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真挺貴的呢,再說大老遠(yuǎn)過來一趟心意得盡到�!睔g爾指指他懷里,“要不你吃一個�!�
“我剛吃完飯�!本皸t低頭瞧瞧那一個快一斤的個頭,“咱倆分一個吧�!�
歡爾還在樂,當(dāng)即脫口而出,“兩個人不能分梨�!�
不能,分離。
“算了,”歡爾笑著從他懷里拿一個出來,“我送你回去好了。”
轉(zhuǎn)身的瞬間,田馳出現(xiàn)在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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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綠燈2
不,不只是他。
歡爾順著田馳的視線看到正從圖書館門口出來的人,臺階很長,她低頭走著暫未注意到這邊。
“歡爾。”田馳叫名字,與此同時上前一步。
而歡爾下意識后退,踉蹌一下,后背直接撞進(jìn)景棲遲懷里。
她扭頭看他,不安與焦慮齊齊寫在臉上。
田馳說,“最近都沒看到你,在忙什么?”
他竟然在寒暄。
周邊盡是往來的學(xué)生,歡爾恪守理智狠狠瞪他一眼,抬步就要走。
還是晚了,臺階上的人下來了。如同宣告主權(quán)一般挽上田馳的胳膊,她對歡爾說“嗨�!�
應(yīng)該氣血沖頭才對,應(yīng)該大罵一聲垃圾全給你,可陳歡爾發(fā)覺除去氣憤自己竟然,竟然有一絲隱隱的難受。
弱爆了。
“走吧�!本皸t拱拱呆若木雞的人。
歡爾點頭,擦過他們身邊。
走出兩步,她聽到一個女聲,“她怎么在這兒?”
我怎么就不能在這兒。
如一把火扔到汽油罐上,陳歡爾的怒氣“轟”一聲燃起。她咬緊下唇就要沖過去,卻被景棲遲一個健步擋在前面,他說,“你們等會兒�!�
一米開外的兩個人停下轉(zhuǎn)身。
“我們家陳歡爾愿意在哪兒在哪兒�!本皸t瞇起眼睛,“不想看滾蛋�!�
田馳明顯一愣,接著伸出手直指他鼻尖,“嘴巴放干凈。”
“我說滾蛋。”景棲遲一字一頓,他想拉起歡爾走,奈何一手一梨根本騰不出地方。于是干脆將一只咬在嘴里,騰出左手牽起歡爾的右手,拽著她快速離開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實在忍不出要咳,他這才停下放開她的手,梨一離嘴眼淚差點咳出來。
歡爾拍他胸口,“讓你出頭。”
“你說你買這破玩意,”景棲遲氣急敗壞用兩只梨夾住她臉,“礙不礙事,占不占地方。”
歡爾整張臉被夾得變形,放大招撓他癢癢,“疼!”
景棲遲止住,又將梨咬在嘴里,騰出一只手替她理理頭發(fā)。
“搞不好有農(nóng)藥。”歡爾任他擺弄,看著人傻笑。
“吃都吃了�!本皸t干脆咬一口,又潤又甜。梨汁順著嘴角淌下來,歡爾揚手替他擦擦。
“你記不記得我剛轉(zhuǎn)學(xué)那會兒,”歡爾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有人說我和宋叢的閑話,當(dāng)時也是你站出來。”她稍作停頓,“棲遲,不管之前還是剛才那樣,其實我自己都可以解決,你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
景棲遲咽下嘴里的東西,喉結(jié)動了動,“為什么不能?”
歡爾愣住,一時沒有理解這個問題。
他定定看著她,低聲重復(fù),“為什么不能?”
