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仲孫沅喝完之后依舊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時不時和阿琢低語兩句,眼神清明得很。
借著如廁的借口,仲孫沅去了一趟酒吧二樓,路過走廊,視線落到某一個包廂大門,眼色晦暗。就是這里啊……君沅斷命的地方……只可惜,她不知道當年參與那場事件有哪些。
仲孫沅那時候剛剛蘇醒,神智混沌,想辦法逃開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有功夫去記那幾個人渣?現(xiàn)在一回想,倒是覺得虧了。要是記住那幾人,好歹能秋后算賬,現(xiàn)在倒是白白浪費了。
不過……也未必找不到啊,仲孫沅一邊努力想著那些細節(jié)線索。
記得當年劉忻妍勾搭了一個酒吧管事人員,走了那個人的人脈,將君沅賣給到酒吧尋找刺激的客人。劉忻妍早已經(jīng)死了好些年,當年的知情者,只剩下那個酒吧管事人員了。
要是想要知道當年那些劊子手,找那個知情者,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仲孫沅沉思著,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劉忻妍當年的死狀以及那些上門的警署人員。
別看她進了聯(lián)邦軍校,以后有可能走軍部這條路,但她還是有些隔音那些不作為的官方機構,特別是那些上門的警署人員。現(xiàn)在回憶起來,越發(fā)覺得那些人的舉動有些古古怪怪的。
===第273節(jié)===
當時她就留了一顆心眼,只是沒有深想,現(xiàn)在仔細回憶,竟然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一邊思考,一邊下了一樓,底下傳來一陣嘈雜爭執(zhí)的聲音。仲孫沅也沒在意,酒吧這種地方,特別還是非正規(guī)經(jīng)營的黑色酒吧,發(fā)生爭執(zhí)吵鬧是正常的,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喂!就是你吧?”仲孫沅剛走下來,一根棒球棍出現(xiàn)在面前,抵著她的眉心叫囂。
“哈?”仲孫沅暗暗挑眉,視線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幾個年紀不大的青年隱隱將她包圍,一副面色不善的架勢。這是什么節(jié)奏?仲孫沅還沒弄明白,之前那個叫囂的青年就嚷嚷開了。
一手拎著棒球棍,一邊敲打著手心,兇狠的面貌閃過桀驁之色,“是你碰了頭兒的位子?”
仲孫沅:“……”
相較于混亂星域那些沒了人性的家伙,面前這幾個就差將“混混”貼到臉上的青年顯得尤為可愛。特別是對方對自己叫囂的模樣,她竟然覺得有些詭異的萌感。
她佯裝深思,良久才哦了一句,“應該是我吧,請問這位先生有什么賜教么?”
仲孫沅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對方,她觀相之術不弱,一眼就能解讀對方的大致面相。
眼前這幾個青年也就氣勢有些強勢,本質(zhì)上卻不壞,至少沒什么血腥戾氣,感覺更像是未成年為追求炫酷,特地將自己弄得流里流氣。她也有過學生時代,見識過不少這樣的小男生。
不過,這次仲孫沅卻有些失算了。眼前這幾個混混青年和一般“小男生”還真不一樣。
“不怎么樣,教訓你!”青年笑著咧了咧嘴,轉(zhuǎn)了幾下手里的棒球棍,作勢真要打了。
仲孫沅暗暗扶額,好吧,她猜測錯誤了。一般的小男生,再怎么兇殘,也不會一言不合就打女生。別看她內(nèi)芯是五百多歲高領的老黃瓜,至少外表還是貨真價實的青春芳華。
如果說,仲孫沅走到哪里都有架打,或者說是有人打她,那么李軒大概是走到哪里都能撿到意氣相投的“機油”。不得不說,在這個世界,還是中二病少年更加吃香一些。
經(jīng)過仲孫沅幾個月的調(diào)、教,李軒的性情雖然還有些偏執(zhí),但表面上卻已經(jīng)恢復軍校時期的溫和。當他想要拿出這張面孔和妹子好好相處的時候,還真有些人模狗樣,挺唬人。
“沒想到這里竟然有那么多的古文化物品,那些仕女梳妝臺和首飾,放到其他地方,絕對很貴吧?”別看李軒有些文盲,但他也知道古文化殘缺得多么厲害。
和妹子逛街的時候,男生一般只需要充當兩種角色,搬運工和移動刷卡機。
不過李軒和葉蓮娜都易了容,用了假身份,他自然不能用以前的卡盡情買買買,一路上的開銷只能指望葉蓮娜。看著葉蓮娜難得露出女性逛街時的狂熱眼神,他只能苦笑著當搬運工。
“嗯,這條古文化旅游街還是幾年前興盛的,給天辰星的旅游帶來極大客流量�!痹诶钴幧砼�,還有一名穿著休閑裝束的溫和青年,對方帶著一副半透明的藍色眼鏡,生得很斯文。
在這名溫和青年身旁,還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蘿莉。她看著似乎有些膽小,也十分依賴身邊的青年。走路都盡量靠著對方,對周圍龐大的旅游人員有些畏懼,是個有些靦腆的小姑娘。
說起這個青年和小女生,李軒還有些得意。
他和葉蓮娜逛街買買買的時候,發(fā)現(xiàn)頭頂?shù)膽腋『降莱隽诵┪⒌膯栴},兩輛懸浮車追尾了。
因為追尾的力道很大,被撞的那輛車的某些零件從半空掉落,目標正好是那個靦腆小姑娘。
溫和青年帶著小姑娘出來逛街,那會兒正被支開去買零食,兩者相距很遠。
哪怕青年身手不凡,想要趕到卻有些困難。李軒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一腳提來墜落物的同時,雙手抱著小姑娘跳離原地。干凈利落,動作滿分!他忍不住被自己的帥氣迷倒=_=
英雄救美,哪怕這個“美”年紀小,可依舊是個萌萌噠蘿莉啊。溫和青年一陣后怕,上前向李軒和葉蓮娜道謝,一來二去,雙方談得熱絡,莫名其妙就走到一塊兒了,簡直相見恨晚!
