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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它的腹部尤為突出,里面隱約可見一個人形,好像還在不停掙扎,又好像只是眾人的錯覺。

    祝真從驚變中回神,叫道:“攔住它!”

    封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祝真放在一邊,急走幾步攙扶起蘇瑛,道:“先別哭,說不定還有救!還能不能走?

    蘇瑛咬咬牙,用手臂狠狠擦掉無用的眼淚,強(qiáng)提一口氣,道:“快追!”

    為了表示對楊玄明舍己為人的感謝,更為了不招致眾人的懷疑,江天策略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幾人體力瀕臨極限,追的速度并不快,走幾步歇幾步,期間,封紹從背包里拿出幾根能量棒,強(qiáng)迫蘇瑛吃下去。

    蘇瑛機(jī)械地嚼動著,喉嚨哽咽,低低地說了句:“為什么……”

    她寧愿楊玄明自私自利地保全自身,也不愿背負(fù)一條人命的重?fù)?dān)。

    封紹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有情皆孽,無人不苦。

    半個小時后,他們在小腸的盡頭發(fā)現(xiàn)巨蟲的蹤跡。

    蟲子吃飽喝足,蜷縮在溫暖的角落里呼呼大睡,消化著腹中的美食。

    蘇瑛立刻紅了眼,奪過江天策的長刀沖過去,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在瞬間克服機(jī)體的疲累,完成超強(qiáng)力量的爆發(fā),一刀斬斷巨蟲的頭顱。

    幾個人合力剖解蟲尸,扒開層層疊疊的肥肉,在正中間的腔隙里發(fā)現(xiàn)了楊玄明。

    更確切地說……

    是一半的楊玄明。

    他的腰腹以下已經(jīng)被巨蟲完全吸收,化為血水,裸露在外的雙手和清秀的臉也被消化液腐蝕,變得斑斑駁駁,令人不忍直視。

    最殘忍的是,人還吊著最后一口氣,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祝真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看著氣若游絲的男人,蘇瑛表情僵滯,嘴唇不受控制地劇烈哆嗦,嘶啞著嗓子喊祝真:“真真!快!他還有氣!你快用你的能力救他!”

    她連喊了幾聲,嗓門越來越大,到最后直接破了音,整個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

    到最后,還是封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蘇瑛,你冷靜一點(diǎn),他的雙腿已經(jīng)沒了,真真做不到無中生有�!�

    他蹲下身,將僅剩的那一點(diǎn)控制時間流速的能力用在楊玄明身上,給對方留下遺言的時間,又從急救包里翻出止痛針,幫助楊玄明減緩?fù)闯?br />
    楊玄明因劇痛而失去焦距的瞳孔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茫然地往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落在蘇瑛身上。

    蘇瑛跪坐在巨蟲的尸體碎片之間,眼睛通紅,臉色白得像鬼,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潰大哭。

    她知道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抖著嘴唇,像往常一樣罵他:“你這個呆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弱雞一只,逞什么英雄?現(xiàn)在可好,把自己的命搭進(jìn)去了吧……”

    聲音里早失去了往日的潑辣,帶著濃重的哭腔。

    楊玄明抿了抿嘴唇,想告訴她——

    他也不想這樣的。

    他剛才,分明是打算先救她,不知道身體出了什么問題,竟然失手將繩子扔給了江天策。

    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她死,情急之下,只有以身相替。

    可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來不及跟她解釋。

    更何況,就算告知她全部的真相,傾訴自己的愛慕之情,除了給她本來就悲痛的心情再添重?fù)�,讓她心理�?fù)擔(dān)更重,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他的死,都覺得愧疚難過,無法開懷,還能有什么正面積極的意義嗎?

    注定沒有結(jié)果、無法給予承諾和陪伴的愛情,不如不說。

    此時此刻,楊玄明甚至有些慶幸他還沒有正式向她表白。

    “別哭……”他的聲音很輕很輕,需要湊得很近才能聽清,內(nèi)容卻顯得有些冷漠和無情,“和你沒關(guān)系……換做祝真或者封紹,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看,對我而言,你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所以啊,你可以傷心難過,但請停留在一個朋友或同伴的分寸,不要為我停留太久。

    請和以前一樣,大踏步地往前走,不要回頭,繼續(xù)做個灑脫不羈、快意恩仇的人。

    你應(yīng)該被光明和希望籠罩,目之所及全是盛放的鮮花和溫馴的白鴿,心里永遠(yuǎn)充斥著平和與安寧,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蘇瑛怔住,有些不相信地緊盯著他的眼睛,可那里面除了沉沉的死氣,只剩下一片空茫。

