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緊接著，索索低下頭，從桌子上拾起了一張紙，在完上面的內(nèi)容之后，向著架子伸出手，從中取出了一張磁帶。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他逃也似地遠離了那張辦公桌，向著溫簡言的方向跑來。
溫簡言：“結(jié)束了？”
“……”索索扭頭看了眼空空蕩蕩的桌子，點了點頭，似乎仍然驚魂未定，“嗯�！�
溫簡言：“磁帶呢？”
索索將磁帶拿出，遞給溫簡言。
側(cè)邊的膠帶上寫著電影名字——沒錯，的的確確是《初戀：我們永遠的愛》。
在確認(rèn)之后，溫簡言再次要來了索索的論文成績單。
他匆匆掃過上面的問題，在最后一道題上停頓了一下。
【3、請寫下你的觀后感（60分）】
分值一樣。
但這一次，后面并未出現(xiàn)任何分?jǐn)?shù)。
溫簡言嘆了口氣。
看樣子，得罪代課老師的真的只有他一個。
【誠信至上】直播間：
“不然呢？？？”
溫簡言將成績單遞還給索索，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去那邊等我吧�！�
索索：“那接下來……？”
溫簡言點點頭：“你和我一起行動�！�
索索長松口氣，轉(zhuǎn)身飛快離開了。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他的背影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這時，身后傳來一聲冷笑：
“嗤。”
溫簡言扭頭看去。
只見陳澄正站在不遠處，雙手環(huán)抱，神情冷漠且傲慢，顯然已經(jīng)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從頭看到了尾：“你用那個廢物做什么？是嫌拖后腿的不夠多？”
溫簡言眨眨眼：
“害，這不多少能廢物利用一下嗎�！�
他選擇索索的理由說簡單也簡單，說復(fù)雜也復(fù)雜。
首先，對方本就上過電影鑒賞課，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好利用了，其次，對方是在場所有主播之中，唯一一個知道橘子糖身份，并且親眼見過她的人，這在他接下來的行動中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隨便你�！�
陳澄輕蔑地聳聳肩，轉(zhuǎn)身欲走。
但他還沒走出去，就被溫簡言叫住了：“等一下�！�
“？”
陳澄收住腳步，扭頭看了過去。
“你對畢業(yè)論文的規(guī)則了解多少？”
溫簡言想了想，問。
由于進入了泳池之中的緣故，他幾乎錯過了整個第三學(xué)年，現(xiàn)在去尋找和畢業(yè)論文相關(guān)的規(guī)則顯然是遲了些。
根據(jù)對方先前的表現(xiàn)，陳澄有他所需要的信息的可能性很高。
陳澄看了他一眼：“你想問什么？”
“在已經(jīng)報名之后，還可以更換導(dǎo)師嗎？”
溫簡言問。
一般來說，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是現(xiàn)實里，想要更換畢業(yè)論文題目都難上加難，更何況還是處處危險、步步殺機的副本之中。
但溫簡言和夢魘斗智斗勇太久了，他早已摸清了，那看似毫不相關(guān)的一個個規(guī)則后方隱藏著的相同邏輯。
要知道……整個打分過程太簡單了。
在畢業(yè)論文的卷面上，客觀題的分值占少數(shù)，主觀題的分值占多數(shù)，也就是說，只要指導(dǎo)老師對你有意見，就能輕易讓你畢業(yè)論文不及格。
畢業(yè)論文是大學(xué)副本之中無法忽視、甚至可能關(guān)乎學(xué)生能否畢業(yè)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倘若完全要看指導(dǎo)老師好惡進行評分，多少也太兒戲了點。
所以，剛剛即便被狠狠坑了一把，溫簡言也沒太受打擊，而是很快恢復(fù)了過來，開始為接下來的行動進行謀劃。
車到山前必有路。
更何況，他現(xiàn)在身上背著的死亡倒計時可不止這一個。
虱子多了不愁嘛。
“更換導(dǎo)師？”陳澄皺起眉頭，似乎不解，“你換它做什么？”
溫簡言眨眨眼，誠實地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之前一不小心把我們這科的導(dǎo)師得罪了，我還沒來得及答題，他就給了我不及格。”
陳澄：“……”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澄：無語�！�
“估計一般人都沒想到還有這種失敗方式，笑死我了。”
陳澄深深看了溫簡言一眼，倒是罕見得沒有出言譏諷，他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有�！�
這顯然是在回答溫簡言先前的問題。
“哦？”溫簡言精神一振，“說說看？”
“如果導(dǎo)師在畢業(yè)論文打分上摻雜了個人情緒，就像你這種�！标惓握f，“算是違規(guī)，你可以去升學(xué)辦公室投訴，申請更換導(dǎo)師�！�
“……”
溫簡言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紅衣女老師注視著他的怨毒視線。
他干笑兩聲：“還有別的方法嗎？”
“？”
陳澄高高挑起一邊眉毛，他本就年輕，更是天生一副咄咄逼人的樣貌，現(xiàn)在做出這幅表情，就顯得越發(fā)刻薄：“這還不行？”
