,足肢幾乎都被折斷,只剩兩三條支撐著自己快要開裂的身體,在一片樹葉上靜靜地看著她。
瓢潑的大雨打在祂身上,祂胸口微弱地起伏,如同一只受傷的雛鳥。
雖然沒有任何精神力反饋過來,但蘇唐一眼就看出了,祂是尤斯塔瑟。
蘇唐簡直要?dú)庑α耍星榈k一直在旁邊偷偷看著就是不出聲啊。
而且還用精神力將自己包裹起來,把自己隱藏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用肉眼,單用精神力尋找的話,反而會第一時間略過祂。
難怪她一直找不到。
既然祂不想讓她找,那她就走了。
蘇唐抬起腳,準(zhǔn)備往飛艇走去。
想到尤斯塔瑟護(hù)在她身上時,快要被劈成兩半的蛛腹,嘆了口氣,向林中沖去。
“誒……蘇唐,你要去干什么?”
老師看向蘇唐。
卻見少女在雨中揚(yáng)了揚(yáng)手,“去撿我落下的東西。”
冰冷的雨流過傷口,一點(diǎn)點(diǎn)沖刷走身體的體溫,尤斯塔瑟胸口虛弱地起伏,像是被遺棄的流浪犬,孤獨(dú)的舔舐傷口。
大法官留下的傷勢比祂想象得更難恢復(fù)。
祂不敢去找唐唐,甚至不敢回應(yīng)精神力,怕被她看到此時殘缺的模樣。
畢竟,恐懼主宰身邊從不留廢物。
失血過多帶來的失溫讓祂視線模糊,雨水更是虛化了視力,祂抬起僅剩的足肢擦掉了掛在眼睛上的水珠,用僅剩的足肢計算著下次蘇醒的時間。
下次醒來要多久?還能見到唐唐嗎?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海中橫沖直撞。
祂突然感覺到,打在身上的雨珠停滯。
祂抬起頭,看到熟悉的臉。
瞳孔不自覺瞪大。
“走了�!�
蘇唐抬手摘下祂棲身的那一片樹葉。
落在手中的夢魘蜘蛛小小的一個,像是整塊紫瑪瑙雕琢而成,就是足肢被切斷了太多。
怕傷口流的毒血流到蘇唐手上,落在她掌心時,小蜘蛛瞬間努力把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
別說,團(tuán)在一起后,更像是一顆紫瑪瑙了。
蘇唐將祂塞在口袋里,
“你為什么要躲起來?”
終于,一根細(xì)細(xì)的精神力蛛絲悄悄伸了出來,勾住了她精神力。
尤斯塔瑟虛弱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愉悅。
“我……我現(xiàn)在臉不好看,怕被唐唐嫌棄。”
十字劍幾乎劃破祂整張臉,從眉心到下巴,留下一道駭人的傷疤。
蘇唐:“……”
沒想到平時那么開放,其實(shí)心里這么自卑。
囑咐尤斯塔瑟好好休息,蘇唐跑了回去。
老師皺起眉,“你干什么去了?”
“報告老師,去撿了一個能量棒�!碧K唐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半開封的能量棒遞了出去。
老師:“……就為這?”值得冒雨過去?
蘇唐懶懶道,“報告,我以前是流浪兒,一直在大街上流浪,三天餓兩頓。看到食物就不想浪費(fèi)�!�
老師,“……”
他想起蘇唐的背景,揮了揮手,讓她進(jìn)去。
就在蘇唐要踏進(jìn)去時。
“等一下�!�
一道沉穩(wěn)清朗的聲音響起。
蘇唐轉(zhuǎn)過頭,看到了一名身材挺拔、穿著日不落軍校教員服的教官。
“你的口袋,翻出來看看�!�
他微微瞇起眼睛,目光說不上友好。
剛才他隱約看到,蘇唐將什么東西塞入了口袋里。
“今天情況特殊,可不能亂帶東西上飛艇。需要要細(xì)細(xì)檢查�!�
蘇唐轉(zhuǎn)身,漆黑的眸子盯著對方,兩只手插兜。
一般緊急撤離時都不會這么嚴(yán)格地檢查學(xué)生。
耶夢加得蒞臨,而她得罪過耶夢加得,緊急撤離時,故意抓住她拖延時間,日不落打的什么心思,他們自己清楚。
蘇唐笑了笑,將口袋兜翻出來,什么都沒有。
在她黑發(fā)的縫隙中,悄然浮出一只冰冷的紫瞳。
“除了口袋,其他……”
他還想要搜身,一只薄刃突然劃破雨幕,朝祂射了過來。
他連忙偏頭,薄刃貼著祂臉頰射在他身后的樹干上。
他驚怒交加轉(zhuǎn)過頭,瞬間認(rèn)出了對方的身份,“諾斯!”
蘇唐抬眸看去。
穿著灰白色修身作戰(zhàn)服的男子在雨幕之中身影模糊,鉑金色的長發(fā)低束在腦后,暗綠的瞳孔冷漠至極,薄薄的白色手套繃緊在修長的手指上,手上還玩著兩把薄刃。
他臉上依然一副冷淡厭世,
“對不起了。雨太大,手滑。”
“……”
日不落教官看著快打在自己臉上的薄刃,氣得心臟起伏,
手滑能滑得這么精準(zhǔn)?
“你要是有什么意見,找康教官�!敝Z斯手指夾起一張名片,遞給日不落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