    楊玄明很快移開視線,轉(zhuǎn)向小聲哭泣的祝真,對她微微動了動手指。

    祝真連忙湊過去,有些著急地催促他:“楊哥,你還有什么話要交待給我們嗎?你不是要和蘇……”

    楊玄明緩緩搖頭,咳出一口鮮血,借著眾人慌亂的工夫,悄悄將一直揣在內(nèi)側(cè)口袋里的戒指盒塞給她,再度搖了搖頭,示意她幫忙銷毀,不要讓蘇瑛知道。

    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是他的能力,人死如燈滅,筆記本也會跟著消失,倒不用再憂煩如何刪除那個精心設(shè)計出的示愛程序。

    他將喜歡過她的一切證據(jù)消除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半點(diǎn)兒痕跡。

    楊玄明又看著封紹,遞給他一個小巧的優(yōu)盤,虛弱地道:“等回到休息處,找個電腦打開看看……還不成熟……但或許能幫上你們的忙……”

    為了徹底斬斷蘇瑛的念想,他又“雨露均沾”地看向江天策,實(shí)在沒什么可說的,便對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天策薄唇冷厲,線條如刀,惜字如金地說了句:“謝謝�!�

    他已經(jīng)從找回的記憶片段中得知,自己身份非同尋常,拿的是正經(jīng)八百的主角劇本。

    一將功成萬骨枯,死一兩個擁躉,根本算不了什么。

    之所以道謝,也不過是不想被其他人當(dāng)做冷血動物罷了。

    很快,楊玄明停止了呼吸。

    那雙因?yàn)檠劢窍麓苟@得無辜的眼睛永遠(yuǎn)闔上,再也不會睜開。

    祝真的哭泣聲越來越大,封紹面容肅穆地翻出一件厚實(shí)的外套,將半截殘破不堪的遺體包裹,用繩子捆在背上,打算把他帶離這個骯臟可怖的地方,等回到休息處再好好安葬。

    蘇瑛僵直地跪著,說不出話,也哭不出聲,自胸腔到喉管像是被許多團(tuán)棉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堵塞,悶得透不過氣。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抬起雙手,蒙住毫無血色的臉。

    這算什么?

    他最后說的那些屁話,到底算什么��?

    「館里盒游戲(無限流,1V1)生死井(8)生路

    生死井(8)生路

    楊玄明死后,蘇瑛的精神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

    平日里再狼狽也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一片晦暗,她不再笑,也不再說話,行尸走肉一樣跟著隊伍前進(jìn)。

    浸泡著她們的黏稠物在膽汁的作用下,漸漸變成類似糞便的黃色,味道也越來越臭,她卻像聞不到似的,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皺。

    祝真擔(dān)心蘇瑛想不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蘇瑛姐姐,你要是實(shí)在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

    蘇瑛的身形微頓,片刻之后,語調(diào)干澀:“他死了我確實(shí)很難過,畢竟咱們是相處了那么久的隊友……”

    “我和你們一樣難過,僅此而已�!彼髨D證明只拿楊玄明當(dāng)普通朋友,下巴倔強(qiáng)地抬高,驕傲一如往昔,紅通通的眼睛卻暴露了劇烈起伏的情緒。

    傷心、不解、委屈、怨懟,或許還有別的感情。

    看啊,一旦動心,一切就變得復(fù)雜與不可控。

    祝真不敢再勸,緊跟在她身后照看。

    聽不到她和楊玄明的斗嘴聲,本來就惡劣的環(huán)境顯得更加煎熬,一股一股的惡臭幾乎要將人熏暈。

    腸梗阻被徹底疏通,可食物經(jīng)過徹底消化,變成近乎固體的材質(zhì),有些地方還板結(jié)成塊,他們行走的動作更加艱難。

    為了避免被蘇瑛遷怒,江天策主動走在最前面,用長刀劈開散發(fā)著濃烈屎臭味的物質(zhì),給眾人開路。

    空氣越來越污濁,含氧量也急速降低,祝真一口氣呼吸不上來,差點(diǎn)兒昏厥過去,連忙停下腳步,扶住腸壁休息。

    “天策哥,走慢點(diǎn)兒,我有點(diǎn)缺氧�!彼f話都有些艱難。

    身為成年男人,江天策需要呼吸的氧氣更多,這會兒也察覺到不適,回頭望向她們:“我們大概剛到大腸的位置,按照之前的情況推斷,前面的路還很長,接下來,氧氣可能會越來越少�!�

    繼續(xù)走下去,萬一因缺氧而昏倒,很可能會葬身于此。

    幾個人商量過后,決定動用江天策的預(yù)知能力,好對接下來要應(yīng)對的情況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腸是排泄的最后一個器官,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可以逃離這個副本。

    然而,數(shù)分鐘后,江天策帶來一個噩耗:“大腸的中后段被干結(jié)的糞便完全堵死,無法通過,后面還在源源不斷地涌來新的排泄物,我們即將被困死在里面�!�

    “不能再繼續(xù)走下去了,必須尋找別的出路。”他斬釘截鐵道。

    可他們身處完完全全的密閉空間,哪里還有別的路可走?

