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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收集度1?】

    溫簡言沒有退后,而是行云流水般地再次激活了第二個【指引之手】。

    在昌盛大廈這個副之中,他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第個指引之手往往都不會指向最重的關(guān)鍵道具,如果光憑系統(tǒng)提示判斷道具位置的話,他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指引之手的箭頭再次跳了出來,這次,它指的方向不再是靈案,而變成了棺材內(nèi)部。

    果然。

    溫簡言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向著棺材的方向去。

    猩紅的木質(zhì)棺材并未關(guān)閉,棺蓋大敞著,幸的是,棺材并沒有溫簡言想象中的第二具尸體。

    在空蕩蕩的棺材底部,放著個四四方方的相框,隱約能夠看到里面的黑白遺像。

    應(yīng)該是這個了。

    在溫簡言的指揮之,鬼嬰進(jìn)入棺材之內(nèi),為他拿出了相框。

    【叮!恭喜主播獲得副中的隱藏道具(困難)!】

    【收集度1?】

    到手了。

    溫簡言松了口。

    他轉(zhuǎn)過身,步步地向著靈堂外去,忽然,在即將越過那具娘尸體之,溫簡言忽然收住步伐。

    他僵硬地扭過頭,向著身旁站立不動的尸體看去。

    娘仍舊維持著原的姿勢,直挺挺地站著,沒有任何動靜。

    “……”

    是……自己看錯了嗎?

    溫簡言驚疑不定地注視著眼的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自己剛剛和這具尸體擦肩而過之時……

    對方的蓋頭似乎動了。

    “媽媽,”鬼嬰環(huán)抱著溫簡言,低著頭,用那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瞳,半是天真,半是好奇地看向溫簡言手中的遺像,“里面的人和媽媽長得好像�!�

    “……?!”

    溫簡言驚,緩緩低頭,向著手中的遺像看去。

    猩紅的木質(zhì)相框內(nèi),是黑白色的相片。

    很明顯,相片里面的是個面容模糊的女人,但是,隨著時的推移,那個女人的面孔逐漸清晰起來,并且變得越來越像……

    溫簡言。

    畫像內(nèi)的“溫簡言”嘴角上揚,沖著相片外的自己露出詭異的微笑。

    【誠信至上】直播:

    “�。�!”

    “!�。。�!啊啊啊救命我冷汗冒出來了!”

    “我不敢看了我柜子動了!�。�!”

    “等!怎么回事�。恐鞑ガF(xiàn)在不是卡了bug的尸體狀態(tài)嗎?為什么會被第三幅畫里的娘尸體盯上啊?”

    “你們忘了嗎,第三幅畫是紅色冥幣,第二幅畫是普通冥幣,以第二幅畫中詛咒的兇險程度是遠(yuǎn)比不上第三幅畫的。

    主播現(xiàn)在其是在利用第二幅畫中的詛咒蒙蔽副的判定,但質(zhì)上還是活人,在不和第三幅畫中的詛咒正面接觸的情況,他的死人狀態(tài)就很完美,第三幅畫內(nèi)的尸體也不會攻擊他,但是,旦有了正面接觸……第二幅畫內(nèi)的詛咒就很難像剛剛那保護(hù)他了�!�

    “不過,我覺得還是因為那個二樓紅衣女人的緣故……在昌盛大廈三樓的這個店鋪里,雖然每次顧客選擇的畫都不,但是我能負(fù)責(zé)任的說,這幅畫被激活還是第次�!�

    “不對,準(zhǔn)確來說,在此之,這個店鋪里好像都沒有這幅畫……”

    “我去,這玩意兒也太恐怖了,它簡直就是無情的難度提高機(jī)器啊�!�

    溫簡言驚駭?shù)乜吹剑约航佑|到相框的手指之上,青紫色的尸斑正在飛快褪去,皮膚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正常人類的溫度和顏色。

    很顯然,在兩種詛咒的沖撞之,第三幅畫內(nèi)的詛咒占了上風(fēng),導(dǎo)致第二幅畫中的詛咒對他的影響正在褪去。

    如果是以往的話,看到自己的身體恢復(fù)正常會是好事,但現(xiàn)在可不是啊�。�!

