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本就是沒什么道德觀的人,雙手染滿鮮血也毫無罪惡感,在漫長的戰(zhàn)爭中,憑借出色的軍事才能和個人魅力吸引了一大批擁躉,已經(jīng)隱隱有了和虞優(yōu)曇分庭抗禮的聲望。
有別于那些受盡歧視和凌虐的Alpha,他這樣的強者,似乎生來就應(yīng)該得到所有人的仰望和崇拜,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投懷送抱者便比比皆是,其中也不乏比祝真漂亮、身材又火辣的,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興趣缺缺。
離開這個世界的前一天,以王雅為首的激進派找到他,提出秘密刺殺虞優(yōu)曇和蘇瑛,擁立他為新國王的建議,并交出了一份行之有效的方案。
說不心動是假的,江天策洞悉她們每一個人的機心,并有把握能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控制住局勢,用鐵血手腕將這個國家管理得井井有條。
他絕不會如她們所愿,成為聽?wèi){擺布的傀儡,正相反,他會成為她們真正的王。
留在這里,他不必再忍受詭譎副本的折磨,他可以享受至高無上的一切,數(shù)百名Omega都會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身下,為他誕育一個又一個孩子,這段文明的歷史上,注定會留下關(guān)于他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考慮了很久,最終拒絕了這個提議。
從上位者的角度,他看得很透徹——新的政權(quán)、嚴(yán)明的法制、天翻地覆的社會地位、窮盡其法的改革……所有的手段,都拯救不了這個下墜的帝國。
它已經(jīng)足夠腐朽,Omega獲得話語權(quán)之后,因著長年的壓迫,喪失了繁衍后代的本能欲望,相比起和Alpha交媾生育,她們更喜歡侮辱他們、蹂躪他們,這種消極的態(tài)度很難通過激勵手段得到扭轉(zhuǎn)。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們愿意不停地生育,誕生的那些有限的新生命,對于老齡化問題嚴(yán)重的國家來講,也是杯水車薪。
這一場可圈可點的勝利,不過是帝國走入良夜前,曇花一現(xiàn)的榮光。
因此,看起來頗有吸引力的誘惑,并不足以留住他的腳步。
當(dāng)然,這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針對他的最后一個考驗。
傳送時刻終于到來,蘇瑛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親昵地?fù)肀Я擞輧?yōu)曇,和她正式告別:“優(yōu)曇,我走之后,你一個人務(wù)必小心�!�
敏銳的第六感已經(jīng)讓她感知到虞優(yōu)曇這個王位坐得并不安穩(wěn),說是群狼環(huán)伺、如履薄冰也不為過。
虞優(yōu)曇強打起精神,笑道:“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她客氣地對江天策點了點頭,又對他鞠了一躬,感謝他這么長時間以來的鼎力相助。
按照系統(tǒng)的提示,兩個人來到距離都城幾十里遠的一片荒地,看見了期盼已久的白光。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祝真騎著封紹趕來。
她身上添了新傷,神態(tài)疲憊,眸色黯淡。
蘇瑛和江天策立刻趕過去察看她的情況,祝真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封紹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垂頭喪氣地蹲在一邊,不敢貿(mào)然靠近她。
蘇瑛覺得祝真神情有些不對,再度確認(rèn)她的情況:“真真,你真的沒事嗎?”
在這個世界的遭遇已經(jīng)給她留下了一定的心理創(chuàng)傷,這些日子,她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想來,祝真的狀況比她更加嚴(yán)重。
祝真恍惚地笑了一下,道:“我沒事,咱們走吧�!�
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再一次響起,由于她們四個人都沒有完成生育孩子的附加任務(wù),全部以六十分低空飛過,沒有獎勵,也沒有懲罰。
祝真看著和野獸無異的愛人,猜想進入休息處后,他恐怕還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向他招了招手。
封紹如蒙大赦,走過去舔舔她胳膊上的傷口,又舔了舔鞋面,這才抱起嬌小的女孩子,站直身體,在她的授意下走進白光之中。
蘇瑛和江天策緊隨其后,邁步進去。
通道剛剛關(guān)閉,整個[文明社會]的副本便進入靜止?fàn)顟B(tài)。
虞優(yōu)曇的表情定格在友人遠行的悲傷中,看起來鮮活生動,無比真實。
101實驗員滿意地看著手中的操作頁面,對銀發(fā)女人匯報道:“報告教授,夏娃2.0的人格缺陷bug修復(fù)完畢,產(chǎn)品完成迭代升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掌握了人類的思維和感情,和包括玩家在內(nèi)的很多人朝夕相處,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女人滿意地點點頭,手指在幸存下來的人物屬性界面快速劃過,輕描淡寫地道:“取消休息環(huán)節(jié),直接安排剩下的62名玩家進入最終的測試副本,等亞當(dāng)和夏娃完成任務(wù)之后,立刻開始批量投放�!�
她的目光停留在唯一的一對情侶身上,眼神微閃:“安排給這兩個人的副本,需要做一點兒小改動。”
美夢成真·江天策篇(1)平靜
江天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架軍用飛機里。
他站起身,透過透明的玻璃,發(fā)現(xiàn)自己位于數(shù)千米的高空中,腳下炮火連天,硝煙彌漫。
有一瞬,他以為自己還在[文明社會]的戰(zhàn)爭中,很快又清醒過來——
他們已經(jīng)成功通關(guān),離開了那個世界。
可是,這一次為什么沒有進入休息處?他是被直接傳送進了新副本嗎?