    封紹沉吟片刻,道:“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恰巧,祝真和他想到了一處,面色卻有些猶疑:“阿紹,我沒什么把握,方向感也不好……萬一挖到別的部位,很有可能給大家?guī)砦kU�!�

    以人做為類比的話,通往外界的出口,除了腸道,還有尿道和生殖器官。

    恰好,后兩者和大腸的距離都不算遠(yuǎn)。

    祝真的編輯能力還有一次使用機(jī)會,用在井獸身上,或許可以為他們打開一扇生門。

    封紹道:“沒關(guān)系,對于這口龐大的井來說,我們就像是渺小的螞蟻,在血肉里鉆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對它根本無關(guān)痛癢。至于方向感的問題,大不了繞些彎路,多試幾次,時間應(yīng)該來得及�!�

    距離最后的出井時間,還有六個小時。

    祝真點(diǎn)點(diǎn)頭,在柔軟的腸壁上開了個口子,一邊分解一邊重塑,就地取材,用脂肪、肌肉和血管制造出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腔道,慢慢往深處移動。

    不慎割破一根血流豐富的毛細(xì)血管,溫?zé)岬孽r血飆了祝真一臉,她短促地叫了聲,來不及抹掉臉上的臟污,埋頭處理血管。

    封紹在后面問道:“真真,沒事吧?”

    祝真“嗯”了一聲,全神貫注于眼前的事,接下來的動作越發(fā)小心。

    在逼仄的通道里爬行的滋味更不好受,身體被軟組織三百六十度擠壓,帶來被活埋的恐怖感。

    密閉、高溫、窒息,哪一條單拎出來,都足以摧毀正常人的心智。

    不辨方向地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祝真沮喪地發(fā)現(xiàn)她們又繞回距離出發(fā)點(diǎn)不遠(yuǎn)的位置,走了一個曲折的圓形,和自己親手挖出的通道貫通。

    她力氣透支,汗水濕透后背,只好將腳下的位置拓寬成一個可供短暫棲身的空間,坐下來急促喘息,道:“這里好像迷宮�!�

    封紹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摸摸她濕漉漉的頭發(fā),道:“先休息會兒,不要著急�!�

    蘇瑛的目光在楊玄明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尸體上停留片刻,又故作不在意地轉(zhuǎn)開。

    如果這家伙還活著,說不定可以用筆記本模擬出附近的組織結(jié)構(gòu)圖,讓祝真事半功倍。

    平時像只呆頭鵝,關(guān)鍵時刻卻非�?孔V。

    她的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水意。

    休息了一刻鐘,祝真向另一個方向開拓。

    他們已經(jīng)走投無路,現(xiàn)在完全是在賭運(yùn)氣。

    走回頭路還不算最糟糕的,萬一倒霉刺破膀胱,說不定要被急速迸出的尿液沖得七零八落。

    井獸的膀胱想必也幽深無比,如同巨大的水庫,而他們能不能在尿液中下潛,捱到被它釋放出去的時候,仍然是未知數(shù)。

    最好的情況,就是進(jìn)入生殖腔,順著相對安全的通道爬出去。

    兩個小時之后,祝真的雙手觸碰到一層致密的肌肉組織。

    她動作微頓,扭過頭不太確定地看向封紹:“阿紹,這里的結(jié)構(gòu)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哪個器官。”

    封紹微微點(diǎn)頭,示意眾人做好準(zhǔn)備。

    破開這層柔韌的組織,預(yù)想中尿液噴臉的情形并沒有發(fā)生。

    眼前是一層半透明的薄膜。

    像煮熟的雞蛋,敲碎外殼,小心剝開之后,包裹蛋白的那一層保護(hù)膜。

    透過薄膜,她們看見緩慢涌動的清澈水液,以及——

    一個碩大無朋的胎兒。

    這井獸,原來是一位孕婦。

    ————————

    久等了,今天雙更,第二更下午發(fā)。

    「館里盒游戲(無限流,1V1)生死井(9)分娩(加更章)

    生死井(9)分娩(加更章)

    胎兒睡得很香,除了個頭比他們大幾百倍,外表和人類無異。

    這是一名男嬰,看起來已經(jīng)接近足月,腦袋上長著烏黑的毛發(fā),腫泡眼緊緊閉著,蒜頭鼻,大嘴巴,白白胖胖,胳膊上堆滿了肥肉,一節(jié)一節(jié)擠在一起,像白生生的蓮藕,小腿也短粗短粗,整個人占據(jù)了子宮的大部分空間,肚臍連著粗壯的臍帶,借之從母體吸收營養(yǎng)與氧氣。