四目相對,陳歡爾敗下陣來。她低下頭,“我現(xiàn)在……沒辦法考慮這個問題�!�
她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失戀,眼下不是對的時間。
景棲遲沉默。
歡爾重新抬起頭,“這個時候,不管我做出怎樣的決定那都對你不公平,對我也是�!�
“那就等過了這個時候。”景棲遲靠近她耳邊,聲音有些沙啞,“等你有答案的時候。”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宋叢與祁琪來了,兩人各一背包,頗有來窮游的架勢。景棲遲最近在準(zhǔn)備創(chuàng)業(yè)大賽,他是主力走不開,抵達(dá)當(dāng)日便由歡爾做東宴請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們。
吃飯時倒還開心,他們說起這一趟的游玩行程,約好挑一日去逛逛校園,歡爾介紹幾家覺得不錯的餐廳咖啡館。兩人奔波整天都顯露出疲態(tài),八點不到飯局結(jié)束,歡爾見宋叢訂的民宿就在附近,于是提議送他們過去再回學(xué)校。
三人提前抵達(dá)住宿地,說說笑笑等上一會房東還沒到,宋叢打電話過去那頭先是抱歉然后告知路上堵車要遲到一下。過二十分鐘再打,對方說已經(jīng)到十字路口快了快了。這一等又是一刻鐘,第三通電話房東說在停車馬上到。
此時祁琪的不悅已經(jīng)全寫在臉上,她低聲抱怨一句,“我早就說訂酒店�!�
民宿需要交接鑰匙,等不來房東進(jìn)不去門。
“再等等吧�!彼螀矝]有說更多。
“我們過來也是�!逼铉魍瑲g爾耳語,“飛機直飛又快又方便,他非要坐高鐵,這一路又是孩子哭又有人吵架,好幾個小時一點沒睡成�!�
歡爾趕忙打圓場,“黃金周嘛,你們能買到高鐵票就不錯了。我跟棲遲之前回家還坐過硬座,屁股都散架了�!�
“機票也能買到啊……”
祁琪正說著,一位穿運動服的年輕男子一路小跑而來,還沒到跟前就開始致歉,“哥們真對不住,路上堵車,我繞一程又趕上車禍封路,實在抱歉�!�
未等宋叢開口,祁琪忙催人,“快走吧,太累了�!�
“好好�!狈繓|見住客是一對,一邊開路一邊說道,“我回頭送你們兩張電影票,當(dāng)賠禮了。”
小區(qū)雖有年份但環(huán)境還算雅致,從入口走上五分鐘抵達(dá)目標(biāo)單元,民宿在七層。一室一廳,房子不大但顯然重裝過,家具裝飾物皆嶄新。房東簡單介紹一番家電使用及退住流程離開,臨走前又一番鞠躬致歉。
祁琪帶隱形眼鏡,一天下來眼睛干澀無比,與二人打個招呼進(jìn)到洗手間。這番等待誰都看得出她心情欠佳,宋叢放下背包朝歡爾苦澀一笑,“行了,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我地盤�!睔g爾朝他揮揮手,“走啦,回頭電話�!�
這時洗手間傳來聲音,“宋叢你快過來,你看這都什么啊�!�
“怎么了?”宋叢說著就往里邊走,歡爾遲疑一下跟上去。
“你看這洗發(fā)水沐浴露,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逼铉髡驹谙词峙_前隨手一指,“標(biāo)簽都手寫的,誰敢用啊�!�
那些盛滿乳白液體的瓶瓶罐罐顯然是分裝瓶,上面用膠帶貼著種類標(biāo)簽。
宋叢揉揉眉心,“先湊合一晚,用不慣明天出去買吧。”
“我說坐飛機你非要訂火車票,提議住酒店你不同意,我要帶個行李箱你又堅持輕裝上陣,”祁琪將憋屈整晚的怒火一股腦撒出來,“等這么久連洗個澡都洗不舒服,如果這樣有必要出來玩嗎?”
“打住,”宋叢做個停止手勢,“我現(xiàn)在去買,行嗎?”
這番話在祁琪聽來就是在說自己無理取鬧,她一下提高音量,“我在說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意見!”
“我們可不可以先解決現(xiàn)在的問題。”宋叢壓著一股火,“洗發(fā)水沐浴露,你還要什么?護(hù)發(fā)素?還有嗎?”
“我要?”祁琪氣急一把打翻那些瓶子,“請問我的要求很高嗎?”