溫簡言：“呃……不瞞你說�！�
他移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升學(xué)辦公室的老師恐怕也和我有那么點血海深仇�！�
陳澄：“………………”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早就說，你小子不要把NPC得罪的那么徹底，你不聽，現(xiàn)在活該了吧��！”
“哈哈哈哈哈陳澄：我他媽大無語�！�
“所以，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溫簡言真誠詢問。
陳澄：“……倒也不是�！�
溫簡言：“說說看？”
“這個就需要你自己去溝通了，”陳澄扭過頭，向著身后的辦公室揚了揚下巴，“如果有其他科目的老師愿意接收你，你就可以完成他們的畢業(yè)論文�！�
他盯了溫簡言一眼：
“當(dāng)然了，難度會提高這種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的，”溫簡言點點頭，“多謝�！�
只要有辦法就好，難度提高不提高倒是其次。
在和陳澄道謝之后，溫簡言扭頭看向辦公室的其他區(qū)域。
作為首選的，自然是他曾經(jīng)報名過的課程。
很快，溫簡言就找到了【戶外實踐】課程的辦公桌，在確定目標(biāo)之后，他快步走了過去。
由于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他俯下身，輕車熟路地?fù)炱鸸P，在面前的紙張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抬起眼。
果然，和上次一樣，戶外實踐課程的老師出現(xiàn)在了辦公桌前，明明仍然是那張熟悉的臉，但卻要遠比記憶中陰森恐怖的多。
忽然，溫簡言的余光瞥見，不遠處似乎出現(xiàn)了另外一道陰冷的身影。
“？！”
他一震，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距離辦公室桌子不遠處，站著那個面容青白，笑容詭異的男人，他一動不動地立于不遠處，用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珠注視著這邊，雖然沒有移動，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但還是讓溫簡言的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是孫老師。
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溫簡言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他扭回頭，向著辦公桌前看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戶外實踐課的老師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和這門課相關(guān)的論文成績單也沒有出現(xiàn)在桌角。
“……”
溫簡言背后一涼，再次向著孫老師的方向看去。
對方的臉上帶著詭笑，一點點地再次隱沒入了黑暗中。
很快，辦公桌邊一切如常。
溫簡言垂下眼，向著報名冊上看去，泛黃的紙張上，自己剛剛寫下的文字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被吸納入紙張之中，他頓了頓，伸出手，輕輕地在陰冷的紙張表面抹過，那血紅色的文字就這樣被輕易而舉地消除。
他捻了捻粘膩的拇指，對剛剛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陳澄剛才說的很清楚。
私下更換指導(dǎo)老師的前提，是“如果他們愿意接受你”。
也就是說，在沒有副本規(guī)則介入的情況下，接不接受一名新的學(xué)生，全看代課老師的個人意愿。
而孫老師對他的惡意和仇恨都太深了，不把他親手弄死誓不罷休，所以自然會干擾這一過程。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不會有老師為了接收他，而得罪另外一名老師的。
溫簡言緩緩?fù)鲁鲆豢跉�，慢慢揩掉指尖的紅痕，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他現(xiàn)在還是得再去一趟升學(xué)辦公室嗎？可問題是，如果說這個副本之中有人比孫老師還恨他，就只有那位紅衣女老師了。
之前那名紅衣女老師沒有對他做什么，只是因為受到了規(guī)則的束縛罷了，現(xiàn)在他主動犯進人家手里，結(jié)果可想而知。
忽然，溫簡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怔，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陳澄：
“選擇畢業(yè)論文導(dǎo)師的話，不一定非得是自己曾經(jīng)報過的課，對么？”
陳澄一頓：“對。”
他皺眉看著溫簡言，環(huán)抱雙臂，神情刻薄冷漠：“你要是真想死，大可自殺，何必這么大費周章。”
在這種高級副本之中，信息就是生命線。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評級雙S的本。
如果選擇自己完全沒有報過的一門選修，其難度的恐怖程度幾乎難以想象——無異于將自己之前在整個副本之中積累的信息完全拋之不用，這簡直與自殺無異。