江天策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隊友們的下落,卻看見兩列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走來,為首的那個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報告上將,131部隊從地面?zhèn)鱽硐�,已�?jīng)成功搶灘登陸,請上將下達指示,是否照原計劃跳傘降落,攻擊敵人戰(zhàn)略要地?”
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軍服,質(zhì)地精良,胸口配有幾枚閃閃發(fā)亮的功勛章,和上將的身份相符,沉吟片刻,聲音沉穩(wěn):“按原計劃行事�!�
“是!”士兵們異口同聲地響亮回答。
他們背上降落傘,拉開機尾的艙門,一個接一個有序往下跳。
江天策拿起一個軍綠色的背包背在身上,走到隊伍最后方,垂目看向槍火不斷的地面。
他試著發(fā)動能力,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反應(yīng)。
那名領(lǐng)頭的校官有些緊張地道:“上將,您還是留在飛機上吧?刀槍無眼,萬一您在戰(zhàn)場上出了什么閃失,我們沒辦法跟將軍交待��!”
將軍?
江天策沒來由地想起自己零零星星的記憶里,那位同為將軍的父親,又覺得眼前這場景有些熟悉。
很像……他剛剛進入系統(tǒng)時,接受的第一個試煉。
他沉聲道:“不用,我和你們一起行動。”
他還不清楚當(dāng)下是什么情況,可地面多多少少要比飛機上安全一些,機動性也更強。
他縱身躍下,迎著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在合適的高度打開降落傘,緩緩降落于槍林彈雨之中。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zhàn)役,江天策游刃有余地帶領(lǐng)士兵們攻克戰(zhàn)略要地,活捉了對方的首腦——一位白發(fā)蒼蒼、雙眼如鷹隼般狠戾的老人。
從手下們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這位老人姓金,曾經(jīng)是為帝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備受尊敬的元帥,沒想到,他暗地里勾結(jié)伊甸園實驗室,打著采集信息的名義,拿普通民眾做人體試驗,研究如何模擬人類的思想和行為,妄圖用人工智能取代全人類,借此控制整個世界。
“多虧上將以身犯險,親自潛入實驗室,拿到了關(guān)鍵數(shù)據(jù),我們才能戳穿金元帥的真面目,將他繩之以法�!毙9僖恢备谒磉叡Wo他,這會兒滿臉崇拜地說道。
江天策正在指揮下屬清理戰(zhàn)場,清點俘虜人數(shù),聽見他的話語,微微皺了皺眉。
校官立刻擔(dān)憂地道:“上將是不是又頭疼了?您從實驗室出來之后,昏迷了很多天,聽說因為在里面受的刺激太大,記憶出現(xiàn)了較為嚴(yán)重的損傷。唉,您應(yīng)該在療養(yǎng)院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的,怎么能這么著急上戰(zhàn)場呢?”
他這么一說,江天策還真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他怔怔地看著手上的槍支,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已經(jīng)離開系統(tǒng),回到現(xiàn)實世界了嗎?看臉紅文扣號-230可2069心430
乘坐飛機將戰(zhàn)俘們押送回去,尚未降落,江天策便透過窗戶看見成千上萬的人擠滿機場附近的街道,摩肩接踵,歡聲雷動,迎接他們的到來。
他第一個走下舷梯,記者們蜂擁而來,“咔嚓咔嚓”的拍照聲不絕于耳,他們高舉著話筒,爭著發(fā)問:
“江上將,據(jù)說您曾經(jīng)深入實驗室,親身體驗過【沙盒游戲】是嗎?請問您在游戲里面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找到揭穿金星海陰謀的關(guān)鍵性證據(jù)的?”
“江上將,聽說您在之前的臥底行動里留下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請問這會對您的作戰(zhàn)指揮產(chǎn)生影響嗎?這次行動順利嗎?”
……
江天策冷肅著面孔,沉聲道:“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他越過眾人,走向不遠處等待的老人。
老人穿著筆挺的軍裝,胸前佩戴的勛章分量十足,腰桿筆直,不怒自威,眼神里卻透露出些許慈愛。
江天策利落地行了個軍禮,道:“報告首長,圓滿完成任務(wù)!請首長檢閱!”
老人微微點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下屬們接收戰(zhàn)俘,帶著他坐進經(jīng)過特殊改裝的防彈汽車,等車子駛離歡呼雀躍的人群,方才低聲道:“天策,做得不錯,你媽媽在家里等你,回去好好休息幾個月,等調(diào)令下來,直接去新部門報到。”
江天策恭聲應(yīng)是,停頓片刻,問道:“實驗室那邊……處理得怎么樣?活下來多少人?”