    這實(shí)在有些奇怪。

    要知道,井獸和人類的外表相去甚遠(yuǎn),不管怎么說,它腹中的胎兒都不該和人類擁有如此高的相似度。

    四個人并未貿(mào)然進(jìn)入子宮,祝真小心避開胎膜,造出個寬敞些的空間,跪坐在原地仔細(xì)察看胎兒四周的情況。

    很快,疑問得到了解答。

    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子宮的中上方,和胎兒的眼睛幾近平行,越過胖乎乎的手臂和腳趾往下看時,祝真發(fā)現(xiàn)不對勁,指著十幾個渺小的人影道:“你們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封紹順著她的指引看過去,臉色凝重:“沒錯。”

    接近宮口的地方,漂浮著許多成年男性,每一個都面容浮腫,身體膨脹,有幾個的身體甚至出現(xiàn)了鈣化的跡象,顯然已經(jīng)死去很久。

    令人渾身發(fā)毛的是,他們的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幸福笑容,褲子半褪,大小不一的性器高高聳立,像是死亡的時候正在性交似的,定格在欲望勃發(fā)的那一刻。

    再聯(lián)想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和胎兒的模樣,祝真心底浮現(xiàn)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忍不住干嘔了兩聲。

    “這胎兒……是井獸和……那些人生的嗎?”她蒼白著臉問道。

    只有人與井的結(jié)合,才有可能兼具兩種生物的形態(tài),既像人類的外表,又有著龐x大的體型。

    “有可能。”封紹點(diǎn)頭肯定她的猜想,“而且,他們說不定是和我們婆婆文企鵝一.八七.六二xxx四.一六.捌三一樣的玩家�!�

    這樣匪夷所思的場所,不大可能存在什么原住民。

    或許,系統(tǒng)在這個游戲副本中設(shè)定了兩種玩法,他們是從口到肛門正向移動,而這些男人比較不幸,自陰道進(jìn)入,在子宮里便中招喪命。

    “他們?yōu)槭裁磿弊U嬷傅氖撬麄儾鸬臓顟B(tài)。

    “羊水里很可能含有催情或致幻的物質(zhì),待會兒小心一些�!狈饨B推斷道。

    怪物的受精方式和人類自然不同,依照情況來看,它很有可能在子宮中釋放催情藥物,誘惑人類男性射精,借此受孕。

    而完成繁衍使命的“配偶”,則被井獸當(dāng)做最佳的營養(yǎng)品,毫不留情地奪去生命。

    祝真聯(lián)想到螳螂與黑寡婦蜘蛛,它們采取的也是相近的交配方式。

    為了避免重蹈玻璃船上的覆轍,封紹從所剩不多的道具中找出一個【定時提醒器】,交給江天策,請對方負(fù)起及時喚醒眾人的責(zé)任。

    他背著楊玄明的遺體,又要照看祝真和蘇瑛,分身乏術(shù),相比起來,心志堅定、體力拔群的江天策確實(shí)是更合適的人選。

    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體力恢復(fù)得差不多,四個人再次用繩結(jié)連接在一起,望向最后一個兇險之地。

    祝真和同伴們對視一眼,動作極快地在胎膜上打開狹窄的缺口,擠身進(jìn)去。

    由于所在的地勢較高,羊水涌出的速度并不快,等所有人都鉆進(jìn)來,她又回身迅速將裂口關(guān)閉,避免體液流失過多,引發(fā)井獸的不適反應(yīng)。

    祝真從來不知道,羊水會這樣溫暖。

    置身其中,猶如回到人類起源之初的母體,疲憊一掃而空,身體的所有污穢被沖刷干凈,自然而然地漂浮在里面,感覺到說不出的安寧舒適。

    所有煩惱都離你而去,縈繞于附近的只有無盡的幸福和滿足。

    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害怕。

    自楊玄明死后,一直堵在心口的郁郁不平之氣忽然消失,蘇瑛有些茫然地仰起臉看向胎兒的臉,從有些丑陋的五官中看出了某種慈眉善目的悲憫。

    長眠于此,便可徹底遺忘那些還沒來得及修成正果的憾事,忘記那個好脾氣卻又冷淡無情的男人,也可以把干擾她心神的感情徹底拋開,對她來講,似乎算是一件好事。

    說實(shí)話,堅持到現(xiàn)在,她真的很累。

    蘇瑛是無神論者,可這會兒卻忍不住想——

    死去之后,會不會真的有另一個世界?