“謝謝。”
溫簡言不在意地笑笑，似乎完全沒有被對方的語言冒犯到。
他環(huán)視一圈，然后快步走向辦公室的另外一端。
不惜得罪另外一名老師，也想要接收他的一門課。
溫簡言正巧知道。
很快，他在一張辦公桌前停下腳步，低頭看去。
辦公桌的角落釘著一張小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字：
【舞蹈】。
【誠信至上】直播間：
“？？”
“舞蹈課？？”
“我想起來了，啊啊啊，你們忘了嗎，在第一學(xué)年的時候，主播曾進入過舞蹈課教室，和舞蹈課老師打過一次照面的，就那個！”
“靠我也想起來了，當(dāng)時那個舞蹈老師的眼神好可怕，如果不是有副本規(guī)則控制，我覺得他是根本不會讓主播離開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見學(xué)校老師主動拉人上課的……”
“媽耶……如果真的有人寧可得罪另外一名老師，也要接收主播的話，恐怕就只有這個人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像是要下定什么決心似的。
他低下頭，拿起桌上的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他抬起頭時，辦公桌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名舞蹈老師的身影。
對方仍舊是記憶中那副熟悉的樣子。
死灰的臉孔像是被抹上幾百層的白泥，一雙黑漆漆的、沒有光澤的眼珠死死地注視著他，里面醞釀著某種恐怖的貪婪。
不遠處，孫老師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但和之前那次不一樣的是，他臉上詭異的微笑不再像之前一樣勢在必得，反而顯得格外陰沉，在數(shù)秒之后，他的身影隱沒入了黑暗，而舞蹈老師卻仍然定定地站在辦公桌前。
他用仿佛能將溫簡言的皮肉都刮下一層的視線，一點點地從他的身上劃過，令溫簡言頭皮發(fā)麻，脊背冒汗。
他低下頭，向著面前的報名單看去。
血紅色的文字被紙張的紋理吸納，一點點地消失不見了。
“……”
溫簡言清楚，自己成功了。
——只不過，這對他來說是好是壞，還很難說。
只見舞蹈老師面帶貪婪陰冷的大大微笑，緩緩抬起手，向著辦公桌一側(cè)指去。
溫簡言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那張熟悉的成績單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他頓了頓，撿起成績單。
而在拿起成績單的時候，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細讀上面的內(nèi)容，身邊的環(huán)境就瞬間切換改變。
“？！”
溫簡言駭然一驚，抬頭看去。
他此刻已經(jīng)不在辦公室里了，之前和他一起行動的幾個主播也都消失了。
而他現(xiàn)在所在的……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的舞蹈室。
桌椅被去掉了，里面空空如也，占據(jù)墻壁的巨大鏡子里，倒映著溫簡言孤零零的身影。
四面一片漆黑，唯有頭頂落下一束光，將他困于其中。
……”
看著面前陌生的場景，溫簡言下意識地捉緊手心里的成績單，紙張邊緣被他攥得有些皺皺巴巴。
心跳在胸腔內(nèi)鼓噪，轟鳴作響。
【誠信至上】直播間：
“��？”
“這就開始了？？”
“其他主播不是可以自己選擇開始考核的時間嗎？為什么主播直接就進去了？他剛剛做了什么？”
“我到覺得，這和主播究竟做了什么似乎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估計是舞蹈課的老師運用了自己能夠提高難度的特權(quán)做到的……”
“��？為啥啊�！�
“……我猜的話，可能是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溫簡言咬咬牙，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成績單。
【畢業(yè)論文成績單】
姓名：溫簡言
學(xué)號：
指導(dǎo)老師：鄭老師
【歡迎同學(xué)選擇舞蹈這門課程，請根據(jù)指導(dǎo)老師的要求完成畢業(yè)論文的寫作，本論文質(zhì)量關(guān)乎著你是否能從本校順利畢業(yè)，請務(wù)必嚴(yán)肅對待。
請選擇并完成三輪考核，并且得到平均為B以上的評價即為及格】
看著上面的文字，溫簡言后背冷汗直冒。
糟糕了。
這門課他可從來沒上過。
他本準(zhǔn)備等下應(yīng)該可以找曾經(jīng)報過這門課的主播摸摸口風(fēng)，或者以【社團社長】的身份找舞蹈社的社團成員搜集一下線索。
他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利用己方特權(quán)，將他直接拉入場景，迫使他在毫無任何情報的情況下就進入到了正式的考試之中。
這不就相當(dāng)于把還沒有學(xué)會游泳的人丟下海嗎！
他怎么知道跳什么舞，怎么過關(guān)�。。�
忽然，教室邊緣的喇叭里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將溫簡言狠狠嚇了一跳。
那聲音很怪異，被機器扭曲得微微失真，令人十分不適。
【您的第一場考核即將開始】
【請準(zhǔn)備】！
497.