    果然,不好的預(yù)感就這應(yīng)驗了。

    溫簡言頓時眼黑。

    但是很顯然……

    對他而言,壞的預(yù)感應(yīng)驗的次數(shù)遠(yuǎn)比不應(yīng)驗的多。

    注視著掌心中自己的遺像,溫簡言不由得頭皮發(fā)麻。

    他雖然知道,第三幅畫的難度絕對不是兩兩幅畫能夠比擬的,但是……溫簡言屬是沒有想到,就連這幅畫中的隱藏道具,居然都藏著足以致命的風(fēng)險……

    更重的是,這同時也告訴了他另外件事。

    ……第三幅畫內(nèi)的詛咒并未結(jié)束。

    也就是說,溫簡言手中的這幅遺像并非詛咒的源頭。

    在第三幅畫內(nèi),居然有三個隱藏道具��!

    隨著青紫的顏色從溫簡言的指尖褪去,在他的身后,從剛才開始就動不動,仿佛泥塑般的娘尸體,腦袋忽然緩慢地扭動了。

    猩紅如血的蓋頭微微晃動了,就好像……

    蓋頭方的尸體,似乎在扭過頭,無聲無息地向著溫簡言的方向看去。

    ()

    ()

    。

    第

    239

    章

    昌盛大廈

    第二百三十九章

    溫簡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a級主播了,系統(tǒng)商店也隨之升級,單次副本的指引之手兌換次數(shù)也從2提升到了3,并且得到了一次高級指引之手的兌換機(jī)會,但是,高級指引之手只負(fù)責(zé)指出史詩級隱藏道具的位置,并且,這個兌換機(jī)會不會隨著副本更換而刷新,除非溫簡言升到s級,開啟s級系統(tǒng)商店,否則是不會增加高級指引之手的兌換次數(shù)的。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手頭能用的指引之手道具,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個。

    如果溫簡言這次是組隊前來,就會有隊友為他分擔(dān)次數(sh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這次進(jìn)入第三張畫內(nèi)的只有他一個人。

    也就是說,現(xiàn)在不過才第三層樓,他就要消耗完自己手頭所有的次數(shù)。

    媽的。

    溫簡言不由得暗罵一聲。

    不過,現(xiàn)在都被架到了這里,他也顧不得省道具的使用次數(shù)了,溫簡言咬咬牙,直接激活了自己背包中最后一個【指引之手】道具。

    在道具被激活的瞬間,紅色的箭頭跳了出來,向著他的背后指去。

    ……背后?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地扭過頭——

    下一秒,一股涼意直竄上脊背。

    黑暗中,身穿猩紅嫁衣的尸體直挺挺地站著,頭頂著紅色的蓋頭,上方繡著的“囍”字明顯歪斜著,似乎正在向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也就是說……

    第三個道具,在這位新娘的尸體上。

    看著那具散發(fā)著濃重腐爛氣味的尸體,一想到必須要近身去取,溫簡言就不由得后脊梁發(fā)涼。

    但是……

    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不管他情愿還是不情愿,都必須要付諸行動了。

    溫簡言的大腦飛速轉(zhuǎn)動。

    無論是第一張畫內(nèi)蓋著臉的白色油畫布,還是第二張畫內(nèi)的無臉孩童尸體的詛咒,從這些詛咒呈現(xiàn)出來的特征進(jìn)行推算的話,第三張畫中詛咒的源頭,大概率是這位新娘尸體的紅蓋頭了。

    既然如此,只要取得紅蓋頭,就能獲得詛咒源頭的道具,結(jié)束這一切!

    溫簡言咬咬牙,探出了那只因為觸碰了遺像相框,從而能夠自由活動的手,向著新娘尸體頭上蓋著的紅布伸去。

    新娘一動不動。

    繡著紅色“囍”字的布蓋住了尸體的腦袋,將它的面孔完全遮住,但是,根據(jù)字的朝向,溫簡言能百分百確定,它的臉孔是正對著自己的。

    “……”

    手指與蓋頭之間的距離在飛快縮短。

    新娘維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僵硬呆板地站在原地,仍然一動不動。

    在指尖和紅蓋頭只剩下短短幾厘米距離時,溫簡言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太對。

    溫簡言站在原地,眼底里閃過掙扎的光,求生的欲望在心底里吶喊,催促著他繼續(xù)下去,但他還是咬了咬牙,將自己的動作硬生生地止了下來,微微顫抖的手指滯在了半空中。

