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掩眸，跪下叩頭：「公主息怒，臣女認(rèn)罰�！�
她噎了噎，咬牙，來回走了兩步，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本宮罰你，把這件披風(fēng)修補(bǔ)完�！�
我磕頭請罪：「刺繡需要女子手指細(xì)膩柔和，臣女做不到�！�
她憤怒地抓著我的手：「你有什么做不到的！」
她驟然停止了話語，目光怔了怔，看著我滿手的傷痕和翻開的傷口，一時(shí)之間啞口無言。
「誰做的？！」
「沒有誰，殿下的披風(fēng)，臣女無法修補(bǔ)，殿下另請高明，宮門快要鎖了，臣女先離開了�！�
我從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垂眸跛足離開。
「魏令儀！」她追了上來，聲音發(fā)抖，「你的腿怎么了？」
「無礙�！�
我?guī)缀跏锹浠亩樱谏砗蟾F追不舍。
寧鈺帶著禮物準(zhǔn)備去見寧昭，卻在路過我家的馬車時(shí)，聽見婆子和車夫在路邊譏笑。
「那位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娘都死了，侯府現(xiàn)在也因她得罪公主不管她了，你說，老爺還能讓她活幾天？」
「呸，老爺現(xiàn)在也只是讓她在府里漿洗衣裳，劈柴刷點(diǎn)尿桶，讓她吃點(diǎn)餿飯啥的，才不會讓她死呢�！�
「這話怎么說？」
「你還不知道吧，老爺預(yù)備將她嫁給楊家做妾，楊家可是巡鹽御史，那聘禮都有半船。
「老爺要拿著半船聘禮給二小姐三少爺鋪路呢�！�
「啊，楊大人比咱們家大人還大五歲呢！這二小姐三少爺都是外室生的，怎過得比大小姐還要好�！�
「……」
寧鈺手里的禮盒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寧昭也頓住了腳步，慌亂地?fù)踉诹宋业那懊妗?br />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是，是因?yàn)槲覇�？令儀，我……」
我躲開了她要來拉住我的手，跪地磕頭，向她求饒。
「殿下，是我癡心妄想，肖想你兄長，是我沒有自知之明，我已經(jīng)知錯(cuò)了。
「殿下放過我吧，不日，父親就會將我嫁給楊大人做妾，我也將離開京城，跟著楊大人去揚(yáng)州上任，不會再礙殿下的眼了。」
寧昭吶喊。
「你怎能嫁給楊俊同，他家中妾室每年無故死的那么多，你怎能——」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
「這不是殿下想要的嗎？」
寧昭怒道：「你以為是我讓他去的？！魏令儀，我拿你當(dāng)摯友親朋，你竟如此想我！」
我嘲弄地笑了笑，近乎絕望道。
「臣女蒲草之身，如何能做公主的朋友？公主或許并未讓楊俊同求娶我，可人人都知你厭我棄我。
「你是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公主，自然多的是人想通過踩我一腳來賣你的好。
「寧昭，這些年，我待你不好嗎？
「我有什么錯(cuò)呢？只是因?yàn)槲蚁矚g你兄長，我就該被這樣折磨嗎？！
「你可知，我原本是可以嫁給狀元郎季淵的，但現(xiàn)在，全毀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若你和你兄長還覺得不解氣，就殺了我吧�！�
她嘴唇發(fā)抖，眼淚流了下來，挺起來的倨傲在這一刻被擊碎，又仿佛回到了雷雨夜她躲在我懷里哭到抽搐說想娘親的時(shí)候。
「令儀，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著來拉我的手，我側(cè)身躲過。
「無所謂了，不重要了�！�
我提步，一瘸一拐走向馬車，從始至終，不曾看慘白著臉的寧鈺一眼。
我從馬車的簾幕縫隙看見寧昭哭著跑向?qū)庘暎瑹o助地哭著問他。
「阿兄，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寧鈺闔眼，再睜開時(shí)，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紅了，沒有了剛才的恍然無措，只余下一片冰冷。
他淡淡地說。
「怎么辦？好辦，該賠罪的賠罪，該死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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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聽說我把寧昭氣哭了，我剛一下車，他就一巴掌扇了過來，讓我跪下。
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