育英綜合大學(xué)
——沒及格。……
第四百九十六章
很快，喇叭里的聲音消逝了，教室內(nèi)重歸死寂。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青年孤零零一人站在教室中央唯一的光柱下。
【第一輪考核】……這幾個沉甸甸地壓在溫簡言心上，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會是什么呢？
作為一個在此之前對舞蹈課毫無接觸的人，溫簡言毫無頭緒。
他的神經(jīng)繃緊了，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掌心里也滲出了黏膩的冷汗。
忽然，溫簡言余光瞥見了什么，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猛地向著對面的鏡中看去。
鏡子里，舞蹈教室一片漆黑，唯一的燈柱下，立著的卻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只沒有臉的人偶。
那人偶和他同高，看著十分普通，四肢和軀干都是用木頭做的，光禿禿的，沒什么細節(jié)，但不知為何，右手卻懸著，五指微張，似乎虛空握著什么。
溫簡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下意識地低頭向下瞥了一眼。
只見他自己的右手懸空，手里捏著那張【畢業(yè)論文成績單】，動作居然和鏡子里的人偶一模一樣。
“……”
見此，溫簡言感到背后竄起一陣惡寒。
【考核內(nèi)容：基本功】
正在這時，頭頂?shù)睦壤镌僖淮蝹鱽硎д娴穆曇簟?br />
在聲音落下的瞬間，溫簡言看到，鏡子里那個和自己動作一致的人偶忽然動了起來。
它懸空的右手垂下，脊背挺直，頭顱微微揚起，看上去挺拔優(yōu)雅。
【誠信至上】直播間：
“��！草，原來是這個！”
“嘶……”
“啊？？？前面怎么都懂了？難道整個直播間就我沒關(guān)注過報這個選修的主播？？”
“啊啊啊誰來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難不難啊這輪？”
“怎么說呢……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吧。”
“簡而言之，如果主播曾經(jīng)上過這門課的話就還行，但如果沒有經(jīng)驗盲入的話……可能在第一輪就死�！�
溫簡言飛快地反應(yīng)了過來。
即便他并沒有報過舞蹈選修，對這門課也幾乎毫無了解，但在猜規(guī)則上，他可以說是一把好手，就算沒有什么更多的提示，溫簡言也大致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將手中的成績表收起，模仿著鏡子里的人偶，試探性地垂下手，挺直脊背。
果然，在溫簡言開始模仿鏡中人偶時，鏡面的右上角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個巨大的鮮紅血字：
D。
那紅色鮮艷粘稠，看著不像是被涂抹在鏡面之上的，反而像是從下方滲出的……
在蒼白的燈光下看著十分扎眼。
溫簡言的視線從血字上掃過。他心下一突，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提起了心。
……果然是這樣。
不過，雖然自己的猜測被驗證了，溫簡言依舊沒有掉以輕心。
舞蹈考試分三輪，就算第一輪的難度不會太高，也不至于低到這個程度。
就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測一樣，鏡面中的人偶忽然再一次動了起來。
它緩緩后退，姿勢仍然標(biāo)準(zhǔn)端莊。
溫簡言緊隨其后。
緊接著，人偶側(cè)身，溫簡言也跟著側(cè)身。
人偶對著鏡子坐下，他也同樣。
接下來的幾個動作都同樣簡單，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鏡面上，鮮紅的字母逐漸發(fā)生改變，從D、到C、再到B……
隨著時間推移，評級一點點增加，整個舞蹈教室里只能聽到青年的呼吸聲，安靜得猶如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
溫簡言坐在地上，用余光觀察著鏡面內(nèi)人偶的動作，他的神經(jīng)緊繃著，無聲無息地等待著。
忽然，人偶再次動了。
只見那木質(zhì)的偶體優(yōu)雅緩慢地拉開腿，整個向前俯了下去，上下半身折疊相貼。
“……”
溫簡言一頓。
【誠信至上】直播間：
“這個……有點難度啊�！�
“真的假的？？主播真的要做？？做得來嗎？”
由于他這次沒有立刻跟上，人偶的動作也沒有立刻發(fā)生改變，而是像在等待他一樣，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次猶豫時間有點長的緣故，鏡子的右上角，剛剛還鮮紅欲滴的B開始一點點變淡，似乎有了消失的趨勢。