    不,絕對不對。

    根據(jù)經(jīng)驗,每次在試圖取得關(guān)鍵性詛咒源頭道具時,都絕對會遇到無比的阻礙,無論是上一層樓內(nèi)逐漸睜開眼的死人頭,還是前一幅畫之中,衛(wèi)城手臂上逐漸浮現(xiàn),無法繼續(xù)向前的手印,都能從側(cè)面印證這個理論。

    雖然這次,溫簡言身上的詛咒已經(jīng)有所松動,但是,那只哭泣嬰孩的尸體還未消失,所以他勉強(qiáng)還算維持著“死人”的狀態(tài),遇到的阻礙理論上確實是會減小的,但也絕對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不存在。

    哪里出問題了嗎?

    難道說,紅蓋頭其實并不是隱藏道具?真正的詛咒源頭在尸體身上的其他位置?

    不,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在竄出來的瞬間,就被溫簡言飛快否決。

    在【昌盛大廈】這個副本之中,“規(guī)律”是極其重要的,無論是第一幅畫還是第二幅畫,詛咒的概念都和“臉”關(guān)系很大,既然如此,第三幅畫即使難度再高,也不會從整個體系鏈條之中脫離出來。

    那么,問題出在那里?

    溫簡言死死盯視著近在咫尺,紅帕蒙面的新娘尸體,大腦飛快地運轉(zhuǎn)思考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手指復(fù)原的速度正在加快,不過短短幾十秒,溫簡言的右手手臂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自由活動了,雖然懷中的孩童尸體還未消失,但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出來,它的嚎哭聲正在減弱。

    隨著他的身體逐漸向著人類的方向恢復(fù),某種詭異的現(xiàn)象也開始在這個半似喜堂,半是靈堂的地方出現(xiàn)。

    溫簡言能夠嗅到空氣中越發(fā)濃重的腐爛氣味,以及那腥甜腐臭的濃烈血腥氣。

    溫簡言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咬緊牙關(guān),眸光閃爍。

    面前那一動不動,好似木雕般的尸體,現(xiàn)在雖然暫時仍然沒有襲擊他,但是,它身上那種極端危險,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卻已經(jīng)漸漸蘇醒。

    猩紅的蓋頭微微晃動著,那鮮艷詭異的顏色在黑暗中顯得十分刺眼,像是用粘稠鮮血染紅的一般。

    溫簡言能夠清晰地意識到,深藏于其中的惡意正在蠢蠢欲動,等待著他成為獵物的那一刻的到來。

    如果問題并不出在“目標(biāo)”上,那會出在哪里呢?

    ……等一下。

    溫簡言忽的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尸體,眼底閃過微亮的光芒。

    如果說,第三幅畫之中的危險單純只蘊含在眼前的這具尸體之中,那么,整個場景本不該如此“精致”。

    第一幅畫的格局和這里雖然和相近,但和這里比起來,就顯得十分簡單粗暴,甚至可以算得上粗糙了。

    無論是作為連接著兩個世界通道的西房,還是四合院內(nèi),甚至是詛咒的核心地帶,北房,都空空蕩蕩,除了尸體,棺材,和藏在黑暗之中的恐怖力量之外,再無其他了。

    而這里……

    無論是靈堂,棺材,還是各處擺設(shè),雖然處處詭異,但整體陳設(shè)和其中的這具新娘尸體自成一體,自有其內(nèi)部合理性。

    也就是說,這幅畫的內(nèi)部設(shè)置,是有原因的。

    溫簡言收緊牙齒,再一次大著膽子,緩緩看向面前的新娘尸體。

    如果說,關(guān)鍵的隱藏道具是“紅蓋頭”這一點,是沒有錯誤的,那么,關(guān)鍵是否在于……取得道具的方式呢?