李軒這個人吧,身上總有一股說不出的中二病氣質(zhì)。軍校教育加上仲孫沅盯著,先不說他內(nèi)在如何,至少表面還是很能唬人。盡管溫和青年學識淵博,兩人竟然也能天南海北談起來。
“修……”靦腆小姑娘紅著臉拉了拉青年的襯衫下擺,視線落到葉蓮娜身上。
青年瞬間了然,然后溫和笑了笑,拍著她的發(fā)頂,“想過去就過去吧�!�
靦腆小姑娘是他和幾個同伴從垃圾堆撿到的,身體有些先天性的毛病,從小就很害羞靦腆,和外人接觸不多,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們幾個大老粗,還沒見過葉蓮娜這樣的女性呢。
然而,他的笑意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同伴一條求救訊號打斷了。
第486章
無處不在的男主光環(huán)下
“怎么了,修?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崩钴帉庀⒆兓苊翡J,修的變化自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名為修的青年笑得勉強,隱隱還有些焦急的神色,不過都被他克制住了,“我的同伴被人堵了,情況有些急。軒,現(xiàn)在恐怕沒辦法帶著你到處游覽了,我得回去幫忙�!�
從混亂星域回來之后,恐怕連李軒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本人的中二病親和力正在詭異增長。
“修的同伴被人堵了?”李軒表情不愉,暗中又有些手癢。自從跟著仲孫沅,他除了被欺負就是被欺負,他都被打擊得快要喪失信心了,現(xiàn)在有架打,他怎么說也要湊個熱鬧。
青年克制情緒,勉強鎮(zhèn)定,“是啊,有些棘手。安吉拉不適合過去,麻煩軒幫忙照看一下�!�
現(xiàn)在頭兒不在,他們中間沒人有這個實力完全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不安份子,這時候帶著安吉拉去那些地方的確不適合。他對李軒有著天生的好感,就仿佛當年看到頭兒一樣。
所以,將安吉拉托給李軒照顧一下,他覺得十分安心,總好過將安吉拉帶過去冒險來得好。
“照看安吉拉自然沒有問題……”李軒正想說他可以幫助修,對方已經(jīng)跑得沒人影了。
安吉拉這時候正拉著葉蓮娜的衣擺,她眼神落向修離開的位置,表情有些失落。李軒生怕她當街哭出來,只能苦著臉說道,“安吉拉別害怕,哥哥會照顧你,等修回來接你�!�
小姑娘沒有露出預計中的反應,反而垂著眼眸,低低說,“修會被欺負,那個女人很可怕�!�
李軒聽得有些懵懂,他不懂后面句什么意思,不過他聽得懂前一句啊。
這時候,他的脾氣中的急躁成分顯露出來了,問安吉拉,“別怕,哥哥很厲害,會保護修不被人欺負的。安吉拉知道修去了哪里么?我們追過去,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小姑娘眼神怪異得盯著李軒,歪了歪腦袋,那模樣明明很萌,卻看得他隱隱有些毛骨悚然。
半響,安吉拉才點點頭,對著李軒伸出雙手,做出抱抱的姿勢,“嗯,我們?nèi)フ倚��!?br />
葉蓮娜看到安吉拉將腦袋埋進李軒的頸側(cè),姿勢看著十分親昵。不知怎么的,她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和剛才那個膽怯的小姑娘有些不一樣,不是說氣息不同了,而是氣勢變了。
“呵,你們看著很不滿啊,不滿就起來再打么……”仲孫沅笑著對躺一地的青年說道,酒吧內(nèi)部除了那些看戲不要命的,其他人都已經(jīng)驚叫著跑光了,只剩下幾個沒力氣再戰(zhàn)的混混。
她故意坐在之前那張高腳椅上,晃蕩著雙腿,一臉的戲謔。她進入這個酒吧之后,心里就不大舒服,滿腦子都是以前的糟糕記憶。有幾個小青年主動湊上來找揍,她怎么會放過?
棒球棍青年啐了一口,看仲孫沅坐到那個位子上刺激他們,心中更加冒火。想站起來,可手腳實在不聽指揮。仲孫沅動手和他們暴力互打可不一樣,一招一式都是沖著穴道經(jīng)脈去的。
她知道打哪里能讓人更疼,打哪里可以讓對方力氣盡失,打哪里可以讓人肌肉酸麻……暗算別人更是防不勝防,這些只知道用蠻力打架的青年碰上她,連怎么吃虧的都不知道。
“為了這么一個位子,至于么?被打了不說,還要醫(yī)療費�!敝賹O沅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惡劣的寵物主人,用一小撮貓糧逗著沒了耐心的暴躁貓咪,對方想撓還撓不到自己。
青年怒氣沖沖地哼了一聲,“那是頭兒的位子,其他人都沒有資格碰一下�!�
仲孫沅了然地挑了挑眉梢,怪不得呢……怪不得之前那些人會露出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合著早知道會發(fā)生這一幕了?她不過是碰了一下空椅子,就被所謂的頭兒小弟攆著打。
當然,結果自然是她毫發(fā)無傷,那幾個小弟被她逗出火氣。
也虧了這幾個青年的摻和,仲孫沅陰雨綿綿的心情終于轉(zhuǎn)晴了。果然,看著別人倒霉,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悲催之上,就是格外舒爽。仲孫沅見好就收,打算收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酒吧門口傳來一聲叮鈴聲,門外走來一名身材頎長的斯文青年。
“今天酒吧不營業(yè)�!敝賹O沅這么搗亂,酒�?腿硕寂芄饬耍@酒吧自然不可能繼續(xù)營業(yè)。
斯文青年抿著薄唇,隱隱含著火氣,卻又強行壓了下來。他環(huán)顧四周一圈,看著躺一地的小伙伴,克制好久才恢復冷靜。抬手推了一下鏡架,冷靜說,“營不營業(yè),應該我說了算。”
仲孫沅晃蕩的雙腿頓了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旋即嗤了一聲,“原來是酒吧店主啊,匆匆忙忙趕過來,你是打算找我要修理酒吧的費用呢,還是打算給這幾個人討公道?”
看青年此時的模樣,似乎是急趕慢趕趕過來的,仲孫沅腦子一轉(zhuǎn)就知道他的來意了。
哪怕知道自己動手差點拆了人家酒吧,她心里也沒多少歉意。
首先,最初挑釁的不是她,作為一個完全不知道“規(guī)矩”的外來者,那幾個青年沖上來就說教訓她,不反擊,當她是包子?其次,她對這家酒吧看不順眼,動手拆了又如何?
