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桑的臉?biāo)⒁幌录t了，說了一聲再見，丟盔棄甲的小跑著上樓。
……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你喜歡我喜歡的要命。
五千多字的WORD文檔，全部都是在重復(fù)這一句話。秦桑推開電腦，抱著膝蓋縮在沙發(fā)上。一個禮拜，一個理由。可是哪里有理由可以說服他呢？桑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呀……
她起身去浴室沖了一個涼水澡，披著濕淋淋的頭發(fā)出來，打開自己的兩個桑，你怎么了？”
“桑桑難受了，桑桑喜歡他�！�
“桑桑不可以喜歡他。我們說好的，桑桑只愛她自己�！�
“可是那時，桑桑不知道世上有一個李微然。桑桑不知道會遇見他�！�
“桑桑，不要喜歡他。”
“可是桑桑喜歡他喜歡的要命�！�
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秦桑柔嫩的心仿佛被一棵極其堅硬粗糲的石頭慢慢打磨，痛的蜷縮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想動。
千千靜聽里單曲循環(huán)著一首歌。
愛一個人需要緣分你又何苦讓自己越陷越深別傻得用你的天真去碰觸不安的靈魂每一天只能癡癡的等愛一個人別太認(rèn)真你受傷的眼神令人心疼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你又何苦逼自己面對傷痕
“桑桑，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你又何必逼自己？”
“好吧，桑桑，我不逼你�！�
……
秦宋最近往宇興跑的非常勤。
“總經(jīng)理，”小離敲敲門進來，走到沙發(fā)旁把手里的冰可樂和包子遞給秦宋，“包子可樂�！比獍优涮妓犸嬃�，嘖嘖，真是禽獸的搭配啊。
“我叫秦宋，不叫包子也不叫可樂�！鼻厮畏跑浟松ぷ�，笑著對她放電。
我當(dāng)然知道，禽獸嘛！小離暗自嘀咕。
“來，叫聲我聽聽。”秦宋瞇著一雙似水桃花眼調(diào)笑。
小離在心里大罵，你這只禽獸！什么叫聲來聽聽，當(dāng)她是狗啊！
“秦宋�！彼�是乖乖的叫了，人在屋檐下啊，誰讓這廝是老板弟弟呢。
“這就對嘛，大家都是朋友�！鼻厮螐纳嘲l(fā)上翻坐起來，湊到小離跟前，“小離啊，你來，坐下我們聊聊天，周末你有安排嗎？”
“我約了朋友�！�
“哦？約朋友做什么？”
“看電影�！毙‰x很不耐煩的暗自翻白眼，卻還是老實回答。
“唔……是約了秦桑嗎？”秦宋自以為不動聲色，安小離眼里卻一片恍然大悟。
“恩�！�
“在哪里？”
“你要一起去嗎？”小離很疑惑，問那么清楚干什么。
“好啊好��！”秦宋把這個疑問句當(dāng)做邀請，開心的咧著嘴笑，看的安小離一陣郁悶，他們兄弟幾個牙齒都好白哦。
“可是，就我們兩個人，你去了就不好坐一起了�！�
“那就不要去看電影了嘛，”秦宋也不希望去電影院，這種曖昧的地方，秦桑一定會反彈，然后就躲他躲的更勤了，“我們?nèi)ゴ髰{谷漂流吧！”英雄救美好像不錯。
“周末她要加班�！甭暰�溫度為零，是陳大老板發(fā)話了。
小離一聽就彈起來，“NO！”
陳遇白冷冷一眼把她鎮(zhèn)壓下去。
秦宋吃驚的看向出聲的陳遇白，“我剛剛進來前明明還聽到LISA她們約了周六逛街。”
陳遇白抬頭，平靜的繼續(xù)說：“別人不用，她不一樣，她的業(yè)余時間也歸我支配�！�
小離握爪，憤怒，你就不能不告訴別人么？公司里關(guān)于她勾引老板的八卦已經(jīng)滿天飛了，這個不知廉恥的冰山男就不能體諒下她這個冰清玉潔的小秘書么？
果然，秦宋曖昧的眼神馬上在他們之間游移開來。
“不是的!”小離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人緣極佳的秦宋一出門就被一大群如花似玉簡稱如花的包圍，然后他就滔滔不絕的講述冰山與她在老板家上演“女傭與主人游戲”……