“……”
難度雖然有點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
他抬手解開領(lǐng)口的兩顆襯衫，又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褲子——版型很正，布料看著延展性不太強。
總之希望別裂開。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溫簡言利落地解開腰帶，將皮帶抽出，丟到遠處。
【誠信至上】直播間：
“好家伙？！”
“我靠他還真可以��！”
“確實牛逼，尤其他還是個成年男人的骨架子，能有這個柔韌性未免也太難得了。”
溫簡言已經(jīng)盡力了，但身體上的客觀限制仍然存在，他做是做到了，但完成的卻并沒有鏡子里人偶那么標(biāo)準(zhǔn)。
鏡子右上角，原本高高懸著的鮮紅B漸漸褪去，大寫的A緩緩浮現(xiàn)出來。
溫簡言盯著那個字母，微微氣喘。
看來第一輪考核的規(guī)則差不多就這樣了。
【基本功】的考核確實很基本。
只需要和鏡中人偶的動作保持一致就可以，而一致性越高，評級就越高。
在溫簡言沉思之時，鏡中的人偶再一次動了起來。
它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將一條腿一邊拉開，兩條腿拉開的角度幾乎大于180度，但卻依然姿態(tài)優(yōu)雅，毫無難度。
溫簡言：“………………”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哥們兒認(rèn)真的？”
在看到這一動作的瞬間，溫簡言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的確，他會健身，也能做一些相對困難的動作。
即便在進入副本之前，溫簡言也是十分愛惜形象，重視自己體型管理的類型，而在進入副本之后，由于時刻不放松的高壓和高消耗，原本更花哨、注重觀賞性的肌肉被消磨，重新錘煉成了實用性更強的機體。
他比以前更瘦，但也更機敏，更靈活了。
……可這并不代表溫簡言有和專業(yè)舞蹈演員相匹配的柔韌度��！
溫簡言額頭冒出冷汗，緊緊注視著鏡面里人偶的動作。
鏡面右上角，A的評級再一次開始變淡，像是某種無形的催促。
終于，溫簡言閉了閉眼，心一橫，下定了決心。
在這種難度的副本里，能以身體疼痛所解決的危機，那就不叫危機。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開始了。
不過短短幾秒，青年的額頭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蒼白了，他眉頭緊皺，嘴唇抿緊，像是在無聲忍耐著什么。
冷汗順著額頭淌下，墜在顫抖的睫毛尖尖上。
【誠信至上】直播間里，觀眾們都不由得肅然起敬。
“我去………………”
“真他媽成了？？”
“我起立了，真牛逼啊這是！”
忽然，毫無預(yù)兆地，鏡面內(nèi)的人偶緩緩地扭過頭，【看】向溫簡言。
下一秒，它將自己的上半身整個下壓。
“——？！”
溫簡言的瞳孔收緊，喉嚨間溢出一絲急促驚駭?shù)念澮簦l(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知為何不再受控，上半身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迫，整個壓向地面。
韌帶被硬生生拉開，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起來，神經(jīng)因疼痛而尖嘯。
“呃啊——”
青年瘦削的肩胛骨撐起被汗?jié)竦囊r衫，透出鮮活的肉色，將死般顫抖著，皮膚上猶如裂瓷般的紅痕透過布料洇出。
這……究竟……怎么回事？
溫簡言艱難地瞥向鏡中。
不知道是不是太痛了而產(chǎn)生的錯覺，在被汗水模糊的視野內(nèi)，那人偶似乎在……
笑？
那空白平滑的木質(zhì)臉孔波動起來，五官的位置凹陷下去，嘴角大大咧開，像是露出了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
溫簡言一個激靈。
危險的預(yù)感呼嘯而至。
他甚至來不及多想，身體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yīng)，他也顧不上自己現(xiàn)在過于高難的姿勢，整個人向著旁邊猛地一滾——！
由于四肢和韌帶傳來的疼痛，在接下來的半分鐘里，溫簡言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眼前發(fā)黑，耳畔嗡嗡作響。
【誠信至上】直播間里的觀眾也懵了。
“哈？咋回事？”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我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