青年冷靜的眸子似乎有火光閃爍,又是一個冰山外表,火山內(nèi)芯的。
“兩者都有�!鼻嗄昀潇o沉著,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動作看著慢條斯理,但手臂乃至全身的肌肉都已經(jīng)充分調(diào)動,充斥著相當可觀的力量。這個變化讓仲孫沅來了興趣……
叮鈴——又是一聲門鈴聲,人還沒邁進來,聲音已經(jīng)傳入眾人耳畔。
“修,是哪個不開眼的在這里鬧事,我來幫你!”李軒抱著蘿莉妹子進來,氣勢高漲。
仲孫沅沉了臉色,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氣悶,對著李軒沒好氣道,“李軒,滾進來!”
李軒:“……”噫,他產(chǎn)生幻聽啦,為啥會聽到他家十三娘的聲音?
“噗——”驀地,一直趴在李軒肩上的小姑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只馬尾辮一顫一顫。
正準備找回場子的斯文青年修聽到李軒的聲音,也停了手,回頭,“軒,你們怎么過來了?”
瑪?shù)轮普�!李軒突然有種烏云罩頂?shù)母杏X,仿佛整個人生都晦暗了。
“額……十三娘,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李軒一開始還興致沖沖想趕過來湊個熱鬧,好好抒發(fā)一下近段日子遭到的憋屈,然而一看目標boss是仲孫沅,他菊花都疼了。
艾力修一看這個架勢,瞬間明白搗亂的仲孫沅和李軒是認識的,而且關系不錯的樣子。
“誤會?你說應該是什么誤會呢?地上的人都是我揍的,我一來酒吧就喝到有問題的果酒,作為酒吧店主,總該負點責任吧?”仲孫沅揚眉,可不想讓李軒將這事情含糊過去。
李軒暗暗咬牙,他就知道仲孫沅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這不是上趕著撩撥人怒火么?
這時候,小蘿莉安吉拉不甘心繼續(xù)趴在李軒肩上,扭動著身子想下來。李軒也沒強求,將小姑娘放下。她蹬蹬跑到艾力修身邊,仰著頭,拽著他的衣角說道,“修……”
艾力修垂頭直視小姑娘的眼睛,良久才嘆氣道,“我知道了,坤哥不在,我不會胡來的�!�
“她和那個大哥哥是一起的,很強……”小姑娘沉默一會兒,又道,“比坤還強!”
這時候,仲孫沅才注意到那個長相可愛靦腆的小姑娘。不仔細看還好,一看不得了……李軒,你特喵連這么小的小姑娘都不放過,這么喪心病狂,你祖宗十八代知道么?
沒錯,她看到李軒和這個小姑娘之間也有一條姻緣線!不過這條姻緣線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得纖細透明,按照這個趨勢,頂多不過三五小時,就能消失不見了。
仲孫沅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不過想來和她有點關系。要不是自己對李軒的干涉和影響,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姻緣線,十有八、九都能成功……嘖嘖,簡直造孽!
這么想著,她對著小姑娘招了招手,笑意滿滿,“到姐姐這里來�!�
艾力修下意識想要將小姑娘藏到身后,比坤還強的家伙,不管仲孫沅長得多無害,他都覺得危險。不過安吉拉卻不怕,反而繞過艾力修,對著仲孫沅說道,“抱抱�!�
“真乖!”仲孫沅也從善如流地將對方抱起來,精純的靈力順著肌膚流入小姑娘的經(jīng)脈。剛剛?cè)胧�,她心中的猜測就被證實了,但面上卻沒有多少變化,“小姑娘叫什么?”
“安吉拉�!彼嗌鼗卮穑瑢χ賹O沅十分親近。因為靠著對方,身體內(nèi)部傳來的難過感覺都減緩了,就好像待在坤或者李軒身邊的時候一樣,很舒服。
這是什么神展開?
地上躺著的一堆混混青年看到安吉拉小公主和仲孫沅姿態(tài)親昵,不由得傻了眼。
“安吉拉,天使么?”仲孫沅看了眼小姑娘的面向,“不愧是上帝的信使。”
雖然她的信仰就是自己的道,所謂的天使上帝在她眼里還不如一坨粑粑,不過安吉拉和小姑娘的名字十分搭配。先天天眼,能卜算吉兇,可不是上帝的信使?
聽到仲孫沅似是而非的話,酒吧內(nèi)的幾個青年紛紛變了臉色。
第487章
秋后算賬上
“我沒有惡意,你們用不著這么緊張。”仲孫沅從高腳椅上下來,又將小姑娘放到位子上,攤了攤雙手,說道,“反倒是你們,連對手實力都不知道就大咧咧沖上來,未免太沖動了。”
艾力修心跳如鼓,表面上卻一如往常的溫和,“這是自然的,之前的確是他們太沖動了,不小心得罪這位小姐。既然小姐和軒是熟人,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
青年嘴里這么說,但視線卻一直落在安吉拉身上,生怕仲孫沅會暴起傷人。
===第274節(jié)===
“我無所謂,這事情對我影響不大�!痹伊巳思业牡辏蛄藢Ψ降娜�,醫(yī)療費和維修費還不用她出,拍拍屁股就能走人,根本沒啥影響。見好就收,她可是很好說話的人。
艾力修暗暗松了口氣,坤不在,他們還真有些被動……仲孫沅愿意收手就好。
得到允許,李軒這才上前將那些被打的混混青年扶起來,暗暗點了某幾個穴道。之前還力竭動彈不得的家伙,一個一個都緩過勁來,除了樣子有些狼狽難看,其他地方都還行。
雖然李軒和仲孫沅相熟,但因為他特有的中二病親和力,那些青年和他交談幾句,竟然很快放下防備,慢慢熟絡起來。按照安吉拉的說法,那就是李軒給人的感覺和坤很相似。
“呵呵……”仲孫沅坐在一旁,冷眼看著李軒像是交際花一樣,左右逢源,有些不快。
安吉拉比李軒有眼色,或者說她天生天眼,讓她看得更加清楚。一群人中間,她自然更加親近仲孫沅……因為,她覺得仲孫沅才是名副其實的大腿,要緊緊抱住啦。
等李軒和那些混混青年混得比較熟了,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個坤去哪里了?”