“我欠了總經(jīng)理很多錢，所以給他打掃做飯還債的�！毙‰x慌忙解釋。
秦宋一聽樂了，“小離啊，欠了我三哥多少錢？我替你還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小離激動的淚流滿面，真是一只重情重義的禽獸！“秦宋……”她哽咽。
陳遇白陰惻惻的聲音夾雜著怒氣，“小六，你最近很閑是不是？”
一心打周邊政策的秦宋一個冷戰(zhàn)，馬上從小離把秦桑推倒在他懷里的美夢中醒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沙發(fā)上退，邊退邊強笑，“呵呵，三哥……哪有，忙著呢！上次大哥給我的那個工程我還做了一半就擱著了……忙啊……”
靠！一不留神踹翻某人的大醋缸了！
“是么？”陳遇白扶了扶眼鏡，撇了眼收到信息馬上開溜的小女人，冷笑著給秦宋扔了個看不見倒計時的定時炸彈，“我看，不見得�！�
秦宋惡寒，爬起來就往外撤，“三哥，我先去忙了。您忙著！”
那我呢？
“欠我錢心里不舒服？”陳遇白在晚餐桌上向某個啃紅燒雞啃的滿嘴油的女人發(fā)問。
小離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把它想象成某人的肉一樣猛嚼，屁話！你欠人家錢你心里舒服哦？
“我是一想到由于自己的學(xué)藝不精劃傷了總經(jīng)理的愛車，心底油然而生無邊無際的愧疚感�！彼p手夾著雞腿合十，面色沉重。
陳遇白冷哼了聲，“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毙‰x半天才猶猶豫豫的回答，吃不準(zhǔn)哪一個答案符合他老人家心理需要。
“那欠秦宋的錢心里就不會不舒服？”陳遇白冷然問道。
“不是。”她這次回答的比較干脆，“只不過比欠你的舒服�！�
陳遇白剛剛有所好轉(zhuǎn)的面色又瞬間黑下去。小離感慨，這人的臉配了遙控器似的，想轉(zhuǎn)什么色轉(zhuǎn)什么色。
“他喜歡桑桑，所以是不會要我還的。”更不會要我做家務(wù)抵債，小離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這倒不笨，看出來了。”陳遇白嗤笑，怎么自己的事就看不透呢。
“切，”安小離蹬鼻子上臉，“他看秦桑的眼神綠幽幽跟狼似的，我能看錯嘛！”
“哦？那我的呢？”陳遇白說著，慢條斯理的摘下了眼鏡，湊上前來，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安小離。
他棕色的瞳孔干凈純粹，長長的睫毛偷下密密的影，偶爾一眨，就像要看進人心里去……安小離一個激靈，天吶，這廝會迷魂術(shù)！她趕緊抓起一個雞翅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恩？”陳遇白溫柔醇厚的聲音更像蠱惑，在等著小離的答案。
他是要告白嗎？小離心肝撲通撲通的激動。
“呃……你說呢？”快說你喜歡我！小離連害羞吃驚的準(zhǔn)備都做好了。
“我說……”陳遇白柔情似水的看著她，修長的手伸過來，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微動，眼看就要說出口。
小離感覺雞腿和雞翅都遠去了……世間只有他即將說出口的這句話——
“——我說，安小離，你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吧？”陳遇白柔柔的說了出來。
高空墜落的感覺讓安小離一陣眩暈，她左手狠狠壓住右手，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是衣食父母，不能把骨頭塞進他欠扁的嘴巴里去！
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取悅了陳遇白，他嘴角彎彎，取過眼鏡帶上，繼續(xù)低頭吃他的飯。
這個丫頭看來很期待自己對她說點什么，呵呵……
