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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現(xiàn)實是更好,還是更糟?

    祝真不寒而栗。

    機會稍縱即逝,封紹顧不上多想,手指飛快地操縱著平板電腦,劃過一個又一個頁面,尋找離開的辦法。

    這么多年來暗中鉆研的編程知識派上大用場,如今的他雖然比不上楊玄明的專業(yè)度,進入嚴防死守的數(shù)據(jù)核心區(qū)域,修改幾條指令,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隱藏了這個副本的真實情況,向主服務器發(fā)送一切正常的報告。

    祝真眼疾手快地指了指“恢復玩家能力”的按鈕,叫道:“阿紹!”

    幾秒鐘后,能力失而復得,祝真為自己編輯右腿的同時,封紹編寫了一個簡單的作弊器,將施加在二人能力上的限制取消。

    他無限度地放慢研究員身上的時間流速,使對方趨近于靜止狀態(tài),給他們留出足夠的時間。

    祝真則復制出另一個平板,協(xié)助他收集任何有用的線索。

    操作頁面的右下角標注著【沙盒游戲】的隸屬機構——

    伊甸園實驗室。

    和傳送進這個副本時聽說過的幕后黑手一模一樣。

    祝真神情一凜,和封紹對視一眼。

    封紹調出人工智能的數(shù)據(jù)庫,發(fā)現(xiàn)實驗室制造的AI共分為兩大類——

    亞當與夏娃。

    據(jù)《圣經(jīng)》記載,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世上第一個男人亞當,后來又用他的一根肋骨創(chuàng)造了第一個女人夏娃,令他們結為夫妻。

    他們偷食禁果之后,被逐出伊甸園,成為人類的祖先。

    這場巨大陰謀的始作俑者,之所以給AI起這樣的名字,大概是對它們寄予厚望的。

    他希望它們能夠以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行為混跡于現(xiàn)實社會里,一步步取代愚昧、貪婪、軟弱、無知的舊人類,進而迭代升級為完美無缺的“新人類”。