這些青年,包括艾力修和安吉拉,他們都十分依賴信任那個坤,但仲孫沅大鬧酒吧那么久,也沒看對方出來。李軒有些好奇,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然后,他得到一個很囧的答案。
“坤去警署做客了,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不過很快就會回來�!卑π抻H自調(diào)了幾杯酒,端到眾人面前,仲孫沅那一杯是度數(shù)很低的果酒,連安吉拉都有一份鮮榨的果汁。
“噫,他是警官?”李軒驚訝,警官和一群看著就是混混的青年混一塊兒,有些詭異呢。
艾力修手一頓,表情有些僵,坤哪里是警官,反而被他打過的警官有不少。
“不是,坤不是警官。他去警署是因為他的身體,每個月都必須要去警署住幾天……”艾力修盡量用比較文明的詞語解釋,他總不能大大咧咧說他們的頭兒是去警署坐牢吧?
“聽著還真是奇怪,我不記得聯(lián)邦有哪條律法……這么古怪……”李軒嘀咕。
仲孫沅嗤了一聲,直接拆穿,“誰說沒有這條律法?按照聯(lián)邦針對基因解鎖者的管理條例,超出危險指數(shù)卻又不肯接受聯(lián)邦專門部門梳理的基因解鎖者,每月都必須接受當?shù)貙I(yè)部門的檢查,確定基因處于平和狀態(tài)。若是有特殊暴力人員,還需要去警署看押室蹲三到五天�!�
眾人:“……”
仲孫沅笑道,“我想,那個坤至少是四階基因解鎖,并且解鎖能力和屬性偏向暴戾的火焰有關。說不定還是個脾氣相當差勁,有暴力傾向,還不服管教的刺頭,至少要蹲七天!”
“��?”李軒呆了,根本不知道仲孫沅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基因解鎖者……”
還是“至少是四階基因解鎖”……麻麻咪,現(xiàn)在基因解鎖者有那么泛濫么?哪怕是聯(lián)邦軍校到了畢業(yè)季節(jié),能順利解鎖的學生數(shù)量也極其稀少,更別說……這么一個地方了……
“蠢!”仲孫沅沒好氣地看了眼李軒,這個小子還是要磨一磨,五行欠調(diào)、教,“那張據(jù)說是坤專屬座椅,上面還殘留相當濃烈的火焰氣息,這是基因解鎖者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而造成的能源溢出,通過上面的氣息判斷,可以得到很多有趣的消息,你還有得學。”
眾人依舊維持【目瞪口呆.jpg】,不是仲孫沅說得不對,而是因為她全說對了,甚至有些東西還是只有和坤關系親密的伙伴才知道的。他們之前……似乎招惹了一個很厲害的女人。
“基因解鎖者,也會乖乖去蹲號子么?”李軒覺得有些怪異,按照聯(lián)邦目前的法律來講,大部分特殊條例都是偏向強大的基因解鎖者,坤可以過得很隨意,沒必要這么苦比吧?
“大概是犯了什么重法,卻又不至于進千年牢獄,干脆就在這里就近看管了�!甭�(lián)邦對基因解鎖者,特別是強大的基因解鎖者十分寬容,哪怕坤再不服管教,也有通融余地。
仲孫沅說出這話,眾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古怪。
事實上,坤不是沒有進過那個可怕的千年牢獄,而是他進去過了,后來又被證實罪名沒那么重,法院有嚴重誤判嫌疑,又給放出來了。當然,本就不怎么好處的坤,也變得越發(fā)可怕。
不過坤的解鎖進度超出尋常進度,導致他的力量十分難以控制,為了看管也是為了安撫,他需要每個月進一次警署看押室,借助看押室的特殊建筑壓制疏導多余的暴躁力量。
這是一種懲罰手段,也是一種保命手段。
“對了,店主小哥,問你一件事情�!敝賹O沅抬手打了個響指,在座除了阿琢、李軒以及安吉拉,誰也不知道她這個類似耍帥的動作到底有啥含義,“這件事情還挺重要的�!�
隨手布下一道陣法結界,在這道結界之內(nèi)的普通人,只要她想,隨時可以模糊對方近期一段時間的記憶。不僅如此,越是短暫的記憶越容易模糊,甚至可以百分之百抹除。
“什么事情?”艾力修頂了頂鏡架,看著十分鎮(zhèn)定冷靜,溫和的氣質(zhì)又讓人覺得親近。
仲孫沅托著腮問道,“這事情說來有些為難人,不知道店主認不認識一個叫劉忻妍的女人?我記得那個女人因為狂放的作風,在這一帶也算是一朵人見人愛的御姐花了……”
李軒默默低著頭喝酒,葉蓮娜似乎疑惑仲孫沅問這個做什么,正想開口卻被他暗中拉了拉袖子,制止住了。他用眼神示意葉蓮娜別開口,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事情不簡單。
“劉忻妍?”艾力修念了一遍,一副深思的模樣。不是他記性不好,而是劉忻妍這個女人存在感太低,又死了那么多年,每天酒吧客來客往,他想記住這么一個人,還真有些難。
“劉忻妍,她誰啊?你們有印象么?”棒球青年捧著酒杯,扭頭問其他同伴,人多力量大。
還別說,一群人紛紛回想,終于有個青年隱隱找到些印象。
這些青年都是二十七八,剛剛接近聯(lián)邦成年的標準線。
往前推幾年,也只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像劉忻妍這種作風狂放,生活混亂的女人,他們大多都沒怎么接觸,回想有些困難。
“我好像有些印象……讓我想想……我應該在哪里聽過這個女人……”那個青年摁著腦門努力回想,終于在一片模糊的記憶中找到相關的線索,“對了,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傍上過一個姓君的土豪?我記得她以前經(jīng)常在酒吧喝酒,嚷嚷以后要當豪門夫人……”
聽到小年輕說起“姓君的土豪”,李軒猛地咳嗽兩聲,酒水險些嗆進氣管。
仲孫沅瞟了一眼李軒,繼續(xù)問道,“嗯,就是這個女人,還有具體一些的消息么?”