玻璃分裝瓶滾落在地,交織著乳液碎成一攤。
歡爾尷尷尬尬站在門口,見兩人越吵越兇忙從中調(diào)停,“我去買吧,反正樓下就是商場。你倆都累一天趕快休息,出來玩干嘛鬧別扭呀。”
祁琪雙手抱胸,將頭轉(zhuǎn)到另一側(cè)。
宋叢鐵青著臉將歡爾往門外推,“我跟你下去。”
歡爾回頭看看沉默的祁琪,小聲補一句,“琪,我先走啦�!�
“路上注意安全。”女生提醒一句,眼眶紅紅。
一直到樓下,宋叢都未發(fā)一言。
歡爾忍不住拱拱他,“你倆這是怎么了?”
一瓶洗發(fā)水引發(fā)一場大吵,換誰旁觀都一頭霧水。作為兩人多年朋友,歡爾隱隱察覺到某些隱藏在他們之間的“雷點”,可她說不清那具體是些什么。
宋叢做個深呼吸,欲言又止。
見他不愿說歡爾也不再追問,她轉(zhuǎn)而勸慰,“出來玩就開開心心的,各讓一步,又不是什么兩軍交戰(zhàn)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件。”
宋叢仍不說話,兩人肩并肩走到小區(qū)外。
左邊是商場,右邊是地鐵站。
歡爾正要左轉(zhuǎn)被宋叢拉住,他問,“你應(yīng)該了解我,對吧?”
歡爾點頭。十四歲相識到現(xiàn)在,想都不用想的問題。
“你大概也……了解祁琪,對吧?”
歡爾稍稍猶豫,再次點頭。
那些隱藏的誤解早已不存在,只是分離太久,她不確定祁琪發(fā)生多少自己看不到的變化。
宋叢像看出她心思,淡淡補一句,“祁琪沒什么變化�!�
歡爾不解,“怎么突然問這些?”
宋叢淡淡搖頭,轉(zhuǎn)換話題,“剛剛聽你跟房東講方言,歡爾,你現(xiàn)在真成了這里人。”
保研消息一早告知,宋叢本就是八年制醫(yī)科生,分離更久已成定局。
歡爾笑,“最早是四水人,后來是天河人,現(xiàn)在又成了這里人,我這一生注定浮草飄零居無定所�!�
宋叢這才顯露出笑意,“和學(xué)長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哪壺不開提哪壺�!睔g爾白他一眼。
宋叢慢悠悠說道,“斷干凈最好,我可聽說你差點一蹶不振。”
“景棲遲這個大嘴巴�!�
“你別嘟囔,向我匯報是他義務(wù)�!�
歡爾皺眉,“你倆之間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灰色交易?”
“嗯,確實有點�!彼螀渤罔F站揚揚下巴,“快回去吧�!�
“洗發(fā)水護(hù)發(fā)素沐浴露身體乳,再買一盒面膜�!睔g爾囑咐,“記住了?”
宋叢點頭,笑著揮揮手。
是,他這腦袋什么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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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場出來,宋叢漫無目的沿路向前走,他只是不愿立刻回去。
初次到訪的城市連風(fēng)都有些陌生,干燥溫?zé)岬負(fù)浯蛟谀樕稀?br />
你倆之間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灰色交易?
確切來講,是從景棲遲改志愿開始。
大考結(jié)束的那個夏天,宋叢認(rèn)真考慮過表白,從交上最后一科試卷一直想到出成績又想到志愿填完。還未想好,應(yīng)該是某個陰雷陣陣的下午,景棲遲說我改了志愿表,我必須得在陳歡爾身邊。
他們那會兒大概正在做筆記聯(lián)盟的網(wǎng)站測試,總之景棲遲就在他面前這樣平平淡淡說了一句。
其實這句話說完宋叢就懂了,一起上下學(xué)的那個姑娘,自己喜歡,景棲遲也喜歡。
可他還是問了句為什么。
“不為什么。陳歡爾守過我,換我守她一輪。”
這是景棲遲的回答。宋叢想自己懂了,可身在其中這家伙還未必懂。他的決定,他修改的那張志愿表關(guān)系到從今往后所有未知的命運,他是將認(rèn)定的守護(hù)與這種命運劃上等號。
宋叢當(dāng)下做出選擇,他選擇讓秘密留在心里。
他沒有景棲遲勇敢,四年大學(xué)生活甚至關(guān)乎未來前途的學(xué)校說改就改;他也絕不會與他反目,母親得以去后勤全憑景媽上下聯(lián)絡(luò),景家對他們有情有恩。
宋叢只是先于同齡人學(xué)會了成人思維,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那時他告訴景棲遲,歡爾要受欺負(fù)我拿你是問。
再后來陳歡爾有了男朋友,很突然,沒有預(yù)兆憑空出現(xiàn)。宋叢不懂,自己這兄弟追到那么遠(yuǎn),怎就半路被人截胡?某個假期兩人喝酒,景棲遲喝得五迷三道說出心里話,我不確定她怎么想,所以我一直不敢。
變尷尬怎么辦?做不成朋友怎么辦?從前的關(guān)系回不去怎么辦?一件一件全是顧慮,宋叢理解,只因曾經(jīng)的他也是如此。
那一步看似容易,實則是搭上自己做一場豪賭。
坦白講這算不上什么交易,只是宋叢在十八歲做出的一個選擇。
正如此時此刻他站在綠燈前,祁琪打來電話,或者走,或者回去。
鈴聲響過四遍,宋叢接起,那頭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你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
“回來了。”宋叢抬頭看一眼綠燈,轉(zhuǎn)身往回走。
歡爾剛出地鐵口便接到景棲遲電話,他問“在哪兒?”