老人嘆了一口氣,道:“活下來六十多個,那邊的事你不用管,我已經(jīng)安排了一批人過去處理。現(xiàn)在塵埃落定,陛下很快就會進行徹查和清算,以你為首的幾個人肯定會記成首功,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驕傲:“天策,快點成長起來,我親手建立的基業(yè),將來都是要交給你的�!�
江天策“嗯”了一聲,道:“謝謝爸爸�!�
一切風(fēng)波好像真的歸于平靜。
江家位于軍區(qū)核心地段,門禁森嚴(yán),警衛(wèi)眾多。江天策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最開始的時候,因著之前在副本里養(yǎng)成的習(xí)慣,時時刻刻緊繃著腦子里那根弦,連睡覺也不敢睡死,后來便慢慢放松下來,每天陪雍容端莊的母親說說話,跟父親聊一聊時事政治,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這天,江母接了一個電話,笑吟吟地看著高大英俊的兒子,道:“天策啊,你殷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她女兒剛從國外回來,想和你交個朋友。我看過她女兒照片,長得白白凈凈,挺漂亮一姑娘,也受過高等教育,你閑著也是閑著,出去跟她吃個晚飯吧?”
江天策推脫不過,按著母親的囑咐,于晚上七點來到市中心的一家高檔西餐廳。
相親對象膚白貌美,身材高挑,談吐也文雅,可他就是提不起什么興致。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個小時,他借口上廁所,來到樓道里抽煙透氣。
時候是初夏,推開窗戶,漏了一地的星星和月光。
他站在如水的月色里往下看,街面上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一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穿著白T恤和黑色短裙,右手拿著一根黑色的手杖,慢吞吞走到十字路口,微仰起頭,露出半張雪白的面孔。
江天策瞳孔一縮,失聲叫道:“祝真?”
美夢成真·蘇瑛篇(1)重逢
蘇瑛是在半空中醒來的。
頭朝下急速墜落,帶來強烈的失重感,心臟“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腔,她睜圓了美目,腰身靈活地前挺,拗成個優(yōu)美的弧度,往上看去。
雙腿綁著專業(yè)的安全繩,看起來很結(jié)實,約十幾米遠的高臺上影影綽綽閃過幾個人影。
蘇瑛神色一凜,快速打量周圍環(huán)境。
她大概位于某個風(fēng)景名勝區(qū)內(nèi),山色蔥翠,湖光粼粼,新鮮的空氣灌入鼻腔,精神為之一振。
很像……她初次進入系統(tǒng)時的情景。
下落至最低點時,預(yù)料中的暗算并沒有到來。
繩子依舊堅固地拽著她,幾個刺激的彈跳過后,她倒掛在空中,進入靜止?fàn)顟B(tài)。
高臺上的人打開提升裝置,一點點拉著她上升。
回到地面后,蘇瑛動作利落地解開安全繩,理了理耳側(cè)的碎發(fā),還沒來得及站起,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人便殷勤地伸手?jǐn)v扶她:“小姐,您沒事吧?”
蘇瑛皺了皺眉,開門見山地問:“你們是誰?”
那個嘴唇略厚的男人臉色一白,急急問道:“小姐您又失憶了嗎?我早就說了,您的身體還沒養(yǎng)好,不能參加這種高危險性的極限運動!”
他轉(zhuǎn)頭吩咐身后站著的下屬們:“快,打電話讓醫(yī)療隊上來!”
蘇瑛甩開他的手,站直身子,懷疑地看著七八張陌生的面孔,問那人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蘇將軍的……就是您父親的副官李田�!崩钐镆娞K瑛表情茫然,便耐心地向她講解前因后果,“小姐,您還記得您和江上將一同臥底進入伊甸園實驗室的事嗎?”
“江上將?”蘇瑛眉頭皺得更緊,腦子轉(zhuǎn)了兩圈,出言試探,“江天策?”
“沒錯�!币魂牬┲状蠊拥尼t(yī)生護士急匆匆趕了來,李田招呼他們?yōu)樘K瑛量血壓測心率,自己站在一邊繼續(xù)解釋,“上個月,您單槍匹馬從實驗室闖出來,拿到了關(guān)鍵性證據(jù),江上將卻不幸喪命。蘇將軍和江將軍聯(lián)手搗毀實驗室,揭穿了金元帥的陰謀,您也立了大功。”
他嘆口氣,道:“那些殘忍的實驗給您的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損傷,這段時間您精神恍惚,出現(xiàn)了好幾次記憶缺失的情況,嚴(yán)重時連將軍和夫人都認(rèn)不出來。我建議您還是再休息一段時間吧,萬一身體出個什么差池,我們根本擔(dān)不起責(zé)任!”
他這段話中涵蓋的信息量太大,蘇瑛消化了一會兒,怔怔地問:“我……從系統(tǒng)里出來了嗎?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
李田苦笑道:“大小姐,這已經(jīng)是您第十二回問我這個問題了,是的,您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叫【沙盒游戲】的系統(tǒng),現(xiàn)在很安全,沒有任何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動您半根汗毛�!�
“江天策死了?那封紹和真真呢?”蘇瑛拽著李田追問,見他表情茫然,便補充了一句,“我是說,系統(tǒng)里的其它玩家呢?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
李田怕刺激她,又不敢不回她的話,吞吞吐吐地道:“2000名玩家,只有您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
蘇瑛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里。
幾個小時后,在七八個軍官的簇?fù)硐�,她回到別墅里,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父親年歲在六十歲左右,兩鬢斑白,不茍言笑,惜字如金地叮囑了她兩句好好休養(yǎng)的話,便在李田的陪同下出去。
母親保養(yǎng)得很好,看得出年輕時是位明艷不可方物的大美人,拉著她長吁短嘆了好半天,句句不離江天策,顯然對他的死十分可惜。
蘇瑛早有一肚子疑問憋在心里,這會兒見母親性情隨和,便迂回著套她的話:“媽,我最近總是頭疼,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咱們和江家關(guān)系很好嗎?我為什么會和他一起當(dāng)臥底,執(zhí)行那么危險的任務(wù)?”