    要知道,在傳統(tǒng)的婚禮之中,紅蓋頭其實并不是要新郎用手去揭的,而是需要用秤桿的。

    溫簡言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他抬起眼,飛快地環(huán)視一圈。

    這里的面積不小,但是真正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卻并不多,無論是尸體的身上,還是不遠(yuǎn)處的靈案之上,都沒有任何能夠藏得下一副秤桿的空間,那么,唯一僅有的選項,就剩下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棺材之上。

    棺材的蓋子是半推開的,由于剛剛受到詛咒的制約,溫簡言很難移動腦袋,所以能夠看到的空間并不算大,他只知道,棺材內(nèi)沒有尸體,并且在最靠前的位置,放著一面遺像,至于棺材深處有沒有藏著什么,溫簡言就很難看清了。

    邏輯上講,如果真的是需要他用秤桿挑起蓋頭,才能獲得道具的話,那么,棺材是秤桿出現(xiàn)可能性最高的位置。

    畢竟,婚禮是需要兩個“人”的。

    而負(fù)責(zé)揭開新娘蓋頭的新郎,自然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位。

    由于五分鐘時間已經(jīng)過去,鬼嬰已經(jīng)消失了,所以,溫簡言這次無法再繼續(xù)讓它幫自己取得道具,而是只能自己親自上前了。

    所幸的是,由于詛咒效力的褪去,他現(xiàn)在的行動遠(yuǎn)比剛剛靈活許多,再不需要一步一挪了。

    溫簡言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棺材。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和新娘尸體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的頭顱無聲地轉(zhuǎn)動著,頭頂?shù)男杉t帕子隨之晃動,似乎在追隨著自己的動作。

    雖然并未發(fā)動攻擊,但溫簡言還是忍不住感到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再度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來到了棺材前。

    木質(zhì)的棺材上覆著一層猩紅的釉質(zhì),顯得冰冷而光滑,雖然棺材內(nèi)部并沒有任何尸體,但溫簡言還是能夠嗅到,有一股腐爛的氣味從中散發(fā)出來。

    溫簡言稍稍傾身,向著棺材的內(nèi)部看去。

    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能夠清楚看到,在棺材的最深處,靜靜地躺著一只黃銅的秤桿,它看上去十分老舊,上面遍布污漬,但是卻切切實實存在著。

    “!”

    溫簡言頓時精神一振。

    在看到秤桿的瞬間,他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與此同時,他心中一陣后怕。

    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及時停下,而是用手直接掀開新娘的紅色蓋頭……溫簡言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會是多么可怕的結(jié)局。

    溫簡言掃了眼系統(tǒng)商店道具欄,沒有任何道具能讓他在只有一只手能動,且手指僵硬的情況下,將那副秤桿取出的。

    即使有的理論上可以,但也會花費大量的時間。

    而現(xiàn)在對他而言,時間簡直太奢侈了。

    看來,只能冒險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溫簡言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維持著一只手抱著孩童尸體的別扭姿勢,僵硬而緩慢地彎下腰,向著黑暗的棺材內(nèi)探手而去。

    不行……還是夠不到。

    溫簡言盯著不遠(yuǎn)處的黃銅秤桿,努力地踮起腳尖,再度向著棺材的深處夠去,指尖逐漸地,一點點的接近秤桿,指尖和道具之間距離正在飛快縮短。

    ……快了。

    溫簡言微微屏息,柔軟的腹部硌在了棺材冰冷堅硬的邊緣之上,指尖持續(xù)向內(nèi)摸索著,上半身已經(jīng)不知不覺完全探入了棺材之中。

    馬上了!

    下一秒,黑暗中,一只慘白的手掌毫無預(yù)兆地陡然深處,死死地攥住了溫簡言的手腕。

    “�。�!”

    糟糕!�。�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露出駭然的神情。

    一只,兩只,三只……

    更多慘白帶青的手掌從黑暗中浮現(xiàn),每一只都死死的捉住了溫簡言的手臂。

    下一秒——

    詭異冰冷的巨大力量力量襲來,溫簡言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陣天翻地覆,等他再緩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硬生生地扯進(jìn)了棺材的深處。

    渾身上下哪里都很痛。

    溫簡言的眼角逼出一絲生理性的淚花。

    但是,比起疼痛更糟糕的,是陡然襲來的莫大恐懼。

    周圍的空氣充斥著令人喘不上氣的腐尸氣味,鮮血浸染一般的棺材狹小而恐怖,像是高高的墻壁般將他困在其中。

    “咔咔——”

    木料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

    溫簡言驚駭?shù)靥鹧邸?br />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猩紅的棺材蓋板在他的眼前轟然合攏,死死的封住了。