……
“等等！”小離尖叫一聲，企圖以音波阻擋住即將合上的電梯門�？墒情T還是緩緩合上，她甚至看到門邊站著的LISA不動聲色的背著后面的人用尖尖的彩繪指甲猛的按著一個鍵，既然門沒有打開的趨勢，那么她按的就是CIOSE鍵嘍？
小離邊急速飛奔邊詛咒：LISA你千萬別落我手里�。�！
眼看電梯門就要在離她一臂之距處死死合上，里面伸出一只正義之手，擋住了門，小離做好了撞上冰冷電梯門的準(zhǔn)備，沒想到能趕上，一時沒及時剎車住，嘭一聲撞上一具胸膛。
那人悶哼了聲，卻沒有推開她。
小離早從鼻間熟悉的薄荷味知曉這個見義勇為的壯士身份。
“跑什么！”壯士顯然被撞疼了，又不好意思當(dāng)眾揉胸，只好皺著眉質(zhì)問罪魁禍?zhǔn)住?br />
小離暗自用小眼神向LISA飛刀子，小聲嘀咕，“要遲到了�！�
“不能早點出門？吃的多就算了，人也這么懶�！北降恼f。
電梯里死一般的寂靜，大家都若無其事的樣子，耳朵卻通通都豎了起來，陳總經(jīng)理可是終極酷男，平時和誰說話都不多廢話一個字的，這么“溫暖”的句子，這個安小離果然和他有一腿。
小離頭上三條黑線，靠！這么多人，你說的這么曖昧是要害死我�。�
果然，中午小離坐在馬桶上正準(zhǔn)備暢所欲言的時候，外面就飄來了八卦。
“真的，我在場，親耳聽到的！”某女邊說邊走進廁所，聽方位似乎在鏡子前。
“天吶！那個安小離有什么好��？長的一般，穿衣服品味也一般。而且啊她不刮腋毛哎！”
“就是！總經(jīng)理怎么會看上她！你說那什么的時候男人撲上來……結(jié)果舔到一嘴毛……”
“啊呀你真是的……”
兩個矯情的女聲嬉笑。
小離再也拉不出來了……
那什么的時候……總經(jīng)理……腋毛……舔……？
雖說平日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有所耳聞，可是真的直面八卦，就算是勇士也是需要心理緩沖的。
……
回到辦公室，她把臉埋在文件堆里，死死的貼著沒有溫度的A4紙。
“安小離，進來下�！北皆诤魡舅�
小離已死。
“小離？”冰山隔了三十秒又召喚。
有事燒香。
“安小離！”
靠，尸體都被凍醒了。
小離耷拉著腦袋走進去，沒好氣的問：“干嘛？”
陳遇白抬頭，微微詫異，“你怎么了？”
“沒怎么�！�
“不說扣工資�！�
小離憤恨，你還有別的招數(shù)沒有？！
“說�！�
“早上……你在電梯為什么那么說？別人會誤會�！�
陳遇白喔了一聲，無所謂的隨口問，“誤會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墒�，我不認(rèn)為我們……目前這樣很好�！毙‰x坐下來，慢慢的說出這些天來她漸漸梳理出的情緒。
“哪里不好？”陳遇白抬起了頭，聲音很柔和，循循善誘的模樣。
“我們……好像，我覺得，恩，相處的情況很……你明明可以找很會做菜的人，你又不缺錢——”小離還是有些表達不清。
“——可是你欠我錢，除了壓榨你勞動力，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彌補我的損失�！标愑霭桌硭�(dāng)然理直氣壯。
“可是——”他這么說，小離也覺得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覺得……他對她
_分節(jié)_9
，是不一樣的。
“恩？”他示意她往下說。
小離給自己打氣，鼓足勇氣還是說了出來：“可是——你吻過我�！�
說完臉紅到耳朵。那個纏綿清涼的吻，她每每想起都覺得不真實，可是他體溫偏低的身體，堅硬的牙齒，柔軟靈活的舌頭，她又都有著真切的回憶。
陳遇白低沉愉悅的笑了，眉目清朗。
他一笑，小離更是恨不得把頭埋到胸前去。
“小離，”他喊住轉(zhuǎn)頭就跑的小女人，“那么，你覺得呢？你覺得我為什么吻你？”
小離沒有轉(zhuǎn)身，她不敢。站了一會，還是說不出話，一跺腳跑了出去。
那一整天，公司上下都明顯感覺到陳總的心情非常好。
……
周末的時候秦桑和安小離兩個人都沒有出門看電影的心情，去了超市買點菜，安小離打下手，秦桑主廚。