    夏娃數(shù)據(jù)庫展示的第一個3D投影,是他們曾經(jīng)打過交道的秦桑。

    右邊欄詳細地列著她的各項數(shù)值:身高、體重、年齡、性格、偏好、健康狀態(tài)……

    祝真注意到,秦桑的攻擊性很強,遠遠超過系統(tǒng)標注的紅色警戒線。

    底下打著醒目的叉號,寫著冰冷的判定:殘次品,不予投放,擬于10日后統(tǒng)一銷毀。

    再往后,祝真看見了幾個熟面孔。

    在休息處有過一面之交的過客、在其它副本中短暫同行過的隊友……

    不,這些用阿拉伯數(shù)字進行編號的夏娃們,復制了玩家們的皮囊乃至性格,究其本質,卻不是她們。

    封紹在亞當?shù)臄?shù)據(jù)庫里快速瀏覽,發(fā)現(xiàn)楊玄明的屬性頁面時,目光微凝。

    他們心里都明白,這個楊玄明是假的。

    然而,對方所在的世界,很可能困著真正的蘇瑛。

    他試圖傳送進入對應的副本,卻發(fā)現(xiàn)需要更高等級的口令驗證。

    貿然喚醒研究員并不可取,誰都不知道身為人工智能的研究員有沒有向主服務器報警的應急方案。

    祝真和封紹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往“脫離游戲”的按鈕上多看一眼。

    他們當然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系統(tǒng)。

    然而,他們絕不可能拋棄同伴。

    祝真調出副本列表,發(fā)現(xiàn)正常運轉的副本足足有317個。

    她看不到每一個副本的介紹,看不到副本里面有沒有玩家的存在。

    除了“隨機傳送”的按鈕亮著,其它按鈕上面都浮著一層厚厚的陰翳。

    兩個人幾乎沒有猶豫,便設置了組隊關系,猶如大海撈針一樣,隨機進入第一個副本。

    這是由一望無際的海水組成的藍色世界。

    從半空中墜落時,祝真大驚失色,做好了被海水沒頂?shù)臏蕚�,卻在雙腳觸及海平面時,神奇地找回平衡。

    猶如擁有絕世輕功的俠客,她和封紹并肩站在水面上,每往前走一步,都會踩出層層漣漪。

    前方不遠處,有一葉小小的孤舟。

    銀鈴般的笑聲傳入她們的耳朵,那笑聲極具感染力,充滿了純粹的快樂。

    祝真隱約猜到——她們進入了另一名玩家的美夢。

    每個副本的時間是不同步的,從這里的風平浪靜可以推斷,對方還沒有識破AI的真面目。

    她們一步步走近,發(fā)現(xiàn)船里坐著一對年輕情侶。

    女孩子扎著高馬尾,穿著藍色的連衣裙,手持一根釣竿,時不時釣上一尾色彩斑斕的魚,或是一只半透明的水母,和身邊的男人說笑兩句,又將戰(zhàn)利品放生。

    這個世界并不遵循常理,而是像一個夢幻綺麗的童話,絢爛的太陽轉眼落下,千萬顆繁星掛在天邊,和水中倒影相映成趣。

    祝真陷入了星星匯成的海洋里,一時間目眩神迷,分不清什么是船,什么是彎彎的月牙兒。

    男人注意到了外來者的闖入,時不時回頭看她們,表情變得越來越不安。

    女孩子卻若無其事地和他聊著天,見他走神,還要嬌聲嗔怨:“阿浩,你怎么不理我?”

    終于,男人跳下船,走向祝真和封紹。

    祝真正在擔憂那個女孩子傷害他,見他主動走過來,暗暗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不要怕,我們也是玩家,你的編號是多少?你知道這不是現(xiàn)實世界吧?”

    下一秒,她心中警鈴大作。

    只見男人驟然變臉,眼睛睜大到正常人絕對達不到的程度,眼球暴出,嘴巴大張,齜著滿嘴雪白的牙齒,像一只發(fā)狂的喪尸,縱身撲向她嬌小的身軀。

    他才是AI!

    “真真!”封紹出聲示警。

    祝真條件反射伸出右腿,狠狠踹向男人最脆弱的下體,在他的慘嚎聲中靈巧地彎腰避開攻擊,將殘局交給封紹收拾。

    封紹干脆利落地制服了對方,卻沒有下殺手,而是像對101號研究員所做的那樣,將他調為靜止狀態(tài)。

    穿著藍裙子的女孩子這才躍下小船。

    “你早就知道他是假的吧?”祝真見她表情平靜,眼睛里卻蘊含著有如實質的悲傷,心里明白了大半,嘆息一聲。

    女孩子輕輕點了點頭,苦笑道:“這樣離奇的世界,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我卻沉湎于其中,不愿醒來,是不是很傻?”

    她壓根不敢看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的男人,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找回了些破碎的記憶,在現(xiàn)實世界里,我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他死在海上的一場意外事故里……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他’對我出手的一天,或者,等待像你們這樣的奇跡……”

    時間緊迫,祝真不敢耽擱,復制出第三個平板電腦交給她,簡單描述了她們發(fā)現(xiàn)的真相、蘇瑛和江天策的形貌特征,道:“我們分頭行動,盡可能多地團結幸存玩家,以應對有可能出現(xiàn)的巨大危機,請你順便幫忙搜尋我們的同伴�!�

    封紹低聲補充道:“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但平板是研究員從外面帶進來的,應該具有脫離這些限制的屬性。我們以電量為參考值,在降到百分之五時,同時按下‘脫離游戲’按鈕,在外面會合�!�

    能活到這一關的玩家,自然不是等閑之輩。

    女孩子很快從巨大變故中恢復過來,隨機進入下一個副本,消失在他們面前。

    269

    異度穿梭

    祝真和封紹在不同的副本中穿梭。

    他們也因此見識到了千變萬化又險象環(huán)生的黑暗世界。

    很多副本并沒有活人存在。

    它們吞噬過無數(shù)無辜玩家的性命,血肉和怨恨滲入土壤,白森森的骨骼不甘地凝固成扭曲的姿勢,陳列于室內,或是暴露于荒野,像一個個巨大的驚嘆號。

    祝真走過潮濕悶熱的密林,看見一座爬滿了毒蟲的骨頭山,四周散落的背包和鞋子還有七八成新。

    封紹捏死一只企圖爬到她頭發(fā)上的蜈蚣,繞著骨頭山快速搜尋過一遍,確定沒有人幸存的跡象,果斷帶她離開。

    下一個世界是被隕石毀滅的荒原。

    大大小小的隕石從天而降,在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醬紅色的肉泥在坑底暈染成模糊的一片,令人不忍多看。