    她還有沒有機(jī)會和他重逢,然后狠狠賞他一頓拳打腳踢,揪住他的衣領(lǐng),好好問問他,到底拿她當(dāng)什么?

    有人用力扯了扯她腰間的繩子,把她從恍惚中喚醒。

    蘇瑛轉(zhuǎn)過頭,望見祝真擔(dān)憂的臉,見她嘴里吐出一長串泡泡,手腳在水中沒有章法的撲騰,卻鍥而不舍地緊緊拽著自己,這才想起她水性不好,強(qiáng)打起精神,往封紹身后看了一眼,帶著祝真往下方潛游。

    普通人閉氣最多能堅持兩三分鐘,他們的時間緊迫,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誤,急匆匆往宮口的方向游去。

    經(jīng)過胎兒的大腿時,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眼眸狹長,幾乎呈一條直線,從縫隙里透出的是深濃的血色。

    胎兒的眼白和瞳孔被紅色所填滿,直直看向他們的方向,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樣,嘴角咧開,展露天真快樂的笑容,小腿彈蹬出洶涌的波浪,胖乎乎的小手張開,用力抓過來。

    封紹和蘇瑛極有默契地帶著祝真躲開,借著波浪的推力,又往下游了七八米。

    江天策斷后,在胎兒揮出第二下的時候,當(dāng)機(jī)立斷往他手心刺了一刀。

    鮮血奔涌,胎兒愣了愣,旋即被徹底激怒,擠著眼睛無聲嚎哭,肥胖的身子亂扭,暴躁地捶打子宮壁,又以超出想象的靈活姿勢翻了個身,張開大嘴朝他們的方向咬了過來,打算把他們生吞入腹。

    激烈的潮水如海嘯,一波一波壓過來,沖擊得他們頭暈?zāi)垦#咏鼘m口時,死去多時的男性軀體們不時撞過來,殘存的催情素又?jǐn)噭拥醚獨(dú)夥浚竽X發(fā)熱,祝真吐出最后一口氧氣,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瀕臨死亡。

    江天策及時追上來,將長刀對準(zhǔn)緊閉的宮頸口,出手如電,接連刺出第二刀、第三刀。

    胎膜破出一個大口子,羊水自宮口傾瀉而出,形成湍急的小瀑布,破水和胎兒劇烈的動作共同引發(fā)宮縮,子宮壁一顫一顫,產(chǎn)生強(qiáng)大的推擠力,出現(xiàn)生產(chǎn)的指征。

    祝真這才明白江天策冒險激怒胎兒的目的——

    他想借著井獸分娩的行為,快速逃離這里。

    在越來越頻繁的宮縮下,宮頸很快出現(xiàn)一道縫隙,雖然相對于胎兒來說還太過狹小,對于四人而言,已經(jīng)足夠逃生。

    順著羊水跌入甬道,四周濕滑溫?zé)�,像架天然滑梯,他們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來到陰道,在明顯多起來的褶皺推擠中,往隱隱透出光亮的出口狂奔。

    新鮮的風(fēng)裹挾著氧氣吹到臉上,劫后余生,祝真心里卻沒有逃出生天的喜悅,所剩下的只有滿滿的疲憊。

    剛剛聽到系統(tǒng)發(fā)來的通關(guān)提醒,她便筋疲力竭地跌坐在地。

    身后隱隱傳來嬰兒的哇哇大哭聲。

    【成功到達(dá)出口,用時22:33:15,恭喜玩家099號、玩家381號、玩家523號、玩家692號通過[沙盒游戲:生死井](困難模式)】

    【結(jié)算游戲分?jǐn)?shù)……】

    【游戲通關(guān)+60分】

    【解決腸梗阻問題,各+20分】

    【幫助井之獸完成分娩,各+20分】

    【最終得分:玩家099號江天策100分,玩家381號祝真100分,玩家523號封紹100分,玩家692號蘇瑛100分】

    【請玩家099號、玩家381號、玩家523號、玩家692號抽取額外道具獎勵】

    全是滿分。

    可是,他們之中,少了一個人。

    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這種情形下,獎勵顯得無比諷刺。

    ————————

    再有兩個世界,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回到現(xiàn)實(shí)之后,還有一部分劇情要走。

    「館里盒游戲(無限流,1V1)遲來的告白(有刀慎入)

    遲來的告白(有刀慎入)

    不到一天的時間內(nèi)再度回到休息處,祝真只覺恍如隔世。

    見蘇瑛魂不守舍地往酒店走,她連忙跟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在生離死別面前,任何安慰都顯得空泛且蒼白。