女人有些驚異地看著她,聲量放大了些:“咱們和江家有婚約,這件事你都忘了嗎?從小定的娃娃親��!”
蘇瑛滿腦袋問號,指指自己,哭笑不得:“我?和江天策?有婚約?”
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
女人見她不信,從抽屜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老相冊,翻了幾頁,指著張合影,道:“喏,這個是你,這個是天策,瞧瞧你們倆多登對,打小就有夫妻相�!�
這是兩個家庭的合影,年輕時的女人果然很美,眉眼和蘇瑛有五六分相像,她和英俊的軍官并肩而立,將扎著高馬尾的小女孩推到前排。
蘇瑛從小便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勁兒,雖然穿著條很仙的連衣裙,姿勢卻十分豪放,雙手抱臂,兩條腿分開和肩同寬,臭著臉昂著下巴,桀驁不馴地看著鏡頭。
右邊同樣站著對夫妻,打扮得干干凈凈的男孩子站在前面,和蘇瑛之間隔了兩人位的距離,他站成標(biāo)準(zhǔn)的軍姿,腰桿挺得筆直,面無表情,目光里帶著徹骨的冷漠。
蘇瑛深深懷疑女人的眼神,干笑道:“不了不了,高攀不起�!�
她對江天策向來無感,心里還是更喜歡……
想起楊玄明,蘇瑛神色黯淡,輕輕嘆了口氣。
女人傷心地道:“本來打算等你們順利完成任務(wù),回來就正式辦婚禮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她說著擦起眼淚,一副惋惜至極的樣子。
“媽,我也在軍隊的編制里嗎?我是說做臥底之前�!碧K瑛問道。
“是啊,你爸爸只有你這么一個獨生女,本來是對你寄予厚望的,可你這一回差點兒死在實驗室里,大腦又受了損傷,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成一致,不打算再讓你回軍隊了�!迸死∷氖郑抗獯葠�,“讓你爸爸給你安排個清閑些的文職工作,你高興了就去辦公室轉(zhuǎn)轉(zhuǎn),不高興就出去玩,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們就別無所求�!�
蘇瑛敷衍著應(yīng)了。
她對所有的事保持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總覺得系統(tǒng)兇險狡詐,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然而,在家里休養(yǎng)了兩個月,并沒有發(fā)生任何奇怪的事,也沒有遇到危險,倒是曾經(jīng)鮮明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偷偷調(diào)查過伊甸園實驗室的事,得到的結(jié)果和李田說的并無出入,長長的遇難者名單里,赫然寫著同伴們的名字,遺體早就被火燒成灰燼,塵歸塵,土歸土。
她漸漸適應(yīng)了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出入前呼后擁,財富自由,買包自由,精致到每一根頭發(fā)絲兒,風(fēng)情萬種,顛倒眾生。
兩個月后,新的調(diào)令下來,她進入宣傳部,擔(dān)任主任一職,底下有七八個得力下屬做事,每日只需要點點卯,隔周向上級做一次工作匯報,體面又清閑。
入職第一天,電腦便出了故障,不停閃爍著黑白的雪花。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給技術(shù)部打電話,請專人過來維修。
十分鐘后,一個穿著藍白格紋襯衫的瘦高程序員走了過來,他戴著笨重的黑框眼鏡,頭發(fā)也亂七八糟,遮住右半邊臉,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語調(diào)平平板板,透著幾分木訥:“是這里要修電腦嗎?”
蘇瑛正在給自己涂酒紅色的指甲油,無意間抬起眼睛,右手捏著的刷子忽然不聽使喚,在手指上刷出鮮艷的痕跡。
美夢成真·江天策篇(2)追求
女孩子循聲回頭,遙遙和他對視,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本文唯一更.新:二[三[0[二[0[六[九[四[三[0
這一個多月,江天策試過尋找她的下落,可六十多名幸存者的檔案被嚴(yán)密封存,就連他也沒有權(quán)限查看。
更何況,就算找到她又能如何?看著她和封紹在現(xiàn)實世界里雙宿雙飛,恩恩愛愛嗎?
還不夠礙眼的。
然而,重逢的這一刻,江天策還是感知到陌生又強烈的喜悅。
“真真,你別動!”他當(dāng)機立斷,高聲命令她,“在那里等我!”
急匆匆往外走的時候,相親對象疑惑地站起身喊他的名字,可他連解釋都來不及,快步奔向電梯。
幾分鐘后,祝真仰起白凈的臉,和一身肅殺之氣的高大男人對視。
男人穿著黑色T恤和軍綠色的工裝褲,身材健碩,肌肉勃發(fā),舉手投足間充滿攻擊性,面容冷峻到近乎淡漠,眼睛里卻燒著令人心悸的野火。
祝真沒來由瑟縮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我們……之前認(rèn)識嗎?”
她不記得他。
據(jù)說,所有的實驗體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記憶損傷,就連他自己對于游戲里的記憶,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模糊,所以,她出現(xiàn)這樣的反應(yīng),也不算奇怪。
江天策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高興,見她有些防備自己,緩了緩神色,解釋道:“在【沙盒游戲】系統(tǒng)里的時候,我和你是同生共死過的隊友,你不記得了嗎?”