有了比較鮮明的線索,其他人紛紛從腦海深處挖到相關的記憶。
他們很多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在店主接手這家酒吧之前,他們大多有在附近酒吧打工當酒�;蛘唛T衛(wèi)的經(jīng)歷。
對于劉忻妍這個經(jīng)常買醉,和不同男性廝混的暴脾氣女客人,印象挺深。
“如果說的是這個女人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了。不過我記得她好些時間沒出現(xiàn)了……”
“瞎說什么呢,我記得她死了好多年了,你近些時間見過,那就是見鬼了吧?”
“聽說是被那個姓君的土豪拋棄了,連她兒子都不認她。不過想想也對,要是換成我是她兒子,我也不認這個丟人的母親。聽說她還有一個女兒,以前遠遠見過,挺可憐的……”
“我只記得她經(jīng)常買醉,醉了還喜歡打人罵人,而且出手很摳門,還經(jīng)常賒債……”
“話說這個女人怎么死的?”其中一個青年問。
“據(jù)說是被牽扯進一樁入室搶劫的案子,那個女人好像是那個時候死的吧?我記得她死的時候,鬧的動靜挺大,還連累坤被那些多管閑事的警官調(diào)查,多關了幾天號子�!�
“不是說她還有一個女兒么?你要是想知道劉忻妍的事情,問她女兒最好了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論八卦的勁頭十足,似乎忘了他們身上還掛著彩。
艾力修看著仲孫沅,見她表情依舊淡淡的,隱隱帶著些興味,“如果你要找她女兒的話……”
李軒已經(jīng)猜出大概,聽到艾力修這么說,險些又嗆著。找劉忻妍的女兒?
第488章
秋后算賬下
親,你面前這位就是!盡管不是親生的,但也是養(yǎng)女。不過他也疑惑,仲孫沅莫名其妙談及劉忻妍干嘛?他們同學那么久,還沒聽她提及過以前的家人,甚至連君沂學長都諱莫如深。
“不,我不是要找劉忻妍的女兒,也不是想找她的兒子�!敝賹O沅笑了笑,說道,“我問劉忻妍,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情。據(jù)說她死之前和這家酒吧的某個工作人員有不正當?shù)哪信P系,她還通過這個酒吧工作人員,將她的女兒充當玩物,賣給了酒吧的客人……”
“噗——”李軒那口酒沒有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花灑一樣噴了對桌的青年一臉。
“安靜!”仲孫沅不滿地看了眼李軒,對方頓時乖得像是鵪鶉,見狀她滿意了,“我想知道的是,你知道那個酒吧工作人員么?當然,你要是知道當時那幾個酒吧客人,那就更好了�!�
艾力修蹙了蹙眉,不自然地推了一下鏡架。他的腦域開發(fā)程度是尋常人的三倍以上,智商極其高,精通布局分析,能從很細微的線索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他很肯定仲孫沅的身份。
不過,仲孫沅既然沒有明說,那就意味著她并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他要是主動說破了,估計會有麻煩。他的身手不錯,那是和普通人相比,碰上仲孫沅,只有撲街一條路。
“我大概是劉忻妍死后才接手酒吧的,之前的人員并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可以提供給你足夠的方便,包括那段時間的酒吧人員信息,希望能幫到忙�!卑π捱x擇比較穩(wěn)妥的做法。
仲孫沅看著艾力修,她能察覺到對方氣息的變化,也知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么,和聰明人說話總是比較省勁,確定艾力修沒問題之后,仲孫沅點點頭,“麻煩了�!�
“十三娘……”趁著艾力修去拿人員名單的時候,李軒有些忐忑地扯了扯仲孫沅的袖子。
不可思議,他怎么也想不到仲孫沅也有那么狼狽的時候,被一個不知所謂的養(yǎng)母賣給別人糟蹋,太叔元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多傷心。李軒沉默,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么。
“收起你那張如喪考妣的臉,都快把我丑哭了,小心嚇哭安吉拉。”仲孫沅沒好氣地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嗤笑一聲,表情帶著些鄙夷,“腦子都想什么黃色廢料呢……”
李軒:“……”他仿佛聽到自己那顆少年心崩碎的聲音=_=
白同情了!媽個嘰!浪費感情!
翻著艾力修遞上來的名單,上面有各個工作人員的詳細信息,姓名、性別、年紀、住址以及聯(lián)系方式,還有入職以及辭職的時間,某某時間的工作崗位變動、在職時間,十分有條理。
仲孫沅沒看最近幾年的,直接翻到那個時間段,大致掃了一眼,心中有了目標。
她轉(zhuǎn)頭問坐在一旁,十分乖巧的安吉拉,笑著問道,“安吉拉,你覺得應該是哪個呢?”
安吉拉搖了搖下唇,暗中用視線看了眼艾力修,然后鼓起勇氣將手指點在某個名字上。
“乖,事實上我也覺得是這個�!碧秩嗔巳喟布彳浀念^發(fā),仲孫沅很快就恢復一臉肅殺的表情,將那本冊子合上,起身對著李軒說道,“你和阿琢兩人待在這里別亂跑,我出去買點東西,至多三五小時,很快回來。你有什么要吃的么,我可以帶份外賣回來�!�
李軒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已經(jīng)知道仲孫沅要出去干嘛了。對方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要事情真像她猜測的那樣,恐怕要動刀子……她回來帶外賣?人肉餡兒的么?
“小姐,一路小心�!卑⒆凉Ь吹貜澭腿�,無視了李軒怪異的眼神。等仲孫沅走沒影了,又笑意盈盈地看向艾力修,“先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在小姐回來之前,您應該怎么做吧?”
艾力修苦笑一聲,有些頭疼,這幾個人很危險,但又有著他們無法反抗的力量。
“酒吧今天暫時暫停營業(yè),我先去掛個牌子�!卑π廾嫔绯�。幾個青年都是神經(jīng)大條的貨,但對于這種怪異的氣氛,多少也意識到不對勁,可在艾力修的警告下,沒人敢開口。
酒吧內(nèi)部的氣氛十分怪異而緊張,有幾個好動的想要交談,也不敢大聲,只能低頭私語。
“一個……兩個……”約莫一個多小時之后,安吉利突然扭頭看向某個方位,有些神經(jīng)兮兮地數(shù)數(shù)。她每數(shù)一個,艾力修額頭的青筋就跳好幾下。他覺得他們酒吧的人已經(jīng)夠無法無天了,平時出門群毆打架都是家常便飯,但像仲孫沅這樣一言不合就殺人,還真是少見。
講真,習慣坤一個不爽就揍人的作風,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很不錯了。
面對坤這個大齡問題兒童,他偶爾還會抱怨,覺得這個小伙伴脾氣太沖,不好養(yǎng)�,F(xiàn)在和仲孫沅一比較,他覺得坤太善良了,好脾氣好說話,簡直就是城市五好市民的楷模!