    棺材內(nèi)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只有令人瘋狂的無形恐怖在蔓延。

    慘叫的沖動被塞在了喉頭,溫簡言被嚇得臉色慘白,他本能地抬起手,猛地用力推動著頭頂?shù)墓撞摹?br />
    甫一觸碰,他就立刻覺察出了異樣。

    不對。

    掌心下的棺材板并非外部的冰冷光滑,恰恰相反,確實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

    溫簡言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之下,用手指描繪著棺材板內(nèi)部的坑洼紋路,陡然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一大片一大片,居然全都是用指甲撓出來的抓痕。

    好像有某個活人也是這樣被關(guān)進(jìn)了棺材內(nèi),在無比的絕望之下用手指瘋狂地抓撓著,即使將指甲撓斷,鮮血淋漓,都不肯停手。

    “滴答�!�

    水珠滴落的聲音打破死寂,在棺材的內(nèi)部響起,好似近在耳邊。

    “滴答。”

    溫簡言:“……”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緩慢地,一點點的扭過頭,向著自己的身邊看去。

    黑暗中,就在他的身旁,躺著一具身穿喜服的新娘尸體,頭顱被紅色的喜帕蓋著,那鮮紅的布料仿佛是由鮮血匯聚而成的,粘稠的鮮血從喜帕的邊緣滴答而下,跌落在棺材的底板之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臉色慘白,心臟狂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意識到,從剛才開始,自己懷中孩童尸體的嚎哭聲變得更弱了,到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很難聽清了,就好像,在這場詛咒和詛咒之間的交鋒之中,它占了下風(fēng),并且正在逐步被壓制,一點點地失去作用。

    “咯咯——”

    骨骼摩擦聲響起。

    黑暗中,新娘的尸體緩慢地扭過頭。

    窄小黑暗的棺材之內(nèi),溫簡言和尸體并肩而躺,面孔相對,中間的間隔僅有短短數(shù)厘米,他甚至能夠看到對方喜帕上清晰的布質(zhì)紋理。

    “�。�!”

    不妙不妙不妙!

    溫簡言顫抖擴(kuò)散的瞳孔之中,印著逐漸從喜帕之下蔓延開來的粘稠血跡,那鮮血在猩紅的棺材底板之上流淌著,像是有意識一般,向著溫簡言的方向探去——

    快,快,快!

    他唯一能夠活動的那只手在身側(cè)摸索著,按照自己的記憶,在黑暗中瘋狂地尋找著什么。

    “滴答,滴答,滴答�!�

    散發(fā)著腥臭氣味,蘊含著詭異詛咒的鮮血,只差短短幾厘米,就要觸碰到溫簡言的臉頰了。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都在極度的強(qiáng)壓下哆嗦起來。

    而正在這時——

    溫簡言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么,在他和棺材壁之間的狹窄空隙之中,躺著一根冰冷,堅硬的金屬細(xì)桿。

    就是它!

    那副秤桿!�。�

    溫簡言渾身一個激靈,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攥緊了它。

    來不及猶豫,來不及思考。

    帶著破釜沉舟,以命相搏的氣勢,溫簡言咬緊牙,用最快速度轉(zhuǎn)過身,用秤桿向著女尸臉上的蓋頭挑去!

    第

    240

    章

    昌盛大廈

    ()

    ()百四十章

    一片漆黑的靈堂之中。

    猩紅的棺材板緊緊閉合著,孤零零地放在大廳的中央,原本直挺挺地站在棺材旁的新娘尸體早已不知所蹤。

    偌大的靈堂空空蕩蕩,喜事的猩紅,和白事的慘淡,構(gòu)造出一個極度詭異的空間。

    空氣一片死寂,像是無人生還的墳冢。

    忽然……

    “嘎吱——”

    木板摩擦的刺耳聲音在靈堂內(nèi)響起,打破了死寂。

    黑暗中,猩紅冰冷的棺材蓋板緩慢地移動著,從內(nèi)部一點點的推開。

    最終,沉重的木板“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掀起一片塵土。

    溫簡言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地從棺材內(nèi)爬了出來,條腿還軟著,全靠手臂撐著,才沒有在爬出來的候直接栽倒在地。

    “嘔——”