    她們遇見不啻于世界大戰(zhàn)的巨大沖突,眼前炮火連天,頭頂導彈飛速穿梭,密密麻麻的傘兵自直升機上跳落,甫一站在平地,立刻舉起機關槍,在敵人的胸前掃射出一蓬一蓬的血花。

    士兵們臉上的勇猛和仇恨是那么真實,令祝真很難相信,他們本質上不過是一個個由代碼組成的NPC。

    很快,祝真找到規(guī)律。

    能活到現(xiàn)在的玩家,應該都陷在和她們類似的副本中,和虛假的愛人生活在一起,做著平靜的美夢。

    所以,這些充斥致命元素的世界,都是曾經(jīng)抹殺過許多玩家、而今仍然在冰冷麻木地運轉著的殺人副本。

    她們加快了搜查速度。

    第二個祥和的世界出現(xiàn)在面前。

    通過平板電腦上的定位功能,封紹很快鎖定了玩家的位置,帶著祝真來到一座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前。

    封紹面不改色地謊報了自己的身份,在接待員的帶領下,來到頂樓,見到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陳總,他們說他們是過來洽談廣告合作的,之前跟您約過�!蹦w白貌美的女助理細聲細氣地匯報道。

    那位叫陳冬的總裁面露疑惑之色,揮退助理,問道:“你們是?”

    “我們都是玩家�!弊U骈_門見山地說著,眼睛飛快掃過辦公室里奢華的裝修和昂貴的擺件,“我們現(xiàn)在掌握了離開游戲的辦法,你愿意一起逃出去嗎?”

    陳冬面色大變,眼睛中浮現(xiàn)出的并非驚喜,而是疑慮與恐懼。

    他喃喃道:“不,不,我在這里過得很好,我是身價過百億的商業(yè)奇才,在這個城市呼風喚雨,人人敬重。離開游戲?你們在做什么白日夢?我又不是不知道系統(tǒng)的手段,它想弄死我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不等祝真勸說,他便按下桌上的緊急呼叫按鈕,大聲道:“叫幾個保安上來!這里有兩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在鬧事!”

    “你明知道我們是來救你的,為什么要說這種話?”祝真脾氣上來,怒視著他指出經(jīng)不起推敲的現(xiàn)狀,“是,你現(xiàn)在是過得很好,可誰知道這種平和的假象能維持多久?說不定一覺醒來,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到時候你……”

    “真真,算了�!狈饨B伸手拉住她,示意她看向桌子上擺著的全家福。

    那實在是一張很熱鬧的全家福。

    陳冬左右各摟著一個女人,身后還站著兩個,每一個的長相和身段都不亞于最當紅的電影明星。

    女人們甜甜地笑著,手里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身邊跟著四五歲的孩子,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她們敬愛的男人。

    事業(yè)有成,三妻四妾,兒女成群,大抵是許多男人的終極夢想。

    封紹友情提醒道:“你應該知道,她們都是NPC,說不定什么時候便會對你下殺手……”

    不同世界的時間線并不相同,陳冬現(xiàn)在安全,并不代表永遠安全。

    系統(tǒng)借助他完成AI的終極測試,榨光剩余價值,早晚要對他出手。

    “我當然知道,這個不聽話,換下一個就是。”陳冬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驅趕瘟疫一樣厭惡地瞪著他們兩個下逐客令,“還不快走?”

    言盡于此,封紹和祝真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祝真輕輕嘆了一口氣。

    同樣是在商界大展拳腳,封紹的成就比陳冬還要卓越一些,卻沒有在長年累月的鮮花和掌聲中迷失自我,實在難得。

    兩人走過五六十個副本,見過末日般慘烈血腥的景象,也在美如仙境的世界里發(fā)現(xiàn)了剛剛死去不久的玩家尸體,終于在一個即將崩塌的副本中,發(fā)現(xiàn)了蘇瑛的下落。

    祝真從未見過這樣純潔美麗的蘇瑛——

    她穿著一字肩的魚尾婚紗,頭上戴著玫瑰花苞和白紗組成的花冠,站在天與海之間,美艷不可方物。

    蘇瑛警惕地舉起手槍對準他們,滿臉防備之色。

    “蘇瑛姐姐!是我們!”祝真驚喜地叫了一聲,舉起手里的平板,言簡意賅地向她解釋起自己的遭遇。

    聽完她的話,蘇瑛這才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些許笑意。

    她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干脆利落地將繁復的裙擺割開,裁成方便行動的長度,又從一個男性賓客身上扒掉西裝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祝真幫她尋找平底鞋的時候,目光從“楊玄明”慘死的尸體上掠過。