他寧愿面對睡覺沒睡飽的暴躁大齡兒童坤,也不想和仲孫沅再接觸哪怕一秒了。
“女人真可怕……”艾力修說出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李軒雙手托著臉頰,嘟囔道,“豈止是可怕,簡直就是洪水猛獸,一言不合就動手。不過……阿琢,你說十三娘會怎么處理那幾個人?女人心腸狠起來……難怪說最毒婦人心�!�
阿琢也不糾正李軒的話,“他們做了什么事情,就該付出什么代價,沒人可以逃脫�!�
情節(jié)嚴重的直接干掉,稍微輕一些的留一條小命,讓對方生不如死,反正她家主人不可能心慈手軟的。這事情,本來幾年前就該了斷的,現(xiàn)在才動手,讓他們白白活了幾年。
有的時候,直接死掉也是一種仁慈,因為還有一個詞語叫生不如死,那才是折磨。
“少爺這話最好別讓小姐聽到,不然會很嚴重的�!卑⒆列Φ猛鹑艉诨ツ�。
李軒覺得背后陰風陣陣,瑟縮了一下脖子,不敢繼續(xù)嘀咕了,生怕某人就在背后。
不過兩個多小時,仲孫沅就回來了,表情十分嚴肅,絲毫看不出大仇得報之后的輕快。
“有線索……只是不太妙……”仲孫沅絲毫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順道想起以前的一樁仇,出門報個仇,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不得的線索。她可以確定,師尊卦象上的故人絕對是軍校熟人!
她之前順著線索找到那個酒保,又用搜魂之術找到當年的幾個客人,逐一過去算總賬。原本也罪不至死,畢竟那樁事情負主要責任的是劉忻妍,可她沒想到,那幾人都不是好的東西。
這些年糟蹋玩弄的女生不知數(shù)目,與其讓他們繼續(xù)活著糟蹋人,還不如一刀子滅干凈。
解決掉最后一個,她用搜魂之術又搜了一遍,確定沒有漏網(wǎng)之魚。
沒想到卻從這人的記憶中看到一些很重要的線索!按照他的記憶,他那天凌晨時分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到天剛蒙蒙亮才踉蹌回家�;丶衣飞虾芘既坏乜吹揭蝗荷泶┚僦品募一铮坪跹航馐裁捶溉�。之所以說這是線索,那是因為那個犯人穿著第一軍校的女生制服!
甭管犯了什么事情,聯(lián)邦軍校的學生也會由聯(lián)邦軍校專門負責,還輪不到天辰星的地方警官押解處理吧?而且那個身形,她覺得十分眼熟,十分像她的小伙伴姜瀾月。
不過瀾月的話,她不是姜家大小姐,姜阮學長又是個妹控,怎么會讓她受委屈?
仲孫沅一時間猶豫不定,不過不管是誰,她已經(jīng)認定那個軍校女生便是卦象上的“故人”,總要找機會去看看。又翻了翻那個家伙的記憶,確定沒啥價值之后她就回來了。
===第275節(jié)===
“什么線索?”李軒驚訝,他一直都是跟著仲孫沅走的,也沒想過她跑來天辰星是干嘛的。
說不定是覺得時間還有些富裕,所以跑來故地重游……反正她脾氣怪,做啥都是有可能的。
仲孫沅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還是別和李軒對話了,有損智商。
“艾力修先生,我暫時碰到了一些麻煩,不知道您能行個方便么?放心,不會妨礙到你們的生活�!卑π奘莻聰明人,但她更需要安吉拉的協(xié)助,確定一些事情。
他能說不么?艾力修有些想念正在蹲號子的坤,哪怕脾氣糟糕一些,至少是個主心骨。
哦,此時被艾力修念叨的坤——大齡問題兒童又在做什么呢?
姜瀾月發(fā)誓,她這輩子就沒見過床氣這么大,脾氣還那么暴躁的人。想想她身邊的男性友人,不說自家那位哪里都完美的兄長,哪怕是墨肇李軒,丟出去也是人模狗樣好么!
忍受那個男人近乎爆炸的床氣洗禮,姜瀾月終于找到喘息的空隙,她懷念以前的單人間了。
“怎么這里還有一個?”頂著一頭細碎囂張的紅發(fā),坤本來就兇惡的表情變得更加不善,仿佛一只被人入侵領地的獅子,焦躁又兇狠,看向姜瀾月的眼神帶著十足十的不耐。
姜瀾月:“……”大爺,特喵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里還有一個大活人么?
良久,對方的床氣終于過去了,然而姜瀾月卻沒覺得好過,因為對方的視線一直釘在她身上,審視中帶著熾熱,這種眼神讓她覺得十分危險,全身的雞皮疙瘩和汗毛都叫囂著炸開。
似乎很滿意她的緊張恐懼,坤終于收回視線,沙啞著聲音,“食草的兔子。”
姜瀾月:“……”
第489章
坐牢
姜瀾月忍住想要挑釁的沖動,努力維持表面上的冷靜,但垂在兩側(cè)的雙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忍得相當辛苦。床氣大脾氣差,現(xiàn)在還嘲諷她是食草的兔子……尼瑪,誰見過會吃肉的兔子?
“草兔,你是怎么進來的?”坤雙腿盤在牢床上,一手肘支著膝蓋托著下巴,另一手撐著大腿。哪怕他糾結的眉頭稍稍舒展,整張臉依舊寫滿了【老子很不好惹】的字眼。
草兔?姜瀾月深吸一口氣,呵呵,食草的兔子不夠,還弄出一個草兔的簡稱?多大臉!