“在……”她一抬頭看到他手握電話的背影,與此同時警鳴聲傳來,急促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接著一輛紅色消防車飛馳著從視線里一閃而過。
景棲遲呆呆站在原地,只有頭一直跟隨那輛車到看不見的遠(yuǎn)處。
“棲遲�!睔g爾對電話叫一聲。
沒有應(yīng)答,他背對她,手機就在耳邊。
歡爾收起電話走過去,從后面拍拍他的肩膀,“棲遲�!�
“嗯?哦你到了�!本皸t這才按下掛斷鍵,有些迷茫地朝四周看看,“從哪個口出來的?剛到嗎?今天這里好多人我還在找呢……”
從前他有心事會大肆沉默,怎么問怎么逗都是一臉懨懨;現(xiàn)在不知怎的竟反過來,好像要說很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才能填滿身體里那個窟窿。
偽裝莫名其妙變成人生必修課。
可是景棲遲,在我面前明明沒有必要啊。歡爾只是看著他,心就驀得疼了一下。
她不由自主踮起腳,就像環(huán)抱住一只巨大的玩具熊那般輕輕抱住面前的人,“好啦,不要想了�!�
即便她知道景棲遲不可能不想,無論過去多久,他會一直一直想。
想那一天,想那個人。
景棲遲的下巴蹭到她脖頸,胡茬有點扎人�?伤謸�(dān)不了他的悲傷,修補不了他的記憶,彌補不了他的遺憾,這個擁抱是此時此刻她唯一可以給他的東西。歡爾揉揉他腦袋,“景棲遲,你是不是又長個兒了�!�
她放開手,朝他笑了笑。
“可能吧�!本皸t牽牽嘴角,神色卻有掩飾不住的黯淡,“今年回不去了。”
“景叔寬宏大量才不會記你�!睔g爾歪歪腦袋,“也奇怪哎,爸媽都肚里能撐船,你說你這有仇必報的毛病隨了誰�!�
球場上最明顯,人家絆他一腳他恨不得追滿全場鏟回來。
“我哪兒有。”男生嘴硬,雙手插兜向前開路,“把他們安置好了?”
歡爾想到這出一個頭兩個大,“別提了。剛到住的地方就大吵一通,也不知道和好沒�!�
“因為什么?”
“因為……”她搖頭,“我也說不清。”
“怪不得老宋奇奇怪怪的�!本皸t皺眉,“他剛才給我發(fā)消息說你出發(fā)了,還約明晚一起吃飯。你我他,沒有祁琪�!�
歡爾一激靈,“不會是鴻門宴吧!”
“回去學(xué)學(xué)語文吧,還研究生�!本皸t點她腦門,“祁琪請咱倆才叫鴻門宴�!�
歡爾“切”一聲,靜靜走上一段又問,“你沒有考研打算?”
大學(xué)最后一年,身邊學(xué)習(xí)的人突然多起來,仿佛這時大家才后知后覺找到未來方向。
“沒有�!贝鹪捀纱嗬�。
“那之后什么計劃?”
景棲遲反問,“你有什么計劃?”