    將行李放下,收拾過狼狽的外表,封紹親自動手整理楊玄明的儀容,為他換上干凈的格子襯衣。

    關(guān)于安葬方式的選擇,他征詢了蘇瑛的意見。

    女人靠在樓梯轉(zhuǎn)角的墻上,手里夾著支快要燃盡的煙,腳下的煙蒂落了一地,像還未盛開便被狂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的花瓣。

    她無精打采地掀了掀眼皮,聲音嘶啞,語氣尖銳:“你問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她又不是楊玄明的什么人,哪里有權(quán)利替他做這樣重大的決定。

    封紹理解她的心情,好脾氣地道:“那我去接待中心問問休息處有沒有墓地�!�

    他剛走兩步,便被蘇瑛叫住。

    沉默許久,蘇瑛啞聲道:“火葬吧,一把火燒了干凈�!�

    休息處又不是他的故鄉(xiāng),躺在冰冷的地下,想一想都覺得令人無法忍受。

    葬于火中,至少還暖和些。

    情況特殊,一切從簡,他們并沒有籌備正式的葬禮,卻不約而同地?fù)Q上黑色的衣服,前來送楊玄明最后一程。

    殘缺的半截身體經(jīng)過細(xì)心打理,看起來沒有那么凄慘,男人手中握著束純白的馬蹄蓮,是祝真特地去花店訂購的。

    他緊閉著眼,無知無覺地進(jìn)入火葬爐,一個小時之后,變成一壇帶著余溫的灰燼。

    蘇瑛上前接過骨灰壇,緊緊抱在懷里,失魂落魄地來到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NPC和玩家,眼神空茫。

    祝真等人怕她想不開,急急跟過來,還沒開口勸慰,望見對面長椅上坐著個熟悉的人影,同時吃了一驚。

    男人年紀(jì)在二十出頭,穿著眼熟的藍(lán)白格紋襯衫,戴著笨重的黑框眼鏡,頭發(fā)很長,遮住半邊面孔,眼角微微下垂,手里抱著個筆記本電腦。

    雙腿還好好地長在軀干之上。

    祝真驚疑不定,高聲喊道:“楊哥?”

    封紹迅速從驚訝中回神,牽住她的手,冷靜的面容中透出幾分悲涼之色:“他不是玄明,是這里的NPC�!�

    祝真愣了愣,目光停留在男人佩戴的胸牌上,又抬頭看向他頭頂?shù)狞S色問號,臉色白了白。

    玩家死后,會被轉(zhuǎn)化為NPC,以生前的形象永遠(yuǎn)留在這個系統(tǒng)中,或是被指派到某個游戲副本里,擔(dān)當(dāng)boss的角色,生殺予奪,或是成為休息處的一份子,向玩家們發(fā)布任務(wù),提供獎勵。

    但他們不再擁有自我意識,更無法自由支配自己的身體,更準(zhǔn)確地說,已經(jīng)不是人類。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可當(dāng)殘忍的事實(shí)赤裸裸地攤在面前時,還是覺得透不過氣。

    仿佛沒有聽到封紹的話,蘇瑛快走幾步,穿過行色匆匆的人群,站在“楊玄明”面前。

    向來精致到頭發(fā)絲的女人今天連淡妝都沒有化,素著張臉,形狀完美的唇干裂起皮,眼眶發(fā)紅,顫著聲喊了句:“喂……呆子�!�

    對方聞聲機(jī)械地抬頭,瞳孔閃爍著無機(jī)質(zhì)的冷光,嘴角咧出的弧度標(biāo)準(zhǔn)到了刻板的地步。

    他木木地發(fā)布任務(wù):“我忘記了我的電腦密碼,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蘇瑛經(jīng)常拿他的電腦玩游戲,聞言神情怔怔的,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知道啊�!�

    她接過筆記本電腦,往里面輸入一長串字母和數(shù)字的組合。

    楊玄明活著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吐槽過這個密碼太復(fù)雜,不如自己常設(shè)的六個六好記,可他固執(zhí)得要死,苦口婆心地教育她這樣安全性更高。

    敲下回車鍵,電腦提示:密碼錯誤。

    蘇瑛皺了皺眉,以為自己按錯了哪個鍵,重新輸了一遍,還是提示錯誤。

    “女士,一天只有三次登陸機(jī)會,現(xiàn)在還剩最后一次,請您謹(jǐn)慎輸入�!蹦腥吮M職盡責(zé)地提醒著,禮貌又冷淡。

    蘇瑛想到了什么,手指輕輕顫抖,朝著同一個數(shù)字鍵連續(xù)敲擊了六遍。

    登陸成功。

    在程序化的感謝聲中,她意識到什么,心臟的跳動速度驟然加快,血液瘋狂奔流。

    筆記本的桌面很干凈,沒有楊玄明搗鼓出的那些高深莫測的軟件,沒有她癡迷的游戲,甚至連最基本的瀏覽器、回收站都不存在。

    正中間躺著個白色信封形狀的小圖標(biāo),底下寫著——

    “蘇瑛親啟�!�

    祝真知道內(nèi)情,見楊玄明苦心藏匿的愛意即將曝光,百感交集,想要上前阻攔,又有些不忍心。

    誰也沒有料到,楊玄明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竟然能夠超越生死,橫跨空間,無視系統(tǒng)的惡意捉弄,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留下最后的紀(jì)念品。