    “那不是他�!碧K瑛冷冷地說了一句,甩掉高跟鞋,換上舒適的運動鞋。

    互相交換了有用信息,蘇瑛從化妝箱里摸出另一把手槍,遞給祝真防身。

    祝真也將復制出的平板電腦交給她。

    兩部平板上顯示的電量一模一樣——

    百分之十六。

    “待會兒見。”蘇瑛摸摸祝真的腦袋,停頓片刻,張開手臂緊緊抱了抱她。

    祝真感覺到,蘇瑛在輕微地發(fā)抖。

    親手殺掉“愛人”,內心想必并不如外表這樣輕松。

    “蘇瑛姐姐,待會兒見�!弊U婊乇ё∷�,竭盡全力給她溫暖,“注意安全。”

    蘇瑛深吸一口氣,召出久違的吞噬獸,迅速消失在空氣中。

    電量降到百分之十時,祝真和封紹終于來到江天策的世界。

    本該用來迎接新生命的產(chǎn)房,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身懷六甲的孕婦慘死在產(chǎn)床上,杏眼圓睜,臉色雪白。

    江天策冷漠地站在旁邊,手里握著把鋒利的手術刀。

    “滴答——滴答——”

    鮮血自刀尖滴落。

    封紹看清孕婦的長相,表情變得很難看。

    他憑借身高優(yōu)勢擋住祝真視線,抄起淺藍色的墊單蓋住孕婦死不瞑目的臉,這一瞬甚至想掉頭就走。

    祝真不知就里,高興地叫道:“天策哥,你沒事吧?”

    江天策很快調整好情緒,和以往一樣微微點頭,目光卻帶著令人不適的侵略性:“真真,好久不見�!盤.O文企鵝、㈡㈢.0⒉0㈥㈨㈣㈢0

    封紹陰著臉摟緊祝真,擺出絕對的保護姿態(tài),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冷聲道:“時間來不及了,快走�!�

    扣,扣號:夢中星推文沙盒游戲(無限流,1V1)最終與最初

    最終與最初

    距離約定好的會合時間已經(jīng)很近,三個人并沒有分開,而是抓緊時間向下一個副本傳送。

    說來也巧,這是個熟悉的世界——

    校園怪談。

    看著灰白色高樓上血淋淋的三個大字“宿舍樓”,祝真回想起許多不愉快的回憶,臉色微微發(fā)白。

    世界的運轉混亂且無序,天色眨眼間黑透。

    十點的鐘聲“咚咚咚”敲響,所有昏黃的燈光熄滅,天地間陷入徹頭徹尾的黑暗。

    祝真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一線微弱的光穿透濃稠夜色,照出不懷好意扭動著的森森鬼影。

    腳下踩著一顆人頭的魁梧身軀、支離破碎又被針線縫合起來的干瘦老師、撐著紅傘的浮腫女尸,以及……從干癟人皮的嘴里爬出來的血紅嬰兒。

    他們不約而同地向祝真等人望過來,臉上露出垂涎之色。

    祝真勉力保持鎮(zhèn)定,用氣聲對封紹道:“阿紹,咱們快走�!�

    話音未落,平板那頭傳來女人嚴厲的聲音:“101號研究員,出什么問題了嗎?怎么還沒出來?”