祝真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露出個淺淺的笑容:“抱歉,過去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不止是游戲,就連現(xiàn)實里的過去,也沒什么印象。我爸媽最近正在帶我做心理疏導(dǎo),不過好像沒太大作用�!�
江天策低頭看著她右腿佩戴的義肢,主動提出開車送她回家。
坐進寬敞的牧馬人越野車,祝真有些好奇地環(huán)顧四周,聽到他問起封紹的事,神色微黯,一五一十回答:“聽負(fù)責(zé)調(diào)查伊甸園實驗室的警察說,他為了保護我,死在了系統(tǒng)里。我哥說他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和我的感情很好,可我……什么都不記得,參加追悼會的時候,看見他的遺體,也沒有產(chǎn)生什么特別的情緒波動……”
江天策心下暗喜,安慰她道:“那么痛苦的過去,不記得反而是件好事,你放寬心,不要想太多�!�
祝真緩緩點頭:“我爸媽也是這么說的,謝謝你�!�
祝家住在一個中端小區(qū)里,車子緩緩?fù)_M地下停車場,祝真彎腰解安全帶,光線太暗,一時沒能解開。
男人側(cè)過身幫她,寬大的手掌似有意似無意蹭過她白皙的手背,祝真臉紅了紅,觸電似的躲開,聽到“咔噠”一聲輕響后,正打算下車,他的左手順勢撐到她頸側(cè),將她半圈進懷里。
很曖昧的姿勢。
“你……”祝真又慌又窘,舌頭像被貓叼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江天策的眼睛里閃爍著亮光,深深地看了她許久,方才啞聲道:“手機給我�!�
祝真不明所以,本能地聽從他的命令,將手機遞給他。
借著女孩子的食指解鎖屏幕,他撥出自己的號碼,將號碼保存在她的通訊錄里,在鍵盤上敲出三個字“天策哥”,猶豫了片刻,又把“哥”字刪掉。
這樣似乎更親昵些。
“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彼f完這句話,實在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軟蓬松的頭發(fā)。
她有些害羞,胡亂點點頭,逃也似的下了車。
從這一天起,他強勢地介入她的生活。
他沒有追過女孩子,采納了幾個同僚和下屬的意見,軟硬兼施,使盡渾身解數(shù)。
因著實驗室的遭遇,祝真暫時休了學(xué),白天去找心理醫(yī)生做疏導(dǎo),晚上在離家不遠的蛋糕店打工。
江天策擁有大把的閑暇時間,頗有耐心地每日車接車送,大捧大捧的時令鮮花塞滿蛋糕店,三不五時下一筆巨額訂單,請家人和朋友吃蛋糕,借此捧她的場。
戰(zhàn)友們抱怨吃甜食太多長了蛀牙的時候,他和祝真的關(guān)系終于有了突破——
祝真頭一次答應(yīng)他的約會邀請,和他一起前往電影院看電影。
他知道對于她來說,自己的身份太過顯赫,就像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邂逅,很容易令她生出局促和不安,因此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日常相處中也恪守界限。
他甚至借鑒了封紹的言行舉止,將本性中十分稀少的柔情調(diào)集在一起,盡數(shù)傾注在她身上。
這天晚上,她精心打扮過,時間明明已經(jīng)是深秋,卻穿著單薄的連衣裙和絲襪,凍得嘴唇發(fā)白,身子更顯嬌小玲瓏。
江天策快步走過去,將身上的沖鋒衣脫下,披在她肩上,低聲道:“小心著涼�!�
祝真摸摸帶著他體溫的外套,羞怯地笑了笑,和他并肩坐在后排中間的位置。
江天策選的是一部非常浪漫的愛情片,他對這種題材不太感冒,祝真倒看得認(rèn)真,到了中后場的煽情橋段時,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他拿出紙巾幫她擦眼淚,一來二去,不知道怎么就捧住了她柔嫩的臉。
氣氛漸漸變得黏稠,她意識到危險,緊張地舔了舔軟潤的唇瓣,喃喃道:“天策……”
他吻了上去。
嘴唇沾了眼淚,入口有些咸澀,很快便覺出回甘。
甜的,濕的,軟的,乖的。
她青澀得很,完全不會接吻,只知道順著他的意思張嘴,放任他的舌頭探進去,在濕熱的口腔中掠奪侵占。
香舌被他含住,重重吸啜一口,她驚慌失措地睜大了眼睛,小手無力地在他胸前推搡兩下,被他毫不費力地制住。
電影最后的近半個小時,他們什么都沒有看進去。
祝真稀里糊涂地被他抱坐在腿上,上下失守,步步淪陷。
大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揉捏她的腰腹,她敏感得厲害,在他懷里輕顫。
他放肆地覆上胸前的鼓包時,她驚喘一聲,將臉埋在他頸側(cè),慌得發(fā)抖,卻沒有反抗。
他喜歡她這副乖巧的模樣。
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電影散場,他打橫撈起軟綿綿的女孩子,將她一路抱到寬敞的車后座。
男人欲火焚身,根本不覺得冷,雙手迅速地一拽一扯,將T恤扔到腳下,撐著強健的身軀俯下來,繼續(xù)吻她發(fā)紅發(fā)腫的雙唇。
愛不釋手地揉弄她許久,他探入裙底,將薄薄的絲襪扯爛,狎昵地摸向白嫩細(xì)膩的大腿。
摸到斷肢時,祝真回歸了一絲清明,柔軟的身子變得有些僵硬,水潤潤的杏眼看向興不可遏的男人。
她很輕很輕地問了一個問題。
她說:“天策,你對我是認(rèn)真的嗎?還是……拿我當(dāng)消遣?”