她沒及時回答,對方也沒這個耐心等她答案,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第一,我不是什么食草的兔子,更不是那個見鬼的草兔。”姜瀾月見過貧嘴的,但沒見過這么貧嘴的,偏偏對方還是一副嚴肅正經(jīng)的模樣,令人想吐槽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第二,我是怎么進來的,似乎和閣下沒什么關系�!彼慕鋫湫囊幌虿蝗�,除非是腦子殘了或者抽風了,不然怎么可能對一個不知根底的牢房室友推心置腹,更別說抖出來歷。
“嘖。”坤扯了扯嘴角,對姜瀾月的反擊沒有任何興趣,也不覺得惱怒。
哪怕她再怎么義正言辭,對于他來說依舊是一只又弱又菜的食草兔子,面對食肉生物會露出惶恐和逃避情緒,就像她剛才眼里透露出來的神情。所謂的反擊,不過是逞強罷了。
他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對方很弱,弱得他根本提不起關注的興趣。
盡管不關心,但和這樣弱小的食草生物待在一片狹小的空間,他的心情實在稱不上美好。
僅僅只是處于一個單獨的空間,他都覺得難受。特別是聞到對方的氣味,體內(nèi)本就不穩(wěn)定的燥熱能量越發(fā)沸騰,讓他煩躁不已,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挺想打人,發(fā)泄一下多余的火氣。
不過……看看那只食草兔子的個頭,嬌小又脆弱,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捏斷她的骨頭。整個人蹲在墻角,時不時還用警惕地看著自己……她更像一只櫥窗里陳列的娃娃,根本不禁揍。
忍了忍,坤干脆抓起牢床上的被子蓋住頭,借著被子隔絕另一人的氣味。
強大的對手會讓他興奮,弱小的生物只會令他覺得難以克制得煩躁,很想做什么去毀掉她。
坤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耐性也差,特別是每月總有那么幾天,體內(nèi)的力量常常失控爆發(fā)的傾向。這讓他極其不喜歡和人相處,更別說困在這么狹小的空間,呼吸同一片空氣。
“別用那種令人厭惡的眼神看著我,不想死的話!”坤的五感十分敏銳,哪怕蓋著被子,側(cè)臥背對姜瀾月,但她那雙警惕的目光依舊被捕捉到了……影響他的睡眠質(zhì)量。
他完全不知道這只娃娃一樣的兔子在想什么,難不成她以為他那點實力能防得住什么?
姜瀾月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兇過?事出突然,她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坤惡聲惡氣警告了一句,哪怕他不能將這個女人丟出他的地盤,但嚇一嚇還是沒問題的。
講真,被人用那種充滿警惕的眼神盯著,誰能睡得著?更別說他的睡眠質(zhì)量一向不好,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他睡不好,脾氣就容易暴躁,越暴躁就越難入睡,然后形成死循環(huán)。
“誰想看你……”輕聲嘀咕一句,姜瀾月努力將自己和坤的距離拉到最大。然而房間面積有限,她再怎么躲,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相當近,她的嘀咕自然也沒逃過對方的耳朵。
坤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姜瀾月,帶著濃郁的警告意味,那雙劍眉皺得緊緊的。
雖然不習慣被這么侵略性又帶著些微惡意的眼神瞪著,但對方只是看著,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舉動,這個認知讓姜瀾月稍稍安心。要是關進來的是個窮兇極惡的牢犯,她可真犯愁了。
好歹是受著正規(guī)教育長大的,家里也沒什么特別的禁令,這個年紀該知道的生理知識她都知道。自然也知道碰見真正的變、態(tài),她會面臨什么,相較之下,現(xiàn)在的情況還算好。
“睡覺,別弄出聲,不然的話……”話沒有說完,但傻子也知道后面的內(nèi)容好不到哪里去。
還真是一個脾氣糟糕又霸道的家伙,姜瀾月這次不敢嘀咕出聲,但在肚子里抱怨兩句還是可以的。她也不蠢,僅憑剛才那番交手,她就肯定自己不可能是這個家伙的對手。
要是真將對方惹惱了,她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毫發(fā)無損。姜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起到作用的。至少在這間小小的牢房之內(nèi),她所能倚仗的就只有她自己。
驀地,姜瀾月隱隱有些理解自家哥哥了。
哥哥常年被綁架,雖然每次都能有驚無險地脫身而出,但運氣又不會總是光顧他,他是不是也有這么無助的時候?就好像現(xiàn)在這個情形,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若是換成哥哥,他會怎么處理現(xiàn)在這個狀況?隱忍不發(fā),還是另謀出路?
姜瀾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之內(nèi),全然忘了外頭的狀況。這就導致精力耗費太多,極其容易犯困。不過她還記得牢房內(nèi)部有一個不安分的危險分子,怎么敢旁若無人地入睡?
只是,任憑她強撐著打起精神,上眼皮和下眼皮依舊困得想要打架,她的腦袋也不由自主地一點一點,最后實在忍不住,額頭抵在膝蓋上漸漸入睡,直至室內(nèi)只剩兩道平和的呼吸聲。
蜷縮抱膝睡覺,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睡眠姿勢。姜瀾月醒來之后,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和肌肉都要錯位了。小小打了個哈氣,逼出兩滴生理性眼淚,肚子也應景地咕嘟兩聲。
“嘖�!睕]等姜瀾月揉清眼睛,耳邊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嗤聲,“警惕性可真差�!�
不是說食草生物面對危機,會十分機警么?坤一手抵著下巴,將姜瀾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遍。也許是好好睡了一覺,體內(nèi)躁動的氣息已經(jīng)平復很多,整個人也看著平和些許。
她努力想要忽視對方肆無忌憚的視線,但怎么也躲不過,姜瀾月只能硬著頭皮扭過臉。
雖然挺生氣的,不過對方也沒說錯,她剛才的確有些松懈。哪怕精神和身體都十分倦怠,但放射性的戒備不應該丟失……捂臉,她剛才竟然抵制不住生理性困意,在陌生環(huán)境睡著了。
“警惕性什么的,我覺得現(xiàn)在也不是特別重要。我醒著就打不過你,要是你喜歡在我睡著的時候做手腳,我也沒辦法�!边@話頗有些認命的味道,但仔細琢磨,卻是側(cè)面捧了一把坤。
姜瀾月做不到像姜阮那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一般的語言技巧,她也會一些。
坤的心情稍稍好轉(zhuǎn)一些,“嘖,挺有自知之明。”
危機暫時解除!姜瀾月暗暗松了一口氣,她一直垂著頭,按理說坤應該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有著野獸一般的直覺,對旁人情緒變化十分敏銳,姜瀾月的心理變化逃不了他的眼睛。
有些人就像一汪泥潭,渾濁不堪,有些人卻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本質(zhì)。
姜瀾月在坤眼里,顯然屬于一眼就能看穿的類型。年紀不大,手段稚嫩,臉上還帶著那種愚蠢的天真……嘖,一看就知道是養(yǎng)在學校溫室的花朵,弱得經(jīng)不起大一些的風吹雨打。
他不明白,這么一只無害的食草生物,為什么會被關進這種地方?不過,他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哪怕心中有疑問,也不會問出來。反正這事情和他沒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唔,只要這只食草生物別自作聰明撩撥他的怒火,試探他的底線,忍幾天就忍幾天吧。
事實證明,眼前這只弱得像是食草兔子的女生,的確是個省心的。
雖然生活在同一片狹小的空間,但兩人卻像是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交集。除了……某個家伙總喜歡抽煙,根本不管姜瀾月會不會被迫吸二手煙。
對于這點,坤表示他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只柔弱的食草兔子,但對方明明一臉的嫌棄,卻又憋著不敢抗議的模樣……的確蠻有趣的,他有點兒理解艾力修的惡趣味了。
看押室的生活很枯燥,他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除了睡覺就是發(fā)呆走神。
以前都是這么過來的,只有絕對安靜的時候,他煩躁的情緒才會稍稍平復。不過現(xiàn)在看押室多了一個人,突然又有些不大適應了,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外頭那些朋友。
坤又吸了兩口煙,然后熟練地抖掉煙灰,“喂,草兔,你叫什么?”