    他的理智選擇了對蘇瑛傷害最小的離開方式,可潛意識卻執(zhí)著地徘徊于此,等待著向傾心愛慕的女人表訴衷腸。

    一時之間,她竟判斷不出,這樣的事態(tài)發(fā)展,對蘇瑛而言究竟是更大的傷害,還是帶著缺憾的圓滿。

    蘇瑛深吸一口氣,雙擊圖標(biāo)。

    信封放大,占據(jù)了大半個屏幕,緩緩打開。

    一只活靈活現(xiàn)的白鴿從里面冒出個腦袋,烏溜溜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沖著蘇瑛歡快地叫了一聲,振翅飛向天空。

    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幾十只白鴿在空中盤旋、嬉戲,擺成各種陣型,到最后定格成一個桃心。

    最開始的那只鴿子銜著枝艷紅似火的玫瑰,從桃心中間穿過,將花朵放在她面前。

    層層疊疊的花瓣依次展開,一枚紅寶石戒指藏在花心,閃爍著絢麗的光芒。

    眼前變得朦朧,蘇瑛捂住嘴,看向身旁徒有軀殼、毫無靈魂的冒牌貨,一直拼命壓抑的哀慟迅猛襲來,不由淚流滿面。

    祝真走到她身邊,將沾著楊玄明血跡的戒指盒物歸原主,彎腰輕輕抱住她劇烈顫抖的肩膀。

    蘇瑛將和屏幕里一模一樣的戒指緊緊扣在手心,片刻之后又近乎急切地戴在無名指上,用力揪扯著祝真的衣角,放聲痛哭。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從此以后,她成為他的未亡人。

    「館里盒游戲(無限流,1V1)由愛故生怖(H)

    由愛故生怖(H)

    明知道身邊的男人并不是楊玄明,蘇瑛還是將他的存在當(dāng)做最后的慰藉,在長椅上坐到天黑仍不肯離去。

    她無數(shù)遍打開那個小程序,看著白鴿在電腦桌面上不停盤旋,又笑又哭,流盡了一生的淚。

    夜里十點(diǎn),天空降下朦朧細(xì)雨。

    祝真一直安安靜靜地陪著她,這會兒見女人神情恍惚,面色蒼白,便撐開大傘擋在她頭頂,輕聲道:“蘇瑛姐姐,我們回去吧。”

    “你一天都沒吃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撐不住的。等天亮之后,咱們再過來看他,好不好?”祝真蹲下身望著她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上沾著許多細(xì)小的水珠,蘇瑛沉默良久,終于緩緩點(diǎn)頭。

    她站起身,走到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件深藍(lán)色的雨衣,重新折轉(zhuǎn)回來,披在男人身上,又小心地將他的筆記本放進(jìn)雨衣里。

    “照顧好自己,別著涼�!碧K瑛伸出白皙的手指,蹭了蹭他削瘦的臉頰,目光溫柔又哀傷,“我明天再來陪你。”

    男人呆呆地直視前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看著蘇瑛吃下一碗熱湯面,將她安頓好,祝真回到隔壁的房間,聽見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她脫掉鞋子,邊走邊脫衣服,光溜溜地推開門,投入封紹懷里。

    男人頭發(fā)上還沾著豐富的泡沫,自然地?fù)ё∷难�,往后退了半步,讓花灑噴淋出的熱水快速澆濕少女軟白的身子,避免她著涼�?br />
    祝真心情很糟,抱著封紹不肯撒手,小臉緊緊貼在他溫?zé)岬男靥派�,貪婪地汲取著溫暖和力量�?br />
    兩個人默契很深,不需要言語交流便可以心靈互通,封紹明白她的感受,用力抱了抱她,快速沖干凈頭發(fā),親力親為地幫她洗澡。

    大手撫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又插進(jìn)發(fā)根,輕柔地按摩頭皮,帶來有效的安慰,在洗發(fā)水的橙花香氣里,祝真紅著眼睛,有些莽撞地踮起腳尖親向封紹的嘴唇。

    封紹溫柔地回吻,擼貓一樣不停順著光裸纖瘦的脊背,下體雖然很快起了生理反應(yīng),卻沒有往下做的意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洗干凈,用寬大的浴巾裹住,抱進(jìn)臥室。