    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掌撐著棺材板,彎下腰,撕心裂肺的干嘔起來。

    在溫簡言在棺材邊緣的手掌中,則緊攥著一方紅帕。

    他的手指太過用力而痙攣發(fā)白,猩鮮血滴滴答答地從帕發(fā)皺的邊角落下,在地面上聚成一小灘血泊。

    千鈞一發(fā)。

    這個溫簡言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詞。

    如不是他在最后關(guān)頭,用手中的秤桿猛地掀起了尸的蓋頭,否則,溫簡言毫不懷疑,自己絕對會喪命,成封死在棺材中的亡魂,和這具尸永世作伴。

    太恐怖了。

    即使只是想起來,溫簡言都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令他汗毛倒豎。

    即使是現(xiàn)在,他的鼻端似乎還縈繞著密閉棺材內(nèi),腐爛和血腥交織的惡臭氣味,眼前似乎還能浮現(xiàn)出那微微晃動著的紅色喜帕。

    “……”

    想到這里,溫簡言明明剛剛才好了一點,胃里就立刻次翻江倒海了起來。

    他白著一張臉,硬生生地忍下這沖動,緩緩地直起腰來。

    在短暫的,緊張的沉寂過后,【誠信至上】直播間終次活躍過來:

    “草啊……”

    “我去,我總算可以呼吸了……”

    “剛剛真的大氣都不敢喘,彈幕都忘發(fā)了,感覺下一秒主播就沒了�!�

    “嗚嗚嗚嗚大家都一樣,怪不得剛剛那一分鐘里,彈幕直接清屏了,沒有你們的陪伴和護(hù)眼我真的好慌!”

    “最后真的是……就差一點點!要不是主播及摸到了秤桿,否則就真的要在棺材內(nèi)跟那具尸體當(dāng)一對鬼鴛鴦了�!�

    “確實!!”

    “嗚嗚,呼吸順暢的感覺真的好好,剛才嚇得我直接心臟停跳,太刺激了,本老人現(xiàn)在有點受不了�!�

    溫簡言抬起眼,下意識的向著面前的棺材內(nèi)看去。

    失去蓋板的棺材內(nèi),靜靜地躺著一具已經(jīng)失去生息的尸,它身穿喜服,一動不動地躺在棺材內(nèi),一雙帶著尸斑的慘白手掌在腹部交疊著,指甲上猩紅的蔻丹顯得格外刺眼。

    新娘尸體頭上的紅蓋頭已經(jīng)消失了,露出一片空白,沒有五官的面容。

    明明還是一個人,但是,在失去紅色蓋頭之后,它就徹底陷入了沉寂,仿佛一具真正的死尸一樣,那令人心驚的恐怖程度得到了大幅度的削減。

    幅畫中的尸,更像是他手中的紅蓋頭,賦予了更加恐怖的質(zhì),所以才會帶來如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而一旦將道具取走,它也就會自然會歸原始狀態(tài),從而和樓的畫內(nèi)難度相匹配。

    這和樓那具極其恐怖,從鏡內(nèi)世界釋放出來的尸是完全不的,反而是和樓一幅畫中的男尸,以及幅畫中的孩童尸體比較類似。

    溫簡言喘了口氣,用手背揩了下唇角。

    無論如何,幅畫內(nèi)的詛咒,算是就這樣解決了。

    即使自己借助著幅畫中的詛咒獲得了一定了安全期,在進(jìn)入這幅畫的前期不會攻擊,他都破解的如艱難,溫簡言很難想象,如是一隊狀態(tài)正常的主播進(jìn)入這里,會遇到多么兇險的情況。

    恐怕真的是會團(tuán)滅的吧。

    溫簡言低下頭,向著自己懷中的孩童尸體掃去一眼。

    失去了新娘尸體身上詛咒的壓制,它對自己的限制開始次強(qiáng)大起來,伴隨著逐漸增強(qiáng)的嚎哭聲,那冰冷的感覺開始從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尸斑也開始度蔓延開來。

    無論如何,自己這邊確實是借助了一定的運氣的

    如不是幅畫中的詛咒一直都在,否則,他恐怕就會在這個過程中,直接黑暗吞噬了。

    但這并不代表危機(jī)沒有解除。

    溫簡言不敢在這里過多停留,只是加快步伐,向著西側(cè)的房間快步走去。

    但是,他剛剛邁出北屋的門檻——

    下一秒,溫簡言的懷中陡然一輕。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低下頭,向著自己的懷中看去,剛剛還在嚎哭著的嬰孩尸體毫無預(yù)兆地消失了,耳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失去了哭聲的隔離,立刻,周圍的黑暗就猛地壓了過來,無數(shù)冰冷的絮語侵占著感官,像是立刻意識到了這一“人類”的存在。

    溫簡言:“……”

    總之就是怕啥來啥是吧?�。�!