美夢成真·蘇瑛篇(2)保護
她怔怔地看著男人熟悉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抽出兩張紙巾,擦拭半干的紅痕,順勢摸了摸空蕩蕩的無名指。
她忽然想起,那里本該有一枚紅寶石戒指的。
男人見她一直不說話,有些疑惑地扶了扶笨重的眼鏡,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唔�!碧K瑛腳尖點地,帶著轉(zhuǎn)椅往后挪了一米,兩條長腿在朱紅色的套裙底下交疊,抬手指指電腦。
看著他彎下高瘦的身軀,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清脆的音符,蘇瑛美目中閃出水光,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問他:“哎,修電腦的,你叫什么名字?”
“蘇主任,我不是修電腦的,是負(fù)責(zé)運營和維護整個辦公系統(tǒng)的程序員�!彼緡伭艘痪�,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她的話,“我叫楊玄明�!�
“三個月前,你在哪里?”蘇瑛查戶口一樣審問他。
“我一直在單位上班啊�!睏钚鳚M頭霧水,還以為是這位空降過來的大小姐打算給自己穿小鞋,打了個激靈,說話也磕巴起來,“我、我每天上下班都有按時打卡,你可以去查考勤記錄�!�
他快速修好電腦,對蘇瑛道:“蘇主任,好了�!闭f完便打算離開。
蘇瑛抬高右腿架在辦公桌上,攔住他的去路,像個逼良為娼的惡霸,語氣帶了幾分挑逗:“急什么?聊聊。”
楊玄明呆愣愣地看著修長筆直、緊實有力的玉腿,片刻之后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將頭扭過去,搓了搓滾燙的耳后根,驚慌失措地道:“蘇主任,我……我還有工作……”
“再幫我裝幾個辦公軟件�!碧K瑛老神在在地打了個哈欠,示意助理搬張椅子進來,又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
“劉叔叔,對,是我,我今天來單位上班了,嗯嗯……挺適應(yīng)的,您費心了,我爸爸說抽空請您喝茶�!碧K瑛給楊玄明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赫然寫著局長的名字,帶著笑繼續(xù)說下去,“是這樣的,我看咱們的辦公系統(tǒng)有些老化,無法滿足我們部門的需求,打算提個申請升級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哦,不需要提申請,直接跟技術(shù)部對接就行了是吧?好嘞,我看他們的那個程序員小楊工作能力就很不錯,干脆讓他暫時搬到我的辦公室,這樣方便溝通……好的,謝謝劉叔叔�!�
她掛了電話,似笑非笑地看著楊玄明:“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工作�!�
楊玄明被她這一系列操作驚得目瞪口呆,敢怒不敢言,吭哧半晌,擠出兩句話:“蘇主任,你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我當(dāng)然可以�!碧K瑛靠近他,托著美艷的臉,露出個風(fēng)情萬種的笑容。
楊玄明呆呆地看著她,臉不爭氣地紅了。
下班的時候,蘇瑛在單位門口攔住騎著電動車的他:“楊玄明,我腳疼,又打不到車,你送我回家�!�
楊玄明耿直地道:“電動車不能帶成年人,這樣不安全,也違反《交通法》。”
“……”蘇瑛不管不顧地坐上車后座,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少廢話,快走,萬一遇到交警,我提前下車�!�
楊玄明險些被她這一下拍出內(nèi)傷,迎面遇到一個相熟的同事,撞上對方八卦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和蘇瑛的互動有些曖昧,連忙抓緊車把手,快速駛離單位�?茨樇t文d扣號-230可dd2069心430
過來接蘇瑛的司機不明就里,追在后面喊了幾聲:“小姐!小姐!您去哪兒?”
蘇瑛沖他擺了擺手:“老宋,車壞了就去修,找我有什么用?”
“�。寇嚊]壞呀!”老宋撓了撓頭,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反應(yīng)過來,“哦哦,是壞了,我這就去修車,小姐您注意安全,早點兒回家!”
說是送她回家,可蘇瑛就是不肯說自己家的具體地址,胡攪蠻纏地把楊玄明拽到有名的夜市街吃燒烤。
燒烤攤很熱鬧,煙火繚繞,人聲嘈雜,蘇瑛點了幾十串羊肉、五花、雞翅、蔬菜,又要了兩扎啤酒。
酒過三巡,她醉眼迷離地問他:“喂,書呆子,你有女朋友嗎?”
楊玄明酒量很差,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團紅暈,暈暈乎乎地?fù)u頭:“沒、沒有,家里介紹了幾個,正打算去相親……”
蘇瑛把玻璃杯重重摔到桌上,大聲道:“不許去!”
臨桌幾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見狀大聲哄笑,領(lǐng)頭那個染著黃毛的拿著一瓶啤酒走過來,拍了拍蘇瑛的肩膀:“美女好火爆的脾氣,我喜歡,交個朋友唄!”