    并排躺在床上,他探身關(guān)掉祝真這邊的臺燈,感覺到一只滑嫩的小手穿過浴巾的遮擋,握住勃起的性器,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親吻她的眉心:“乖,早點(diǎn)睡吧�!�

    男人半伏在她身上,干凈的氣息和溫潤的嗓音不斷提醒著她,那個惡心又可怕的游戲已經(jīng)遠(yuǎn)離,構(gòu)成令她心安的避風(fēng)港。

    可祝真忽然生出惶恐的情緒。

    她表現(xiàn)出反常的熱情,緊拽著他粗壯的莖身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封紹認(rèn)真看她的眼睛,黑暗里,圓圓的杏眼依稀閃爍著碎光。

    她的身子那么軟,那么嬌小,好像本不屬于這個寒冷世界的一抹春風(fēng),等天亮之后便會消失無蹤。

    這一瞬,封紹和祝真的心情相似,都開始害怕莫測的未來。

    脆弱這樣的字眼,和他堅定沉穩(wěn)的心性相悖,可身為人類,總有弱點(diǎn),也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刻。

    更準(zhǔn)確地說,他恐懼的不是險惡的前路,而是沒有她的人生。

    他拉開她身上的浴巾,一手捧住她的臉頰,輕輕重重地吻,唇齒相接,熱烈纏綿,另一手捉住胸前渾圓的豐軟,指腹抵著粉嫩的乳珠,揉捻愛撫。

    祝真柔順地主動分開雙腿,勾上男人緊實(shí)有力的腰身,被他低著頭舔了一會兒奶子,花穴漸漸分泌出濡濕的黏液,穴口一張一翕著,等待他的進(jìn)入。

    來沉沒在我的深處吧埋在愛情下

    世界快要

    變作碎花來接我吧

    想要徹底結(jié)合的心情太迫切,封紹來不及像往日那樣做足前戲,性器便已硬得發(fā)疼。

    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并行,淺淺探進(jìn)小穴抽插,陰道很緊很熱,來回攪動幾次,立刻涌出一大股淫水。

    身下的女孩子發(fā)出一聲動情的呻吟,啞著聲央他:“阿紹,給我……”

    一開始進(jìn)行得并不順利。

    推擠著層層疊疊的軟肉,剛剛往里面入了半根,祝真便顫抖著身子,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封紹聽見急促的呼吸里夾雜著細(xì)細(xì)的抽泣,強(qiáng)忍住奔涌的欲火,不敢再進(jìn),大手揉動著細(xì)腰和柔嫩的大腿幫助她放松,柔聲問:“很疼嗎?”

    “不疼……”祝真搖了搖頭,手臂箍得更緊,雙腳也緊緊勾著他,下半身幾乎懸空吊在男人身上。

    細(xì)細(xì)的血絲和著蜜液自交合的部位緩慢滲出,順著臀縫往下流淌,她生怕他離開似的,小穴用力收縮,把堅挺的性器牢牢包裹,夾得封紹悶哼一聲。

    他實(shí)在忍不住,硬碩的龜頭抵著不停蠕動的褶皺,向更深處搗弄。

    里面柳暗花明,別有洞天。

    抽插漸漸順暢,快感替代疼痛,不停侵襲祝真的身軀。

    她死死纏著封紹,底下被他深插猛干,流了很多很多水,把床單弄得濕透,雪白的奶子上印滿男人情熱吮出的吻痕,嘴唇也被親得微微紅腫,含糊不清地哭叫。

    封紹隱約聽到她說了句話:“別離開我……阿紹,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

    做為回答,沾滿晶瑩體液的陰莖深深插入她的身體,將所有空虛填滿,鼓脹的囊袋一次次重重砸在嬌嫩的穴口。

    兩臂支在她頭顱兩側(cè),和纖小的手十指相扣,封紹不厭其煩地安慰著她,也安慰自己:“不會的,真真,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別害怕�!�

    做了不知道多久,祝真的叫聲變得嘶啞,封紹扣緊她的腰用力往深處聳動幾下,噴射出濃稠的精液。

    她心里亂得很,做完也不肯放他出去,就這么四肢糾纏著窩在他懷里睡覺,就算睡著了,小穴也時不時夾一下半軟的性器,好像在確認(rèn)他是否還在身邊。

    半夜,一道驚雷將祝真驚醒。

    她睜開眼睛,看見炫目的閃電將夜空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大雨傾盆而下,帶著將整個城市摧毀的氣勢。

    祝真感覺到濃重的不安,扭過頭借著微光看向男人俊朗的睡顏,忽然翻身而上,騎坐在他腰間,近乎狂亂地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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