    “101號!101號!”她連續(xù)叫了幾聲,見始終沒有人回應,意識到不對,陷入可怕的沉默。

    祝真的心提到嗓子眼。

    早在傳送的路上,封紹就使用技術手段解除了玩家身上的定位,因此,就算那位教授意識到不對,也沒那么容易找到她們。

    可身在棋局之中,左右她們的方法何止一個兩個。

    果不其然,還沒等封紹按下“隨機傳送”的按鈕,血肉模糊的人頭便凌空飛來,精準地擊中平板電腦。

    似乎收到什么攻擊指令,孔武有力的軀干氣勢洶洶地撲向封紹。

    在祝真短促的示警聲里,封紹往后下腰,險險躲過這一擊,快速沖向平板落地的方位,卻被軀體和頭顱兩相夾擊,陷入僵持。

    同一時間,江天策被實驗狂人和雨女圍住,實驗狂人將手中電線揮舞得殺氣凜凜,雨女的紅傘高速旋轉,每一個尖銳的棱角都無異于森冷的刀刃,在他胳膊上刮出好幾個細小的血口。

    祝真則被嬰靈纏住。

    渾身散發(fā)著血腥氣味的嬰兒桀桀怪笑著,伸開血紅的小手,像是要擁抱媽媽一般,向她撲過來。

    可尖利的指甲,卻暴露了它的惡意。

    祝真早就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女。

    她冷靜地后退幾步,抵上冰冷的圍墻,雙手抓住護欄,就地取材制作出一把鋒利的鐵劍,自嬰靈大張的口腔捅進去。

    “噗嗤”一聲,腥臭的血濺了滿臉,她面不改色地將嬰靈捅了個對穿,串在劍刃上舉起,在凄厲的哭叫聲中,復制出另兩把兵器,隔空擲向同伴,脆聲叫道:“阿紹,天策哥,接著!”

    封紹和江天策穩(wěn)穩(wěn)接住,迅速展開還擊。

    在封紹控制時間的能力加持下,制服幾只厲鬼并不是什么難事。

    幾分鐘后,無頭鬼的頭顱被封紹一腳踹到遠處的人工湖里,大塊頭茫然地停下攻擊動作,踉踉蹌蹌向湖邊走去。

    實驗狂人再度四分五裂,尸塊散了一地。

    雨女的肚子破了個大洞,不斷往外噴涌著黑色的污水,雙目怨毒地瞪著江天策,紅傘被他從中間一分為二,堅硬的傘骨斜斜支在泥地里。

    祝真將嬰靈砌在墻面里,猶如造了口小小的石棺,轉頭看向封紹身后時,卻驀然變了臉色。

    “阿紹!”她高聲叫道。

    封紹和江天策同時回頭,看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女人。

    女人的臉像是被人為拼接起來的,左半邊溫柔又和善,右半邊卻劇烈扭曲著,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痛苦。

    她端詳著手里的平板電腦,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在想什么。

    “琴姐……”祝真喃喃地喚出這個久違的稱謂,想起她孕育鬼怪的古怪本事,脊背僵硬,充滿防備。

    她復制出的平板已經(jīng)交給蘇瑛,對方手里拿著的,是她們離開系統(tǒng)的唯一希望。

    因著害怕單琴做出過激舉動,封紹和江天策不敢輕舉妄動。

    江天策動用了自己的預測能力,片刻之后對祝真點了點頭。

    祝真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向女人,輕聲道:“可以把東西還給我嗎?”

    單琴抬眼看向祝真,眼神微動,像是塵封多年的冰凌有了消融的跡象,問道:“你……你是……�!�

    祝真難掩驚訝,點頭道:“琴姐,你還認識我嗎?”

    單琴忽然捂著肚子痛叫一聲。

    只見大到嚇人的肚子開始劇烈翻涌,隔著輕薄的學生制服,可以清晰地看見皮膚底下明顯的隆起和蠕動。

    她即將生產(chǎn)。

    這一次誕育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祝真的神經(jīng)再度緊張起來,因著分不清單琴是敵是友,將帶血的鐵劍緊緊握在身后。

    單琴痛苦地呻吟著,滿臉是汗。

    她抬頭望著祝真,停頓了四五秒,抬起右手,將平板電腦塞了過來,啞聲道:“快……快走!”

    祝真接過平板交給封紹,緊接著扶住她,問道:“琴姐,你有沒有事?我們……”

    “快走�。 眴吻贈_她大叫一聲,難受地滾倒在地,腹中胎兒以令人膽寒的速度飛快長大,頂著薄薄的肚皮不停掙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抓破她的子宮,從里面鉆出來。

    在單琴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中,在快速復活、虎視眈眈的鬼怪注視中,祝真緊挨著封紹,看著他按下“脫離游戲”的按鈕。

    101號研究員失聯(lián)的事已經(jīng)暴露,在教授的授意下,所有人為制造的NPC表現(xiàn)出強烈的攻擊性。

    繼續(xù)滯留在系統(tǒng)中,除了增加危險,沒有任何意義。

    脫離游戲的過程格外漫長。

    祝真置身于一片漆黑中,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眼前也是。

    她抬起手狠狠摸了把臉上的血和淚,握住封紹的手,啞聲道:“阿紹,我本來以為,NPC都是一樣的……”

    “顯然不同�!狈饨B也推翻了之前的猜測,沉聲回答她的話,“從單琴和休息處碰到的‘楊玄明’的反應可以看出,玩家轉化而成的NPC,有一定幾率保留生前的意識,甚至會按照自我意志做出違抗系統(tǒng)的舉動。”