蘇瑛瞥向擱在自己肩上的咸豬手,神色變冷。
楊玄明吃力地對焦視線,站起來阻止混混:“別……別碰她�!�
“多管閑事,滾一邊兒去!”黃毛見他文文弱弱,輕蔑地嗤笑一聲,抬手將他推搡到旁邊,招呼兄弟們挪到這個桌子上,不老實地?fù)崦K瑛胸前的卷發(fā),“美女,陪哥幾個喝兩杯唄!”
他還沒碰到蘇瑛,便被女人掄圓了胳膊,結(jié)結(jié)實實賞了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幾個人都愣了。
蘇瑛朱唇輕啟,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你他媽……”黃毛大怒,抄起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磕,玻璃碎裂,鋒利的斷茬閃著寒光,“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蘇瑛見他不知死活,抓起手邊的酒瓶,“砰”的一聲砸在他腦袋上,直接給人開了瓢,輕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來姑奶奶好欺負(fù)?眼神不好就去醫(yī)院看看,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黃毛摸了一腦袋的血,“嗷嗷”叫了兩聲,嚇傻了的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將蘇瑛圍在中間,嘴里說著不三不四的話,手里拿著啤酒瓶子,氣勢洶洶地逼近她。
“都冷靜點兒,別打架!我已經(jīng)報警了……”楊玄明弱弱的聲音湮滅在混亂嘈雜的環(huán)境中。
蘇瑛先下手為強,甩掉腳上的高跟鞋,拎起凳子打橫甩了半圈,將幾人暫時逼退,一腳踹中黑瘦男人的胸膛,借力縱起,向花臂壯漢的面門踢了個干凈利落的回旋踢。
這些三腳貓的花拳繡腿還不夠她活動筋骨的,短短幾分鐘后,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個個捂著胳膊抱著腿,“哎呦哎呦”呼痛。
動作幅度太大,精致的套裙裂了個口子,蘇瑛扯掉楊玄明的格紋襯衫系在腰間,打了個哈欠:“走,回家�!�
剛走沒兩步,一直縮在角落裝死的黃毛眼中閃過兇光,握緊半截啤酒瓶,快步?jīng)_向蘇瑛。
蘇瑛似有所覺,正要回頭應(yīng)對,男人忽然抱緊她,單薄卻溫暖的胸膛嚴(yán)嚴(yán)實實貼上她的后背,身軀劇烈震動,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玻璃斷口深深扎進楊玄明的身體里,開出血色的花朵。
蘇瑛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雙眼酸澀難忍。
美夢成真·江天策篇(3)灰姑娘(肉渣)
江天策愣了愣。
他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然而,看著身下女孩子卑怯中暗含期待的眼神,他油然生出一種沖動,將她抱坐在腿上,蹭了蹭白嫩的臉頰,啞聲道:“做我女朋友,好嗎?”
祝真的眼睛里瞬間迸出亮光,害羞地點點頭,雙手纏住他的脖頸,主動送上柔軟的唇瓣。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做到最后。
他擔(dān)心進展太快會嚇到她,大掌隔著單薄的衣料在她身上揉了又揉,含著甜美的唇品嘗許久,把損壞的絲襪脫掉,放進口袋里私藏,接著便克制地將她送回家。
祝真走進小區(qū)沒幾步又折回來,踮起腳尖擁抱他,笑得天真爛漫:“,男朋友�!�
江天策深嗅一口她身上的香氣,冷漠的薄唇微微勾起。
他們正式開始交往。
他帶她進入自己的圈子,參加朋友組織的party。
私人酒莊的宴會廳里,聚滿了眉目張揚的軍二代、濃妝艷抹的名媛網(wǎng)紅,就連端酒的女侍應(yīng)生也是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相比起來,穿著一襲白色短裙、妝容簡單干凈、右腿還有殘缺的祝真簡直是誤入虎穴狼窩的小白兔,是與這樣高雅奢華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灰姑娘。
江天策緊緊牽著祝真的手,將她安置在沙發(fā)里。
相熟的發(fā)小很驚異,對她客氣地笑了笑,招呼侍應(yīng)生上酒,轉(zhuǎn)頭就拉著江天策嘀咕:“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嗎?什么時候開的竅?那幾個饞你身子的妹妹要是知道你看上這么個……這么個小姑娘,十有八九要氣得吐血……還有,權(quán)家的大小姐不是對你有意思嗎?哥們兒,我勸你一句,玩玩也就算了,結(jié)婚還是得找權(quán)小姐那樣門當(dāng)戶對的……”
江天策眼角余光看見祝真不自信地低著頭,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低聲斥道:“我有分寸,別說了�!�
祝真很不適應(yīng)這里,很快便如針芒在背。
她聽不懂男人們講的葷段子,不認(rèn)得名媛拿出來炫耀的天價包包是什么牌子,也嘗不出不同紅酒之間的區(qū)別。
江天策傾身過來,附在她耳邊問:“真真,身體不舒服嗎?”
祝真害怕掃他的興,連忙搖頭:“沒、沒有,阿策,我去一下洗手間。”
來到洗手間的隔間內(nèi),祝真終于放松,輕輕吐出一口氣。本文唯一更.新:二[三[0[二[0[六[九[四[三[0
幾個女人走進來補妝,嬌滴滴的女聲道:“哎,你們看見江哥帶過來那個女伴沒?早知道他喜歡那種類型,我就不白費那么多力氣了,裝清純誰不會?”