秦桑優(yōu)雅的自顧自吃飯，對面坐著的安小離十分鐘只伸了三次筷子，米飯倒是扒拉了兩碗了。
“咦？怎么又吃完了？”小離郁悶的發(fā)現(xiàn)碗又空了，摸摸肚子，還能裝得下，于是又起身去盛。
“好了。說吧�！鼻厣踝∷�。
“什么哦？”小離心虛的別開臉。
“我不過就是想吃個安穩(wěn)飯再聽你訴苦，看你神不守舍的樣子，沒出息。”秦桑很直接的鄙視她。
“桑�！毙‰x放下飯碗，頹然倒在沙發(fā)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愁眉苦臉的開始咨詢秦大愛情專家，“我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說，他不說我怎么知道呢？他要說我才知道嘛！他不說我怎么知道呢？！”
秦桑厭惡的輕輕踢了她的小腿一下，“放重點。”
小離夸張的嗷了一聲，抱著小腿卷縮起來打滾，“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我。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他�！�
“那就先確定你是不是喜歡他。”
“喜歡他的臭皮囊和錢財算嗎？”
“算�！�
“那我還蠻喜歡他的�！�
“和他在一起開心么？”
“開心——不開心�！�
“很好。就這么過著吧，開心不開心交替著來，人生么，也不過就是這兩種情緒交錯著。況且，你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鼻厣Ｅ呐乃哪槪愑霭走@樣的人，不需要身邊的女生太過主動。
“為什么！如果不確定彼此是不是喜歡，還要在一起？”
“他不喜歡你，會把貌不驚人才不出眾的計算機系狗尾巴花拴在身邊當(dāng)秘書？你不喜歡他，會每隔幾天發(fā)瘋一樣糾結(jié)著折磨我？”
“你是說——他喜歡我？”小離皺皺的笑臉笑的像向日葵一樣熱烈綻放。
“我沒說，你自己說的�！鼻厣０阉哪_搬開，坐下來打開了電腦，“花癡，洗碗去�！�
安小離嘟嘟囔囔神神叨叨屁顛顛的跑去洗碗。
何必
今天晚上小離沒去做飯，陳遇白也沒像往常那樣打來電話找人，安小離認(rèn)為，這說明冰山也是有感覺的，他一定也是糾結(jié)著找人傾訴去了。或許，自己應(yīng)該再開導(dǎo)開導(dǎo)他？
臨睡前秦桑泡精油澡，小離軟磨硬泡硬是擠進浴缸和她一起。
“桑桑，那個秦宋——就是那天和你跳舞那個，你還記得嗎？”
“恩�！鼻厣ｉ]著眼睛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你喜歡他不？”
“不�！�
這個答案小離不覺得奇怪，秦宋那個人，長的是蠻好看的，平時看著是個紈绔子弟，時不時的有點孩子氣�？删褪怯袝r感覺挺邪氣的，好像魔道少年的感覺。桑�？隙ú幌矚g這個調(diào)調(diào)的。
“我想去我媽媽那里住幾天�！鼻厣：鋈婚_口。小離提到秦宋，她就想到李微然，心頭一陣煩亂。
“什么時候回��？我也想回去了�！卑残‰x的家和秦桑媽媽的家在一個教職工公寓樓里，所以從很小的時候起兩個人就很要好。
“我明天就回去，住上一個月�！彼碓谠「走厜|著的厚厚毛巾上，疲倦的吐字。李微然的一個禮拜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讓她心慌，她知道不能躲，越躲越曖昧，可就是下意識的想離開。情商和理智對于陷足愛情的人來說，毫無意義。
據(jù)說人要養(yǎng)成一個習(xí)慣，一般需要四個禮拜，那她想丟掉一個剛剛上癮的習(xí)慣，一個月也夠了吧？
“哦，那我下個禮拜天再回去。桑桑，你的剃毛刀在哪里？”安小離走出浴缸，赤著腳裹著大浴巾翻找，秦桑懶洋洋的躺著，半瞇著眼嗤笑，“喲，這是動春心了？洗的香噴噴刮的光溜溜送誰床上去呢？”
安小離大怒，“秦小桑！你這個壞小孩！”
“切�！�
“……到底在哪里嘛！”
……
R市是教育重地，有著許多往高校輸送優(yōu)秀人才的中學(xué)。秦桑和安小離的家，在其中一所學(xué)校的家屬區(qū)里。