    “她在幫我們�!弊U嫦氲绞裁矗劬鋈涣亮肆�,“阿紹,她們有沒有可能還活著?楊哥他……”

    封紹并沒有否定這個可能性,低聲道:“出去再說。”

    “我們不一定在同一個地方醒來,待會兒見機行事,盡快會合�!苯觳呖床粦T他們親密無間的相處狀態(tài),冷聲點出殘酷的事實。

    祝真緊緊抓住封紹的手。

    封紹深呼吸兩下,實在壓不住情緒,將她攬入懷里,吻了吻她的眉心。

    他低聲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他們忽然失去全部知覺。

    訂購扣,扣號:夢中星推文沙盒游戲(無限流,1V1)塵封的記憶

    塵封的記憶

    正方形的白色房間中,躺著一枚枚白色的“卵”。

    粗略一數(shù),足有上百。

    這些卵都是流暢的橢圓形,足有兩米大小,頂上開出個不足二十厘米寬的透明天窗,可以看到里面的部分情形。

    穿白色短裙的少女安安靜靜地躺在平臺上,額頭、太陽穴、后腦勺、四肢上貼滿了小圓片,通過五顏六色的線路和頭頂?shù)奈⑿陀嬎銠C連接。

    純黑色的屏幕上閃爍著復雜的代碼,忽然,畫面卡頓,茍延殘喘地晃出一大片雪花,“呲啦”一聲,徹底罷工。

    紅色的警報燈驀然亮起,“嗚哩嗚哩”拖長了尾音。

    然而,更刺耳的聲音輕而易舉地蓋過了它——

    簡潔到了極致的房間四角出現(xiàn)蜂窩煤狀的孔隙,機械女音發(fā)出指令:“立即銷毀全部實驗體,銷毀方式:毒氣。”

    殷紅似血的毒煙從那些孔洞里涌出,與此同時,禁錮實驗體的“卵”自中間打開,將一個個毫無意識的人暴露于致命的危險之中。

    祝真就在此時睜開了雙眼。

    她迅速坐起,眼睛在身上和四周快速打量了一圈,扯掉線路。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系統(tǒng)封存的記憶如同山呼海嘯般涌上腦�!�

    八歲那年,她因為意外事故斷了一條腿,每天躺在床上哭泣,連門都不肯出。

    為了給她換個好一點的環(huán)境,父母搬了新家,為她和哥哥辦理了轉學手續(xù)。

    開車帶她和哥哥前往新小區(qū)時,她害怕面對陌生人的異樣眼光,坐在車里不肯下來,哭得眼睛又紅又腫。

    這時,一個穿著校服的大哥哥背著書包走過,往這邊看了一眼。

    她愣愣地看著他,只覺他從眉梢到眼睛再到嘴唇,就連每一根頭發(fā)都是好看的。

    想起身體的殘缺,她忍不住自慚形穢,哭得更兇。

    男孩子透過半開的車門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她的腿,猶豫片刻,走過來道:“是新鄰居嗎?我住在6號樓301,名叫封紹……”

    哥哥跟他聊了幾句,發(fā)現(xiàn)兩人不僅是門對門的鄰居,還是同班同學。

    封紹蹲在她身前,輕聲道:“是不是腿疼?我背你上去吧?”

    祝辰捏了一把冷汗,正打算婉拒他的好意,她卻一改這陣子動不動哭鬧尖叫的壞脾氣,堪稱乖巧地伸出雙手,摟住他還不算寬闊的肩膀。

    他走得很穩(wěn)很慢,她悄悄低下頭嗅他身上干凈清爽的洗衣液香味,好像看見了陰霾人生里的第一抹陽光。

    說不清是因為同情,還是本性善良,他常常照顧她,又妥帖地考慮到她的自尊心,鮮少提及她和常人的不同之處。

    父母疼寵,哥哥縱容,新同學們也都很好相處,時間久了,她漸漸找回往日里的開朗活潑,天天黏著封紹,央他為自己補課。

    不知是朝夕相處的親密感情不斷積累,最后產(chǎn)生質變,還是那個在公園放風箏的下午,春光太明媚,氣氛太友好,總之,她沖著他笑時,敏銳地感覺到他投過來的眼神和往日里不同。