姜瀾月不敢確定坤是不是綁匪那一伙的,但也不想太得罪人,木著臉回答,“姜瀾月�!�
“姜瀾月?”挺普通的女生名字,看對方一臉警惕的模樣,突然又沒有搭話的興致。
別看坤現(xiàn)在在蹲號子,但他本人一點兒都沒有這個自覺,看他的姿態(tài),反倒不像是蹲號子,更像是跑過來度假的……事實上,對于坤而言,這和度假還真沒什么兩樣。
姜瀾月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若是忽略被綁架這一環(huán)節(jié),其實也是一次很特殊的體驗。
盡管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但總有意外的時候,因此也讓姜瀾月對這個室友多了絲好奇。
姜瀾月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基因解鎖者?”
第490章
出獄
雖然有特殊建筑幫助他壓制,但坤體內(nèi)燥熱溢出的狂暴能源依舊令他難受,脾氣時好時壞,整個人也像是得了狂躁癥一樣。平時看押室都只有他一人,他根本不需要刻意控制。
可現(xiàn)在不一樣,看押室角落還有個脆弱的生物……要是他沒有控制好自身的氣息,說不定眼前這只食草兔子就要變成真正的碳烤野兔了……嘖,還真是束手束腳。
“是又怎么樣?”對于旁人來說,基因解鎖者這個身份是夢寐以求的,但對他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從基因解鎖開始,他不僅沒有受到半點好處,還經(jīng)常被拖累。
要不是解鎖之后能擁有更強的力量,能讓他守好自己想守住的人,他還真不稀罕。
狹窄的看押室殘留著肆虐之后的狂熱氣息,仿佛空氣中也摻雜著無數(shù)細小的火苗,每吸入一口氣,從口腔到喉嚨再到肺臟,都有一種隱隱發(fā)燙的灼燒感。
姜瀾月捂著口鼻,希望通過這個舉動,盡量減少空氣對自己的傷害。她見過不少基因解鎖者,但也沒見過有誰像坤一樣,連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好,甚至被影響本身的脾性。
當然,這也從側(cè)面解釋,對方的潛力有多強,若是能將這種解鎖能力控制自如,想來會有更加廣闊的發(fā)展。姜瀾月眼神閃爍,心中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坤一次。
“你應該去學一下如何掌控自己的實力,繼續(xù)這么下去,遲早會玩火*的�!�
基因解鎖者,也不是沒有將自己作死的�;蚪怄i,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基因變異,自然存在風險。不過大部分基因解鎖都是讓本身基因向著良好的方向進化,極少有不利情況。
事實上,大部分基因解鎖者解鎖之后,擁有的都是比較正常的能力,例如速度變得奇快,例如力氣變得極其大,再例如能建立一個影響自身環(huán)境的“氣場”,這都屬于常規(guī)能力。
像坤這樣特殊的,屬于極少部分,解鎖比例算是所有能力中比較稀少的。
這種珍貴的解鎖能力很稀少,屬于最為強大的那一撥。不過,風險和收益并存。這種基因解鎖,穩(wěn)定程度比其他解鎖能力弱很多,它能向著好的方向進化,也有可能向壞的方向惡化。
哪怕姜瀾月并不了解坤的解鎖能力,但看他這兩天的反應,她也能看出一些東西。很顯然,他并沒有完全掌握自己的解鎖能力,甚至還被這種能力拖累,影響了心性,性情暴躁易怒。
“嘖,食草兔子知道什么?”坤語氣平淡,不過表情不大好,惡狠狠的模樣能嚇哭小孩兒。
“食草兔子?至少還是有腦子的,不會像某些野獸一樣,只知道隨性而為,絲毫不知道什么叫收斂。等哪天將自己作死了,恐怕才知道后悔。”姜瀾月對坤起的外號不滿已久,特別是這個時候提及,她總有種自己被輕視的感覺,“你遲早會把自己作死,也害了身邊的人�!�
隨意放任自己的解鎖能力,可不就是玩火*?
姜瀾月才不管這家伙會不會作死,但他現(xiàn)在是自己的牢房室友,她可不想對方再一次放縱,鬧得整個空氣都是強烈的火焰。他自己倒是沒事,可作為室友的她,很容易會被誤傷好么?
坤擰著眉頭沉默,面上沒有往日的兇狠,反而多了一絲凝重和沉思。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的確不想連累身邊的人。只是,這種能力要是那么好控制,他也不會每個月都來看押室了。
這一次沖突之后,兩人又恢復之前進水不犯河水的相處狀態(tài),全當房間里沒有第二人。
又過了幾天,坤這個月蹲號子的時間到期了。臨走之前,姜瀾月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