葉樹上完課回家，桌上已經(jīng)有三菜一湯，桌邊坐著和她長得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女兒。
“來了？”她淡淡一笑，洗過手坐下吃飯。
“我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可以么？”秦桑夾了一塊魚片到碗里，輕聲問她。
“怎么了嗎？”葉樹把劉海夾進耳朵后面，嘗了一口魚片，用陳述句的語氣問她。
“——想忘記一個人�！鼻厣５恼Z氣淡淡的聽不出遺憾或者其他的情緒。
“恩。”葉樹喝了一口湯，味道很好，她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晚上要幫我看晚自習(xí)�！�
“恩�！�
“多吃點�！�
“恩。你也是�！�
母女兩個低下頭各自默默吃飯，幾乎相同的側(cè)臉表情在熱湯的霧氣醞釀里一樣的淡然如水。
念書之時最恨高中時光，黎明前的黑暗，烏壓壓的黑，伸手不見五指。特別到了高三，新課已經(jīng)全部都上完，每天就是試卷——評講，無數(shù)個循環(huán)下來，看見白花花一打紙就想吐。
可是一旦時光流轉(zhuǎn)青春不再，最讓人感懷的，也就是那段高三。你這一生，還會有那樣明確迫切的目標(biāo)嗎？你這一生，還會有那樣心無旁騖的時光嗎？你這一生，還有那樣純凈無悔的時光嗎？
秦桑對著一屋子低頭啃試卷習(xí)題的高三生，默默的微笑。
她只要在上課鈴響起時把試卷發(fā)下去，他們做試卷，她就看自己的書，下了課再把試卷收上來就可以了，簡單重復(fù)的工作，人生變的簡單，時光都仿佛停滯，讓她每一個晚上的心情都很好。
“小桑老師�！�
“恩？”前排一個纖細(xì)的女孩子怯怯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見，“怎么了？”
“你的手機在震�！迸⒆又钢杆旁谥v臺上的包包。
秦桑感到很抱歉，打擾到他們了，“真不好意思！”
她按下通話鍵，捂著手機輕手輕腳走出教室。
“您好�！�
您好。兩個輕輕柔柔的字蔓延過幾十公里的線路，瞬間擊中某人的心，耳朵里癢癢的，心里軟軟的。
“我是李微然�！彼穆曇粢膊挥勺灾鞯姆泡p。
那邊一陣靜默，然后腳步聲傳來，她似乎走開了，“哦，有事么？”
李微然很想像往常調(diào)笑那樣對她說，“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話到嘴邊，他卻低聲愉悅的說：“秦桑，我想你了。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真抱歉，我不在C市�！彼驹谧呃缺M頭，看著路燈下空無一人的大操場，平靜的對他說。
“你在哪里？”
“R市�！�
“是為了躲我嗎？”李微然握著手機，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燈海。
他的直接讓秦桑覺得避無可避，可是避無可避也得避，這是求生的本能，“不是。你還不足以對我產(chǎn)生那樣的影響�！�
“唉……”他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悠長的嘆了一口氣，“桑桑，你就不能活的容易些么？”
“看來我要的理由你也是不能給了？”李微然等了許久，低低的在電話里笑。
秦桑的聲音聽在李微然耳里淡淡的，“不是不能，是沒有這個必要。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請不要打擾我。你的行為已經(jīng)使我感到困擾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會這點分寸都沒有吧？”
李微然的眉眼一下子冷下來，沉默許久。
不是沒有被拒絕過，可是秦桑這樣干脆直接甚至有些傷人的拒絕，他李微然第一次收到。
“秦桑，我不過就是對你有一點好感，不過就是覺得我們就這樣錯過很是可惜，又不是說和你海枯石爛至死方休的，你何必這樣慎重的防備我呢？”