    十六歲那年,封紹主動戳破窗戶紙,準備了一場不隆重卻足夠用心的告白儀式,征得她的首肯之后,小心翼翼地吻了她。

    她心臟亂跳,激動得手足無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牢牢抱緊他。

    她曾經(jīng)為自己的右腿而自卑自憐,覺得剩下的人生毫無意義。

    可他用無數(shù)個充滿耐心和溫柔的日子陪伴她,用無數(shù)本言之有物的書籍開解她,用永遠都不會枯竭的愛意滋養(yǎng)她,不動聲色地替她驅散所有惡意,阻攔所有傷害,和家人一起,將她養(yǎng)得嬌憨卻不任性,純善卻不愚蠢,全無殘疾人士身上常見的卑微怯懦。

    一轉眼,時間線跳至最后。

    在荷槍實彈的軍人們半誘哄半脅迫的包圍中,她強行壓下不祥的預感,語氣如常地安撫父母和哥哥,告訴他們自己很快就能平安歸來。

    坐上防彈車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封紹打個電話,卻被兇神惡煞的男人奪走,皮笑肉不笑地裝進防水袋里,說是等實驗結束再還給她。

    手腳和線路相連,帶來令人難以忍受的痛感,她怕得不住發(fā)抖,仰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淚水不受控制地越淌越兇,那一瞬間竟然走了神。

    她想,萬一她傻了死了,那么英俊又多金、體貼又溫柔的男人,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狐貍精。

    早知有今日,還不如霸王硬上弓,直接睡了封紹。

    真是可惡。

    視線變得模糊,她閉上眼睛,墮入黑暗深淵。

    消化這么多回憶,也不過就用了一兩秒的時間。

    祝真翻身躍下。

    右腿戴著機械臂,雖然比不上封紹派專業(yè)團隊為她精心研發(fā)的終代產(chǎn)品,還算是質地精良。

    她適應著新的義肢,蹲下身調整了幾個螺絲,抬頭瞥見卵身上貼著的編號——

    381號。

    緊挨著的是382號、383號。

    既然玩家是以順序排列的,封紹應該離她不遠。

    祝真聽著四角循環(huán)播放的殺戮指令,自裙擺撕下一角掩住口鼻,急匆匆走向門口。

    房間是完全密閉的,輸入密碼或指紋才能打開。

    她用力推拉幾下,見房門毫無松動的跡象,額角滲出冷汗。

    剪輯能力已經(jīng)不起效用,這提醒著她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事實,卻也讓她再度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阿紹!蘇瑛姐姐!天策哥!”她沖著門外大喊了幾句,發(fā)現(xiàn)頭頂兩側涌下來的毒煙越來越濃,警惕地倒退回房間中心。

    “唔”的一聲呻吟,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坐起,難受地捂著額頭。

    祝真警惕地觀察那些微型計算機,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主機后面都連著白色的線路,那些線如同蒼白的蛇,蜿蜒著爬過地面和墻壁,消失在同一片區(qū)域。

    她走過去快速摸索一遍,見找不到任何按鈕和開關,索性強行拆掉本來連接自己的計算機。

    使出所有的力氣,用還算堅硬的材料重重砸向那塊墻壁,她回頭對男人大喊:“快來幫忙!”

    男人很快反應過來,配合著用蠻力將墻皮鑿穿,驚喜地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個電閘箱。

    毒煙已經(jīng)逼近,祝真忍住頭暈惡心的不適感,動作飛快地將箱門打開,拉下總電源的開關。

    “滋”的一聲,頭頂?shù)臒艄庀纾叺牟舐曂V梗粩鄧娡露緹煹目锥匆蚕O聛怼?br />
    暫時脫離致命危險,祝真長松一口氣。

    “你好,我叫賀家川。”高壯男人擦了把額角的冷汗,看看她的右腿,“你就是林夏夏說的祝真吧?她在不同的副本中喚醒我和好幾個人,帶我們強行脫離了游戲�!�

    他環(huán)顧四周,罵道:“這他媽就是那個狗日的伊甸園實驗室?”