另外一個女人笑道:“嬌嬌別生氣,男人嘛,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哪有什么定性?清粥小菜偶爾吃吃還挺新鮮,天天吃誰受得了?我看啊,還是你這種性感尤物最有誘惑力!”
叫嬌嬌的女人惆悵地嘆了一口氣:“算了,江哥年紀(jì)也不小了,聽說他家里正在給他安排相親,他那樣的人,咱們都高攀不起……”
二十分鐘后,江天策過來找她,在門口喚道:“真真,你在里面嗎?”
祝真揉了揉紅通通的眼睛,抽抽鼻子,從里面慢吞吞走出來。
“怎么回事?”江天策一看她這副模樣,立刻變了臉色,顯出幾分兇悍,“有人欺負(fù)你?”
“沒有……”她努力忍著哭腔,卻怎么都忍不住,白嫩的小手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阿策,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過得很開心……你對我這么好,一切美好得像做夢一樣……可是,我配不上你,你沒有必要繼續(xù)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我們分手吧……”
江天策看著女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對她的心思洞若觀火。
說句有些冷血的話,他喜歡她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
她是這么弱小、自卑,無望且熱忱地愛著他,正因如此,她可以滿足他所有身為雄性的占有欲和保護欲。
他輕而易舉地掌控著她的喜怒哀樂,視心情恩賜她、寵愛她,抑或是教訓(xùn)她、懲罰她,而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從確定關(guān)系的那一天起,他便成為她至高無上的神祇。
“為什么要分手?你不喜歡我了嗎?”他的嗓音放柔了兩分,伸出手撫摸她嫩白的后頸,像在愛撫一只鬧脾氣的貓咪。
“不是……我喜歡……很喜歡你……”祝真哭得肝腸寸斷,淚水打濕濃密的睫毛,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好了,我不該帶你來這里的,是我不好,別說氣話�!苯觳邚澭鼘⑺驒M抱起,旁若無人地從面色各異的人群中走過,帶她來到頂樓的露臺。
露臺很安靜,巨大的透明玻璃映出暗沉沉的夜色,蓊郁的花木中閃爍著無數(shù)燈籠造型的小彩燈。
他將她放在大大的秋千里,動作有些急躁地拉下她后背的拉鏈,將女孩子剝得只剩粉白色的內(nèi)衣內(nèi)褲。
她光著小腳,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里瑟縮,小手緊張地攀住他的肩膀,輕聲抽噎著,隨著他低下頭吻向乳房的動作,這種聲音很快轉(zhuǎn)變成嬌怯的呻吟。
胸衣的樣式很保守,襯得圓潤白皙的乳格外純潔,他像拆禮物一樣脫光她,一手握著奶子送到嘴里,另一手放肆地探進雙腿之間,摸到一點濕意。
堅硬的指節(jié)抵進花唇,捉著充血的小核略蹭了兩下,她的水便多了起來,細(xì)細(xì)的腰肢不自在地扭來扭去,也不知道是在逃避,還是在迎合。
上面這么會哭,下面這么會流,真是個寶貝。
有意羞辱她似的,江天策在嫩嫩的奶子上啃出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紅印,又用力啜吸,發(fā)出響亮的“嘖嘖”聲。
祝真羞得耳朵通紅,兩條白生生的腿夾緊他不斷作亂的手,他卻順勢讓手掌朝上,接滿濕漉漉的蜜液,以此做潤滑,手腕發(fā)力,在她腿心慢慢抽送起來。
“阿策,別……別在這里……”她性子羞怯,很害怕什么人突然闖進來,小聲央求他,“我們……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
他衣衫完好,她卻赤身裸體,這樣強烈的對比令她更加難堪和緊張。
舌頭在敏感的乳珠頂端靈活地舔了幾下,他咬住她滾燙的耳垂,低聲誘哄:“要不然你用嘴幫我?只要吸出來,我就不辦你�!�
她當(dāng)然是不愿意的,聞言驚慌失措地?fù)u頭。
可她怎么拒絕得了他的要求?
幾分鐘后,江天策心滿意足地看著一絲不掛的少女跪在他腳下,顫著手解開他褲子的拉鏈,將粗壯猙獰的深紅色性器放了出來。
美夢成真·蘇瑛篇(3)潛規(guī)則
傷口雖深,卻沒有傷及要害,蘇瑛很快定下心神,將黃毛揍成豬頭,打斷他一條胳膊,請攤主幫忙報警、叫救護車。
她一邊幫楊玄明止血,一邊罵罵咧咧地教訓(xùn)他:“你的眼睛也瞎了嗎?姑奶奶這身手,用得著你救?上趕著來送人頭?媽的,豬隊友�!�
楊玄明本來就白皙的臉色更添蒼白,被她數(shù)落了大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你是女孩子,萬一受點兒什么傷,留下疤痕,以后不好嫁人�!�
蘇瑛怔了怔,吐槽道:“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封建余毒?從大清穿越過來的吧?呆子就是呆子�!�
她扶楊玄明起來,見他身形搖搖晃晃,皺了皺眉:“喂,書呆子,你沒事吧?可別暈……”
話音未落,男人便閉上眼睛,昏倒在她懷里。
蘇瑛有些吃力地扶穩(wěn)他,手指顫抖著探他鼻息,確定人還活著,這才松了口氣,將人背起,走向疾馳而來的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