歡爾白他一眼,“我又不著急想�!�
他這下倒笑了,“那光我著急有什么用�!�
真真假假,歡爾分不清這家伙是沒心沒肺還是曖昧高手。
她決定不理他。
“你的計劃對我……”景棲遲話說一半,看她。
歡爾的眼神里有什么呢?
好像,似乎,或許有那么一點期待。
景棲遲摸摸鼻子,話鋒一轉(zhuǎn),“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歡爾別過頭“哼”一聲。
失落么陳歡爾,景棲遲瞄著她抿抿嘴,失落就對了。
熄燈前半小時,歡爾意外接到田馳信息,“有東西給你,我在樓下等�!�
電影院之后第一次聯(lián)系。
她對著消息看上一會兒,而后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沒有照鏡子直接下樓。
赴約是因心態(tài)已調(diào)整好,不會哭不會打人,附和與前任的見面標(biāo)準(zhǔn)。
女生宿舍樓下老地方,田馳獨自前來。如同過去很多個他送她回來兩人依依惜別的夜晚,田馳揚起手的同時笑了笑。
歡爾一言不發(fā)走過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絕非故意,這一天下來足夠疲憊,不相干的人面前她懶得再去做表情管理。
田馳遞上一本《神經(jīng)心理學(xué)》,語氣在歡爾聽來有些討好,“這本書應(yīng)該還給你。我聽說了,恭喜你保研�!�
就像還未拿到壓歲錢的孩童,規(guī)規(guī)矩矩極力禮貌,事實上大人不會因為表現(xiàn)好就多給亦不會因為吵鬧就少給。孩童不懂既定事實,總以為態(tài)度會影響決斷。
歡爾接過,等他往下說。
她只是覺得,一句“對不起”構(gòu)不成整件事的說明。
正值歸寢時間,院里認(rèn)識的女生路過朝這邊看,歡爾擠出笑臉朝她們揮揮手。
分手沒必要大張旗鼓貼告示,此情此景大概被當(dāng)成情侶纏綿。
田馳停頓一刻,“你留校,以后免不了……”
歡爾未聽完轉(zhuǎn)身就走。
他根本不想解釋,直至今天,陳歡爾只想要句實話的今天也未曾想過解釋。
“歡爾。”田馳追上來擋在前面,站定后卻又開始沉默。
她瞇起眼睛打量他,“以后免不了見面是吧,然后呢?”
“我沒有別的意思�!碧锺Y伸手想要拉她,胳膊抬起又緩緩落下。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歡爾將外套緊了緊,順勢成抱胸姿態(tài),“只是一個請求。”
田馳看著她,“你說�!�
“請你,請你們以后見我躲開走�!睔g爾迎上他的目光,聲音沒有半分波瀾,“因為看著惡心。”
話說完她繞開他直接上樓。
回到宿舍歡爾直接將東西扔進(jìn)抽屜,書本無辜,哪怕捐贈也算造福大眾。
脫下外套她去衛(wèi)生間洗漱。
正刷牙的功夫,外面?zhèn)鱽睃S璐的罵聲,“我靠田馳這孫子�!�
歡爾舉著牙刷出去,正在床上慵懶敷面膜的黃璐一蹬腿坐起來,手機遞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就在剛剛田馳發(fā)了一條文字朋友圈:很想陪你走完全程,現(xiàn)在卻只能說祝你幸福。
黃璐扯下面膜開罵,“我算是知道男的也能婊里婊氣了,他是被甩了還是和平分手啊就敢這么發(fā)?自己什么樣心里沒數(shù)么?現(xiàn)在委屈巴巴開始全世界賣慘?我要曬渣男了啊陳歡爾�!�
“別。”歡爾止住,手機放回床上,“別費那口舌,刪了他吧�!�
“你咽的下這口氣?你倆合照他可都沒刪,賣什么深情人設(shè)。你看不出來他這給自己鋪后路呢?”
怎么看不出。做出行為只是為合理化動機,田馳的動機就差寫在臉上。
“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
大鬧一場免不得要帶出一個被插足被同情被指指點點的前女友,陳歡爾不愿站上風(fēng)口浪尖任人評說。
黃璐將手機一甩躺倒在床,“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