    林夏夏,是祝真和封紹在藍色世界救出來的女孩。

    祝真輕輕點頭,看見大門右手邊亮起一個紅色按鈕,猜測那應該是準備給研究人員的、斷電后的應急按鍵,快步走過去用力拍擊。

    房門終于開啟,外面是空無一人的白色走廊。

    她抬腳跨出去,用力呼吸著新鮮空氣,回頭看向門上的編號——

    三號實驗室。

    方才她留意觀察過,房間對角線的兩個人編號分別為301號和450號。

    由此推斷,江天策很可能在一號實驗室,封紹在四號,蘇瑛在五號。

    她毫不猶豫地往四號實驗室奔去。

    扣,扣號:夢中星推文沙盒游戲(無限流,1V1)生命之光

    生命之光

    “咯吱”一聲,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推開前方不遠處的門,和她四目相對。

    他的容顏清俊又溫和,半邊身體染著鮮血,另外半邊卻干凈雪白,猶如墮入地獄的佛陀,殺戮為的不是自己,而是拯救世人。

    “阿紹!”祝真叫了一聲,忍不住熱淚盈眶。

    封紹大步走過來,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因著時間緊迫,語速飛快地交待他那邊的情形:“我那間實驗室里正好有個研究員,我用了些手段,見他什么都不肯說,系統(tǒng)又不顧他的安全,下達了無差別的毒氣銷毀指令,猜測他也是AI�!�

    “他自己恐怕不知情吧?”祝真貪婪地看著他的眼睛,明明分離了不過片刻,卻好像已經(jīng)相隔一整個世紀,“我們在上一個副本里遇見的NPC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與真人無異,有差異化的性格,有不同的喜好,我想,能夠承擔研究重任的AI應該比他們更高級,更精密。

    “研究員們發(fā)自內心地相信——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而把我們抓起來進行實驗的整個研究項目,說不定被幕后的主使者美化成人類進化史上必要的犧牲。”祝真回頭看向江天策和另外幾個陌生的面孔,內心混雜著害怕和憤怒兩種情感,聲音里帶了不明顯的顫意,“那些AI說不定已經(jīng)可以通過圖靈測試,完美地混跡在人群中�!�

    圖靈測試由“計算機科學之父”艾倫·圖靈提出,通俗來說,如果一臺計算機能夠與人類展開對話而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么就可以稱這臺計算機具備思維能力,是有意識的。

    封紹輕輕點了點頭,肯定她的推測,將滿手的鮮血攤在她面前:“剛才情況危急,研究員又不肯配合,我跟他搏斗期間,不慎劃破了他的手臂,發(fā)現(xiàn)里面有血管有骨頭,流出來的血還是溫熱的……”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可以說,除了幾根細如發(fā)絲的導線,他們已經(jīng)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我把導線指給研究員看,試探著揭穿他的真實身份,可他完全聽不明白,自動過濾了有關他身份的信息,大喊大叫著和我對峙�!狈饨B嘆了口氣。

    “他們的芯片在后腦勺正中間�!绷窒南氖掷锬笾鴤指甲蓋大小的半透明芯片,自封紹身后走出,“我用鐵片剜掉這個之后,他立刻進入死機狀態(tài),雙目無神,四肢癱軟�!�

    芯片已經(jīng)被血糊成紅色,散發(fā)出鐵銹一樣的氣味。

    “不用懷疑,他們不是真人�!绷窒南膶ψU婵蜌獾攸c了點頭,看向其余幾個人,“再像也不是�!�

    “蘇瑛姐姐呢?”祝真點了點人數(shù),皺起彎彎的眉毛。

    包括她和封紹在內,聚集在走廊中的玩家只有十二名。

    封紹看向五號實驗室。

    房門依然緊緊閉合。

    祝真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用力搖晃白色的門。

    封紹和江天策合力將昏迷不醒的研究員抬過來,用他的指紋打開密碼鎖。

    如血的毒煙中,一個姣美的身影靠坐在墻邊,一動不動。

    “蘇瑛姐姐!”祝真屏住呼吸,沖過去抱著她的腰往外拖。

    這一拖,她發(fā)現(xiàn)不對。

    蘇瑛的懷里緊抱著一個人。

    男人不修邊幅,長發(fā)亂糟糟地蓋住半邊面孔,戴著副厚重的黑框眼鏡,藍白格紋襯衫包裹著的瘦弱身軀上,連著密密麻麻的線路。

    祝真難掩激動,伸出一只手探他鼻息,幾秒后對蘇瑛道:“蘇瑛姐姐,楊哥還活著?”

    蘇瑛點了點頭,臉上是大驚大喜之后的恍惚,聲音也輕飄飄的,不如往日里颯爽堅定,充滿了患得患失的脆弱:“還有心跳,但是怎么叫他都沒有反應……我不敢動這些線路,只能留在這里陪著他……”

    如果沒有同伴闖進來救她,她大概會心甘情愿陪他一起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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