    與,商鋪內(nèi)。

    原本應(yīng)該是整個樓最危險的地方,刻卻顯得格外安靜和諧。

    自從身受詛咒的溫簡言進(jìn)入幅畫,那致命的,將主播限制在柜臺附近的哭嚎聲就也隨之消失了,留在商鋪內(nèi)的人就能夠通過判斷血滴落下的方位,從而及躲避危險了。

    即便溫簡言的離開給了他們很大的喘息空間,但是,隨著間的推移,血滴的落下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密集,商鋪內(nèi)的安全地帶迅速分割吞噬。

    地面上的血泊逐漸連接成片,里面隱隱可見紅衣靜立不動的尸體,隨著兇險程度進(jìn)一步提升,他們的活動區(qū)域越來越窄,躲避的也越來越困難。

    就在人漸漸開始支撐不住的候……

    毫無預(yù)兆的,商店內(nèi),天花板上的鮮血突然停止了流淌,地面上的血泊也像是夢境醒來般消散了,徒留滿室濃重的血腥氣味。

    “……!”

    留在商鋪內(nèi)的人都是一怔,似乎沒有預(yù)料到這一幕的發(fā)生,他們紛紛對視一眼,看到了彼眼底完全相的驚色。

    鮮血消失了,也就意味著,幅畫內(nèi)的詛咒停止了擴(kuò)散。

    ……成功了?!

    攜帶幅畫中的詛咒,進(jìn)入幅畫之中獲取源頭詛咒之物的瘋狂之舉,居然真的成功了?

    吳亞和衛(wèi)城愣愣地注視著少消失的位置,露出了半是恍惚,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總感覺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但是,仔細(xì)想來……又好像完全在意料之中。

    林森一怔,下意識的低下頭,向著自己的掌心之中看去。

    木牌上,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遍布細(xì)密的,如蜘蛛網(wǎng)般的裂痕,在他的注視之下,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

    下一秒……

    木牌就這樣碎成了粉末,從他的指縫間輕飄飄地落了下去。

    死局破了。

    次。

    衛(wèi)城喘了口氣,定定神,扭頭看向吳亞:“喂,你剛剛給隊長發(fā)過消息了吧?”

    吳亞點點頭:“當(dāng)然�!�

    就在剛剛,在溫簡言進(jìn)入幅畫內(nèi)之后,吳亞就迅速反應(yīng)過來,給進(jìn)入張畫內(nèi)的橘糖發(fā)送了消息,讓她暫不要取得幅畫內(nèi)的詛咒源頭,否則所有人都要玩完,雖然不知道在幅畫內(nèi)會不會出現(xiàn)讓橘糖也分身乏術(shù),無法觀看隊內(nèi)信息的危機(jī),但是,嘗試還是要嘗試一下的。

    木森抬起頭,看向溫簡言消失的地方,緩緩的瞇起雙眼。

    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上一次死局破,和對方絕對有關(guān)。

    雖然木森放了一只蟲卵在對方的身上,理論上來說,只要動手,就能取他性命,但不知道什么,他卻隱隱感到底虛。

    畢竟,一位能夠逆天改命,甚至次破解死局的人……無論是作對手,還是最獵物,對他而言都實在是太恐怖了。

    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木森還真的很難自信的說,一定能夠?qū)Ψ脚馈?br />
    所以,與其等那家伙離開幅畫正面對抗,不如……

    將危險的苗扼殺在搖籃之內(nèi)。

    木森將手背在了身后,悄無聲息地按亮了手機(jī)屏幕。

    人抬起頭,齊齊地向著商鋪的深處看去,目光落在那些看似空蕩,但卻實則緊緊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的猩紅家具,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在幅畫的生死危機(jī)之中,橘糖有機(jī)會看隊內(nèi)消息嗎?如可以……又看到了幾條?

    究竟誰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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